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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记/正祖/三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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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 二月

1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行右承旨李镇衡。左副承旨蔡弘履坐直。右副承旨徐有防坐直。同副承旨柳义养。注书郑东浚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龙辅仕直。事变假注书朴思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王大妃殿、惠庆宫、中宫殿、淑昌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陈贺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正言李殷模启曰,臣诚信不足见孚,言议不足取重,不合于是职,臣固自知,事在目下,所关非细,不审犯者之为谁,果有一言之妄发矣。相臣之轻视臣言,全事掩讳,已足为清朝之羞,而僚列之不谅臣心,谓之凌蔑者,无乃过乎?噫烟茶虽系微物,斤数至于百,则如此馈遗,前所未闻,适然之现捉如许,则安知其他物之称是者又几何耶?当初之苟嘱该堂,号令廛人,拔去法府现捉之物,可见其不有国法,惟货是贵,而犹属簠簋不饰者之例态,固不足深责,而臣言虽不可畏,职乃台阁,彼相虽不自重,位是具瞻,事端既发,则固当屏出胥命,引罪首实,而乃反恬不知愧,悍然无动,过了二宿,强投一箚,全无恧缩自讼之意,满带讥慢,不平之气,自为之事,诿之不知,已查之案,请以更究,其谁欺乎?臣言虽多,谓不足取信,则试以相臣之箚,法府之启,反复参互,自可立见,駄来进封之说,朴汉既已丁宁纳供,则犹不敢全然讳之,乃以夤缘往来,藉臣为说等语,隐然归之于若有苗脉,实则不知之科,其诚欲巧而反拙矣,若使彼相,真个不知,则图嘱该堂,号令廛人,果何人也?纵门孽而侦探,招胥吏而嗫嚅,又何事也?朴汉是遐乡马卒之贱,则渠安敢以大臣所不知之事,伪传,分付,而该堂亦何可轻听其言,还推廛人,颠倒出给乎?假令朴汉,如欲藉重而图脱,则虽谓之某宅贸来,可也。何必某宅进封乎?相臣则曰,朴汉卖己,臣则以为,相臣反卖朴汉也,至若甚于解杀之语,尤不满一哂,解不以杀人名,人必无谓解杀人者,彼大臣未尝以受此等厚馈,名于世,慈山马卒,宁敢藉以相臣乎?噫,搢绅之间,廉防为大,人臣之义,无隐为重,而身为大臣,甘心冒犯,力抗公议,其何以张四维而饬百僚乎?况此大臣贪财好货,即通国之所知,如畿郡全境之田,岭邑逐年之木,不一而足,臣初非欲弹相臣始末,而犹且置之,则今反言既见轻,心未见谅,台风之不古,朝纲之不尊,莫不由臣而然矣,以此以彼,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蔡弘履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从近择入。

○又以礼曹言启曰,以太庙岁首展谒吉日推择事草记,从近择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推择,则今正月初三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乎?敢禀。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日,一体展谒于永禧殿,而酌献礼之年,岁首展谒,只行于太庙事,曾已下教矣。今年即永禧殿酌献礼年次,今番太庙展谒时,永禧殿展谒之礼,不为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以景慕宫岁首展拜取禀草记,太庙展谒日,同为事,命下矣,依圣教,景慕宫展拜吉日,以太庙展谒日,同为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景慕宫展拜,每于孟春、孟秋取禀事,定式矣,今春展拜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当同为矣。

○又以礼曹言启曰,每年亲耕,岁首以禀事,曾已定式矣,今正月二十六日先农祭亲行及亲耕等节,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安徐。

○郑民始启曰,明日新旧番军兵亲临岁首犒馈时处所,以何处为之乎?敢禀。传曰,春塘台为之。

○以备忘记,传于蔡弘履曰,日昨前户判处分,即以度支事,而以多年尝膳之臣,旧岁新年,出罢不在朝,予亦思念,况在下者之耿结乎?本罪与不发觉之郞僚有异,且与《续大典》逋欠自首守令勿论罪之律,亦似迳庭,而至于初既不审,晩始摘发,难免重责,则在朝家明赏罚之意,宜自判堂始,故有此处分矣,然岁已翻矣,况药院重任乎?前判书具允钰叙用,药房提调仍任,其令牌招。

○传于徐有防曰,右副承旨入侍。

○徐有防启曰,药房提调具允钰,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直具允钰。

○蔡弘履启曰,正朝望阙礼,依例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防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右议政郑弘淳,即因正言李殷模避辞,情迹万万震懔,不敢偃处城𬮱,今方迸出城外,仍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事传谕,仍传命召。

○徐有防,以兵曹言启曰,信汉符各处分给别单中,有增减处更为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初三日宗庙景慕宫举动时,本曹补把京畿驿马十五匹依例入把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己亥正月初一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右副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徐有防,记事官郑东浚、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春者生物之始,仁者为治之本,古昔圣王,每当履元开泰之时,益切仁民爱物之意,甚盛节也。惟予寡人,非敢曰悯恤我元元,怀保我元元,克尽忧民之方,而至若时雨时旸之或愆,冬寒夏暑之曰咨,耿耿一念,实未尝暂弛于中,矧玆三阳初回,万物载新,而嗟,我小民,春穷转甚,活计索然,从而催科并起,疾苦多端,以言乎田赋,则虽曰惟正之供,盎粟之储,已尽于冬籴,来牟之利,未收于春亩,而征督未已,菙楚相继,兴言及此,玉食靡甘,凡我长吏,果能体予此心而轸念之欤。以言乎身布,则虽是夫里之制,大东小东,杼轴其空,黄口白骨,签括相续,甚至冬暖而呼寒,手织而无衣,而县吏催呼,程限莫谕,兴言及此,锦衣何安?凡我长吏,亦能体予此心而顾恤之欤,仓籴为民而设,而谷簿虚拥,每致艰食之叹,农作生谷之原,而耕敛不省,未闻补助之惠,且今诸道告饥,赈事方棘,所以蠲减之散贷之者,予已无少惜焉,凡我长吏,其能体予此心,着意赒救欤。呜呼,捐瘠之状,殿屎之苦,不待乌昧之采进,流民之图上,而如在目中,每思庚癸之呼,自切乙丙之忧,而分予忧牧予民者,惟长吏也,多般设施,悉心济活,如富弼之在青州,范仲淹之在湖上,则非但予寡人忘宵旰之虑,其在士大夫存心爱物之道,必有所济矣。噫,苟欲使斯民,得免塡壑之患,期致含哺之乐,则当务之所先者,惟耕织是已,不夺其时,不扰其民,尽力乎工夫之业,然惟旱涝之不均,霜雹之为灾,此固在寡人对越之诚否,而又如董饬之道,劝课之方,亦岂不在于守土观风之臣勤怠之如何乎?目今献发已过,耕织之事,将自今伊始,尤宜惕念,俾蔀屋终岁有同春之意事,下谕于八道两都留守。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行右承旨李镇衡坐直。左副承旨蔡弘履。右副承旨徐有防。同副承旨柳义养坐直。注书一员未差郑东浚药院直。假注书徐龙辅仕直。事变假注书朴思默奉命出去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流星出鬼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郑民始,以宿卫所言启曰,明日春塘台内犒馈时,应参入直将士军兵,待标信下,发令箭调发待令之意,敢启。传曰,除标信调发。

○柳义养启曰,祈谷祭亲祭祭文,当为制进,艺文提学洪国荣,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蔡弘履,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应教臣沈丰之,下番副修撰臣南鹤闻,俱以祈谷大祭祭官,今日肄仪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备边司言启曰,会宁开市,既已完毕,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别定禁军,骑拨下送于义州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送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柳义养曰,台言虽甚张皇,卿何引义之过当乎?昨欲敦勉,而滚扰未果矣,卿之所叨之职,大官也,台臣之因微事,而以喷薄之说,侵困备至,全无敬大臣之意,予固为朝廷嗟叹之不暇,则卿又奈何,自轻其官,而若是处义乎?挽卿行之是急,姑未长语,玆遣史官,略谕予至意,卿其念此,即止已发之行,以尊堂陛,以重体貌事,即令史官传谕于右议政。仍传命召。

○柳义养启曰,正言李殷模引避退待,以至经宿,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正言韩晩裕,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柳义养,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当为备员,本府都事柳文范迁转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义禁府都事李东宪、林永孝、张翼大。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初三日宗庙展谒后,诣景慕宫展拜时,以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而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乎?敢禀。传曰,训炼都监随驾,禁御两营留阵,留阵军兵骑兵各二番,步军各二哨,磨炼,可也。

○传于柳义养曰,同副承旨驰诣社坛奉审后,祭物祭器祭井看审,诸执事,进排官,摘奸以来。

○传于柳义养曰,骑马一匹立之。

○祭酒宋德相疏曰,伏以,臣之造朝,倏已二十馀日,丝毫无补,恩数徒侈,前后米肉之馈,品服之赐,无非出常之渥,而臣怵义含荣,虽不得不冒受,然中心惶愧,有不胜言,廪典既厚则常禄并受,殆无异于垄断之罔利耳,先臣曾于孝、显、肃三朝,秪受廪典,力辞常禄,三圣祖辄皆许之,以安其心,臣虽不敢比拟于先臣,而殿下以三圣已行之例,特施于微臣,则亦岂非盛德美事耶?至于昨日岁馔之命,尤是误恩,而其中半百之金,乃是不赀之物,内帑之储,虽异经费,当此岁荒民饥之时,出以补赈,如臣先祖所以告我圣祖者,则可活几个穷民,而今乃猥施于百无一用之贱劣如臣者,岂非万万失当者乎?孟子曰,无处而馈,是货之也,焉有君子而货取乎?臣虽不肖,亦不至自处于苟贱饕冒之地也,是以昨今筵中,屡烦天听,而诚未见孚,只归例让,退伏旅次,尤增闷隘,夫人臣有赐于君,一辞再辞而犹不获请,则或有黾勉受之者,而今臣则左右思量,不得命则不敢止矣。伏乞圣明,念古人辞受之严,察微臣肝膈之恳,岁馔过盛之恩,禄俸输致之命,并令收还,使微臣不至丧廉没耻之归,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昨于入侍,已闻卿奏,卿章又如此,亦以先正故例为言,岂不体谅?所辞并依允,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

1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斋宿。行右承旨李镇衡斋宿。左副承旨蔡弘履斋宿。右副承旨徐有防斋直。同副承旨柳义养斋直。注书一员未差郑东浚药院直。假注书徐龙辅仕直。事变假注书朴思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宗庙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宗庙、永宁殿展拜,还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惠庆宫,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诣景慕宫,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展拜还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以正言韩晩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义养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问安承旨启辞,传于徐有防曰,同副承旨进去。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初六日社稷举动时,本曹补把京畿驿马十五匹依例入把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朴师默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果川县上北面社堂里议政府右议政郑弘淳处,则以为,无状贱臣,罪在罔赦,求死不得,迸伏乡庐,𫓧钺之降,伏地以俟,千万不意,史官俨临,传宣圣旨,首尾百馀言,慰谕备至。臣奉读未半,自不觉感泣之被面,臣行己无素,既陷惩贪之律,迹涉分疏,又犯慢上之罪,贻辱朝廷,犹属细故,律以邦宪,金木犹轻,虚辱圣恩,尤增战懔,情踪危蹙,数行附奏,亦未敢张皇,惟望遄伏王章,以严国体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韩晩裕启曰,正言李殷模,以臣诚信不足见孚,言议不足取重,不合于是职,臣固自知,事在目下,所关非细,不审犯者之为谁,果有一言之妄发矣。相臣之轻视臣言,全事掩讳,已足为清朝之羞,而僚列之不谅臣心,谓之凌蔑者,无乃过乎?噫烟茶虽系微物,而斤数至于二百,则如此馈遗,前所未闻,适然之现捉如许,则安知其他物之称是者又几何耶?当初之苟嘱该堂,号令廛人,拔去法府现捉之物,可见其不有国法,惟货是贵,而犹属簠簋不饰者之例,态固不足深责,而臣言虽不可畏,职乃台阁,彼相虽不自重,位是具瞻,事端既发,则固当屏出胥命,引罪首实,而乃反恬不知愧,悍然无动,过了二宿,强捉一箚,全无恧缩自讼之意,满带讥慢不平之气,自为之事,诿之不知,已查之案,请以更究,其谁欺乎?臣言谁多,谓不足取信,则试以相臣之箚,法府之启,反复参互,自可立见,駄来进封之说,朴汉既已丁宁纳供,则犹不敢全然讳之,乃以夤缘往来,藉臣为说等语,隐然归之于若有苗脉,实则不知之科,其诚欲巧而反拙矣,若使彼相,真个不知,则图嘱该堂,号令廛人,果何人也?纵门孽而侦探,招胥吏而嗫嚅,又何事也?朴汉是遐乡马卒之贱,则渠安敢以大臣所不知之事,伪传,分付,而该堂亦何可轻听其言,还推廛人,颠倒出给乎?假令朴汉,如欲藉重而图脱,则虽谓之某宅贸来,可也。何必曰,某宅进封乎?相臣则曰,朴汉卖己,臣则以为,相臣反卖朴汉也,至若甚于解杀之语,尤不满一哂,解不以杀人名,人必无谓解杀人者,彼大臣未尝以受此等厚馈,名于世,慈山马卒,宁敢藉以相臣乎?噫搢绅之间,廉防为大,人臣之义,无隐为重,而身为大臣,甘心冒犯,力抗公议,其何以张四维而饬百僚乎?况此大臣贪财好货,即通国之所知,如畿郡全境之田,岭邑逐年之木,不一而足,臣初非欲弹相臣始末,而犹且置之,则今反言既见轻,心未见谅,台风之不古,朝纲之不尊,莫不由臣而然矣,以此以彼,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引嫌而退,言或过实,意在举职,谏官体重,岂可轻递?请正言李殷模出仕。答曰,依启。

○以社稷祈谷大祭受押单子,传于徐有防曰,亲押。

○传于郑民始曰,明日亲押时云宝剑,以今日云宝剑为之。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右承旨入侍。

○校理李度默,副修撰南鹤闻等箚曰,伏以,臣等于正言韩晩裕处置之启,窃有所讶惑者,台阁处置,本无逾日之规,而经宿不出,黾勉始膺,有若厌避者然,及其论启之际,又复矛盾说去,不成体段,夫台臣之言,既云过实,则何不寘之落科,而反请出仕乎?言事之台臣,既被过实之斥,则虽欲出仕,何可得也?意则实在于落科,而言则强请其出仕,如此论议,前所未闻,不意台阁风采,若是其依违苟且也,臣等谓正言韩晩裕亟施谴罢之典,宜矣。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所请依施。

○蔡弘履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右议政郑弘淳,情地懔蹙,不敢偃伏近城之地,今方转寻乡路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无批答。

○领府事李溵箚曰,伏以,月正元日,临殿受贺,体元对时,茂膺休庆,臣不胜区区攒祝之至,臣之一疾,今已经岁矣。症形屡变,床箦为命,竟不得致身于呼嵩之列,伏况庙宫展礼,社坛祈年,亲劳玉趾,百僚奔奏,而陪扈之班,臣又末由自力,有臣如此,不如无生,箚牍频烦,虽极惶悚,阙礼罪大,未敢自揜,玆不得不昧死请谴。伏乞圣明,亟降威罚,以为具俺之警,千万颙祝,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一时无妄,自可勿药,卿其安心勿辞,益加善摄焉,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府事。

○己亥正月初三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郑东浚、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候,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曰,惠庆宫进服三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斋宿。行右承旨李镇衡斋宿。左副承旨蔡弘履斋直。右副承旨徐有防斋宿。同副承旨柳义养斋直。注书一员未差郑东浚药院直。假注书徐龙辅斋直。事变假注书朴思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押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徐有防曰,艺文提学牌招,应制科次。

○传于徐有防曰,科次入侍,诸承旨同为入侍。

○传于徐有防曰,白绵纸四百卷,见样草注纸四十卷,草注纸一百卷入之。

○正言李殷模启曰,臣以孤孑之踪,不宜妄有论列,轻触忌讳,而久縻言职,含默是惧,事在目下,听闻甚骇,草草一语,略举其实,不意究竟,当着时相,早晩颠沛,跋足而俟,果然僚台处置出,而臣之所料,不幸有中矣。噫,近日草事,成一证案,彼僚台亦有耳目,万无不见闻之理,而犹且曰过实,此而过实,则朴汉之招,法府之查,其将谓之虚境幻影耶?夤缘出入,藉臣为说,以相臣之自明,尚不得全没事实,而僚台则无难乎质言其过实,其果有别般明知而然耶?既知其过实,则何不曰某事过实,某言过实,真的说去,驳臣妄言之罪,而今乃以过实举职等语,双条并贯,拖东指西,隐映簛弄,惟意讥嘲,以至于强置立科而极矣,未知僚台为相臣地耶,为台阁地耶,使臣而出耶?不之出耶,情能所在,令人代羞,至于畿田岭木,臣非不知连营牟利之一一备论,而以古人已甚之戒,不欲索言,微发言端,则僚台于此,谓人可欺而谓之过实欤?此是几年之所经营,一世之所喧传者,僚台虽欲独为之掩覆,得乎?臣之数行论启,窃自附于惩贪污禆清明之意,而初既见轻于相臣,今又被斥于僚台,官职去就,非所可论,拟即自引,以靖私义,而及入阙中,始闻有堂箚之论处置者,此又臣难进之一端,门限已迫,控吁路阻,不得不章皇退出,今始冒没来避,臣之所失,于是尤大,以此以彼,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己亥正月初四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郑东浚、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候,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三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随驾宿。行左承旨郑民始随驾直。行右承旨李镇衡随驾宿。左副承旨蔡弘履隋驾直。右副承旨徐有防随驾直。同副承旨柳义养随驾宿。注书郑东浚随驾宿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龙辅随驾直。事变假注书朴思默守宫

○上在社稷,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社稷,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惠庆宫,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省牲、省器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亲祭罢后,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侍卫军兵雨具。

○以问安承旨启辞,传于徐有防曰,右副承旨进去。

○郑民始,以宿卫所言启曰,依下教,本所所管军兵等处,设粥分馈事,分付各该营,使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依下教,随驾禁军及驾后禁军与武艺别监、内吹螺赤、标下军兵等处,设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依下教,本营随驾军兵等处,设粥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禁卫营言启曰,依下教,本营随驾军兵及留阵军兵等处,设粥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御营厅言启曰,依下教,本厅随驾军兵及留阵军兵等处,设粥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蔡弘履坐直。左副承旨徐有防。右副承旨李义弼未肃拜。同副承旨柳义养坐直。注书郑东浚药院直李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师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民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宣传官武兼及有厅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宿卫所言启曰,今日中日日次矣,本所所管入直部将、守门将、禁军扈卫军官、武艺别监及内外营入直军兵等,待标信下发令箭,分送试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备忘记,传于郑民始曰,堂启既请谴罢,则不可以事在无妄,有所持难,虽命依施,俾伸廉防,而阙门不开,元非传语迟滞之故,则是守宫承旨之不职也。况所坐既甚微细,亦不可以此轻递司马重任,前判书李徽之叙用,仍任兵曹判书。

○蔡弘履启曰,兵曹判书李徽之仍任事命下矣,即为牌招,命召传授,何如?传曰,允。

○柳义养启曰,行兵曹判书李徽之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蔡弘履启曰,即者校理李度默,副修撰南鹤闻,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应教沈丰之,副应教郑志俭,校理金憙,副校理洪明浩、沈念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柳义养启曰,即者议政府右议政郑弘淳,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备忘记,已自起居注时,知其纯勤服劳亦多矣,每欲下教而未果,日前筵中,既有提教者,幼学尹翊东相当职调用。

○以户曹参判洪乐春初度呈辞,传于蔡弘履曰,许递。

○有政。吏批,判书郑尚淳进,参判徐浩修进,参议李义翊牌不进,左副承旨蔡弘履进。以李义弼为承旨,安廷玹、尹得孚为正言,李儒庆为修撰,具允钰为工曹判书,徐有庆为兵曹参判,蔡济恭、李徽之为知经筵,郑昌圣为同义禁,韩㵛为奉常佥正,金复根为尚衣佥正,李义存为兵曹佐郞,申光鼎为缮工主簿,洪留浩为广兴主簿,曺翚振为长兴主簿,赵镇宪为金浦郡守,兪汉纬为广兴副奉事,尹翊东为假监役,具允钰为瓦署提调,李徽之为司仆提调,洪乐春为惠民提调,赵彦哲为直讲,李兢渊为注书,宋德相为户曹参判,礼宾直长金尚选,典牲直长金锾相换,奉教徐龙辅单付,兼校书博士徐龙辅单付。

○兵批,行兵曹判书李徽之未肃拜,参判未差,参议李谦焕入直进,参知洪乐彬病,右副承旨徐有防进。副司直任希教、李镇衡,副司果李殷模。

○柳义养启曰,新除授注书李兢渊,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有防启曰,新除授修撰李儒庆,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蔡弘履曰,人日泮制,明当设行,艺文提学待明朝牌招

○蔡弘履,以礼曹言启曰,社稷署大门东挟门锁钥,至于破伤自开之境,而本署官员,趁不报本曹,事极可骇。其锁钥为先令该曹即速改备,本署当该郞厅,不可无论罪之道,而本曹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己亥年正朝陈贺时,惠庆宫陈贺,当为磨炼,而在前如此之时,既有权停进表里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初五日,仁政门百官朝参日次,而社稷祈谷大祭动驾相值,在前如此之时,有退行之例,而法典内,当月十一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皆是应行之日,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十六日为之。

○蔡弘履,以成均馆官员,以行大司成意言启曰,今日朝后,居斋儒生等,有卷堂之举,臣闻即驰诣泮宫,招集诸生,问其卷堂之由,则诸生等书进所怀以为,臣等于今日朝食堂时,儒生来会者,至于百四十人,最下二榜,初不入堂,而入堂额数,犹复过百,故以榜之久近,年之多少,较量区别,使之出堂,则出堂之际,年多者以榜后而出,榜先者以年少而出,次第出去,反缩额数,故两班首劝入,其当入者则互相推让,终不肯更入,在堂诸生,亦以为,当入之人,既不能同参,则义有所不安,各自引去,遂至齐出之境,臣等忝居首善之地,奉承节目,亦既有年,而每当溢额计数之际,或升堂而旋出,或在门而不入。又从以下吏屈指枚数,去者既极无聊,留者又甚难安,黾勉苟且,愧赧恒切矣。至于今日,有此空堂之举,则在臣等私分,极知惶悚,而初既引义而出堂,则其在廉隅,不敢更入,缩伏斋舍,恭俟谴罚云,臣以圣庙空堂,事体极为未安之意,缕缕开谕,多般劝入,而诸生等终不回听,无意还入,何以为之?敢启。传曰,朝家之定制,即申明旧典,且此旧典,即先王朝成宪,向者考见当初节目,则伊时亦就元额外加增者也,此乃申明也,诸生何若是乎?即为劝入草记。

○又以成均馆官员,以行大司成意言启曰,臣伏承本馆草记批答,招致诸生传宣圣旨,仍为劝入,则诸生等以为,臣等非不知渎扰之为罪,而其在廉隅,不得不相率卷堂矣,及奉圣教,诲谕谆谆,臣等不胜惶感,谨当还入云,故仍设食堂,臣则退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义养,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旌义县监全佐天呈状内,矣身老母年今七十岁,海岛之邑,法不当冒赴云,亲年七十者,勿许三百里外远邑守令事,载在法典矣,旌义县监全佐天,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者,每于岁初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员,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防,以户曹言启曰,取考法典,则翁主房新宫时,免税八百结,而旧宫时则祭位条二百结,限四代划给事载录矣。和顺翁主房,和协翁主房,今为旧宫,而时存免税之数,和顺翁主房则一千四百九十三结二十二负一束内,元结一千二百七十三结五负六束,有土二百十结十六负五束,和协翁主房则一千七百三十三结八十四负八束内,元结一千六百六十四结九十九负三束,有土六十八结八十五负五束。依《法典祭位条》二百结外,今年为始,并为出税上纳之意,分付各道,何如?传曰,更待下教举行。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祭酒宋德相当朔禄俸,依传教输纳于所住处,则以为,既受廪典,又领常禄,实有龙断gg垄断g之嫌,敢以此告于入对时,今方复入文字辞免计,仓所输来禄俸,不敢领留,以此意闻于该曹如何云,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知道。

○柳义养,以义禁府言启曰,副司直宋焕喆禁推事,传旨启下矣。宋焕喆下去洪忠道怀德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郑民始,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去夜初更量,幼学洪札,本局逻卒处,犯夜被捉,故依例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义养,以刑曹言启曰,因训炼都监启辞,去夜初更量,犯夜被捉人幼学洪札,移送秋曹事命下矣,犯夜人洪札,依律文决笞三十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己亥正月初六日,兼春秋朴行淳。刑曹启目,因许𤀂击铮,成龙锡杀狱供辞,上裁,何如?启。传曰,依允。当初龙锡之傅生,虽出于钦恤之意,而大抵婢夫,元无不偿命之律,已自最初行查之时,起疑于中,亦已提教于龙锡酌处之判付矣。到今许𤀂之供,如此是隐,则不可不更加详查处之是如乎?即令道臣亲执明核,出意见论理启闻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初六日巳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郑东浚、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候,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三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命书传教曰,明日朝讲为之,儒贤近已病差,日候亦将解冻,此后经筵禀,依例入之。上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出榻教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蔡弘履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徐有防。右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同副承旨柳义养坐直。注书郑东浚药院直李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师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朝讲。

○未时、申时,日晕两珥,晕上有冠,冠上有背。

○药房都提调徐命善,提调具允钰,同副承旨柳义养启曰,昨日亲享社坛,彻宵将事,侵晓还宫,伏未审衣间,圣体,若何?劳动之馀,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下教日入侍,宜矣。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郑民始启曰,臣依定式,进诣仁政殿月台,入直禁军等军装服色点考,则入直戎器,自该营修补次持去,姑未入来,以自备戎器逢点而皆无頉,仍以传教内辞意劳问,则亦皆好在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吏曹参议李义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义弼曰,只推。

○李义弼启曰,臣承命与艺文提学洪国荣,偕往泮宫,儒生试取,收券七十六张捧入之意,敢启。传曰,入侍。

○李义弼,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郑志俭,校理金憙、李度默,副校理洪明浩、沈念祖,副修撰南鹤闻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民始,以司仆寺官员,以一二提调意言启曰,本寺分养马,如有故失瘦瘠病伤不驯,则每于毕上纳后抄出,分授营邑,依法典施罚,而有赦令则例皆荡涤矣,今年所纳分养马有頉营邑现告成册,今始齐到,而系是宥旨前事,似不当循例施罚,何以为之?敢启。传曰,昨年处分时,既有明年决不饶贷之教,则当如法勘论,而又曰赦令不可不信,则营邑之不为警愓,虽甚骇然,亦非勿拣赦典者,今年特为荡涤。

○户曹判书金华镇疏曰,伏以,三阳开泰,万品昭苏,法殿受贺,邦命维新,社坛祈年,圣德愈光,臣民忭祝,曷有其极?顾今一初淬砺,百度惟贞,虽在微官末僚,罔不难慎,而迺以度支重任,猝然加之于百无一可之臣身,臣始也感惶,终焉忧惧,历屡日而不知所以自措也。适当盛礼连行,分义为重,职忝骏奔,推诿无路,虽不得不黾勉承命,自念去就之颠例,深切私心之兢蹙。噫六官之长,敦非不重,而至于是任,一国财赋之出入摠焉,四方民命之休戚系焉,况今灾荒荐臻,租税渐缩,甁罍俱罄,经用难继,虽使善理财者当之,犹且瞠然却走,今以臣荏弱短拙,技俩毕露者,其于此时此职,夫岂一毫仿佛乎哉?念臣不肖,世受国恩,自知其无能为役,而又蒙圣明眷毗之私,猥厕朝廷任使之末,中心感激,寤寐若惊,天高地厚,糜粉难酬,生死向前,夷险何择,若其才所不逮,力所不及,诚亦无如之何。臣若徒感圣渥,不量而入,终致偾国事而速臣灾,则一身狼狈,纵不足恤,而其奈负殿下罔极之恩,伤殿下则哲之明何哉?反复揣量,冒当无路,玆敢略入文字,披沥情实。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许镌改臣职名,使重务毋旷,微分获安,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户曹参判宋德相疏曰,伏以,臣以草莾贱品,荷圣上不世之眷,老入修门,称塞无路,日夕悚惧,如集于木,即伏奉度支佐贰之命,尤不胜惝恍罔措。噫,臣之一出,专由分义是惧,恩礼难孤,若使臣出入经筵,以备顾问之后,则非徒不敢辞,固所自愿,而至于縻以官职,责以奔走,既非臣所堪,而亦岂望于殿下者哉?伏况命德之器,为任不轻,非人人所可滥授者,则臣于此,尤何敢妄进也?伏乞圣慈,俯谅臣恳,亟递臣职,以安微分焉,且念今日朝讲,即新年初命,固当趋赴之不暇,而除旨遽下,蠢动末由,瞻望象魏,益增悚缺,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职是闲局,岂庸过辞,今日朝讲,卿未入参,殊甚怅叹,卿其念予至意,斯速肃命,仍登请席,是予区区之望也。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

○校理李度默,副修撰南鹤闻等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传教下者,以举条与奏语之相左,有重推之命,臣等满心惭惶靡所容措,盖驾前进对之际,既甚仓卒,诸僚迭奏之语,未能详记,骑曹堂郞,倂论于举条之中,奏语违错,既入于紸纩之下。噫,请人谴罢,何等重事,而前后所陈,有此相左则臣等昏谬之罪,固无所逃,何敢以薄勘为幸,晏然在直,不思所以自引乎?玆敢露章自劾,径出禁扃。伏乞圣明,亟递臣等之职,仍治臣等之罪,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等勿辞察职。

○大司宪吴载纯疏曰,伏以,臣于见职,窃有区区情势,揆以公法私义,不敢冒进者,臣即顷日伏阁时玉署之长也,忱诚浅薄,未伸沐浴之大义,不善周旋,自底衅戾之山积,至今追讼,惶陨无地,其后宪臣之疏,论斥三司之失,遣辞措意,既严且截,臣之不职之罪,于是益著,虽圣恩曲贷,诛罚不加,臣岂敢以日月之稍久,复为抗颜于偾误之地乎?凡在三司之职者,苟有丝毫之可嫌,则不得晷刻之冒据,乃所以重名器而尊国体也。臣身之负犯如此,台斥之峻发如彼,而臣若贪恋恩荣,怵畏分义,不思自处之道,则一身廉防,固不足恤,而其为名器之玷累,国体之亏损,当如何哉?玆敢略缀未彻之章,仰冀圣明之垂察焉,且伏闻,日前以臣差下实录纂修之任,臣又惊愕惭愧,莫省其由,史局纂述,事体重大,岂如臣卤莾灭裂者所可滥厕也哉?揆分不称,实无一分承当之望。伏乞天地父母,亟降威罚,削臣本兼之任,以肃朝纲,以重史事,千万幸甚。臣虽不敢以言职自处,而于惩讨之义,忧愤自激,玆又仰陈焉。噫嘻痛矣。今日三司之启,无非自犯王章,罪在必讨,盖是臣子不可已之义,揆以国体,亦是不可不从之事,而上下相持,经年阅时,岁籥今又将改矣。国纲由是而不振,国法由是而莫伸,殿下之至今靳允者,臣实未晓圣意之攸在也。夫刑章,国家之所以励世惩恶,而虽寻常罪犯,或有幸逭者,则犹不可以镇服人情,况此元恶巨魁,未伏邦宪,一日二日,堤防益坏,物情转激,岂不大可忧哉?伏乞殿下,亟允三司之请,以泄神人之愤焉,臣于目下事,又有不容泯默者,日昨谏臣之启,其事虽微,而其言之凌蔑,则无复馀地矣。在谏臣,固欠相敬之风,而以大臣自处之义言之,则无论事之虚实,宜即屏伏引咎,以俟查事之究竟,乃是穏当底道理,而今以草草一箚,徒事分疏,不思自引之道,其在重台阁尊朝廷之义,果何如耶?臣窃为之慨然也,大臣处义之得当与否,实是百僚之所具瞻,体统之所重轻,其所关系,诚不细,则今彼相臣处义不审之责,乌可以免乎?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首言惩讨之义,予有商量者,尾陈事,疏启遣辞,殊欠相敬之风云者,诚如卿言,若于大臣处义之曰以草草,固未知其然也,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持平李夔疏曰,伏以,臣于见职,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除旨适下于岁交,大论方严于惩讨,愿切瞻天,义重沬血,章皇出肃,黾勉就列,屡登文陛,义分粗伸,只传故纸,愧恧罙切,昨于陪扈归路,闻臣偏母病急之报,苍黄来视,则素患痰眩之症,挟感越添,达夜危㞃,欲啖全却而气息澌缀,咳喘猝剧而神识昏瞀,傍人所见,为之惊遑,在臣私心,宁不焦熬,臣母今年七十有二矣。夙抱奇疾,老益癃痼,居常转侧,必须于人,而臣既鲜兄弟,且无子侄,凡于晨昏之间,苛痒焉惟臣,𫗴粥焉惟臣,矧今床第奄奄之中,臣若一离跬步,则药饵之节,其谁替之?扶将之方,其谁恃之?以此情理,决无晷刻离舍之望,虽欲陈力供仕,其势末由,区区寸心,按住不得,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下。伏乞圣慈,特垂谅察,将臣职名,亟许镌改,以便救护,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察职。

○副应教郑志俭,校理金憙,副校理洪明浩、沈念祖等疏曰,伏以,臣等于俄者重推之命,有不胜惶懔者,其本事做错之始末,已陈于僚员之疏,而时值匆扰,未能详审。奏达之辞,举条之语,何等重大,而有此相左之失,致勤严教,莫非臣等昏谬颠错之罪,满心惭惶,无地自容。天牌之下,承膺无路,随诣阙下,短章自列。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降威罚,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等勿辞察职。

○行兵曹判书李徽之疏曰,伏以,无似贱臣,冒据重任,日月已周,三过大政,技则五穷,疣亦百出,顾玆一念之求递,惟望三告之蒙许,而不意加给之命,遽下格例之外,非但臣心之震迫,想亦物情之惝恍,宜即疾声哀呼,庶冀俯谅微忱,而适当献岁,不忍自阻于起居之班,又值动驾,黾勉趋走于陪扈之列,因仍盘礴,非臣所敢为也。昨以传语军事,堂启请谴,得蒙恩罢,臣以罪为荣,如释重担,伏惟天地之德,日月之明,犹且庇庥,不欲遽舍,曾不经宿,旋降温音,既谕以俾伸廉防,更恕其所坐微细,爵秩依旧,眷注如新,臣诚惶陨感激,罔知攸措。固当张皇出肃,仰谢圣恩,而臣罪自知,冒没趋承,其于人言何?呜呼人臣之事君也,徒恃圣宠,而久冒匪分,任他蹲池之讥,只为恋豆之计,则是害义也。人君之使臣也,既知不才,而尚复委任不恤偾车之虑,强垂加策之恩,则是伤惠也。上而伤惠,下而害义,其为识者之窃叹,当如何耶?况以微臣之故,我圣上清明之治,或近于偏私,则臣既未能报效涓埃,乃反贻累圣政,其罪难赦,可不惧哉?天牌之下,不敢冒膺,玆以沥血仰吁。伏乞圣慈,俯垂怜察,特许递改,以幸公事,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己亥正月初七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郑东浚、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候,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王大妃殿进御人参顺气散五贴制入。出榻教上曰,惠庆宫进服三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初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朝讲入侍时,领事徐命善,特进官洪乐性、沈颐之,同知事李普行,参赞官洪国荣,侍讲官沈丰之,检讨官李儒庆,掌令柳云羽,正言尹得孚,记事官李兢渊、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上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右副承旨徐有防,同副承旨柳义养进前,上曰,同副承旨持此书题,与艺文提学偕往泮宫,儒生试取以来。出榻教国荣、义养承命先退,上读前受音讫,丰之进读,自子曰苗而不秀者,止匹夫不可夺志也,上读新受音讫,丰之曰,此章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学而不至于成,即是秀而不实者矣,苗固贵实,学固贵成,然学有偏正有大小,若以偏约为正,小成为安,则不可谓之学而成矣,必也始以门路之纯正,终以地位之必到极处,然后方可谓大圣,不然则虽秀而实,不过为稊稗之熟,是焉足贵乎?礼曰,人情即圣王之田,修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盖为学而期其成就,有似种谷而待成实,必也一念孜孜,进进不已,然后可无秀而不实之叹矣。此章曰,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孔子既有疾没世而名不称之训,于此又以无闻为戒,圣人之意,岂在于名闻哉?惧其无可闻之实也,若无其实,而徒有其名,则是尤圣人之所恶,岂止于不足畏而已哉?然则所贵者,只在于务实而已,今我圣明御极,治化日新,愿今生民,宜有于变之美,而若其淆漓之俗,困悴之状,犹夫前日,臣虽不知病源之在于何处,而至于挽回之道,惟在殿下一心。伏愿益加务实之工,凡百施措,必以实政为务,使实惠下究焉,此章曰,三军可夺帅也。凡人未尝不欲立志,而每为外物所夺,故所以不能立也,匹夫犹然,况帝王之学乎?向来讲筵下教中立志确然之教,臣诚钦仰,盖立志必确然,然后方不为外物所夺,夫不可夺者勇也,而智能及之,仁能守之,此智仁勇所以相资而并行也,伏愿益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儒庆曰,苗而不秀,秀而不实云者,喩其学问终始之工也。凡百谷之播皆有苗,而必以成实为贵,苗不成实,不过与稊稗等耳,至于学问亦然,《书》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伏愿殿下,懋尽克终之道,勿有秀而不实之叹焉。又曰,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朱子注曰,此以警人,使及时勉学也,圣贤垂训之意深矣,凡进修之工,惟当孜孜不怠,成汤之日新又新,忧禹之惜寸阴,盖此也,今日虽不为,又有明日,是退托也,岁月实不我与,若此不已,则居然为四十五十,至于悔之无及。伏愿殿下,必以禹、汤为心,莫使岁月虚掷焉。又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是千古听言之要诀也。圣人加改字于从,加绎字于说者,不以从说为贵,必以改绎为贵,从以不改,则便如郭公善,善不能用,说而不绎,则便如齐宣问,孟子是心足以王之说徒以说之而不绎,其功不至百姓之义也。若然则从说二字,终归虚套矣,伏愿圣上,听言必以改绎为心焉。大抵昨岁饥馑尤甚,臣奉读岁首纶音,钦仰不已,而赈济之策,益加勉励,俾无孟子功不至百姓之叹焉。上曰,领事陈之。命善曰,今日进讲四章,即成始成终之道治己治人之术,曁夫纳谏立志之要也,为学之本,治国之法,皆备于此矣。以此四章,随处须用,则不必他求而自足矣,伏望深加圣念焉。上曰,所陈好矣。普行曰,苗而不秀,秀而不实云者,戒学者之无成也,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警后生之自勉也,大抵学者于此,皆可为戒,而以帝王言之,则自古帝王,于春秋鼎盛之时,孰不以三代自期,而毕竟无成而无闻,三代之后,更无三代之君,此必有所由而然矣。伏未知殿下,以为何故欤?臣敢以此仰质焉。上曰,其所以有志未就者,实由于工夫不足而然也。普行曰,圣教诚然,而人君如非不世出之英姿,鲜能成始成终,而至于为圣之域矣。伏愿圣上,深以为戒焉,法语宜从,巽言宜悦,而既从而不能改,既说而不能绎,则是不过从而已说而已,非实从而实悦也。其所以从而不能改,说而不能绎者,亦必有所由而然矣,此亦仰质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丰之曰,《书》云翕受敷施,翕受即从说之意也,敷施即改绎之意也,能从说而不能改绎者,便是致知而不能力行之致也。儒庆曰,从而不改者,物欲坚强而不屈就于理,说而不绎者,志气昏隋而不反求诸心也。好善恶恶,人孰不知,而不能改绎者,终为一私字坏了也。普行曰,下番之以私字仰陈,果好矣。孰不知为善之好?改过之美,而坐于无实心而然矣,无实心者,即是私意也。大抵法语巽言之不能实心改绎者,实为人主大病痛,若闻群下之直言正论,而大加谴罚,则此则犹有可悟之期,而至于从而不改,说而不绎,则反有甚于此矣,此是君上愓念处也。三军可夺帅之章,别无文义,而大抵人臣之事君,不能守其志者,多由于爵禄之诱,威罚之胁,而至于人君则无所忌惮处,行其所志,可以至于利泽被人,令闻广世,而叔季以来,寥寥无闻,此其何故欤?又此仰质矣。上曰,此则儒臣之见,何如?丰之曰,人君孰不欲行此志,而其所不能者,诚由于圣教中工夫不足而然矣。普行曰,工夫则工夫,而究其本则无实心之致也。狗马声色宫室服食,皆足以夺其志,而从古帝王,鲜能超出此关头,拘于私欲,坏了大事,岂不大可羞愧者乎?当今睿学高明,岂有如此之虑,而圣明御极,已过三年,而姑无大振作大旧发之事,未知圣虑有何所定,而日月如流,岁不我与,或有工夫间断之时,则非但有孤于臣等之所望,亦岂殿下自期之本意哉?益加自勉而警愓,毋自安于小成,以洗前古帝王之羞耻,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诚好矣。普行曰,殿下若以实心为之,则有何难行之事乎?上曰,苟非不世出之姿,则易止于中朝发叹而已,岂不难哉?予于数年以来,亦未免志气渐怠,尚无所成矣。普行曰,此实由于圣虑有所持疑,未能坚定而然矣。上曰,此言虽似退托,而孟子亦云事半功倍,时亦有难易之分矣。普行曰,此则不然,今之时世,比诸春秋时,犹可谓一变至道之时也。治道污隆,惟在于圣上立志之坚不坚耳,岂有求治而不治之理哉?确然卓然四字,诚为立志之要道,伏愿圣上,益加睿念焉。乐性曰,臣则别无可达者,而领事所陈为学治国之要,皆在于此四章之说,及经筵所陈诸说,诚好矣。颐之曰,臣亦别无可达,而大抵汉唐以下,功烈如彼其卑者,实由于立志不固之致也,苟能坚志勿挠,勇往直前,则尧、舜、禹、汤,有何难乎?经筵之言,诚甚切实,伏望体念焉。上曰,好矣,上曰,承旨初不以参赞官入侍,不必为文义耶?命善曰,然矣。上曰,法语巽语,初不从说,则犹不是异事,而至于从而不改,说而不绎,则实无用力之道矣。命善曰,圣教诚然矣。上曰,从而不改,即口然而心不然也,此果无奈何矣。宋仁宗非不贤也,而以神宗之更张,为戒不欲做事,若值如汉之文、景之世,则不害为守成之道,而至若法久弊生,不可不厘革之时,则岂可如是乎?是以变更与遵守,各有其时,苟或值极艰之会,当可变之机,则须有人一己百之功,然后可以救得矣。儒庆曰,古人以为守成难矣。上曰,匹夫之不可夺志者,即爵禄可辞,白刃可蹈之谓也,此不过一诚字之效也,诚者即诚实无妄之谓也,天之所以于穆不已者是也。普行曰,圣教诚然矣。上曰,《中庸》曰,天下国家可均,《中庸》不可能,《大学》则不过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此观之,则平治天下,若下于《中庸》极工,何也?普行曰,此不过一偏之言也。上曰,此则似近泛说,非谓平天下之极处也。命善曰,然矣。上曰,中庸之中字,即时中之义也。大抵中者,无处不在,静时如此,动时如此者中也,而天下有中,一国有中,房中亦有中,而无定处,中字果难矣,以司马光之贤,犹有念中之病,岂不可惜乎?普行曰,欲免过不及之差而然矣。上曰,此则省察也,大本之中,岂有物乎?命善曰,圣教诚然矣。上曰,向者与儒贤言,予谓惩讨即《春秋》之一事云者,果无疵病乎?普行曰,圣教中以孝悌为仁中之一事为证据者甚明白,此实不易之教矣。命善曰,今日讲筵,儒贤未参,诚可恨矣。上曰,诚甚怅然矣,仍命书户曹参判宋德相疏批。又命书传教曰,兵判批下,即为牌招察任。又命书传教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以承旨房望筒,上曰,仍。豊之、云羽、得孚、儒庆曰,请亟寝郑致达妻减死安置之命,快正王法,以雪神人之愤。上曰,不允。措辞见上请还寝远窜罪人韩翼謩金吾草记勿施之命,仍施远窜之典。上曰,不允。措辞见上请放归田里罪人金相福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快正王法。上曰,不允。措辞见上有防曰,掌令柳云羽传启之际,多有做错之失,虽缘生疏,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上曰,勿推。出举条云羽曰,臣姿性昏迷,言语拙讷,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向日筵席,丑拙毕露,圣明亦已俯烛,今此传启之际,金相福之启,加律之后,不能措辞仰奏,承宣请推之下,做错既多,大损台体,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亦勿退待。豊之、云羽、得孚、儒庆曰,请黑山岛定配罪人龟柱亟加严鞫,快正王法。上曰,不允。措辞见上云羽、得孚曰,请济州牧移配罪人敬彬,熊川县定配罪人成运,亟令王府,更为设鞫得情。上曰,不允。措辞见上豊之曰,掌令柳云羽传启之际,既有误读之失,物故已停启之罪人,又为传启,事甚疏率,有违台体,请掌令柳云羽从重推考。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云羽曰,臣之昏谬颠错,即地毕露,而今此传启之际,物故罪人象厚已停之启,蒙然连启,虽由于笏记之差,全昧临事之敬,坏损台体,莫此为甚,儒臣请推之下,何可一刻蹲冒于言地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有防曰,掌令柳云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得孚曰,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更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亟命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海南县定配罪人李弘济亟命王府,设鞫严问。上曰,不允。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命王府,设鞫严问。上曰,不允。请大静县定配罪人圣中,放逐罪人有臣、宗甲、义骏等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还寝福冰酌处之命,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海美县定配罪人申光复,更令王府,严鞫得情。上曰,不允。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古今岛为奴罪人克泰,泗川县定配罪人万赫,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定配罪人具翼远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施当律。上曰,不允。请减死安置罪人大燮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减死罪人弼海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亟令王府,并加严鞫,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恒、善支属亟令散配,日谦兄弟并投绝岛,以严堤防。上曰,不允。请亟收放逐罪人郑远达,珍岛定配罪人闵百奋放释之命。上曰,不允。请固城县投畀罪人李镇常,巨济府绝岛安置罪人朴宗集亟令王府,拿鞫得情,施以当律。上曰,不允。请河东府减死定配罪人昌鼎,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济州牧减死定配罪人范圣,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之应坐者一并详查,绝岛散配。上曰,不允。请漆原县定配罪人志逊,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上曰,不允。请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亟令王府,更加严鞫,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削黜罪人郑履焕绝岛安置。上曰,不允。措辞并见上得孚曰,掌令柳云羽以臣之昏谬颠错,即地毕露,而今此传启之际,物故罪人象厚之启,蒙然连启,虽由于笏记之差,全昧临事之敬,坏损台体,莫此为甚,儒臣请推之下,何可一刻蹲冒于言地乎?引嫌而退,传启之际,虽多失措,生疏所致,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掌令柳云羽出仕。上曰,依启。命善曰,台臣既已挟册登筵,则敷陈文义,体例则然,而今日入侍两司,无一言及于文义,乌在其挟册之意乎?此虽生疏所致,讲筵体重,不可无警,掌令柳云羽,正言尹得孚,并推考,何如?上曰,台臣固有不审之失,予亦未及提教,勿推,可也。得孚曰,臣有所怀,敢此冒达矣,经筵讲说,敷陈文义,无复馀蕴,无容更为开喙,而第以臣目下讨逆之事言之,有名而无实,有始而无终,是犹苗不秀,秀不实耳,殿下何不念不实之戒,而思所以有终之道乎?且《书》曰,曷敢不终朕亩,夫农之锄恶草也,必绝其根本,然后可使苗而能秀,秀而能实耳,治乱逆之道,可不监乎玆乎?上曰,所陈当留意矣。得孚曰,法言改之为贵,巽言绎之为贵,俄所进讲者也,殿下于臣之所怀,以可不留念为教,目今三司惩讨之启,即举国之公论,舆情之所同,殿下以不允二字,为之牢拒,是不几乎从而不改乎?留念二字,为之姑息,是不几乎悦而不绎乎?上曰,当念改绎之道矣。得孚曰,中庸之义,殿下微发其端,圣学之高明,臣不胜钦仰,而臣窃以为,本原之地,深加涵养之工,无偏倚之失,然后发而为政令事为之间,无过不及而允得其中。夫政令之大者,无过于刑狱,是故吕刑曰,惟良折狱,罔非在中,又曰,士制百姓于刑之中,夫当戮而不戮,失中也,不当戮而戮,失中也。目今三司之所惩讨,俱是当戮罔赦之罪,而殿下尚此容忍,不加显戮,是可谓允执厥中乎?殿下之于刑狱,既失其中正,而有不及之叹,臣愚死罪,窃以为殿下于本原之地,或不免偏倚之私,而有此失也,此岂非今日所当加勉者乎?上曰,当体念矣。得孚曰,臣性本迂拙,不合于耳目之任,初登筵席,不知规例文义之敷演,乃在于讲毕之后,致有大僚问备之举,臣何敢晏然于台次乎?请令递斥臣职。上曰,勿辞,亦勿退待。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初七日未时,上御诚正阁。科次入侍时,艺文提学洪国荣,对读官沈豊之、李儒庆,同副承旨柳义养,记事官郑东浚、徐龙辅、李信祜,以次进伏讫。上命考券,考券讫,上曰,时刻甚急,而能于限前自作自书,可谓实才矣,仍命坼榜,上曰,壮元李福润,即乙未罢榜中人乎?国荣曰,然矣。上曰,乙未榜中人,不无玉石俱焚之叹矣,洪文泳向已及第,李福润今又居首,事非偶然矣。仍命书传教曰,人日制居首生员李福润,闻是乙未榜中人,此等人之混罢,在国法固然,而亦可谓玉石俱焚,予尝矜之,今适居首,事当依近例直赴会试,而人、七制有特教,则赐第既载《大典》,特为直赴殿试,之次进士崔光泰直赴会试。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注书郑东浚药院直李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师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未肃拜,执义兪彦鏶在外,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柳云羽处置,举条未下,持平宋乐未肃拜,持平李夔受由在外,以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以经筵取禀,传于郑民始曰,只昼讲,再明日次对,进定于明日。

