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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溪先生文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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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德溪先生文集
卷之五
作者:吴健
1829年
卷六

辞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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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书请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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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素多疾病。湿痰交攻。下冷上热。肢脚酸痛。筋力解缓。嚏咳塞胸。眩晕间发。少有失摄。辄至危重。而冒忝本职。黾勉从仕。羸疲困顿。元气极惫。听言茫昧。写字胡乱。常怀恐惧。益加病痛。头疼目眩。手战足痹。转辗沈痼。差复难期。臣职递差云云。

辞吏曹佐郞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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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受气虚弱。素多疾病。少有失摄。辄至危重。数年来。事役尤重。不辨晨昏。冒犯寒湿。内积大病。作止无常。艰难支保。黾勉从事。而本月二十日。以政事就仕中路。精神昏乱。手足痿痹。证势急急。将至颠坠。扶护还家。百病随发。食饮事废。元气萎薾。加以痰咳上塞。时或气绝。全身酸痛。坐卧难便。肢脚不收。将为废疾。旬月之间。似未易差复。本曹重大之地。郞厅多阙。一日废仕。极为未安。本职递差事入启云云。

吏曹佐郞请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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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请告调治。已过一旬。而病势如前。有增无减。加以脾胃伤败。食饮难下。胸腹凝滞。块气往来。痰咳上塞。时或气绝。腰背酸痛。坐卧无便。肢脚痿痹。专不运举。元气萎薾。病随发。头疼目眩。下冷上热。将为废疾。苏复无期。加赐告调治。使获生道云云。

辞司宪府掌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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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少婴疾。积至三十馀年。或重或歇。艰难从仕。而去闰二月中。因事告归。病势加发。风寒湿热。互相侵剧。肢脚蹇涩。行步难便。痰郁塡胸。食饮未下。日渐憔枯。仅存命脉。误蒙天恩。累次除职。俱以病未得行。过限见递。弥留时月。尚未趋朝。心常恐惧。以俟罪责。而不意召命遽下。惊惶感激。伏地陨泪。自知驽劣难堪其任。加以病势如前。转辗沈痛。忧悯罔极。臣之本职递差事善启云云。

辞弘文馆典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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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初九日。祗受有旨。以尔为弘文馆典翰。尔其乘驲上来事。臣闻命惊惶。手足罔措。扶曳羸尫。登途颠越。来到知礼县。驱驰累日。心热上攻。头疼目眩。胸满气促。喉吻焦燥。肢脚跛躄。表里俱虚。寒疟亦作。仆枕呻痛。寸步莫前。留调三日。有增无减矣。贱疾根源。则自数十年前。素患风湿。发作无端。屡滨死地。从仕时或重或轻。频频休告。虽黾勉官守。不敢任退。而病势元无一日之间。碌碌随行。仅仅自持。加以谬蒙恩遇。猥厕清要。揆分量力。不敢承当。才劣行薄。少无裨补。环顾所有。惭䩄天地。颡泚背汗。病日加增。请告以来。转辗沈剧。数年之间。殆无宁日。又于前月中。妄信俗医之说。误用苍耳汤沐浴。真液一泻。元气顿败。百病乘机交发。正似破屋防盗。明知此身。中道狼狈。而退伏田间。屡蒙召命。一未诣阙。罪积丘山。今复坐违。以失臣子之恭。则犬马微诚。无地自效。冒昧强疾。竭力奔驰。而病剧至此。运行不得。瞻望北阙。神魂飞越。忧惶战栗。与病俱极。具由启闻。本职罢免云云。

