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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阳遗稿/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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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遗 德阳遗稿
附录
作者:奇遵
1606年

读德阳遗稿谠议一篇出海东名臣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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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淳思庵

夫孝始于事亲。终于事君。孝者百行之原。忠之本也。移孝为忠。终始不渝。尽臣子之职者。非成德之君子。能若此乎。人君所当宽假优容。励天下之忠孝也。服斋先生姓奇。名遵。子敬其字也。若先生者。欲尽忠孝于君亲。而困不得其志也。先生生有异质。年才十三。大通文理。十七八时。慨然以求道为意。超习俗之卑陋而卓如也。呜呼。褊荒晩出。且无师友。先生盖尝病也。自是专以学问为事。穷理以致知。反躬以践实。事偏母极尽其诚孝。处兄弟极尽其友爱。于事事物物上。各欲极尽其伦理。惕然以任重道远为忧。虽出于翰墨者。一以宋儒为法。三代远矣。帝王逝矣。野无遗贤之世不复。而文词科目之法兴焉。朱晦庵。圣人也。犹以易学登第。先生入廷对策。名辉达于王所。时士林以得人为贺。朝议以先生有启沃辅导之学。选入为玉堂正字。先生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以仁义性理之说。反复论难。冀其万一。资圣学而助圣躬。从善舍恶。取王去伯。欲致吾君于三代之上。而尤勤恳于格君心之非。可谓不失儒者之本意矣。其立朝五六年之间。汲汲欲扬清激浊。崇节义变苟且。爱君忧国之心。自不能遏之于中。则累进疏章。迨退而欲其圣心感悟。沐浴斋戒。若对越乎神明。虽夜必整衣巾以坐。读古圣人书。仰而思俯而记。若有所得焉。至若天文地志。亦皆洞究其精微。官才四秩。其禄甚微。以供甘旨之馀。辄周戚党之贫窭者。箪瓢屡空而犹晏如也。室人或以告乏。笑而不答。时赵先生光祖。得遇中庙。以展布所学。进君子退小人。兴孝悌尚廉耻。一以古昔先圣王之道引君为治。衰下之俗。为之丕变。朝著复尊贤之礼。乡党有养正之谈。士以道德为心。民以耕凿为意。贤才辈出。成周之治。将不日而复矣。先生一见志合。协心共力。互相汲引。转相推引。凡一施一措。必以忠孝为本。世方仰其有为。而向之位宰辅。居馆阁。自以谓耆旧宿德者。素不为清议所贷。常怀积怨。伺影欲射者久矣。但以贤人无过。不得其便。二三宰相。构成虚语。百计中伤。潜入宫门。鼓动君上。以口不可道之事。售一绸打尽之术。当夜起事。直欲以短兵除之。时会首相忠厚恻怛。有宰相风。故泣涕以谏。皆得一顷之命。于是赵先生蒙首罪远窜。金先生净及我先生。以次贬逐之。知名之士。流放殆尽。为善者惧矣。呜呼。奸臣构乱。欺君上贼忠良。俱以功名富贵。终始自保。老死牖下。不得以春秋之法律之。福善祸淫。天之道果安在哉。厥后。奸臣阴诱大学生无赖者数辈。上章请光祖等罪。论以应死。命下之日。无贤愚贵贱。诟骂唾斥。欲食其肉而寝处其皮。则其于奸臣可知矣。悲党锢于汉室。哀伪学于宋朝。犹为之长虑却顾。直欲捐生而不回。况于斯世亲遇之哉。又有无学术浮薄之徒。徒痛夫忠贞之见害于奸邪。以除君侧之恶为名。举不佞之谋。事觉伏诛。时宰以为光祖辈激成之也。于是。下金净等论寿之命。先生不得考终。年三十。非天所畀。孰能与此。呜呼。当先生稳城之谪也。流离辛苦。动忍拂郁。困辱而沮抑之者。备于诗可考矣。然以朝闻夕死为念。死亡无日。而尚且讲易不辍。惟笃实自新而已。虽燕息之地。常如君父之临其前。始终不愆。得正而毙。临绝之言。犹必以忠孝恐未尽。学问恐未至为说。从容就死。如赴乐地。其为所养亦至矣。噫。使人君真知贤者之用心。则将哀痛惨怛之不暇。又何以放逐而随杀之哉。奸邪之徒。蔽人君耳目。得行其计。其罪上通于天。虽当士气板荡之馀。公论不泯。万死不足以赎。朝廷之议。士林之论。继有疏章而欲雪其冤。则亦可见义理之在人心而不诬也。呜呼。忠臣孝子。但欲尽其心于君与亲。岂有一毫私意于其中耶。憸人得志。从古为贼。使忠义之士。钳口无言。束手莫伸。信而见疑。贞而为戮。悠悠苍天。谓之何哉。自是厥后二十年间。士之绳趋尺步。稍以儒行为名者。必排摈斥逐之。无所容于世而后已。使人君畏之如豺虎。疾之如仇雠。委靡展转。日复一日。士习愈下。士风愈降。仁义之说。不复闻于缙绅之间矣。呜呼。阴不可以久长。阳不可以久消。仁庙在位。圣德动天。王道迈古。正贤者得志之秋。而遽厌人世。与舜同化。善端之萌。如草木盎然欲抽。反以烈风严霜而殄折之也。可胜痛哉。今圣明在上。一以仁庙为法。则庶几士心稍慰。而民志有所定向矣。余读服斋先生遗稿。悲泣而书于末。欲令后之好古乐善者。见而伤之。取此编而三复。则先生之志可见矣。且夫克己为学之方。尽性知命之学。岂无后学之持循哉。呜呼。馀事文章。亦必本于忠孝。出于仁义。始于性情。终于学问。虽颠沛生死之馀。犹惓惓于君亲。痛自刻责。无怼憾之辞。惟以不顺为怨慕焉。则真所谓关世教而树风声于百代之下者矣。并致寒儒今日撮谠议之微志云。月日。谨题。