○柳义养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受由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民始曰,明日昼讲时刻差晩,次对午后来会事分付。

○以文臣殿讲取禀,传于柳义养曰,十三日为之。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备边司荐望,以李镇衡为江华留守。

○传于沈念祖曰,江华留守催促谢恩,使之来待。

○备忘记,沈念祖承旨除授。

○传于沈念祖曰,刑房为户房。

○传于柳义养曰,右承旨入侍,江华留守同为入侍。

○又传于曰,同副承旨谢恩后入侍。

○以宗庙、永宁殿奉审无頉禀,传于柳义养曰,知道。掌乐院官员发牌问奏。

○沈念祖,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言启曰,济州牧所封去戊戌十一月令各种山果进上,自十七运二十运,至来到本院,而开樻看品,则其中腐伤者金橘为一百四十个,橙子橘为一百三十个,山橘为三百四十个,虽是越海之物,莫重进上,循例捧入,极涉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捧入。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华留守李福源状启据刑曹粘目内,江华经历徐致修移本府处之事,允下矣。徐致修今方待命,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金憙,副修撰南鹤闻等箚曰,伏以,臣等于昨日入侍两台臣事,诚不胜骇叹之至,噫沐浴请讨,何等大义,而不能尽诚,只传故纸,其为识者之所窃叹,固已久矣。况于入侍之前?初不照检,传启之际,亦多做错,至以物故已停启之罪人,依旧混请,其昏谬之状,不诚之罪,决不可置而不论,臣等谓掌令柳云羽宜施谴削之典,而且以谏院处置言之,宪臣之失,既非寻常做错,则不可只诿之生疏,而乃敢不少商量,直请出仕,亦难免不诚之责,正言尹得孚亦施谴罢之典,以重台体,断不可已也。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所请依施,

○己亥正月初八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郑东浚、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候,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曰,王大妃殿进御顺气散,今姑停止,参香膏制入。出榻教上曰,惠庆宫进服三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初八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郑民始,记事官李兢渊、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明日只昼讲为之,再明日次对,进定于明日,上曰,副承旨驰诣宗庙、永宁殿奉审,祭物、祭器、祭井看审,诸执事、进排官、佾舞工人摘奸以来。出榻教上曰,在外承旨许递,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出榻教民始曰,经宿动驾时,如有阙门开闭之事,则标信宣传官,自门隙传标信于守宫宣传官,使之祗受于兵曹都摠府云,标信何等严重,则私自替传,已极骇然。且闻古例,则兵曹都摠府堂上,出来阙门,从门隙祗受,而近来废却不行云,此后宣传官,自行在所,持标信来到阙门外,则兵曹摠府守宫堂上出去,从门隙祗受,而通于政院,则留院承旨,启请慈旨,以为开门之地,如值陵幸时,则守宫大将,亦使从事官一体从门隙祗受,似好矣。上曰,依此定式,可也。出举条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初八日申时,上御诚正阁。江华留守入侍时,江华留守李镇衡,右承旨徐有防,记事官郑东浚、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上曰,沁留进前,镇衡进伏,上曰,卿久在近密,今当出外,殊甚怅然。镇衡曰,圣教及此,不胜惶感矣。上曰,地近官闲,似胜于监司矣。镇衡曰,素称闲局,诚感幸矣。上命书传教曰,卿何过自退让,至此之甚欤?言者之专事诋呵,不念尊体者,予实为怪也,假使卿有大失着,则居台地者论之评之,何所不可,而今也反是,初启所论,特一微细事,而末梢葛藤,不免喷薄逞愤之嫌,予所以重为之慨惜者,非但为卿之地然也,轻侮大臣,若是之无难者,未之前闻也,卿之深引固辞,予虽不以为非,而若其控免之不足,至于出郭,出郭之不足,又至于寻乡者,不已太过乎?命召之传而复纳,史官之返而又往,亦有国体之屑越者,此则卿所可深谅处也,卿其安心,祗受命召,即为入城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仍传命召,又命书传教曰,昨批已悉予小子之意矣,意谓卿想已体谅,而今朝拜辞,又不出肃,虚徐之极,无以为谕,且今经筵在明,待卿造朝之心,实不能已已,卿其念予至意,勿复辞巽于本职,明日讲席,亦为入参事,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次对已命,午后来会,卿亦午后入来事,一体传谕,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药院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坐直。右承旨徐有防坐直。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注书李兢渊仕直一员未差。假注昼金载瓒在外。事变假注书朴师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自卯时至午时,日晕。

○郑民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宣传官武兼及有厅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宿卫所言启曰,今日中日日次矣,本所所管入直部将、守门将、禁军、扈卫军官、武艺别监及内外营入直军兵等,待标信下,发令箭分送试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以备忘记,传于徐有防曰,前席陈恳,非至一再,都承旨兼带艺文提学,今姑许递。

○传于李义弼曰,次对、昼讲,同为入侍。

○传于沈念祖曰,下直守令及差使员留待。

○以备忘记,传于郑民始曰,今下弓矢,美钱佥使金重玉,西北佥使金圣倜,西林佥使李万绩,幕岭万户李寅昌,防垣万户朴守观,清水万户高道兴,杨下万户李应福处给送。

○徐有防启曰,今此试官望,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以吏曹参议李义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有防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郑尚淳进,参判徐浩修进,参议李义翊牌不进,右承旨徐有防进。以李泰永为副校理,赵时俊为同义禁,金熤为同成均,李琜为汉城庶尹,沈健之为户曹正郞,徐有成为监察,金友行为广兴副奉事,洪彦燮为户曹佐郞,宋重铉为旌义县监,洪明浩为掌令,柳孟养为正言,李徽之为军器提调,检阅郑东浚,汉学教授金憙单付,前监役金相庚年七十今加通政,侍从臣金憙父加资事承传。

○兵批,行判书李徽之病,参判徐有庆入直进,参议李谦焕病,参知洪乐彬病,右副承旨柳义养进,副司直洪乐春、徐有邻、蔡弘履,副司果李命熙,同知徐命良单付。

○假注书望注书郑东浚移职代,以金载瓒为假注书。

○传于郑民始曰,宣传官番事万万骇然,当该宣传官从当处分,行首宣传官为先削职。

○徐有防,以宗庙署官员,以永宁殿献官意言启曰,去夜大祭时,永宁殿第九室初献奠爵后,殿司具昌瑞,剪烛之际,覆第一爵,不胜惊惶,招问事知守仆则以为,在前如此时,辄为改斟云,故依其言即为改斟以奠,而莫重大祭,致此不谨,诚为万万未安,当该殿司,不可无警责,而臣亦有不饬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已处分,献官则勿待罪。

○李义弼,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言启曰,济州牧所封去戊戌十一月令进上唐柚子来到本院,而开樻看品,则元数五百七十个内,腐伤为五十三个,虽是越海之物,莫重进上,循例捧入,极涉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捧入。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忠翊卫将金光运身病猝重,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徐有防,以刑曹言启曰,铸钱所负债罪人等绝岛为奴事,亲承筵教矣,罪人韩弘祚全罗道康津县,金大昌顺天府,金宗孝平安道渭原郡,俱已发配,韩弘祚全罗道兴阳县鹿岛,金大昌珍岛郡金甲岛,金宗孝康津县古今岛,并更定配所,绝岛为奴,而令各该道臣即为押送配所事,发关,分付。其馀在乡罪人等,待其捉来,依下教一体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朴师默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果川县上北面社堂里议政府右议政郑弘淳所住处,则以为,臣踪地穷蹙,五情悸懔,席稿荒野,诛殛是俟,三事重任,岂滓秽贱臣所可一日虚带,而陈章祈免,唐突是惧,淟涊缩伏,罪戾层积,不意史官临宣圣谕,有陨自天,责之以过让,诲之以深谅,慰谕开释,迥出寻常,天地庇覆之泽,父母顾育之恩,何以加此?臣伏地奉读,自不觉声泪交迸,臣行已无素,为人贱恶,既被贪污之目,重陷欺罔之罪,从古以来,曷尝有名以大臣,而僇辱如臣者乎?顾影自恧,无面可显,窃自悼伤,宁欲无生,重入修门,此生无路,圣眷隆挚,末由祗承,辜恩慢命,合被重诛,命召之随下旋纳,国体之猥屑,分义之惶闷,臣岂敢不知,而负罪贱臣,一时权奉,亦系国纲,又不免祗纳,尤增战恐,深夜附奏,未敢张皇,谨当以文字,仰暴危苦之忱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己亥正月初九日辰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大臣、备局堂上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尚喆,左议政徐命善,左参赞洪乐性,吏曹判书郑尚淳,行副司直金孝大,知敦宁洪乐纯,礼曹判书权噵,刑曹判书郑好仁,户曹判书金华镇,行司直李国贤,行大司成李衍祥,行都承旨洪国荣,同知李普行,江华留守李镇衡,副司直柳戆,持平宋乐行,左承旨郑民始,知事蔡济恭,特进官徐浩修,经筵官宋德相,参赞官徐有防,侍读官金憙,检讨官南鹤闻,记事官李兢渊、金勉柱、李信祜,事变假注书朴师默、疑善君爔,副护军郑汝曾,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讫,憙进读,自子曰衣弊褞袍,止夫何远之有,上读新受音讫,憙曰,经筵官既已登筵,使之先奏文义,似好矣。上曰,儒臣依例先奏,可也。憙曰,衣弊褞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是子路之过人处也,盖不以贫富动其心,然后方可以进于道,而子路能之,夫子所以称之者此也,而此岂但为学者进道之要,人主之进于道,亦在于不以外物动其心矣,况人主一心,万化之原,而其为众欲之攻,比之匹庶,亦不啻为千百其端,苟或以一毫外物,累其灵台,则何可以进于道耶?伏愿殿下,愓念于此,子路能不以贫富动其心,则可以进于道矣,而自喜其能不复求进矣,是故夫子既已称之,又复警之,一扬一抑之间,深意存焉。盖人之为学,苟安于小成,无复求进之意,则宁有日新之功乎?今殿下圣学虽已高明,而进进不已,日新又新,是臣之望也,岁寒松柏,盖谓乱世之君子,故谢氏以为世乱识忠臣矣。然世乱之后,始识忠臣,亦何益之有?假使不无所益,岂如先识忠臣以之为治世耶?是以古之贤君,不待岁寒,而必先栽培松柏,伏愿圣明留意于此,知者之不惑,仁者之不忧,勇者之不惧,即为学之序,故《中庸》亦以知仁勇三达德,为入德之门,而三者废其一,则无以造道而成德,即朱子说也,然知仁勇三者,譬如《大学》之三纲领,明明德、新民、止于至善,是为三纲领,而明新之外,岂别有所谓至善者耶?明新之至于极处,即所谓至善也。然则知仁之外,岂别有所谓勇者耶?知而至于不惑,仁而至于不忧,即所谓勇也。是以非勇则莫可以尽知仁之工,伏愿殿下,必于一勇字留心焉。自可与共学,至未可与权,是亦为学之序,而立之一字,尤极紧要,盖笃志固执,即所谓立,而苟不能笃志固执,则岂可以学,岂可以适道乎?至于权,乃是圣人之大用,则尤非不能立者所可行,若不能立而径欲行权,则其所谓权,必不免权变权术之归矣。伏愿殿下,必于立字上加意焉,所谓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者,诚切要语也。是以古圣之言曰,思则得之,又曰不得不措,殿下苟于日用云为之际,随事思之,则唐虞三代之道,即此便是,是所谓何远之有也。且此所引之逸诗,宋臣苏轼,谓以思贤,未知其何所据,而若论以思贤之义,则今殿下思贤,而贤者造朝矣,思则不远,于此亦可见,而凡系贤者之所陈白,虽一言半辞,必皆听用,然后方可谓之思贤,苟或不然,则徒有思贤之名,而无思贤之实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奏好矣。鹤闻曰,衣弊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此盖子路之长处,而夫子许之,然不耻二字,犹是向上工夫,未足为造极地头,子贡之贫而无谄,富而无骄,非不美矣,而未若夫子之贫而乐,富而好礼,则天下之义理无穷,圣贤之造诣自殊,夫以子路之勇,能力排物累之外诱,故虽身衣弊缊,而心无愧怍,此与子贡之贫而无谄,煞有一分加进处,而若使子路,扩充此心,以至于天理纯粹,人欲净尽,一片灵台,点滓不翳,则又何不耻之可论乎?圣人教人之法,就其许与处,亦有勉进意,一字一句,皆有深味,此等处必须深留圣意,体验于进修之工好矣。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志,可与立志,未可与权,权者圣人之极工也。臣于日前筵中,以度量衡之不均,有所仰达矣,称物之权衡,犹不可不均,则况此权字,裁酌时措之宜,沕合中和之道,权之时义,岂不大哉?夫子此训,专以进道次第言之,而权之一字,亦合于心学上体验,盖人主一心,万化之原也。朝廷间政令事为,四方之民情物态,皆在于圣心之权衡,董仲舒策云,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一正字,即权轻重之效应也,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所陈亦好矣。德相曰,子路不过闾巷韦布之士,而犹且不耻弊袍,此其不以贫富动其心,可知,况人君居崇高之位,富贵之极,无与为比,而若有以富贵崇高自大,则有愧于子路大矣,是故程子曰,舜有天下而不与焉,富贵既不能移其心,则衣服飮食,即其馀事,然而时君世主,未免移心于此,一身自奉,务欲侈大,不复见大禹之菲衣恶食,此已与舜、禹不与之意相反,而上行下效,人心渐至浇漓,侈风已成痼弊。伏愿圣上,法子路不耻之风,务俭抑奢,先自圣躬始,则风草之化,庶可见矣,然子路之能不以贫富动其心,固尚矣,及闻夫子之言,乃又自喜其能,遽有夸大之意,故夫子又警之,一抑一扬圣意可见,然则学者之于道,不可得小为足沾沾自喜,不复求进,则岂有将就之望乎?此子路之贤,虽他弟子之所不及,而其视颜子不伐无施则大不及矣,今圣明学问虽已高明,若有一毫自矜自足之心,则大有妨于进德矣。伏愿圣上,深自省察焉。上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与不耻弊袍,有何浅深之别乎?德相曰,贫而无谄,比诸不耻弊袍则似为下矣。上曰,贫而乐,富而好礼,则比诸不耻弊袍,尤岂不难乎?德相曰,乐与好礼,朱子以安处善乐循理释之,此几为圣人地步,非不耻弊袍之比,圣教诚然矣。上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云者,诚是格言也,若能终身服膺于此,则事为做措之间,何往而不善乎?然而忮求之心,即常情之所难免者,苟无克己之工,则其何以净尽物累,以至于不忮求之域乎?德相曰,然矣。大抵人之气质,清浊不同,彊者阳胜,故疾人之有而有忮心焉,弱者阴胜,故耻己之无而有求心焉,必须有矫揉气质之工,然后可免此二者之病矣。上曰,所陈诚然矣。德相曰,岁寒章之义,儒臣所达已尽矣,大抵人主能早辨君子小人于用舍之际,则自可为治平之世,而不至于危乱矣。此是后世人君所当鉴戒处,若不能早辨,而小人得志,君子退遁,及夫危乱之后,小人无所为,而君子始出而效其忠节,则其转危为治甚难,若终不能,则君子殉身而效忠而已,亦何补于国哉?此人君之所当深念者也,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此为学之序也,成德则以仁为首,进学则以知为首,此《中庸》三达德之序也,盖知则知也,仁与勇行也。学者之工,先知后行,知而后能仁,仁而后能勇,但知之能知,仁之能仁,是勇也,然则勇实贯于智仁之中矣。此等工夫次序,实是圣明十分留心处也。上曰,知仁勇之义,儒贤所陈诚好,知与仁,苟非勇,其何以能知能仁乎?德相曰,孔门七十弟子,能通六艺,皆足以适道,而至于立则颜、闵以上可以当之,至于权则非圣人莫能矣。此乃君子造道之序,学圣人者无失其序,然后可无躐等之患,盖志不笃执不固而不立焉,则岂可以学岂可以适道乎?权则又是圣人之大用,尤不可径自行权,若无学无立,而先欲行权,则终归于汉儒所谓权数,而非圣人之权矣,未之思也,何远之有?此章文义,儒臣亦已尽达,而盖何远之有者,即我欲仁,斯仁至之意也,未之思之思字,与我欲仁之欲字同矣,而若非诚则虽或思之,必有间断之患,与不思何异哉?伏愿圣明,以诚字为思字之本焉。上曰,所陈皆切实矣,济恭、浩修曰,经筵官已陈文义,更无可达者矣。上曰,此是寒殿,而且值次对,儒贤则姑为少退,夕讲时更为入来好矣,仍命先退,尚喆等进伏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尚喆曰,今日即岁首宾对,而兼行昼讲,儒贤入侍,甚盛举也。臣等不胜敛叹,而大抵讲学,即帝王出治之本也,宋朝仁宗,每于听政之暇,辄率讲官,讨论为事,而以致庆历四十馀年之治,今我殿下,以典学之诚,致山林之贤,频开讲筵,以资启沃,挽回世道,贲饰太平之期,自今伊始,朝野颙祝,曷有其极?向伏闻儒贤之初筵入侍,首以立志二字仰陈,此诚格言,而古人以为,立志欲坚而不欲锐,成功在久而不在远,伏愿圣上,懋哉懋哉?上曰,所陈诚切实矣,予在初服,卿以仁明武三字,有所陈勉,故予常铭心需用矣,今日所陈,可谓与此相为表里,相为始终,当体念矣。尚喆曰,儒臣既已造朝,非但裨益经筵,亦宜参闻庙谟,且有两先正古例,户曹参判宋德相,备局堂上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尚喆曰,行兵曹判书李徽之,工曹判书具允钰,既已叙用,还差备堂,何如?上曰,依为之。并出举条尚喆曰,向来右相遭弹屏出,而其箚子则臣等亦劝而为之,不胜惶悚矣。上曰,予方以此事欲谕卿等矣,大臣有不是处,则台谏之论列,有何不可,而至于今番事,则台臣岂不知本事之属于大臣,而直以惩贪等说,容易言之,且避嫌辞意,专事喷薄,不顾事体,此何道理乎?予于大臣,虽以箚子之有欠体貌,不无慨惜,而至于台臣,则不可不处分矣。尚喆曰,圣教诚然矣,虽曰大臣,既有罪犯,则台臣之论列,何所不可,而此则初以微事,渐至葛蕂,以至于大臣与乡汉同为现告之境,自古大臣之所遭何限,而岂有如今番者乎?臣等亦觉羞愧矣。命善曰,莫非臣等不似之致也。上曰,右相将何以去就云乎?尚喆曰,设以身处之,去就一节,更无可论矣。上命书传教曰,立殿陛之间,与宰相相可否者,即台臣也,是以语及乘舆,天子犹动色者,以其言之是也,职之重也,优容台阁,固为美事,而如有非情之言,肆愤之说,未尝以台阁而不寘于辟焉,此乃明好恶也。近因台臣之论相臣事,予有慨然于中者,噫,大臣摠百僚理庶务,等位截然,苟非大罪过,不敢容易侵斥者,非为大臣也,所以尊朝廷也。䑓臣之初以微细之事,直请惩贪之典,台臣果不知属于大臣而发此乎?且屡于避辞,专事喷薄,如贪财等语,犹归没把捉而反卖等说,可谓无馀地矣,从古论大臣者,虽有许多题目,而未有若是其澎湃拶逼者矣。噫,今日大臣,待之若是其轻蔑,则朝廷之不尊,推可知矣。予宜自反,奚暇责备于台臣,而此不严处,堂陛之怀,未必不由于此,前正言李殷模削职。尚喆曰,此平安兵使金相玉状启也,以为,今春巡操依例举行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黄海兵使李应爀状启也,以为,今春习操及各邑镇军器点视岁抄军点考等事,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两西亦难免灾年,而诘戎政与他道尤异,况海西之不行操且久矣,臣意此两道使之举行,恐似得宜,何以为之乎?上曰,将臣之意,何如?御营大将李国贤曰,诘戎之政,国之重事,而两西比他尤重,关西则以春南秋北之规,昨春其虽巡操,今春其宜巡操,海西一体使之举行,恐似得宜。禁卫大将洪国荣曰,诘戎之政,非不重也,而昨年两西,亦未免告歉,怀保之政,在所当先,臣意则姑观今年秋事,临时禀旨举行,似无妨矣。上曰,诘戎虽是重事,怀保尤所当先,今番两西虽不设赈,此时决难动民,姑为停操,可也。尚喆曰,此南兵使李达秀状启也,三甲左右营春操,依定式举行,不行操南各营所属邑镇,依例各其官镇门聚点事,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以北路民事之可闷,北兵营已令停操,而南兵营巡操,道臣亦方请停,一体姑停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尚喆曰,此江原监司李亨逵状启也,以为今春合操,事当依定式举行,而如此灾年,累千兵马之裹粮远赴,诚极可闷,何以为之乎?令庙堂禀旨,分付,劝别武都试,依例设行为辞矣,本道亦方有设赈之邑,此时民事,不可不念,今年春操,姑令停止,劝别武都试,依例举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尚喆曰,此统制使李敬懋状启也,以为,两南舟师,春操则合设于本营前洋,已有定式,今年春操设行当否,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庆尚左兵使白东俊状启也,以为,道内各镇束伍军兵等明春习操及营将巡点等事,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庆尚右兵使尹僖东状启也,以为,今春习操及营将节制使巡点一款,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洪忠兵使李鼎炳状启也,以为,今春习操巡历与各镇营将巡点等事,令庙堂禀旨分付矣。统营与三南丙申秋操后,更未设行,诘戎之政,虽甚可闷,方当设赈之时,民事不可不念,统营合操,岭南左右兵营、洪忠兵营习操,营将巡点,并令姑停,三南之中,湖南一路,亦不可独令举行,一体停止之意,并为,分付,恐似得宜矣。上曰,依为之。尚喆曰,此守御使洪乐性状启也,以为,本厅属三营束伍及左右部牙兵今春合操何以为之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摠戎使金孝大状启也,以为,坡州、长湍今春轮操,何以为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开城留守兪彦镐状启也,以为,本营军兵今春习操,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江华留守李福源状启也,以为,本营军兵及所属四营军兵今春合操设行当否,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畿内诸邑,既多设赈之处,此时行操,民事可闷,守御厅之合操,摠戎厅之轮操,松都、江都之春操,似难设行,并宜姑停矣。上曰,依为之。尚喆曰,此京畿水使洪秀辅状启也,以为,畿、湖两道舟师春操,则往来合设,已有定式,故海西舟师,来到臣营前洋,当为合操,而合操停止,则或令各操设行,今春两道舟师合操设行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永宗防御使李仁秀请操状启,虽未及启下,备局誊报则已到付矣,畿内陆操,既命姑停,两营水操,势亦难行,一体并停,恐似得宜矣。上曰,依为之。尚喆曰,诸道停操之时,官门聚点,自是应行之例,此若着实为之,则军兵之逃故可以充定,戎器之抛废,亦可以修举,虽未合一道之操,亦足行一邑之操,毋循文具,俾有实效之意,分付道、帅臣,使之严饬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尚喆曰,岁首劝农之纶音,丁宁恳恻,况社坛祈年之亲行,尤是为民重农之至诚,凡为按道之臣,守土之官,曷敢不殚竭奉行,而不扰民三字,最为烹鲜之要道,为先严饬诸道,除非大关农利,修筑堤堰者外,凡系役民之事,一切痛禁,如是申饬之后,或有守令之因事现发者,则难免论责,以此,分付,使朝家方春课农之德意,俾有责成之实效,何如?上曰,依为之。并出举条命善曰,社稷斋室,顷日殿座后,姑无下教,故官员不敢入处云矣。上曰,使之入处,可也。乐纯曰,臣于昨年待罪度支时,取见御营厅铸钱文书,则所剩太少,故溯考前后文书,近来铸钱剩数之减缩,专由于一分官铸,二分发卖之致,盖在前则假令官铜一千称,则自官全数铸出,其利甚多,虽不入常镴,几至于十之五,户曹辛亥,摠厅丁丑之例皆如此,自志恒时,始创发卖之事,假令官铜一千称,则十分之三,以官铜铸出,十分之七,以发卖钱铸出,而所谓发卖铁,即营门多年艰辛贸来者,而当其铸时,以本价出给于匠乎?则渠等所纳,每称口钱二两,而及其铸出,捧其十一之税,假令一朔五十炉铸钱,则十分之三,以官炉铸出,本钱二万五千二百馀两,利为一万九千七百馀两,十分之七,以发卖铁铸出,本钱八万五千三百馀两,税纳为一万一千五百馀两,以此比之,官铸一朔所减,殆为三万两,则数朔所减之数,合为几万两之多,事甚无谓,固已骇痛,而虽以官铸与发卖钱,并计其利,每百两当为二十八两,御厅两次铸钱时会录之数,未满二十两,其为未会录之数,亦为七八万两之多,至于炭松明及机械杂费价四万馀两,预下匠手辈,毕竟干没者甚多,名曰铸钱。大利全归于下,公货罄竭于上,此而置之,后弊难防,故臣捉致匠手等,穷核取招后,折中辛亥、丁丑及御厅两次前例,厘正节目矣。臣在关西时,前户判具允钰书报,以事多掣肘,不可用新例云,故臣答以身既在外,职非有司,惟宜从长善处云矣。今番铸事,臣不复问其利害,而大抵御厅两次铸钱,其所干没,殆尽无馀,而恒、渊两赋,今已伏法,更无可论,而其时监色辈则不可不一一查问,各别重绳矣。上曰,虽极痛骇,而事在既往,姑勿出举条,只载于筵话,可也。乐纯曰,适因言端,有所仰达矣。贸铜债钱五万馀两,特教荡减,此是盛德事。今不敢更提,而其中江界京主人金重瑞,以大奸之人,十数年凭借贸参,长在江界,以轻价预给于参户辈,及其下山之后,虽未及官纳,而重瑞则潜相与受,仍为都贾,故近来江参之绝贵,专由于此,究其情状,万万绝痛。臣曾在西营时,汰去其主人之任,而使之不复接迹于江界矣。今闻依旧出没,操纵参价云,极可痛恶。今者重瑞所受参钱万馀两,混入于荡减中,此则似可还征,而其前后罪状,令该曹各别严绳,绝岛定配,勿拣赦典,使奸民少知国法,恐不可已也。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乐纯曰,济用监遗在中下吏之偸食者,合为万馀两之多,故捉送秋曹,使之照律严治,而该曹旋即收赎放送。若此不已则下吏偸窃之习,无以禁戢,事甚可闷矣。上曰,秋曹事诚骇然矣。普行曰,大僚俄以农作不远,切勿役民事,有所陈白,臣亦因言端,敢此仰达矣。农政之最重者,在于堤堰,故每当岁初,筵禀申饬,不啻严明,而诸道各邑,视以文具,全不着意,所谓堤堰在在堙废。今若以不役民,有所申饬,则外邑不体朝家为民重农之意,必将借此而称頉,并与堤堰而不为致力,易矣。臣意以谓,另加申饬,凡系修治堤堰之事,则勿以为拘之意,出举条分付诸道,好矣。上曰,依为之。戆曰,近来虎患特甚,以各道状启见之,伤人囕人,几乎靡日无之,诚为惊惨。朝家之自赈厅赏米捉虎,法意甚重,而守令不善奉行,有名无实,殊极可骇,自备局发关严饬,俾有实效。且捉虎状启,道帅臣,从近亦无循例举行之事,盖以其捉虎者不必受赏,受赏者多非自捉,虑其虚实相蒙,因仍而不敢为也。第念汉臣晁错入粟边郡之言曰,农民得钱,富者得爵,臣亦曰,虽甲者捉虎,乙者受赏,捉者得厚价,赏者费重直,捉虎之人,必多尽力阱猎,虎必多毙,可以渐除民害。若其已纳之虎皮,复容巧于日后更纳之弊,不可不严防。自本曹捧皮时,头骨及前两掌中半斫去,即地破碎,使不得更容巧伪,则似为除害防奸之要道,以此严饬举行为好矣。上曰,依为之。至于破斫之请,予则以为虚实之使不相蒙,惟在该曹之臣守法奉公之如何耳。虽令十斫而九破,不几近于随矢立的乎?此段则不若置之之可也。命善曰,俄闻济用提调所奏,幻弄文书,偸窃贡价之下吏,论其罪犯,何等深重,而秋曹之收赎放送,万万骇然。此而置之,则舞奸吏胥,将何所惩畏乎?该吏则闻方囚禁,法司自当更为照律,而当该秋曹堂上,不可无饬,施以谴罢之典,何如?上曰,依为之。命善曰,贡价豫买,本自有禁,而法久渐弛,弊随以生,故臣于待罪相职之初,欲为筵禀严饬,而旋又思之,此不过自备局分付之事,不必烦请于筵席,故只与诸备堂及各军门将臣,说此而申禁,虽以前训将为御将时筵禀者观之,可知其各军门之无不警动矣。近闻申饬以后,犹不无犯禁之处云,此则诚寒心矣。大抵豫买之弊,不一其端,翌年再翌年,甚至于五年十年,买贡价不足,又及于仓属情债,故贡物受价之时,皆为各军门所取去,市上无一斛米出卖者,市直之誊踊,未必不由于此。且各司贡人之遗在虚录各仓吏隶之库中逋欠,究其弊源,亦莫非预买所致。若不大加厘革,则许多弊端,更无矫救之时。久远之事,虽不可追究,再昨年申饬后犯禁预买者,令各其衙门一一还退,当该预买堂上,捧现告重勘,以为申明禁条,革弊惩后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华镇曰,因礼曹启下关,永禧殿第五室祭享物种,延祜宫、义烈宫祭需,配享功臣祭物加定事,自太常报来。故取考文书,则该寺元贡中一年所馀米,几为四百馀石,而储庆宫、昭显庙、愍怀墓祭需中当减之数,亦为一百六十馀石。今此元贡馀米及所减祭需之米,足可推移进排已与该寺提调,有所相议,加定一款,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并出举条上命书传教曰,礼房承旨驰诣太学,今日夕食堂到记,收取以来。又命书传教曰,未下直守令,皆令明日辞朝,此时赈事方殷,守令之因公因私上来者,明日催促下送后草记。上曰,明日到记时处所,以仁政殿为之。民始曰,槐院适有咨文撰出之举,而制述官成大中,受由下乡,久不上来云,故使之从速还仕矣。日前始称不来云,受由申饬之后,过限不来,已极寒心,而虽欲不仕,在渠道理,固当上来图递,而偃然在乡,朁使院隶传言。近来纪纲解弛,如许么之类,亦占偃便,全无敬畏之心,事体所在,诚极骇然,宜有别般警责之道,故敢达矣。上曰,令攸司从重勘处,可也。出举条上曰,误捧传旨,推考房承旨,推考。上曰,三昨日谴罢兵曹堂郞叙用。上曰,明日到记时,殿庭设布帐,训、禁两营分半为之。并出榻教乐曰,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兴阳县为奴罪人河翼龙,南海县为奴罪人金重得,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梁山郡定配罪人锡达,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削黜罪人金汉耆亟施窜配之典。上曰,不允。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上曰,不允。请三水府定配罪人洪达洙,亟令王府,更加严鞫,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长鬐县远窜罪人圣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削版罪人有臣、宗甲、义骏,并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锺城府定配罪人赵济泰,海南县定配罪人李润成,更令王府,设鞫得情,施以当律。上曰,不允。请楸子岛定配罪人赵堣,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旌义县减死安置罪人兴老,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请薪智岛荐棘罪人莹中,设鞫严问,快施当律。上曰,不允。请济州牧定配罪人后乐,亟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上曰,不允。请庆源府定配罪人鸣远,依律处断。上曰,不允。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应坐者,一一查出,绝岛散配。上曰,不允。请三水府定配罪人孙效忠,泗川县定配罪人柳仁培,放逐本乡罪人李凤昌、沈德一、李德成,罪人申世辉、蔡伯周、卢圣翊,仍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上曰,不允。措辞见上乐曰,即见永宁殿春享大祭时祭监,监察沈公协呈课,则第九室初献后,殿司令具昌瑞,剪烛之际,为祭服䄂所碍,至于覆酌之境。殿内将事,何等至严至敬之地,而不能谨慎,致有此呈课之举?事极惊骇,不可置而不论。请殿司令具昌瑞拿问定罪。上曰,依启。憙、鹤闻曰,近日都下米直腾贵,民不聊生,来头之虑,有不可言。虽缘昨年年事之失稔,公私谷物,比前倍缩之致,而大抵京城内外及五江富商辈,率多积贮,米谷坚藏不出,必欲待其极贵之时,以售十倍之利,故谷价之日踊,良以此也。宜令攸司另加禁断,若有潜蓄暗贮,故不出卖者,随现科治,一如都库之禁。且京城士夫家间,多有买取贡物及邸人受出需价,潜自牟利者,今不可指名摘发,而此习之来,厥有久矣。名为士夫,而与贾竖争利,已是坏廉悖义之大者,而况米谷之渐贵,未必不由于此,则不可不严加戢励。臣等谓继自今各别严饬,若有更买贡物与邸人者,虽宰相,断不容贷,直论以赃污之律,可也。上曰,所奏俱是,依为之。憙、鹤闻曰,比来人心不淑,国网渐弛。昨冬有一朝官,留接泮村,半夜之问,被人戕杀,伊时秋曹即为检验,搜捕元犯,而迄今数朔,罪人未得。噫,被死者虽是遐土之人,名既在于朝籍,则朝官之暗地被杀,前所未闻。元犯之至今未获,所系非细,臣等以为,该曹堂上及左右捕将,从重推考,更加严饬,期于捉得,以重人命,以昭法网,断不可已也。上曰,依为之。鹤闻曰,今番倭学处分,极为严正,凡在瞻聆,孰不钦仰?大抵此辈擅弄公货,专事牟利之习,由来久矣。其中罪恶之最甚,而为牟利之窝主者,即前察访吴道钰也。渠家素称富豪,略挟才能,托迹权门,恣行不法,曾为完营幕裨,首尾十馀年,营库钱货,开门烂用,侵渔小民,钩赢弋利,湖南之民,至今欲食其肉。且渠得罪于先朝,至命严刑岛配,配所即椒子岛也,而乃敢潜嘱道臣,初不赴谪,晏然留住于山寺,未久蒙宥而归,此乃举世之所共闻知,而所共愤痛者也。今者朴敏行处分,犹不无太宽之失,则况此道钰之罪,有浮于敏行十倍,而尚自积拥财货,偃息安享,蔑法牟利之辈,顾何所惩畏乎?虮虱之类,不足以污诸笔舌,而今当查治此辈之时,如许奸恶罪魁,岂容幸逭?臣谓吴道钰亟令该府另加严刑后,必于其前日所配之岛,勿限年定配,以惩其前后罪恶,断不可已也。上曰,依为之。鹤闻曰,臣于沈行复命之日,以译学事有所仰达,而今因言端,更此烦陈焉。盖使行时译员之数,终涉太多。且其中能言语通事情者,绝无仅有,徒费包银,无益国事。臣意则以为,减去其数,另择能言了事者入送,允合事宜,而但庙议以许多译学之无以区处为难,此则有不然者。虽以士子科试言之,一自圣上申严科制之后,不学者初绝入场之意,参榜者率多能文之人,而独于译学,则不问象舌之能否,一从燕行之次第,苟充员额,皆带包卜,耗财无计,奸弊百出。一到彼地之后,其所作为,不过浪费我有用之物,争取彼无益之货而已。至于探察事情,酬接言语,则漫然不省,此等译舌,果将焉用哉?渠辈区处之道,虽或为难,而朝家釐弊之方,不容少缓,臣谓更询庙堂之臣。自今年为始,无论节使与别行,译官额数,渐次减损,无使滥杂。且宜申饬译院提举及汉学兼官、清汉译诸员,以时课试,必择其有才能言者,勿拘当次,充额以送,则行之未久,可见成效,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并出举条上命书传教曰,夕讲为之。上曰,下直守令及差使员入侍。凤山郡守元厚镇,云峯县监鱼有南,谷城县监郑智新,康翎县监李宗鲁,比安县监金翼均,殷栗县监尹度东,果川县监李义和,真宝县监李齐鹏进前。上下询七事。保安察访林凤頀,德原郡守金明遇,省岘察访朴天行,金川郡守曺允精,顺安县令韩文洪,扶馀县监李青进前,上下询年事及民弊,仍命先退。上曰,夕讲入侍。特进官郑尚淳,同知事李普行,经筵官宋德相,参赞官洪国荣,侍读官金憙,检讨官南鹤闻进伏讫。熹进读自孔子于乡党,止宾不顾矣。上读新受音讫,憙曰,乡党一篇,即所以画出圣人者也。是以,第一节,记圣人在乡党、宗庙、朝廷言貌之不同,第二节,记圣人在朝廷事上接下之不同,第三节,记圣人为君傧相之容。凡于圣人之一言一动,莫不详记而备录之,此便是圣人之影子也。伏愿殿下,必于此等处,留心而毋忽焉。鹤闻曰,乡党一篇,画出圣人,而居乡党为一篇之首者,亦有深意。夫乡党者,夫子生长之处,而父兄宗族之所在也。夫子居是乡之道,不出于恂恂二字。盖恂恂者,信实之谓也。信实积中而温恭接人,则其善于居乡可知,推以至宗庙、朝廷之事,傧相吉凶之礼,无适不可,则自近而达远,由亲而及疏,秩秩然有序,可以见矣。此等处留神玩味,好矣。上曰,经筵官陈之。德相曰,此篇文义,果如玉堂之言,别无深意之可陈者,而此是形容圣人之书也。宗庙之中,朝廷之上,动容周旋,随处异焉。欲学圣人者,各究其节之异处,而随事体念,然后可以知圣人一言一动之无不适宜,而有所学得者矣,伏愿圣明留念焉。尚淳、普行曰,别无所陈矣。国荣曰,儒臣及儒贤所达之外,更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此章别无文义,不必强觅,当俟后日,更为讲究于前受音矣。仍命德相进前,上曰,岁后欲为展拜于皇坛,而连有事故,尚未果焉。明日适值殿座,仍欲展拜,而卿则异于他人,展拜时入来,好矣。德相曰,圣教至此,不胜惶感。谨当依圣教入来矣。上命先退。国荣曰,昨年秋到记时,有停举儒生所坐不大,且已经年。今当到记设行之时,合有分拣之道,而一经筵禀,然后可以解停,故敢此仰达矣。上曰,解停,可也。出举条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初九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郑民始,记事官李兢渊、金勉柱、李信祜,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岁初当为展拜,以连为劳军为闷,尚未遑矣。明日适值殿座,悬题后当展拜奉室,该房知悉。又命书传教曰,自崇范门诣奉室,以此知悉。上曰,以挟辈军五十名,枪剑军三十名举行事,分付。出榻教仍命退,诸臣以次出。

1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坐。右承旨徐有防坐直。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朴思默奉命在外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大报坛,展拜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殿座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李义弼曰,下直守令留待。

○传于沈念祖曰,同副承旨与儒贤入侍。

○假注书金载瓒在,外代以徐鼎修为假注书。

○传于柳义养曰,科次入侍。

○柳义养启曰,假注书徐鼎修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义弼,以礼曹言启曰,皇坛坛上及祭器等物,每年孟春,户、礼曹堂上奉审事定式矣。今正月二十日,臣曹与户曹堂上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沈念祖,以吏曹言启曰,上京守令洪州牧使郑景淳,槐山郡守吴璹,原州判官金斗恒,顺天府使李枰,并依传教,催促下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冬三朔能么儿考讲时,都摠府经历金处宪,训炼院佥正金鲁直、李光燮,宣传官吴毅常,武臣兼宣传官金禹鼎,讲一次、阵一次不通,宣传官赵麟逵、李尚谦,武臣兼宣传官李熽,部将安思烈,讲一次不通,宣传官赵云履,中枢府都事曺希元,武臣兼宣传官吴璟,部将金庆喆,阵一次不通,并依定式推考,何如?传曰,允。

