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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溪先生文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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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德溪先生文集
卷之四
作者:吳健
1829年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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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兼災傷敬差官時啓庚午年全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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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覆審湖南之地。觀其農事形止。則今年過時落種。急急成長。柔莖軟穗。又逢淫霖。雖非水沈風損之地。亦不堅實。大槪凶荒。諸邑皆然。民生極爲可慮。賑救之政。不待明春。而預先措置。然後庶無道殣之患矣。諸邑之中。所聞所見。極爲矜慘者有之。臣去八月二十七日。行到珍山止宿。居民吳鷹等三十二人。呈所志白活。其言曰。本郡初非郡縣之地。乃連山,高山,錦山等官部曲。而自太祖康獻大王奉安胎室後。陞號爲郡。四境之地極爲褊小。西距全州只五里。東南北面不過十里許。皆是窮山深谷。土瘠民殘。然其貢賦徭役。依他阜盛各郡。一樣分定。去丙子年間。因郡民朴根等上言。行移本道。徭役等事太半蠲減。自此而後稍可保存。歲月悠久。舊弊復作。數小殘民。不勝其苦。盡爲流亡。十室九空。時在村民僅八十餘戶。而獨女結幕者。多在其數。一應京各司貢物及兵水營全州南原都會等官所納雜物。他郡人民則一年一度。或二年一度。輪回備納。本郡則以其民少。故一年二十餘度疊疊調發。均是一國之民。勞逸頓殊。勢難寄生。避煩就閑。闔境空虛。將爲棄邑。去戊午年。呈駕前。願依古例合屬隣邑。還爲部曲。或貢賦徭役。優數量減。庶獲聊生之望。卽蒙啓下。吏曹回啓以爲郡邑。自祖宗朝已定疆理。而本邑則奉安胎室。尤不可降爲屬邑。所當先示優恤之政。除弊興利之意。令本道觀察使商確條陳啓聞。觀察使元混遂奉啓下之意。其營中所納紙地則半減。若進上之物非監司所能擅便。故各司所納之物。開錄啓聞。時都承旨臣李鐸,同副承旨臣金貴榮前後次知啓下該司。令各司可減之物。可蠲之役。當詳盡磨勘以聞。民等庶蒙上恩。引領相望。至今十三年。更無發落。各各憫望。願復命時啓達云云。臣試觀邑居。則軍民只四戶。合小吏賤隸僅二十餘家。田土磽确。半入荒茅。水田則谿谷之間。只有五六畝而已。考之災實冊。則境內稻田凡一百九十六結。而無一災傷處。臣問之曰。爾等之訴。極爲矜惻。而今年不遇天災。是則可喜。明當歷見以驗其實。以此慰答民訴。翌日朝發。向錦山境。果十五里矣。山圍四面。草樹挾路。民無半家。田乏立錐。將盡界有水田數畝。半陳半災。與今年災實冊異矣。臣怪而問之曰。民居何在乎。田地何在乎。乃曰。境中只有石門坪而已。臣初聞民訴。將欲遍覽而無暇。旣見此災實之虛。則恐他處亦或類是也。自錦山地深入細路。至所謂石門坪。坪在聖胎封山下矣。地勢傾側。易入旱乾。然其此郡。則以此地爲沃饒。而他無引水可耕之地矣。人煙鮮少。只有十家。然其此郡。則以此地爲盛村。而他無隣比相聚之村矣。況一坪過半陳荒。或柳木成林。或茅沙遍地。或馬蓼封原。至有溝澮相混。畎畝難辨者。亦與今年災實冊異矣。田夫七人。出而待之。細問其陳荒之由。則乃曰。壬寅癸卯年間。此地閭閻。稠密三十餘家。西臺寺下又有水鐵匠人白仁孫等四十餘家。久遠居生。各出傭力。勤乃稼穡。土地雖瘠。無不開墾。有稅有役。牽補過時。厥後人物凋殘。賦役尤重。流亡相繼。日消月散。軍額之數。騎步並九十二戶。而步兵則九戶全絶。見存者亦不具奉足。三人而或一保。或二保。騎兵則或有戶首。而無奉足。或有奉足。而無戶首。至於上番時。騎兵有闕。而以步兵充之。步兵有闕。而以騎兵責懲。其價布破東補西。少無休暇。騎步俱困。無以立役。則抄出公私賤匠人。苟充其數。匠人亦爲流散。今無一家矣。繕工,司宰兩監其人。本是鄕吏之役。而有吏五十。乃定一名。國之法也。本郡則鄕吏自古以來多不過七八。少必至五六。而其人之數則一名有半。入纖役鉅。勢難自立。故責出價布於民間。三十餘年矣。比年例給正布九十疋。代立其役。而窮殘至此。未能趁時備送。則推考責罰。徵贖又至。民生之困。於斯極矣。所供之物。則京二十司及三營都會官所納者。不可勝言。其中最苦難支者。豊儲倉長興庫之紙地,油芚,席子。惠民署之遠志,白茯苓,當歸。內贍寺之油淸。司僕寺之馬衣十領。義盈庫之黃蜜。掌苑署之紅枾,生梨,榛子等物耳。流亡田土。付之未散餘民。而責出其稅。民等東奔西走。以供徭役之不暇。亦安能耘人之田而食其力哉。只擇便易之地開墾而已。若此陳荒者。或八九年。或五六年。或三四年。而靡有餘力以及於此矣。其或無産業者。可以資耕食。而一起數畝。則積年逋欠之稅。必疊徵於其人。誰復擧趾於其間。而自罹其毒哉。此所以荒蕪相仍者也。然其國法。惰農者不許給災。故雖荒耗如此。而收稅則依舊。此於年年災實冊以下之下爲等第者也。無一粒入口。有萬種虛稅。剜肉剝血。已到極地。民等於何寄生乎。對畢而哀號祝手曰。我輩朝夕將散。願御史活我。臣旣見所訴之狀。又試所耕之地。而聞此冤痛之辭。不忍之心。有所難遏。所謂惰農者。力足以起耕。而自廢者也。若珍山之民。孤窮至此。救死不贍。豈可以常例責之乎。主守元彭壽不知通變。以陳爲實。坐視荒野。督收虛稅。凋瘵日甚。怨痛相聞。字牧之義安在乎。臣心驚目駭。不勝矜慘。故卽改實爲陳。以開今年免稅之路。然其賦役煩重。侵督多門。一件此事。焉得以蘇積久之痛。而慰生民之心乎。觀其所訴之狀。則二十司及三營都會官所納之物。極其豊侈。不可勝記。固非珍山之民所能支也。若因舊不減。擬之於有財之日。無力可耕。加之以不毛之罰。則以寡殘之民。將荒蕪之畝。何以得生財之道。而供無窮之賦乎。留之則不如萇楚。去之則棄此鄕里。遲回顧戀。願還屬於隣邑。情愈悲而意愈蹙矣。況此地初爲部曲。而陞號爲郡者。只爲聖胎封山。而村落蕭然。將無以守護。亦臣子所不忍見也。臣竊聞明廟朝。如此殘弊之邑。限十年復戶事有之。此則非小臣所敢議矣。以臣之妄見言之。諸司所納之物。分明條錄。議及大臣。十分商確。非郡民所堪者。一切蠲減。刪其煩重。適於地褊。務從簡約。稱其民力。至於陳荒之地。則不拘常規。隨起隨稅。起一畝則收一畝之稅。起十畝則收十畝之稅。取其新。不徵其舊。永爲恒式。堅如金石。又擇慈詳通達之士。授之字牧之任。煦濡撫摩。如保赤子。然後庶幾勞來還集。而人或願耕於其野矣。不然。雖歲貢虛稅。而民益散地益耗。終有所不忍言之事矣。