静庵赵先生光祖行状出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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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仁祐耻斋

正德庚午夏五月。游松都之天磨,圣居。或遇奇绝处。辄发舒精神。倘佯行吟。萧然有出尘之趣。悠然有咏归之兴。或择清幽莲社。入处静读。沈潜义理之奥。探赜自得之味。凝神静坐。兀若塑人。淡餐攻苦。与缁流共之。虽精进阇梨。不及也。凡食顷如厕外。绝无闲刻。唯三更后五更前。为脱衣就寝时也。平日用力为然。而及此愈笃。至仲秋乃还。是时。德阳奇遵子敬从之。先生呼子敬曰。措大从我。如是刻苦。不为劳乎。盖相长之言也。

静庵赵先生光祖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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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仁祐

先生方欲上格君心。下得贤才。使上下同德。内外和平。民心悦天意得。而后为治之目。可以次第条举。上方且倚重。求治益急。虽不能引去。每欲辞退。一日。奇子敬致简曰。欲弃官绶。敛身山林。无复有世路之念。先生曰。亦当如是。则可谓深明于进退之际矣。

静庵赵先生光祖行状出本集。又出儒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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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李滉

奇公遵尝发山林独往之叹。亟称惬焉。则急流勇退。本其雅素之志也。

思斋摭言出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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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国思斋

奇典翰一日禁直。梦羁旅关外。间关跃涉。客路中吟成近诗一首曰。异域江山故国同。天涯垂泪倚孤峯。顽云漠漠河关闭。古木萧萧城郭空。野路细分秋草里。人家遥住夕阳中。征帆万里无回棹。碧海茫茫信不通。忽觉记梦。书馆壁。未久坐己卯党籍。谪湖西。俄又移配北道之稳城。道中所见。皆是诗中景色。控马讽咏。凄然呜咽。从者皆挥泪。至稳城。寻赐死。可知人事皆有前定。士林传诵。莫不嗟惋。