○己亥正月初十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昨日讲筵与次对,竟夕酬应,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奉室展拜时,云宝剑当随入耶?国荣曰,事当随入矣。上曰,试官及儒生皆已整齐乎?知入。贱臣承命出问,以尽为来待之意,仰奏。上曰,惠庆宫进服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曰,殿座时刻入之。仍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初十日辰时,上御仁政殿。春到记儒生殿讲制述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记事官李兢渊,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侍立讫。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仁化门,诣殿内陞座,殿讲试官,考官领敦宁郑存谦、清川君金锺正,行副司直金熤,参考官任希简、吴载绍,应教沈豊之,修撰李儒庆,制述试官读券官左议政徐命善,行兵曹判书李徽之,行大司成李衍祥,对读官行副司直林鼎远、柳戅,副应教郑志俭,修撰南鹤闻,入庭行礼讫,以次上殿就座。上命读券官二人进书题讫,国荣曰,日势已晩,限以人定,则似好矣。上曰,依。仍命悬题,上曰,场中火具,令四馆所入之,分给儒生,可也。上曰,试册《周易》入之,讲生仍为呼名。民始曰,殿讲时,书房色司钥一人,不为待令,事极骇然,令攸司科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掌乐提调入侍。掌乐提调金用谦进前,上曰,卿以雅乐修整事,向已出举条,而今番在庭轩架之位次排设,极为杂乱无序,何也?用谦曰,臣则未及见之矣。上曰,卿即出去台上,仔细见之,可也。用谦曰,节日制亲临,今番初行,故自下举行,似未及谙例而然矣。上曰,今番则乃临殿试士,非比节制例也。春堂台殿座时则用乐,而法殿殿座时则不用乐,事甚班驳,故年前已为厘整矣,卿或未及闻知乎?国荣曰,乐院想未及知而然矣。上曰,协律郞,谁也?有防出问后还奏曰,掌乐主簿赵德洵云矣。殿座之时,掌乐正例当待令,而不为待令,极为骇然矣。上曰,为先汰去,可也。出榻教上曰,典乐之举行,亦极骇然,而实典乐亦不待令云,令攸司科治,可也。出榻教上谓用谦曰,乐院事,卿既摠察,则凡诸举行等节,各别申饬,俾有实效,可也。义弼曰,法殿及春塘台亲临试士,事体与殿试无异,故昨年夏,以此后则依殿试例设庭悬,且既设庭悬,则宜有朁奏乐,故一体举行之意,有所分付矣。今日殿座时,该曹不为磨炼,该院不为待令,事极骇然。该曹、该院堂上,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一倂为先,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咫尺殿庭,杂人甚多,而禁喧郞厅,一不禁戢,极为骇然,该房承旨,何不请推乎?命善曰,禁喧郞厅事,诚骇然矣。上曰,儒贤入来乎?如已入来,皇坛大门外从便留待事,遣史官传谕。贱臣承命传谕。上降座乘舆,出仁政门,诣大报坛,至大门外降舆,入就板位行礼,仍陞坛上奉审,上曰,儒贤随入奉审事传谕。祭酒宋德相承命陪从,上还出大门外,乘舆入斋室,上曰,同副承旨与儒贤入侍。念祖与德相进伏,上曰,今日展拜,与卿同来,心甚欣慰,而风泉之感益倍矣。肃庙朝甲申年,始建皇坛,而先正未及见焉。卿今来见,尤切感怀矣。德相曰,新春展谒皇坛,甚盛举也。臣适随后奉审,不胜感怀矣。如南汉之显节祠,江华之忠烈祠,即我朝忠臣之殉于王事,死于大义者也。如京里之宣武祠,即征东将卒,奉承皇旨,来援小邦者也。列朝虽有赐祭之举,而圣明御极之后,尚未为焉。臣意则并命赐祭,以寓风泉之感,好矣。上曰,顷自初筵,已多建白,因卿谦挹之言,尚无出举条颁示者矣。至于玆事,事系登时举行者,以卿所奏,出举条指委,可也。出举条德相曰,皇朝遗臣子孙之来归我国者,其意盖以皇朝既亡之后,惟我国可为依归也,而自朝家不甚调用,待之之道,亦多埋没。如两李都督及康世爵,俱有大功于本朝,其子孙宜可奖拔。且北关之胡氏,谓是胡五峯子孙,而亦归我朝者也。先朝曾有武职调用之事,而其后仍为罢散不复,其中亦有儒业者,而亦未蒙奖拔之泽矣,适因言端,敢此仰达矣。上曰,卿之因言端敷奏者,意甚好矣。然卿于末梢结语,不请令铨曹收用,固知卿意之出于㧑谦。予以卿畀以世道之责,则何过执之至于此甚乎?此亦予尤增歉愧处也。本事则当申饬吏兵曹,量才收用矣。出举条德相曰,臣向筵,在外儒臣尽礼招延之意,有所仰达,而尚未承敦召下教,诚不胜抑郁矣。如臣老衰,固不足备数于经筵之末,而今在旌招之列者,皆林下宿德,自上若至诚招徕,岂无幡然道乎?伏望深留圣意焉。上曰,其问果因滚扰,未及敦召矣。卿言若此,方命敦谕矣。出举条德相曰,臣曾以惩讨事,有所仰陈,既承从当下教之教,而尚无处分,下情不胜抑郁矣。上曰,此则后日筵席,从容更陈,似好矣。德相曰,区区之诚,必以得请为期,故敢此烦达矣。上曰,今日适设到记科,而近来科制,欲一变通,尚此未果,故每不免因循旧例,可闷。德相曰,伏闻今日有试士之举云,臣适有所怀,敢此仰达矣。今之科举之弊,可胜言哉?圣教每以猝变为难,而臣意则以为变之似无难,而若不大变通大矫革,则不过以弊救瘼。殿下虽欲严立法纪,密防奸伪,徒致察察苛刻之叹,必无济济丕变之效。噫,今世之礼义廉耻,扫地尽矣。故科宦之士,不知世间有羞耻事,曲迳图占,可谓骇然。今若使乡里则以乡贡法贡士,以送有司,京里则以荐选法初试,以赴省试,其外则勿令赴举。其外未赴举之士,亦当读书,庶有堷植之效矣。此即臣所耿耿者,从当以文字仰陈,而苟究其由,亶在于圣心之先为祛私恢公。仍以饬下,以四维激励士子,以一公勉饬有司。且以文体论之,黜其浮华,取其纯实,则许多难言之弊,自可不期祛而自祛矣,正本之道,尤有望于圣志之奋励矣。上曰,今日适遇试士,卿言及此,与日前讲说有异。所当书出举条,饬勉考试之人,兼令贤关指委,使士子各知主司所以取舍之意,可也。出举条上曰,皇坛展拜,似当再拜,而自前行四拜,未知何故也。德相曰,似用邦礼而然矣。上曰,月三讲近来停废,可闷。德相曰,臣以月讲事,有欲陈奏者,而从当以文字仰达矣。上曰,以文字详细陈奏,好矣。上曰,日间当更召见矣。命德相先退,命念祖书传教曰,今因展拜,儒贤有所建白者,已命出举条举行为答矣。宣武祠及两汉显节祠、江华忠烈祠,遣官致祭,令该曹划即考例设行。又命书传教曰,儒贤已有敷奏者,大抵朝家收录勋荫,亦是耸劝之政,则况玆事乎?举条方欲启下,而先令以此意,分付两铨,中朝人子孙,北关胡氏子孙之可合收用者,着意搜访相当职调用事承传。上出斋室乘舆,还御仁政殿。上曰,殿讲几许为之乎?存谦曰,姑未毕讲矣。命有防书传教曰,予之前后敦召者,凡几遭矣。钱帛之礼未挚,缁衣之诚未笃,莫回遐遁之志,难致汇征之美。每切歉愧于中,何幸一老先到,启沃予寡躬,羽仪予朝廷,昕夕开筵,讨论经史,欣然如有所得,此政群贤共贞,烝髦咸造之时也。非但予心之思想益切而必欲致之,儒贤之申请旁招者,亦出诚心。噫,诸君子苟欲幼而学壮而行,则更待何时哉?于于而来,济济而登,贲饰治化,矜式卿士,使斯世有于变之休,则是所谓臣主者,俱荣者也,尔等何不念及于此乎?春煦渐长,讲筵方开,庸敷心腹之辞,冀副虚伫之望,尔等须即造朝,莫负至意。仍传曰,此敦谕遣史官传谕于在外诸儒臣处。上曰,留待守令入侍。永兴府使李晋圭,云山郡守黄策,昌原府使崔秉教,宁远郡守李汝忠,长兴府使李基成,昆阳郡守洪继善,顺川郡守崔范重,高山县监李大永,大兴郡守宋载瑞,丹城县监林最远,衿川县监崔万斗,熙川郡守李达观,龙冈县令柳光国,蔚珍县令高云瑞,慈山府使李廷寿,固城县令辛锡范,临陂县令曺允亨,永柔县令赵时溥,杨口县监朴长燮,义兴县监洪乐莘,义城县令金履基,以次进伏。念祖曰,燕岐县监金喆行,既呈肃拜单子之后,称以落马,自外退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守令以次进前,上曰,顷者已经入侍,守令只达职姓名而退出,可也。晋圭等以次进伏,奏达职姓名后,上曰,尔等下去,必须勉旃,无负朝家差遣之意,可也。仍命念祖读谕宣谕帖讫,命守令先退。命书传教曰,观光举子今夜弛禁事,分付讲生。毕讲后,上曰,制述科次,便殿入侍为之,可也。上仍降座乘与,由仁和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初十日初更,上御诚正阁。科次入侍时,读券官左议政徐命善,行兵曹判书李徽之,行大司成李衍祥,对读官行副司直林鼎远、柳戅,应教郑志俭,副修撰南鹤闻,右副承旨柳义养,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鼎远等以次读奏试券。上曰,诸试官各别详细考览,俾无实才遗失之叹,可也。上曰,试所承旨入侍。右承旨徐有防进伏,上曰,试券,今为毕捧乎?有防曰,今为毕捧,而有一儒生姑未呈券矣。上曰,其试券,几何书之乎?有防曰,几为尽书矣。命善曰,夜色方深,过限已久,待其毕捧则太为迟滞,掩帐,似好矣。上曰,闻其试券几尽书之云,今即掩帐,有所可矜,待其呈券后掩帐,可也。上曰,试券如已毕考,仍为合考,可也。合考讫,仍坼榜。上曰,居首李鲁春,谁也?命善曰,似是李鲁述之族矣。上曰,其文可谓实才矣。命善曰,然矣。上曰,之次李鼎基诸人,亦皆何如?鼎远等曰,皆有文名之士矣。命书传教曰,春到记讲比较居首幼学文光瑞,制述居首生员李鲁春,并直赴殿试。讲之次纯通人幼学白光彦、李信默、郑溍,制述之次生员李鼎基等并直赴会试。讲粗以上,制述次上人等,依昨年例施赏事捧传旨。上曰,白文中或有不书皮封者,又或有初不纳券者,士习极为骇然矣。大司成各别查核,使之自首,可也。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守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度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有左珥。

○夜一二更,月晕有雾气,四更月晕。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李义弼曰,轮对官入侍,入格儒生同为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军士房承旨入侍。

○沈念祖启曰,刑曹判书郑好仁,持罪人朴敏行等供辞,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

○事变假注书朴师默奉命在外,代以李度谦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沈念祖曰,同副承旨入侍。

○传于沈念祖曰,行首宣传官口传择差。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文德为宣传官。

○以正言安廷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民始曰,只推。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讲书时,宣传官金圣和三略不通,赵云履司马法不通,守门将徐志逸三略不通,训炼都监哨官金若讷三略不通,御营厅哨官丁獜泰孙武子不通,依法典,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沈念祖,以兵曹言启曰,新差小吉号里权管韩重良老母,年今七十三岁,法不当远离赴任,呈状乞递。边将之亲,年七十岁,无兄弟独身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宣惠厅言启曰,昨年岭南收租之减缩,挽近所无两湖亦不免失稔,凡系用度,不可不节损裁减之政,依乙未例举行,以备嗣岁之忧,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各军门贡米预买草记,区别预买年条以闻,捧现告以入事命下矣。预买年条区别,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御营厅则以米储不足,前御将具善复,既已筵白举行,此与故犯有异。宜置不罪之科,而至若摠戎厅,则所犯虽有多少,其多者乌可无罪乎?以罢职捧现告,守御厅可谓万万骇然,虽诿之流来谬例,何不如具善复之提奏乎?又或托以昨年纯钱之致,而今年既有可捧之米,则胡为乎十月、十二月两朔之间,预买七年之贡米乎?以此以彼,有难容贷,亦以削职捧现告。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制述官成大中,从重勘处事,传旨启下矣。成大中时在京畿抱川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郑弘淳疏曰,伏以阳春届节,圣化对时,万品俱苏,百僚咸忭,而臣独负衅屏伏,如枯木之处崖谷,俯仰惭痛,此何人斯?㘂,臣罪臣自知之,居家不严,自取苞苴之谤,行已无素,终陷赃污之目,简书交腾,声罪狼藉,缘臣一人之无状,重贻清朝具瞻之羞。静言思之,皆臣沧浪,臣岂敢更烦笔舌,以辱听闻也哉?加以病情沈笃,神思昏错,处义之际,既未能深量,陈箚之时,亦未及细检,宪疏规切,尤增愧汗,臣虽百喙,顾何以自解乎?抑臣所自悲悼者,身名蔑僇,江河难洗,上负则哲之简知,下忝家传之谨拙。生何颜复入修门,死何颜归见先臣于地下乎?径先陈箚,前辙是戒,蹙伏多日,颙俟重勘。恩命之下,蠢动无路,虚带职名,兢惧冞切,玆不得不从县道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下臣司败,亟施当律,以昭圣代惩贪之政,以为人臣欺君之戒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于卿所遭,既为曰闷之,又为曰惜之,所以闷之者,闷曰情踪也,所以惜之者,惜曰职名也。日昨传教有所敷教者,卿已想见于朝纸,予不更诰。大抵大臣轻则朝廷轻,朝廷轻则主威亦轻。此乃相维共制,其势自有不得不急者矣。是以,予之罪言官者,非忽于仗马鸟卵之戒也。反为言官,而窃恐所言,未免见轻于听闻也。仍又思之,国之所以为国,四维为重,况大臣去就乎?予于卿之敦迫勉出,实不知何以为辞也。然大官进退,实关治道,有难以此许副,卿其念予此意,勿复控辞,即起入城,继我面谕事传谕。

○庆尚监司李在简疏曰,伏以,三阳回泰,贺仪载举,景命维新,欢忭普切。仍念臣庸愚谫劣,最居人下,猥蒙我殿下拂拭之恩,前后扬历,罔非逾分。矧玆七十州旬宣之责,尤岂臣所可叨滥,而仰感洪造。冒膺重寄,灾荒溢目,接济没策,才疏识暗,疮疣多出,每自循省,夙夜忧惧,此际伏见举条下者,以统帅禀处事,致有问备之命。臣于是,尤不胜瞿然悚蹙之至,臣之无似,言不见重,一边将等第,见格不施。臣之疲软,虽不足言,实恐同议之法,由臣而坏,遂不得不据实上闻。以听朝家处分,而只缘臣见闻孤陋,识虑浅短,遣辞之际,未能周思深察,自陷于疏率之科。虽荷圣度天大,不加深诛,臣心惶恧,益无所容。噫,臣受恩如天,报答无阶,区区自效之道,惟在于殚心竭力,而临事愦愦,颠错既多。至于考绩之法,何等致慎,而不能严明,累被例推,此又臣孤负之罪也。目今大赈已始,民忧渐殷,行部赒饥,不容迟缓,而不能事事之状。于是乎已著,则臣何敢晏然为因冒之计乎?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命镌改臣藩任,重勘臣睾犯,以幸国事,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筵教相奏,俱出无隐,卿其勿辞钦哉。

○执义兪彦鏶疏曰,伏以,三阳回泰,万品昭苏,恭惟殿下,对天懋德,辉光日新,臣窃不胜瞻望颙祝之至。仍念臣之虚带台衔,四岁于玆矣。屡控血恳,未蒙矜允,反纡隆旨,徒辱王人,是则冀免误恩,秪增罪戾。故不敢复为渎浼之计,泯默靖处,日夕靡措,乃者我圣上尽礼致贤,遵例先朝,特设经筵之官,爰及在野之臣,而如臣无似,混厕于其间。臣始闻惊惑,继以惶恧,殆莫省置身之所也。噫,臣之本末庸谬,无一可取,已悉于前后疏吁。今不敢复事𫌨缕,而窃念自古起自草莱,出入经筵者,苟非学博经传,识贯古今,则莫宜居之。若臣者,资才鲁下,学识蒙昧,本不足备数于恒人,重以身婴奇疾,症似心恙。少费思索,辄复增剧,气升痰滞,仍成关格。故寻行数墨之工,亦已担阁,于今三十馀年矣。假使臣无难强之疾,有可进之势,将安所借手,而备待顾问,仰塞明旨也耶?名实之不相副,莫此为甚。适足以贻辱清朝,传笑四方,非细故也。至于国子司业之任,盖所以待夫高蹈宿德之士者,而特以臣名系选籍,故铨注谬举,有若循序例差者然,是岂圣朝量能授官之意哉?自惟无状贱臣,欺世盗名,久据匪分,如缚求解,殆欲成疾,而不惟不准所辞,乃反㳹叨异恩。旬日之间,除旨联翩,仰惭俯惧,无地自容。其欲冒昧趋命,则迷滞难回,缩伏俟罪,则逋慢冞甚。惟有不避猥越,更暴衷恳,而臣之老母,重触寒感,剧歇无常,焦灼靡遑。玆始冒入文字,仰渎崇严,区区至愿,惟在本兼诸职,并蒙镌改,得以自全微谅,少安贱分而已,惟圣慈哀怜而特许焉。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因筵臣之奏,而经筵官使之启下,此乃循旧章也,于尔有何苦辞之端哉?方今岁钥已改,昼日渐永,开筵讨论,正合其时。尔庶几幡然,予日望之,尔其念此,即起上来,以副区区之望,他馀俱在昨日敦谕中,尔可并领予意。

○应教沈豊之疏曰,伏以,上天仁覆下民,所欲必从,故万品得以曲遂,圣主慈育臣庶,有情必察,故一言可以感通。伏惟我殿下于臣,天地也父母也。臣有苦心血恳,结轖于中,而怵畏渎扰,嗫嚅不发者有年矣。今则情日益戚,声不暇缓,其敢不仰首鸣号,以冀圣明之垂怜乎?噫,臣赋命险畸,早丧所怙,至今为命,惟偏毋是依,辛勤鞫育,艰难成立。及其幸窃科第,滥通朝籍,则耿耿一念,只在于获霑斗升之禄,少伸乌鸟之情,而不意数年以来,偏蒙洪造,翱翔迩列,遍历华要,恩至渥也,荣已极矣。每当公馀,归对老母,相与感泣,交手攒祝,岂有毫分馀顾?更敢干私,而顾念母年,已及七耋,精力衰谢,日甚一日,贞疾恒苦,气息凛缀,而臣以早孤之小子,素昧营生之计策,药饵则乏补元之剂,甘旨则阙适口之资,每念古人一日养不以三公换之语,未尝不恒然伤怀,而至若臣袍笏之具,饭粥之备,亦反贻忧于病亲,臣情到此,良亦悲矣。崦嵫之暮景易迈,而圣朝之孝治方隆,若不及今一陈于天地父母之前,则更待何时?从前经幄之臣,每陈由中之恳,获遂奉檄之喜者,已多其人。臣亦不敢自阻于愍覆之天,援例陈恳,冒渎崇听,倘蒙我殿下曲谅至切之情,特推锡类之仁,许畀臣一小县,得以廪俸之馀,俾伸便养之愿,则非臣粉糜所可报其万一也。惟圣明俯察焉。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己亥正月十一日,兼春秋朴行淳。刑曹启目,因正言李殷模所启,铸钱监董官朴敏行,幻弄公货罪,加刑,何如?启。传曰,本事论其事则至污秽,有不欲屑屑蔑口者是遣,语其犯则大赃盗,亦不可伈伈缄口者是隐,则自上决不容拈出何语,执出何证,反复发问,期于输情是如乎?若其鍿铢之幻弄,记籍之撺郍,偸窃之委折等事,所当问者殆难胜言。惟在掌刑之臣出意见,或刑或杖,穷核得实者乙仍于,原供辞姑不明白判付为去乎,依此知悉。已问各人段,更良取招为旀,未问各人乙良,刻期发捕,划即捧供为乎矣。大抵渠辈虽有罔赦之罪是乃,朝廷若无恒、泰等贼是隐,则渠辈之肆胸臆,安得以至此哉?到今两贼,先已物故,有难追施赃律,此固痛骇,于渠辈尚何足言哉?各人等一味刑讯,傡至径毙,殊非审恤之意,已刑之类,待辜限加刑为旀。且已前前事,犹不足论,而今番铸役之际,监官色吏之徘徊顾望,不悛旧习者,尤极顽恶。朴敏行段,已是百罪俱发,而又如近日铸所下吏中,亦有自初至今符同者,究厥罪状,与敏行将无同也。敏行除良,此汉段置,另加严刑,以正国法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十一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昨日劳攘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一样。上曰,右相终不可勉出耶?国荣曰,以其所遭,势难行公矣。上命书右议政郑弘淳疏批,上曰,昨日儒生几皆成篇,而壮元则善作,诚可嘉矣。国荣曰,近来科儒比前大胜矣。上曰,近来讲经之善诵甚鲜矣。国荣曰,善讲者几尽登科而然矣。上曰,讲居首及制述次上以上待令。出榻教上曰,惠庆宫进服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十一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轮台官、入格儒生同为入侍时,左副承旨李义弼,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司饔佥正权圣应,尚衣佥正金复根,司仆佥正宋载德,军器佥正罗润禄,内资主簿金最俭,入格儒生文光瑞、李鲁春、李鼎基、柳焯、李湸,以次进伏讫,上曰,右承旨入侍。出榻教右承旨徐有防进伏,上曰,轮台官进前。圣应以次进前,奏职、姓名及职掌遗在后,上曰,有所怀乎?圣应等曰,无之矣。命退,最俭进前,上曰,职掌为何色乎?最俭曰,酱色矣。上曰,酱用于何处乎?最俭曰,用于进上矣。上曰,进排外所馀,用于何处乎?最俭曰,未及知矣。上曰,既是该色,而以不知仰奏者,极可骇然。有防曰,内资主簿金最俭,职掌下询之际,所对奏语,已极未莹,而其他举措,亦多颠错,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轮台官先退。上曰,入格儒生进前。文光瑞进前,上曰,殿讲应讲,凡为几次乎?光瑞曰,数次矣。上曰,讲则可谓实才矣。命退。鲁春进前,上曰,尔为谁之近族乎?鲁春曰,李秉模十一寸侄矣。上曰,尔之对策,能于促刻场中,如是善作。且其所对中文辞意旨,俱为详明,必于理气心性之说,有不昧昧而然矣,尤可尚也。毋以一第为足,盖加勉㫋,可也。鼎基进前,上曰,谁之族乎?鼎基曰,同姓之族,别无立朝者矣。焯进前,上曰,谁之族乎?焯曰,柳焵之远族矣。湸进前,上曰,谁之族乎?湸曰,领府事李溵之远族矣。命儒生先退,命有防书传教曰,儒生兪彦鏶疏批,右相疏批,并令史官传谕右相处,仍传命召。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十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军士房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郑民始,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昨日入格试券持入。仍命读奏,上曰,壮元颇善作矣。民始曰,然矣。上曰,今番制述,非但入格者皆能善作,呈券者亦能成篇,诚可嘉矣。民始曰,片刻场中,皆能成篇,诚可谓实才矣。上曰,策问逐条,儒生难对乎?民始曰,近来殿策逐条,儒生甚难之云矣。上曰,向来科弊不可胜言,今则比前小胜耶?民始曰,近来则不文者不敢为赴举之计云矣。上曰,右相疏批,何如?民始曰,实是优批矣。上曰,终不可勉出耶?民始曰,其在处义,似难出脚矣。上命书秋曹公事判付。仍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十一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刑曹判书入侍时,刑曹判书郑好仁,同副承旨沈念祖,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刑判进前。好仁进前俯伏,上曰,朴敏行等,罪人供辞,何如?好仁曰,前后罪犯,终不直招,全归之恒、泰两贼矣。上曰,恒、泰之已物故,而全然归之者,尤为无状矣。好仁曰,泰渊之前后干没之数,为三万馀两云矣。上曰,朴敏行之前后犯赃,为几何云耶?好仁曰,渠之所供,不过数千两云矣。上曰,朴敏行、安命铉则自乙未年至今番铸役,而终始稔知者,究厥罪犯,尤为无据矣。好仁曰,连为严问,而半吐半呑,终不直招矣。上曰,在囚人等一味刑讯,不无径毙之虑,已加刑者,待辜限更为加刑,而卿与诸堂,各别详审。数日间更为开坐,而善为盘问,期于得情,可也。仍命好仁先退。命念祖书刑曹启目判付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十一日二更,上御诚正阁。同副承旨入侍时,同副承旨沈念祖,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念祖读公事,念祖曰,贡米预买堂上现告重勘事,举条启下,而备局年条现告草记,今已来到,重勘以何传旨捧入乎?上曰,已处分,依所下传教,捧传旨,可也。出举条上曰,近来各司草记,承旨厅坐而受之乎?念祖曰,然矣。上曰,政院院规近甚解弛云,诚可骇然矣。承旨今方新入,绝勿以循常取便为事,凡诸举行之事,着实勤励,修举古规,俾无踵前之弊,可也。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度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李义弼启曰,正言安廷玹,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念祖,以宿卫所言启曰,今日中日日次矣。本所所管入直部将、守门将,禁军,扈卫军官及内外营入直军兵等,待标信下,发令箭分送试所,而入番武艺别监则内试射殿座相值,不得参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日势已晩,今日中日安徐。

○传于沈念祖曰,右议政命召,更令史官传授。

○郑民始,以宿卫所言启曰,本所所管诸将校今春等内试射时居首人,依定式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守御使徐命膺。

○李义弼,以奉常寺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九谷,先农大祭后,即为起垦付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户曹参判宋德相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筵中,有备堂差下之议,臣敢以控辞,而仍出外次,则成命已下矣。伊后屡经登对,岂不思趁即丐免,而既因促迫,又惧烦猥,将欲冒入文字陈恳矣。即者下吏来告以明日参坐之由,有不敢更事迟延,故玆敢仰吁,惟圣明察焉。噫,臣本倥侗一贱夫耳。其学则空疏,其才则蔑劣,厚窃虚名,宠擢逾分,寻常愧恧,日夕靡宁。今此筹司之命,又何为而至也?参闻军国舆论机密,其责至重,其任至要,如臣无似,初非可拟议于其间者。况今日增一职,来日添一务,在微臣,有如蝜蝂之加载,必不免偾败,而在朝家器使之道,亦不宜有此耳。且大臣援引两先正旧例,以达比拟非伦,证喩失宜,尤不敢当也。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即孝宗圣祖责勉于先臣者也。今日殿下之不谅臣心至此,此臣之不得不仰憾于慈覆之天也,言出中情,辞非外饰。伏乞圣明,亟收备局新命,以幸公私,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筹司之职,卿家有己事,朝廷亦有己例,是岂卿私自益让者也?如卿宿德,幸致于朝,则协赞之事,弥纶之责,即卿自任,而实予期望者,至于见职,犹属委畀中细务谩任也,所辞宜不允也。卿其安心,勿辞行公。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

○己亥正月十二日,兼春秋朴行淳。义禁府启目,兵曹佐郞李义存,殿座时不即待令,刑推得情,何如?启。传曰,分拣放送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十二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上命书公事判付,上曰,守、摠两营之贡米豫买者,其数伙然,而至于守御厅之豫买于七年之前者,尤极骇然矣。国荣曰,虽曰谬例,岂可免罪罚乎?上曰,御营厅则以储置不足,筵白举行,守御使何不如御将之提奏乎?国荣曰,两朔之内,豫买七年之贡米者,万万骇然矣。上曰,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今姑停止。出榻教上曰,惠庆宫进服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曰,左承旨,同副承旨入侍。出榻教上曰,左承旨,同副承旨来待于青阳门外。仍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十二日辰时,上御春塘台。内试射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行左承旨郑民始,同副承旨沈念祖,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今日试射,便是内试,故无试官,知申考试,可也。国荣曰,参试则以宣传官为之乎?上曰,唯。上曰,守御使徐命膺,即为牌招。出榻教命书中日草记判付,上曰,守御使承牌与否,知入。贱臣承命出问,以牌不进之意仰达,上曰,守御使徐命膺,更为牌招。上曰,文臣殿讲处所,以宣政殿为之。出榻教上曰,守御使如是违牌,有何情势而然云乎?国荣曰,若有饬教,则当承牌矣。上命书传教曰,受符体重,岂可一任其违召?守御使徐命膺,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察任。上曰,守御使入侍。守御使徐命膺进前,上曰,授卿此任,予意有在,尽心本厅苏弊之道,可也。命膺曰,素昧干事,且无才能,无望称塞,只切惶悚矣。上命传谕书密符,仍命先退,上曰,三军门木、布,各五同入之,用馀还下。出榻教射放毕,上命颁赏。仍命退,诸臣以次出。

1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度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殿座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有政。吏批,判书郑尚淳进,参判徐浩修文臣殿讲试官进,参议李义翊牌不进,同副承旨沈念祖进。以南鹤闻为副校理,洪乐纯为左参赞,李谦彬为掌乐正,徐直修为工曹佐郞,金光铉为奉常判官,李存源为宗庙令,李齐亨、金廷龙为典籍,李徽之为弘文提学,宋德相为典医监提调,李命揖为江华经历,沈豊之为醴泉郡守,申光权为西部奉事。

○兵批,行判书李徽之病,参判徐有庆病,参议李谦焕入直进,参知洪乐彬病,行左承旨郑民始进。副司正徐鼎修,守御使徐命膺单付。

○沈念祖启曰,弘文提学李徽之,既在阙中,不为肃谢,仍即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燕岐县监金喆行呈状内,身病甚重,势难往赴云,身病既如是沉重,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持平宋乐启曰,妖宦寿贤之缔结一种嗜利之凶徒,烂漫和通之状,渠既明曰纳招,则岂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乎?今此酌处之命,虽出于好生之德意,而三尺至严,不可岛县为奴而止。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依律处断,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等,敢以罔测之说,做作真、谚之书,暗投宫禁之中,欲售危逼之计,究其所为,万万穷凶,决不可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请兴阳县为奴罪人河翼龙,南海县为奴罪人金重得,亟命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锡达以厚贼之父,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者,舆情已极齐愤,而况且犯赃之数,死有馀罪,以此以彼,决不可杖配而止。请梁山郡定配罪人锡达,依律处断。金汉耆辛卯二月之事,虽出于其侄之怂恿指使,而罪大乘间,迹涉同情,几乎贻累于先大王圣德,伏见备忘下者,仰认分析之意,而揆以国法,有难曲贷。请削黜罪人金汉耆,亟施窜配之典,窜配罪人金载顺,附丽诸逆,受人指点,久矣。当此新化之后,宜思改革之道,而今其一疏,敢以扶抑彼此之意,欲售漫漶义理之计,斯当严讨惩后之日,如此尝试凶论之类,不可薄窜而止。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洪达洙,干连逆家,薄窜旋宥,则不思惩畏,愈蓄不逞之心,创出妖言,诳惑闾里,究厥情状,怨国之迹,煽祸之计,昭不可掩。此必有窝窟诪张之致,若不钩核得情,快施当律,则其何折奸萌而杜祸源哉?决不可归之于寻常造言之科,有所容贷。请三水府定配罪人洪达洙,亟令王府,更加严鞫,依律处断。圣中之罪,可胜诛哉?包藏祸心,主张凶论,敢托不敢言之地,倡出不忍闻之说,作为窝主,怂恿徒党,故徐有臣、朴宗甲、李义骏辈,从而和之,交口赞引,噫嘻,痛矣。先大王朝,十三年不着帽,而始仕于殿下,欲展蕴抱之说,尤极万万凶惨。且莫重义理,倚托怪鬼辈,欲售疑乱之计者,究厥心肠,与德师、载翰,一串贯来者也。不仕于先大王朝者,即先大王之逆臣,先大王之逆臣,即殿下之逆臣,岂可一刻容息于覆载之间,而处分止于薄窜,则其穷凶情节,无以严核,请长鬐县远窜罪人圣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有臣、宗甲、义骏,和应圣中叵测之说,推诩荐引,看作奇货,敢于书筵出入之时,肆然迭奏,噫嘻,痛矣。圣中之主张凶论,罪不容诛,而此辈之同一心肠,尤极痛惋,究厥罪犯,与圣中岂可异同?疑乱大义,欲售媒宠之计者,肠肚相连,情迹难掩,而只缘筵席语秘,尚未声讨,使凶徒无所惩畏,国法久而未伸,已极愤惋。到今日记既播之后,如此负犯之至重者,不可一刻容贷,而削版放逐之律,不足以惩其罪犯。请削版罪人有臣、宗甲、义骏,并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罪人赵济泰、李润成,俱以逆襸之切姻,凶谋逆节,万无不知之理,而济泰则初不刑讯,径先白放,润成则未尽究核,遽然酌处,揆以王章,失之太宽,狱体乖当,舆情骇愤,请锺城府定配罪人赵济泰,海南县定配罪人李润成,更令王府,设鞫得情,施以当律。罪人赵嵎,以物故罪人峸之弟,今番诸逆之阴凶情节,万无不知之理,而抵赖不服,端緖未究,遽有酌处之命,王章未伸,舆愤益切。请楸子岛定配罪人赵嵎,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罪人南兴老,以逆述之狎客,随在谪所,究其情状,已极万万叵测,而又于逆范辈聚会信德家之时,渠亦同席,则阴惨情迹,宜无不知之理,而终始抵赖,忍杖不服,诚极痛惋,遽有酌处之命,舆情益切骇愤,请旌义县减死安置罪人兴老,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莹中之附丽凶逆,举世共知,而乙未冬相臣一疏,实关宗社大计,则伊时祸机,迫在呼吸,而莹中身为宪长,敢以未详知深文等说,顾护凶贼,欲售包藏之心。幸赖先大王日月之明,烛其情状,至以能猾为教,则舍命乐祸之凶,已著于当日而无馀矣。显忠之典,既施于其时承宣,则护逆之律,不可以荐棘而止。请薪智岛荐棘罪人莹中,设鞫严问,夬施当律。后乐既以后翼为弟,且以量、𨩌为党,则凶谋逆节,必无不知之理,而亲问之下,游辞漫漶,至以本不见重于其弟之说,肆然纳供,究其情节,极为叵测,不可以不了了极蠢蠢而有所容贷。请济州牧定配罪人后乐,亟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鸣远,既于若渊冤死之说,烂漫参涉,又敢作为万万罔测之语,恣意护逆,甘心死党,至登于道臣之密启,究其情迹,与量海、后翼一串贯来,则不可以孤雏腐鼠,而有所宽假。请庆源府定配罪人鸣远,依律处断。物故罪人德泰,以逆来之子,缔交志恒,而渠父与逆贼志恒,阴谋之绸缪,渠既同参,凶礼之往复,渠亦传致,穷凶极恶之情节,渠自吐实,而以其径毙,王章未伸,舆愤益切。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应坐者,一一查出,绝岛散配。定配罪人孙效忠等八宦者,俱极凶狞,终始抵赖,遽有酌处之命,虽出于我圣上好生之德,旷荡之典,而效忠则自是凶孽,既多负犯,又以逆宦切族,及其鞫问之际,端緖未究,亦无指的发明之端。定配罪人柳仁培,罪人李凤昌、沈德一、李德成,俱以逆来之切族,若其在京,则或吹嘘应泽,已露肠肚之纠结,及夫放逐,则或出没城𬮱,益著踪迹之阴秘,则志恒与国来阴凶情节,万无不知不参之理,而顽忍不服,效忠、仁培,定配而止,凤昌、德一、德成,更逐本乡而止,罪人申世辉,既与应泽,钱财相资,则可知其情志之亲密也。罪人蔡伯周、卢圣翊,就捕以后,既无白脱之端,而未及严核,并有分拣之命,王章由此而未伸,舆情由此而益愤。请三水府定配罪人孙效忠,泗川县定配罪人柳仁培,放逐本乡罪人李凤昌、沈德一、李德成,罪人申世辉、蔡伯周、卢圣翊,仍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答府曰,不允。

○事变假注书朴师默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骊州州内上东面工曹参议金亮行所住处,则以为,臣于前月分,复膺职名,宜即陈章祈免,而病势沈笃,不及缔成文字。即者近侍之臣,传宣圣谕,十行丝纶,丁宁恳至。臣奉读以还,惊惶悚懔,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迂拙无取之状,已于前后章疏,悉陈无馀。今不必更烦,而惟是素患痰癖之疾,日甚一日,前冬则屡至危境。今亦尚不显减,委席叫痛,虽庭户之间,无以自力运动,以此证形,其何以强起登程乎?此实史官之所目睹也。猥辱恩谕,末由承膺,秪增惶恐,更当以一疏,申彻肝膈之恳云矣。臣既承遍谕诸儒贤之命,故转向安城郡司宪府掌令兪彦鏶所住处,缘由敢此驰启。

○沈念祖,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权拭,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事照律公事,判付内,功减一等,郑东荩杖八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定配事,照律公事判付内,功议各减一等启下矣。权拭功减一等,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洪忠道扶馀县龙田驿徒三年定配,郑东荩功议各减一等,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镇川县长杨驿徒一年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日,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己亥正月十三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李兢渊、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劳攘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上命奏禁府公事,上曰,郑东荩之以定配议处,何如?国荣曰,当初滥杀,既是因营题举行,则定配似过矣。上曰,当初报营,非矣。国荣曰,此则圣教诚然矣。上曰,今日殿讲举案,合为三十五人,似有侵暮之虑耶?国荣曰,似不至侵暮矣。上曰,守令有阙乎?国荣曰,醴泉即赈邑云,从速差出,似好矣。上曰,当下教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十三日辰时,上御宣政殿。亲临专经文臣殿讲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记事官李兢渊,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具翼善冠、衮龙袍,升座,赞仪引试官及应讲人员入庭,行四拜后,考官领议政金尚喆,判中枢府事蔡济恭,吏曹参判徐浩修,参考官行副司直柳戆、吴载绍、金思穆、林蓍喆,以次上殿就坐讫。命呼名,讲官以次进讲,义养曰,副校理李泰永,于命官发问文义之际,谓以非所当问者,既涉如何,而笑语相杂,亦失筵体,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有防曰,殿讲事体自别,而册名悬录,不善修整,多有临讲误错之弊,事甚疏忽,不可无饬。礼曹当该堂郞,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传教曰,政官牌招开政。又命书传教曰,赈邑守令,不容暂旷,醴泉郡守,待下批,其令当日辞朝,给马下送。上曰,侍卫及应讲人,互为食代,可也。上曰,殿讲纯通人,当以制述比较,悬题板及陪入书吏入之,应制人其令入庭,可也。仍命悬题,上曰,试券皆已捧之乎?有防曰,已捧矣。仍命尚喆等进前考券后,命书传教曰,殿讲纯通比较制述居首副司果韩用龟,貂皮笠耳掩一部赐给。又命书传教曰,既已先罢,同罪之人,亦皆放送,以户曹郞厅监察事,时囚中人一体放送。济恭曰,时囚罪人吴道钰,事当依启下举条刑推发配,而第其牟利虐民之罪,事系久远。虽不可一一究核,至于特教岛配之后,逗留山寺,初不赴配,及其蒙放,偃然还家者,实是难容之罪。如此之类,若只施一次刑讯,仍即发配,则其可曰国有法乎?圣意以此等事,属之年久,虽不使穷核用律,而三次之刑,断不可已,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度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柳义养曰,饬已施矣。殿讲不通禁推诸人,一倂分拣。

○传于李义弼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后,祭物、祭器、祭井看审,诸执事进、排官摘奸以来。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传于柳义养曰,同副承旨入侍。

○传于沈念祖曰,同副承旨入侍。

○沈念祖,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李泰永,以实录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漫,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宣陵参奉李匡吕呈状内,身病甚重,势难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沈念祖,以奉常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京畿封进荐新来二月令生落蹄及三月令黄石首鱼、讷鱼来到。故臣与郞厅眼同看品,则至于讷鱼细少,黄石首鱼臭伤,不合荐进。故不得已退封,而莫重荐进之物,有此不谨之事,道臣推考警责,该封官依例罢出,何如?传曰,允。封进官拿处。

○掌令洪明浩启曰,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依律处断。请兴阳县为奴罪人河翼龙,南海县为奴罪人金重得,亟命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请梁山郡定配罪人锡达,依律处断。请削黜罪人金汉耆,亟施窜配之典。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请三水定配罪人洪达洙,亟令王府,更加严鞫,依律处断。请长鬐县远窜罪人圣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请削版罪人有臣、宗甲、义骏,并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请锺城府定配罪人赵济泰,海南县定配罪人李润成,更令王府,设鞫得情,施以当律。请楸子岛定配罪人赵嵎,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王法。请旌义县减死安置罪人兴老,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请薪智岛荐棘罪人莹中,设鞫严问,快施当律。请济州牧定配罪人后乐,亟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请庆源府定配罪人鸣远,依律处断。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应坐者,一一查出,绝岛散配。请三水府定配罪人孙效忠,泗川县定配罪人柳仁培,放逐本乡罪人李凤昌、沈德一、李德成,罪人申世辉、蔡伯周、卢圣翊,仍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答府曰,不允。

○右议政郑弘淳疏曰,伏以臣,以邦宪则不可一日容贷,以廉防则不可一刻虚縻。乃蒙上天之洪造,尚侈优礼,臣仰感恩私,俯惭职名,不得不猥将衷恳,冒渎崇听,威罚之降,席稿恭俟。及承圣批,十行纶音,丁宁恳恻,殆若慈父之诏迷子,臣奉读未半,不觉声泪之俱迸也。第于入听面谕之教,切有所万万抑塞者。噫,为国之道,莫先四维,四维之张,宜先大官。臣厚蒙不洁之名,滓秽具瞻之位,一日在职,贻朝廷一日之羞,二日在职,贻朝廷二日之羞。况敢抗颜束带,重入修门也哉?重以孽由已作,而台臣至于被罪,恧蹙之情,尤倍于前。臣之疾声大号,不但一身之廉愧而已,其为国体之所关,朝纲之所系,非细故也。且臣死期将迫,所患肿痰,转辗沈剧,诸般症情,烦猥是惧,虽不敢缕陈,而藉令得延残命,要非时月间复起为人之疾也。方今圣志奋励,百度惟贞,而缘臣一人之故,鼎席之不备。至于此久,病里惶闷,如添一病,玆又冒罪更吁。伏乞圣明,俯赐鉴谅,先递臣所带职名,以重朝体,仍治臣前后负犯,以昭法纪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俄于敦谕之旨,略布予殷勤之意矣。卿章踵到,巽让愈挚,卿胡一味迈迈,不念改图之道乎?卿无庸辞为,即起上来入城。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户曹参判宋德相疏曰,伏以臣,昨奉圣批,不惟不准所辞,一札数十百言,丁宁恳挚,谕臣以期望委畀之意,责臣以协赞弥纶之任,臣双擎跪读,不觉五情震越也。噫,臣实不才蔑学,百无肖似,国人之所共知。使之谈经义,则懵不辨句读,与之论治道则茫不识头緖,前授经筵之官,已骇听闻之甚矣。今此筹司之命,尤何等职务,而乃敢黾勉因循,终至臭败乎?玆不得不冒万死,更渎天听。伏乞圣明,特赐财处焉。疏成后,医监新命,又下于千万虑外,臣于此,惝恍愕贻,益不知攸处。臣谨按,宋帝招致处士常夷甫,欲优其禄,广授寺院诸职,而夷甫一切受之,故君子讥之。顾臣平生自处,虽不足言,若其所愿,不在乎学夷甫,而前后误恩,一至于此,臣诚惶惑无地,自容更愿,俯垂矜谅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于见带两衔,奈之何既辞又辞,殆若不解则不已者然哉?予闻过犹不及,以卿宿德,此留义理,已必裁酌于中,然则辞受之际,不当过辞而过辞者,得无近于犹不及之嫌乎?予不多诰,冀卿之择期也。且念卿以出入经筵,启沃开发为己任,而因卿辞官,召对之命,未免既降而旋寝,此又卿庶可幡然,改图之一段也。卿其勿复控辞,即起行公,是予之望也。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

○教守御使徐命膺书。王若曰,南城险阻之区,允为关防之重地,中权节制之责,必资文武之全才,苟不能得其人而任保障之功,即何以诘尔戎而尽捍卫之策?惟卿,诗书旧业,圭璋令誉,言若不出口,而遇事则剖判无疑。体如不胜衣,而处世则耿介独立,文衡铨部,已副其雅望清名,海臬箕藩,尤著其通才练识。先朝之倚毗既笃,初服之顾问亦勤,内阁腾琬琰之辉,欧参政之词宗自任。晩境励姜桂之操,晏吏部之苦性弥坚,轸满盈存戒之心,纵许数年之处散。念缓急可恃之义,宁容一任其养闲?眷玆南汉之金汤,素称东国之屏翰。处京辅咫尺之地,以宰相而统领戎机。凭山谿控厄之要,置营府而牧御民众,前后设施之既久,国势资巩固之形。中间弊瘼之多端,军制有疏漏之叹。谁复效温峤之镇京口?卿可任尹铎之治晋阳。玆授卿以南汉山城守御使行判中枢府事,卿其益励远图,祗服明命。毋曰精力之向衰,而忽经理之策,莫谓疆域之无事,而弛绸缪之方。祭征虏之雅歌投壶,岂专美于前代?羊叔子之轻裘缓带,可复见于今辰。於戏,殚卿制胜之谟,副予托重之意。文恬武嬉之已甚,此诚何时?地利人和之交修,贵得其道。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泰永制进

○己亥正月十四日,兼春秋朴行淳。刑曹启目,罪人朴敏行等,待蔡德纯捉来,一体究核,何如?启。传曰,前判付除良,丙申以前符同作奸之类段,罪固罔赦,而无是恒、泰,岂有此汉等乎?朝家于诸凡此等事,属之昧爽以前,每置勿问之科是隐,则元犯已物故,此汉等耳,亦不可独施重典是旀。今番推核之意,亦不过盘问其来历是如乎?丙申以前铸所干连诸囚,一傡放送为㫆。今番铸钱监官朴敏行下吏安命铉段,皆自已前铸役,至于今番铸役,而或首尾作奸,或终始稔知者是隐,则真所谓令后之故犯也。此两汉乙良,从重勘律,待钱簿磨勘后发配为旀。其馀在囚各人段,何必穷治?倂从旷荡之典,一倂分拣放送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十四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连日劳攘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昨日殿讲文臣,几皆能读,颇有劝奖之效而然耶?国荣曰,殿讲连为设行,故果有实效矣。上命读刑曹公事,上曰,刑曹罪人,何以处决则好耶?国荣曰,铸钱作奸之类,罪固罔赦,而丙申以前则便同令前,不必深究,而至于今番犯罪者则从重勘律,似宜矣。上曰,卿言,是矣。国荣曰,药房提调以铸钱事,有所引嫌,不为仕进,申饬行公,似好矣。上曰,将欲下教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十四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郑民始,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书刑曹公事判付,上曰,刑曹罪人,今将处决,供事即为捧入事,分付。贱臣承命出传,上命书右议政郑弘淳疏批。仍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十四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同副承旨入侍时,同副承旨沈念祖,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桂、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书右议政郑弘淳上疏批答。见日日记又命书传教曰,予意既罄于日前卿疏之批,卿果默谅予言外之旨、旨外之言乎?又使予为说于卿,其言无以过此也。卿之情地,纵或曰难安,而予之至意,自以为不浅,则卿胡不思及于勉膺之道乎?且念卿虽欲决去就,以伸廉隅,不必处在荒郊寂寞之滨,不与世相接,然后方可为得中之处义也。予则以为,卿之此举,恐不免失宜之归矣。玆遣史官,谕予悃愊之言,仍传命召,卿其即日入城,莫负予区区之望事,敦谕于右议政。又命书传教曰,昨日问安,不为进参,近日尝膳,亦不仕进,岂可以不当引之铸钱事为引乎?事之未安,莫此为甚。药房提调具允钰,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察任。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十四日初更,上御诚正阁。同副承旨入侍时,同副承旨沈念祖,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书户曹参判宋德相上疏批答。见日日记又命书传教曰,刑曹判付既谕,决折诸囚,皆令今夜内放送。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度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沈念祖启曰,即伏见事变假注书朴思默状启,则修启违式,着署欠精,原状启虽不得不捧入,而其不审之失,不可无警,当该注书,推考,何如?传曰,允。

○郑民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宣传官武兼及有厅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以吏曹参议李义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义弼曰,只推。

○以持平李夔,正言安廷玹、柳孟养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义养曰,只推。

○传于沈念祖曰,今夜弛禁事,分付巡逻营,虽城外,弛禁事亦为分付。

○柳义养启曰,持平李夔,正言安廷玹、柳孟养,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待开门牌招。

