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七年/十一月
11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申绚〈病〉。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坐直〉。注书洪起燮〈仕直〉赵庭和〈仕〉。事变假注书卢重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天气清列gg冽g,众星灿然,而彗星消灭形痕,与昨夜别无异同。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朴蓍寿未肃拜,掌令尹之铉、李若洙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明日再明日,景慕宫冬享大祭亲祭斋戒,三明日,动驾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右承旨申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待明朝牌招。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昨伏承口启批旨,嘉顺宫患候,有比午间少胜之教,区区下情,不胜欣幸,而夜来诸节,益臻差胜之境乎?臣等达宵忧虑,敢此仰吁。伏乞亟许臣等率医官入侍,详承症候,以为议定汤剂之地,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比昨愈胜,卿等不必入侍矣。
○传于洪义浩曰,景慕宫冬享大祭,以摄行举行。
○洪义浩启曰,左右史不可不备,翰林召试被选当次人曺凤振荐状,既已启下矣。令该曹口传单付,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洪川县监朴宗舆,高阳郡守,口传相换。
○吏曹口传政事,洪川县监朴宗舆,高阳郡守李宪圭相换,检阅单曺凤振。
○洪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履载启曰,去十月朔,朔书篆文,无缘不书人,捧现告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奎章阁言启曰,检书官金履畴,兼检书官徐有殷,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一月初一日夜,上命坐直承旨、入直阁臣应制御题拟浴沂章,左副承旨宋知濂,同副承旨金履载,检校直阁洪奭周制进曰,臣知濂,臣履载,臣奭周在直,上若曰,昔夫子在座,四子各言其志,今予讲浴沂章,尔等其拟是以对。知濂曰,君门深邃,堂陛有截,闾里艰难,民生苦乐,未有以一二得彻,臣愿以耳目之所闻睹者,无隐乎九旒之前,以补为民父母之政焉。奭周曰,厦毡清穆,经传在丌,讲官在左,诤臣在右,访衮职之阙遗,询政教之得失,臣处其间,愿献其狂瞽之言,使吾君虚受之德,布闻于四方,如其经济,以俟俊乂。履载曰,臣不若二臣之才也,然诚有愿焉,愿生而见三代之治,圣主励精,臣下和衷,修政以安百姓,闾里无愁苦之声,臣处畎亩,与村夫野叟,道盛德优游,为太平之逸民焉。对既毕,臣等又合辞而请曰,圣上之问,既再及于臣等矣。昔子路既言其志,愿闻夫子之志,臣诚万万僭猥,敢以子路之所愿闻者,仰请焉。上以御笔赐批曰,贤臣硕辅,为国栋梁,猛将智士,为国爪牙,内以无君臣之所失,外以无生民之疾苦,闾里闻含哺之声,边御无不虞之患,是可为大愿也。
11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申绚〈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坐〉。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坐〉。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直〉。事变假注书卢重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以后,密云下雪,彗星形痕,不得看候。
○申绚启曰,明日,景慕宫冬享大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昨伏承口启批旨,嘉顺宫气候,有比昨愈胜之教,伏不胜欣幸,而夜间诸节,果臻快胜之境乎?臣等达宵忧虑,敢此仰吁。伏乞亟许臣等率医官入侍,详承症候,以为议定汤剂之地,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比昨一样,因感候之弥留,又致添伤,而症候则别无议定汤剂,卿等不必入侍,自后日勿为口启,可也。