敬差官時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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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突山島。有屯畓牧場。其禁濫耕久矣。臣看審國屯畓後。擲奸起耕處。則屯畓場外。有數十畝。乃牧子等所耕也。國家爲牧場嚴禁。而私自竊耕。不可不治其罪。故旣以濫耕。依事目啓聞矣。然牧子河中孫等白活曰。庚戌年點馬時。牧子等各折給田畓幷二結。以爲安接看牧之資。乙卯年。經倭變後。水使臣崔終浩以爲島東外面大叱浦。乃倭寇初程。當禁其耕啓稟。令一島折授處。一樣還陳。丙辰年點馬時。只折給家代田二十五負。自此以後。牧子無地寄食。流亡相繼。元額戶保。凡二十八名。而今之存者。只八九名而已。民等亦知犯禁之爲有罪。而窮不自存。至於竊耕。今若以此得被重罪。則又無所賴。而將盡散無餘云云。臣竊觀此島點在大洋中。非連陸通財之地。使牧子不得自養其生。而責之以養馬。寧有是理哉。當初設禁之意。只爲其有害於牧場也。其禁閑場開墾。或他民竊耕則固也。而並與牧子而無生生之資。此則非臣所敢知也。若曰。賊人初入之程。不可不禁其耕。則尤似無理。蓋敵人之來不來。特在邊圉武備之如何耳。何關於此島之耕不耕哉。臣竊聞戊午五月初四日承傳內。凡牧場之內。使牧子居接。各給田畓二結。守直場馬。此固良法美意也。他島牧子。皆遵是敎折授。而獨此突山島。緣水使啓請防禁。除家代田二十五負外。不許立錐之地以資其生。其不能坐而待死。而私自竊耕。勢所必至矣。旣不制常産。而生理切迫。不得不犯其禁。又從而罪之。無乃或近於罔民乎。非但牧子之爲可矜。而將無以看護牧場。則養馬之事。亦已疏矣。臣之妄見。以爲此島高大且遠。雖使泥陷之地。許牧子耕食。而牧馬之地。亦自有餘矣。依戊午年傳敎施行。以爲牧子永賴之資。申明禁法。使分數之外。無一畝加耕。則牧子無流散之弊。而養馬有騋牝之蕃矣。凡此冤痛切迫之事。皆臣所目覩。故敢啓。

論逋租逋卒弊瘼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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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生長南方。目覩民間疾苦。往來之際。連聞弊瘼。民生休戚。自上所當洞知。言雖支離。請一一啓之。流亡絶戶。貽害於一族切隣。非一朝一夕。三十年間。權奸用事。守令貪汚。邊將之侵漁。尤有甚焉。各浦所受之物色。如樺皮,雉羽,正鐵,膠筋,鹿皮等物。托武備徵之。猶可說也。至於到防之時。先捧到防米。又捧牛價之木,生麻,白苧,木花,白綿子,眞油,水油,淸蜜,黃蠟,鹽醬。一應果實。凡諸日用之物。無所不取。無名之橫斂。亦已多矣。邊將朝夕之供。則主鎭官。備給飯米醬太馬料。而此則自用之。使軍卒輪回支供。邊將有妾。有奴馬。有軍官。軍官亦有妾。有奴馬。凡所供具。皆責出於軍卒所裹之糧。終致囊槖皆空。赤脫衣服。着雨簑還家者多矣。凡軍役。一年之內。陸軍則四朔。水軍則六朔。非入番之月。則又以一族切隣被侵。無月不侵。無日不困。故農牛及田土盡賣。然後或爲僧。或傭乞。軍額之消縮。職此由也。殿下每軫田里之愁歎。諄諄下敎。此所謂不忍人之心。誠國家萬世之福也。孟子曰。徒善不足以爲政。徒法不能以自行。須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然後小民庶乎其蒙澤矣。如行仁政。則亦必待奉行。而得人爲貴。雖得其人。亦或有防礙處。蓋貢賦徭役。雖有定規。而因循弊生。沈痼亦多。以此規模。責任守令。則守令雖不自爲偸竊。而以有防礙處。不得如意而行之矣。或者曰。祖宗以來因循之事。不可輕改。臣意以謂。此則泥於常道。而非權時處中之謂也。祖宗朝人物富盛。府庫充溢。臨事設施之間。雖或有文勝之事。猶未害於治也。今則閭閻虛蕩。財用耗竭。若一遵前例。而不知所以通變。則凡諸應費。非神運鬼輸。必至剝民膏血矣。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蓋三綱五常。禮之大體。固無所加損。若制度文爲。因時損益。其來尙矣。使祖宗見今日生民之憔悴。則雖曰已定之例。而亦必有可改者矣。殿下之心。卽祖宗之心。請議于大臣。改其生弊之處。則民可蒙一分之惠矣。姑以久遠還上言之。頃者從某年以上蠲減。某年以後則留置矣。然守令未捧還上。則難於解由。故前年未捧者。移錄於今年。今年未捧者。移錄於後年。轉輾相因。改舊作新。所謂十年陳債。卽百年陳債也。其子孫一族。今皆亡滅。而亦未知其居住。則置簿空冊。只爲分徵闔境之資。此則決不可不減也。軍籍待八月改修。已下敎矣。然以絶戶之故。一族切隣之被侵。已到極地。一月之害。甚於一年。遲待數月。則見存之軍卒。尤爲消縮。旅外之額。卽令毁之可也。雖或有一二丁壯。折彼移此。足以捕元額之闕。雖使守令爲之。亦無難事。所當汲汲除之。以救流亡之日甚也。頃者監軍御史。六朔相遞。而邊將有所畏憚。故雜物多有所不取。今則軍民之苦。莫甚於此時。尤不可不送御史。以救侵毒之害。後南冥先生與先生書曰。曾見朝報。多所建明。國之大事。不過兵食。逋租逋卒。方通積百年咽塞。如公可謂不負所學矣。

請勿循例接見李滉啓正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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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滉上來未易。勿循例接見。雖晝夕講。命召講論。則必有益矣。