○又启曰,明日朝参,两司当为备员,未肃拜人员,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监官朴敏行,书吏安命铉两汉,从重勘处,待钱簿磨勘后发配。其馀在囚各人段,一并分拣放送事,命下矣。依传教,朴敏行、安命铉,待钱簿磨勘后,从重勘律发配。其馀在囚罪人朴根发、金文昌、玄再芳、赵宽璧、刘大亨、赵性遇、徐有国、吴汉柱等,放送,金镇国俄已物故,尸体出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宋乐启曰,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更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请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请海南县定配罪人李弘济,亟令王府,设鞫严问。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请远窜罪人圣中,放逐罪人有臣、宗甲、义骏等,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请还寝福永酌处之命,依律处断。请海美县定配罪人申光复,更令王府,严鞫得情。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古今岛为奴罪人克泰,泗川县定配罪人万赫,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定配罪人具翼远,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施当律。请减死安置罪人大燮,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请减死罪人弼海,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请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亟命王府,并加严鞫,期于得情,依律处断。请恒、善支属,亟命散配,日谦兄弟并投绝岛,以严堤防。请荐棘罪人莹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施当律。请亟收放逐罪人郑远达,珍岛郡定配罪人闵百奋放释之命。请固城县投畀罪人李镇常,巨济府绝岛安置罪人朴宗集,亟令王府,拿鞫得情,施以当律。请河东府减死定配罪人昌鼎,依律处断。请济州牧减死定配罪人范圣,依律处断。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之应坐者,一并详查,绝岛散配。请柒原县定配罪人志逊,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亟令王府,更加严鞫,夬正王法。诸削黜罪人郑履焕绝岛安置。答府曰,不允。措辞见上

○己亥正月十五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记事官李兢渊、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上曰,昨日刑曹罪人之处决,何如?国荣曰,处分诚至当矣。上曰,右相终无变动之意,史官之逐日来往,亦甚可闷矣。国荣曰,昨日敦谕与批旨,虽极恳恻,而在其处义,似难转动矣。上曰,儒贤之辞巽,亦岂不过当乎?国荣曰,虽有先正已例,似不可遽然承命矣。上曰,今日次对,何不来会云乎?国荣曰,别无时急公事云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二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己亥正月十五日巳时,上御暎花堂。内试射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行左承旨郑民始,记事官李兢渊、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宣传官别军职春等试射,此后无可为之日,故今日为之矣。国荣曰,今日风势不好,射员似不能善射矣。上命试射,上曰,右相处传谕史官入来乎?国荣曰,姑未入来矣。上曰,风势如此,渡江似难矣。民始曰,然矣。上曰,守御使上疏,何如?民始曰,其所引义,似过矣。上曰,今春欲往宁陵,而当此灾年,民弊可闷矣。国荣曰,今年异于他年,事宜幸行矣。民始曰,蠲减民役,则似无为弊之端矣。上曰,更当商量而为之矣。上命诸臣少退,试射毕,还入进伏。上曰,今日之风,射员皆不能善射,而朴基豊能中二十四矢,诚难矣。国荣曰,可谓善射矣。上命退,诸臣以次出,

1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度谦奉命在外代

○上在昌德宫。只朝参,停经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晕,回木星。

○朝参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柳义养曰,排设房司钥,饬已行矣,分拣放送。

○有政。吏批,判书郑尚淳进,参判徐浩修式暇,参议李义翊牌不进,右承旨徐有防进。吏批启曰,右议政郑弘淳,勉副事命下矣。当为置处,而领敦宁一窠,他大臣今方见带,本曹无相当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者,每于岁首,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斛由未出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又启曰,新除授庆尚都事宋景焕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近益添剧,旬月内无望赴任云。身病既如是,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以吴大益为副修撰,崔显重为礼曹佐郞,赵光逵为禁府都事,林泰远为活人署别提,金宗范为燕岐县监,申匡尧为户曹正郞,宋焕亿为兼东学教授。

○兵批,行判书李徽之进,参判徐有庆病,参议李谦焕病,参知洪乐彬入直进,右承旨徐有防进。兵批启曰,右议政郑弘淳,勉副送西事,命下矣。当为随品置处,而领中枢一窠,他大臣见带,判中枢二窠,辅国判书李益炡、沈瑴,今方见带,依例从座目,沈瑴降付知中枢,其代郑弘淳,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李光彬为五卫将,赵世逑为忠翊将,朴圣恕为部将,李显福为忠州营将,小吉号里权管姜兴弼,判府事郑弘淳,知事沈瑴单付。

○兵曹口传政事,知事具善复单付。

○郑民始,以司仆寺官员,以一二提调意启曰,旌义前县监许𪣶递任,进上马二匹,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依例内厩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李度谦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果川县上北面社堂里议政府右议政郑弘淳所住处,则以为臣冒上再疏,恭俟邮罚之降,不自意史官,赍奉恩谕,深夜临宣,责勉开晓,愈益勤恳。臣奉读未半,感泪无从,顾臣衅负既重,身名污蔑,不堪抗颜周行之状,不但臣所自知,实亦人所唾鄙而嗤点者。臣虽无状,亦俱五情,其何能冒没羞愧,放倒廉防,重贻朝廷之辱哉?况目下贱疾,出没危域,虽欲蠢动,其势末由。圣恩愈隆于涵覆,臣罪益切于辜负。日月虽明,而蒙蔀不照,天地虽宽,而一身无容,惶懔震愓,神魂迷错。疾痛之极,唯有号天呼父母而已。谨当更具一疏,以请严命云矣。敢启。传于李义弼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朴师默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京畿道安城郡司宪府执义兪彦鏶所住处,则以为臣才上祈免之章,而祗伏俟命矣。千万不意,史官远临,传宣别谕,辞旨隆挚,又赐温批,反复开牗,臣惊惶陨越,不知所措。臣之情病实状,已悉于前后疏本。庶蒙圣明之俯烛,而虚衔未缷,敦召混及,闷隘恧蹙,求死不得。第臣本病之外,又添别症,委顿床席,神思昏瞀,倘或少间,则谨当冒入文字,更暴危衷云矣。臣既承诸儒贤处并为敦谕之命,故仍为转向平安监营掌令金锺厚所住处之意,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己亥正月十六日辰时,上御仁政门。朝参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记事官李兢渊,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祐、郑东浚,以次侍立讫,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仁和门,诣仁政门殿座。百官入就位,行四拜。赞仪引二品以上及有启辞官,以次陞殿。领议政金尚喆,领敦宁郑存谦,左议政徐命善进前,尚喆等曰,早朝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尚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尚喆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仅仅支安矣。尚喆等曰,岁初临门,亲行朝参,我圣上辟四门达四听之盛意,孰不钦仰,而臣等俱以无似之质,职在三事之列,无以仰副我殿下好问察迩之圣德,俯仰惭恧,无以为喩。今日百官,毕集庭下,必自卿宰,下至庶僚末职,广询博访,使皆有怀无隐,毕陈其辞,克恢紸纩之听,无弃刍荛之说,俾有实效焉。上曰,卿等之言甚好,以此意知委。其中如有执艺之言,亦为无隐毕陈之意,承旨并皆知委,可也。上曰,右相之过执处义,尚今引入,诚可闷矣。尚喆曰,右相所遭既如此,自上虽加敦迫,在其情势,似难遽出矣。存谦曰,闻其情病,万无遽然出脚之望云矣。命善曰,非但以严召之一向违逋为惶悚,且以命召之屑屑往来,极为未安云矣。上曰,卿等之言,既皆如此,一向敦迫,亦非敬大臣之道,不可不今姑许免,以安其心矣。命书传教曰,右相事,诚可闷矣。台言之过中,已谕于向日处分传教,而其在敬大臣之道,有难强其所不强。右相之职,今姑勉副,以安大臣之心。又命书传教曰,前后敦谕,既悉予意,而每见卿疏启,所执之处义,愈久愈固,期以必递,卿之控恳。不但若此,在予敬大臣之道,亦不宜一味敦勉,以欠懋实底意。俄以是意,询于诸大臣,大臣之意,亦与予意无异。卿之相职,姑为勉副,以安卿心,此乃予待卿之深意存焉者也。卿其念予此意,即日入城,仍谢西枢之命事,遣史官传谕于前右相,与之偕入。上曰,政官牌招,大臣置处政事,当日为之。出榻教有防曰,政官出牌之际,参议之牌不即呼望,以致迟滞,难免稽忽,当该注书,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传教曰,元戎不可久阙,且非以军务事被罪者也。岁已改矣,前判书具善复,给牒叙用。又命书传教曰,前训炼大将具善复,复授前任。户曹判书金华镇曰,漕转事目,今已颁下,各道各邑,固当着意奉行,而其中漕船,俱有领运差员,装发上纳,可以及时举行,而其外自纳各邑,或称觅船之难,每多过期装发。故船汉辈作奸逋欠之弊,沈水故败之患,比比有之,致使莫重惟正之供,粒粒辛勤之米,多不免中间花消之弊,事极万万痛骇。今年则船运各邑,预先整待,船只,守令,依事目躬往浦边,极饬装载,而必使监捧实监色,领运趁限来纳事,各别严饬。及其上纳之时,若有愆期滥载之邑,监色代送之处,逐邑查实,草记论罪,断不饶贷,以此意,预为出举条,分付。俾无犯科之弊,而至若作钱作木、布,此乃陆运者,尤无可以稽滞之端,而近来外邑,慢忽成习,奸弊多端,那移防换,专事延拖,经费之难继,姑舍无论,事体之寒心,莫此为甚。今年若复有如前稽纳之邑,则该邑守令,随现论罪之意,一体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刑曹判书郑好仁曰,朴敏行、安命铉等,钱簿磨勘后,可以发配,而敏行等,今方在囚,磨勘,何以为之乎?上曰,姑为保放,使之磨勘,可也。礼宾奉事金基良曰,广兴仓事,虽非臣职掌,窃有区区之见,敢此仰达矣。本仓弊瘼,臣知之,久矣。每当春漕来泊之时,所谓员役辈,不即禀告于官员,任自发卖,换纳劣米,其弊不些。穷民终岁勤劳,舂纳惟勤之意,顾安在哉?此则捧纳时堂郞,着意看捡,则庶可釐弊矣。至于颁禄时,其弊尤不可形言。盖本仓员役及军职厅书员辈,烂熳符同,无论军职之在京在乡,前付后减者及身故在丧之类,混同受出于实职颁禄之中,其间耗缩,不啻伙然,每朔所失,不知其几百斛矣。且各司颁禄之时,仓底居人与员役,亦为符同,代入受出,当受十斗者,加受一二斗,当受一石者,加受数三斗,毕竟都计加受之数,私自分食,本米之耗缩,又至百馀石之多,而若有反库之报,则渠辈,弥繨无策,至以江上富商辈贸置之米,计石贷充,适然反库,则以此免罪。还给贷米之际,以本库之米好石完者,还报其米劣而石不完者,又计其数,受价而食。官米之欠缩,以此以彼,厥数甚多,此弊之流来,不知其几许年矣。适值昨冬之现发,虽有仓官及仓吏之论罪,不救其弊,徒治其罪,则此政舍其本而治其末者也,若不创新制而仍旧规,则其弊将似前矣。以臣迷见言之,则每朔颁禄之时,自五上司、六曹,以至府、院、寺、监、仓、库、署,定为次序,都计一司官员之数,合量其斛数与斗数而出给。然后各其司掌吏,率其官员、家奴,都受其数,而使渠各自分给而去,则似无作奸欠缩之弊矣。军职厅则每当颁禄之时,司直、司果、司正、司勇,当为受禄者,自兵曹精实成册,临时移送于本仓后,自本仓又都计司直诸员之数,而全数出给于该厅掌吏,加给实职之例。其他司果、司正之数,亦如司直之例而全数出给,则亦似无纷挐欠缩之弊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尚喆曰,该仓许多奸弊,诚极惊骇。今此所达,亦不无查实厘正者,此在该曹与该仓举行之如何也,为先申饬,好矣。命善曰,所陈不无意见,更令有司之臣,商确禀处,似好矣。上曰,出举条,令该曹禀处,可也。出举条基良曰,凡民间弊瘼,邑异而道不同,至如黄口之签丁,白骨之征布,此实为通国之巨弊,而有识之忧叹,欠矣。生发未燥之儿,已签军籍,既骨成尘之魂,犹征役布,蔀屋冻餧,侵征百端,令人哀痛,足以干和,此岂非急急厘革,俾有实惠者乎?以臣迷见言之,则各邑旗牌官及除番军官为名号者,大邑则近七百馀,小邑亦不下三四百名,而此则自官征捧而私用者也。将校之在邑底者外,并令革罢,闲丁自有馀矣,此可为救其弊之一端事也,不然则莫如户布之为便矣。上自卿宰侍从,及文荫武有职名者外,并征一匹之布,至于鱞寡孤独废疾之类,无田土无率丁之人,并皆勿侵,则惠鲜之德,裕用之道,自可并行,而上项弊瘼,似得永除矣。事系重大,且涉更张,臣不敢直请,惟在朝家之处分,故敢此仰达。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忠义卫李彦儒曰,璿源殿香祝,每年五次陪去,而初无先通,故所到各邑铺陈等节,不谨举行,莫此为甚。至于驿店,则土室陋地,元无铺陈床卓,莫重香祝,一时奉安,无严不敬,诚可为闷,故不避猥越,敢此仰达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尚喆曰,果如忠义所达,则事甚未安,分付本道,申饬沿路邑驿,好矣。命善曰,肇庆庙、庆基殿香祝陪往时,必有举行之例,依此申饬,似好矣。上曰,令该曹禀处,可也。出举条上曰,备堂中,无他奏事之人乎?尚喆曰,别无可奏之事云矣。上曰,三司进前。有防曰,三司进伏之际,所铺方席,不即待令,事极骇然。当该排设房司钥,令攸司科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副应教郑志俭,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校理李度默、金憙,副校理李泰永、南鹤闻,正言柳孟养,修撰李儒庆进前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者,莫不切齿痛心。噫,危逼圣躬,阻遏大策,厚、麟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柢则此贼也,此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三司之论,已及四载,转而为合辞之启,合辞之启,又阅累朔,转而为伏阁之争,毕竟处分,止于近岛薄窜。嘻噫,此贼之有万戮难赦之罪者,殿下所尝洞烛者也。无一分可恕之端者,殿下亦尝俯谕者也。今何为而有此末减之命耶?国无法则已,如其不然,则夫安有谋危宗社之如此贼,而使之首领之得保也。危逼圣躬如此贼,而施以海岛之簿罚耶?噫,殿下之不忍置法,而姑从此律者,不过曰恐伤先王之德也,欲体先王之心也,此则有大不然者。先王之于渠,止慈至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是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固当谦恭谨畏,奉承圣意,而独奈狼性难驯,虺毒潜肆,谋逼先王之储嗣,几危先王之宗社,而幸赖先大王日月之明,终不为此贼之荧惑,赫然明断,丕建大策,以奠我宗祊于亿万年盘石之固。此先王之宏谟英烈,卓越百王,而昭垂万世者也。惟其枭獍之凶,鬼蜮之情,不及彰著于在宥之日,未克断恩而正法也。今若以先王慈爱之恩,贷此贼罔赦之罪,则非所以明先王之德而体先王之心也。管叔致辟,何累于文王之圣德,而恩不掩义,所以为周公达孝也。以殿下之圣学高明,见理甚精,而何不劈破此义理之关,明正其乱逆之罪乎?请亟寝郑致达妻减死安置之命,快正王法,以泄神人之愤。上曰,不允。志俭等曰,乙未冬国家安危之机,至今追思,尚觉凛然。苟有体国大臣,则虽非上教,固当直请听政,而伊时首相韩翼謩,徒畏麟贼之气焰,罔念国势之岌嶪,不体上教,徒事弥缝,使宗国大计,几致难言之境。论其负犯,至为深重,则向者近地移配,已失太宽,况可以全释乎?虽以悯旱之圣意,有此收杀之教,而乍允旋收,有咈舆情,请还寝远窜罪人韩翼謩金吾草记勿施之命,仍施远窜之典。上曰,不允。志俭等曰,金相福之罪,可胜诛哉?诸般罪恶之昭在人耳目者,于渠犹属细故,而乙未冬相臣疏出之后,莹中深文之说,称以所见无异同,麟汉不必知之说,谓以语脉不如此,只此二言,已万万凶惨,而至于言根究核之请。此又麟、谦之所不敢为者,昭著之逆节,已难自掩,包藏之祸心,尤极叵测,揆以典刑,万戮犹轻,而日月渐久,反置寻常。自上处分,不过放逐,在下争执,只止远窜,兴言及此,心窃慨然。国无法则已,夫安有罪恶之如此,而终屈王章,使之晏然自在于田里之中乎?请放归罪人金相福,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志俭等曰,嘻噫痛矣。龟柱之罪,可胜诛哉?顾其地处何如,恩造何如,而不思报效之道,恣其滥猾之性。虽以壬辰疏中语言之,渠若有一分严畏储君之心,岂敢以自内酬酢,登诸章奏,陈之于先大王之前乎?臣等于筵教中,若有俯询,其将何辞仰对之谕?读之未半,不觉心寒而骨冷。彼凤汉罔赦之罪,国人所共愤,则秉义声讨,宜乎正大,亦何患无辞,而始也缔结厚贼,暗逞私憾,终焉怂恿乃叔,恐动天听,以至于半夜扈卫,几累先大王圣德,固已万万骇痛,而此犹不足。又敢以某年罔极不忍闻之说,恣意笔之于书,以戚我殿下之心。嘻噫,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大抵龟柱之罪,一则不惮储君,一则几累圣德,一则语犯莫重,有一于此,人臣极罪,况兼此数者乎?且以今番赵峸事言之,其穷凶极恶情节,尤万万叵测,殿下既赐之死,非不知其罪之必可诛也。间因台启而拿鞫,尤仰处分之严正,终下还寝之命,一令三反,王章太紊,君纲之姑息,国威之屑越,已无馀地。殿下于贼麟,既已断息行诛矣。龟柱之凶逆,何异于贼麟,而一行一否,舆愤益激。又况以今番量、翼、𨩌诸贼之招观之,根柢之所萌蘖,龟贼也,窝窟之所豢养,龟贼也。其在塞乱源杜祸本之道,尤不可一刻假息于海岛,而尚今靳允,忧危转甚,若此度日,将不知几许量、𨩌,又起于几处,方来之忧,先事之虑,容有极哉?请黑山岛定配罪人龟柱,亟加严鞫,快正王法。上曰,不允。明浩、乐、夔、孟养曰,敬彬、成运之与若渊、相简,烂熳绸缪之状,既已毕露于诸贼招辞之中,而抵赖不服,未施当律,揆以王章,失之太宽。请济州牧移配罪人敬彬,熊川县定配罪人成运,亟令王府,更为设鞫得情。上曰,不允。明浩等曰,泽遂,烂熳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未伸,其阴凶情节,其父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彦衡、养遂、献遂,并令王府,设鞫严问。上曰,不允。明浩等曰,会遂之罪恶,与泽遂,一而二,二而一,则启能凶惨不道之谋,必无不知之理,而忍杖不服,遽有酌处之命,有乖狱体。请还寝会遂绝岛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上曰,不允。明浩等曰,李观源,以启能之婿,兼有师生之义,启能凶惨不道之谋,决无不知之理,而以蒙𫘤为教,遽然酌处,有乖狱体。请还寝李观源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上曰,不允。明浩等曰,嘻噫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缔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流,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耇、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招出之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师等说,烂熳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往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今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与诸贼,一席酬酢,而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明浩等曰,启能、趾海等诸贼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贼能未施孥籍,贼趾兄弟,犹贷其凶种之稚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等所为者耶?法令有限,事变无穷,常事守法,处变贵权,从古圣贤,不能无义起者,所以善处变于法外之意,得其时中之权也。今殿下,以自我防之,自我启之,为持难之端,其防也固是守法常也,其启也,岂非处变之权,而一向胶守,不即处分,则岂不有欠于惩乱逆防后患之大经大法耶?请令王府,一依古典,趾贼等凶种年未满者,待其稍长,即是邦刑,俾绝凶逆易种养祸之患。上曰,不允。明浩等曰,志恒之罪,可胜诛哉?圣朝之眷注于渠何,如倚毗于渠何如,而始既拔擢于举世摈弃之中,特又宽宥于赃污狼藉之后,而小无图报之意,反肆狼厉之气,久掌戎权,而阴结宦侍,潜连宫人,薄窜南州,益蓄异图,延妖卜而暗质凶谋,纵傔奴而煽惑愚氓,亲而同堂之庶从,近而带行之傔人,皆不能掩讳,即此一事,固已难逭于三尺之法,而帐殿讯问之时,着署而悖逆,执杖而咆哮,此实无前之凶逆。且与逆来,交情亲密,谋议绸缪,换着布袍,昏夜往来,伺探动静于深严之地,对逆来烂熳酬酢之说,尤是万古所无之恶逆。穷凶情节,绽露于贼泰之招,密书之频数往来,于逆来诸因之供辞,若出一口,情节昭著,无非渠之结案。以其顽慝,抵赖不服,未施当施之王章尚稽,舆愤益切。请物故罪人志恒之支属应坐者,绝岛散配。上曰,不允。明浩、乐、夔曰,妖宦寿贤之缔结一种嗜利之凶徒,烂熳和通之状,渠既明白纳招,则岂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哉?今此酌处之命,虽出于好生之德意,而三尺至严,不可岛县为奴而止。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依律处断。上曰,不允。明浩等曰,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等,敢以罔测之说,做作真谚之书,暗投宫禁之中,欲售危逼之计,究其所为,万万穷凶,决不可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请兴阳县为奴罪人河翼龙,南海县为奴罪人金重得,亟命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尤。明浩等曰,锡达,以厚贼之父,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者,舆情已极齐愤,而况此犯赃之数,死有馀罪,以此以彼,决不可杖配而止。请梁山郡定配罪人锡达,依律处断。上曰,不允。明浩等曰,金汉耆辛卯二月之事,虽出于其侄之怂恿指使,而罪大乘间,迹涉同情,几乎贻累于先大王圣德,伏见备忘下者,仰认分析之意,而揆以国法,有难曲贷。请削黜罪人金汉耆,亟施窜配之典。上曰,不允。明浩等曰,窜配罪人金载顺,附丽诸贼,受人指点,久矣。当此新化之后,宜思改革之道,而今其一疏,敢以扶抑彼此之意,欲售漫漶义理之计,斯当严讨惩后之日,如此尝试凶论之类,不可薄窜而止。请海南县定配罪人金载顺,亟命王府,设鞫严问。上曰,不允。明浩等曰,洪达洙,干连逆家,薄窜旋宥,则不思惩畏,愈蓄不逞之心,创出妖言,诳惑闾里,究厥情状,恶国之迹,煸祸之计,昭不可掩,此必有窝窟诪张之致。若不钩核得情,快施当律,则其何以绝奸萌而杜祸源哉?决不可归之于寻常造言之科,有所容贷。请三水府定配罪人洪达洙,亟令王府,更加严鞫,依律处断。上曰,不允。明浩等曰,圣中之罪,可胜诛哉?包藏祸心,主张凶论,敢托不敢言之地,倡出不忍闻之说,作为窝主,怂恿徒党,故徐有臣、朴宗甲、李义骏辈,从而和之,交口赞引。嘻噫痛矣。先大王朝,十三年不着帽,而始仕于殿下,欲展蕴抱之说,尤极万万凶惨。且莫重义理,依托怪鬼辈,欲售疑乱之计者,究厥心肠,与德师、载翰,一串贯来者也。不仕于先大王朝者,即先大王之逆臣,先大王之逆臣,即殿下之逆臣,岂可一刻容贷于覆戴之间,而处分止于薄窜,则其穷凶情节,无以严核,请长鬐县远窜罪人圣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明浩等曰,有臣、宗甲、义骇骏,和应圣中叵测之说,推诩荐引,看作奇贷,敢于书筵出入之时,肆然迭奏,嘻噫痛矣。圣中之主张凶论,罪不容诛,而此辈之同一心肠,尤极痛惋。究厥罪犯,与圣中岂可异同?疑乱大义,欲售媒宠之计者,肠肚相连,情迹难掩,而只缘筵席语秘,尚未声讨,使凶徒无所惩畏,国法久而未申,已极愤惋。到今日记既播之后,如此负犯之至重者,不可一刻容贷,而削版放逐之律,不足以惩其罪犯。请削版罪人有臣、宗甲、义骏,并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上曰,不允。明浩等曰,罪人赵济泰、李润成,俱以逆禶之切姻,凶谋逆节,万无不知之理,而济泰则初不刑讯,径先白放,润成则未尽究核,遽然酌处,揆以王章,失之太宽,狱体乖当,舆情骇愤。请锺城府定配罪人赵济泰,海南县定配罪人李润成,更令王府,设鞫得情,施以当律。上曰,不允。明浩等曰,罪人赵嵎,以物故罪人峸之弟,今番诸逆之凶谋逆节,万无不知之理,而抵赖不服,端緖未究,遽有酌处之命,王章未申,舆愤益切。请楸子岛定配罪人赵嵎,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明浩等曰,罪人南兴老,以逆述之狎容,随在谪所,究其情状,已极万万叵测,而又于逆范辈聚会信德家之时,渠亦同席,则阴惨情迹,宜无不知之理,而终始抵赖,忍杖不服,诚极痛惋,遽有酌处之命,舆情益切骇愤。请旌义县减死安置罪人兴老,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明浩等曰,莹中之附丽凶逆,举世共知,而乙未冬相臣一疏,实关宗社大计,则伊时祸机,迫在呼吸,而莹中身为宪长,敢以未详知深文等说,顾护凶贼,欲售包藏之心,幸赖先大王日月之明,烛其情状,至以能猾为教,则舍命乐祸之凶,已著于当日而无馀矣。显忠之典,既施于其时承宣,则护逆之律,不可以荐棘而止。请薪智岛荐棘罪人莹中,设鞫严问,快施当律。上曰,不允。明浩等曰,后乐,既以后翼为弟,且以量、𨩌为党,则凶谋逆节,必无不知之理,而亲问之下,游辞漫漶,至以本不见重于其弟之说,肆然纳供。究其情节,极为叵测,不可以不了了极蠢蠢而有所容贷,请济州牧定配罪人后乐,亟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上曰,不允。明浩等曰,鸣远,既于若渊冤死之说,烂熳参涉,又敢作为万万叵测之说,恣意护逆,甘心死党,至登于道臣之密启。究其情迹,与量海、后翼,一串贯来,则不可以孤雏腐鼠而有所宽假。请庆源府定配罪人鸣远,依律处断。上曰,不允。明浩等曰,物故罪人德泰,以逆来之子,缔交志恒,而渠父与逆贼志恒,阴谋之绸缪,渠既同参,凶札之往复,渠亦传致,穷凶极恶之情节,渠自吐实,而其径毙,王章未伸,舆愤益切,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应坐者,一一查出,绝岛散配。上曰,不允。明浩等曰,定配罪人孙效忠等八宦者,俱极凶狞,终始抵赖,遽有酌处之命,虽出于我圣上好生之德、旷荡之典,而效忠则自是凶蘖,既多负犯,又以逆宦切族,及其鞫问之际,端緖未究,亦无指的发明之端。定配罪人柳仁培,罪人李凤昌、沈德一、李德成,俱以逆来之切族,若其在京,则或吹嘘应泽,已露肠肚之纠结,及夫放逐,则或出没城𬮱,益著踪迹之阴秘,则志恒与国来阴谋情节,万无不知不参之理,而顽忍不服,效忠、仁培,定配而止,凤昌、德一、德成,更逐本乡而止,罪人申世辉,既与应泽,钱财相资,则可知其情志之亲密也。罪人蔡伯周、卢圣翊,就捕以后,既无白脱之端,而未及严核,并有分拣之命,王章由此而未申,舆情由此而益愤。请三水府定配罪人孙效忠,泗川县定配罪人柳仁培,放逐本乡罪人李凤昌、沈德一、李德成,罪人申世辉、蔡伯周、卢圣翊,仍令王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上曰,不允。明浩等曰,俄者合启,未蒙允兪。衷情抑郁,愚愤倍激,三司齐发,今几年矣。又当岁初,一味玩愒,此莫非臣等诚意浅薄,不能上孚,使元恶大怼,尚今偃息,一则臣等之罪,二则臣等之罪。然而积久相持,终靳一允,国体徒损,彝伦晦塞。虽未知圣意之攸在,区区愚衷,实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殿下试思之。诸贼未置法之前,合启无可已之时,而毕竟殿下,虽欲不从,得乎?是既毕竟之不可不从,则一年二年,讫无止泊,国不得为国,臣不得为臣,此何景像,此何国纲?今于新春,政令事为,一懋淬励,而惟此穷天极地之诸贼,尚逭王章,则其将以台阁上一张故纸,又过此岁如前之为乎?臣等每一登筵传启,便同文具,颜骍背汗,直欲无生,臣等到此,情亦戚矣。惟愿圣明,察臣等必讨之诚,念国法必诛之义,亟回圣心,快赐允从焉。上曰,已谕于前后所怀之批矣。明浩等曰,臣等合启之请,终未蒙允,则区区节目间事,有未暇及,而但事系法府,有难废阁,敢此仰达矣。向来大臣,以三司用牌,月终修报政府,事有所筵禀矣。其后因堂疏,有下询处之之教,而尚无指一决定之事,故宪府虽欲出牌,以修报之际,事多掣碍,因循不出,讫至累朔矣。大抵出禁之际,不无滥杂之弊,而此则惟当严设防闲,摘发论罪,而至于许多禁条,因此而不出,便同因噎废食,闾巷奸民,将何以惩畏哉?臣谓修报一款置之,依前出禁宜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尚喆曰,宪府以纠察衙门,今因修报政府之令,何可废出禁之古规乎?若或禁路太滥,反贻民弊,则台阁、庙堂,自当随现论责,报政府一款,姑置之,使之依前出禁,似得宜矣。命善曰,月终之报,诸议皆以为不便,至于法司弛禁之境,则虽有销刻之嫌,岂无变通之道乎?修报一款,姑令置之,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孟养曰,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以幺麽宦寺,交结士夫,终为凶贼之根柢,而况其穷凶极恶之语,敢欲潜售乱逆之心,究厥罪恶,万戮犹轻,情节未尽究核,舆情莫不愤惋,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更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上曰,不允。孟养曰,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等,做出叵测之说,作为真谚之书,潜投深严之地,欲售危逼之计。究厥情状,亘古所无,决不可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请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孟养曰,李弘济,地既卑微,迹又闪倏,虱附逆边,甘作嚆矢,暗地纠结,亦一成运,而敢怀欺世之计,投进一疏,欲掩其迹,究厥所为,尤极巧恶。当此锄治凶党之日,穷凶情节,不即盘问,直为发配,揆以王章,失之太宽。请海南县定配罪人李弘济,亟令王府,设鞫严问。上曰,不允。孟养曰,窜配罪人金载顺,性本妖诈,济以附丽,及当新化之后,尚逭党与之诛,一世之骇愤,十手之指点,久矣。今其一疏,不思革面之图,敢怀护逆之心,细究全篇,隐然有扶抑之意,必欲售漫漶之计,当此严惩讨锄乱逆之日,此等背阳面阴尝试凶论之类,决不可薄窜而止。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上曰,不允。孟养曰,嘻噫痛矣。圣中、有臣、宗甲、义骏等,罪犯,尚何言哉?倡邪说而作为窝窟,结凶徒而交相吹嘘,暗地绸缪,设计妖凶,敢欲疑乱于莫重之义理,至以十三年不着帽等说,肆然陈奏于筵席,究厥肠肚,实与德师、载翰,一串贯来者也。噫,彼诸贼,既皆伏法,则顾此群凶,独可容贷耶?情迹既露,负犯至重,决不可一刻容贷,薄施窜逐,大失王章,窃恐乱贼无所惩畏,舆愤无以得泄。请远窜罪人圣中,放逐罪人有臣、宗甲、义骏等,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孟养曰,宫人福永,缔结凶徒,与闻阴谋,喜动颜色,已极凶惨。知情不告,自有当律,虽以好生之德,有此酌处之命,其在清宫禁杜乱萌之道,如此妖恶之徒,决不可微贱而容贷。请还寝福永酌处之命,依律处断。上曰,不允。孟养曰,申光复,本以启能之切姻,肠肚相连,纲缪往来之状,世所共知。向日能贼岛配也,少无顾忌,肆然往见,究厥心肠,万万阴惨。能贼之凶谋秘计,光复万无不知之理。请海美县定配罪人申光复,更令王府,严鞫得情。上曰,不允。孟养曰,罪人克观、克泰,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只施应坐之律。定配罪人万赫,以逆能之私人,往来逆泽,纲缪情节,绽露无馀,而未及承款,遽有酌处之命,王章未申,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古今岛为奴罪人克泰,泗川县定配罪人万赫,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孟养曰,定配罪人具翼远,以能贼之门徒,无常出入,绸缪亲密之状,举世之所共知也。以今番逆吉之招观之,谋议推戴之时,至以翼远,拟议于阃帅之任,其阴凶情节,烂熳同参,昭不可掩,而究核未竟,酌处有命,王章未申,舆愤愈激。请定配罪人具翼远,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施当律。上曰,不允。孟养曰,罪人大燮,以逆范之族属,为兴文之主人,渠家又作会谋之所,而兴文、龙辉挟匕之日,军官五十人作队犯阙之说,俱出于谋议之席,则渠之烂熳同参,昭不可掩。且与兴文面质,亦不别白发明,则无论绍介与同谋,亟正邦刑,断不可已,而究核未竟,遽有减死之命,王章未申,舆愤愈激。请减死罪人大燮,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孟养曰,罪人弼海,以逆范之族属,卵育其家,烂熳绸缪之状,世所共知。既已知情不告,不待加刑,即为迟晩,则虽未及结案,而参闻自服,便是参谋,此而不诛,其可曰国有法乎?请减死罪人弼海,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孟养曰,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俱以狎邪小人,附丽凶逆之门,伥鬼于厚谦,鹰犬于麟汉,左右跳踉,前后阖辟,凶谋秘计,无不力赞。浮言妖说,率多诪张,王敦之钱凤,桓温之郄超,今古一辙,而善地薄窜,邦刑未加,况今麟、谦,虽伏王法,而凶徒盘结,实多伏戎之忧,究核情节,两贼最为机括。藉曰孤雏腐鼠,无足以污我刀钜,则天网不免于太恢,奸谋无时而尽发,乱臣贼子,益何所忌惮,而国家之忧危,恐终无已时也。请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亟命王府,并加严鞫,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上曰,不允。孟养曰,恒烈、善海,何等凶逆,而其兄弟子侄,晏然在家,无异平人。治逆不严,防患太疏,厚谦逆节,万古所无,而日谦,以同恶相济之凶种,偃处近郊,官爵不收,舆情忧愤,去而益甚。请恒善支属,亟命散配,日谦兄弟,并投绝岛,以严堤防。上曰,不允。孟养曰,乙未冬相臣之疏,实关宗社之大计,凡有血气者,孰不知出于忠赤,而身为宪长,顾护凶逆,敢以深文等之说,欲售包藏之心,幸赖至明之天,得无不测之危,而至今思之,心骨俱冷,论其负犯,附丽凶党,犹属细故,岂可以荐棘而止哉?请荐棘罪人莹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施当律。上曰,不允。孟养曰,放逐罪人郑远达,虽曰狂易之人,既为逆谦至亲,岛配罪人闵百奋,本以贼徒所亲,兼是恒、简切属,则俱不可全然放释。请亟收放逐罪人郑远达,珍岛郡定配罪人闵百奋放释之命。上曰,不允。孟养曰,乙未五月庭试榜事,尚何言哉?只缘凶徒之用奸,至有圣躬之受困,言之发竖,思之胆掉,而主试物故,凭核无路,论启经年,国体徒损,则虽不可一向争执,而其中李镇常之为贼死卒,绸缪谋议。朴宗集之擅删日记,漫漶义理,其迹至妖,其计叵测,科事之外,不可不一问。请固城县投畀罪人李镇常,巨济府绝岛安置罪人朴宗集,亟令王府,拿鞫得情,施以当律。上曰,不允。孟养曰,昌鼎,既是逆渊之至亲,自同平人,偃息城𬮱,已极放恣,而与量海、后翼,烂漫往来,绸缪谋议。前后情迹,绽露无馀,则不可以量海端緖之自渠现露,有所参酌。请河东府减死定配罪人昌鼎,依律处断。上曰,不允。孟养曰,范圣,以逆渊之至亲,党附极贼,缔结凶徒,日夜绸缪,情迹叵测。虽以渠之供辞观之,诸贼之前后谋议,无不参涉,无不闻知,凶肚逆肠,绽露无馀,则肆市之典,恶可已乎?虽以大圣人好生之德,特降酌处之命,三尺至严,决难容贷。请济州牧减死定配罪人范圣,依律处断。上曰,不允。孟养曰,物故罪人德泰,以逆来之养子,缔结志恒,而逆来贼恒之绸缪阴谋,渠辈皆同参,往复秘札,渠亦传致,穷凶情节,渠自吐实无馀,而以其径毙,王章未申,舆愤莫泄。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之应坐者,一倂详查,绝岛散配。上曰,不允。孟养曰,志逊,以恒贼之庶从,为恒贼之卒徒,宿食于恒家,随从于恒谪,阴谋秘计,狼藉同参。恒贼径毙之后,狱情肯䋜,惟系志逊,则不可以其供辞之似实,遽施宽典。请柒原县定配罪人志逊,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上曰,不允。孟养曰,今番鞫狱诸贼之情节,俱极巧恶,而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以逆宦国来之子、德泰之弟,与志恒绸缪之状,绽露无馀,而前后严讯,抵赖不服,究厥情状,万万痛恶。酌处之命,虽出于好生之德,揆以狱体,不可不穷核得情。请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亟令王府,更加严鞫,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孟养曰,郑履焕,特一龟柱之食客也,私人也。龟柱岛配后,特下传教,斥黜履焕,处分至严,好恶大明,而其党后翼,不胜悍毒之心,投进凶悖之章,右袒龟柱,称诩履焕之不已,至有犯上不道之语。今秋后翼,始伏王章,履焕,自知其难免于党与之诛,身在罪籍,敢投一疏,外称自引之义,内售党恶之心。上款下语,盛称龟柱,愤不顾身,为国讨贼之事,下段引罪,不过取友不端四字而已。噫,世所谓不端之友,即是博奕酒色,操身不谨者类,渠敢以亘古所无之凶魁,强谓之不端。见其疏者举皆奇怪,闻其言者莫不骇痛。此辈眼中,无君无国,惟以爱护血党,抵死不悔,使主势国纲,日趋孤弱者,为今日凛凛汲汲之忧,而岂有如履焕之放恣无严者耶?此而置之,将见凶丑馀蘖,称以自明,后先接迹,为国家无穷之患。请削黜罪人郑履焕,绝岛安置。上曰,不允。孟养曰,讨逆之上下相持,今已四载矣。胆传故纸,便作例套,必讨之义虽陈,无将之诛终靳,致使今日臣子,尚戴一天,舆愤之激,已无可言,国法之坏,无复馀地,此政君臣上下明目张胆虑危防患之时也。呜呼,罪如郑妻之元恶,凶如龟柱之大怼,而或尚留城𬮱,或薄窜海岛,有若寻常罚谪,已经勘断者然,一国之人痛惋抑郁,皆以为殿下,主恩而不主法,若此不已,王章将无可申之路。此贼终无可死之期,凶丑未除,馀蘖尚多,附丽之徒,互相诳惑,窥觊之徒,暂相煽惑,难言之患,难图之患,实有朝夕凛然之虑。以殿下之明圣,何不念及于此,而一向靳允。上不忧宗社之阽危,下不顾臣民之齐愤耶?噫,凶魁大辟,尚逭邦刑,党与先讨,舆愤未泄,相福、莹集,何等奸肚,何等逆肠,而羽翼凶麟,声势贼谦,言根之究,深文之诋,至令思之,心骨俱颤。日记之没字,淑问之顽拒渠辈眼中,久无国法,如许凶逆,尚逭一鞫,悠悠几载,戴头地上,由是而国纲民彝,日益坏损,岂不痛哉,岂不痛哉?古者三司合启之外,政院逐日陈启,大臣每当入侍,合辞共请。以乙巳事观之,近例尤班班,今则不然,惩讨之义,只付三司,下以备数塞责,上以不允例批,更无出力争执,不得请不退之意。如此而何以动人主之听而严国家之法乎?请依乙巳近例,上自大臣,以至政院、三司,各尽严讨之义,殿下亦宜亟赐允从,以泄神人之愤。上曰,所启是矣。孟养曰,圣姿天纵,睿德日臻,尧、舜君民,庶几企望。礼致儒贤,获睹盛举,而儒贤登对之初,先以立志二字,为殿下做治之本,此诚学问上要诀也。臣愚以为,志不立则学不就,学不就则道不行。今夫凡人之执事,不先立志,则难以成功,况于帝王之学,操化育之柄,致久大之业哉?殿下刚决之志一立,则纪纲可振,而惩讨之典,从而举矣。恢张之志一立,则言路可开,而谠直之风,从而兴矣。若以官人为忧,而立志于董治之工,则何患乎贤邪之难别?若以侈风为忧,而立志于昭俭之地,则何虑于淆漓之不变?以至于日用事为动静语默之间,莫不有先立志以为本原之工,则万化丕应徯志,至治易于运掌,殿下何惮而不为此耶?况今儒贤造朝,讲筵既始,则政宜镇日引接,无时召对,讨论经史,讲究治体,切而复磋,琢,而复磨,益笃典学之志,勉勉进修,则其于克圣之工,丕变之效,不终日而将见一国之兴仁,岂不休哉?请益加眷念,克尽终始之工。上曰,所陈切实,依启。孟养曰,近日言路,不可谓不开矣。刍荛之言,殿下皆虚己而受之,和颜而导之,临御以来,未尝有以言获罪者,庶几谠言日进,而帘陛之间,謇谔无闻,岩廊之上,𬣙谟不张,此其故,何哉?前后论事之臣,不患无人,而才蒙许可,终无布施,事系恤民,语涉治务,而庙堂之禀处,该道之覆启,虽有成命,因循废阁,都无猷为,不免纸上之空言,则言者之解体,国纲之日颓,固无足怪矣。向来统营之钱还变通,道臣帅臣、之言,各有所见,而自上询问之举,屡发于前席,自下终无指一断定之论,至于守、摠存罢之议,沁、乔合设之谟,断自渊衷,议及逆僚,寔出于省冗兵备阴雨之盛意,而议论多岐,迁就无决,虽特教变通,犹尚如此,况于自下进言之事乎?恬憘之习犹古,委靡之风渐长,百僚含默,无一体国担当底意,使吾君,独运万机,宵衣旰食,至有中朝之发叹。噫,虽尧、舜在上,若无皋、夔之赞扬,则何以成国家之至治,而目今在廷之臣,非尽无才猷风议,可踵古人者,而弥缝架漏,熟处难忘,际此千一之会,而未效一二之策,臣实为世道慨然也。此固今日诸臣之罪,而臣比则草也。若圣志坚定,褒勤励而默颓惰,审于始事,不以流俗而沮其谟,慎于终始,不以掣肘而懈其心,持之悠久,眷眷不失,则如风之尚草,岂无四方从风之休乎?惟在圣明,益勉圣志,风励群工,责三司以謇谔之风,勗卿宰以廊庙之务,下至微官末僚,各尽忘私奉公之节,则邦国升平,家随而宁,臣主共享休美,岂不盛哉?请益留圣念,俾有实效。上曰,所陈亦甚切实,依启。孟养曰,近来堤防不严,衅蘗之踪,尚多参错,朝班专无顾畏之意,国纲解弛,仕路不清,足可以观世变也。虽以金方行事言之,渠以敬彬之妹婿,屡为凶逆之援引,再入鞫庭,幸脱党与之诛,于渠可谓宽典。向来调用之下教,纵出于涤瑕维新之圣意,而至于大祝塡差,便是三司旧践,尤骇听聆,其在惩励之道,不可置而不论。请兵曹佐郞金方行三司之望,一倂改正,差祭铨郞,从重推考。上曰,铨郞事,姑先依启。上曰,台臣之言,诚是矣。近来堤防,转益不严,义理渐至不明,以今番金方行事观之,当初处分,虽出从宽之意,而自下检拟,便同无故者然,若是不已,堤防一坏,则郑妻、龟柱,犹属馀事,其间隐忧深虑,将无所不至,言念及此,宁不寒心?至如尹世教事,则今于年久世远之后,尚此论之不已,防之愈峻,而乃于近日讨逆,一未见有明目张胆,出力担当之人。盖于久而远者,则讨之犹恐其不峻,近而重者,则视若寻常,一皆荡然,诚未知其何故也。大体在上之人,虽主从宽之典,在下之道,当持司直之论,而今则在下者,举多面阳背阴之徒,无一诚心致讨之人,国事人心,到此地头,方来之忧,将不知至于何境矣。尚喆曰,为今日臣子者,苟非凶肚逆肠,孰敢有一毫缓忽于惩讨之义,而至于今番金方行事,果为骇然矣。孟养曰,李廷熽之请建储位,赵圣复之参听机务之疏,俱出为国家万世大计,拼死尽言,百载之下,令人激仰感泣,不幸为凶党,构杀流窜,圣复,虽蒙雪冤赠职,而廷熽,尚未蒙一视之恩,请依赵圣复例,李廷熽特加貤赠之典,以酬尽忠王事之旧臣,其馀辛壬死事之可合恤典而未及举行者,亦令该曹,博访随录,风励一世。上曰,依启。孟养曰,湾上义士崔孝一、车元辙、安克诚等,与故府尹林庆业、黄一皓诸人,密通天朝,谋袭虏营,大功未成,秘计先露,惨被虏馆之屠戮,而孝一则独免虏祸,自经于崇祯皇帝墓前者,尤万万卓荦奇伟。至今思之,气耸胆掉,列圣朝前后褒赠优恤,非止一再,而闻今其覆巢馀裔,穷不聊生。请仰体列圣朝德意,使守土之臣,存恤孝一等子孙,题给米布,以示朝廷崇奖节义之盛意。上曰,依启。孟养曰,妖任、凶吉等逆节,亘古今所无者也。其凶种逆支,不可晷刻留置于覆载之间,而虽以好生之大德,尚靳遗种之尽戮,而至若甘丁负犯,尤何等至妖至惨,而似闻其至亲应坐者,漏网于散配之典,潜伏城𬮱之间,刑政之紊乱,堤防之疏虞,不胜万万寒心。以此推之,非臣所闻之外,又不知几许逆支,潜漏邦刑,相与窃笑而暗逞凶图耶?请令有司,甘丁至亲应坐者,亟为查出正法,而其时当部官及京兆金吾当该堂郞,并施谴削之典,以严王章。上曰,依启。孟养曰,臣见堂后日记,详略不同,朝家典礼时服色,仪注或有不录,录者亦多误处,考出之际,每患凭信之无路,事之疏漏,莫此为甚。久远日记,今难追改,而方当先朝实录纂修之时,请令该厅堂郞,参考《礼曹誊录》,详加厘正,俾有后考。上曰,依启。孟养曰,国家之设官分职,各有所事。卯、酉之例,坐起之法,所以董饬朝务,无阙庶政之意也。前后朝家之申饬,非一非再,而近日百隶怠官,慢不省识,尽仕多頉,宵直或阙,已不胜寒心,而至于六曹、三司,事务紧重,都民休戚,多在于此,坐起卯、酉,虽有其名,而多欠诚实,或才开而旋罢,或晩至而早归,曹务民事,率多废阁,甚非实心奉公之道。请各别申饬各司,恪遵旧典,频送摘奸,严绳犯者,以励群工。上曰,依启。孟养曰,近来各官,钦体朝令,别无作弊民间之事,而日前青城尉沈能建家奴,白昼刺杀人于大道之中,今方见囚该曹,事之惊骇,莫此为甚。能建常时,若能检饬宫属,岂至如是放恣乎?犯者应有当律,而纵奴杀人之都尉,亦不可不惩戢,以戒他宫。请青城尉沈能建,亟施削施之典。上曰,依启。孟养曰,坐更之法,法意甚重。上自大臣,下至匹庶,轮出一人,以助民役,而各营、各司之陪吏,藉势图免,蹊迳极多,甚至免役图书,尤万万骇怪。家坐更次,太半不均,不但此也。虽以坊民应行之常役,莫敢谁何于此辈,至今贫民下户,偏困于替当之事役,此而不饬,民何以堪乎?请严饬京兆,坐更次第,一切均定,所谓图书,无遗收聚烧火,小除都民之痼弊。上曰,依启。孟养曰,城门所重,与国门无异,而阙门则以守门将守之,城门则轮差禁军,秩卑人微,殊非重门撃拆之意。请令兵曹禀处,以闲司实职人,择送各门,以重典钥。上曰,依启。孟养曰,台阁之臣,执法司直,纠正百僚,职责甚重,故自前虽非承牌往来,必公服前导,使民得以观瞻而耸动。汉代骢马之谣,宋世阎罗之惮,所以为美谈于千古也。今之为台阁者,有何羞惮,而出人遮面,率多布衣废导,此虽小事,关系亦重。请饬两司,虽非公行,必具官服及喝导,以重台体,以复旧规。上曰,依启。孟养曰,遐方固穷修饬之士,朝家之搜放录用,而寔出褒嘉其人,欲试职事之意,而问有未肃恩命,旋罢其官,自上未识其何状而可以用舍者,当者之逡巡不拜,不害为重廉之道,而朝廷之置而不问,殊非拜官之本意。请令诸道道臣,知悉此意,趁其限内,勤谕起送,如汉时随计上来之法。上曰,依启。孟养曰,连岁大饥,民命近止,东北、三南,虽施赒赈之政,而谷簿虚拥,饥口数伙,实无均济普救之望。已极哀痛,而京畿、两西,谓以稍实,骊、利等数邑外,皆不在于分赈之中,旧谷既无留储,新农绝少所收,布税粜籴之外,富民太半呼庚,贫户尤无所赖,襁褓流离,塡壑在即,九重深邃,无以遍察乎万姓辛苦,而有司之臣,只按近例,不敢请赈。臣当见我殿下,忧恤民隐,忘寝与食,而群下,不能对扬圣心,越视齐民之损瘠,厚廪自奉,未见至诚而分忧。若不特出格外之恩,分赈尤甚之邑,倾困倒廪,救焚拯溺,则麦前穷民之塡壑,将不知以几千数矣。况岁年用度,固当节损,而京外举措之丰亨,无异常时,使星厨传,官府游宴,尤宜十分省减,而甚至于滥乘驲骑,贻弊邮卒,过用刑杖,惶骇州郡,威势所在,莫敢谁何。此等弊端,不无害归艰食之疲氓。请申饬庙堂,以上诸条,或趁速施行,或行关严饬,违越禁令者,使道臣随现启闻,知而不发觉者,先自道臣勘罪,以明朝家为民之至意。上曰,依启。令庙堂,可以禀处者禀处,可以关饬者关饬,俾有实效,可也。孟养曰,近来窃发之患,远近同然。三南、两西之路,行人晩发早入,郊堈至近之地,亦多有伤人攘夺之变,听闻所及,极为惊心,内而捕厅,外而镇营,专责禁暴止盗之事,则朝家之前后严饬果何如,而终不惕念搜捕,以除民害,如是而设置之意安在?请左右捕将,从重推考。捕厅及诸道讨捕营,更加严饬,多般讥誷,俾有实效。上曰,依启。孟养曰,台阁之言,宁激无渝?虽有不槪于圣念,唯当优假言臣,以勉来者,而向来李殷模削职处分,臣岂不知慰安大臣,兼重堂陛之圣意,而近来台阁之上,风习委弱,都无一分骨鲠之意,铮铮之殷模,先受重谴。臣恐遐迩之人,未审圣心之所在,而以谓言者,轻加推折,𫍙𫍙之色,将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岂察刍荛来凤凰之意乎?入侍三司,无一匡救,泯默而退,诚甚慨然。请加三思,收还李殷模削职之命,以光优容之圣德,伊日入侍三司,一倂从重推考。上曰,依启。尚喆曰,先朝谏官,有一日十二启者,当时传以为美事。今日台臣所论,至于十七启之多,诚为稀罕。且其中各项论列,无非切中时务,俱合采行,臣等之心,切不胜欣贺矣。上曰,台启之若是勤,渠可谓近来初有,诚甚嘉尚矣。命书传教曰,初入台地,一日陈十七启,语皆慷慨切实,君德时政,无不及之,予甚嘉之。其在奖直来谏之道,合有褒赏之典。司谏院正言柳孟养,特赐中鹿皮一令,使之帐前亲受,志俭、度默、熹、泰永、鹤闻、儒庆曰,臣等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殿下睿质天纵,圣学高明,非臣等所可仰裨万一,而适忝论思之列,当此岁初朝参,何敢不竭其一得之愚哉?夫帝王之道,不出于明德新民,而明德为本,新民为末,故自古帝王,未有不先懋其实德,以行其实政者也。是以体用相须,本末相资,而必也体立而后,用有以行,本正而后,末随而治,此所以涵养本原,为圣学之要道也。今殿下,春秋鼎盛,志气奋发,政宜日开讲席,究明经旨,而虽于清燕护蠖之中,必于本原上致力,以尽静时涵养之工,无一息间断,然后方可为动时省察之本,故天德王道,要在谨独,而谨独工夫,又在戒慎二字矣。今方儒贤在朝,进接频繁,其启沃裨益之功,岂待臣等肤浅之言,而芹曝之诚,亦不能自已,惟殿下留神焉。上曰,所怀切实,当体念矣。志俭等曰,俄参三司之启,而三司之论,上下相持,凡几日月矣。今岁律又新,而在下则誊传故纸,自上则一味靳允,有国有法,宁有是哉?其中郑妻、龟柱,极千古妖凶之罪,而犹自假息于覆载之间,固今日臣子之所共愤惋忧慨,不欲俱生者也。况今饥馑荐臻,人心易动,而元恶未诛,祸根自在,隐忧远虑,诚无所不至,殿下何不念及于此乎?臣等添在三司之列,不能回天,一则臣等之罪,二则臣等之罪。今日此言,亦近于应文之具,而沐浴之义,根于秉彝,祸机之发,若在肘腋,一段忧愤,实由衷赤。又此烦陈,而臣等则辞意俱竭,别无动听之言,殿下则循例赐批,辄靳转环之德,此岂非闷隘抑郁之甚乎?更伏望穆然三思,夬挥乾断,亟行天讨焉。上曰,所奏切实,当留意矣。志俭等曰,殿下临御以后,朝著清明,虽彼胥吏,欺奸之习,亦庶几小熄,而以近日事观之,则太仓颁禄之米,济监公用之资,公肆偸窃,罔有纪极,岂不大可寒心哉?此必该吏辈与计士,符同幻弄之致,其所见发者如此,则安知他司之不然哉?臣等以为,特命该曹,别定解事郞官,有钱谷衙门文书,一倂溯考十馀年条,以为查明虚实之地,宜矣。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志俭等曰,今番春初,赈事方始,朝家之隐恤措置,既尽其方,则庶几无损瘠之患,而凡民之不及于饥口者,专赖还谷而资活,则粜政所关,不减于赈政,而大抵各邑还谷,于其捧纳之时,则未有不以斗斛准量,而其及分给之际,则或有只以石计又复斛量之例,故吏缘为奸,潜肆偸窃,斛中每患不实,甚至有分石之弊,而民受其害矣。臣等以为,宜令庙堂,行会各道各邑,使之勿循此等谬例,准量分给,俾实惠下究焉。上曰,依为之。乐曰,臣言识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日前次对,入侍台臣,以言获罪,而不能即地匡救,以致院启请推之举,臣何敢一刻冒据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义养曰,持平宋乐,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明浩、夔曰,臣等愚迷巽软,今登岁初筵席,不能出一言论一事,满心惭恧,无地自容。谏臣以向日言官处分,不即匡救,其时入侍三司,有请推之启。臣等虽非伊日入侍之人,台阁言责,不在于入侍与否,则不职之失,实无异同,臣等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上曰,所辞过矣。勿辞,亦勿退待。义养曰,掌令洪明浩,持平李夔,既登筵席,不为处置,虽缘情势,有违格例,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明浩、夔曰,臣等于僚台处置,以义无异同,不敢冒当,径先退次,致有承宣请推之举,以此以彼,势难仍冒。请命递斥臣等之职。上曰,勿辞。义养曰,掌令洪明浩,持平李夔,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孟养曰,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嫌而退,臣固当处置,而其所引之嫌,实缘臣之请勘,则在臣廉隅,不可循例冒当,而臣既登筵,不为处置,有损台体,岂可晏然于台次乎?请令递斥臣职。上曰,勿辞,亦勿退待。义养曰,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正言柳孟养,亦为引嫌,不为处置,大司宪吴载纯,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汉城判尹蔡济恭曰,台臣,以坐更申饬之意,有所陈达,臣亦有可达者矣。坐更之法,每于该契通街,结幕守直,中间或有以附近移就于宫殿仓库守直之处,而此皆以京兆捧甘就元坐更实数中推移者也。近来国法解弛,如权设都监及铸钱所,既有元坐更,而不由京兆,直为责立别坐更,其所诛求,罔有纪极。至于文武试所,则元无钱谷可以守直者,三使臣干粮所,则系是私事,而亦直为分付,责立坐更,捉致部隶,鞭扑狼藉,常制之外,擅行加设,已是万万未安之事,而洞任之操纵,坊民之呼冤,有不可胜。从今以后,科外责立者,自臣曹,随规草记论罪。出举条严饬各部,以防私立之弊端,不可已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传教曰,台臣既奏,举条从当启下,而卯、酉仕各司郞厅及京兆各部官员,自政院为先招致,俾令惕念举行,期有实效事,另加,分付。赞仪启礼毕,上降座乘兴,由仁和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至经宿,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大司宪吴载纯,既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牌不进,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念祖曰,左承旨入侍。