辞弘文馆典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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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十六日。祇受有旨。冒忝非分。谬蒙恩召。惊惶感激。伏地难堪。即当不俟驾行。拜谢恩命。而臣前病弥留。今到剧甚。腹背虚冷。如负寒冰。下部柔软。几于不仁。痰郁塞胸。湿肿遍头。声音屡失。眩晕频作。喉吻焦燥。气息烦促。真元耗散。百体解缓。时或茫昧错乱。不省身在何地。前者召旨屡降。一未趋赴。罪积丘山。忧悯罔极。故去八月中本职除授。闻命震骇。强疾驰行。中路颠仆。舁归以后。病势尤重。艰难度日。而非据天恩稠叠。又叨僣越。遑遑悯迫。罔知所措矣。贱疾根源已久。积至数纪。犬马之齿。又迫衰暮。气血俱伤。与病难敌。月加日增。万无苏复之理。陈力供职。势难可堪。拜谢阙下。又无其日。大乖情分。罪当万死。兢惶悚息。疾痛增剧。谨席稿私室。直俟𫓧钺之至。本职递罢事启闻云云。

辞军器寺正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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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九月二十九日政。军器寺正除授。本司丘史来喩。而臣积病之中。顷赴召命。中路疾仆。舆归以后。病势弥留。转辗侵淫。腹背虚冷。如负寒冰。痰郁胸痞。声音又失。下部委顿。几于不仁。头脑疼痛。眩晕频作。喉吻焦燥。气息烦促。真元日耗。百体解缓。神丧其守。郛郭空虚。不做人样。与鬼为邻。时或茫昧错乱。不省身在何地。只有一缕微命。将绝仅续。决知馀生难复朝天。坐违恩命。忧悯罔极。而贱疾则根源已久。衰暮又至。岁加日增。万无差复之理。就列供职。势所不堪。拜谢阙下。又无其日。常自悚惧。措躬无所。方俟诛责。遽拟增秩。每见除目。心热辄发。惊惶愧悯。病势转剧。若停收录。置之闲散。俾无狼狈。平心调保。则可安情分。少延残喘。请开救死回生门。递罢本职云云。

辞司宪府执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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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疾病沈绵。久伏田庐。累蒙召除。一未谢恩。罪当万死。日俟天诛。而三月二十七日。祇受有旨。又忝非据。惊惶陨越。措躬无所。臣虽至愚极陋。君臣之义。讲之粗熟。犬马之诚。未尝少弛。宁不感圣恩如天。而敢为辜负尚至于此乎。特以已试无用之物。抱积年难治之疾。罢斥未加。恩除每下。臣子之恭。无所少展。而不次之秩。坐享其名。深怀惭惧。尤所穷蹙。故乃于正月十八日。敢以衷私。具状以启。先陈贱疾之重。附以逾分之意。乞赐罢免。庶遂沟壑之愿。天鉴孔昭。洞照情素。而犹不废弃。更加收录。至授非常之职。所以感天地含弘之恩则至矣。其在薄劣庸懦之才。非所堪当。方苦百疾之侵。益疚忧悯之怀。风湿作主。心热转剧。其下虚上攻之状。不可形言。虽当间歇时节。而少用心虑。即致胸膈烦懑。头目眩乱。荣卫虚弱。手足战疼。形色忽变。不做人样。此实心君失守。客邪争入。不自完养。驯致侵淫。精神气血。一向耗败。未死馀喘。长在药笼。持此羸尫跛躄。将安所陈就乎。供职之事。势不可堪。拜恩之义。情所切至。虽或殒毙中路。固当黾勉奔赴。而闻命震骇之际。心气之疾。倍于常时。筋力委顿。终未得行。每每负恩。罪衅愈积。伏地惶战。望天哀吁。臣之新授本职。罢免事善启云云。