請罪申士楨不孝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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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將士楨極惡之狀。論列久矣。而自上留難至此。臣等未知聖意之所在也。申檥雖不慈其子。而子之道。則豈可若是其無狀乎。家無二尊。而黨毋逆父。謀避己罪。而逢人訟父。締結宮人。而通書證父。至於竄黜之日。安臥其室。不卽出見。是則以其父待其身之道。反報其父。而有甚者也。至此而父子爲仇讐。天理爲滅絶。立人紀。正王法者。寧不於此而惕乎。申檥之不忠。已被刑訊。而竄黜僅足以償薄妻子之罪。而士楨之賊孝。則一箠不加。寢食如常。何以懲逆父之惡。請命亟下禁府。窮推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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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將申士楨之罪。反覆論列。而自上留難至此。臣等不勝憫鬱之至。夫子之身。始於父而資於母也。不有父母。何以有此身。是以論治平。則以其民興孝。爲絜矩之首。擧刑殺。則以其大傷厥考心。爲罪惡之元。人或負不孝之惡。而不于我政人得罪。則是率一國之人而驅之於無父之地。旣失一家之孝。又焉有事君之忠乎。士楨以戚里之故。得免其訟父證父之罪。而恝視竄黜之心。又無以懲之。則繼天立極之責。果安在哉。請命亟下禁府。窮推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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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士楨敗露之惡。天地神人之所不可誣。而天聽邈然。尙此牢拒。臣等妄料親愛哀矜之辟。有所未割而然也。伏見聖批。專以無罪處士楨。以浮言指公論。乃敎曰。言官必不目覩。而只以傳播之言論執。此固聖心之發見處。臣等之惶惑滋甚焉。蓋公論之發。必因朝廷之是非。而朝廷之是非。必因其人之善惡。善惡之所在。則無顯微無遠近。無古今無存沒。而至公至正之論。流行宇宙。凜若秋霜烈日。雖以王公之威不能奪。賁育之勇不能挫。豈非好善惡惡。乃人心所同。而主張是論者。扶持天地間正氣乎。若曰。目覩然後。方可謂之信。然則驪姬夜半之泣。何以書國語。飛燕憤恚之辭。何以筆班書。明皇妃子比翼連理之誓。何以見詩歌乎。雖深宮無人。私語密約。無不暴白於天下後世。況於通衢大都之中。無耳不聞。無目不見。而諉之於傳播浮言。可乎。輦轂之下。甚顯且近。尙未信公論之發。況於千里之遠。萬世之上。非身親歷過。而闡幽微顯之論。擧皆謂無足徵耶。是以。開招公論。而能辨是非者。臺諫之責。主管公論。而能行賞罰者。人主之道也。其或賞罰無章。而是非顚倒。則三綱淪。九法斁。而天地純剛正氣。未嘗與時俱亡。必有秉直筆者。起於後日。而公論自定。使賞罰之權。不行於當時。而行於後世。非國家之福也。龍逄,比干之言。得行於其朝。則四百六百年之宗社。不爲墟矣。亂臣賊子之徒。被誅於當日。則二百四十年之春秋。不須作矣。夫子。大聖人也。奈之何非目前之事。而只信傳播之說。旣往之歲月。若是其許多。而假托南面之權。肆行賞罰之公乎。深恨其東周以來列國之侯。旣掌生殺之柄。不加亂逆之賊。而遲待數百年之後。使無其位者。爲不得已之擧。僅扶綱常於萬古。亦戚矣。請速快從公論。以正逆父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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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士楨極惡之狀。其於顯微。俱露情迹。而自上每以爲瞹眛。臣等之惶惑滋甚焉。殿下以臣等之視聽爲之耳目。臣等以朝廷之見聞爲之視聽。若以瞹眛之事。籠罩無罪之人。而使陷於綱常大惡。則是臣等之視聽。偏邪側尖。而上遮四達之聰明。孰謂耳目之官。孰謂朝廷之公論乎。自上的知其士楨爲無罪。而臣等之言非公論。則雖仕板。何用削去乎。又何必下禁府推鞫。而欲以此杜臣等之口哉。臣等亦於士楨。有何讐怨。而堅執至此乎。若然則自上猶未免苟且。而臣等之侵無辜。亦甚於士楨之罪矣。天地神人。臨之在上。質之在下。臣等雖無狀。綱常大惡。其罪如何。而敢以瞹眛之事。仰瀆天聽哉。其證訟通書等事。可以欺天。可以欺人。可以欺君。可以欺父。若視痛楚而無戚容。竄於路而安於室。則通衢大都。白日照臨。天不可欺。人不可掩。君不得護其臣。父不得諱其子。是亦可謂瞹眛乎。隱微可欺之惡。盡露於顯明不可欺之地。眞所謂誠於中。必形於外。至此而父子仇讐。天理滅絶。豈可以削仕微譴。施之於綱常大逆乎。豈可以推鞫一度。當此誅惡之擧乎。自上又敎曰。立愛則自親始。臣等不勝感激。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不敢侮於鱞寡。況於士民乎。不敢遺於士民。況於戚屬乎。親睦九族。實孝悌之事。而爲仁之本也。欲得百姓之懽心。而一國和平。一國和平。而災害不生。災害不生。而禍亂不作。則舍是心何以哉。推此心則足以保四海。不推此心。無以保妻子。孟子之訓。豈欺後王哉。是以仁愛之道。卽天地生物之心。而行之必自孝悌始。己欲孝而人或不知其孝。己欲愛而人或不知其愛。則一脚雖長於我。而一脚必短於彼。左乖於右。後戾於前。非所謂絜矩之道也。絜矩之道。必欲上下四旁均齊方正。而不孝不悌者。與我所愛相反。則忘親之賊。敗家之子。將接跡而起矣。吾雖有仁愛之心。將何所施之。至親之地。尙不得施矣。況於民乎。況於國乎。是以。古之帝王。不幸有亂賊之人。出於至親之間。則割私情而斷大義者。誠以先懲不仁者。然後吾之仁愛。無所壅遏。而天下無不仁矣。無已則盍觀乎天道乎。雖有生物之春。而所以成物。則必待肅殺之秋。聖人之所以眷有德。討有罪。亦順天道而已。勸善懲惡。無非天理之公。陽施陰慘。各有生成之仁。當誅而不誅。則其爲愛也姑息而已。只完其體膚。而本心之害。將無所不至。則爲人父者。雖被弑逆之禍。而無所救矣。是可謂一國興仁乎。春秋之不書春王。戒後世討賊之不可緩也。請速快從公論。以正逆父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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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士禎之罪。則旣蒙推訊之旨矣。但聖批猶有不和二字。故反覆論列。而自上責之以不和愉事親。聖敎至當。爲人子者。誠以和愉之色事其親。則焉得不孝之罪乎。爲惡之漸。必自細微。非孝病根。實自不和中來也。然所謂和氣也。愉色也。婉容也。非有他底意思。只是成就一箇孝而已。人之事親也。服勞奉養無所不至。而灑掃應對之際。或少溫潤之色。則亦未爲盡善。故必以色難警之者。所以勉進其深愛之意也。若士楨已過不和之境。而深入賊孝之地。豈止於容貌之失哉。只有容貌之失。何至於詔獄窮推乎。旣犯莫大之罪。則不暇以深愛之道責之。是以。周禮以鄕八刑糾萬民。則一曰不孝之刑。孝經論五刑三千之屬。則有曰不孝之罪。是皆周公孔子之書。而莫不因其所止之則。以定其罪。非後王之所當法者乎。大哉王言。萬姓咸仰。請以不孝爲問罪之旨。以遵先聖之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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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士楨身犯通天之罪。而自上深慮其殞命杖下。不加窮詰。遽卽放送。臣等竊惑焉。自生民以來。萬古綱常。棟樑乎天地者。特以父子之恩。君臣之義。夫婦之別而已。人紀之所以立者此也。君道之所以建者此也。帝王之所以相守相傳。祖宗之所以丕顯丕承者。何莫非以此爲之規模。而表率乎家國天下也。是以。維持此道。則雖哀弱如東周。能延國祚於數百年之後。毁滅天常。則雖富强如秦隋。未免二世之覆亡。豈非恩全而義猶存。家亂而國隨滅哉。公主之家。旣失夫婦之道。而反以其母之故。縱此逆父之子。則王宮國都。所敎者何道。人生八歲。所學者何事。五刑三千之莫大者何罪。卿八刑糾萬民之第一者何刑。所懲。反其所勸。而躬行心得之效。不責於至近之地。則親愛之私。哀矜之僻。有未暇加察矣。獨不恤萬古棟樑。從此而毁折乎。有典有則。乃祖宗之貽謨。而貽謨之大者。莫先於人紀之修。不幸有逆父之子。出於戚里。而亂我家規模。祖宗在天之靈。寧不割私情而斷大義乎。必崇降罪疾曰。乃斷棄汝。不救乃死。請申士楨窮推定罪。以扶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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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將申士楨之罪。累月論列。而今始蒙允矣。但聖批猶以訟父證父爲曖昧。終以不和二字。爲問罪之旨。臣等竊恐辭旨苟且。不能嚴正。殊未合大哉之意也。所謂不和之罪。指敵體而言也。非所以名於父子之間矣。先儒云。孝子之深愛其親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此則指事親之際容貌辭氣而言也。豈可以色難責士楨哉。只有容貌之失。則又何以詔獄窮推哉。是以。父之不能字厥子者。謂之不慈。子之大傷厥考心者。謂之不孝。至於兄弟不相友恭。然後謂之不和。此乃天下之恒言也。王言一出。萬姓咸聽。請改以不孝。爲問罪之旨。時退溪先生入侍盡講。啓曰。綱常者。扶持宇宙之棟樑。奠安生民之柱石。臺諫以此爭論而不從。則柱石棟樑壞矣。遂得蒙允。