○注书赵庭和病,代以申在植为假注书。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李永锡,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持平朴蓍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持平朴蓍寿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卒判书朴宗辅家成服日,遣承旨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传于申绚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宋知濂,以兵曹言启曰,因刑曹草记,今五月庆科时,龟城李润身,冒挂两单,以儿名东奎入格登科,科名存削,令兵曹禀处事,传曰,允事,命下矣。冒呈两单,殊极痛骇,其所登科,比诸借射图占,煞有间焉。科名存削,不必举论,而其在重科体杜后弊之道,不可寻常处之,更令该曹,照法严勘,何如?传曰,允。
○户曹参判林汉浩疏曰,伏以臣,猥以庸陋之品,滥膺专对之命,往役义重,黾勉承当,行将出疆矣。朝辞禁扄,夕次畿馆,王程日催,京阙渐遥,区区犬马之诚,不胜恋结之忱。仍伏念臣所带度支佐贰之任,同知经筵之衔,非御命远出之身,所可一日虚縻,从前奉使之臣,亦皆陈章递免,分义即然矣,玆敢援例仰恳,县道登闻。伏乞圣慈,俯垂谅察,臣之本兼诸任,并赐鞶递,俾安私分,以存公格,千万颙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户曹参判林汉浩上疏,则以为臣,滥膺专对之命,行将出疆矣。所带度支佐贰之任,同知经筵之衔,非御命远出之身,所可一日虚縻,臣之本兼诸任,并赐鞶递,以存公格亦为白有卧乎所,度支佐贰之任,同知经筵之衔,从前出疆之臣,元无仍带往来之例,似当许递是白乎矣,宰臣所带递仍当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11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致祭进。右承旨申绚〈监祭进〉。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坐直〉。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一更,密云。二更以后,又为云气所蔽,彗星形㾗,不得看候。夜一更电光。二更,微有雷。
○申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朴蓍寿未肃拜,掌令尹之铉、李若洙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绚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洪义浩启曰,臣以卒判书朴宗辅家致祭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事变假注书卢重庆,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卢重庆改差,代以李埴为事变假注书。
○申绚书启,臣承命驰诣景慕宫,尊所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佾舞工人摘奸则无頉矣。臣则仍留享所,待将事毕,修扫后复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履载曰,留院公事入之。
○以水原留守洪明浩状启,城操设行后,本营教炼官闲良朴思讷,柳叶箭贯二中边三中,城丁军申大应、赵齐建,斥堠军金硕圭,鸟铳贯三中,并令该曹考例禀处事,传于宋知濂曰,并只直赴殿试。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景慕宫冬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黄海监司李好敏状启,则以为禁卫营十二月当上番军,兵使当为点送,而见今催科旁午,节使在即,沿路厨传之弊,在所当念,依已例以虞候替行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厨传之弊,不可不念,依近例使虞候替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义禁府言启曰,月前行户曹判书徐荣辅,以牙山县吉字漕船撤毁时守令及眺字漕船失火后掩置之各年守令,令该道奉现告状闻,拿问重勘事,筵禀行会矣。