答禹性传书出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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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李滉

寄示德阳遗稿。深以慰荷。邓林之材未成栋梁。而遽缠于风霆。可为于悒。

上仁庙荣靖大王疏出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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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惟善舟川

成均馆臣某等谨斋沐刳心。百拜上言于主上殿下。伏以士习之于国家。所关重矣。士习之正不正。而国家之治乱。于是判焉。故士习正则趋向定而国家治。士习不正则趋向未定而国家乱。为人主者。可不思其所以治者。而防其所以乱者哉。然而其所以正士习之方。亦在乎人主之明其好恶。以示趋向之道。然后在下之人。亦有所观感而知所趋矣。顾乃世下俗污。人情莫不以轮丸徇俗为之当然。故必也拈出时人之目所睹耳所闻者而进退之。以明其好恶。然后人亦知其好恶之实。而识其所依归也。嗟乎。当今之士习。偸薄久矣。可不究其所以偸薄之源而正之乎。臣等窃念赵光祖以豪杰之才。从事于圣贤之学。风云际会。得遭我先王求治之诚。一心徇国。期臻至治。邦国不幸。奸邪构祸。使其爱君之臣。忧国之士。幷皆赍志长辞。而呑恨于九泉之下。有志之士。孰不仰天椎心。泣尽而继之以血哉。呜呼。光祖之学之正。其所传者有自来矣。自少慨然有求道之志。受业于金宏弼。宏弼学于金宗直。宗直之学。传于其父司艺臣淑滋。淑滋之学。传于高丽臣吉再。再之学。得于郑梦周之门。梦周之学。实为吾东方之祖。则其学问之渊源类此。其平居。待人以和。接物以诚。事父尽其孝。处兄弟极其友。硏穷益精。践履益笃。大本既立。而功利之说不能淫。故伤今而慕古。贵王而贱伯。公正之心。方直之行。不渝于金石而可质于神明。则其行己之正。类此。及其见遇于先王。则感先王爱士之心。喜先王待贤之诚。以皋,夔,稷,契之业责其身。以二帝三王之治望其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徒知有其君。不知有其身。徒知有其国。不知有其家。凡古之嘉言善政可行于今者。无不建白焉。凡今之贤人吉士可用于时者。无不荐用焉。古者人生八岁。皆入小学。故使初学者学之。古者有三物八刑之制。故以蓝田吕氏乡约之法行之。古者有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科。故制为荐举之试。则其事君之诚。设施之方。类此。其行己之正既如此。其设施之方又如此。而先王之倚眷益隆。则如鬼如蜮憸邪媢嫉之类。将不得肆志于大阳之下。故含沙石。张机弩。期伺其隙而一发焉。则其不为所中者鲜矣。呜呼。南衮,沈贞,李沆之罪。可胜诛哉。衮以媢嫉奸邪之魁而饰以文墨小技。贞,沆以贪毒凶巧之徒而听衮颐指。见公论益张。是非益明。而贤邪之势不可以两立。则相与谋为摈斥之术。作为不经之谶。黯黮之说。荧惑天聪。中夜起事。潜漏西门以惊动之。天门九重。下情难达。事起仓卒。情伪难辨。先王不得已而苟从其言。初岂我先王之志哉。当是之时。大学诸生。排闼抗疏。号哭大庭。争囚禁府。则光祖之无罪明矣。士林之愤菀极矣。幸赖先王之圣明。特从末减之科而命之曰。汝等皆以侍从之臣。上下同心。期见至治。汝等之心非不善也。近来处置朝廷之事。似为过误。使人心不平。故不得已罪之。予之心亦岂安耶。然则罪光祖者。岂先王之志哉。自是之后。憸人植党。布满要津。目以为伪学为诡激。指以为尚奇喜事。为变更旧章。凡一时之贤士大夫。莫不锄治而芟刈之。噫。兹数言者。岂非古今奸党挤陷贤士之一阱乎。尚奇喜事。变更旧章之谤。前则司马光之贤。而不得免焉。诡激伪学之谤。后则朱熹之圣。而不得免焉。况今末世奸邪之无忌惮者。欲构贤士之罪。则何患无辞哉。及我先王追念光祖等之无罪。而将欲为收叙之计。则如衮,贞,沆辈。阴嗾尹世贞,黄李沃等无赖者数人。上书诬论。托以为布衣公论而置之重典。世贞,李沃之希世论疏。固无异于徐嘉之上书乞斩朱熹。而当时之奸人。无有如谢深甫之抵书于地。则其狠愎残忍。亦已甚矣。臣等伏闻论命之议一决。行路之人。莫不涕泣失声。而哀其无辜。则光祖之贤。信于人深矣。及其临死从容。颜色不乱。但曰。爱君如爱父。忧国若忧家。又曰。白日临下土。