請黜石尙宮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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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尙宮稱云者。非特與士楨之家交通而已。自入侍宮闈以來。伺候迎合。闊施長舌。締結權奸。干預政事。䲭張狙詐。外內相應。熒惑聖心。斲喪國脈。幸賴季年天日淸明。深悔旣往之失。盡斥外廷之賊。方期太平之治。遽纏臣民之痛。惟此老狐。未及天誅。嗣服之初。公論已發。所當快從。以承先王之志。而尙留宮掖。試着前日之乎。其通士楨之書。乃老猾之細事也。漸入左腹。得以猾弄。則譸張膚譖之禍。豈止於此哉。請命永黜。以遂先王未盡除賊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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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尙宮稱云者。宮中一老醜也。其姓名非外廷所得知。而尙此論列者。誠以罪不可赦。而所關者重也。自上多般庇護。至敎以誤傳所聞。臣等竊惑焉。臣等雖無狀。豈敢以所聞之誤。仰徹於聖聰哉。人之爲惡。雖在幽隱之中。尙未掩十目之所視。況敗露於顯明之地。而隆洽一國之視聽乎。婦寺數人。煽亂於往日。而老猾乃居其一。締結權奸之甚者也。夤緣攀附。窺覬交通。引惹蠅狗。陰受貨賄。無足之珠。來自遐邦。非分之爵。亦及其親。其譸張眩惑之狀。天地神人之所共憤也。苞苴之行。殷湯憂之。奇錦之獻。宋史譏之。豈可恃盛世而謂無有是事也。信讒說而置風聞之誤乎。欺罔先王之賊。曲爲解釋。而無所懲治。則異日之禍。必有甚於前日者。請命永黜。以快輿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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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尙宮稱云者。宮中一細人也。其前後罪惡之狀。反覆論列。而自上嚴爲峻辭以拒之。臣等之惑滋甚焉。自古女子小人。表裏交締。伺候迎合。巧餙容悅。輕儇便給。竊取恩寵。夤緣攀附之路開。膚譖請托之事行。遂至干預刑政。漸擅威福。以亂朝廷。以覆邦家者有之。老猾之手段。實類於此。而其譸張舞猾。辦集營求之狀。雖古之䲭梟長舌者。鮮有其比矣。庸庸無恥之徒。攀緣覬求。潛通貨賄。割剝飢民之膏。侵漁疲卒之血。無不輻湊於私室。豈特朝廷深知其猾弄哉。雖村童巷兒。亦先知老賊之名矣。罪惡貫盈。隆洽遠近。其通主家之書。乃其緖餘。輿情之憤旣久。公論之發亦晩矣。臣等雖無狀。豈敢以所聞之誤。仰塵於睿智之鑑哉。蓋聞古之聖王。不自恃其盛治。猶曰。苞苴行歟。女謁盛歟。其自責之意深且切矣。宋臣文彦博。雖曰賢相。造間金奇錦。潛通宮掖。至於公論之發。遂以風聞之誤自謝。蓋人心不可欺。暗處不可揜也。雖一通奇錦。猶未免當時彈駁。太史筆之。亦傳於後世。況縱惡自恣。如彼其專且久耶。臣等援引此事以爲之證者。誠以信白所聞之非誤矣。豈謂先王親受汚辱之名哉。雖然有一說焉。宋臣朱熹進言於其君曰。采有德。戒聲色。近嚴敬。遠技能者。家之齊也。內言不出。外言不入。苞苴不達。請謁不行者。家之齊也。將此先儒之說。準擬殿下之家法。則能盡合耶。不能盡合耶。惟其內外嚴明。截然不通。左右僕妾。罔非正人。然後有以得齊家之要。則不可不遠者技能也。不可不嚴者內外也。容有技能者。而內外交通。則苞苴請謁之路。無以杜之矣。旣不杜其路。則又焉得以避是名哉。臣等寧犯不諱之罪。以殺其身於玉階之下。不欲爲殿下之侫臣。以速賣國之罪。將此斥邪之口。而反效其所爲乎。易曰。有子考無咎。惟在殿下能盡齊家之道。以蓋先王之愆耳。請命永黜。懲前警後。時退溪先生入侍夕講。啓曰。占之聖王。使宮中之事。外廷無不與知。若以爲內間之事。非外廷所得知。則甚不可也。遂得蒙允。

請改正楊仁壽司直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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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將楊仁壽付護軍司直之事。反覆論列。尙至數旬。而自上牢拒不已。至敎曰。微細之事。不須已甚。而所以不從者。古今異宜故也。臣等不勝憫鬱焉。臣等竊聞召公之戒武王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傅說之告高宗曰。事不師古。以克永世。匪說攸聞。蓋天下之事。自微而至著。自細而至大。故不謹於微細。則終有莫大之累。必防微於未然。圖大於其細。然後足以能成天下之務。而制無窮之變矣。雖些小之事。猶不可不謹。況爵祿威福之大柄。而謂之微細可乎。班爵祿之制。遠有三代之良法。近有祖宗之美意。所謂任事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者。乃古今一定之則。而不容私意有所損益於其間也。若以古今異宜。爲制事根本。而至於祖宗賚予之典。亦不足法。則況言其三代之訏謨乎。程子所謂有關雎獜趾之美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者。恐或不如是之謬也。楊仁壽一庸醫耳。雖有微功。賚予周卹足矣。而遽受四五品之祿。豈所謂裁度事理。而時措之得宜者乎。上無道揆。下無法守。而做一大錯。無非私意之根株。則大本如是。應物皆然。國家之事。從可知矣。臣等虛負初心。缺望太平。出則常自局蹐。入則仰屋長歎而已。雖然不遠復。無祇悔。大易之所訓。困而後能反。春秋之所戒。莫之思也。夫何遠之有。其反求而改圖。惟在殿下一念轉移之間耳。楊仁壽四五品付祿。請速改正。兵曹堂上色郞廳。幷命罷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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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伏見聖批。有以東西班爲輕重。以改不改爲無所損益。而諉之於不開。臣等竊惑焉。楊仁壽以庶賤付正職。已爲失擧矣。何可以前轍爲準。而至於襲誤哉。自一命至於九階。自有其序。隨階之高下。定祿之厚薄。又何以微功。遽陞四五級哉。非其義也。非其道也。雖一介。不可以與人。況朝廷之公器。威福之大柄。名分之所在。貴賤之所係。井井有級。不可僣越。而謂之不關可乎。若於隆殺厚薄之間。無一定可齊之則。而任其改不改。無所損。無所益。則是以無星之權。無寸之尺。不較輕重長短。而混施之也。寧有是理哉。計度一物。必以錙銖分寸。往來低昻。而求合其中。況統御萬機。酬酢萬變。而不以規矩準繩制心制事。得止於至善之地乎。殿下之所以不忘舊功。不可謂非天理。而天理之過差處。先儒已論其爲惡。臣等之所以諫止者。庶幾引殿下於無過之地也。殿下以建極之主。任敷錫福祿之責。必無偏無黨。無作好惡。而修五事。順庶徵。乃其道也。何講五事。曰貌曰言曰視曰聽曰思是也。何謂庶徵。曰雨曰暘曰燠曰寒曰風是也。五事修於下。則庶徵順於上。感應之機。寧可誣也。而箕子之陳洪範。亦豈欺後王哉。今者天災時變。疊現層出。雨暘不若。寒暑失序。殿下於此。寧不惕然省悟。而不恤人言。尙此訑訑。至於玉堂之箚。大臣之啓。俱爲逆耳之歸。將何以克去己私。欽若昊天。而感聽卑之鑑。回仁愛之心乎。臣等之所憂。非特爲仁壽而已。請楊仁壽四五品付祿改正。兵曹堂上色郞廳。並罷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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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伏閤數旬。論執不已者。庶幾付祿之事。循理得中。而自上每敎之曰。不可謂之過重。不可謂之私也。臣等竊惑焉。蓋公私之分。不過曰天理人情之間而已。湛然虛明。無所偏倚。如鑑之空。如衡之平者。乃心之眞體。而大本之所以立也。隨物所應。發皆中節。無少差謬。無適不然者。乃情之得正。而達道之所以行也。此固萬化之本原。一心之妙用。必靜以存之。動以察之。一純乎天理。而無人僞之雜。然後方可謂之公。而不蔽於私也。其或所明者。不過情愛之私。而惟其所向。有所不察。自用其智。而徑情直行。姸蚩之分。輕重之權。俱失其當。而本領不是。萬事皆差。則轉輾相因。與物俱往。而道之在我者。幾乎息矣。然則二者之間。不能以髮。而其是非得失之歸。相去遠矣。臣等不知殿下之所以待仁壽而厚其祿者。果合於鑑空衡平之用乎。以微功而遽受四五品之窠。以庶賤而反得卿大夫之所未易得者。臣等竊恐虛明應物之地。無所偏倚。發皆中節者。果若是乎。靜而不失其體。動而不失其用者。乃殿下學問中事也。何不細工夫而察危微公私之際。大規模而致中和位育之功乎。而顧以么麽一庸醫。有累於新服之初。左牽右掣。前遮後掩。牢拒公論。引惹讒邪。貽志士之太息。沮萬姓之顒望。是豈治平之氣像乎。臣等非敢爲已甚之事。竊取糟粕。粗知事君之道。點檢風色。頗懷憂國之誠。不忍三諫而去。敢效格天之懇。庶幾端應物之本。澄興化之源。審公私之辨。酌輕重之宜。有以道揆而上無失擧。有以法守而下無謬策。無偏無黨。遵王之道。無反無側。遵王之路。恢祖宗艱大之業。啓萬世無疆之休矣。請楊仁壽四五品付祿改正。兵曹堂上色郞廳。並罷其職。