即见公忠监司赵德润状启,则吉字船撤毁时当该守令前县监赵镇翊,眺字船失火后掩置之各年守令前县监朴善浩、沈能岳、金箕弼、赵镇翊,指名现告,而朴善浩、金箕弼、赵镇翊,今方待命,并拿囚,沈能岳,差祭于景慕宫云,将事后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义禁府言启曰,李沆、金用默、黄明汉、赵璜镇、慎宜学、洪命周、柳季麟、李是炼、兪理焕、郑熙祚、安光直、闵秉勋、李景熙等并依定式推考事,传旨启下矣。李沆、金用默、黄明汉、赵璜镇、慎宜学、洪命周、柳季麟、李是炼、兪理焕、安光直,今方待命拿囚,而郑熙祚下去京畿杨根地,李景熙下去丰德地,闵秉勋下去公清道结城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宋知濂,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属北汉管城将郑周诚,身病猝重,势难察任,而当此城饷捧籴之时,不可旷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11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坐直〉。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所见彗星,仔细寻看,仅辨形㾗,与前一样。
○金履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春塘台亲临官弓试射时,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习射次,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宋知濂曰,左副承旨入侍。
○宋知濂启曰,摠戎使李尧宪,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李尧宪。
○金履载启曰,即者校理任百禧,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履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金启河,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履载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以校理金启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载曰,许递,今日政差出。
○金履载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朴蓍寿启曰,以臣言巽仪软,才疏识薄,持宪耳目,万难堪承,而新除忽下于南邑,驲召继降于中路,臣于是,且惶且感倍程上来,义重叩谢,祗肃恩命,而臣于两司合启中,有众所共知不可联参者,情既危臲,迹又碍掣,蹲仍冒据,已无其望,前者如臣情地者,皆蒙恩递,玆敢冒死来避,请命递解臣见带之职。答曰,依启。
○正言李永锡启曰,臣庸愚谫劣,百不犹人,清朝耳目之任,初不近似,而释褐未几,薇垣除旨,忽下于待罪下邑之日,才归私次,天牌荐临,臣怵畏义分,感激恩造,虽不得不,冒没祗肃,而第臣于两司合启中,与徐淇修,为内外从之亲,揆以私义,不可随参,从前若臣情地者皆蒙体谅之恩,以此以彼,其何敢晏然蹲据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金履载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俱以病不来云,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李羲甲,家在城外,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以全罗监司李肇源启本,罪人李文国,康津县到配事,传于宋知濂曰,饬已施矣,放送事,分付。
○宋知濂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兵曹言启曰,文臣兼宣传官郑文始,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实病既如此,则侍卫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李肇源启本,康津县远地定配罪人李文国到配事判付内,饬已施矣,放送事,命下矣。李文国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刑曹言启曰,因兵曹草记,龟城李润身,以儿名东奎,冒呈两单,殊极痛骇,其所登科,比诸借科图占,煞有间焉,科名存削,不必举论,而其在重科体杜后弊之道,不可寻常处之,更令该曹,照法严勘事允下矣。李东奎之科名自在,则系是出身,移义禁府处之,何如?传曰,允。