辞司宪府执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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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沈痼相仍。每违恩召。赴谢无日。罪衅多积。席槀私室。伏俟谴责。而本月十四日。祇受承政院书状。以臣为司宪府执义。乘驲上来事有旨。闻命震骇。伏地感激。揣分难堪。措躬无所。臣之疾病。曾已控陈。顾以虮虱微臣。受恩稠叠。每以病辞。极为未安。虽或致死中路。强扶驰行。而闻命之日。心热加发。头疼目眩。如狂如痴。精神恍惚。若将殒绝。迟回数日。众疾侵剧。委顿难行。忧悯罔极。臣以草野寒微。误蒙两朝恩眷。猥厕清班。历践逾分之秩。才短行劣。未有涓埃之补。悠悠度日。徒事𫗦啜。愧心赧颜。泚颡汗背。寻常局蹐。如无所容。且臣初以郞官。因事告归。支离疾病。久伏田野。逋慢之罪。在所罢斥。而数年间。非常之命。不次之恩。弥隆于尸窃之日。臣之于此。尤所穷蹙。悯迫之情。常郁于中。心气之疾。随以增剧。爱君忧国之心。无所少伸。违命孤恩之罪。前后叠积。揆之情分。万死犹轻。方寸昏乱。不知所言。臣之新授本职。乞赐罢免。而半死之虫。又蒙天地生成之恩。弃捐沟壑。获安愚分。则蝼蚁微喘。庶延朝夕矣。善启云云。

丁卯日记注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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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元年丁卯正月初七日癸亥。阴乍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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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辰时至巳时。日微晕两珥。

初八日甲子。晴。

四更。流星出轸星。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尺许。色白。

按昼则大阳如彼。夜则星文如此。天之示谴。极矣。所当恐惧修省。以尽弭灾之道。而玉体未豫。久不视事。权奸尚在。容有着手。无以答仁爱之意。惜哉。权奸。指沈通源也。

左承旨以内医提调意。启以琼玉膏生地黄煎药事。

按玉候不豫。每进药饵。故有是琼玉膏之启。盖自前星早殒。长乐无欢。悲痛相仍。转辗成疾。臣民之忧虑何可胜言。不特此也。初以幼冲之质。继仁庙之统。权奸乘机。肆着其手。欲酬睚眦之怨。经营不测之谋。嫁祸士林。打网一尽。虽东京禁锢。白马清流之祸。无以加此矣。迨其季年。方有悔悟之心。将欲尽释无辜。伸冤泄滞。而已发其端矣。其痛嫉矜惨之间。宁无致神气之伤。而添二竖之侵乎。心恙之作。亦有所自来矣。甚哉。小人之猾弄也。利其主少国疑。肆行胸臆。不以好生培植根本。而只以杀戮导引君心。有以斲丧国脉。殄瘁邦本。而惟幸穷阴之下。天日复明。追改令终之心。照映方来。憾悔难瘳之疾。遽自中作。岂所谓传之德义。保其身体。专赖三公之任。而祈天永命。命哲命吉。实在初服之日乎。呜呼痛哉。

初九日乙丑。晴。

初十日丙寅。晴。

天王崩讣音到。辛巳年举哀节次详考。遂行礼思政殿。

按是时上候未宁。故为天王举哀。不行于大庭。而行于便殿。此固不幸之甚。而为不得已之举者也。然非常行可遵之礼。故表而出之。附春秋书崩不书葬之义。

十一日丁卯。晴。

正言黄允吉来启曰。专对之任。虽在使臣。而紏检一行。使无猥滥之弊。则悉委书状官。苟非名望素著。弹压下人者。决不能膺此重任。司仆寺正权擘。文雅虽其所长。而性本迂疏。工曹正郞张佑。虽以稍解汉语为名。而素无物望。物情皆以谓不合。请命递差。

按我国之人争持银货。多贩唐物。华人以商贾讥之。其为国家之所羞甚矣。择用行人。紏检一路。亦非朝聘之第二义也。然前后冠盖相望。而未闻有钩深摘隐。以治其罪。而贸市如一。每被华人之鄙。岂从官皆迂疏无物望而然哉。盖自掊克在位以来。惟利是务。纪纲板荡。其待译官。亦作鹰犬。以为垅断之一助。交征是急。不顾国体。剖身藏珠。诡秘无迹。虽拣送从事。将何以拔本塞源。呜呼。礼义。天下之大防也。无廉耻以砺风俗。无纪纲以振颓弊。大防先毁。根本不立。而徒区区于事为之末。不亦傎乎。悲夫。掊克。指尹元衡,沈通源之类。通源尚在。兴利依旧。故云云。