請收內需司奴子及司饔院漁夫勿役之命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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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需司之設。初非王者藏富於民之意。而曲護其奴子。除其軍馬之役。是則失之中又有失也。況按成廟朝續錄。則京藏氷。不與復戶之法。此乃常行之典。而明廟之所以更張者也。臣等不知殿下之所謂守法者。有何所據乎。此必奸細之徒。狙入邪逕。授先朝故事。上瀆天聽。以開窺避之路。而不暇顧先王大法昭載几閣也。此固臣等之所深憂。而至於漁夫車馬。並與之勿出。則非但賦役之不均。而事功亦有所不集矣。請快從公論。亟收勿役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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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役之均。乃王政之一也。公平正大之體。無遠近內外之殊。故雖一徭一役。必均施而不偏。然後民無獨勞之怨。而事有易成之功矣。司饔院漁夫,內需司奴子。亦一王民。而獨逭於公家之役者。何哉。車馬之役。在諸役最苦。而不出於此。則必及於彼。同是吾民。而勞逸不同。非所謂絜矩之道也。先王之所以更張者。實出於均齊方正之道。而今日之所以勿役者。抑又何意乎。請亟收勿役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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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則豈可以所惡於彼者。偏施於此。所惡於此者。偏施於彼乎。其或區彼此。而有所厚薄於其間。則小民至愚而神。焉得以子來。是以。鳴鳩平均。歌於國風。從事獨勞。雅以怨刺。觀其征役之不均。而民心之向背係焉。可不畏哉。可不畏哉。司饔院漁夫,內需司奴子。亦曰王土之民。而除其車馬之役。偏布於一同胞之赤子。此先王之所以更張。而今日之所以不遵守者何哉。請亟收勿役之命。

請還給李紳奴婢投托內需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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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將李紳等事。論列數日。而其是非曲直。昭載該司公事。自上所當洞知者也。豈牽於私累。而敢此留難哉。特以曾經推閱。而已錄其案。猶有不可改之理。此固聖旨之攸在也。雖然凡訟之作。必由天水之違。而曲直之辨。必待剛明之決。以勢言之。則小民之於內司。强弱爲何如也。以時言之。權奸用事。奪人臧獲。無所顧忌。失奴之主。束手而呼冤。執法之官。側目而莫指。視其爭攫。恬不爲怪。其畏權奸。尙且如此。況與國爭辨者。將何以處之。臣等竊聞之道路。當此推閱之時。內需司猾奴二人。與李紳等對辨之際。言必稱內旨。訟官心不自安。未能深究本末。而依舊施行。臣等不知所謂推閱者。出於公耶私耶。出於直耶曲耶。此固奸細之徒。一以欺罔劫奪爲事。而終始恣行。得售其術。眞所謂白日之蝃蝀。邦民之蝥賊。寧不有累於淸朝之治乎。先王慮有奸竊之術。而特下可改之敎。所以闢伸冤之門。而拓防奸之路也。曷虐予民之意。隱然於貽謨之日。殿下所繼述者。只在於此耳。若奸細竊弄之塗轍。非所遵矣。不遵其可遵之敎。不改其可改之事。則其可謂奉先思孝。而聞義卽遷乎。改之猶恐不及。遷之猶恐無勇。而反以徑自擅改。示譴於該司。尤非臣等之所敢知也。臣等竊謂該司之所守者。法而已。兩造俱備。是非判然。宣頭錄案。有未暇稟裁也。古者皐陶之執法也。瞽瞍殺人。則雖以天子之父。猶不得以屈法。況此宣頭案。特內需司之私書。非如經國大典者乎。該司不爲威屈。直以法蔽。亦得訟官之體耳。自上所當褒善。以勸剛明之意。不可示好惡之偏。以中奸細之伺候。請亟依該司公事。還給其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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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伏見掌隸院回啓公事。則因李紳等上言。其所持文記及相訟作文。無不推閱。而其奴婢叛主。設計投托內需司之狀。昭著無疑。啓請還給本主者。在法當然。而自上非徒不爲之允可。反以有司執法之言爲不當。臣等竊惑焉。內需司爲叛奴婢華淵藪。病民累治久矣。旣知其叛主而投托。則豈可諉以已載宣頭案而不之改乎。況於續錄內。顯有可改者分揀之法。雖宣頭案所載。而不正者。則可改之意。亦爲明甚。請依該司公事。亟命改正。還給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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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竊聞天予之富。藏於四海。諸侯之富。藏於一國。廓然大公。自享其富。而區爲一司藏置私物。固非光明正大之體矣。況因外物之自來。而取之爲眞有乎。好仁好義。君民一體。焉有悖入之事。而能順一國之心乎。宣頭雖曰正案。已樹自私之根柢矣。奸細之徒。肆騁秘術。損下附益。恣行劫奪。大開投托之路。引惹逋逃之萃。豪奴悍婢或厭其主。則相率而歸之。冒名餙實。因無作有。一錄其案。遂爲金石之典。盤據其穴。永背舊家之主。天水違行。窒凶難開。强弱異勢。推還無路。但持空券。怨籲蒼旻。觀此李紳等事。亦見其冤鬱之情矣。先王慮有此患。故不恃已正之案。而更下可改之敎。亦所以伸冤滯而杜奸術也。嗣服之初。所當承順。一革疵政。快拓淸明之路。非所謂繼志述事之大者乎。雖在幽獨之中。常恐此心或累於偏私。而辨析義利。當審其幾。況該司之啓。明若觀火。其辨曲直。判然如薰蕕氷炭之不同。而反以不當爲敎者何哉。天理人欲。不容並立。長一分人欲。消一分天理。交戰之幾。不審於隱微之地。而好惡之偏。遽發於政事之間。習以爲常。轉輾相因。則眞所謂外本內末。而爭民施奪。焉得絜矩之道。而見治平之效乎。請亟依該曹公事。還給其本主。