○吏曹参判闵耆显疏曰,伏以臣猥叨见职,居然九易月矣,历数近年居佐贰者,未或有如臣之久,古人所谓居宠若惊,臣之谓也,集木临渊,未足以喩臣之心也。况其疏暗之质,钝滞之见,初何尝髣髴于铨衡之任,而久据要津,恬若固有,上累圣简,下妨贤路,清朝综核之政,亦岂容其如是?反顾惭惶,若负大何,而比因臣母宿病,当寒越添,症形危剧,真元澌缀,臣日夜扶护,势难离舍,间者政命之下,屡犯违傲,虽蒙圣慈,曲垂涵贷,诛罚不加,臣心悚蹙,殊未敢自已也。故判书文简公臣金昌协之辞是职也,有曰今之二参,不但佐判书为政,或判书有故,则辄皆代之为政,而参判则又不择职任紧漫,皆得差除,不止如参议之只出紧任而已,是岂可猥视以他曹佐贰之无甚可否事者,而谓其无害于或旷哉?噫,先辈之重是任也,有如是矣,臣于先辈,顾无能为役,而既窃据是任矣。又尝代为之政而疮疣百出矣。今又因母病而不免于瘝旷矣,是岂不重为之兢惕也哉?臣窃自惟念义在必递,情实难强,而惧于渎扰,泯默蹲仍,则是自阻于仁覆之天,而不恤其职任之旷也,臣岂敢为是?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亟镌改臣职名,俾臣得以随分投闲,安意救护,实造化生成之泽也,千万恳祝。抑臣又有所不敢自安者,臣于日前,得伏闻向日宾对,以湖西道臣状请漕船改造事,因度支长覆奏,有道臣越俸,该邑掩置之前后守令拿问重勘之命,臣不胜瞿然惭悚之至。盖其状闻中,眺字漕船失火烧烬,事在甲子五月,即臣待罪本道时也。兼官登时驰报,本倅踵至面议,故臣发遣褊裨,摘奸船只,则杉板尽为烧毁,本板形体完全矣。取考《大典通编漕转条》,则有曰,回还时不谨败船者,沙格等处生征,又考《戊申漕船节目》,则漕船回还时空船致败者,一依《通编》所载,船只段,使该船沙工担当改造云云。而无道臣状闻之文,盖以生征于沙格,改造其船只,则无所事乎烦闻于朝廷也。臣遂以严刑沙格,依法文生征改造之意,严题面饬矣。该邑初既报营,则周不可谓掩置,而不料四年之间,尚未改造,至登道启,时道臣,既以不检不饬,被严旨矣。论其不能检饬,趁未生征之罪,则臣实为首,其何敢厌然自掩,独逭恩谴乎?玆敢首实尾陈,仰请处分,伏愿即命攸司,议臣当律,以昭法纪,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校理任百禧疏曰,伏以臣即接家信,则臣之八耋老母,素患痰喘,挟感越添,气息凛缀,症候危剧,顾复一念,促臣归视。臣自闻此报,心神飞越,按住不得,忙陈短章,径出禁扄。伏乞圣明,亟递臣见带之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副修撰安廷善疏曰,伏以臣之至庸极陋,不敢任事于百执事之末,则哲之明,俯烛无馀,而谬蒙误恩,滥厕迩列,屡登文石之陛,护近日月之光,涯分溢矣,荣耀极矣。第缘见识浅短,言辞荒讷,丝毫莫裨,丑拙毕露,每自循省,惶愧交切,顾何敢以经幄自居,仰干恩泽,而今我殿下,以孝为理,廷臣陈情乞养者,莫不曲遂其愿,则臣之抱玆至恳,一向趑趄,自阻于慈覆之下,终恐为没齿之恨,玆敢冒死哀吁,惟圣明垂察焉。臣父年今七十有二,臣母年今七十有三,而素多疾病,居常凛缀,少失调护之方,辄有难言之虑矣。昨夏以来,臣母痰癖宿症,转成喘胀,真元澌败,气息奄奄,委倒床笫,昏不省事,所恃而尚今支保者,惟是药饵滋甫之效,而臣计拙谋生,诚浅致养,旨瀡之需,既未得称意,刀圭之节,又不能极力,调补乖宜,苏完无期,子职亏矣,人理蔑矣。臣前后二麾,有陨自天,数次荣养,足于微分,阖门感祝,图报无地,苟使臣父母之年与病,不至于若是其癃笃,则臣虽万万无似,岂敢以区区私恳,冒烦宸听,而喜惧之年,又跻耄耋,贞痼之病,去益沈剧,古人所谓事亲日短者,正指今日道也。乌鸟之情,急于反哺,他不暇顾,疾声呼吁。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怜,特命选部,畀臣近畿一小县,俾得廪俸之馀,以为便养之地,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副修撰安廷善上疏,则以为臣父年今七十有二,臣母年今七十有三,而素多疾病,居常凛缀少失调护之方,辄有难言之虑,而臣计拙谋生,诚浅致养,旨瀡之需,既未得称意,刀圭之节,又不能极力,乌鸟之情,急于反哺,他不暇顾,疾声呼吁。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怜,特命选部,畀臣近畿一小县,以为便养之地亦为白有卧乎所,安廷善亲老家贫,菽水难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许畀一县,俾遂使养之愿,允合于孝理之政是白乎矣,经幄之臣,出补外邑,事体不轻,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典籍洪宅柱,户曹正郞卢�,礼曹正郞李昌心,兵曹正郞郑宗显,典籍刘弘基,学谕文养老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遐土之贱踪,所闻见者,乡井间事也,事系民瘼,不忍终默,适当求言之时,猥彻应旨之章,伏惟圣明垂察焉。