○以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于李义弼曰,停,召对为之。

○事变假注书李度谦,奉命在外,代以尹载命为事变假注书。

○柳义养启曰,即者别监韩泰赫等来告,以为日昨敦义门守门军,率无赖辈五六人,乘夜突入别监李枝盛家,无数乱打,至于重伤云。掖隶之被打,闻甚惊骇,别监李枝盛,令掖庭署手本除汰,而欧打等汉,令攸司从重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逆贼甘丁应坐至亲落漏之,其时部官及京兆金吾当该堂郞,并施谴削之典事,台启蒙允矣。并依台启,捧传旨以入,而其中汉城府判官金茂泽,既已身故,勿论,判义禁郑弘淳,系是大臣,不得循例捧传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应坐罪人之见漏,责在当部及京兆查实之失,至于禁府堂郞,别无可罪之端,勿捧传旨。

○以正言安廷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沈念祖曰,只推。

○以吏曹参议李义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义弼曰,只推。

○李义弼以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行兵曹判书李徽之,都厅堂上还差,使之察任,郞厅沈念祖陞资代,沈丰之在外代,李延伋有故代,以弘文馆校理李度默,京畿都事金宇镇,前掌令尹弼秉,前察访姜𪝤,加数差下,以为分掌举行之地,郞厅严思晩、李洪载,方在罢散中,依例权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改事,兼知实录事李徽之,兼实录编修官李度默、金宇镇、尹弼秉、姜𪝤单付。

○事变假注书李度谦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果川上北面社堂里前议政府右议政郑弘淳所住处,则以为臣昨者史官之回,猥以更具一疏,仰请严命之意,有所附奏,而贱疾沈淹,神息昏短,数行文字,亦未自力。唯有伏枕兢越,乃者史官俨临,传宣圣谕,非徒王章之不加,特许职名之解免,天地曲遂之泽,父母至慈之恩,蔼然于一纸之中,负累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也?以首顿地,感泪无从,第于即日入城之命,窃有所万万抑塞者,危臬之踪,决难淟涊之状。固不敢𫌨缕烦陈,而目下贱疾,大肿未完,根疔未消。诸般症形,日事痛楚,最是畏风特甚,塞户深伏,实无寸地移动之势。其所差复,亦不可以时月为期。恩命之下,末由祗承,战懔之极,尤无所容。伏望圣鉴垂怜,即命收还偕来,俾臣得以任便调治,以卒生成之泽,不胜颙祝云矣。臣既承偕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于李义弼曰,知道。

○行都承旨臣洪国荣,行左承旨臣郑民始,右承旨臣徐有防,左副承旨臣李义弼,右副承旨臣柳义养,同副承旨臣沈念祖等启曰,噫嘻痛矣。今日三司所论诸贼之罪,不可一日幸逭于王章。在下者陈请,已阅三岁,兪音愈往而愈靳,舆情之惑,国纲之隳,可谓无复馀地矣。卿士之言如此,国人之言如此,而况臣等偏蒙造化,忝在近密,则其所以不戴一天,不欲俱生之心,实有倍于恒品。每当登筵之际,仰承不允之教,则衷情自激,或于接台之日,常见誊传之纸,则忧愤益切,而但上殿下殿之时,未敢执笔而覆难,牵裾而力请者,诚以咫尺天威,未敢毕说,从前院例,未及详察而然也。今幸谏臣之言出,而臣等知所尽分之地矣。噫,彼诸贼之罪,暴人耳目,载诸简册,固不待臣等之痛陈,而圣明之所俯烛也。今者臣等之请,固是一允字,未蒙一允字之前,惟知不得请则不得止而已。惟圣明,亟从三司之请,以泄一国之愤焉。答曰,卿等之请,即日陈于筵席之言也,岂待今日之启而知者哉?然不得允从,予意亦有在矣。

○正言柳孟养启曰,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以幺麽宦寺,交结士夫,终为凶贼之根柢,而况其穷凶极恶之语,敢欲潜售乱逆之心,究厥罪恶,万戮犹轻,情节未尽究核,舆情莫不愤惋。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更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等,做出叵测之说,作为真谚之书,潜投深严之地,欲售危逼之计,究厥情状,亘古所无,决不可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请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等,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李弘济,地既卑微,迹又闪倏,虱附逆边,甘作嚆矢,暗地纠结,亦一成运,而敢怀欺世之计,投进一疏,欲掩其迹,究厥所以,尤极巧恶。当此锄治凶党之日,穷凶情节,不即盘问,直为发配,揆以王章,失之太宽。请海南县定配罪人李弘济,亟令王府,设鞫严问。窜配罪人金载顺,性本妖邪,济以附丽,及当新化之后,尚逭党与之诛,一世之骇愤,十手之指点,久矣。今其一疏,不思革面之图,敢怀护逆之心,细究全篇,隐然有扶抑之意,必欲售危漶之计,当此严惩讨锄乱逆之日,此等背阳面阴尝试凶论之类,决不可薄窜而止。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噫嘻痛矣。圣中、有臣、宗甲、义骏等罪犯,尚何言哉?倡邪说而作为窝窟,结凶徒而交相吹嘘,暗地绸缪,设计妖凶,敢欲疑乱于莫重之义理,至以十三年不着帽等说,肆然陈奏于筵席,究厥肠肚,实与德师、载翰,一串贯来者也。噫,彼诸贼,既皆伏法,则顾此群凶,独可容贷耶?情迹既露,负犯至重,决不可一刻容贷,而薄施窜逐,大失王章。窃恐乱贼无所惩畏,舆愤无以得泄。请远窜罪人圣中,放逐罪人有臣、宗甲、义骏等,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宫人福永,缔结凶徒,与闻阴谋,喜动颜色,已极凶惨,知情不告,自有当律。虽以好生之德,有此酌处之命,其在清宫禁杜乱萌之道,如此妖恶之徒,决不可以微贱而容贷。请还寝福永酌处之命,依律处断。申光复,本以启能之切姻,肠肚相连,纲缪往来之状,世所共知。向日能贼徒配也,少无顾忌,肆然往见,究厥心肠,万万阴惨。能贼之凶谋秘计,光复万无不知之理。请海美县定配罪人申光复,更令王府,严鞫得情。罪人克观、克泰,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只施应坐之律,定配罪人万赫,以逆能私人,往见逆泽,绸缪情节,绽露无馀,而未及承款,遽有酌处之命,王章未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古今岛为奴罪人克泰,泗川县定配罪人万赫,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定配罪人具翼远,以能贼之门徒,无常出入,绸缪亲密之状,举世之所共知也。以今番逆吉招观之,谋议推戴之时,至以翼远拟议于阃帅之任,其阴凶情节,烂熳同参,昭不可掩,而究核未竟,酌处有命,王章未伸,舆情愈激。请定配罪人具翼远,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施当律。罪人大燮,以逆范之族属,为兴文之主人,渠家又作会谋之所,而兴文、龙辉挟匕之日,军官五十人,作队犯阙之说,具出于谋议之席,则渠之烂熳同参,昭不可掩。且与兴文面质,亦不别白发明,则无论绍介与同谋,亟正邦刑,断不可已,而究核未竟,克有减死之命,王章未伸,舆愤愈激。请减死安置罪人大燮,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罪人弼海,以逆范之族属,卵育其家,烂熳绸缪之状,世所共知。既以知情不告,不待加刑,即为迟晩,则虽未及结案,而参闻自服,便是参谋,此而不诛,其可曰国有法乎?请减死罪人弼海,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俱以狎邪小人,附丽凶逆之门,伥鬼于厚谦,鹰犬于麟汉,左右跳踉,前后阖辟,凶谋秘计,无不力赞,浮言妖说,率多诪张。王敦之钱凤,桓温之郄超,今古一辙,而善地薄窜,邦刑不加,况今麟、谦,虽伏王法,而凶徒盘结,实多伏戎之忧,究核情节,两贼最为机括,藉曰孤雏腐鼠,无足以污我刀钜,则天网不免于太恢,奸谋无时而尽发。乱臣贼子,益何所忌惮,而国家之虞危,恐终无已时也。请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亟令王府,并加严鞫,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恒烈、善海,何等凶逆,而其兄弟子侄,晏然在家,无异乎人,治逆不严,防患太疏,厚谦逆节,万古所无,而日谦,以同恶相济之凶种,偃处近郊,官爵不收,舆情忧愤,去而益甚。请恒、善支属,亟命散配,日谦兄第,并投绝岛,以严堤防。乙未冬相臣之疏,实关宗社之大计,凡有血气者,孰不知出于忠赤,而身为宪长,顾护凶逆之敢以深文等说,欲售包藏之心,幸赖至明之天,得无不测之危,而至今思之,心骨俱寒。论其负犯,附丽凶党,犹属细故,岂可以荐棘而止哉?请荐棘罪人莹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施当律。放逐罪人郑远达,虽曰狂易之人,既为逆谦至亲,岛配罪人闵百奋,本以贼徒所亲,兼是简、恒切属,则俱不可全然放释。请亟收放逐罪人郑远达,珍岛郡定配罪人闵百奋放释之命。乙未五月庭试榜事,尚何言哉?只缘凶徒之用奸,至有圣躬之受困,言之发竖,思之胆掉,而主试物故,凭核无路。论启经年,国体徒损,则虽不可一向争执,而其中李镇常之为贼死卒,绸缪谋议,朴宗集之擅删日记,漫漶义理。其迹至妖,其计叵测,科事之外,不可不一问。请固城县投畀罪人李镇常,巨济府绝岛安置罪人朴宗集,亟令王府,拿鞫得情,施以当律。昌鼎,既是逆渊之至亲,自同平人,偃息城𬮱,已极放恣,而与量海、后翼,烂漫往来,纲缪谋议,前后情迹,绽露无馀,则不可以量海端緖之自渠现露,有所参酌。请河东府减死定配罪人昌鼎,依律处断。范圣,以逆渊之至亲,党付极贼,缔结凶徒,日夜绸缪,情迹叵测。虽以渠之供辞观之,诸贼之前后谋议,无不参涉,无不闻知,凶肚逆肠,绽露无馀,则肆市之典,乌可已乎?虽以大圣人好生之德,特降酌处之命,而三尺至严,决难容贷。请济州牧减死定配罪人范圣,依律处断。物故罪人德泰,以逆来之养子,缔结志恒,而逆来、恒贼之纲缪阴谋,渠皆同参,往复秘札,渠亦传致,穷凶情节,渠自吐实无馀,而以其径毙,王章未伸,舆愤莫泄。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之应坐者,一并详查,绝岛散配。志逊,以恒贼之庶从,为恒贼之卒徒,宿食于恒家,随从于恒谪,阴谋秘计,狼藉同参。恒贼径毙之后,狱情肯綮,惟系志逊,则不可以其供辞之似实,遽施宽典。请柒原县定配罪人志逊,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今番鞫狱,诸贼之情节,俱亟巧恶,而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以逆宦国来之子,德泰之弟,与志恒绸缪之状,绽露无馀,前后严讯,抵赖不服,究厥情状,万万痛恶。酌处之命,虽出于好生之德,揆以狱体,不可不穷核得情。请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亟令王府,更加严鞫,夬正王法。郑履焕,特一龟柱之食客也,私人也。龟柱岛配后,特下传教,斥黜履焕,处分至严。好生恶大明,而其党后翼,不胜狼毒之心,投进凶悖之章,右袒龟,称诩履焕之不已,至有犯上不道之语。今秋后翼,始伏王章,履焕,自知其难免于党与之诛。身在罪籍,敢投一疏,外称自引之义,内售党恶之心,上款下语,盛称龟柱奋不顾身为国讨贼之事,下段引罪,不过取友不端四字而已。噫,世所谓不端之友,即是博奕酒色操身不谨者类。渠敢以亘古所无之凶魁,强谓之不端,见其疏者举皆奇怪,闻其言者,莫不骇痛。此辈眼中,无君无国,惟以受护血党,抵死不悔,使主势国纲,日趋孤弱者,为今日凛凛岌岌之忧,而岂有如履焕之放恣无严者耶?此而置之,将见凶丑馀孽,称以自明,后先接迹,为国家无穷之患。请削黜罪人郑履焕,绝岛安置,近来堤防不严,衅孽之纵,尚多参错,朝班专无顾畏之意,国纲解弛,仕路不清,足可以观世变也。虽以金方行事言之,渠以敬彬之妹婿,屡为凶贼之援引,再入鞫庭,侥脱傥与之诛,于渠可谓宽典,向来调用之下教,纵出于涤瑕维新之圣意,而至于大祝塡差,便是三司旧践,尤骇瞻聆,其在惩励之道,不可置而不论。请兵曹佐郞金方行三司之望,一倂改正。南部都事李得濬,行己鄙悖,全不举职,在家白文之牌,朝禁甚严,而少不顾忌,日事推捉。前后以此,见过上官,属治陪隶,而恬不知愧,称以外上,有诉辄征,物不归主,多润私橐,吏隶唾骂,丑声狼藉,都民休戚,多系部官,不可以人微而置之。请南部都事李得濬,为先削去仕版,拿问严处,朝家轸念荒岁之民隐,优给灾以救。目下白征之弊,为守令者,惟当殚心奉行,以体上意,而安城郡守李国亨,瞒报营门,多得灾结,末稍及民,才为什二三,而许多馀结,巧排吏卜,图遮民目,收钱染指,丑声载路,听闻所及,万万惊骇。请安城郡守李国亨,拿来严覆,痛惩其罪,以戒他人。阳德县监全性天,年既衰杇,兼以酒荒,莅仕以来,无一善状。政委吏乡,邑民受害,一境嗷嗷,传说藉藉。此等之类,不可置之于字牧之任。请阳德县监全性天罢职。答院曰,不允。金方行事,李得濬事,李国亨事,全性天事,依启。

○教江华府留守李镇衡书。王若曰,朝廷重恬雅之操,关防难保釐之人。玆撤夙夜之班,庸畀居守之任。惟卿,素性简澹,馀事文华,诗书聊以自娱,穷巷掩杨子之宅,进取不由他道。几年冷广文之官,粤予自在春宫,而卿久处雷肆,功存辅导。著宿学于朝夕讲磨,时际危疑,效深诚于左右协赞,掌试事于岭邑,多士颂藻鉴之公,衔使命于燕京,一路著冰蘖之操,肆于临御以后,屡加晋擢之恩。久矣独贤其劳,喉司之出纳惟允,寔是众望所属,经筵之启沃将畀。惟其眷遇始终,顾予心实有契合,若夫感激报效,知卿意益殚忠贞。眷彼沁都,实我天府。匝沧溟而成堑,一面之镇堡星罗,控汉师而作㯲,三路之转输云委。晋阳为保障之地,非尹铎而谁毗?长江轸控制之方,眷款子而宜托。虽难暂离于近密,且欲历试其才猷。玆授卿以江华府留守兼镇抚使,卿其祗服宠章,勉恢茂绩。佩海钥而赞庙略,为任固自不轻,绾戎符而分民忧,一念毋或少忽。凡所裁禀,厥有旧章。於戏,汲长孺之丹衷,纵抱出入禁闼之愿,张乖厓之素望,庶殚镇抚已徼之谟。往惟钦哉,行且召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金憙制进

○己亥正月十七日,兼春秋朴行淳,刑曹启目,罪人朴𤩕,严刑输情,何如?启。传曰,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罪人李千奉,严刑得情,何如?启。传曰,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罪人印殷复,严刑得情,何如?启。传曰,依允。

○刑曹启目,罪人金奉镇,严刑得情,何如?启。传曰,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为良如教。

1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牌不进,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宣传官武兼及有厅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宿卫所言启曰,今日中日日次矣。本所所管入直部将,守门将,禁军扈卫军官,武艺别监及内外营入直军兵等,待标信下,发令箭分送试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徐有防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所,奉审后,祭物、祭器、祭井看审,诸执事、进排官,摘奸以来。

○郑民始启曰,判中枢府事郑弘淳,时在京畿果川地,上来时给马事,本道监司处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义养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李义弼,以弘文馆言启曰,召对册子,以《近思录》定夺之后,本馆以册子不备,草记仰禀,而及承圣批,万万惶悚,未能更禀实状矣。即伏承明日召对之命,本馆与侍讲院册簿,更为详考,则本馆所上《近思录》三件内,一件杂帙不用,侍讲院所上《近思录》五件内,三件移藏于奎章阁,故两处所上,合为四件,而召对件数御览案册,并合为八件矣。案册与不足件数,无他推移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奎章阁移去本,姑为取来用之。

○沈念祖,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副提调意启曰,进上鍼子及诸医所用鍼子,例有三年一次造成之规,而今年乃是当次之年,依例精造进上后,分给诸医,何如?传曰,允。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庆熙宫卫将金鼎泽,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轮番之任,不宜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尚喆,领中枢府事李溵,领敦宁府事郑存谦,左议政徐命善等箚曰,伏以臣等,于日昨谏臣之启,有不胜满心惭悚者,噫嘻痛矣。今日三司合辞之论,即王法之所必诛,舆情之所同愤,何可使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而荏苒四载,出场无期,下以誊传为事,上以不允为答。元恶大憝之一任偃处,而隐忧远虑,靡所涯极,王纲国法之尚未快伸,而人心世道,无所止泊,此何时也,此何事也?如臣等无状,职忝大官,既不能积诚仰格,又不能齐声致讨,忍与此贼,至今共戴一天,苟究其故,莫非臣等之罪。今者台言,实为臣等顶门之针,惟当受以为罪,何辞自解?若其当请不请,一味伈泄之罪,国有常宪,焉敢逃也?伏乞圣明,先正臣等失职之罪,以砺群工,特允三司齐吁之请,以伸国论,不胜幸甚。收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下之所以请讨,上之所以靳诛,予则以为各有所据也。然卿等沫血之诚,岂有所一毫未足而所能挽回予意乎?诚以予意,在于所思,戚我先王曁东朝也。非不知当断不断,有欠于用五刑之义,而有所商量者存焉故耳。至于日昨谏臣之启辞,新入台地,风裁所及,如是下语,似非异事。以卿等恒日求助之心,必以勤功相规为美事,奈之何有此过自执引,至有寻箚之举乎?卿等安心,即起视事,共济时艰焉。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陈箚诸大臣。

○吏曹判书郑尚淳疏曰,伏以臣,于见职,岂有承膺之望,而始因事会之严急,未免冒出,终焉渎扰之是惧。仍成盘礴,反顾初心,秪切愧恧,数三当政,自知蔑效,居常懔愓,惟谴何是俟。此际得伏见谏臣之论启,畿邑守令,以灾结之滥报私用,为其罪案,其间事实,固未详知,而滥报守令,自当照勘。身为道臣,蒙然见瞒,未能觉察者,亦难免昏瞆之罪,岂可以职名之已改,有所自恕也哉?玆陈难安之情,敢渎崇严之听。伏乞圣慈,亟降邮罚,以昭法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本事非卿可引者,卿其勿辞行公。

○己亥正月十八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国荣,经筵官宋德相,侍读官李度默,检讨官李儒庆,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度默进读《近思录》,自濂溪先生曰无极而太极,止各一其性,儒庆读自无极之真,止斯其至矣。上读自濂溪先生曰无极而太极,止斯其至矣。度默曰,此篇即天人性命之理,其微辞奥旨,有非肤浅之见所敢窥测,而至若圣人参天地之工,不过乎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之一句语而已。拈出此语,开示后学之意,丁宁明白,实是一篇之紧要处也。圣学高明,于此个道理,必有所熟讲者,儒贤今适入侍,与之反复论难,审问而明卞之,因又笃行之,以成古圣人继天立极之道,是臣区区之望也。儒庆曰,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大抵人之生也,皆有一太极,至理之流行,不外乎日用动静之间。君子之所以为君子,修此理而已,小人之所以为小人,悖此理而已。其修其悖,只在敬肆之间而已,《书》曰顾𬤊天之明命,传曰戒慎恐惧。伏愿于此等处,深加体念焉。上曰,上下番所陈,好矣。经筵官及参赞官,俱陈文义,可也。德相曰,无极而太极,犹言无所为而为,只是无形而有形之意也。盖上下极字,同一极字,无声无臭者,无极也,为造化品汇之枢纽根柢者,太极也。宋儒谓之自无极至太极者,非矣,岂太极之外,别有一物乎?若如此言,则无极太极,非一物而为二也,极为未安矣。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分阴分阳,两仪立焉者,待对之体也。动极而静,静极而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者,流行之用也。此文所言两仪,与《周易》所言两仪同,而当以未成形之天地观之,不必以已成形之天地观之也。阳变阴合,五行生,四时行焉者,盖谓造化之运,自然微有其序,非截然有次序之谓也。五行各一其性云者,即指本然之性,而至于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化生万物而后,兼言人物之生也,而成男成女,气化之谓也,化生万物,形化之谓也。人为最灵,感动善恶者,盖谓人之得气禀生,有知有觉,而善恶于是始分矣。圣人得其气之粹者,故定之以中正仁义,而合于天地日月四时鬼神矣。其次君子修之而吉,其下小人悖之而凶,定之之定,即自定之谓,而定人之意,包在其中矣。修吉悖凶,乃一篇中第一要义,贤愚圣狂之所由而分也。苟究其所由分之本,则在于敬肆之间而已矣。合其之四其字,当属于天地、日月、四时、鬼神,而盖圣人,与四者合之之谓也。上曰,经筵官所陈,甚好矣。国荣曰,上下番儒臣及经筵官,既皆敷陈,臣则别无可达之辞矣。上曰,日势已晩,参赞官先为退去。军兵试射,即为举行,可也。国荣承命先退,上曰,他承旨入侍。同副承旨沈念祖进伏,上曰,此图义理,正好讲说。但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骤看之则太极阴阳,似若为二物者然,此则何也?德相曰,太极阴阳,本混融无间,才动便是阳,才静便是阴,不是动后方生阳,静后方生阴。但太极阴阳,一而二、二而一,故既非二物,又非一物,于此若不分言,则恐有理气一物之病,故濂溪,不得不如是立言,朱子注说曰,动而阳,静而阴,此岂非二物之意,而然其上下,各下所以字及之本体等字,此则非一物之意也。观此则理气一而二、二而一之意,可知矣。上曰,圣贤之深思粤旨,尽在此篇,儒贤今又登筵,政宜从容讲究,反复讨论之时也。德相曰,讲学之道,沈潜玩味,反复讨论,则言外之旨,益可以知矣。讨论之际,虽或有未逮之见,与之论难,则亦有互相开发之效矣。所谓精粗本末无彼此者,太极精本之理,阴阳粗末之气,不在彼不在此之谓也。不必以精粗本末四字,皆属之于理而看也。上曰,近思,即切问近思之意也。圣学工夫,自有阶级次序,故自孔门弟子言之,子贡以下,犹不得闻性与天道,而此篇,以无极太极,弁之卷首,似甚高远。然朱子之《小学》,不过童子之学,而亦以天道人性首言之者,盖欲使后之学者,知所以求端用力之方矣。故《大学》先说明德,《中庸》首言命性,此亦推源溯本而言也。至如孔子,始言仁,而其后子思辨七情,孟子发四端,前后圣贤之言,详略虽不同,包含谐括,本末俱备,于此可见其立言之旨为学之本矣。德相曰,诚如圣教矣。《大学》,论道之书,故言为学工夫,而先言明德。《中庸》,明道之书,故言达道达德而先言命性,此如此书之名以近思,而先言道之统体纲领之意也。上曰,太极即一篇之纲领,而机轴铺结,粲有条理,体用本末,无不该备,与《中庸》之放弥六合退藏于密,同其旨矣。且以作文体格观之,自一而五,自五而一,铺叙收结,秩然有序。盖首言无极太极而为一焉,次言动而生阳静而生阴而为二焉。次言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而为四焉。至于阳变阴合而生五行,五气顺布,四时行焉而为五焉。自五行一阴阳,至太极本无极,又复溯本说去,终合而为一。又自五行各一其性,至于人得其秀而最灵,始合而中散,复合而为一,终归之于圣人主静,人极立焉,而末乃以君子小人修吉悖凶,着切关锁,毕竟以大哉易也,摠结之者,可见其理一分殊,末复为一之竗,而濂溪立言之本意,槪可以知矣。德相曰,此篇不但理气之阐明,亦可见其作文体格,秩然有序矣。上曰,既言太极,重言无极者,盖以不可单言太极故也,非谓太极之外,别有一物也。德相曰,上极下极,同一极也。文王不言太极,而孔子始言之,孔子不言无极,而周濂溪始言之,皆发前圣所未发者也。上曰,非但此篇,以下文所论诚、几、神观之,可知濂溪之学,几至圣域矣。德相曰,通书、太极图等篇,亦可见濂溪之学,极为高明,而至于中正仁义主静之说,尤可见其学之造极处也。上曰,不言礼智,只言中正者,可见其大中之礼至正之智,而究其微意,尤有胜于直言礼智者矣。此书注释多误,而叶、采之注,尤多穿凿,失其本旨矣。德相曰,圣教诚好矣。盖礼智字,与仁义字有异,或有过中之礼,不正之智,故不言礼智而必言中正者,此也。叶注尽多差误,其所引朱子说,亦有错解处,此不可不知也。念祖曰,张孝先之注,颇好矣。上曰,张孝先他书注释,或有淆杂处,而《近思录》注,极为精备,儒贤若未及见,则从当出示矣。德相曰,臣姑未及得见矣。上曰,张孝先虽清人,而其注释论解,颇多可取,自前儒家,亦或见之,而多有称道者,儒贤似无不可见之义矣。德相曰,圣教诚然,虽是清儒所言,义理正当,则其书何可不见也?臣诚愿早晩得见矣。上曰,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之根字,何所指而言耶?德相曰,动极而静则动为静之根,静极而动则静为动之根也。上曰,阳变阴合之变字合字,极为微竗,而变字之意,则尤可见归重于阳之意也。德相曰,变合二字,包括无限意味,盖言变于阳,言合于阴者,是阳倡阴随之意也。上曰,太极本无极之下,又以五行之生各一其性一句节,拈出而重言之申言之者,尤可见其理一分殊、复合为一之竗矣。德相曰,圣教诚然矣。自太极而为阴阳动静,自阴阳而生五行,终之以各一其性,其旨义无穷矣。盖各一其性之性字,即指本然之性,而各一字,可见其气质之异,其性字,可见其理之一也。上曰,各一其性即指本然之性云者,卿言是矣。上文既言自五行而推本之,至于无极,此又反言无极之妙,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矣。然则五行,随其气质,各为禀赋,金得金之理,木得木之理,水火土皆然也。五行生质,虽各不同,然又可见太极之理,未尝不存也。以此推之,则人物,皆禀阴阳五行之理,而物各随其气而偏赋其一,人则禀其气而具得其五,物赋其一者,即受气之偏也,人具其五者,乃禀气之全也。以五行各一其性之意究之,此段虽不言人,而仁义礼智之理,人得以为性者,亦可以见矣。且下殷,将说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故于此,先言其性之性字者,细究文义,可见言外之旨矣。盖濂溪此书,旨意微竗,有非泰汉以后诸家文字所可比也。圣贤之言动皆合理,无处不当。如絜矩之上下四方,均齐方正,无窒碍格塞之处矣。德相曰,圣人千言万语,言虽殊而理则一,故近之日用动静,远之天下万事,无往而不适,汎应而曲当矣。上曰,无极之真,真字,无妄之谓也,此指理之真实无妄而言也。二五之精,精字,谓之不二之名,不二云者,何谓也?德相曰,真实无妄之义,诚如圣教不二之云,阴气只阴气,阳气只阳气,五行各皆如此,是则不二之谓也。上曰,五性感动之性字,亦当属之本然之性矣。德相曰,然矣。五性动后,是为气质之性,其未动之前,当属之本然矣。度默曰,中正仁义而主静之说,即一篇中要义也。伏望反复讨论,讲究微意,期有行之之实效焉。德相曰,主静之静字,乃中正仁义之中正义之谓也,正义是体也,中仁是用也。上曰,以主静之义观之,不曰敬而曰静者,如不曰克己复理而曰复礼之意也。敬者彻上下成始终,事事物物,无往非敬,而言静则敬亦自在其中,故程子之教人静坐者,盖以静为敬之根基故也。圣人动静体用,交须兼行,未尝偏废,则今此主静之意,合动静而言,即静亦定动亦定之意也。尧之钦明安安,孔子之生知安行,莫不由主静出来,则当以主静之静字,兼居敬之敬字而看矣。至如《乐记》所云人生而静者,可谓见理分明,约而且尽,发前人之所未发矣。盖人生而静者,指喜恕哀乐未发之前,湛然虚明,寂然不动之时也。此可见天命之初,人性之本体,而自古论性者,未有若此说之真切矣。德相曰,静字之中,兼敬字之义者,果如圣教矣。盖此心静而后,可以应事物之变,而一天下之动矣。故程子所以教人静坐,《乐记》所云人生而静者,皆归重于静之意也。上曰,定之以中正仁义者,乃圣人修道为教处,则自定而定人之意也。自有位圣人而言,则其用,可以充满天地,自无位圣人而言,则为启万岁开泰运之功,而推本其极造化而言,则不出乎一静字矣。德相曰,人欲净尽,则可以不失静体矣。此篇先论圣人,次论君子,盖君子修之之君子,即指学知君子而言矣。上曰,君子修之之君子,与《周易》君子以之君子,似有间焉两论其工夫之极处,则是亦圣人也。德相曰,君子修之之修字注,以为未至此而修之,则似是未至圣而学圣之君子也。上曰,朱子注,固不敢轻议,而至如未至此而修之之意,则有未可晓矣。修字虽有勉行之意,而安行君子,亦岂无修之之工乎?予意则并与学知君子,成德圣人而参看之,似无不可矣。以修之之修字,只谓之工夫君子,则恐未免有欠缺处也。德相曰,及其工夫之极处,则亦是圣人,而朱子注脚,盖以工夫君子言之矣。上曰,得其五行之秀而生者为人,故曰最灵,而灵字,即就其气质而说其心体也。朱子所谓人之知觉,是心之灵者是也。惟人也禀气清粹,其心至虚至灵,故知觉运动,神竗不测。至如禽兽,则虽同受天地之理,而其气也偏且塞。故知觉运动,介然之顷,虽或有一端之可见,而此外更推去不得,此所以人物之各异也。德相曰,人与物,莫不有太极之道,而人之所禀,独得其秀,故其心最灵,至于禽兽,则虽有偏塞之殊,亦岂全无其灵乎?此篇中五性感动而善恶分者,以阴阳善恶,分类而言也。盖淑慝邪正之分,莫不由于一念之动。然以善恶言之,则阴阳之正者皆善也,阴阳之不正者皆恶也。以象类言之,则阳善而阴恶,男女亦当以此义看之矣。上曰,五性未感之前,冲漠无眹,寂然不动,初无善恶之可论,而及其已动之后,始有善恶之分矣。德相曰,善恶之分,盖以已动后言之,圣教诚然矣。上曰,天之阴与阳,地之刚与柔,人之仁与义,虽有名目之殊,而阳也刚也仁也阴也柔也义也,其义则同矣。德相曰,盖在天在地在人,其名目自不得不异,而其理则同,此乃三才之理,所以为一也。上曰,儒贤进前。德相进前俯伏,上曰,旅邸龃龉,老人居处,能无所妨乎?德相曰,别无大段难堪者矣。上曰,何间当移居城内乎?德相曰,不久当移入矣。德相曰,备当之任,不轻而重,庙堂机务,无不参闻,实非如臣愦愦,所可堪当,前后控辞,备悉衷恳,而允音尚靳,职名虚带,臣心惶闷,当复如何?伏乞亟许递改,以安臣心焉。上曰,予既以世道之责,畀之于卿,则庙堂之任,舍卿谁先?且先正文正公,亦尝为此任,公私之故例,既有所据,前后之年月,适又相符,此岂非美事乎?德相曰,臣才疏学浅,百无一能,过被恩遇,图报无路。惟当出入经筵,讲究糟粕,以为万一报效之计,而至于庙堂之任,实无一分堪承之望。且闻先臣,于孝庙朝,曾为此任,而前席辞免,特蒙允许云。伏愿圣上,克追圣朝体下之德,庸副微臣由中之恳焉。上曰,所辞过矣。德相曰,臣有一二愚见,每于登筵之际,欲一敷陈,而气促语涩,恐难达意,故敢依先臣己丑袖箚之例,略具文字,今方袖入,而区区下忱,窃欲亲自奉献矣。上曰,卿言甚好,进前亲呈,可也。德相奉箚跪进,上亲受展览曰,所陈殆至累万言之多,此可见卿之忧爱之诚矣。予岂不服膺而感佩乎?更当从容省览后,为批答矣。德相曰,臣箚中略为陈达,而目下悠悠万事,莫急于惩讨一事,治逆之法,有如治草,只祛枝叶不除根本,则野烧不无复生之理,枯木必有旁孽之虑矣。令此郑妻、龟柱,即乱逆之根柢,而覆载之间,尚今容贷,一国齐愤,三司争论,一年、二年,已至四年而兪音尚靳,王章莫伸,义理由是而益晦,伦纲以此而将斁,此岂不大可寒心乎?伏愿殿下,克挥乾断,快从臣民之请焉。上曰,已谕于前后批旨,而尚今靳持,未即处分者,一则恐伤我先王之意,一则恐戚我慈圣之心而然矣。卿亦岂不谅予此意乎?德相曰,臣等岂不仰认圣意,而大抵帝王之政,与匹庶不同,私不可掩公,恩不可屈法。以殿下高明之学,何不参量轻重于公私恩法之间乎?上曰,非不商量而然矣。度默、儒庆曰,臣等与大臣、承旨有异,职忝三司,既有合启,故姑不更为陈箚,而今既登筵儒贤,又复发端而仰请矣。大抵当断不断,上下相持,已至于经年阅岁,其可曰国有法乎?伏望极许允从焉。念祖曰,日昨臣等,已有所陈启者,而今日三司之请,即一国共公之论,而殿下之独为靳持,已至四载矣。终不可以一私字,牢拒举世之公议,则岂可不早赐兪音,以尊国体乎?今又儒贤,袖箚面奏,反复仰恳,至谓不得请不已矣。伏乞亟加抺纳,以从三司之请焉。上曰,已谕于儒贤之批矣。上曰,江华留守李镇衡,明日入侍。出榻教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十八日二更,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义养、念祖读奏公事讫,命书传教曰,明日欲行召对,仍欲躬传卿袖箚之批矣。卿箚数千万言,联篇屡幅,为学为治之大纲细目,靡不悉举于是焉。盖与卿先祖先正文正公己丑封事,相为表衷,予固叹仰万万,而如欲䌷绎,有非一夜之间所可猎涉看过者,则率尔作答,殊欠诚实底道理。以是拟于毕看之后,另构一纸,进卿赐对,前席传批为计,卿须念之,俄有明日来待之教,故更此布及,卿其领悉,日间待传谕登对事,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又命书领议政金尚喆,左议政徐命善箚子批答。见日日记,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坐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牌不进,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李义弼曰,白休纸二百卷,入于厢库,而每年以日课次,定式举行。

○沈念祖启曰,江华留守李镇衡,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郑志俭,校理金憙,副校理南鹤闻,谓有情势,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民始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引避退待外,大司宪吴载纯,正言安廷玹、柳孟养,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本曹假郞厅减下,代以成均馆典籍金养纯差下矣。谓有身病,屡度催促,终不入来,不得已以承文院判校朱万离差下,而金养纯段,本曹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罪,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郑民始,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八日,洪忠道青阳居童蒙女金召史,自敦化西挟门入来,鸣申闻鼓,依定式下该曹推问,何如?传曰,允。