昭昭照丹衷。则光祖之忠诚。天地之所共监也。惜乎以光祖之贤。遭先王之圣。卒为憸邪之所构而抱恨入地。臣等每念至此。不觉拊膺痛哭也。夫以先王之明。岂不知光祖之无一毫私心哉。特急于镇定衮,贞辈之情。而为此不得已之举。此岂先王之志哉。噫。臣民无禄。不享遐算。遽有鼎湖之恸。其未及追复光祖者。莫非先王之遗悔也。然则今日之责。顾不在于殿下乎。殿下诚孝自天。爱所亲敬所尊。凡所以继志述事。无所不用其极。则独于光祖。可不推先王之初心哉。先王末年。上而台谏侍从。下而韦布之士。交章争论。欲明光祖之无罪不为不多。而其于疏中。率皆循用诡激喜事之语。此岂足以知光祖哉。光祖之行己处事。平平正正。而指以为诡激喜事者。衮,贞,沆其人也。欲以明光祖之志。而反袭谮光祖之说。亦浅乎其知光祖也。其曰变更旧章者。臣等请有以辨之。自古及今。法立而弊必生。故三代之时。亦有损益之制则损之益之。当与时宜之。而所不可改者。唯三纲五常而已。臣等未知光祖之所更者。其三纲乎。其五常乎。汉儒董仲舒之言曰。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先王之初。废朝之馀习尚存。则岂非更化之秋乎。当其更化之时。苟非圣人之神化。则其所以条教法令之施。岂能无痕迹哉。如其有痕迹。则习熟见闻。以为寻常之人。孰不自骇而自惊哉。然则决不可以更化短光祖也。噫。媢嫉之害。萋斐之罪。万死难酬。贞,沆虽已伏罪。而不得正其妒罔之罪。则不可谓以罪罪之也。况南衮尚以奸魁。享荣考终。劝惩之道。果安在哉。忠君爱国之贤。卒陷不测之祸。妒贤罔上之奸。反享富贵之荣。岂不反哉。伏愿殿下察光祖之至情。念先王之遗悔。赐祭赠爵。一如先王之于金宏弼,郑汝昌。则士习幸甚。国家幸甚。呜呼。光祖之追奖。固无益于九泉之朽骨。而臣等之所以眷眷于此者。正以光祖实乃吾儒之宗匠也。自光祖之死。士气之薾然久矣。士习之淆薄甚矣。至于今日。正直之风息。廉耻之道丧。靡靡成习。贪污成风。人皆以模棱为贵。软熟为贤。危言者以为狂。危行者以为伪。谀佞之习。有甚于西京之末。一有刚毅正直守道循理之士出于其间。则名之以伪学之流。而加以诡激之谤。数十年来。以此数字。禁锢一国之贤人君子。必使之无所容其身而后已。此岂盛世之事。而尚忍言之哉。今我殿下新服厥命。四方之民。引领拭目。以观新政。苟不及此时明示好恶。则奸邪之徒必将弹冠相庆。而为善者怠矣。嗟乎当时之士。无罪而横罹者不可胜数。而有如金净,奇遵之死。最为诬枉。净,遵皆与光祖。志同道合。协力赞治。及其祸起。净谪锦山。遵窜牙山。心知其必死而欲与其母一诀。净告邑宰乞暇。觐其母于报恩而还。斯可谓亡命乎。遵之母。远隔茂长。行不得自如则登岭望远。以寓古人陟屺之思。有顷而还。斯可谓亡命乎。兹二臣者实欲亡命。则岂有自还之理乎。两邑之宰。希附衮,贞之旨。锻炼而诬告。衮,贞乃复攘臂肆言。以为净,遵自谓动法古人。而卒乃亡君之命。则其流之所行。类若是。至乃以是累光祖。甚者又以不轨之名加光祖。而蔽锢聪明。可胜痛哉。自古小人之巧饰。无所不至。以赵汝愚之忠直。亦未免于假梦为符。谋为不轨之谮。而冤死道中。则光祖之情。亦可以此而推之也。伏愿殿下痛察而一雪之。则不唯三臣之魂感泣于冥冥之中。先王在天之灵。亦且喜殿下能尽继志之道也。然而复其职申其枉。明好恶之文也。爱其人尚其志。明好恶之实也。殿下虽能复三臣之职。苟不察其情而爱其人。爱其人而尚其志。则其所以好之者。非所谓心诚好之者也。虽欲明所好恶。使下之人知所趋向。其可能乎。此传所谓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者也。伏愿殿下留神焉。臣等俱以狂简。叨居首善之地。耳闻目见。慷慨于心者。非日非月矣。夫以学校礼义相先之地。而群聚讲论者。只以科举利禄。为儒者事业。不知礼义为何物。学问为何事。若有有志之士修身谨行。抱经论心者。则群排众谤。目以为道学之邪气。指以为诡激之馀习。相与怪啧而忌嫉之。臣等身亲见之。不胜愤菀。究厥所由。则莫非己卯之祸有以启之也。噫。伪学之党。一锢一除。而赵宋之国脉。潜已斲丧。兹岂非今日之殷鉴耶。臣等徒能读古人之书。而贸贸焉不知趋向之方。尝窃思其所以致此之源。而未尝不流涕于光祖之死。故谨沥血陈辞。伏愿殿下勿以人废言。幸甚。臣等无任恳切之至。批曰。疏意知道。此人等事。先王岂偶然计而处之。疏再上。批曰。不从之意。已尽言之。疏三上。批曰。汝等居首善之地。好古而论时。疏章三上。辞恳义直。所学之正。何以加此。我先王教育之泽。亦可想矣。然言之不从。有意存焉。且大学虽曰公论所在。是非之定。自有朝廷。言是非则得矣。期于定是非。非诸生事也。汝等姑退而更思之。仁庙疾大渐。命复其官。