臣等所居之地,即定州也,本州民户,号曰万馀,除班族、公贱、市民、僧徒外,可充军役者,二千馀户,而时应役束伍军,为三千六百七十名,其馀巡兵营城饷属大同保民书院生防水军保人斋直等许多名色纳布之类,又为一万三千六百馀额,摠计为一万七千六百馀名,以仅二千之户,应几二万之役,蚊山龟毛,不足以喩其艰重也。是以一夫之身,既纳布兼束伍,一家之内,计男口并编伍,一身叠役,混室并充,已是八道所无之例。且况虚名塡额,殆过其半,身布之缩也则指征无处,侵责于邻族,行伍之空也则习操临时,雇募而弥缝,剥割备至,阖境俱困,不堪其苦,流亡相续,民益少而害愈切,今年之保存者又为明年之流亡,其势必至于邑将虚而后已矣,此岂细忧也哉?盖本州初无城廓,合镇于郭山之凌汉山城,粤在康熙甲午,创筑城堞,改定军制,而以左右二部束军二千四百名磨炼矣。后因邑校弄奸,欲广任窠,加请于兵曹,又以一千二百名,添增而名之曰中部,合左右为三部,于是乎军额浩伙,式至今流毒无穷者也。夫收布之军则关系径费gg经费g,未可以遽减其数,而所谓束军,元无身布,乃是临急调发之卒也。古人云兵务精不务多,多而不精,犹不可用,况乎军籍上虚张其数,无益而有害者哉?若然则加设中部之所在当罢,不待知者而决矣。且束伍之额,偏多于关西,而本州则比他邑,尤为倍蓰,虽以道内言之,宁边是大都护府也,地广人众,几倍于本州,而束军为二千八百馀名,合其属镇云山、熙川、价川三邑,乃成三部,而犹以充额为艰,今此一邑之偏小,加之以四邑束军者乎?往在先朝时,孟山、郭山等邑,皆以此弊,或因该倅之疏陈,或因邑民之上言,并许减额,大圣人如保如伤之深仁厚泽,浃人肥肤,愈久不忘,而今此本州民情之遑急,尤万万于上项诸邑者乎?是以前后邑倅之臣,孰不闷恻,思欲矫革,而特以事系军政,不得擅便,民穷力竭,有若久病者之垂尽,此果臣等所稔知之民隐,故不避猥越之诛,敢效献曝之诚。伏愿殿下,勿以人废言,特下本道行查后,本州所属中部束军加额之数,特令减罢,俾阽危之民,得蒙解悬之泽焉。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
○丁卯十一月初四日辰时,上御暎花堂。左副承旨入侍时,左副承旨宋知濂,假注书申在植,记事官郑元容、曺凤振,检校直阁洪奭周,以次进伏讫。上曰,摠府兵曹堂上,使之入来也。贱臣承命出传,还入进伏,副摠管韩致应,兵曹参知朴命燮,以次陞殿,与堂上宣传官李显道,同为考试。上命宣传官,官弓试射,斯速举行。仍入小次,少顷,上还御堂上试射讫,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坐直〉。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以后密云,彗星形痕,不得看候。
○药房提调韩晩裕,行左承旨洪义浩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宋知濂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宋知濂曰,左副承旨入侍。
○以大司谏朴瑞源,献纳林景镇,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金履载启曰,副修撰徐能辅,谓有合启难参之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履载启曰,应教、副应教、校理一员未差,校理任百禧受由,副校理李鼎秉、李之聃在外,副修撰徐能辅牌不进,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只推,一体更为牌招。
○金履载启曰,应教、副应教、校理一员未差,校理任百禧受由,副校理李鼎秉、李之聃在外,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副修撰徐能辅再牌不进,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bb地b,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连事违召,无意承膺,揆以事体,诚极未安。判书陈疏,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更为牌招。