請改正林晉賞加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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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竊聞宋太祖之平蜀也。曺彬有功無過。則擢用而不疑。全斌多殺自恣。則貶降而不恤。其平定之功一也。而賞罰之典。若是其懸殊。誠以御將之方。必觀其仁暴之如何耳。草創之際。拔一城。猶恐不克。而尙如是。況此黑山之賊。非敵國之比。特以蚊蝱之徒。有失路窮迫之狀。無寸刃抗我之意。是可謂我邦之讎乎。商船相雜。唐倭難辨。執酋而詳問可也。追逐而不討亦可也。而幸其死命。無煩一策。使五船束手之徒。殲盡於一劍之下。其授首哀乞之慘。不待目覩而知矣。貶責不下。而重賞先行。其視古之帝王遣帥之際。以橫罹鋒刃爲戒者。爲何如也。臣等以賊之逆順。勢之緩急。爲奏疏第一義者。非但杜武夫喜事要功之弊。亦推帝王包含徧覆之仁也。蓋天地間血氣。皆吾之同胞相與者也。非有猾亂橫犯。如周之玁狁。晉之五胡。則莫不羈縻而撫綏之。此西銘之所以作也。請林晉賞加。亟命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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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晉賞加改正之事。反覆論列。殆將一月。而自上以爲已命之事。不可輕改。臣等竊惑焉。凡事之差失。必出於謬見。而不思所以改之。則焉有徙義自新之意乎。吾夫子曰。已矣乎。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訟者。先儒朱熹釋之曰。內自訟則能改必矣。聖賢之敎人也。不以其往失爲咎。而以其能改過爲大者。何哉。蓋人非堯舜。孰能盡善。自湯武以下。皆不能無過。而勇於能改。故孟子曰。堯舜性之。湯武反之。其揆一也。使湯武或咈於從諫。吝於改過。則是文過遂非之主。焉得與堯舜並駕哉。唯其聞義卽遷。反身修省。而復於無過。故終爲盡善。而治化之功一也。此非殿下之所當監者乎。若諉之於已定。而遂非文過。非臣等之所知也。請快從公論。改正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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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賊。特蚍蜉之類耳。寄生舟楫。草竊爲事。非是犯境之寇。有何難討之勢乎。盡殲而無遺。不足爲功也。追逐而失討。亦未爲罪也。操縱之間。無功罪可論者。誠以其賊之不足畏。而其討之不足勞也。今有蚊蝱咀人。虎狼噬人。而拉捕之勢。難易懸殊。使人論其功勞。則其爲輕重大小。不待智者而知矣。若以取蚊蝱之勞。施之以捕虎狼之賞。則當其捕虎狼之功。又賞以何物耶。臣等竊恐林晉之捕水賊。只是取蚊蝱之類也。請快從公論。改正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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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主之所恃以爲國者。公論而已。公論行則通天下之情。而事理得中。公論不行。則牽一己之偏見。而是非顚倒。不審其幾。而能爲國家者。未之有也。臣等將公論。伏閤數旬。而天聽邈然。尙此訑訑。臣等不知自上以爲智足以自斷。人言不足聽而然歟。古之帝王。莫盛於堯舜。而猶不敢自聖。必曰舍己從人。亦曰好察邇言。是誠何心哉。蓋一人之智有限。天下之善無窮。必樂聞而卽遷。然後可以事得其序。物得其和。而聖益聖。治益治也。今者林晉之捕水賊。只是制蚍蜉之類耳。其討之不足勞。其功之不足論。雖以臣等之淺見。亦知其然矣。而自上反以爲功重。何哉。假曰不無其功。而亦人臣尋常職事。國人皆曰不可重賞。則公論之所在。可知矣。所當省悟而勇改之。又何執滯不化。而鬱人心之顒望乎。請勿留難。改正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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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賞。天下之公也。非一人之所私。故書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豈諄諄然命之乎。觀民之視聽。而命之所在。蓋可見矣。古之帝王。不恃己見。而詢於衆謀。故其命官授職也。必咨於四岳。訪於臣隣者。所以順人心。而一天下之公也。今者林晉之賞加。左右諸大夫至於國人。皆曰不可。則是可謂順天命乎。天人一理也。理之所存。卽命之所存也。天未嘗不與於人。人未嘗不受於天。而人之所非者如是。天意從可知矣。焉有違天道。拂人心。而能治國家者哉。請快從公論。改正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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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竊聞詩人美殷高宗之德曰。不敢怠遑。不僣不濫。所謂僣濫者。指其刑賞之過中也。高宗之德。載於書。著於史。無所不至。而特擧賞罰之事美之者。何哉。誠以賞罰。人君行事之大者也。此若過擧。餘無足稱。是以。存於中者。無怠遑之私。而施於外者。無僣濫之失。然後足以盡爲君之道。而能成天下之務矣。今者林晉之賞加。擧國之人。皆以爲過重。而自上獨以爲當然。則安知不有怠遑之心。有存於中。而僣濫之擧。自害於政乎。竊恐淸朝之政。不出於詩人頌高宗之意。而或近於衰世三百赤芾之譏矣。請林晉賞加。亟命改正。

請罷尙州判官尹堅鐵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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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將尹堅鐵冒濫之事。論列有日矣。自上每以非如他人。只是爲先王外祖。不敢不命相換爲敎。臣等竊惑焉。國家雖依儀軌。時賜奠物。而主祀在堅鐵之身。豈國家之所可處置乎。其仕之或遠或近。無所擇者。乃人臣之職分也。以其奉先祀之故。圖置其身於便近。亦豈臣子之所忍爲者乎。爲人臣者。敢以是請命於君。則其罪當如何。而將使其身。每處於便地。無行險出遠之勞。寧有是理哉。將不利於彼。則圖得於此。謀爲壠斷之術。而托以奉祀之便。欺罔天聽。猾弄官爵。至使其妻。狙入邪徑。仰累淸明之治。臣等之憤鬱。何時已乎。請罷職不敍。以杜戚里干預之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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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尹堅鐵自恃戚屬。驕縱無忌。凌蔑上官。放着其手。被譴監司。曲爲謀避。發棄官事。來入都城。極圖壠斷之私。托以奉祀之便。旣不得其術。則還退任所。先送其妻。夤緣邪徑。曲入邪說。其爲無狀極矣。當宮壼正始之初。首開女謁之路。啓他日無窮之禍。請罷職不敍。以杜其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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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將尹堅鐵冒濫之狀。論列已久。而自上留難至此。又從而曲爲之辭。臣等不知爲人臣者。以其奉祀之便宜。相換近地。果載於法典乎。親有老病。人相避嫌者。容或聞之。而以奉祀之故。擇占便近之地。非臣等之所知也。且往來遠近。惟利是求而利在於彼。則初雖遠地而往赴。將不利於彼。則又顧而之他。是果人臣委質之道乎。考之於法。質之以義。而大相悖戾。只是成就一箇私而已。況以此請命。非國是所在。故不敢顯然啓請。而陰謀秘計。狙詐百端。至送其妻。夤緣邪徑。曲爲辨說。得遂其計而後已。堅鐵無狀之罪。決不可容於淸明之日。物情之憤鬱。烏可已乎。將使宮禁毁撤大防。而出入窺覘。無所不至。漸奪威福。馴致覆亡之禍。未必不由於此也。請快從公論。以肅正化之基。