退溪年谱出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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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龙所撰

戊辰九月丁卯。入侍夕讲。上问曰。顷者朝议欲追赠赵光祖。其人学问行事如何。启曰。光祖天禀秀出。早有志于性理之学。居家孝友。中庙求治如渴。将兴三代之治。光祖亦以为不世之遇。与金净,奇遵,韩忠等。相与协力同心。大有更张。设立条法。以小学为教人之方。且欲举行吕氏乡约。四方风动。若久不废。治道不难行也。但当时年少之辈。急于致治。不无欲速之弊。旧臣之见摈者。失职怏怏。百计伺隙。构成罔极之谗。一时士类。或窜或死。馀祸蔓延。至今士林之间。有志学行者。恶之者辄指为己卯之类。人心孰不畏祸。士风大污。名儒不出。职此故也。上曰。顷者弘文馆议追削南衮官爵。此亦何如也。启曰。己卯之祸。正由南衮,沈贞之奸。而终为中庙之累。可谓罪通于天矣。上意以先朝大臣追削为未安。意甚忠厚。然众论所启。乃彰善瘅恶之事。褒赠光祖。追罪南衮则是非分明也。上命收议于大臣。令弘文馆两司政院。各陈衮罪状。遂夺南衮官爵。贞曾已削夺官爵也