○沈念祖,以兵曹言启曰,兼司仆将任屹,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任,不宜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义弼,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院写字官李挺馝,称以身病,不赴试才,此等怠慢之类,不可仍置,为先汰去,以为惩励之地,何如?传曰,允。

○沈念祖,以义禁府言启曰,安城郡守李国亨,拿来严核事,传旨启下矣。李国亨,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1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斋直。右承旨徐有防斋宿。左副承旨李义弼斋宿。右副承旨柳义养斋宿。同副承旨沈念祖斋直。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牌不进,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柳义养曰,昼讲次对,同为入侍。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有政。吏批,判书郑尚淳进,参判徐浩修进,参议李义翊进,左副承旨李义弼进,以具允钰为礼曹判书,赵重晦为知敦宁,黄景源为艺文提学,权以纲、徐有成为兵曹佐郞,李尚烈为监察,洪允五为典籍,李谦彬为阳德县监,洪允喆为玉果县监,赵鼎镇为京畿都事,赵靖世为宁陵令,尹晦东为造纸别提,前牧使金圣休,今加通政,年七十侍从臣前大司谏金光默父,依法典加资事,承传。

○兵批,行判书李徽之病,参判徐有庆病,参议李谦焕入直进,参知洪乐彬病,右承旨徐有防进,副护军申载文、金相庚,副司果许灿单付。

○以副应教郑志俭,校理金憙,副校理南鹤闻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义弼曰,只推。

○李义弼,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景慕宫亲行酌献礼时斋戒,当为磨炼而势未及依礼文举行,殿下致斋一日于正殿,诸享官及近侍之官,陪享百官,致斋一日于本司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郑民始,以宿卫所言启曰,明日景慕宫举动时,本所所管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各其将官率领,弘化门外把守排立,而待标信下,发令箭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军兵调发,除标信举行。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动驾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中枢府事徐命膺疏曰,伏以臣,昨伏奉南城守御之命,非不知受符体重,然其难冒之义,有甚于逋慢,再违严召,颙俟谴何,竟因饬教,虽不得不黾勉承膺,而若其株守之情,岂敢自阻于黈纩之下哉?臣家之荷圣恩,天地莫量,父子兄弟,常以报答无阶,聚首庄诵,则夷险燥湿,固当惟命,然或系恋荣宠,有除辄膺,罔念亏盈之天道,厚招倾溢之鬼猜,则伊时圣明,虽欲曲加保全,亦无以为之地。此臣所以朝夕栗栗,每怀循墙之戒者也,至如所叨之任,即臣弟左议政臣命善筵白谴削者之代也。昔宋御史包拯,指斥三司使张方平过失而代其任,欧阳修箚论曰,蹊田夺牛之嫌,不可不顾,拯恃其本心,不知辞避,宜递拯三司使,以养天下之名节。伏惟圣明,亦必记有此事,而特以指斥之言,不出于臣口,乃有此误恩,然弟指斥而兄为代,其与包拯之事,相去何能以寸哉?臣恐今日司直之地,复有如欧阳修者,未有以默其口也,求之素戒而既如彼,参之目下而又如此,玆敢披露情悃,仰渎崇严。伏乞俯察由中之恳,特垂体下之恩,亟收新命,俾臣得以优游枢衔,以卒前后曲保之泽,千万颙祝,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行兵曹判书李徽之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侍卫之际,伏蒙圣恩,特除弘文馆提学,臣于是任,诚有不可冒当者,果未能祗肃而归,喉院请推,臣不胜悚惶之至。臣闻故相臣李端夏,曾经文衡,而除提学,则辞以政格之不宜,其时大臣,是其言而筵奏禠免,其后先辈,亦多力辞不拜者,粤在先王朝,故领敦宁臣金阳泽及判府事臣徐命膺,亦引此例,陈疏得免,臣虽不敢自比于先进宗匠,而其亦尝忝文衡,则政格之不宜冒膺,其义一也。臣于年前,亦叨提学,乃敢引此例而仰吁,则圣明俯烛,以其有近例,特为许递矣。今若贪荣怵分,晏然趋承,则前后矛盾,处义郞当,玆不得不陈章仰渎。伏乞圣慈,特赐照察,亟递臣馆职,俾政格无损,微分得伸,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谕于重臣黄景源疏批,卿其勿辞行公。

○己亥正月二十日巳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大臣、备局堂上同为入侍时,知事黄景源,特进官徐浩修,参赞官李义弼,侍读官李泰永,检讨官吴大益,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安春君烿,行副护军李长烨,领议政金尚喆,左议政徐命善,兼汉城判尹蔡济恭,行知中枢府事具善复,行工曹判书具允钰,行兵曹判书李徽之,吏曹判书郑尚淳,右参赞洪乐纯,刑曹判书郑好仁,户曹判书金华镇,开城留守兪彦镐,行训炼都正李国贤,吏曹参判徐浩修,行都承旨洪国荣,江华留守李镇衡,行副司直柳戆,行左承旨郑民始,事变假注书尹载命,以次进伏讫。上曰,夕讲后行昼讲,则本无前受音更读之规,而今番前受音自止,亦为付进,何也?泰永曰,问于馆吏,则故规如此云,故未及详察,仍为付进自止矣。上曰,此后则博考前例而为之,可也。命善曰,讲筵事体,何等严重,而前受音自止,初不博考前例,一从下吏之言,率尔付进,事甚未安,不可无警,当该儒臣,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右承旨入侍。右承旨徐有防进伏,上讲《论语》第五卷,读前受音,自孔子于乡党,止宾不顾矣。泰永进读,自入公门鞠躬如也,止复其位踧踖如也。上又读新受音讫,泰永曰,乡党记,圣人言动行止,别无文义之逐条仰达者,而此一节,记圣人在朝之容也,自入公门鞠躬如也,至复其位踧踖如也,可见圣人一出于敬,终始无间断也,圣人岂拘于节目之间哉?一理浑然,泛应曲当,自然存诸中而发诸外者也。程子曰,乡党编,尽出一个圣人,千载之下,想像其动容周旋,宛然如在目中,无异于亲炙清燕之间,玩味缊绎,则圣学之进益,当如何,而此可见圣人之德盛礼恭,动合规矩处也,请体念焉。大益曰,圣人道德,洋溢于中,诚意著发于外,言动周旋,无不中理,所以乡党一编,形容夫子,若是其详悉,帝王则尤有别焉。故虞史称帝尧,以为望之如云,一如日,此形容其气像也,夏史称夏禹,以为声为律身为度,左准绳右规矩,凡夏禹之一动一静,一言一事,无不包在其中,宛是一部乡党篇,存中发外,表端影正,圣学之极工也。此人君所当体念处,唯愿殿下留神焉。上曰,所陈俱好矣。景源曰,敬者,彻上下成终始之工也。尧、舜、禹、汤、周公、孔子,所以为大圣人,即一敬字,以此篇入门鞠躬过位踧踖观之,动容周旋,自然中礼,无不曲当者,盖平日笃敬之工,无所间断,故至于事君接宾,无往而不得其当矣。伏愿殿下,于敬字上,益加体念焉。浩修曰,上下番儒臣及经筵官,既皆敷陈,臣则别无可达之辞矣。义弼曰,臣亦无可达之辞矣。上曰,经筵先退,次对诸臣进前。尚喆、命善进前。尚喆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尚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尚喆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仅仅支安,而常馔尚不进服,以是焦闷矣。尚喆曰,伏承下教,臣等切不胜忧闷矣。民始曰,经筵既退之后,上番玉堂,当留参次对,而径先出去,副校理李泰永,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等曰,讨逆,即一国共公之论,三司争执,四年于玆,而允音尚靳,上下相持,国体徒损,王章未伸,臣等忝在三司之列,既不能碎首沬血,冀回天听,使乱逆尚贷,义理将晦,此莫非臣等之罪也。臣等之惭恧抑郁,当复如何?昨日批旨,辞教恳至,臣等虽甚愚迷,岂不仰认圣意,而第殿下之难处者私恩也,朝廷之争执者公议也,殿下岂可以区区私恩,拒一国堂堂之公议乎?伏望亟挥乾断,速允三司之请焉。上曰,昨日批答,已谕予意矣。命书传教曰,明日当诣景慕宫,行酌献礼而回,近来劳军频仍,道路以日瞻门磨炼事,分付。上曰,弘文提学李徽之,即为牌招,酌献祭文制进。出榻教尚喆曰,此守御使徐命膺状启也。以为今春合操,既已停止,巡点何以为之事?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停操之年,巡点辄皆不行,今亦并停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应教郑志俭等所怀,以为米布,各衙门发遣解事郞厅,溯考十年文书,以为查实防奸之计,而臣意则郞厅查核,未保其十分精详,不如择遣御史,明加查核,则似有实效矣。命善曰,郞厅中择其解事之人,而使之行查,则岂有不能精详之理乎?上曰,诸备堂之意,何如?徽之曰,无论户曹济用监,各令本司郞厅查出,则文书里面,亦必详知,而必有核实之道矣。乐纯曰,以户曹济用监言之,年久文书,千头万緖,新入郞厅,一时反阅,决无详知之道,虽令行查,恐无实效矣。上曰,郞厅必得人,然后可以行查,而该司提调,亦与之眼同查出,则岂无实效乎?国荣曰,年久文书,恐难一时查出,与其行查而不得其实,初不如不查之为愈也。臣意则无论提调郞厅,各别择人,而委任责成,使之次次厘正,则必有苏弊防奸之道矣。乐纯曰,使时任户判,凡于各处需用,皆为日下文记,常常检察,则似为防奸之道矣。华镇曰,各司来去文书,该司提调,初不亲执照检,一任下吏,使之循例举行,故其间自多奸伪之弊矣。上曰,设置提调者,乃所以句管本司,照察庶务之意也。其若视同秦瘠,只任下吏,则当初设官分职之意安在,而将焉用提调为哉?允钰曰,各司凡干文书,初不关由于提调,而郞官胥吏,自下举行,已成谬例,故虽曰本司之事,而提调则实不知矣。上曰,凡干公事,必皆关由于提调,待其手决许可,然后始报户曹,则其间岂有奸伪之弊乎?乐纯曰,凡系贡物衙门,虽时急需用之物,必待自本司,有如移关之例,而往复然后取用,则去来分明,必无奸伪矣。上曰,此言甚好矣。各司提调,亲执照检,去来分明,则岂不愈于一任郞胥辈乎?华镇曰,圣教诚然矣。各司提调,不任吏胥,自为照检,则必无奸弊矣。尚喆曰,正言柳孟养所启,以为东北、三南,虽施赒赈,京畿、两西,谓以稍实,骊、利等数邑外,皆不在于今赈中,有司不敢请赈,特出格外之恩,分赈尤甚之民,荒年用度,固当节损,而京外举措之丰享,无异常时,使星厨传,官府游宴,尤宜十分省减,滥乘驲骑,贻弊邮卒,过用刑杖,惶骇州郡之弊,严饬为辞,而有令庙堂,可以禀处者禀处,可以关饬者关饬之命矣。使客厨传,官府游宴,滥骑贻弊,刑杖过用等事,此是从前朝家之所申饬者,自备局另加关饬,俾无犯科之弊,诸道设赈之处,其或当赈而见漏,又或设赈而有谷物不足之虑,则使之论列状闻,以俟朝家处分为当,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礼宾奉事金基良所怀,以为黄口之籥,白骨之征,实为巨弊,各邑旗牌官,除番军官之名,自官征捧而私用者,在邑底者外,并令革罢,则闲丁自有馀,而不然则莫如户布之为便矣。文荫武有职者外,并征一匹之布,鳏寡孤独废疾之类,无土无率之人,并皆勿侵为辞,而有庙堂禀处之命矣。户布分征之论,从古有之,而事系大变通,虽难轻议,至于除番军官之名色,曾有朝令定数刊布之册子矣。法外加签,私自犯用,果如言者之言,则事极万万惊骇,分付诸道道臣,苟有犯者,随现状闻,从重勘律,有不可已,为先以此意,出举条发关严饬,俾不至冒法抵罪,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吏曹判书郑尚淳,备局堂上还差,使之仍察有司之任,汉城判尹蔡济恭,北关句管工曹判书具允钰,湖西句管大司成李衍祥,堤堰堂上左承旨郑民始,贡市堂上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都承旨,以其所带惠堂之任,累次乞递,且财簿丛畓,有妨他务,此亦可闷,今姑许递,何如?尚喆曰,其代实无可合之人矣。上曰,惠厅堂上洪国荣,今姑许递。出榻教尚喆曰,惠厅堂上有阙之代,以右参赞洪乐纯,行左承旨郑民始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吉州殿牌作变罪人,既已承款,敬差官当为依例差送,而灾岁各邑,厨传有弊,令道臣具格举行,今番敬差之行,姑为安徐,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吏曹参议李义翊,虽以向日台启,尚此撕捱,而此非通清之政,则凡系初入仕差出下堂,何能一一可否乎?其所处义,诚极太过,从重推考,申饬行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前吏曹判书李重祜之向因台言,尚今撕捱,亦甚过矣。仍命书传教曰,备局堂上李重祜,申饬行公。上曰,以尹世教事言之,今于五十馀年之后,尚此论之不已,攻之愈峻,至其子孙,亦皆见塞,弹驳之论,至及于检拟之铨官,至于近日逆贼,则不过数年间事而已皆荡然,其所干连滓秽之徒,亦皆汲汲引用,便同无故者然,而不少为难,视若寻常,何其久而远者则惩讨太严,犹恐不及,近而重者则玩忽太过,不以为意乎?适有言端,故有此下教,而予所深忧而远虑者,盖朝著之间,风习日益乖张,若此不已,则堤防一坏,义理不明,将不知至于何境,言念及此,宁不寒心?尚喆曰,伏承下教,臣等实不胜惶蹙矣。命善曰,为今日臣子者,岂敢慢忽于惩讨之事乎?好仁曰,贸铜价未纳商译辈,已为绝岛为奴,而其中金大昌、金宗孝,既已毕纳,则与全不纳之类,似有间焉。日前只承筵教,不见文迹,故未及详察,混同为奴矣。今虽勘断,宜有区别,金大昌、金宗孝,依前配所,勿限年还配,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济恭曰,因正言柳孟养所启,所谓各宫与吏曹陪吏及留曹书吏、政府差备书吏,各项名色,溯考三式年帐籍,则厥数殆近三百,其帖文,当自臣府,收聚烧火,而第念釐弊之道,拔本为贵,陪吏名色之必欲图得者,以其得免户役之故也。今若别为定式,虽有图书与帖文,俾不得借此免役,则真所谓不攻自破,严饬五部,从今以后,凡系家座应行之役,不敢以上所称四项名色,有所頉给,以除许多奸弊,似合事宜,故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徽之曰,正言柳孟养所启中,有外八门部将,令兵曹,闲司实职人择送事,允下矣。此系变通,非臣一人所可禀定者,下询庙堂而处之,何如?上曰,就议庙堂,后日次对,禀处,可也。出举条徽之曰,敦义门守门军,擅离直所,作党殴打掖隶,则当该守门护军部将,不能检饬之罪,有所难免,令该府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徽之曰,顷因大臣所达,能磨儿郞厅,以末副荐出身差出事,命下矣。依他初仕例,以末副荐人差出,自兵曹为迁转之窠,朔数则依前以四十五朔为限,骑士节目中添入,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尚喆曰,此是漫职闲窠,出六朔数,不可太骤,依兵判所达,定以四十五朔,似好矣。命善曰,此窠既为末副荐初入仕,则六品还转,当自兵批为之,朔数则比诸部将、守门将,剧歇悬殊,依前以四十五朔为定,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徽之曰,本曹郞官,是宿卫之职,与他司有异,佐郞金方行,台言既如此,则不可仍置,汰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永曰,两司既不备,臣当陈所怀矣。臣等之伏阁之争,联启之请,非止一再,而上下相持,今为四年矣。国贼尚留,王章未伸,舆情之愤惋,当如何哉?今因谏臣之启,大僚有所陈箚,喉院亦既论启,而殿下又以不允二字,循例赐答,今则并与陈箚论启,而又为纸上之空言矣。其损伤国体,尤无可言,臣等不能以死争之,冀回天心,此固臣等之罪,而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伏愿廓挥乾断,快赐处分焉。上曰,靳允之意,前已谕矣。出举条尚喆曰,闻儒贤,袖进箚子云,可谓圣朝美事,臣等虽未见箚本,而其中所陈,必多可行而可用者,伏望逐条施行,俾有实效焉。上曰,袖箚所陈,殆过屡千万言,君德时政,靡不条陈,语皆切实,事多紧务,予心感佩,当复如何?卿等想未及见,予当出而示之矣。仍命有防,读祭酒宋德相袖箚,上曰,卿等就近见之,可也。尚喆等以次进览讫,尚喆曰,所陈无非切于时政,有补君德,诚甚好矣。上曰,一自儒贤之造朝,经筵启沃,何莫非补予不递,而至如今番箚子,陈勉条划,尤切时务,诚甚欣慰矣。命书传教曰,政官牌招开政。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未时,日晕。申时酉时,日晕左珥。

○大驾诣景慕宫,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酌献礼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义弼启曰,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吴载纯,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牌不进,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司谏赵尚镇,下谕后过限不上来,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正言柳孟养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义养曰,只推。

○传于郑民始曰,诸司预备。

○传于李义弼曰,江华留守,当日辞朝。

○又传于曰,江华留守入侍。

○又传于曰,礼房承旨,驰诣永祐园,奉审以来。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金宇镇单付。

○传于柳义养曰,坐直承旨,率备边郞入侍。

○柳义养,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郑志俭,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义弼,以礼曹言启曰,臣检与户曹判书金华镇,进诣大报坛奉审,则樽所床巾三件,馔卓床巾三件,并渝色。奉室梁上涂灰,间间剥落,南壝门柱根涂灰剥落,东壝门上横木一个朽伤,曲墙涂灰,库库剥落,塡祝黄䌷袱一件渝色,篚三部,扃柱木一个,曲水座面纸二张,瓦㽅五个,牛鼎一坐,两耳沙盏台具二坐,沙樽一坐,沙磁碗四坐,雉尾帚一柄,并破伤。白布遮日三部,白木挥帐三浮,油遮日六部,并间间破伤,黄绵丝中小束乼各一艮衣,广别大束乼一艮衣,大束乼二艮衣,并破伤,从享位紫的褥席一浮渝伤,工人所着红䌷衣二件,皂䌷衣四件,白䌷中单衣二伴,白䌷裙三件,进贤冠五件,皮弁冠价帻冠各二件,乌皮履三件,并破伤。趁即改备修补之意,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知道。

○柳义养,以义禁府言启曰,敦义门护军金乐禧,部将李春勋等,令该府处之事,传旨启下矣。金乐禧即为拿囚,而李春勋,则未出身禁军云,此等罪人,曾无拿囚本府之例,令该曹处之,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李度谦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果川上北面社堂里中枢府判府事郑弘淳所住处,则以为臣敢冒𫓧钺之诛,更陈肝膈之恳,剔露情实,靡有馀蕴,庶几天鉴之明,俯赐矜察,伏蒙恩批,不惟不赐允兪,慰勉开晓,反复谆切,责之以不念至意,教之以入听面谕,辞旨温肃,迥出寻常。臣奉读未半,惶汗浃背,自不觉四礼之投地,臣虽顽如木石,亦具省觉,何敢不思分义,甘心逋慢,以致辱圣恩勤圣念,至于此极哉?衅负既重,悸懔转切,而徒怀严畏,趋走为恭,厕迹于西枢之班,抗颜于大臣之后,则不但臣心愧耻,若挞于市,国有常宪,其可免放倒无忌惮之罪乎?瞻望宸极,祗承无路,臣情到此,可谓穷且戚矣。若其疾病危苦之状,不暇猥烦,倘蒙仁天之照烛近侍亟还,威罚遄降,则国体严而私分安矣。席槀战栗,只俟严命之外,无他仰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卿胡复事固辞,不念予殷勤虚伫之意欤?一犹过当,况至再至三,至于今几遭欤?予实慨惜于卿也。盖处义有系廉防,虽于微官庶僚上之人,固不当置人于迫隘之地,俾坏四维,至若大臣去就,又属治道污隆,以是予之暂解卿相职者,予意出于使卿伸廉防,而无近坏四维之嫌,而亦欲使卿,自此安意入城,仍作进身之途也。卿之辞巽,与不解相职时,少无间焉。然则卿所执,决非得中底义也。且念以卿不得中之处义,欲忘体君臣大义,是不但平素之所望于卿而已,实有关于分义,卿其谅之,予不多言,卿须深念此个义理,即决进退,莫致过于谦而至于慢之叹也之意,尔其即为传谕,期于偕入。

○判中枢府事郑弘淳疏曰,伏以臣罪如山,受恩如海,尚贷𫓧钺之诛,特许鞶带之禠,俾得全保残喘,随分调息,上天无私,而殆若偏厚于一身,自顾滓秽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哉?重以勉召之旨,谆切恳至,一字一涕,有足以孚豚鱼,虽在他人,尚且感泣,况于臣心,尤当作怀,仍念臣行既亏矣,名已僇矣。假令人不见责,鬼不见录,幸少须臾于斯世,更不可抗颜于衣冠之会,厕迹于士夫之列,报答洪造,此生无路,中夜思惟。又未常不抚躬自悼,有陨如泻,至若贱疾丑恶之状,不敢仰浼崇高之听,而气息昏缀,转勋不得,瞻望修门,徒增耿结,而敦召不辍,王人久淹,恩礼徒归于屑越,罪戾愈积于逋慢,悚兢之私,既结于心曲,悯蹙之言,至发于梦呓情地到此,宁不矜恻?玆不得不冒死哀吁。伏乞圣慈,府赐鉴谅,收还偕来之命,重勘臣前后罪负,俾安调治,以卒生成之泽,千万颙祝,且臣晩始得见谏臣之启,诚不胜万万惭悚之至。噫,今日三司所论,即往昔所无之逆,寔神人同愤之恶,而元凶巨慝,游魂假息,致令天讨久稽,伦纲将坏,祸机难测,隐忧靡届,此莫非群下,不能务积,血诚感回天心之致,如臣僇人,虽不敢以大官自居,亦尝忝随三事之后,则从前失职之罪,焉敢逭也?至于金吾现告之分拣,圣意虽荷曲贷,私心尤切悚懔,以此以彼,罔非臣难贳之辜,惟愿遄被威罚,以昭法纪,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勉循卿之控恳,特解相职,亶是伸卿廉防,开卿进身之路也,意谓卿即日入城矣。虚伫几日,尚悭幡然,复事巽让,以偕来史官书启观之,卿之牢执,可谓愈往愈固。又见卿辞疏,其所为辞,与前无异,卿胡不念予至意,至此之甚乎?予实为之慨然也。卿须体君臣大义,勿复过辞,即为入城,仍即谢命,听我面谕。

○传于李义弼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正言安廷玹疏曰,伏以臣屡叨言责之任,辄著昏谬之失,荐速讥评,秪增惭恧,自列之章未彻,积逋之罪难逭,圣度包荒,庚牌踵临,臣于是乎感激惝恍,尤莫省其措躬之所,而顾此见职,铁限在前。且于日前僚台之启,论斥向来不言三司,而诸台引义,以至于一避再避,臣亦同时见带之台官,论其失则一也。以此以彼,臣之情踪之难强,宜蒙圣明之俯烛,玆敢不避渎扰,仰控衷恳。伏乞特垂谅察,亟命镌臣之职,治臣之罪,以为不职者之戒焉。臣不以言官自居,而忧愤所所激,敢此附陈。噫,今三司合启中诸贼,孰非难容于覆载,而至如元凶大憝,在国法而亦可使之假晷刻之命者哉?夫五刑而五用,如四序之有秋冬也。当春而春,当冬而冬,岁功之所以成,而天不违之,当恩而恩,当刑而刑,治道之所由行,而君以用之,今我殿下,体天御极,顺时布令,而好生之德虽洽,威断之政或阏,此何异于四序之废一哉?如是而能成国治,非臣之所敢知也,三司诸臣之争执,今几年矣。诸台誊盈轴之故纸,殿下赐不允之例批,忱诚未孚,罪固在于群下,而国法之阁而不行,国体之日以亏坏,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也。此贼不殛,则君纲不立,此请未准,则臣分都隳,以我殿下之明圣,何不洞烛于斯耶?今当新年一初之政,百度俱举,八方拭目,凡系刑政,虽节目间事,方且董饬而行之,惟恐旷阙,至于惩讨大论,乃反寝格不行,殿下试思之,当今之义理头脑,孰有大于此者哉?喉院之启,政府之箚,相继仰陈,而天听愈邈,只以予意有所商量为教,圣意之攸在,圣心之商量,臣岂敢不仰揣,而罪关宗社,人得以诛之,则殿下,虽欲以恩而曲全,其可得乎?为人臣子,不忍与凶贼,共戴一天,而一日之忧虑,二日则有二日之痛迫,其于王章何哉,其于舆愤何哉?臣于此前后疏启,亦不啻再三,而诛讨之典,难容少缓,沐浴之义,愈久益激,殿下诚以为,今日在廷之臣,不得请而相率退处而已耶?伏望亟回三思,廓挥乾断,即允诸臣之请,而诸逆之尚逭当律者,亦依合辞之论,以泄神人之愤焉。抑臣区区所怀,兼陈一得之愚,帝王典学之所贵乎淹博者,将以历观古今之理乱,以需实用也。我殿下睿学高明,迥出百王,而临御以来,尤留意于博询广诹,大庭造士,屡试亲策,甚盛举也。臣尝就举子辈奉读御制策题,则大小累数十条,云汉昭回,择刍之意,溢于辞旨,臣窃钦叹不已,或见科儒应制之文,则每患致力于条对,而疏略于救弊,夫发策之意,惟在于经纶上程工,而若或专取其藻华而富赡,则此何足仰副俯询之至意也哉?继自今,申饬主司,策试考券之时,文华或逊而救措有识,则擢置上第,条辨虽博而原弊反略,则黜之低等,草野谠直之言,得以上彻于宸旅之下,以资圣治之万一,曷不美哉?伏望澄省焉。人主之治,先以斥躁竞惩贪墨为务,而徒法无益也。夫使人观感之效,速于置邮而传,今欲使躁竞贪墨,知所自愧而惩畏,则莫如进恬静而奖廉白而已。士之砥砺而自守,清简而好者,若未优异崇奖之道,则闻风者何以激劝,贪饕者何以知耻乎?昔宋仁宗谕近臣曰,恬退者旌擢,则躁求者自耻,宰臣文彦博、宋庠等,遂荐韩维,以厚风俗,汉光武即位之初,先封卓茂,以砺名节,此实人主御世之要道也。伏望另饬庙堂铨曹,先求廉清之士,特加简拔,以为激砺之方焉。习俗之弊,奢侈为大,从古人君,非不知禁侈之为务,而鲜得要道,今欲祛奢靡之习,则必先取俭约之士,以示嘉奖之意,则广袖之俗,可以丕变,卑服之化,可以日阐,在殿下一转移之间,伏望留念焉。生民休戚,专系于方伯守令,一自举主之法渐弛,登剡而只循蹊迳,历试而多不称职,前后饬教,非不申严,而未见有实效之显著,罢软不职之讥,赃污不法之类,比比有之,此岂不有伤于清明之治哉?从今更饬选部,申明旧制,被荐而试之蔑效者,先治误荐之罪,使选法,务归于难慎公平,则才彦可进,闟茸可黜,岂不休哉?伏望更加留神焉。目今三南赈贷之政,圣念恻怛,庭谟连陈,守令之分夏刍牧者,孰敢不仰体朝家轸民之德意,而间或有墨宰染指,而钱谷润槖,猾吏偸粟,而𫗴粥和灰,种种奸窦,难保尽杜,所以赒穷而恤饥,反归无实而伤命,思之及此,宁不痛心,来头荒政之臧否?自有耳目之难掩,而趁此设施之初,豫加饬励之道,使列邑得免犯科,饥民得以蒙惠,亦系急先之务,伏望垂察而处之焉。答曰,省疏具悉。首陈事,当留意,诸条所陈,并令饬励所司,期有实效,荒政言弊,尤是目下切近之务,方欲另加申谕,尔其勿辞察职。

○己亥正月二十一日辰时,上诣景慕宫。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沈念祖,记事官李兢渊,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侍立讫。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出明政门,由日瞻门,诣景慕宫,入斋室,具冕服执圭,诣庙所。入自东门,就板位,行再拜后,升自东阶,诣庙内奉审讫,还就拜位,赞礼启请行礼,上再拜,仍诣盥洗位,盥洗讫。诣神位前,三上香,进爵,少退跪,大祝进读祝文后,上还就拜位,行拜礼,仍诣望燎位,大祝奉祝燎于坎,赞礼启礼毕,上出自东门,入斋室释冕服,还具远游冠、绛纱袍,出斋室门外,乘舆由日瞻门,入明政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一日巳时,上御诚正阁。江华留守入侍时,江华留守李镇衡,右副承旨柳义养,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江华留守进前。镇衡进前俯伏,上曰,今日当离发乎?镇衡曰,然矣。上曰,出自近侍,殊庸帐然,而宾对起居,亦当种种来往,是可慰幸矣。镇衡曰,区区下怀,不胜帐缺,而伏承下教,尤切惶感矣。上曰,居留之任,不轻而重,卿须下往钦哉。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郑民始,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民始读奏公事。上曰,湖西御史状启,承旨见之乎?民始曰,见之矣。上曰,以状启中胪列观之,则柳荣镇所犯,果为无状矣。民始曰,果如状启所论,则诚无状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一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坐直承旨入侍时,右承旨徐有防,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荒政,实是生民济危为安之一大政也。昔朱夫子,著为书备说其事,此诚千古柯则,而见今岁荒之馀,凡在救荒之政,殊必实心赈给,诚心济活,然后庶免颠连捐瘠之患,而守宰若或不勤,一委吏卿之手,则嗟彼浮黄,何能奠保乎?万有一为守宰者,又或因是而思益已之事,尤岂朝家付畀之意乎?此际台臣之章,详言赈事无实之弊,以𫗴粥加灰等种种奸窦,不一而足为言,既于其批,以另饬答之,先令备局,以此意措辞,关饬设赈诸道,俾勿循常汎视从后现发之弊事,分付。朝家来当考其勤怠,而惩励之政,自方伯至于守宰,决不可容忽,并以此意,分付。上曰,摘奸备边郞入侍。贱臣承命出来,与备边郞赵岱,偕入进伏。上曰,鸟岭间路,果皆复通乎?岱曰,二处间路,今皆坦然,便成大路矣。上曰,年前朝令,既命防塞,则守土之臣,不善禁断,致有复通之弊,极为骇然矣。上曰,沿路所见民事,何如?岱曰,尚州今虽设赈,其民人辈,则姑无浮黄之色矣。上曰,路无饿殍乎?岱曰,无之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坐直。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引避多日,亦不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待明朝牌招。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未肃拜,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义养曰,右承旨入侍。

○又传于曰,明日入侍听批事,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

○以副应教郑志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义养曰,只推。

○柳义养,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鱼游涧佥使金兑咸,资级相考,则乃是纳粟折冲,空名帖之勿许正职,既在法例,不可仍置,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年例贡铜,前户判出举条申饬后,不为举行,任译及铸钱所负债人,待捉来一体举行事,顷已草记,蒙允矣。任译及负债人等,今才捉来,依前传教,任译朴道洵洪忠道舒川郡,郑思钰林川郡,并定配。负债罪人李景翰、刘道弘、洪慎择、金锡衡、金行健等,各严刑一次,李景翰全罗道康津县薪智岛,刘道弘康津县古今岛,金锡衡兴阳县钵岛,金行健顺天府防踏岛,洪慎择兴阳县吕岛,并为奴,即为押送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李度谦书启,臣敬奉圣谕,传谕于果川上北面社堂里中枢府判府事郑弘淳所注gg住g处,则以为臣猥上附奏,恭俟严命,不逾日,史官传宣恩谕,辞教严重,诲责备至,臣伏地庄诵,五情煎灼,实欲即地溘然而不可得也。以臣衅负,尚逭刑章,过蒙天地之泽,父母之恩,慰勉之抆拭之,终至于解免相职,俾臣进身,臣虽愚迷,岂敢不仰感洪私?思所以祗承之道,而顾臣遭罹,一则欺瞒也,一则贪污也,从古以来,何尝有负此罪名,晏然自同于横目之列者哉?人臣事君,四维为重,臣若怵迫严畏,淟涊唐突,则行路之人,必将唾骂,朝廷之上,羞与为列,臣心愧耻,虽不足恤,其于辱朝廷何,坏四维何,况目下贱疾,十分沈顿,房闼运动,不能自力,丧馀隔日,情礼莫伸,人情到此,生亦何为?恩命荐降,趋承末由,终南入望,感涕无从,神息昏短,语无伦脊,伏地战越,惟俟𫓧钺之诛云矣,敢启。答曰,知道。昨于史官书启,既罄予之至意,意谓卿庶几幡然。又上辞启,所辞若前,犹不思改图之道,于是乎予意,不无慨惜于卿者,前后批旨,悉出于委曲宛转之意,而至于昨日敦勉之教,责之以义分,则使卿设有大难安之情地,固宜黾勉承当,莫负予殷勤之谕,可矣。卿乃不此之为,一味言私,有若不曾受批者然,是不特非所期于卿者而已,予恐在大官者,不念先公之义,若此之甚,何以警具僚董庶官乎?窃不胜寒心也。卿之疏启,虽以廉防为重云,而卿既解相职,则廉防,已可谓伸之无馀矣。目今卿之决去就,惟在义分是惧四字,而又不顾念,惟事张皇之辞巽,予于卿甚非之,予则曰到今若此不已,则敬礼与分义,或不无轻重之别,而亦岂可编此而忽彼云尔?自玆以后,更不欲多诰,卿其谅之,无或重亏分义也欤事,尔其更为传谕,期于偕入。

○左参赞李重祜疏曰,伏以节回三阳,礼举贺仪,八域均欢,百僚咸造,而臣独缩伏待勘,蠢动无路,前后起居之班,动驾陪扈之列,不得进参,义分都亏,罪上添罪。臣于向日宾对,谏臣,以假监役尹东美事,至有检拟铨官谴罢之请,臣苍黄迸退,悚惕以俟,圣度包容,不惟不赐邮罚,乃降申饬行公之命,臣于是益不胜惶陨感激之至。噫,臣之无似,累叨铨任,追捡政纸,丑拙既多,人言之来,亦云晩矣。东美之累举不中,人多称屈,而从前检拟于初仕者,亦不翅累次,故臣果举以首拟,至于久远之事,闻见孤陋,未能详知,今者台参峻发,指意深紧,臣诚惶骇震懔,罔知所以措躬也。今若徒恃宠灵,不思自处之道,抗颜于朝列,则非但臣心之愧恧,其于廉隅之大防哉?饬教之下,一味引伏,亦所不敢,玆敢略构短章,仰暴危恳。伏乞圣慈,俯赐矜谅,亟递臣职,重勘臣罪,以谢台议,以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知敦宁赵重晦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伏奉除旨,以臣为敦宁府知敦宁者,臣双擎九顿,感惶靡措。伏念臣积违天陛之馀,且当新元,犬马之诚,根于秉彝,一觐耿光,岂非至愿,而素患脚痿之病,首尾三载,已成癃痼,胫膝拘挛,行步蹒跚,拜跪有妨,起居须人,岁初贺礼朝参,百僚咸簉,而蠢动无路,一未趋参,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且此所叨之职,非敦宁则不得居其任焉。顾臣本无敦宁,则揆以公格,自在应递。伏乞圣明,亟命该曹,照例递改,仍治臣前后阙礼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己亥正月二十二日,兼春秋朴行淳。义禁府启目,监察元䋜镇,颁禄时不能纠察罪,议处,何如?启。传曰,依允。

○守门将金乐禧殴打掖隶罪,刑推得情,何如?启。传曰,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二十二日初更,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徐有防,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观此全罗兵使金海柱褒贬启本,五营将所属束伍将官等第中,有儿童哨官名色,名以儿童,则岂可团束作哨,而设如京营待年之法,又安用哨官为哉?且谬例如此,则五营三山城军制,似无异同,而奈何独于左中二营将所属,有此名色乎?事甚怪讶,问于兵曹以启,如未识例,仍令该曹,分付该阃,使之状闻其委折。此虽细事,立法称号,已谓之儿童,则是反有甚于朝家不知之中,签籍黄口之弊,故有此俯询者也,并以此意知悉。且他道贬目,又无此等名色,本道则自何时创始此制乎?设施颠末,亦令明白陈闻事,分付。又命书传教曰,泰安郡守,口传差出,不多日辞朝。有防曰,挟侍中官,昏睡不省,全失应对,屡勤饬教,诚极骇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传教曰,中官梁大宜,以鼾睡之罪,既已请推,则犹不知惧,又复昏睡,误踏启字,至于浓墨,为先自政院,招致立庭,严加申饬。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牌不进,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瑬为泰安郡守。

○郑民始启曰,即伏见全罗兵使金海柱去秋冬等褒贬启本,则所管边将,无一人居中居下,殊无严命殿最之意,惟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沈念祖,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郑志俭,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李度谦书启,中枢府判中枢府事郑弘淳,伏承批教,辞旨截严,有非人臣所敢承当,震剥悚懔,求死不得,今方进伏金吾,以俟严命云矣,臣亦随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义养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判府事郑弘淳,今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判府事郑弘淳,以为严教荐降,震剥罔措,进伏金吾,恭俟处分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勿待命,仍即肃命事,遣承旨传喩,与之偕来。

○又启曰,判中枢府事郑弘淳,勿待命,仍即肃命事,遣承旨传喩,与之偕来事,命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进去。

○又启曰,臣与同副承旨沈念祖伴直矣,以判府事郑弘淳偕来事,才已出去,伴直无人,左副承旨李义弼,所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同副承旨沈念祖书启,臣敬奉圣旨,驰往传谕于判中枢府事郑弘淳待命处,则以为臣泥首金吾,恭俟严命,圣度天大,诛殛不加,银台之臣,临宜传教,至有勿待命,仍即肃命之教,臣到此地头,不敢言他。即当祗承之不暇,而目下病状,十分危苦,神息昏瞀,形貌丑陋之状,即承宣之所目见,万无自力蠢动之势,实有污秽清禁之虑。如蒙圣慈,曲垂矜怜,特许宽暇,俾臣得以安意调息,则差待气力之可强,进谢恩命,少伸微忱云,而大臣,今方退归私次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随往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知道。闻卿入城,意以谓感悟予屡屡之教,改图前执,肃命登对矣。以卿之待命于金吾,府郞来告,伻予近侍,传宣至意,勉卿入肃,卿不惟不副予延伫之望。又上辞启,恳辞若前,企招之馀,虚徐曷喩,卿之进身城内,既出于分义不可不顾之义,则一味退让,相持为事者,亦岂非有伤分义之大端乎?卿其念此大义,须勿更辞,即起造朝,听我面谕,见今夜色已阑,待漏而入,亦何妨乎?以此意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备忘记,传于柳义养曰,当初漏落于坐窜者,非该府之不察,似是法例然也。此外事,台臣姑无更加明言之事,则并有分拣之道,前判尹权噵,给牒叙用,其时郞官府官,处分不可异同,亦为分拣,原传旨荡涤。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金浦郡守赵镇宪呈状内,矣身与江华留守李镇衡,有娚妹应避之嫌,不当冒赴,即速入启递改云,本郡既是江华府管下,则不可仍令往赴,赵镇宪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柳义养,以义禁府言启曰,洪忠道暗行御史朴祐源状启内,泰安郡守柳荣镇罪状,令该府各别勘处事,启下矣。柳荣镇,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副校理南鹤闻,副修撰沈焕之等箚曰,伏以臣等于俄者筵席,得伏闻儒贤敷奏之言,十数条指陈,无非切中时务,而我圣上,虚心开纳,一一见施,下有无隐之美,上有转圜之德,一堂都兪,恍睹唐虞盛世,臣等实不胜钦忭喜之忱,第其首陈事,即臣等所以经年争执,不得请则不可已者也。儒贤所陈,亦甚剀切,惓惓忠愤,溢于辞表,臣等窃伏冀天心之有所感悟,舆情之得以少浅矣,及奉圣谕,独于此靳允,无异于三司之例批,臣等相顾抑塞,诚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噫,殿下俄以一私字之不能消去,有所下教,臣等于此,始知圣明之至今牵碍,轻屈国典者,专由此一个私字也。夫以我殿下睿哲明智,乃反泥于私恩,忽于大义,人彝斁晦,天纲解纽,而不以为忧,此臣等所以反复思惟,终莫能晓者也。呜呼,人君奉三无而代天理物,天之两露霜雪,若或参之以私,则不可以覆焘万物也,人君之爵赏刑杀,若或于之以私,则不可以裁制庶品也。今此合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恶干天诛,千凶万妖,擢发难数,为殿下北面之臣者,孰不欲操戈厉刃?齐声共戮,以效同仇之义,而特不能办此者,诚以关石之典,藏于王府,太阿之柄,亶在一人,诛殛乱逆,如天之霜雪无私故耳。前后三司之臣,合辞齐吁,竭诚致讨,日日所跂望者,惟在于王章之亟举,天讨之底行,而岁律屡周,兪音转閟,今乃以一私字,为靳许之一副当义理,若然则臣等所欲施者国法,而国法无所施矣。臣等所欲树者人彝,而人彝无所树矣。天下宁有是哉?呜呼,日昨下教中不忍贻戚四字,与今日筵教,实有一般旨意,臣等虽甚愚暗,岂不知圣心之有在也?然而帝王之孝,与匹庶有异,宗社重而戚联轻,王法大而私恩小,今者元恶巨魁,不幸近出于戚联之中,而为宗社之罪人,则殿下按而诛之,即为宗社也,为王法也,夫岂有一分贻戚于我先王,我慈殿之理乎?伏愿殿下,更加三思,廓挥乾断,扫绝乱源,巩固丕基,以光帝王之大孝焉。目今大论方张,沐浴政急,而两司诸臣,皆引情势,无一行公,以致阙启之多日,臣等不胜忧愤闷郁之忱。玆敢略摅愚衷,疾声齐吁,惟圣明谅察焉。答曰,省箚具悉。已喩于前后合辞之批矣。

○户曹参判宋德相袖箚答曰,卿所进万言袖箚,柝理著明,提诲深切,尽精微之蕴,阐䆳粤之旨,举此可以措诸治平之功,披读屡日,益觉激昂于中,予自储副,每阅卿先祖先正文正之稿,至奏箚封事,义理明快,议论正大处,三复咨嗟,击节而叹曰,是贤也。有如此之学,有如此之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是契会昭融,功业卓然,明天理于既往,立人纪于方来,使匝域衣冠之伦,得免胥溺之归,伊谁之力也?然予旷世之感,徒寓尚友之义,而恨未能躬睹几几之仪,侃侃之容也,何幸卿?以卿祖有孙,私淑卿家庭之训,到老穷经,出为世用,乃克追踵先武,玆岂但予之人之幸也?予闻孔夫子之言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从古为学为治之道,从善匪难,改之为难,此固帝王匹庶之通患也。目今世道人心,无一可言,况予否德,反身省检,实多尤悔,则上下共勉之道,惟在于改之一字,而卿箚所云,无非格君心之过差,矫俗习之扤捏,所欲从乎卿言,又无过于改之不吝也。予当将此,推诸事为之际,行之注措之间,斯致章章之效,而若微卿左右承弼,补予未造,则石火电光,恐无益于向上地头,谨就予省励之意,复之于卿者,诚以答卿此箚,不欲以他语易之也。