請收沈銓給牒之命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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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人臣者。懷利以事其君。則所不可忍爲者。將無所不至矣。古之聖王爲此懼。而常防其原。故必立其贓盜之典。明示顯戮。或從末減而禁錮其身者。豈徒然哉。誠以禁滔天之慾。而絶禍亂之萌也。及第沈銓以其有餘之才。用之於不善。故平生立心。惟利是務而已。人之臧獲。對面奪取。民之土田。放手攘攫。在內在外。無非蠧國害物之事。其不忍貪殘之狀。今不暇悉陳。而已具於往年之啓矣。尙容凶喘。安枕都城。已爲失律。而遽下職牒之命者。何哉。凡許人改過者。所以待中人也。將此鄙夫之甚者。依舊官爵。而無所懲治。則吮癰舐痔。乃其本心。而將何所用之哉。請亟收給牒之命。以杜人臣利吾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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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伏見變大雅之詩曰。人有土田。汝反有之。人有民人。汝覆奪之。此則衰亂之朝。紀綱不行。而無以懲其惡正其罪。故詩人詠之。夫子筆之。而鈇鉞之誅。凜凜於千載之下。足以警後王賞罰之無章者也。及第沈銓以陰邪之資。濟以貪黷之心。平生所犯。不啻詩人之所刺。人有第宅。公然劫奪。掠率官物。强爲僕妾。其縱恣無忌之狀。難以枚擧。雖置贓案。尙有餘罪。而竄黜不擧。爵秩還加。是則率一國之人。而驅之於趨利之地也。利之所在。將無所不至。縱此無厭之鄙夫。而猶待其改過。寧有是理哉。臣等不忍周幽覆亡之轍。復見於望治之日。而詩史之誅。遲待後人之筆也。請亟收職牒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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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第沈銓平生行己。無非蠧國病民之事。而自上視爲尋常。敢拒公論。臣等不知殿下以貪賊爲可恕。而人言爲不足恤耶。好利之害。聖賢論之詳矣。大夫而利吾家。士庶人而利吾身。至於長國家而務財用。放於利而多怨者。何以布在方冊。而垂訓於後世乎。天討有罪。聖假其手。非若漢唐之君抑揚難繼之道。則殿下之所得於學問者。何在乎。況今閭里空虛。田野荒蕪。兵額消縮。邊圉失守。土崩之患。迫在朝夕。殿下寧可不知其所自乎。此實曩時權奸當路。割剝耗蠧之所致。而沈銓乃其一也。同惡相煽。釀成貪風。其抑占攘奪。戕殺無辜之狀。所不可忍言。幸賴天日淸明。退斥大奸。而積痼未瘳。呻吟尙在。今復放虎兕於柙。肆其前日之橫噬。則何以答先王之遺意。而慰生靈之憤怨乎。將使一國之人。唯知利之爲利。而不知利之爲害。則聚斂盜弄之臣。將接迹而起矣。祖宗艱大之業。付之於何地乎。請亟收給牒之命。以杜人臣不奪不厭之心。

請勿陞級宗親內官等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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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一人而天下無不勸者。以其所施當可。而能服天下之心也。如或施非其功。而用失其當。則無以重其器。而人亦無所勸矣。今者慕義殿入番宗親,內官等。雖曰朝夕執事。旣有賜與之物。足以償筋力之勞。而遽命陞級。僣施恩典。王爵之不重。莫甚於此。其可謂勸賢酬功之意乎。德懋懋官。仲虺所誥。不稱其媾。詩人譏之。不顧前聖之訓而反效衰世之事。豈臣等之所望於今日者乎。請亟還收成命。

請黜李洪男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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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男處身輕回。包心邪毒。其平生所行。無非逆天理拂人心之事。當國恤之初。一國臣子哀號莫及。而載官妓以行。翺翔大路。縱淫無忌。是不君其君也。其父祖神主。棄置鄕家。上雨傍風二十餘年。又爲火燼。而少無戚容。對人言笑擧止自若。是不父其父也。君親。人道之首。而待之如是。則其陷友死地。奪人田庄之類。又何殫論哉。天下之惡一也。時無古今。身無存沒。公論所發。則雖在朽骨。亦追誅之。況於有靦面目。而不以其罪罪之乎。若諉之於久遠。而只罷其職。則臣子之所不忍者。誰得以定罪哉。請命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請依該曹公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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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獄。文王罔敢知于玆。況收貢細瑣之事乎。今以監司狀啓爲不信。而必欲挨致其奴子於京獄。更訊其是非。則或涉於君行臣職之地也。豈所謂委任方面。逸於得人之意乎。委差之徒。竊覘上意。縱恣無忌。未必不由於此也。他日之弊。何可勝言哉。請還收捉問之命。一依該曹公事。以革委差猥濫之習。

請改正金秀文,崔遠加資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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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坪來居胡人。只因耕種之利。而其類亦少。以時禁耕驅逐。乃前日邊將措置中一事也。頃以授任非人。專廢禁耕驅逐等事。至於其後哨探之際。失誤軍謀。以致胡人射殺軍卒。此亦出於自取。元非難制䲭張之賊也。今者平安節度使金秀文乘其不備。焚滅束手小醜。此不過職分內事也。鞍馬表裏。亦已稠疊。況正憲重加乎。且賊胡屢犯上土。至於殺掠。恣行無忌。謂我國無人。甚矣。無追捕勦滅之威。長他日輕侮之患。崔遠有何可褒之功。而亦授堂上重加乎。西邊之釁已開。將來之患難保其必無。固當十分戒飭。俾圖善後之策。豈可輕擧重賞。急急濫施。以啓其驕惰之心乎。假令秀文等稍有微勞。豈無相當之恩數。而必施以難繼之爵秩乎。況爵賞。人君之大柄也。新政之初。尤可愼重。以杜僥倖之門。而僣施如此。則人皆希望。挾少誇大。盜弄名器。則將何以爲國乎。請金秀文正憲加。崔遠堂上加。速命改正。

請國昏尙儉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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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今國儲虛渴。凡事務從儉約。猶不能支。嘉禮所用服御。一依丁丑年謄錄矣。中廟朝國有積累之儲。年無凶歉之候。公私俱足。用之有餘。比之今時。豊約萬不同焉。不量今時之屈。而準擬彼日之規。不亦難乎。凡文具隨時損益。不必一遵前轍。況儉約。人君之實德也。人君。得之於心而行之於身。則必自宮禁始。躬大練之衣。却翡翠之衾。不用黃金以粧乘輿。皆前代后妃之儉德。而有以致豊富之業。成長久之治。可不爲今日之所監乎。能審奢儉之分。而取捨於其間者。必謹於大昏之始。始之不謹。而能謹其終者。未之有也。今見常家。爲子女婚姻之際。極治服餙。務勝於人。而誇張其美。轉相效尤。遂致盡蕩家産。而終至貧窶。所謂奢侈之害。甚於天災也。宮人䯻高一尺。四方視之。必爲三尺。此固觀感之所在。自上當於大昏之時。先示之以節儉之德。則四方亦知奢靡之不可不斥。儉約之不可不崇。豈非風化之所大關者乎。雖倉庫盈溢。水湧山出。猶惜其費。以守其財。況今都監無某物。則必責出於市井。何用必充前規。而使上下俱困乎。詩人美文王后妃之德曰。葛之覃兮。施于中谷。是刈是濩。爲絺爲綌。服之無斁。後之儒者贊之曰。富而能儉。今則貧而尙奢。異於文王之家法矣。伊尹告太甲曰。愼乃儉德。惟懷永圖。伏願殿下留心焉。

請改正宦寺賞加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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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寺之所以恣橫者。必由爵賞之失其宜也。前例之不足爲美法。微勞之不足當重加。自上亦已洞照是非。而牢拒公論。至於踰月之久。臣等之憫鬱極矣。自古人主掌威福之柄。而先奪於宦寺者。誠以使令於前。而私愛之不自克也。狃於昵近。無以莊莅。而名器之重。無所愛惜。寵之以高官大爵。以張其勢。以驕其心。馴致交通內外。締結權奸。擅弄國政。覆敗邦家者有之。其始則親昵之私。有以累其心。而不自知其流入於此也。殿下何不省悟。以謹其始。而每諉以前例乎。先王之法。無弊於萬世者。則遵守不易。固臣子之至願。而若此疵擧。不待三年而可改矣。能改其可改之道。則豈不有光於先王。而終爲莫大之孝乎。請全潤屋,鄭信朋賞加。亟命改正。