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疏批已下,并即牌招,以为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履载,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茂长县监李惟命呈状内,矣身猝得重病,多日调治,一味无减,时月之内,万无赴任之望,即为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赴任,罢黜,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始源病不来,参判闵耆显进,参议李羲甲,家在城外,同副承旨金履载进启曰,判书李始源,病不来,参议李羲甲,家在城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尹致谦为持平,李鉐为正言,尹鼎烈为应教,徐有望为校理,赵尚镇为判敦宁,金羲淳为刑曹判书,金明淳为户曹参判,朴仑寿为左尹,李始源为知经筵,金履翼为同经筵,郑东晩为广兴奉事,许乘为巨济府使,李允谦为茂长县监,尹行澈为和顺县监,检书官金履畴,耆老所守直官陈锡周,以上并单付。再政。知经筵单李勉兢,同经筵单李始源。
○兵批,行判书韩晩裕病,参判郑尚愚病,参议李翼晋病,参知朴命燮入直进,左副承旨宋知濂进。知事赵镇宽,大护军韩用铎,护军林汉浩,副司直金启河、朴蓍寿,副司果李永锡,以上并单付。
○金履载,以吏曹言启曰,庆尚道都事崔鸿晋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旬日之内,万无起动赴任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备边司启曰,即见摠戎使李尧宪报本司辞缘,则以为本厅支放,以移转耗米及壮牙兵需米,涂抹分排矣。今因畿营年分覆启,移转耗米代钱输纳,巡操后壮牙兵身米减半条,亦以代钱区划,当此畿甸告歉之时,数千石贸米,其势末由。依甲辰癸亥已例,留库饷米中,限二千五百石,姑先推移给料,所捧代钱,次次贸充为辞矣。支放不可阙,而他无推移之道,饷谷虽体重,贷用亦多已例,依所报施行,其代,限明秋次次贸充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御营厅言启曰,中旬赏试才时,柳叶箭、片箭没技人,依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辞内,李东奎,系是出身,移本府处之事,允下矣。李东奎,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义禁言启曰,时囚罪人李东奎,因刑曹草记,已为拿囚,而兵曹启辞内,龟城李润新,以儿名东奎,冒呈两单,殊极痛骇。其所登科,比诸借射图占,煞有间焉,科名存削,不必举论,其在重科体,杜后弊之道,不可寻常处之。照法严勘罪,取考律文,则大典通编武科条,有曰一处叠单者,边远充军,推断条,有曰犯私罪,杖一百以上,告身尽行追夺矣。李东奎告身尽行追夺,全罗道乐安郡,边远充军,而以兵曹启辞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禁府照目,李沅、金用默、黄明汉、赵璜镇、慎宜学、洪命周、柳季麟、李是炼、兪理焕、安光直等传旨内,去十月朔朔书篆文,无缘不书,并依定式推考罪,各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并只私罪奉教依允为旀,李沅、赵璜镇段,并只功议各减一等为旀,金用默、黄明汉、洪命周、柳季麟、兪理焕、安光直等段,并只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牙山前县监朴善浩、沈能岳、金箕弼、赵镇翊等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并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吏曹判书李始源疏曰,伏以臣闻神功不宰,而万品得以曲成者,惟各遂其性,天鉴孔昭而一言可以感动者,在能致其诚。夫臣之于君,犹地视天,固非扳援呼号,所可几及,而上下流通,一理无间,苟其理势穷迫,衷情恳激,则不以苍苍高远。而或缓于控因者,诚以闵覆之仁,照临之明,有愿必从,无微不烛故耳。今臣,势之穷矣,情之恳矣。前后哀吁,亦既屡矣。终不得仰被曲成之泽,则是臣诚意鲜薄,无足以动天者,拊躬自悼,尚复何言?噫,臣之至今供此职,岂始虑所及,而亦岂谓一分可堪而然哉?固辞不获,黾勉复叨,严命之下,惧在蹇慢,小人之恭,秪知趋走,谤讟哓然而恬不之恤,瘢疣叠出而厌欲自揜。有召辄膺,无政不行,一任淟涊,从它窃笑,臣虽奊诟,尚有五情,每自循省,安得不汗发赤也?然惟上天至慈,日监在士,窃庶几哀怜而体谅,俾不陷于重戾,一日二日,泯默恭俟,而居然政月,又将至矣。今夫迫僬侥以千匀,强款段以十驾,犹其未睹颠败之患者也。及其既颠而败,而不为之卸担易乘曰,彼且可以任重而致远,天下无是理也。臣固已试而偾者耳,官贵久任,所以责成,而任非其人,反害其职,则殿下之明,必不以久任之功,责诸已试之臣也。匹夫怀璧,何适非諐,而宜黜而仍,徒厚其罪,则又非我殿下之仁爱欲其生,曲赐全保者也。况于一年之内,连行二大政,其例绝罕,虽古之宏材硕望,绩用茂著者,亦多逡巡敛避,不敢冒居,非独为贪荣之讥,妨贤之嫌而已。直为朝廷重名器也,为世教惜廉防也。