○己亥正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徽之,特进官金熤,经筵官宋德相,参赞官沈念祖,侍读官南鹤闻,检讨官沈焕之,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李圣师,以次进伏讫。上讲《论语》第五卷,读前受音,自入公门鞠躬如也,止复其位踧踖如也。鹤闻进读,自执圭鞠躬如也,止朝服而朝。上读新受音讫,鹤闻曰,圭非难胜之物,而执之如不胜者,敬谨之至也,勃如战色,又言其庄严之容,盖临事而惧,莫过于战,而亦必有严毅不可犯之色,圣人之容仪合度,于此可观,如不胜勃如战色两句语,甚有意味,更加玩颐好矣。享礼有容色注云,容色和也,当其执圭通信之际,则礼之始也,以敬为主,及其既聘而享,宾主献酬,玉帛交将,则必稍变敬谨之仪,逞其和平之色,然后两国情志,得以交孚,帝王之临法筵而接臣僚,亦与朝聘之礼无异,君臣之间,莫严莫敬。故人君必假以颜色,待以优容,使奏语能尽其蕴,下情得以上达,此刘洎所以谏太宗者也,圣人之一容一仪,无非可法,而要其归,则只是中和二字,此等处尤加体验好矣。焕之曰,此段,记圣人衣服之制,而衣服者,身之章也,自我威仪,及人瞻视,有足以表厥德性也。故圣人谨其制,所以吉凶公私,体色长短,必皆中礼也。昔人有曰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又有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闾巷匹庶,亦当致谨于此,况以帝王之尊,建极于民,为万方表准者,虽于衣服之际,可不谨乎?是以冕旒黼裳,皆有取象之义,而仪式天度,无或逾于常典矣。推类以往,则宫室居处,舆马器物,孰不有其制,而中正淫邪之别,侈靡俭素之间,国之治乱兴亡,未尝不由焉。伏愿圣上,深念于此,以广垂衣之化焉。上曰,所陈好矣。德相曰,乡党一篇,只书圣人之日用动静,故若夫字句之间,别无深义,而玉堂所陈文义,有言外推说处,有当章指陈处,其所敷奏,颇有深远而紧切矣,伏愿深留圣意焉。大抵圣人之一动一静,皆出于礼,故衣服飮食,进退周旋,至于在乡在朝之时,处凶处吉之际,各适其宜,自然合道。况帝王,处崇高之位,有臣民之责,动静语默,莫不为法于天下后世,则虽于日用小小节目间事,岂可不学圣人乎哉?学圣人之道,必先从衣服飮食语默起居之间,一一学得,然后可矣,伏愿体念焉。上曰,卿言甚切实矣。徽之曰,圣人之一动一静,莫不载录于此篇之中,千载之下,可以想见其气像之浑然天成,无所勉强而自尔合道矣。伏愿圣上,凡于日用万事之际,动法圣人,无或斯须间断焉。熤曰,儒臣上下番及经筵官,敷奏已尽,以臣蔑学,更无可以赘陈者,而乡党一篇,载夫子威仪容色动静语默之节,夫子所以动必中节各适其宜者,其本敬而已,敬是贯始贯终之工,观此出降一等一章,尤可验矣。过位而色勃如也,升堂而似不息者,敬谨之至也,出降一等而颜色怡怡,则意舒气易,而敬谨之心稍解也,敬稍解矣。从此以往,似乎意益舒气益易,不复有敬谨之见于外者,而及复其位,又复踧踖如也,此可见馀敬之犹存而未尝间断也。臣请以今日讲筵仰质焉。今殿下穆穆临筵,肃然开卷,对讲官而讲圣经,则此时圣心,想必有敬慎之意,主一无适,而至于讲罢还内之时,亦能有馀敬之不解,如临讲之时乎?不然则殿下之敬底工夫,有所未尽,相反于夫子之敬,贯始贯终无间断者矣。殿下于此,省察而加勉,乃为学圣人之道矣。德相曰,特进官所陈之言,诚好矣。殿下于法筵临讲之时,则虽有肃敬之心,而及其还内之后,左右前后,不过宦官宫妾而已,伏未知此时省察之工,果能如对臣等时乎?先儒有言曰,行得一步时,心存一步,行得二步时,心存二步。伏望益加圣工,期于表里如一,终始无间焉。上曰,宗庙朝廷之上,人皆有肃敬之心,此无他,十目之所瞻,百官之所仰,虽无平日之笃工,敬谨之意,不勉而自然矣。至于燕居幽独之时,即是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处也,人情易忽,渐至放过,是以戒慎恐惧之工,必在于不睹不闻之时者,盖以此也。予于此反身警省,虽在闲居独处之际,必自点检,幸不至箕踞惰慢之甚,而此心每患间断,或不无歉然处,实缘居敬之工,慎独之节,未得其要而然也。卿等所陈,果皆切实,当体念矣。德相曰,趋进之进字,既是衍文,则不读似无妨矣。上曰,朱子注,亦以为无进字矣。上曰,乡党一篇,尽出圣人,随事而记之,随处而录之者,莫非敬焉。敬者,成始成终、彻上彻下之工也,无往而非敬,无处而非敬,一动一静,各适其宜,则宜者义也,时中之义,亦在其中矣。执圭则有蹜蹜之容,享礼则有愉愉之色,盖以蹜蹜之时,固不可以愉愉也,愉愉之时,亦不可以蹜蹜也,于此可见敬义挟持之工,而亦不出于时中之义也。敬而无义,则拘迫强作,敬失其宜,不可以为敬,义而无敬,则纠纷错杂,义失其则,不可以为义矣。德相曰,执圭之如不胜,享礼之有容色,私觌之愉愉如者,可见肃敬之意,渐以为和舒之色,而敬也和也,莫不得其宜,圣教所谓敬义挟持之工者,诚然矣。上曰,以此一篇观之,圣人衣服之制,飮食之节,各适其宜,皆有制度,此可见圣人日用万事,莫不合于理而得其正矣。然圣人,苟无器具,则亦何以随时随变,若是其具备乎?德相曰,圣人既已执政,而在大夫之列,则似无贫乏之患,而第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观之,不厌字,与必求之意异焉。非必精且细而后进,而麤而粗者则不进也,盖门人之详记具录者,欲以垂法于后世之意也。上曰,入门而鞠躬,升堂而摄齐,过位而色勃如,复位而踧踖如者,此固圣人之敬,无时不然,无处不尽,一动一静,俱有节次,无或间断,而至若衣服飮食之节,虽不能一如其制,有所未备者,亦何关于圣人之德哉?苟无器具,而衣服飮食,必求其如是周备,则亦非圣人时中之义也。德相曰,圣教诚然矣。衣服飮食,虽有不备,此则圣人,亦无奈贫富事势之不相及矣。特以饥渴不失飮食之正,此乃异于众人矣。曲肱而寝,乐亦在其中,盖贫贱而得其正,则富贵而亦不失其正,圣人处贫富之道,不过如此,或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或曰,富与贵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圣人于贫富取舍之间如此,则其处贫富之道,亦当以此而推知矣。熤曰,若其敬底工夫,固无关于贫富,而至如衣服飮食之制,则虽不能若是俱备,亦何妨之有哉?念祖曰,羔裘狐裘等服,必是其时朝服之制如此,故在大夫之列者,虽或贫乏,而此则似不可不备矣。上曰,参赞官所陈,亦好矣。大抵讲论之道,不必胶守一说,虽别出言外之旨,而苟不失经意,则亦不害为周通之论矣。德相曰,讲学之道,不必拘束于一边说,而各出意见,演成文义,亦自不妨矣。上曰,亵衣寝衣,燕居之服也,羔裘狐裘,在朝之服也。公私之间衣服之制,秩有次序,各称其宜,孔门弟子,可谓善于形容矣。德相曰,羔裘之厚,取其适体,右袂之短,为其便事,圣人衣服之厚薄长短,莫不相称,至如玄冠之不以吊,吉月之必朝服,亦可见处凶处吉,各得其宜,而秩然不乱矣。本注,以君子为孔子,而苏注则以为,非谓孔子事也。然朱子两存之者,盖欲博取众论,以待学者之自择矣。上曰,继往圣开来学,何莫非朱子之功,而至于注释经传,发前人之旨意,集群儒之格论,使深辞奥旨,昭然明畅,而后之学者,得以知学问之渊源,工夫之门路,则亦可谓功不在禹下矣。德相曰,圣教诚然矣。上曰,儒贤进前。德相进伏,上曰,顷日袖箚,卿既亲纳,故批答今亦亲传矣。命念祖读箚子批答,念祖读讫,跪传于德相、德相跪受。上曰,卿箚所陈,殆过累千万言,非不欲逐条为答,而苟如是,则体段反轻,有欠尊重,故今以数语,混而答之者,实出于尊体段重事面之意也。德相曰,臣以区区愚忱,敢陈草草数语,而批旨亲宣,辞教郑重,臣心惶感,有不可胜言矣。上曰,予既以世道之责,经济之任,畀之于卿,望之于卿,则卿何可一向谦挹,不思所以副予之望乎?今以卿箚所陈见之,规勉之意,忧爱之诚,溢于辞表,予之钦叹感佩,实非浅浅,自今以后,幸勿过自㧑谦,留意于世间事,裨予不逮,是予之望也。德相曰,臣本愦愦,百无一能,徒以先臣之遗裔,滥叨不世之殊遇,臣非木石,其所以感激图报之诚,岂后于他人,而学既卤莾,才又疏迂,虽欲殚竭,少效涓露之报,而自知已审,其势末由矣。今于前席,又承圣教,惶蹙之外,不知所达矣。顷于袖箚,略有陈达,而耿耿愚衷,犹有所未尽者,敢此仰达矣,以惩讨事言之,神人齐愤,台阁争论,四载于今,一允尚靳,臣亦屡次陈请,而兪音竟迫,下情不胜抑郁矣。目今悠悠万事,莫急于明天理立人纪,而巨魁大憝,尚此假息,君仇国贼,讫今未讨,使公议郁而未伸,王法屈而不行,天理以此而不明,人纪由是而不立,言念及此,宁不心寒?伏承前后批旨,辞教恳恻,圣意所在,臣非不仰认,而此则私也恩也,私岂可以挠公,恩岂可以夺法乎?伏望殿下,亟挥乾断,以允群下之请焉。上曰,卿言至此,予岂不允从,而予之尚不处分,实有所商量而然矣。德相曰,掩骼之政,仁政之大者也,文王行之,千古传以为盛节,况在我朝,列圣频有是命,而有司之奉宣,守宰之敷施者,俱不免无实之归,每岁所下传教,只资循常之事,可胜寒心。且今诸道告歉,饿殍之相续于道涂,难保其必无,则尤可矜恤而闷念,期有实惠之下究者矣。请令中外之臣,各别惕念,俾勿如前,好矣。上曰,卿之所奏甚好,以此意,内而京兆五部,外而诸道两都,自政院,分付,亦即下谕,俾有实效,可也。出举条德相曰,《诗》有标梅之咏,三复言外,可想人情,圣上已必有起义兴叹,俾我黎庶,无旷夫怨妇之叹,而窃闻宫中,御极以后,无选入宫女之事云,臣固钦叹万万。且殿下于身教之工,有体认者,而中外民庶之家,贫穷不聊生者,岂能婚姻以时,如周家之盛际哉?请饬有司,亟行劝婚之政,为好矣。上曰,卿言甚好,亦令以此,自政院一体知委,可也。出举条德相曰,通儒全才,固是不世出之人也,至于一技一能,人皆有之,此所谓愚者亦有一得者也。是以,从古名硕之陈勉于君上者,其言皆以为,弃其所短,取其所长云者,宋臣司马光十科之制,亦言之,其意亦在于广求俊乂,盖有或不足于此者,亦不无优馀于彼故也。今不必定以科目而取士,如宋臣之说,然在我朝,每命公卿三司之臣,各以荐可用之人,或隐逸或经纶或文章或财赋或言议,不拘科目出身及闲散荫武,苟有所知,不敢不荐,此岂非今日可法之事哉?虽于显达之缙绅,如入荐剡之中,则其所以淬励饬躬,尤当自别于未荐之前,诗有棫朴之篇,菁莪之章,是不特以儒士而言也。作人之化,朝廷是先,则虽罝兔之野人,无非可用之才,幸望俯询庙堂之臣,举而行之,为好矣。上曰,政是时务之最紧者也。卿言极为真切,何必更询庙堂?以此意,使庙堂之臣知悉举行事,宜划即禀旨,可也。出举条德相曰,清白吏之自在国初,每有遴选之事,此乃风动一世之意也。年前大臣所奏,只归空言,请即令申饬该曹之臣,议于大臣,选出好矣。上曰,所奏亦甚好矣,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自古圣君御极,以作成人才为先务,人生八岁,皆入小学,教以洒扫应对之事,及至十五,入大学,又教以诚正之工,治平之道,是以自幼至长,熏陶成就,无扞格之患而有迎刃之易,自三代而降,此法专废,无异扫如,人心之不淑,世道之乖乱,职由于此,此固帝王急先之务,而虽以我国言之,童蒙教官之设置,意甚好焉。即古《小学》教人之意,而比来专无实事,便昨冗官,是岂成说?请令礼曹之臣,商确禀旨,俾有《小学》成人之效,为好矣。上曰,世道人心之不淑,职由于教化之不明,而又言其教之之序,莫急于《小学》,卿之所奏,极甚切要,即令该曹之臣,与大臣相议禀处,可也。出举条德相曰,太学,贤士之攸关,而月讲设置之法意,即奖劝章甫,期有实效者,而近或解弛,黉舍稀洋洋之音,菁化欠济济之美,其在培养之道,宜有申饬之举,而又以外邑教训之任言之,当初法意,非不尽善,而率多废阁,臣意则不必别立新条,只取旧典上申明,则岂无丕变之道乎?州牧郡县,皆置教授,如国初故事,以境内文臣,前衔为之,无则以望士为之,自本官供待,自监营褒贬,其勤慢五考五上者,自朝家收用,则似有实效矣。上曰,所奏亦甚好矣。月讲事,另加申饬外邑,教授事,与国子之臣,相议禀处,可也。出举条德相曰,因言端有可达者,内侍则内侍之中职解文字者,可为教官,不可以外朝教之,昔在先王朝,因尚俭逆变之起,特罢内侍外学训导,而以内侍充之,独此内侍教官之窠,讫无厘革之事。曾闻为教官者之言曰,虽以官制言之,内侍有内学,外学二名,而外学为名处,内侍教之,内学为名处,外朝教之,此乃外学之外朝训导罢,而内学之外朝官尚在,故然矣云,臣每欲以此一陈于筵中矣。今适以教官事,有此敷奏,请下询铨曹之臣,亟罢未罢之内侍教官,因令内侍中稍解文字者教之,以追先王严内外之家法,此乃继述之一事也,请留圣念焉。上曰,所奏亦好,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巫觋之男女,并收身布,此乃禁其诳惑之意也。曾在先朝甲午婢贡给代之时,巫布亦以女贡,并入于革罢之中云,伊时有司之未能以不可并罢建白者,固甚恨叹,而况于再昨秋,范、吉等逆谋孝任主之者,亦以巫诅,为凶计中一事也。在今日严防痛惩之道,尤不可不复旧,请依前收布为好矣。上曰,当初收布,出于群邪止乱之意,而中间革罢,混入于女贡中,元无先朝别般特教,且卿所奏,亦有深意,依此意,即令庙堂,从速禀处,可也。出举条德相曰,岁首每令询访孝烈节义之卓异者,自朝家,或施棹楔之典,或下给复之惠,又或赠官赐谥,著为彝章,而侧听多日,近无此等政令,臣甚慨叹,请令有司之臣,另加采访登闻,以为激劝之道为好矣。上曰,所奏亦好,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因此亦有所怀,敢此仰达矣。李廷熽赠职事,日前台臣,已建请蒙允,而此人不可赠职而止,易名之典,岂可靳于此人乎?请令有司之臣亟行之,而其奉祀孙录用,实合于褒忠奖节之道矣。上曰,所奏甚好,依此举行,可也。出举条德相曰,辛壬五人,实有建储之功,而当时凶逆辈,以儒士之不当干预国事,至于构杀,而仍以恶逆之名加之,可胜愤惋,国事之如建储者,则不但儒士,虽舆儓下贱,苟有秉彝者,孰不可以尽心竭诚,而况此建储,为宗社大计,而其光明正大,无间于尧传舜受者乎?先朝既蒙伸雪之恩,在今日岂可无愍恤之典乎?臣意则其子孙录用,似不可已矣。上曰,卿言亦有斟量者,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因此又有可达者,故统制使金礼直,即光海之外三寸,而值昏乱之时,独拜西宫,在京竭诚继粮,及为统制使,船运粮馔,以资供具,其忠节如此,而至今湮没,诚甚慨叹,赠谥之典,断不可已,其子孙,亦为录用,好矣。上曰,所奏亦是奖励之一端,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义州义士崔孝一事,台臣亦已言之,而米肉之典,未足为奖义劝善之道,臣以为其子孙,随其人物,相当职调用为宜,而又有车礼亮者,节义与崔孝一相为上下,其后孙一体录用,好矣。上曰,所奏甚好,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向来凶逆之变,尚何言哉?三途谋逆,皆是往牒之所无,若非天神之垂祐,不能得兴文凶贼,则其为宗国之忧,尚如何哉?兴文捕捉人金春得,因其地微,虽未蒙丹书之褒,而论其功劳,不可止于金钱之赏,营校之差而已,请加陞资之典,好矣。上曰,卿之所奏之意,亦在风动,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檀君之与帝尧并立,肇创东方之德,箕子之白马东来,诞敷箕畴之化,可与天地同其大矣。非臣所敢赘陈者,而列圣朝致祭之礼,多在初元,在殿下继述之道,亦宜有修举之典矣,敢此仰达。上曰,遣承旨设祭,可也。出举条德相曰,高丽忠臣圃隐郑梦周道学节义,可谓百代之师,而自列圣朝,每有致祭之举,此盖出于扶植名义,风励世教之盛意也。圣明御极之后,宜有继述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亦令该曹举行,可也。出举条徽之曰,本曹二军色,戊戌年用馀时在会计,今方修正,而丁酉年会计修正时,十一月朔下钱七千五百四十馀两及木二十五匹,落漏于上下会计中,加录于捧上遗在中,而其时小臣,则叨职不久,未及觉察,而蒙然修入矣。昨年二月本色反库时,钱七千五百四十馀两,木二十五匹欠缩,故更为溯考上下册,则十一月朔下钱木,果为见漏,故其时郞厅赵时伟,从实厘正其郞厅上下捧上册,及前堂上会计册,而此是自下厘正者,故臣则不知,而赵时伟,今既奉命出疆,查问无处,其时举行计士该吏,令攸司科治查实后,更为厘正修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传教曰,儒贤家,粟肉量宜输送事,分付该曹。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沈念祖。注书李兢渊药院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酉时,虹见东方。

○郑民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宣传官武兼及有厅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宿卫所言启曰,今日中日日次矣,本所所管入直部将、守门将,禁军扈卫军官、武艺别监及内外营入直军兵等,待标信下,发令箭分送试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义养启曰,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吴载纯,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吴载纯牌不进,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以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以黄海水使李邦五,松田失火更查,惶恐待罪事状启。传于郑民始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于沈念祖曰,同副承旨入侍。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先农坛祭,亚献官户曹判书金华镇,议政府右参赞洪乐纯,实预差启下矣。金华镇遭重制,洪乐纯身病猝重,陈疏入启,而外朝正二品,万无推移塡差之道,不得已以西春君烨,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祈丰于先农,是何等祀享之大志,则以宗班,临期苟差,此殊非重其事之意,正二品中,果无可差之人乎?此草记勿施,更为拟入。

○柳义养,以兵曹言启曰,臣于今日中日厅,点考监的所举旗军,则东所军士阳城骑兵一名,身长不满数尺,容貌未免童稚,故脱其所着毡笠与挥项而见之,则果是编发儿弱也。骑兵乃是阙内立番,宫门把守,事体甚重,故以壮实择送事,前后申饬,非止一再,而近来外邑,慢不举行,致有此儿弱定送之弊,事之骇然,莫此为甚。其在惩后之道,不可无饬,该邑守令,从重推考。当初点考时,不为觉察之都摠府郞厅,分军部将,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虽是总丱,年过十六,未可谓之儿弱,而朝令之下,慢不动念,殊极骇然,果是年限前,则并与当等上番时点阅本曹堂郞,一体论罪,似不可已,查实草记,可也。否则并忽论。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草记。传曰,允。虽是总丱,年过十六,未可谓之儿弱,而朝令之下,慢不动念,殊极骇然,果是年限前,则并与当等上番时点阅本曹堂郞,一礼论罪,似不可已,查实草记,可也。否则并勿论事,命下矣。传教更为查实,则所告内,昨年十二月当上番时四祖都目中,虽以二十岁塡书,而实年则十七云矣,敢启。传曰,当初摘发,既甚得体,从后查实,又核冒年,依初草记,论罪施行,可也。

○同副承旨沈念祖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判中枢府事郑弘淳处,则以为,臣于俄者恩命之下,岂敢不竭蹶趋承,而诚以病情方苦,气息懔缀。不但无趋走拜跪之望,亦实有跬步颠仆之虑,不得不以俟间入肃之意,草草附启,退伏私次,方切兢悚,恩谕继降,诲责备至,有若臣不体至意,更思退让者然,臣诚惶陨震懔,罔知攸措。臣既怵分畏义,颠倒入城,万般情势,都归拚弃,岂敢有一毫计较之念,参错其间,外若承命,内实逡巡,假托疾病,重陷欺瞒之罪哉?苟其然也,天必殛之,辞不达意,诚未格天,敢烦深夜之圣念,臣尤死罪,伏望仁天俯烛,曲赐恩暇。收还偕来,少缓敦召,则远而旬望,近而三数日,随其气力之可强,即当入肃恩命,苟非断断衷恳,则岂敢质言于君父,至于此哉?伏枕煎泣,不知所达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大臣之意既如此,以安意调理从速谢命之意传谕,尔则先为入来,以安大臣之心。

○领议政金尚喆箚曰,伏以,臣于备局皂颕gg皂隶g事,有不胜万万惊駴,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之穷凶阴惨,岂有如妖婢甘丁者?至今追思,尚不觉骨寒而梦愕,今其至亲,藏踪混齿于本司使令之中,已过三年,始得因事现露,为该部之所捉去,愤惋骇痛,庸有极哉?考籍不审之京兆堂郞,犹且受谴,况忝董率之地,此等凶隶之蒙未发觉者,尤何逃罪?律以邦宪,合被重诛。且臣素患痰眩之病,每当换节之交,如期必发,近日以来,非不形现,凡有公故,未敢为便身之计。犹且强策不已,偶触外感,诸症添加,膈痞而不消不化,听昏而如痴如聋,方其痰阏气晕之时,精神如在烟雾,忽若顷刻颠仆,气与年衰,病形如此,虽欲药治,有非时日可瘳,此时中书,岂是臣养病之地?臣固伴食,为未有一言一事,可以赞愿治之新化,而区区所自勉者,不过筋力自效,此犹力不从心,只自抚躬悼叹,玆不得不并暴情恳于引罪之箚,尤增兢惶。伏乞圣明,亟降威罚,以为不职者之戒,俾臣便意调病,以卒终始生成之泽,公私不胜两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逆婢甘丁亲属事,浑齿司隶,虽曰骇然,卿岂尽知其此等微细事乎?至于箚末引疾卿奈之何言,此不当言之言欤?中书既非筋力为事之地,则养闲论道,固何妨乎?卿其体予小子前后殷勤之谕,安心调理,俟间视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议政。

○左议政徐命善箚曰,伏以臣,昨因备边司郞厅之来告,始闻逆贼甘丁之至亲,名系本司使令之籍,自该部才已捉去云,臣诚不胜骇愤痛惋之至,噫嘻,乱逆,从古何限,而岂有如甘贼之至妖极凶者乎?至今思惟,犹觉发竖而胆掉,此贼至亲之尚在京辇,已是法纲之疏漏,而何况身隶上司?出入阙中,略无顾忌,至于三年之久,则国纲之解弛,殆无馀地矣。臣亦摠察筹司,而使此凶逆亲属,晏然从役,蒙不发觉,伊时考籍不审之京兆堂郞,犹被谴削之典,则如臣昏谬之罪,尤焉敢幸逭乎?玆将短箚,窃附自劾之义。伏乞圣明,亟赐重勘,以昭法纪,以励群工,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近来事皆如此矣,箚中云云,诚非过语,此则微细之事,固不足恤,而至于堤防法纲之颓如扫如,真所谓举一三隅反者也,然卿何庸过辞乎?安心勿复深引,即起视事焉。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右参赞洪乐纯疏曰,伏以臣,日昨陪班罢后,失汗果多,触风致伤,气逆而头晕,痰拥而神昏,倏寒倏热,如碎,颓卧喘喘,若将垂尽,此除见差先农坛祭亚献官预差。臣之不肖无似,偏蒙至恩厚渥,凡有差遣,惟当竭诚奔走,以尽微诚,今者不幸有疾,虽欲强起,其势末由,今当致斋之日,偃卧私室,宛转呻痛,惶陨倍极,无地自容,玆敢略以文字,仰暴危恳。伏乞圣明,亟赐威罚,以安贱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户曹参判宋德相箚曰,伏以,臣于皇坛祀享礼节,窃有区区所怀,敢此条陈,以备圣明之察纳焉。一曰正乐章,自古宗庙乐章,有迎神曲、送神曲,而今者皇坛乐章,只有奠币初献撤笾䇺曲,无迎神送、神曲,盖乐章未备而然也。皇朝九庙春飨乐章中,太祖皇帝庙迎神送、神曲,尚传于世,若以九庙迎神送、神曲,补皇坛未备之乐章,则先帝陟降之灵,庶复闻九庙昔日所奏之乐章,而亦商颂十二篇归祀先王之意,岂不盛哉?二曰正佾舞,礼曰天子八佾,诸侯六佾,而皇坛用六佾舞,非所以用天子礼乐之义也。或云以侯邦而祭天子,故依祭以士之义,用六佾,此亦不然。夫葬以大夫,祭以士者,是祖庙循常所行之典礼,则今于天朝屋社之后,以侯邦而追念德义,特用义起之制,筑坛报祀之际,用此祭以士之礼,恐未恰当,不如纯用天子制之为正也。况《大明集礼》,亲王之国祭仁祖皇帝,皆用八佾,故佾舞图,见于《集礼》,既有皇朝定礼,则今于皇坛,用八佾,复何疑乎?乞令有司加造乐器,增置乐生,以备八佾于皇坛焉。三曰正祭服,皇朝祭服,用青罗,而本朝祭服用罗,甚可异也。自列圣以来,礼用《大明集礼》,衣服制度,一遵明制,而独祭服,不用青罗,非从周之意也。依《大明集礼》,祭服用青罗,恐为宜也,臣又有献焉。乐悬之位,王宫悬诸侯轩悬,大夫判悬,而今用判悬于天子之祭,亦恐失正,并赐厘改焉。取进止。治箚之际,地部之官,以上命,输致粟肉,臣于昨日,已有陈恳者,而第念前日廪典,既甚优厚,今此惠赉,比诸常禄,数爻过多,当此经费匮竭之时,尤不敢安意领受,玆庸附陈箚末,伏愿俯垂谅察,亟赐财处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正乐章,正佾舞,正祭服事及悬架之制,祀享之大欠典,卿言及之,予庸叹赏,固欲听施,而其在重其事之道,不可不广询而博访,方思谘决之道矣。箚末附陈事,卿胡过辞,若玆之甚乎?继粟继肉,元是养贤之彝典,况卿不受月俸,则粟肉之月一致之者,又岂可巽让乎?故于昨日,有量宜输送之命,此亦体谅卿谦揖之衷也,卿其安心意领受。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儒贤处。

○己亥正月二十四日,兼春秋朴行淳。义禁府启目,金乐禧照律何如启。传曰,依允。

○己亥正月二十四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同副承旨入侍时,同副承旨沈念祖,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李信祜、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书户曹参判宋德相箚子批答。见日日记命书传教曰,儒贤此箚,下礼曹大臣、九卿、六曹堂上、三司诸臣处,收议以闻,在外儒臣处,亦令遣礼官,问议后禀处。又命书传教曰,先农祭献官诸执事清斋与否,发遣吏郞,摘奸以来。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宋焕亿。注书李兢渊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信祜药院直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辰时,日晕。申时,日晕。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呈辞入启,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命浩,持平宋乐、李夔引避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郑民始启曰,摠戎使金孝大,以先农坛亚献官,今方受香出去矣,所佩密符,来待还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注书李兢渊奉命在外代,以李信祜为假注书。

○以备忘记,传于柳义养曰,逆贼兴文捕得人,别武士金春得加资事,儒贤举条,既已启下,其令口传下批。

○以备忘记,传于李义弼曰,吏曹佐郞宋焕亿,承旨除授。

○以承旨房望筒,传于李义弼曰,仍。

○李义弼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宋焕亿,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柳义养曰,儒贤筵奏举行条件,既皆启下,其令划即举行,或禀处,俾无迟滞之弊。

○郑民始,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鸟岭间路摘奸郞厅手本,则西原地所管苏率峙,尚州地所管葛可峙两隘口,年前因朝令防塞处,昨秋以后,又复如前通路云。前后禁饬,何等申严,则不复管禁,一任其肆然复通,事极万万惊骇。湖西帅臣,以其地近之故,初既合力防道,岭南帅臣,虽曰所处绝远,既是道内管领之地,则今此两岭隘,既防还通之时,慢不察饬,俱极骇然。两道当该帅臣及当该地方官,与尚州前后营将,一并拿问严处,两道道臣,亦难免不能检饬之责,并缄辞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目今岭邑迎送之弊,不可不顾,且与洪忠兵营之处在该地方有异,庆尚兵使则姑先缄辞,从重推考,可也。

○左副承旨臣李义弼,右副承旨臣柳义养等启曰,伏以臣等俄者,伏见备忘下者,有放逐乡里物故罪人赵明鼎荡涤复官之命,臣等相顾愕贻,实切忧慨之忱,未暇以文字覆难,而口启缴纳矣。传教复下,使即颁布,臣等于此,尤不胜忧叹之至。噫嘻痛矣,明鼎之罪,可胜诛哉?纵其猾甥,结婚云贼,夤缘托交,酬唱诗句,作为阶梯,密通逆谦,绸缪缔结之迹,昭著难掩,而薄窜旋放,偃息郊坰,终至得死牖下,已是失刑,则今岂可以其身之物故,而遽贷生前之负犯,至有复官之举哉?窃恐堤防自此益怀,凶孽无以惩畏矣。臣等职忝惟允,不敢奉承,更此缴还,伏愿圣明,亟寝成命,以严国法焉,惶恐敢启。答曰,原备忘还收。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社稷春享祭亚献官,当以正二品塡差,而老病公故外,实无推移之路,在前如此之时,有刑官通融塡差之规,今亦依此例,以刑官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义养,以兵曹言启曰,来二月三月当上番骑兵,本曹点考时,二百四十九名,无頉逢点,而其中庆尚道龙宫骑兵一名,初不上来,至于阙点,事极骇然。其在惩砺之道,不可无饬,该邑守令,从重推考,更以元军起送,而当该帅臣,亦难免不能检饬之失,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都摠府都事宋应休,分军部将徐宅修等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徐宅修,即为拿囚,而宋应休,下去全罗道全州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副修撰臣沈焕之箚曰,伏以持平宋乐臣,言议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日前次对,入侍台臣,以言获罪,而不能即地匡救,以致院启请推之举,臣何敢一刻冒据于台次乎?引嫌而退,掌令洪明浩,持平李夔,臣等于僚台处置,以义无异同,不敢冒当,径先退次,致有承宣请推之举,以此以彼,势难仍冒,引嫌而退,大论是急,薄警何嫌?请持平宋乐出仕,初不登筵,实无可嫌,请掌令洪明浩,持平李夔,并出仕。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处置事依施。

○己亥正月二十五日,兼春秋朴行淳。刑曹启目,罪人朴𤩕,严刑得情,何如启。传曰,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罪人李千奉,严刑取服,何如启。传曰,更加严刑,期于得情。

○义禁府启目,部将徐宅修,儿弱骑兵,不为觉察,刑推得情,何如启。传曰,除刑推议处。

○刑曹启目,罪人金奉镇,严刑取服,何如启。传曰,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二十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沈頥之,同知事李普行,经筵官宋德相,参赞官徐有防,侍读官南鹤闻,检讨官沈焕之,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西清君煜,行副护军南益祥,以次进伏讫。上讲《论语》第五卷,读前受音,自执圭鞠躬如也,止必朝服而朝。鹤闻进讲,自齐必有明衣布,止必祭必齐如也。上读新受音讫。鹤闻曰,明衣,即斋戒之服,不取华美,而以布为之。陈氏注曰,用布,以其有斋素之心,盖事神之道,只在于心之诚敬,不在于物之丰薄。《左氏传》曰,苟有诚信,潢污行潦之水,𬞟蘩蕴藻之菜,可荐于鬼神,夫子之以布为明衣者,不但有斋素之心而然也。只主诚敬,不侈仪物之意,亦在其中,此等处深加玩绎,好矣。焕之曰,此两节,记圣人斋戒飮食之事,而逐句玩味,都是主一敬字也。孔子以生知之圣,晩年德业,至于从心所欲,不逾规矩,而犹于日用万事上,皆以敬字存诸心,未尝于造次忽焉,此其所以为夫子之盛也。今殿下,姿挺天纵,学问高明,然苟欲至于圣人之域,则自燕居语默动静,以至朝廷政事施措,一以敬字,为本末工夫,真积力久,表里洞然,日用云为,巨细微显,无不光明洒落,足以致人之观感,则内而百官,外而万民,不期正而自正,不期化而自化,伏愿圣明,体念于是焉。上曰,所陈好矣。经筵特进官及参赞官,亦陈文义,可也。德相曰,圣人之一动一静,皆出于一敬字,无往而非敬,无处而不敬,至于事神之节,尤致其敬谨之心,故以斋有明衣斋必变食观之,可知其斋戒洁素,无所不用其极也。后之人君,凡于事宗庙事鬼神之节,致敬致斋,必如圣人之终始无间,然后可以尽事神之礼,而有诚敬之实矣。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者,只言其善,不求其必也,鱼餧肉败,失饪不时者,恶其变味,恐致伤生也。割不正不食者,造次必于正之意,肉虽多不胜者,飮食必以节之意,沽酒市脯,恐未精洁,不撤姜食,欲去秽恶也。或以下文不多食三字,属之于不撤姜之下,而此则不然,盖统论飮食之不必多进,非谓姜食之不为过服也。大抵凡人之性,易夫于口腹之欲,而惟圣人则当食者不去,可食者不多,非但严于卫生,亦皆自然合理,后之学圣人之道者,虽于飮食些少之节,不可不以圣人为法矣。食与色,其害相类,故《周易》,以慎言语节飮食为戒,程子亦以忘生循欲四字,垂训于后世者,其意盖可见矣。食不言寝不言者,范氏以为正心之工,杨氏以为养生之道,而二注俱甚切要,以此参看,似好矣。盖飮食之味,专出于嗜好之私,虽在匹胥,犹不当纵其口腹,况为帝王,岂可穷其心志也哉?伏望深留圣念焉。上曰,所陈诚好矣。普行曰,儒贤之逐条陈达,诚甚切实,臣不必更为赘陈,而第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若无笃行之实,则真所谓徒言无益者,臣适有所怀,故今因文义,敢此仰陈矣。臣于年前,曾以生冷进御有害无益之意,仰达矣。大抵此等嗜味,不过为一时口腹之私,而苟不能断而去之,则其为受伤,诚不少矣。圣人之色恶不食,不时不食者,乃所以取其无害,而恶其伤生之意也。且以割不正不食之义观之,暂时割肉之不正,有甚大害,而犹且不食者,盖其造次须臾不离于正也,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卿言尽好矣。颐之曰,臣则别无可达文义,而敬者,乃贯始终彻上下之工,而为治心治身之第一要诀也。故圣人,措之于日用之细,而莫不出于正,施之于天下之大,而莫不循其理,则可见其无往非敬,无处非敬也,《书》曰王敬作所,伏愿殿下,深留意焉。上曰,好矣。有防曰,臣则别无可达之辞矣。德相曰,先儒有言曰,后学之读《论语》者,当以群弟子之质问于夫子者,有若身亲仰问者然,以夫子之答于群弟子者,有若身亲承闻者然而后,可以有体验之效,而不徒为句读之学而已也。伏愿殿下,每以圣人之一动一静,反而体验于身心,而其于斋戒之时,则必曰敬谨之心,比圣人何如也?于飮食之际,则必曰节省之意,比圣人何如也?于居起之间,则必曰谨独之工,比圣人何如也?苟有一毫不及于圣人之事,于是焉惕然警惧,益加勉励,常使此心,无或间断,则圣学有日新之工,天德著上达之效矣。上曰,卿言甚好矣。必斋如之齐gg斋g字,何义也?德相曰,严敬整齐之意也。盖敬字之义,经文以主一无适整齐严肃八字,形容其全体大用,而朱子,以畏字为持敬之始初工夫矣。上曰,卿言甚好矣。德相曰,以《中庸》言之,谨独谓未发之前,戒慎谓已发之后,而先言天命之性,末言万事之分,以至于国治而天下平,盖圣人之体用本末,莫不主于敬,而敬之无一息间断者,即是诚也。上曰,顷者筵席,略陈敬字之义,而上天之于穆不已,亦是诚也。圣人之于敬也,至诚不息,无或间断,少须臾不离于敬,故亦如天道之流行不息,于穆不已,而诚敬一体,表里无间矣。德相曰,盖非诚则不可以笃敬矣。上曰,卿言是矣。德相曰,此章则别无文义矣。上曰,然矣。鹤闻、焕之曰,进讲册子,卷数过半则,继讲册子,问议于领事及诸儒贤处,悬吐整备,自是故规,今此进讲《论语》,过半已久,而尚未禀定矣。问议等节,依例举行,俾无临时窘急之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德相曰,《两贤传心录》,区区下情,愿一奉览,而筵席仰请,亦涉猥越,故耿耿至此,未敢发口矣。上曰,此不过略略抄录,而既未成书,又甚冗杂,别无可观矣。然卿欲见之,则从当出而示之矣。德相曰,凡于事关先臣,圣眷卓异,靡不用极,臣于此实不胜惶感矣。以立石事言之,曾有先臣遗戒,故贲墓gg坟墓g之具,尚今阙焉矣。今因特教,至令道臣举行,恩荣所被,阁门感祝矣。上曰,碑役几何为之乎?德相曰,石材,今方运致墓下云矣。上曰,以古史观之,在昔宋朝,名贤硕辅墓道文字,多以御笔书之,至今耀人耳目,诚为旷古美事,今于先正墓碑前面大字,予欲亲书,少酬予平日尊仰之心,而素不闲于书字工夫,是可为欠矣。德相曰,圣恩至于此极,愚衷自激,不胜感泣矣。上曰,碑文谁为制之乎?德相曰,臣略记其树碑颠末而置之,以待立言作者,而姑未停当矣。上曰,昨日粟肉,使之量宜输送矣。卿其受之乎?德相曰,一向辞巽,亦涉屑越,故不得已伏受,而惶愧则深矣。上曰,卿辞过矣。命书传教曰,小大祀典,每当摄仪之时,实有如不祭之叹,况于昨日,又有谆谆饬教,则其在举行之道,尤不容慢忽矣。且知其新差献官中,有欠洁者,而轻自却疏,促令进诣,大是做错,该房举行若此,尚何暇责于该曹乎?当该承旨沈念祖递差。上曰,先农坛亚献官金孝大,原单子付标。出榻教命书传教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又命书传教曰,阳德县监,泰安郡守,当日辞朝。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宋焕亿坐直。注书李兢渊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信祜药院直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坤方有气,如火光。

○柳义养启曰,同副承旨宋焕亿,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以洪忠兵使李鼎炳等拿处传旨,传于徐有防曰,前后申饬之下,筹司之草记请罪,可谓得体,而虽命允下,此付灾邑,亦难付诸生手,尚州牧使兪彦铉,西原县监韩用和,姑先重推,如是下教之后,又复如前,断不饶贷,以此令道臣严饬。其中前尚州营将柳尔胄,闻备郞所奏,不但不奉朝令,从以决棍鸟岭之民,使不得更塞,可谓无据,拿问定罪,洪忠兵使李鼎炳,为先缄辞从重推考,尚州营将边圣和,勿问。

○郑民始,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二月当四番左部中司属洪忠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将官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四月当五番左部右司属洪忠道五哨军兵,来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四月、五月两朔应立中部左司属全罗右道五哨军兵,来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四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二月、三月两朔应立中部前司属全罗右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二月初一日,与左部后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同副承旨宋焕亿疏曰,伏以臣之无才无能,即我殿下所知也,而乃者银台陞擢之命,是何故也?其人则至劣,其职则未准,而蒙此特超之恩,滥竽之讥,过分之灾,臣实惧之。噫,殿下御极以后,恩眷独偏于臣家,阖门感泣,图报无地,而今忽误渥,又及于臣身,惝恍震越,益不知所以也。怵分畏义,虽不得不章皇出肃,而仍因蹲冒,诚非贱心所安。伏乞圣明,谅臣至恳,亟收新命,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为。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事在目下,不敢不论,放逐罪人赵明鼎,素以凶党,负犯何如,而薄窜旋宥,安死牗下,已是失刑之大者,则今者复官之命,是岂群情之所料也哉?夫如是则实有堤防解弛,凶孽觊觎之虑,惟圣明,特加睿念,亟寝成命焉。答曰,省疏具悉。升资意在,尾陈事,已处分矣。尔其勿辞察职。

○己亥正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候,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一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国荣曰,儒贤举条,依圣教随其所奏之次第,使之出朝报,而其中月讲事,儒贤既请申饬,则揆以事体,不可如前废阁,而儒生厌苦,不肯来会,只于科时,暂会即散,故不得开讲,此则责在国子长,宜有别般警饬之道矣。上曰,儒生辈,如不遵令,则虽饬国子长,亦似无益,若儒贤主张,而劝勉督饬,则或可有愈乎?国荣曰,近来名义之扫地久矣。素不知儒贤之为可尊,虽使儒贤,日赴讲座,亦安能必其有所畏惮,而不如前日之甚乎?上曰,士习之渝,纪纲之坠,莫今若也,岂不可闷乎?仍命退,诸臣遂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郑民始,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昨日赵明鼎复官之命,庸何伤乎?民始曰,其在堤防之道,不容泯默,故喉院虽已缴还,而圣意之出于恻然,臣等亦岂不钦叹乎?上曰,奎章阁待教徐龙辅,使之入侍。龙辅进伏,上曰,亲制文字,书出者甚多,而连值事故,久未暇及矣。尔其持此所下,善为分类书进。仍命龙辅先退。上曰,同副承旨宋焕亿牌招。出榻教命退,诸臣遂退出。

1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坐直。左副承旨李义弼。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宋焕亿。注书李兢渊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信祜药院直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吴载纯三度呈辞入启,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传旨未下,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民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宣传官武兼及有厅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宿卫所言启曰,今日中日日次矣,本所所管入直部将、守门将、禁军、扈卫军官、武艺别监及入直军兵等,待标信下,发令箭分送试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己亥正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候,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一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国荣曰,诸道审理文书,皆已来到,明日审理则,似好矣。上曰,兼行次对则好耶?国荣曰,近无一政一事之惠于民者,诚可闷也,而遇事因循,含默成风,虽行次对,徒归文具,反何益哉?上曰,果如卿言,无实惠之可言者,予甚愧恧,而近无诚心做事之人,如此而何以为国乎?国荣曰,古人有云,上殿不苟同,下殿不失色,则言虽过中,其鲠舌直陈,宜无所不可,而近世之人,不此之为,在上前则唯事弥缝,而及其退也,必有后言,此甚痼弊,于敌以下,犹不当如此,况于事君乎?以今世道,诚难有为,臣不胜忧慨也。上曰,世道之如此,皆予自反处,而一日二日,无所猷为,岂不可闷乎?今幸儒贤,幡然造朝,予甚欣喜,实多期望,而世道之浇薄如此,虽使朱子当之,亦岂不难矣?是予所以忧叹不已者也。仍命退,诸臣遂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郑民始,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徐龙辅、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儒贤所请皇坛祭仪,在外儒臣,虽未及献议,京中诸收议,先为申饬,速捧以入。民始曰,方自政院,连加催促矣。上曰,皇坛之设,盖茅屋祭昭王之意,而仪文多未备,儒贤所陈,诚有所考据矣,以乐章言之,天子用九变之乐,而今用六乐,且以佾舞言之,天子用八佾之舞,而今用六佾,此皆不成义理也。议者虽归之于乐器之难造、佾数之难备,而此亦大有不然者,方今雅乐之器,即古之乐器,则别无所难于更造,乐工既百馀人,则足可备八佾之数矣。今之人,何其多不知者也?民始曰,创始之际,仪度之未及尽备,固其势也,而体段则恐似不然矣。命退,诸臣遂退出。

1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坐直。同副承旨宋焕亿。注书李兢渊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信祜药院直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义养启曰,谏院许久阙启,事甚未安,正言安廷玹、柳孟养,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以备忘记,传于李义弼曰,既是剧任,且有妨于尝职,今番收议之未能详备,亦未必由于此,药房提调具允钰,本职礼曹判书许递。

○柳义养启曰,药房提调具允钰,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行副司直具允钰。

○以正言安廷玹、柳孟养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义养曰,只推。

○传于柳义养曰,右副承旨入侍。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永禧殿春奉审告由祭献官,以前大司宪吴载纯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文宣王释奠祭初献官,当以正二品塡差,而老病公故外,实无推移分排之路,在前如此之时,以从二品塡差之规,今亦依此例,从二品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直吴载纯、赵尚镇、严思宪。

○柳义养,以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都厅郞厅尹弼秉,病难察任,今姑减下,郞厅宋焕亿陞资代,赵鼎镇、李谦彬外任代,以前司谏赵尚镇,弘文馆副修撰吴大益、沈焕之,前正言严思宪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实录厅编修官赵尚镇、吴大益、沈焕之、严思宪单付。

○柳义养,以户曹言启曰,昨日因传教遣本曹郞厅,粟肉输送于本曹参判宋德相所住处,则以为陈疏前,惶恐不敢受云,特教之下,不为领受,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尚州前营将柳尔胄,拿问定罪事,传旨启下矣。柳尔胄,时在全罗道求礼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以刑曹鸣鼓罪人金召史原情启目,传于柳义养曰,后日审理时持入。

○柳义养,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台启,正法罪人甘丁至亲应坐者,漏网于散配之典,令攸司查出正法事,举条启下矣。即接汉城府所报,及北部更查成册及东部牒报,则正法罪人甘丁夫尹得臣年三十五,舅光泽年六十,姑今礼年六十二,同生兄雨每年三十九,雨每之女物介年二十二,并出嫁悬录以来,而当初甘丁,正法后缘坐举行时,一从该部成册,尹得臣全罗道兴阳县鹿岛为奴,光泽庆尚道河东府为奴,今礼年满六十,故依律文免坐之意,已为草记。雨每则以出稼之故,亦依法典,免坐,而以逆婢,没入户曹,叔重彬,因瑞兴县成册,咸镜道甲山府安置矣。甘丁兄雨每之女物介,今姑查出报来,而雨每,以出嫁之兄,既已依律免坐,则出嫁之姨侄女,不宜举论,此外在法应坐之支属中,无落漏者云,故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穷凶极恶,万剐犹轻,大逆不道罪人甘丁应坐支属,一从当部成册,依律举行矣。即接北部成册及南部牒报,则甘丁夫尹得臣之庶三寸叔大孙,以漏籍之故,初不得查出,因累次盘诘于得臣族属,今始查得以来矣。大孙全罗道光阳县流三千里,缘坐安置,令刑曹押送配所,逆贼缘坐,何等重大,而甘丁正法后缘坐查出时,北部初不详核成册中,以得臣叔侄俱无载录,以致大孙之至今漏落,事体万万寒心。当该部官,拿问定罪,何如?传曰,允。