請特發御史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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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多經天使。民生極困。而加以今年風水旱蝗之災。諸處皆然。已失西成之望矣。審災事重。京官之遣。雖不可廢。而敬差官則遍歷諸邑。其騷擾之弊。倍簁於抽栍御史之行矣。當此邦本憔悴之時。不可不隨宜通變。況歲入之數。不以彼此之行。有所多寡也。不須强遵常規。以重其弊。豈可以日期臨迫。或忽於救焚極溺之意乎。請特發御史。勿遣敬差官。

請罷康陵監役官員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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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乃君父萬世衣冠之所藏。爲臣子任其事者。所當盡其誠謹。勿使有後日之悔。而今者伏見康陵奉審啓下之辭。則陵上石築四面。或有隙。或坼裂。或缺落。殆無完處。極爲駭愕。當初爲山陵設都監。俾專其任者。重其事也。而襄事未久。遽有此患。其不謹大事之罪。莫此爲甚。請其時提調及都廳官員,次知色官員,監役官等。並命罷職。

請罷刑曹佐郞鄭琢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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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曹佐郞鄭琢。前日敎坊歌謠處駐輦時。以正言爲城上所入啓之辭。旣失其本意。及其傳言於院吏。書諸朝報。則啓辭別無遺漏之意。彼此各異。凡臺諫所啓。傳播一國。至爲關重。原其所失。雖出於無情。不無後弊。請罷其職。

自劾請遞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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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九月十九日社稷祭祭文。臣昨已製進矣。但數句猶有誤意。政院指示。然後方知其非矣。欲卽改製。則日已遲暮。未及受押。臣之所失大矣。請遞臣職。

請遞大司憲金貴榮以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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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州色吏池大鵬過限訟事聽理之罪照律時。憲府當依受敎。以知非誤決照之矣。誤以不應爲事理重之律照之。與前日羅州色吏照律。自相矛盾。前後用法不一。此雖出於無情。且未入啓。而旣成公事。呈于政院。若非政院詳察言之。則幾乎錯施矣。法官有如此之失。而仍在其職。事甚苟且。持平金孝元外。請大司憲金貴榮以下。並命遞差。

請罷兵使洪彦誠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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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尙道左兵使洪彦誠人物庸麤。雖以捕賊微功。至於陞職。已不滿人意久矣。及其再爲水使也。少無撫恤之事。多有不績之聲。急急陞爲本職。物情極爲駭怪。請命遞差。方今兵政解弛。軍民凋瘵。元帥之任。不可不揀。請擇差可堪之人。

請罷尹思商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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豊川府使尹思商性本貪暴。年又衰耗。到任之後。不治官事。委諸下吏。專事割剝。船運其家。托以天使時用度。逐戶捧布。猶爲不足。且以官庫米穀。出買綿布。而分錄於民戶還上受食之券。民怨嗷嗷。流散殆盡。又於春初。私獵於絶島。逢風敗船。溺死者甚多。發訴之際。亦以官穀賂而止之。所犯極爲駭愕。請命罷職不敍。本府數年內。累經非人。官庫蕩盡。將爲棄邑。苟非廉幹之人。無以蘇殘而起弊。請各別擇差。

請罷司儀金在孚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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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隸院司儀金在孚前爲金溝縣令時。肆行貪濁。略不顧忌。場市之物。公然取來。親自點閱。以官庫之穀給其價。而入於己。凡京各司所納貢物。令其所厚之人防納。而先出倉穀。倍價而給之。移施於還上。而厚徵於民間。民間則不敢較其價之多少。束手悶默。隨官所徵而納之。若此非一。民不堪苦。甚至公籍書寫之燈油。民間私自收用例也。而官給其油。自取其價而用之。聞者唾鄙。且以其自爲多不法。不能禁戢下吏。吏緣爲姦。民多受弊。雖或告訴。而若不聞知。其處己臨民。若是其無狀。而罪譴不加。反授本職。物情駭怪。請命罷職。以懲貪汚之習。

請罷曺淑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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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郡守曺淑人物庸雜。加以浮妄。人有不愜於己。則不計其賢否。陰行詆毁。期於見敗。其用心極爲無狀。請命罷職。

弘文館請從憲府辨決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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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君必以大公至正爲心。然後一政一事。皆出於正。而人心無不服矣。苟或一毫偏私。繫累於應物之地。則其何以端本出治。而服一國之人心哉。今者內需婢訟田之事。情理甚明。憲府之辨決。乃所以執法伸冤。則殿下但當付之有司。罔敢知于玆矣。而至勤上敎。仍屬於賜牌。王者無私之政。果若是乎。所訟之田。傳自父祖。事無可疑。先王判付之命。至再至三。則此固先王大公至正之美意。而乃以一時之賜牌。爲之辭乎。王者賤貨而尊讓。遠利而尙廉。故天子不問有無。諸侯不言多少。豈不以以國爲家。藏富於民也。內需之設。已爲盛世之羞。況以國君之尊。而與小民爭利者乎。唐臣陸贄之言曰。示人以義。猶患其私。示人以私。患必難弭。殿下之示人。旣出於私也。則其爲盛德之玼纇。治化之螮蝀。豈不大哉。以殿下明聖。其於義利公私之分。宜無毫髮之或差。而乃於貨利之上。未免爲弊習之錮。峻責之辭。反加於耳目之臣。臣等竊恐殿下偏私一念。有累於光明正大之治也。而他日交征之害。有不可勝言者矣。伏願殿下留省焉。

請命備邊司措置備禦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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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邊將多不得人。不思備禦之策。惟知罪責之苟避。雖有逢賊被擄之事。亦必謀匿其迹。不以實聞者比比有之。至爲寒心。頃在二月之初。南陽人李文等六十餘人。因煮鹽取薪於楓島。遭唐倭未辨之船。盡被搶奪。至於赤脫衣服。並其船四隻而去。投置李文等於島中。偶逢同里人過去之船。得以生還。其不被殺害者幸也。其時水使鄭亨國非徒不卽追捕。恐喝播傳之人。使不得發言。所犯極爲駭愕。請命詔獄推鞫。以定其罪。竊聞四五年來。唐倭未辨之賊。每於夏間。來住德物島。或造窩鋪宿頓。日肆縱獵。多曝皮張於林木之間。至於搶奪我國人船甚多。冬則撤去。歲以爲常。爲主將者畏罪不敢以聞。京都至近之地。亦有此患。誠非細慮。請命備邊司。措置備禦之策。

請令該曹商確天使接待節目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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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考見天使時各年謄錄。則其出來或遲或速。遲速不可預料。而諸事則不可不預措也。況今皇帝似有賢明之譽。新政之初。朝廷命令。必有革舊而就新。若以爲新登寶位。莫大之慶。布告天下。不可稽緩。而欽差詔使亦必一時名士。亦以爲齎擎帝詔。頒示外國。不可留滯。促裝登程。則幾何日而至於越江乎。此雖臣等臆度之事。各司該掌。則或念此意。而急速措備。恐不害於凡事預則立之意。且接待時。自上問答言語。則王言有關聽聞。只因一時之事。參以接待間該行之語。穩便磨鍊當矣。但前日尹漑生時。禮官詳問確議以定之。都承旨與御前通事等書諸笏記。熟念而口誦。庶得臨時應答不窘。而今則尙未議啓。天使之來。若於四月初七日前。則有上下服色。後則亦有上下服色。此等事預先商確。以定其規。使人人知所適從。亦不害於事也。而時不議定。請令該曹。斯速議啓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