十二日戊辰。晴。

药房都提调沈通源启以日气寒冷。强行大礼。则恐仍致触伤事。

按通源鄙夫之甚者也。以椒房之亲。窃威福之权。乘机射利。无所不至。真所谓吮痈咀痔之辈也。幸漏去凶之日。不容嫉邪之口。其患失之心。将何所底止哉。常惧公论之发。圣心之悟。而怀不平之意。其互回隐伏之术。亦无所不用其极矣。伺察内事。入于左腹。尚不可不惧。况玉候不宁。而付之以医技之事乎。医技之于对病也。所关不细。非三世不用。亦所慎之大者。而使无状小人。主掌侍药。任其指挥。岂不殆哉。至于凭玉几之夜。同召大臣。而通源先入。如有末命。传自其手。而遽下于外庭。则不知外庭何以豦之。此固机关之甚重。而所大可惧者存焉。惟幸天意自有所归。而小人不容着手于其间。亦不幸中之幸也。然于此时。危疑忧惧之虑。何可胜言。莫如辨之于早。谨之于始。不使小人得据于侍药之地。故表而出之。以附春秋谨履霜之戒。

十三日己巳。晴。

为天王成服。

上出思政殿。加衰服。承旨,史官于阁门外俯伏。

按如举哀之初。

十四日庚午。晴。

辰时至巳时。沈雾四方。

按穷阴初解。阳气未泄。不雨不雪。而沈雾四塞。气像之愁惨可见矣。北风其凉。古有其诗。君子之忧。何时已乎。悲夫。

十五日辛未。晴。

十六日壬申。晴。

甲时。上出思政殿除服。承旨史官则阁门外。百官则勤政殿西庭。行除服礼。

按举哀成服除服。皆于便殿。此实苟简之礼也。自朝觐礼废。天王之丧。不得越境以奔。而修服于国。使卿供吊送之礼。亦非入应门左右之意也。修服于国。犹不合古礼。况不行于大庭。而行于便殿乎。玉候不宁。势不得不出于此。然其圣体足以出于便殿。则岂无一日可行于大庭者乎。上心犹不能自安。而群臣劝止。虽各有所戴之情。然爱君以礼。而尽始终存没之义者。非所谓得春秋之遗意乎。

十七日癸酉。雨雪。

传于政院曰。昨日启下。天使时观射。武才宗亲武臣等。择空日。别试射。禀行可也。

按华使之来。试观东人武艺。乃有前规。固不可不备也。然皇帝初崩。未经旬月。虽以新皇即位之事。颁诏天下。其为先皇帝号痛之情。亦王朝臣子所不忍处。先以观射为事。岂今日之急务乎。伹中国丧制尽毁。才过二十七日。则宴乐如常。锺鼓之声。管籥之音。尚不惮自若。况于弓马之事乎。以其所为。待之以所为。其于事大之礼。势不得不尔。诸夏之亡。尚至于此。将何以宗主天下。而延国祚于无疆乎。悲夫。

十八日甲戌。阴。

是日有政事。

十九日乙亥。晴。

以备忘传于曹光远曰。凡老病宰相。不可强见华使云云。

按王人之来。鸣玉以相。乃老宰之事也。非疾痛害事。则皤皤黄发。献酬揖让。岂非故国之模样乎。此教一下。年未耄耋者。俱以疾辞。至于大臣亦欲乞退。殊失国家之体貌也。以此益见人主之于一言。不可不慎。轻示好恶之私。而人心之向背系焉。抑戒之所谓莫扪朕舌者。岂非后王之所当龟鉴者乎。圣人因鹤鸣子和之意。警之以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者。其不在玆乎。