○李义弼,以礼曹言启曰,因儒贤箚陈,皇坛祭享时乐章佾舞,祭服悬架之制,大臣九卿六曹堂上三司诸臣处,收议以闻,在外儒臣处,亦令遣礼官问议事,命下矣。依圣教,发遣本曹郞厅问议,则领议政金尚喆,以为今因儒贤箚奏,以皇坛祭享时迎神送神之宜有乐章,舞宜用八佾,服宜用青罗,乐位之宜设宫悬,有收议之命。此乃莫重莫大之典礼,以臣鲁莽之见,肤浅之识,有不敢率尔臆对,谨稽甲申设坛时诸臣献议该曹仪节,则舞用六佾,不但祭以士之义而已,中朝乐器,无以仿效其制度,乐未具天子之乐,则舞不可独用八佾,只以我朝社稷用乐之节,仿而行之。故迎神送神,乐章之阙而不举,乐位宫悬之随而未设,无乃或由于此欤?至于祭服之一从我国规制,亦当时礼官之所禀行,而初未能纯用天子礼乐,是必不得已而然矣。今儒贤,以尊王之大义,必欲礼无所不备,乐无所不举,语有考据,意甚盛也,臣于此岂容他议?若以高皇帝庙迎神送神曲之遗传者,定为乐章,则可以补,皇坛未备之礼,而苟或乐词,不无窒碍,则词臣别撰,亦其一道也。至于用乐之节,加造乐器,如礼始用八佾之舞,则服之青罗,乐之宫悬,亦当举而行之,将见皇坛享礼,无所欠阙,於戏,岂不休哉?至若乐器造成之道,音律谐叶之节,惟在博访熟讲,而处得其当,伏惟上裁云,左议政徐命善,以为今因儒贤箚子,有皇坛仪节收议之命,而臣学识鲁莽,闻见寡陋,虽寻常疑文,犹惧不能与知,况此典礼之至重至大者乎?第伏见儒贤箚本,四条论列,博古宜今,允叶情文,所以追先王之志事,修列朝之成宪者,即在一举措之间,夫初献撤笾,既有乐章,而迎神送神,独无乐章,则以九庙春享之乐章,为皇坛迎送之乐章,庶几乎皇灵之于昭降格,而但以乐志所载乐章考之,曰佑启予子孙,曰太室攸尊,曰清庙翼翼,曰锡荫绵绵,皆子孙祀先之语,而非侯邦飨上之辞,且三皇之祭,独用高皇乐章于迎神送神者,亦不无特祀高皇之嫌,恐不如因皇朝之曲名,而增删其文词也。若夫舞用八佾之论,皇坛肇建之岁,已有博询之举,而当时诸臣,以乐器制度,既无以仿效中朝,则舞佾之独用八数,未免苟且为言,然以乐器之难复旧制,并与佾舞而不得备数,以此较彼,尤为苟且,宁就我国六佾之制,增其两佾之数,则犹贤乎六佾之失礼也。至于祭以士之说,自有前言之取以辨惑者,孔颖达曰,祭统之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乃天子礼乐,而鲁惟文王、周公庙得用之,用于他庙则为僭,由此观之,鲁以诸侯之国,享文祖则用天子之礼乐,享先公则用诸侯之礼乐,又明矣。况儒贤所论,皇朝侯国之祭仁祖,舞用八佾,尤为近例之可据乎?至若祭服之当用青罗,乐架之当用宫悬,一则有皇朝之旧章,一则有礼经之明文,尚此因循,实为旷典,今因儒贤之言,备前日之未备,则其有补于圣朝修举之政,亦大矣,伏惟上裁云。领中枢府事李溵,以为臣于疾病沈顿之中,伏承皇坛仪节收议之命,询荛之盛意,臣不胜钦仰,而第臣神识昏愦,虽寻常事为,犹且茫然。况此礼乐之事,至重且大,有非如臣肤浅之见所可与论者,俯询之下,无以仰对,惟惶恐俟罪而已云,领敦宁府事郑存谦,以为今因儒贤箚陈,以皇坛祀享礼节,有此俯询,甚盛举也。乐章之当补,八佾之当用,祭服乐悬之并宜厘改,已悉于箚中条列,议论正当,礼意精微,钦颂不暇,臣之蒙陋蔑识,无容仰赘,礼重事大,伏惟上裁云。判中枢府事郑弘淳,病不收议云,吏曹判书郑尚淳,以为臣之𫍲闻浅见,素昧礼学,其于朝家莫重典礼,何敢妄论当否?然儒贤箚奏,考据既明,似无容别议,伏惟上裁云。户曹判书金华镇,以为邦家典礼,至重至大,如臣蔑识眛眛者,何敢开喙?儒贤箚陈,皆有考据,无容别议,伏惟上裁云。行礼曹判书具允钰,参判沈颐之,参议洪检等,以为以皇坛享祀乐舞之遵用中朝旧制,因儒臣陈箚,有收议以闻之命矣。臣等素蔑学识,尤昧典礼,至重至大之事,何敢以臆见仰对乎?职添礼官,惶愧无地,臣等稽见甲申年皇坛始役时诸臣献议,则请用八佾者多,而先正臣权尚夏之议,以为不可降从诸候之礼,儒臣今日之请,即先正臣不可降从之意也。今若追举未遑之典,乐章佾舞,祭服宫悬等仪节,纯用中华之盛,则非徒允合于天子享祀之礼,岂不益有光先朝崇报之义乎?事系祀典,固自不轻,而天子礼乐,尤宜难慎,臣等措说,极知僭猥。伏愿圣上,博访而,审处焉云。行兵曹判书李徽之,以为因祭酒宋德相箚陈,以皇坛祭享礼节,有此收议之命,臣于礼学,素所昧昧,岂敢率尔仰对,而第念皇坛所用乐章,既无迎神送神曲,而皇朝九庙所用迎神送神乐章,幸而以流传于东国,以此备奏于皇坛祀享,是亦商颂归祀先王之意,儒臣之议尽好,而非但此也,皇朝九庙所用初献、亚献、终献撤笾豆等乐章,亦有流传者,以此并用于皇坛,恐合享仪,其乐章中,虽有永佑子孙之句,以永佑我东方圣子神孙通看,则亦无所碍矣。至于六佾之用,当初设坛时,先正臣权尚夏,收议以为享祀皇上,礼重事大,如不用八佾之制,恐不免为苟简失礼之归。又曰,举天子之祀典,决不可降从诸候之礼,先正之议既如此,而朝廷,遵先农坛之仪,遂用六佾,国初定先农坛之祭仪也。不用天子礼乐者,臣未知其何故,而抑或诸侯之邦,无天子礼乐,故用诸侯之礼,以仿祭以士之美欤?臣于此不敢质言,而祭服之用青色,一从明制,深得从周之义,乐器之判悬,此乃大夫之礼,则用之皇坛,于王于侯,上下无据,正合厘改,然皇坛礼制甚重,如臣鲁莽蔑裂之学,其何敢妄有论断?惟在博询而裁处耳。行刑曹判书郑好仁,以为臣伏奉传教下者,因儒贤箚请皇坛享仪,正乐章正佾舞正祭服及乐悬之位,并命收议以闻矣。今此礼出义起,事系莫重,以臣蒙昧肤浅之见,何敢容议于其间,而儒贤箚论,考据淹博,典礼详备,亶出从周之意,则此诚正邦礼、尊王春之一大机会也。臣岂敢以平日之所未讲者,有所臆对?伏惟上裁云。右参赞洪乐纯,以为伏以自古国家典章,或有未备于前,而有待于后者,今此儒贤所论皇坛礼乐,事体尊重,固非臣如肤浅者所敢容喙,而伏睹箚辞,皆有根据,可以不惑,惟在圣明裁处云。兼判尹蔡济恭,以为臣本懵陋,礼乐之问,安敢对扬皇坛义起之礼也?肃庙创建,英考增制,于斯时也,若乐若佾若悬之当有而无,当增而否者,想必有大臣礼官,考据旁照,而因以定制者,若使玉署仪曹之臣,博收公私文字之载录皇坛始末者,一经乙览,则似不为无补于折衷取舍之道矣,伏惟上裁云。吏曹参判徐浩修,以为臣学识𫍲浅,凡典章制度,素无讲究,况此礼乐损益,事体尤为重大,尚何敢强其不知?对扬询荛之圣意,第伏念皇坛乐章之未备,乐悬之非宫,乐舞之不用八佾,祭服之不用青罗,实为阙典,儒臣箚请,亶出尊王之义,及今修举,允合圣朝贲饰之道,臣无容更议,伏惟上裁云。兵曹参判徐有庆,以为伏以一隅青丘,禋享三皇圣灵,八佾之舞,宫悬之设,当用天子礼乐,九庙乐章之复用皇坛,允合情文,祭服之青罗,欲从皇朝旧制,儒贤之言,凿凿有据,如臣鲁莽,何敢异议于其间?惟当博询群议,使典礼,各得其当,伏惟上裁云。刑曹参判李性源,以为惟我圣上,以风泉之思,寓羹墙之慕,凡于皇坛享祀之节,备遵先朝崇奉之典,今又因儒贤箚陈,以乐章佾舞祭服乐位事,有收议之命,尊王之义也,从周之制也,礼至殷也,德至盛也,凡在臣邻,孰敢间然,而臣素昧礼学,至于帝王家典礼,尤所未讲,不敢臆对,伏惟上裁云。工曹参判沈墢,以为今以皇坛祀享仪节,广询至及六部,而事系典礼,至重至大,如臣懵学𫍲见,何敢臆对?惟在谘诹而裁决焉云。吏曹参议李义翊,以为臣学浅识短,礼乐典章,素无讲究,今于俯询之下,何敢强其不知,妄论当否?伏不胜惶悚之至云。户曹参议郑述祚,以为皇坛礼乐,事体重大,如臣蔑学,何敢容喙?第伏念国家典章,或有未遑于古,而有待于后者,今此儒贤箚陈,考据既备,条列甚详,采而用之,允为昭代之盛典,亦可以有辞而不惑,惟在圣明,博询而裁处云。兵曹参议李谦焕,以为今以皇坛章乐佾舞、祭服、庭悬等事,至有收议以闻之命矣。儒贤陈达,俱有所据,典礼厘正,事系至重,有非如臣蒙陋,所敢臆对,惟望博采而裁决焉云。兵曹参知洪乐彬,以为因儒臣所启皇坛乐章佾舞及祭服庭悬等事,有收议以闻之命矣。儒臣陈达,既据典礼,皇坛仪节,宜务详备,而惟其礼乐,有非如臣蒙陋所敢妄论,惟在博询而处之云。刑曹参议李在学,以为因儒贤陈箚,以皇坛乐章、佾舞、祭服、乐悬等节,有收议之命矣。箚辞既据典礼,享仪宜务详备,以圣上风泉之慕,有今日询谘之举,甚盛事也。孰敢间然,而如臣𫍲陋素昧,礼学莫重仪节,不敢臆对,惟在圣明裁处云。校理金憙、李度默,副校理李泰永、南鹤闻,修撰李儒庆,副修撰沈焕之、吴大益等,以为今因儒贤之箚,有皇坛乐章佾舞祭服乐悬等节收议以闻之命矣。儒贤条陈,既已详悉,臣等之𫍲闻蔑识,何敢容喙于其间,而询问之下,亦不敢泯默,略贡愚见焉。臣等谨按《朱子大全》,有桂林郡虞帝庙迎送神乐歌,夫以太守而祀天子,犹备乐歌,则况此皇坛崇报之祀,不备乐章,岂非欠典之大者乎?且太祖皇帝庙迎送神曲,幸而尚传于世,则以此用之备,皇坛未备之乐诚合事,宜矣。又考先正臣权尚夏大报坛乐节献议,则有曰享祀皇上,礼重事大,而不用八佾之制,则恐不免苟艰失礼之归矣。又曰,今举天子之祀典,决不可降从诸侯之礼,今此儒贤之所陈,即是先正之定论,则恐不必更容他议,而又以《大明集礼》中舞图见之,则亲王之国,祭仁祖皇帝,皆用八佾,诚如儒贤之言,此岂非可据之一端耶?至于祭服之当用青罗,乐悬之不当用判悬,揆以礼意,尤无可疑,群臣之不从上服,似涉如何,而《集礼》中祭服条,皇帝亲享太庙,服衮冕,群臣陪祭,则通服青罗衣,今于皇坛之祀,一遵皇朝之礼,亦岂非从周之义乎?乐悬,既有宫悬、轩悬、判悬之别,则皇坛之用判悬,未知其何所据,而既用六佾之舞,则轩悬犹或可设,何可以大夫之乐,用于天子之祀乎?第伏念典礼厘正,事礼至重,惟在圣上,熟讲而审处之,伏惟上裁云。大臣诸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答曰,知道。待在外儒臣收议毕到,当有所酌决,而至于本曹议启,殊甚疏漏,太涉熹微,既不言可,而又不言不可,末乃以博访审处为请,朝家之典章,不问于礼官,而博访于何官乎?且礼官,不陈审处之道,则谁可审处乎?事之无稽,莫甚于此。礼曹收议堂上,一倂从重推考,次堂三堂,各出意见,明白敷陈,固何难哉?一纸混书,涂抹者尤甚未安,此草记还给,不献议亚三堂,更令致慎献议。

○又以礼曹言启曰,依圣教更为问议于本曹参议,则参议洪检,以为因儒臣请复皇坛享祀乐舞事,有收议以闻之命,臣待罪礼官,学浅识陋,不能各出意见,而随诸堂后,致勤圣教,惶懔之极,若无容措。窃伏念两朝之设坛崇报,亶出于靡不用极之意,凡系典章仪文之阙而未遑者,儒臣考据详尽,有此陈请,臣无容更有他议,而乐章中迎送神曲,幸而流传,至今不泯,则不待商颂之得于周官,而可以备祀礼矣。八佾之舞,本用于天子之庭,似不以侯邦而有碍,则先正臣权尚夏,不可降从之议,诚得宜矣。祭服服色,皇朝之制,既用青罗,昭载《集礼》,则遵而行之,尤足为征祀宋之一端矣。至于乐悬之用判悬,又非合于天子之礼者,则宫悬之制,亦遵典礼,恐合事宜矣。莫重仪物,以臣肤浅,敢此妄陈,不胜僭猥,伏惟上裁云。参议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追到收议,则正言柳孟养,以为臣人微识劣,何敢容议于国家大典礼,而方今四海腥膻,三皇陟降,独有苑北之芬苾,八佾宫悬,备礼明禋,儒贤之言,深合商颂遗意,况九庙乐章之尚今流传,事非偶然。用之皇坛,似为允当,至于祭服之青罗,即是大明旧制其在从用之义,变黑用青,亦非创始难行之礼,则宜无异同之论,惟愿博询大臣诸臣而处之,伏惟上裁云。台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知道。

○正言柳孟养启曰,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更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请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亟命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请海南县定配罪人李弘济,亟令王府,设鞫严问。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请远窜罪人圣中,放逐罪人有臣、宗甲、义骏等,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请还寝福冰酌处之命,依律处断。请海美县定配罪人申光复,更令王府,严鞫得情。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古今岛为奴罪人克泰,泗川县定配罪人万赫,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定配罪人具翼远,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施当律。请减死安置罪人大燮,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王法。请减死罪人弼海,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亟命王府,并加严鞫,期于得情,依律处断。请恒善支属,亟命散配,日谦兄弟,并投绝岛,以严堤防。请荐棘罪人莹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施当律。请亟收放远罪人郑远达,珍岛郡定配罪人闵百奋放释之命。请固城县投畀罪人李镇常,巨济府绝岛安置罪人朴宗集,亟令王府,拿鞫得情,施以当律。请河东府减死定配罪人昌鼎,依律处断。请济州牧减死定配罪人范圣,依律处断。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之应坐者,一并详查,绝岛散配。请漆原县定配罪人志逊,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亟令王府,更加严鞫,夬正王法。请削黜罪人郑履焕,绝岛安置。措辞见上宁陵令赵靖世,素称名父悖子,久为逆孽卵育,东抢西突,如醉如狂,舆论之骇愤,有倍他人,虽以世宥之义,尚免流远之典,而如此之类,不可置之缙绅。请宁陵令赵靖世,亟汰其职,刊去仕版。广兴守李灌,少称读书,出入于文正公臣李縡之门,及縡文集之出也,启禧托以校正,䁠去本草,其中罪渠书牍,一并盗拔,故谕善臣朴圣源等,移书启禧,推其书本,灌亦以门徒,录名书末,及其启禧之恐喝,不顾羞耻,割去其名,以媚启禧,情状叵测,至今士流,无不唾骂,即此一事,可断其平生,请广兴守李灌,削去仕版。果川前县监林濬浩,托以经递时负债,灾结之幻弄弥缝,至于八十结之多云,事之惊骇,莫此为甚。请依李国亨例,一体拿问严处,而两邑之灾结去处,令道臣,各别详核,从速状问。答院曰,不允。赵靖世削版事,李灌削版事,林濬浩拿处事,依启。

○校理李度默疏曰,伏以臣与同副承旨宋焕亿,有友婿应避之嫌,臣之所带春秋兼衔,在法当递。伏乞圣明,亟命有司,照例禠改,以存公格焉。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己亥正月二十八日,兼春秋朴行淳。义禁府启目,向前元綮镇,身为颁禄监察,全不详察,罪不敢循例拟律,上裁,何如启。传曰,放送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国荣曰,近日惠庆宫气候,更如何?上曰,慈宫气候,久未快胜,是甚闷迫。上曰,惠庆宫进服一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诸臣遂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八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徐有防,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再明日次对,进定于明日午后,来会事,分付。又命书传教曰,成命之下,已今几月乎?况不即覆启,既有饬教,则岁又改而迄无禀处之事,此亦纪纲所在,大司成李衍祥,从重推考,庶儒上疏,使之即速回启,以经筵,取禀。命书传教曰,只夕讲,次对后诣阁。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八日初更,上御诚正阁。右副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柳义养,假往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义养读奏公事讫。上曰,儒贤之箚论皇坛祀典,皆不无考据,今若依此釐政,则诚可幸矣。大体当初创设,特出于义起之礼,而至于礼乐等节,犹有所未备者,安知不有俟于后世之意乎?义养曰,圣教诚然矣。今若一番厘正,则岂不好乎?上曰,《唐书》、《宋史》乐志及《大明集礼》入之。贱臣承命持入后,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坐直。右承旨徐有防。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宋焕亿。注书李兢渊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信祜药院直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夕讲。

○夜二更,流星出柳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柳义养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传旨未下,今月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左承旨入侍,

○传于郑民始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儒贤同为入侍。

○传于李义弼曰,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判书郑尚淳进,参判徐浩修进,参议李义翊进,左副承旨李义弼进,以金熤为大司宪,吕善亨为司谏,权噵为礼曹判书,韩光会为工曹判书,李义质为广兴守,赵镇宪为刑曹正郞,朴宗珪为忠勋都事,郑宇淳为掌乐正,李龟应为军资判官,兪彦肃为昌陵令,任璛为宁陵令,金一衡为礼曹佐郞,曺翚振为工曹佐郞,金思义为掌乐主簿,郑昌老为永禧殿参奉,朴宗敬为孝陵参奉,兪汉宽为宣陵参奉,洪国荣为社稷提调,曺允精为晋州牧使,徐侃修为金浦郡守,申光尧兼春秋单付,故参判李廷熽赠吏判大提学例兼,特赠事承传。

○兵批,行判书李徽之进,参判徐有庆入直进,参议李谦焕病,参知洪乐彬病,行左承旨郑民始进。启曰,庆尚左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防御使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洪乐春为副摠管,金乐豊为兼司仆将,李镇成为庆熙将,郑宇淳为文兼,李仁秀为庆尚左水使,安翼济为阿耳佥使,金三兴为鱼游涧佥使,田文显为留营别将,李琦龙同知单付,李尚显、李光彬佥知单付,副护军姜柱河,副司直赵重晦、权噵、沈念祖,副司果洪秉殷,管城将金范勋单付。

○传于郑民始曰,大臣、刑曹堂上,持审理文案,明日午后来待。

○李义弼,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缮工监假监役官李文祥,除拜后过限未出仕,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己亥正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一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上曰,皇坛收议,卿其见之乎?国荣曰,虽已见之,臣素昧礼学,不敢议到矣。上曰,孝庙之宜配坛享,义理皎然矣。国荣曰,此乃礼之重者,令何可轻议乎?上曰,诚如卿言,虽难轻议,而此个义理,则亦不可不知也。祭必有配,故祭于社配,以后稷,祭于天配以文王,其礼自古而然矣。如不设坛而享则已矣,既设坛而不配孝庙,甚是欠典也。国荣曰,坛制甚狭,难列八佾矣。上曰,岂但此也?欲论其制之失则言之长也。圜丘方壝,所以祭天地而即扫地以祭之义也,今为明天子而享也。其礼异乎扫地以祭,则不立庙而只设坛,既设坛而无斋殿,已甚怪矣。有壝而无门,祭左而不右,皆不成制度,而三皇并祭之后,又长坛袤,此亦苟艰矣。事体甚重而仪度如此,不如不设之为安于心也。国荣曰,九变之乐,八佾之舞,坛仪之变通,配享之当否,当俟国富民庶、财用有裕之后,始可议之,不然则以今之时,何可尽力于从前未遑之仪文乎?上曰,非谓今可尽力也。特予尝所慨叹者,故一为卿言之耳。国荣曰,审理之意,盖欲求生于必死之中,而八方之所颙祝者,则其在钦慎之道,不可一毫泛忽也。诸道文书,预为入之,一一经览后,召诸臣审理则,似好矣。上曰,今日入之,详细览过后,当以明日为之矣。仍命退,请臣遂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九日巳时,上御诚正阁。左承旨入侍时,左承旨郑民始,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命民始读奏公事讫。上曰,礼曹收议见之乎?民始曰,见之矣。上曰,皇坛祭礼,因此而有厘改,则殊可幸矣。大体乐舞之用六佾,诸侯之礼也,乐位之用判悬,大夫之制也,祀于天子而杂用诸侯大夫之礼者,可谓彼此不及,半上落下,均之为敬礼之不足矣。儒贤箚论,盖出于备其不备,务归至善之意,而苟如是,则莫重典礼,庶得以焕然一新矣。然其中,或不无拘力不赡之虑,是可闷矣。民始曰,我朝之崇祀三皇,乃所以不忘再造之恩,而永有辞于天下万世者也。若其祭礼之多不如式,诚为欠典,今若一并厘改,则岂不好矣,而至于乐悬等制,实不无役钜事大之虑矣。上曰,然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九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尚喆,左议政徐命善,兼汉城判尹蔡济恭,行司直具允钰,行兵曹判书李徽之,吏曹判书郑尚淳,刑曹判书郑好仁,户曹判书金华镇,开城留守兪彦镐,吏曹参判徐浩修,行都承旨洪国荣,校理李度默,正言柳孟养,行左承旨郑民始,假注书徐鼎修,事变假注书尹载命,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尚喆等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尚喆曰,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尚喆曰,惠庆宫气力,若何?上曰,仅仅支安矣。尚喆曰,昨以皇坛仪事,有收议之命,而此等典礼,至重且大,有非如臣茫昧之见,所敢与议,然成命之下,不敢循默,故苍卒之间,略陈臆见,而惶愧则甚矣。第念因此而使莫重典礼,灿然具备,则岂非大幸乎?上曰,我东皇坛之设,盖仿一间茅屋之义,而凡诸典礼,多有未备者,此虽列圣朝未遑之典,而亦有俟于后世之意也。儒贤之箚,盖欲正其不正之礼,备其未备之仪,而其意甚好矣。命善曰,莫重典礼,因此而一新,则诚为盛事,而宫悬等制,如皆厘整,则不无役钜费大之虑矣。上曰,儒贤之意,亦非必欲如是而后,可也。盖以佾舞乐悬,既已用之,而犹不免礼不备之叹,则宁欲备其所不备者,使典礼得以焕然,而至于至矣尽矣之意也。凡事,当量力而为之,苟有役钜事大,不无掣肘之虑,则此亦可闷矣。予意则以为既缘事势之掣碍,有难尽如礼制,则与其繁琐而失礼,宁欲祛其太甚,而使之简精之为愈,苟如此,则不害为礼不足,而敬有馀之义矣。予之所见,适如此,而姑未知何如则为好矣。尚喆曰,圣教诚至当,以此博询而处之,好矣。尚喆曰,向日祭酒宋德相所启,巫女依前收布事为请,而有禀处之命矣。巫女,本与寺婢,大有异焉。况经再昨年后,尤不可不惩其诳惑之习,今何可减其布而给其代乎?儒贤所达,实为得当,依前施行,断不可已矣。上曰,左相及备堂之意,何如?命善曰,当初减布时,因寺婢而及于驿婢,因驿婢而及于巫女,一体蠲贡,固非变通之本意,况再昨以后,其在禁暴惩恶之道,尤岂容为此类给代乎?儒贤所奏甚当,依前收布,恐不可已矣。济恭曰,当初以女人之不当有身役,除给婢贡,而巫布之除,仍在其中,今虽复征,别无所妨于节目之意矣。盖巫布,欲惩其诳惑之习,与婢贡有异,朝家给代,甚无义意,依旧例惩布宜矣。允钰曰,巫女收布,实为禁抑左道之意,本不可与婢贡,一例视之,而当初混入于蠲减者,诚甚无义,依儒贤所论,如前更征,以除给代之弊,恐不可已矣。徽之曰,巫布之收,本欲罚而禁之,则与婢贡有异,如前收捧,似不可已矣。尚淳曰,当初婢贡减布之及于巫女,未免混入,依前征布,恐无不可矣。好仁曰,巫女收布,实出于惩其诳惑之意,而混入于女贡蠲减,诚无义,依前收捧为好矣。华镇曰,巫女纳布,异于他婢贡,减布给代,终无意义,依前征捧,不可已矣。彦镐曰,儒贤所奏,实为得当,臣意亦以为如前收布,似不可已矣。浩修曰,巫女收布,乃是禁抑左道之意,与婢贡有异,儒贤所奏,诚为得当,依前收布,恐不可已矣。国荣曰,臣意亦与大臣、诸备堂之意同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向日祭酒宋德相所启,以五条荐目,令公卿三司之臣,各荐可用之人为请,而有禀旨之命矣。公卿,即三公九卿,而在昔此等之荐,原任大臣及备堂,亦为之,三司则只长官为之,今亦依姑例举行乎?上曰,左相之意,何如?命善曰,储养人才,诚为当今之急务,而何处得来别人乎?虽是见用之人,各举所长,甄别荐进,以为次第收用之地甚好,依故例,令大臣、备堂、三司长官,从速举行为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向因同副承旨柳义养所启,大关岭设置镇堡事,令道臣论理状闻后禀处事,覆奏行会矣。即见江原监司李享逵状启,则备论设置便宜,而开春后,发遣审察形便之行,既有下教矣。如非备堂,则曾经将臣亦好,副护军李柱国下送,使之看审后,归奏其设置形便,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结城县监成彦檝,闻差于都政,而一司虽已署经,一司尚未为之,不得辞朝云。灾年民事,诚极可闷,既有一司除署经之例,使之即为下直,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晋州为邑,素称难治,且值灾年,不可不择送,而金川郡守曺允精,向有仰达者,此等剧邑,宜先历试,公议亦如此,而未经府使,直陞州牧,有异常格,筵禀后始可差送,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喆曰,备局副提调柳戆,以向来本司下隶事,有所不安,今日宾对,亦不入参,诚过当矣。申饬行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淳曰,日前因儒贤陈达,以内侍教官当罢与否,有铨曹禀处之命,而内侍教官之有名无实,果如儒贤所达,事当依所请革罢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尚喆曰,内侍外学训导,先朝既以革罢,则教官之有名无实,果如此,罢之诚宜矣。第今见带之两教官,不可不区处,以相当职移差,恐似得宜矣。命善曰,以外朝而训内侍,果非严内外之意,当为革罢,诚如儒所陈,而时任教官,则亦不可不区处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好仁曰,前户判出举条申饬后,任译、朴道洵、郑思钰,已为发配,玄商祯,以未及交代,今始捉来矣。闻商祯,昨年十二月初四日到任,同月二十七日出代,其间不过二十馀日,渠虽欲申饬,在任既浅,则似未及为之,恐有分拣之道,敢此仰达矣。上曰,当初发关,既是混同举行之事,玄商祯参酌,可也。出举条浩修曰,祀享牺牲,事体何等重大,而近来外邑封进之际,既不择捧,喂养之方,亦不致意,虽以日前济州牧所进,戊戌条加定黑牛观之,体小如犊,瘦瘠且甚,洪州、青山等五邑分养者,一无可取。故才已论报春曹,并为退送,而前后朝廷申饬之下,奉行之若是慢忽,诚极骇然。瘦瘠之责,在于分养各邑,体小之责,在于封进邑及都会官,当该分养五邑守令,姑先从重推考。以观来头,至于封进官济州前牧使,及都会官恩津县监,则必承别般处分,然后可惩来后,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封进官罢职,都会官拿处,可也。出举条上曰,台臣进前。孟养曰,请大静县为奴罪人金寿贤,更令王府,设鞫严问,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为奴罪人河翼龙、金重得,亟命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海南县定配罪人李弘济,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海南县窜配罪人金载顺,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远窜罪人圣中,放逐罪人有臣、宗甲、义骏等,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还寝福冰酌处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海美县定配罪人申光复,更令王府,设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古今岛为奴罪人克泰,泗川县定配罪人万赫,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定配罪人具翼远,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施当律。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减死安置罪人大燮,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减死罪人弼海,亟寝酌处之命,仍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远窜罪人安兼济、李宅镇,亟命王府,并加严鞫,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恒、善支属,亟命散配,日谦兄弟,并投绝岛,以严堤防。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荐棘罪人莹中,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施当律。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亟收放逐罪人郑远达,珍岛郡定配罪人闵百奋放释之命。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固城县投畀罪人李镇常,巨济府绝岛安置罪人朴宗集,亟令王府,拿鞫得情,施以当律。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河东府减死定配罪人昌鼎,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济州牧减死定配罪人范圣,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物故罪人德泰支属之应坐者,一并详查,绝岛散配。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漆原县定配罪人志逊,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减死定配罪人德秀,亟令王府,更加严鞫,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请削黜罪人郑履焕,绝岛安置。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孟养曰,阙内呵导及张伞,各有等威,出入时跟随,亦有定限,而近来纪纲解弛,古法荡然,不当呵导者,率多呵导,不可张伞者,亦敢张伞,初无等级之别,跟随之杂乱,推此可知。此似小事,有关国纲,请申明旧典,严饬百司,犯者论以违制之律。上曰,依启。孟养曰,古人于入朝日,必斋沐习容观,待漏趋忝,而近日古规多废,一应朝会,百司小官,或后于大臣之赴阙,次对备堂,时有追入于班成之后,朝礼不严,有识窃叹,请各别严饬,以警怠慢之习。上曰,依启。孟养曰,备局坐起,所以论确庙谟,判署京外公牒,事务紧重,不宜久旷,而近来开坐,或间月而为之,虽或开坐,而备堂来会,不满三员,至有论启请牌之举,此岂夙夜在公尽悴王事之意乎?请令自今,频开坐起,饬谕诸堂,实病应頉外皆令来会,克尽商确参决之道,使司务毋滞。上曰,依启。孟养曰,刑汉城府吏隶之变其旧规,自官给料者,朝家德意,专出于禁断诛求为都民除害之意,而似闻近日,三司吏属,不遵朝令,所谓牌子债、防口债、各样侵渔等事,各别禁断,如有现发者,下隶自有当律,而当该堂郞,并勘不察之罪,少革都民之痼弊。上曰,所奏甚是,以此另加严饬,期有实效,若此而复踵前习,则设置保民司之意安在?亦令并宜知悉,着念举行,可也。孟养曰,律官之分送营阃,以其能解律文,平断狱讼之意,而近来此辈,一从座次,专不择送,不识法律,只事侵剥,轻重阔狭,惟意所欲,且视官长之喜怒所在,以为低昂取媚之计,使国家三尺,为渠辈操弄,事之寒心,莫甚于此。请各别严饬,作奸现发者,严法重绳,差遣行首律官,亦为勘罪。上曰,依启。孟养曰,成均馆典籍朴师爀,曾所出入于谦贼之家,其所亲密,无异傔从,至今漏名于党与之诛,已极骇愤,而且闻渠是内侍之同气云。此等鄙贼之类,不可暂置于衣冠之列,请典籍朴师爀,刊去仕版,远地定配。上曰,依启。孟养曰,昨夏训局反库之后,下属之逋欠甚多,至于查实登闻,而许多公货,尚未收杀,事极可骇。请该营大将,从重推考,刻期督捧,俾绝奸隶辈观望延拖之习。上曰,依启。闻甚骇然,严饬该营,刻期收杀,可也。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儒贤入侍时,成均馆祭酒宋德相,行都承旨洪国荣,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上曰,皇坛收议多异论,卿意以为如何?德相曰,事力虽不逮,礼意既当然,则今此收议之多有岐论,臣固莫晓其所以也。上曰,卿被礼遇而造朝,有异,于科目致位者,凡百议论,可为矜式,而至于皇坛事,尤系春秋大义,则今观收议,非但无可否,反有讥笑之意。此亦关世道之一端,当此等之时,卿不可不自重,使世人,小知有名义也。国荣曰,朝廷之上,若财赋政注,各有主者,而至于礼文,则非林下读书之人,何以决其疑乎?近来世道浇漓,不知名义,莫能尊儒,故今于收议,带得不槪之意,又多傅会之说,臣甚慨然也。上曰,人而不知名义,则天下无可为之事,虽以汉贼之曹操,犹知名义之可畏,而近来凶逆辈出,纪纲解弛,皆由于大义之不明,而至若轻视儒贤,亦莫非名义之弁髦,宁不寒心?卿以宿德,方任世道之责,不可徒尚宽假,正宜汲汲于规正风俗矣。以两程言之,明道之和风甘雨、瑞日祥云,非不美矣,而后之学者,当法伊川之严正峻切,以励末俗也。卿之造朝以后,所陈者皆名义,而非卿之言,乃先正之言也,非先正之言,乃古圣之训,则孰敢不信从乎?此予所以劝卿以稍加严正振励,使时人,有所畏惮者也。德相曰,圣教及此,臣当服膺是期。上曰,收议尽见之乎?德相曰,惟左相送示故见之,其他皆未及得见,而略闻其槪,则皆归之于无中生有之科,其中蔡济恭收议,尤多碍眼云矣。上曰,收议在此,卿其见之,卿作一世之蓍龟,岂可受人轻侮乎?德相见收议讫。上出示《两贤传心录》,命国荣读奏御制序文。德相曰,今观御制,辞严义正,一字一句,皆可为万世法程矣。上曰,此册即四篇,而其中朱文,即先正所抄也,卿亦知之乎?国荣曰,若有馀本,则赐儒贤,好矣。上曰,只有此一本,未尽校雠,而正其讹误,徐当以一本赐之矣。德相曰,此册若刊布,则其为世道之补,诚不小矣。上曰,今之世道,将何由而挽回乎?国荣曰,此非一朝一夕,所可变而化之者也。虽以贤关事言之,斋任自罚之习,无可禁之道,况其又有大于此者乎?上曰,庶流序齿之许与不许,大司成,尚不回启,岂不可骇乎?国荣曰,此非大司成之罪也,斋生辈,沮戏而然也。德相曰,士习实无奈何矣。上曰,卿乃儒贤,馆学之事,何不自任乎?须思所以丕变之策也。德相曰,臣职忝师儒,与闻贤关,不为无据,而不但不为信服,易有讥诋之患,故不得为相关之计矣。上曰,岂有是理?卿其勉之,今日已晩,从近更当召卿矣。诸臣遂退出。

○己亥正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知事黄景源,特进官徐有邻,经筵官宋德相,参赞官李义弼,侍读官李度默,检讨官吴大益,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度默进讲《论语》第五卷,自席不正不坐,止未达不敢尝。上读新受音讫。度默曰,以席不正不坐观之,盖圣人之心,虽一时,不安于不正故然矣。况人君,处君师之位,有民人之责,则人君之一心,即万化之源也。君心一正,则朝廷可正,百官可正,而万民可正也。伏愿殿下,于此等处体念焉。大益曰,圣人居卿之节,事君之礼,交朋友之义,皆从诚敬上出来,其最初用工处。在于谨独二字,人君苟于燕闲幽独之中,一心诚敬,能无毫厘之差则出,而宗庙朝廷事天接群臣之际,泛应曲当,无往而不合天理,伏愿留神体念焉。上曰,所陈俱好矣。经筵官及特进官、参赞官,俱陈文义,可也。德相曰,上下番所陈文义甚好,此外别无可达之辞,而以席不正不坐一章观之,圣人治心应物之间,必于正而无一息间断之意,可以知矣。一席之正不正,固是微细之事,而苟有一毫不正处,则便与此心不合,既与此心不合,则不能一时安于心也。故格君之道,必以格心为先,盖君心既正后,朝廷正,朝廷正而后,百官可正,万民可正也。然正心之要,内而操存涵养,外而省察践履,日用事为,无往而非正,无处而非正,一出于正而无或小间,然后此心纯正,而万事可正矣。杖者出斯出者,谨于长幼之序也,乡人傩朝服虽事之近戏者,无所不敬之意也。至于问人而拜送,馈药而拜受,受而不食,不食必告者,俱有节次,各有义理,其礼敬之曲尽,诚信之并著,圣人存心治身接物应事之际,诚敬之到底,蔼然可见,伏愿圣明体念焉。上曰,卿言诚好矣。景源曰,傩虽古礼,既近於戏事,而犹且朝服临焉者,圣人之心,无处不敬,非但事君事神在朝在乡之时而已,虽燕居幽独之中,敬谨之心,未尝一时间断。伏愿殿下,举此而反三隅焉。有邻曰,儒臣及经筵官,既皆敷陈,以臣蔑学浅见,更无可达之义矣。义弼曰,臣亦无可达之辞矣上曰,圣人之日用动静、言语起居,治己待人、应事接物之节,乡党一篇,莫不载录。节节有序一一可观,有若一部丹青,画出圣人,千载之下,可以想像,孔门弟子,可谓善于形容矣。德相曰,圣教诚然矣。此篇只言圣人日用动静衣服飮食之节,而别无他文义矣。上曰,然矣。上曰,皇坛典礼厘正事,诚好矣。顾今夷狄乱夏,四海腥膻,惟此一隅东方,崇祀三皇,使《春秋》大义,不绝如线者,此诚我圣祖义起之礼,而可有辞于天下万世者也。然祀享典礼,多有未晓者,盖繁则太繁,简则太简,可谓彼此不及,半上落下,此不可不一番损益,务归至当,而事系莫重,姑此泯默矣。卿今箚论,俱有考据,询于中外,亦无异议,自此以后,皇坛祭礼,庶免未备之叹矣。议者或以为乐章字句,不无掣碍之端,宫悬物力,亦有未赡之患云,此则姑未知何以为,可也。然此不必一朝尽改,则姑先就其仪节之大违式处,而略加删改,似或无妨欤,卿意则以为,何如?德相曰,圣教诚然矣。莫重典礼,既欲厘改,则所当博询烂商,期于至善,岂可于一朝一夕之间,草草议断乎?至若就其一二事,而先为厘正,则亦甚便好矣。上曰,少间当复召见于便殿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国荣宿卫所直。行左承旨郑民始。右承旨徐有防坐直。左副承旨李义弼坐直。右副承旨柳义养。同副承旨宋焕亿。注书李兢渊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信祜药院直徐鼎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载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义弼启曰,大司宪金熤未肃拜,执义兪彦鏶,掌令金锺厚在外,掌令洪明浩,持平宋乐、李夔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国荣曰,都承旨入侍。

○郑民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宣传官武兼及有厅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民始曰,骑马一匹立之,宣传官一员待命。

○柳义养启曰,领议政金尚喆,左议政徐命善,刑曹判书郑好仁,参判李性源,参议李在学,持审理文案,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都承旨同为入侍。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北部前都事权炜,南部前都事李周宪等拿问定罪事,传旨启下矣。权炜,时在洪忠道牙山地,李周宪,以河阳县监,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己亥正月三十日,兼春秋朴行淳。刑曹启目,因全罗监司郑元始启本,道内杀狱罪人等审理事。传曰,全罗道南原府囚推罪人金礼孙段,参以情法,宜从惟轻之典,是如乎,以次律酌处为旀,至于复检官云峯前县监李𪣶之检状实因,始既违格叠录,而临递分疏,可谓欲巧反拙是遣,况旀杀狱体段,何等至重是隐,则渠敢于数年之间,惟意傅死傅生,殊极慌乱,拿问定罪为旀,长兴府囚推罪人李梦龙段,观此文案,惟轻之论,既有所据,以次律酌处为旀,全州府囚推罪人金龙采段,道启则从轻,曹启则从重,轻重之论,各有所见,当此审恤之日,合从从轻之论是乎矣。偿命之法,亦是生道,杀人之义,则有不可轻易酌处兺不喩,覆启中母子并命之说,可见难慎之意,依回启施行为旀,其馀录启罪人乙良,亦依本曹覆启,施行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咸镜监司赵㻐启本,罪人金守天狱案,令本曹禀处事。传曰,论以狱情,参以尸帐,不无可恕之端兺不喩,参核官及道臣之审理结语,本曹议启,俱甚明白,咸镜道咸兴府囚推罪人金守天,以次律酌处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因庆尚监司李在简启本,杀狱罪人金圣涵等狱情,令本曹禀处事。传曰,庆尚道仁同府囚推罪人金圣涵段,本曹覆奏之语,尽有意见,回启施行为旀,泗川县囚推罪人金成重段,道启曹谳,俱甚得当,以次律酌处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杀人罪人白占卜,严讯得情,何如启。传曰,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为良如教。

○己亥正月三十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国荣,假注书李信祜,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国荣曰,夜间圣候,若何?日气稍寒,寝睡之节,不至有损否?上曰,今夜偶然失睡,而无甚所损矣。国荣曰,寒温不适,甚可悯矣。上曰,惠庆宫进服一钱重人参粟米飮,一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请臣遂退出。

○己亥正月三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审理入侍时,领议政金尚喆,左议政徐命善,刑曹判书郑好仁,参判李性源,参议李在学,行都承旨洪国荣,右副承旨柳义养,假注书徐鼎修,记事官金勉柱、郑东浚,以次进伏讫。尚喆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尚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尚喆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常多未宁之候,焦闷何言?尚喆曰,伏承下教,下情不胜闷虑矣。上曰,右承旨入侍。右承旨徐有防进伏。命书传教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上曰,入侍承旨单抄件,何不持入乎?义养曰,刑曹初不修来,故未得持入矣。上曰,该曹之不为修入,极为骇然,刑曹堂上,从重推考。出榻教好仁曰,今此审理之命,实出于我圣上恻怛钦恤之至意,凡在臣邻,孰不钦颂,而八道审理,挽近以来始有之盛举,故臣曹举行,多有未尽者,入侍承旨单抄件,未及待令,虽以诸道狱案言之,详略不同,规式各异,不可不一番定式,出举条申饬矣。此后审理时,御览单抄册子,入侍承旨大臣单抄件,皆自本曹净书,以待狱案规式,自臣曹书出一通,知委八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在学读奏庆尚道启本。上曰,仁同金圣涵狱事,何如?其所施杖与受杖,既为分明,则有何可疑之端乎?且其执杖奴成乭,姑未现捉之前,则圣涵,猝不可径先酌放矣。刑参既经本道道臣,此狱颠末,想必详知,卿意则以为何如耶?性源曰,金圣涵,本来土豪,则其为打杀,的实无疑矣。国荣曰,以此文案观之,其为首犯,别无可疑矣。上曰,泗川金成重狱事,本事既出於戏剧,伤处又不甚明白,道臣参酌之论,尽有意见矣。卿等之意,何如?尚喆等曰,原其本情,则似非成狱之事矣。上曰,然矣。命书判府曰,庆尚道仁同府囚推罪人金圣涵段,本曹覆奏之语,尽有意见,依回启施行。泗川县囚推罪人金成重,道启曹谳,俱甚得当,以次律酌处,有防读奏庆尚道启本。上曰,尚州韩月尚狱事,刑参想必详知,卿意以为,何如?性源曰,以其伤处见之,杀人之凶惨,未有如此者,且看证诸人,明白纳招,则其为元犯,的实无疑,此则更无可论矣。上曰,然矣。命书判府曰,依回启施行。上曰,永川金海龙狱事,虽不无些少疑端,而亦不可轻易酌处者矣。尚喆曰,其所手犯,既甚狼藉,则道臣及本曹之请加同推,期于输款者,诚是矣。上曰,清道金丁彦,昌宁裵用才等狱事,看证明白,伤处狼藉,则偿命之律,更无可疑矣。卿等之意,何如?尚喆等曰,此等狱事,别无可疑矣。命书判府曰,依允。有防读奏咸镜道启本。上曰,咸兴金守天狱事,以前后文案及道启曹谳视之,别无疑晦处,卿等之意,何如?尚喆、命善曰,本事至微,伤处不明,当此审恤之日,似宜有参恕之道矣。国荣曰,复检三检,而犹不得伤处,至于四检,则其有疑,端可知,且尸亲与元犯,俱是常汉同类之人,则必无势力诱胁之事,而以其私和一节观之,其非故犯必杀之意,尤可知矣。上曰,卿等之言,诚然矣。命书判府曰,论以狱情,参以尸帐,不无可恕之端兺不喩,参核官及道臣之审理结语,本曹议启,俱甚明白。咸镜道咸兴府囚推罪人金守天,以次律酌处,在学读奏全罗道启本。上曰,南原金礼孙狱事,伤处既不分明,实因亦未的实,则本道该曹之请从惟轻之典者,不无所据,卿等之意,何如?尚喆等曰,以其文案观之,恐不必以此成狱矣。上曰,复检官云峯前县监李𪣶之,当初检状,既已差误,临递论报,欲为分疏者,殊极慌乱,其在重狱体之道,此则不可无罪矣。命善曰,杀狱何等至重,而从重从轻,惟意低昂者,殊甚骇然矣。国荣曰,若此不已,则有关后弊矣。上曰,长兴李梦龙狱事,亦不无疑端矣。尚喆曰,原其情迹,似与故犯者有异矣。上曰,刑官之意,何如?好仁、性源曰,道臣惟轻之论,诚为得当矣。上曰,全州金龙采狱事,道臣从轻之论,不无所据,而母子之一时致命,亦甚重难,此则不可轻易酌处矣。卿等之意,何如?命善曰,本曹从重之论,亦有所见矣。上曰,光州李尚连,和顺金尚淳,镇安吴时烨等狱事,尸帐俱甚明白,看证亦皆的实,此则别无可论矣。尚喆曰,然矣。命书判府曰,全罗道南原府囚推罪人金礼孙段,参以情法,宜从惟轻之典,以此律酌处,至于复检官云峯前县监李𪣶之,检状实因,始既违格叠录,而临递分疏,可谓欲巧反拙是遣,况旀杀狱体段,何等至重是隐,则渠敢于数年之间,惟意傅死傅生,殊极慌乱,拿问定罪为旀,长兴府囚推罪人李梦龙段,观此文案,惟轻之论,既有所据,以此律酌处为旀,全州府囚推罪人金龙采段,道启则从轻,曹启则从重,轻重之论,各有所见,当此审恤之日,合从从轻之论是乎矣。偿命之法,亦是生道杀人之义,则有不可轻易酌处兺不喩,覆启中母子并命之说,可见难慎之意,依回启施行为旀,其馀录启罪人乙良,亦依本曹覆启施行。尚喆曰,日势已昏,更待明日为之,似好矣。国荣曰,其在详审之道,有不可一日内草草了当,待明朝更为之,诚好矣。上曰,然矣。刑曹堂上,持审理文案,明朝更为入侍。出榻教尚喆曰,醴泉前郡守郑东荩,虽以他罪,先已发配,居官不法之罪状,既有御使之状论,不可不严核,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退,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