见德阳遗稿有感。赠人。出骆峯夜话录。旧有序及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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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惟善

己卯年间事。吾尝欲问之。还嫌哀泪下。不敢读遗诗。

阅德阳遗稿出本集○苏斋于丁未年。谪中作此诗。故颇有自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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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斋卢守慎

万古苍天无一言。偏教善类苦衔冤。至情那忍范滂母。清议孰回忠献孙。不汗应知五日死。未招还有百年魂。遗篇更着人心读。起立啼垂旧血痕。

以御史到稳城。吊奇服斋先生。入读书堂朔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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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篈荷谷

往事馀丛棘。清芬梦杳然。不能逢故老。那得问当年。许公言到稳城。故老诵先生临没自挽诗曰。沧海魂游月。荒山骨瘗霜。君臣千载意。一死有馀伤。又曰。日落天如墨。山深谷似云。其馀今忘之。沧海荒山之诗。似是第二卷谪中吟之传也。屈子一作楚客江潭怨。陈公蜀道怜。惟将一掬泪。一作悠悠万古恨霑洒夕阳边。

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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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海

人传服斋事。中夜坐凄然。绝塞看云日。荒城泣血年。只缘时宰嫉。宁欠圣君怜。傥有游魂在。重来玉署边。

夕阳秋草句。吟到每潸然。死去知无托。生还未有年。吹灯山客吊。啼月海禽怜。斗酒谁相酹。孤魂哭塞边。

万历己卯。闻许御史吊服斋先生诗。感己卯重还。仍步其韵。奉呈服斋之孙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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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庆臣

凭君问何意。独坐抱凄然。甲子重还日。先公被谪年。荒山遗句在。沧海旧氓怜。御史能传道。前年出按边。

以御史到稳城。次许美叔吊奇服斋先生韵。出稳城题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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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诚一鹤峯

万事东流水。追思更惘然。何言鵩来日。政是汉兴年。主圣吾犹恃。天高鬼莫怜。平生忠孝志。委绝塞垣边。

千载明良会。幸逢不偶然。亨屯当大任。更化在初年。天意终难测。民生重可怜。传心旧甲子。挥泪暮江边。旧甲子。必是后己卯年所作。

次卢苏斋先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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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岦

二憾戎成尚忍言。诸生哭彻未争冤。当时默默从天地。后世班班有子孙。不死徒闻是正气。归来岂得必精魂。故应珍重存遗稿。终古云霄月一痕。

金河西公麟厚。童而甚文。用得奇服斋先生遵赠笔一枝。匣而藏之。传之子若孙。至今如新。夫其服义于受知之日。慕贤于大祸之后。事可称述。亦足以想见先生之万一云。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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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未一作先生三十立。童方一作童子九岁神。贻荣管亦美。祸骇国无仁。颖脱忍充用。椟藏存爱人。遂令日计寿。翻享世传珍。轹毁非修短。扶持岂故新。如将微况大。怆惜更堪陈。

次苏斋韵。题德阳遗稿后。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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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传闻故老言。欲倾东海洗深冤。至今賸馥留天地。能使馀辉被子孙。泽畔可怜曾谪处。洛阳应有傥来魂。平生我亦刚肠者。每把遗编拭泪痕。

好闵未第时。获见服斋先生北徙时札翰。其恋主思亲惓惓之意。令人不觉陨泪。即又见荷谷许美叔巡抚北方日到稳城悼先生之作。重不胜悲吟怛然之至。谨依原韵。得短律一首。以寓景仰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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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学延陵李好闵谨书