二十日丙子。晴。

青陵府院君沈钢卒。以仪注下于政院曰。仪注内。尚衣院进衰服。注云从俗用麤布带。三月而除。

按此自期以下。诸侯绝之之义也。

二十一日丁丑。

二十二日戊寅。朝雨晩晴。

未时。沈阴若昏。乾方艮方。雷动电光。地亦微动。雨雹如豆。

按是日天地昏暗。气像愁惨。窗内披书。不能看字画。怪之甚也。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而烨烨震电。不宁不令。变之极也。地道为阴。而微震如天。戾气疑结。而雨雹如豆。异之至也。大阳失明。如入黄昏。上动下摇。可惊可愕。众怪叠见。莫之敢指。春秋虽每书灾异。而未有若此之甚也。自权奸用事以来。刑政之紊舛。民生之困悴。积有年纪。方发轮台之悔。遽有玉候之愆。群奸虽被荡涤。一凶尚在肘腋。人心危惧。莫不跼蹐。天之示警深矣。

二十三日己卯。晴。

二十四日庚辰。晴。

政院以司饔院提调意启曰。院奴专数。斜付投属。而只馀二名云云。

按奴隶之于诸司。各有分属。不可般移。而私相投托。任意出入。是岂清朝之事乎。此实权奸用事。纪纲板荡。而馀习犹在。公道不行。故因其自来。取为真有者。颇甚于月攘之鸡矣。若振举纲维。勇革涂辙。则其逋逃者。可以推得。况点阅其有无。绝长补短。特有司之事。而非人主之所当亲者乎。提调不能检敕。使之各举其职。而至以虮虱之事。上渎天听。殊非庶狱罔敢知之意。呜呼惜哉。

二十五日辛巳。雨夕晴。

传于右承旨曰。农事所当早为。察行黄海,平安,开城府等处。当值天使往来。农事尤不可不早劝。

按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周公之戒成王也。以稼穑为无逸之本。孟子之劝齐梁也。以农桑为王道之始。至于书之八政。诗之七月。俱非所谓民事之不可缓者乎。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虽平时月令。固不可不急。况华使将至。而有废时失业之可虑乎。自上方在不豫之中。无周公孟氏之劝戒。而先念民食之艰。特下播谷之教。王省惟岁之意。深且切矣。

二十六日壬午。晴。

左承旨以弘文馆意启曰。服色事博考礼文。则无如此之礼。不得考启矣。

二十七日癸未。晴。

夜五更。流星出积翠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一二尺许。色白。

二十八日甲申。晴。

左承旨以吏曹言启曰。徐敬德与成守琛追赠。四大臣议得事传教矣云云。

按明庙季年。退斥群邪。引用诸贤。旁招遗逸。阐发潜德。至于有怀前修。命加华衮。其象贤追美之诚。足以泣鬼神于冥冥之中矣。此乃侧席如渴之切。而恨不用汝作霖雨。所以思贤佐之心。岂以存没而有间哉。圣心之发见。虽在今日。而天质之本美。斯可想矣。质如此之美。心如此之盛。而冲年全气。辅得其人。有以闻正言见正事。培养根本。恢廓睿智。则德业之成就。治道之休明。其可量耶。既往之贤。尚且思想。犹有不同时之叹。况当时多士。济济蔚兴。而亦有王佐之才者耶。虽不借异代。足为我用。有冯有翼。以引以匡。则庶乎王心载宁。而自贻哲命矣。惜乎。元凶之所辅者。只是杀戮之事。利其主少国疑。肆行胸臆。构祸士林。打尽一网。虽以李彦迪之精思力学。宋麟寿之持己好善。亦堕于罗织之中。或惨罹凶祸。或枯死遐荒。当此褒赠之时。宁不轸圣虑而悔往事乎。以其所不用于今者。用之于古人。以其所不施于冤枉者。施之于幽隐。其所以爱古人。乃所以爱今士。其所以褒幽隐。乃所以伸冤枉也。以此心。图惟厥终。而畅渊衷之所存。以此心。垂裕后昆。而为燕翼之丕谟。呜呼美哉。

二十九日乙酉。晴。

卯时至未时日晕。申时日晕两珥。晕上有背。

按日者。众阳之宗。而人君之象也。春秋每食必书者。诚以阴抗阳而掩之。实为非常之变。而所以咎征之应。则先儒已悉之矣。今于日晕。一书再书。不一书。而特书两珥者。亦非一再。虽不可以某咎为某事之失。然其一人之象。又至于此。岂非所大警惧者乎。

晦日丙戌。晴。

持平郑彦智来启。以金若沈等持铁箭。呈状于本府曰。李超家则射中走马。尹耘家则伺其人出。发矢不中云云。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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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日丁亥。晴。

同副承旨以义禁府意启曰。囚捉三人当问。而发矢时日早晩。容貌体段。不可不问。金若沈等并进来察问。何如。

按辇毂之下。尚有如此之变。况于遐方乎。风俗之薄恶。莫此为甚。岂意同胞之中。有相操刃而杀害者乎。虽误中走马。或发矢不中。而镆鎁之惨。已中相对之面矣。人心之不祥。必有所自来。天灾时变。非所忧矣。

初二日戊子。晴。

政院以礼曹意启。以试射开场事云云。

按在前。

四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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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启。自上举动。政院必先知之。既以正时入启。则所当预候。趁时入侍。不可少有迟缓。文德殿亲祭时。自斋殿出诣版位。承旨等不即入侍。至于催促后。颠倒趋入。至为慢忽。请递事。

按举动。人君之大节。虽在平时。出警入跸。各有其时。况于斋殿。尤所敬谨。而不敢少忽者乎。侍从之所以缓不及时。非但忽君父于趋进之际。亦所以亵神明而欠如在之诚。岂非臣子之所大失者乎。诗不云乎。于穆清庙。肃雝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今此侍从者。虽非执事。而亦赞先后献爵之礼。盍以清庙之诗。自警其心乎。后之候人君举动者。尤不可不慎于此。故表而出之。以附春秋谨履霜之戒。

来六月有祔庙礼。儒生老人妓生等预备。结彩綳事。

按亮阴丧毕。附庙礼成。可谓一国之大庆也。以臣民咸戴之心。庶几无疾病于哀疚之中。孰不嗟叹圣德而颂美之乎。歌谣之作。亦情文之不已者也。然古之时。只有诗颂。被之弦歌。而未闻有他奇技。以耀耳目。则彩綳之结。是何等虚文也。锦绣绫纱。绘餙门墙。珠玑金玉。点缀楹桷。剪彩花草之妖。惊走禽兽之状。争呈奇怪。备诸丑态。岂谓礼乐文物之邦。而有此傀儡倡优之戯乎。虽以老人妓女之谣。自有康衢之曲。不须伎俩之态。况孔门之徒。方学礼义。而亦以此进呈乎。当其办集也。别作都厅。严立科条。指挥馆人。横行闾巷。公侯甲第之藏。无不穷搜。漦妇夜织之绡。亦皆收取。务尽天下之美。庶逞重瞳之玩。经营数月之役。以供一日之戯。其搔扰之弊。鞭挞之患。又无所纪极矣。呜呼。大学。首善之地也。储养人材。待用他日者。将以行己所学。引君当道。而先为无状之事。以悦其心。是岂儒者之罪哉。因循旧辙。不能勇革之过也。使大有为之君。奋大有为之志。则足以洗百年之弊习。新一代之耳目。如此之类。将不日而尽除矣。呜呼惜哉。

六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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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附庙礼。礼毕后。玉辇来过妓生歌谣处。久住移时。

按亮阴之中。哀慕不宁。转辗摧痛。至于成疾。今虽礼毕。追慕之诚。必疚圣怀。而一见戯技。不觉至此。人心之难持。甚于盘水之难奉。岂不深可畏哉。一言一动之失。责在谏官。而环侍辇前。熟视其戯。虽未能自安。相顾失色。而亦不即进诤。救正其失。至于临罢之时。敢发软熟之语。以塞其责。其视古人折柳之谏。牵裾之诤。不可同年而语矣。不能谏止于结綳之初。而欲矫其枉于还驾之日。亦岂纳约之道乎。呜呼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