北徙多篇翰。曾看意衋然。寻诗又今日。垂泪忆前年。善道从他嫉。微言更可怜。千秋悬一剑。萧瑟德阳边。

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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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龟

往事何堪说。追思亦怆然。精忠如昨日。公议在千年。积庆天应启。遗编世共怜。摧残一丘土。松柏泪痕边。

己卯士林之祸。言之短气。今年春。承命撰集东方诗赋。得服斋先生诗集。读之不胜慨然。谨次亡友许荷谷韵。以致区区景仰之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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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乙巳之秋。后学柳根。

先生谪中作。每读辄潸然。绝塞怀沙赋。浮云蔽日年。人心久愈愤。天意果垂怜。宠渥重泉下。高名北斗边。

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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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亿龄

百世难诬议。如天日皎然。朝闻夕死志。众醉独醒年。薄俗何深忌。愚夫亦解怜。莫言雷雨晩。犹及九泉边。

正德戊寅年间。金河西年甫九岁。文名大振。服斋奇先生行到长城招见之。赠笔一枝。河西以木为匣。书其面曰。服斋先生所赠。因以为箧笥之珍。河西卒后。其子从虎能遵父志。虽遭乱流离。行装荡然。而犹保此笔。从虎死。又传至于从虎之子南重。河西以童稚之时。而能慕其人而爱其物。殁身不衰。又使其子孙守而不失。今至九十年之久。人事屡变。而当时故物。宛然如昨。亦斯文之一奇事也。因感其事而赋之。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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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固因人重。诚应以类推。方知双赵璧。莫及一毛锥。授受非无意。流传本不期。百年衣钵在。何恨未同时。

次诸公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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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钦

巫咸不可问。天道竟胡然。忼慨匡时志。凄凉赋鵩年。斯人那再见。一字亦堪怜。洒尽怀贤泪。秋风落日边。

闻金河西家。藏服斋先生所赠笔有感。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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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斋手里笔。言授河西公。河西才九岁。丱角未成童。已知服斋贤。诱掖感其衷。拜受增惕若。宝与天球同。肃恭不敢亵。寸袭巾笥中。岂伊物之美。为挹先生风。河西既云亡。厥声何沨沨。陵谷几变迁。世事浮云空。此笔独宛然。可敬还可恫。家传近百年。护持弥见隆。三世如一日。子姓能有终。兵火犹莫坏。意者神明通。兹言满人耳。芳躅旷海东。呜呼两君子。道义众所宗。生质固粹美。素养亦已充。卓学标流俗。溥博而高崇。抱负将达施。契合动昭融。致君尧舜心。耿耿贯昊穹。奈何时命舛。萧艾互蔽蒙。北塞作孤累。南荒为野翁。志士本少成。视天真梦梦。唯有一不律。迄树斯文功。存乎目击间。奚待相磨砻。知己谅难遇。遐想起盲聋。渺余仰冲襟。直愧坐倥侗。

敬次诸公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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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学洪履祥

盥手披遗稿。吟哦倍怆然。空怀济斯世。何忍说当年。公议堂堂在。诗篇句句怜。清标犹可想。风月浩无边。

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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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秋。后学西原韩浚谦。

己卯斯文祸。闻来亦惨然。东京钩党日。南渡窜贤年。绝学谁能继。遗篇更可怜。空馀沧海月。依旧照天边。沧海月。用先生谪中诗语。

己卯年间。姊兄故执义荷衣洪君迪。洪君于韩公。为姊兄。承暇在湖堂。次许美叔伤服斋先生近体诗。书进朔启中。为一时所传诵。到今追念是作。唯记敢道恩犹薄。都缘众莫怜一联。而忘其首尾。感叹之馀。遂又补成其韵。以寓怀贤悼旧之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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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怀先正。伤时倍惘然。望云秦岭日。捐佩楚江年。敢道恩犹薄。都缘众莫怜。孤魂招不返。秋尽塞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