臣是何人,久蹲不去,一之谓甚,其可再乎?方今圣明御世,治化方隆,崇张四维,器使群工,而俗不如古,官或惰事,名检日隳,奔竞未已,未必不由于如臣无似在其位也。此岂细故也哉?臣有必辞之义如此,而病又终不可以强策,臣非敢一毫矫饰,厚诬聪明,而从前血恳,一未蒙谅,则此又臣忱浅辞拙之辜也。臣之癃羸,全由于血枯痰滞,百邪交攻,四序俱苦,体壳柴然,便一偶梗之衣服冠耳。自念此生,已非医药可为,惟有专意调养,以听造化,譬若寒灯微火,心尽自灭,而职任未解之前,又不可一向尸居。仕案之可考者,不得不考,而才翻数叶,眩晕旋剧,门刺之可接者,不得不接,而未及酬酢,神精已夺,掩卷不省头緖,对人不辨谁某。而近又薄寒中体,肌骨棱然,感冒乘虚,继以烦热,真元渐削,气力日耗,朝或少安,夕复添剧,昨才稍惺,今忽萎烈,长时叫楚,靡所底定。而重任如绊,尤添一痗,方寸煎熬,冰炭交中,假使不病,行自病矣,况病情如此,几何不销铄以尽耶?臣之疾声屡呼,今已罄竭无馀矣。涕泣拜稽,祈望洪造,情溢辞蹙,不胜陨越,倘蒙圣上垂仁明之德,推生成之恩,使臣一以全必辞之义,一以安将危之喘,则隆天厚地,惠泽无疆,非臣磨放,所可仰酬其万一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调理则自可差复,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参判闵耆显疏曰,伏以臣于昨者,陈情丐免,首实请谴,惶陨蹙伏,恭俟处分,及奉圣批,不惟诛罚不加,并与鞶带之递而未蒙矜许,感愧交并,悚闷倍切,徊徨抑塞,不知所以为计。迺者僚堂,因台臣论启陈章自引,台臣举条,姑未启下,虽未知其遣辞之如何,而既以守令不择,论勘赴政之铨官。夫守令慎拣,圣朝之急务,寮采佥谋,铨家之故事,每于检议之前,先定可否之议,则臣于伊日,虽未入参政席,同到朝房,亦既与闻而停当矣。宁适不赴,义无异同,今于台言之发,何敢厌然自揜,不为之首实乎?政命经宿,天牌屡降,而揆诸私义,终难冒膺,玆不得不短章呼吁。伏乞圣明,亟命镌改臣职名,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台谏所奏,出于相规之意,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参议李羲甲疏曰,伏以臣即伏闻今日宾筵,台臣,以守令之不为择差,十二日赴政政官,至请问备之典。举条姑未启下,未敢知措语紧歇之如何,而臣于伊日,亦参政席,重被台臣之论勘,实切私心之悚恧。开政有命,庚牌屡降,而以此情迹,承膺无路,玆敢略构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亟递臣所带铨衔,仍命有司,勘以当律,以为当官偾事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亚铨之批矣。
○宁越府使朴奎淳疏曰,伏以臣以空疏无似之贱,过蒙先大王恩造,昵侍经幄,亦有年所,辛亥年间,以庄陵设配食坛事,考出名山秘史。仍命臣及故判书臣尹光普,故县监臣郑厚祚,同修《庄陵志》,而取刊行旧本,或添或删,标年记事,而亦及于死节诸臣事迹,为二卷奉进矣。锓梓之成命未下,宾天之仙驭莫攀,万事云空,有泪靡逮,如臣衰朽,尚此苟存,今适来守是地,到府之初,奉审陵上,遍览《冷浦䳌楼》。山川云物,人民谣俗,宛如旧闻,愀然而思,凄然而感,益不觉流涕之盈襟也。粤我肃宗大王,断自宸衷,亟举缛仪,珠邱象设,义附昭陵之光复,清庙禴祠,礼仿神德之跻祔,情文备至,幽郁快伸。至及六臣,而褒忠而奖节,复官而赐额,迓续休命,导迎和气,此诚千古帝王所未有之盛节,宗祏无疆之庆也。逮至英宗大王,竖碑于清冷之浦,宣谥于彰节之祠,一念继述,屡怀伤感,至发于宸翰者多矣。猗我先大王,圣继神承,感慕之思,每及于庄陵之世,既尽崇奉之典,且勤褒尚之教,光前耀后,靡不用极。而纹础自显,则奉遗什于子规之新构,寝御犹存,则象宝座于观风之旧轩,继而愍念当时尽节三十二人曁二百三十六人。烈烈精英之壹郁不昧者,博考秘牒,而至谓记冤鹤寺,仿制㺚川,亲制祝式,而若曰嫌远葛祠,就近第屋,建屋而藏板,设坛而配食。咸秩无文,犹恐或遗,神人协应,祯祥屡现。恻然衋伤之意,譪然谕告之音,足以与天壤俱存。当规楼寻基之时,下教曰,《鲁陵志》、《庄陵志》等文迹,虽已取见,外此邑中流传之事实,无论刊本、写本、断烂残编,苟有不载于陵志者,道伯,诚心收聚上送。楼成后又下教于承旨李晩秀曰,丙申以后,凡系庄陵事,今番配食坛设置颠末,勿论传教祭文献议奏启,详考内阁所在文迹及《礼曹誊录》,誊送宁越,俾作本府文献,于休盛矣。前后下教,若是恳挚,惟惧佚而不传,而至今十七年之间,散在陵邑,载之誊录而已。三圣人兴感之文,致侑之辞,既不可因置于弊簏堆纸之间,且况楼轩兴废之迹,坛壝义起之事,亦皆可以昭示来世。故臣于莅任以来,追昔年之承命,思今日之报效,即地徊徨,拊迹感慨,际此本陵官取考本陵与本府所在文迹,自英庙甲寅,至当宁丙寅七十三年之间,凡系本陵事实者,续旧志分类,裒辑为一卷。故臣一读三叹,更为考证,敢此缮写一本,具疏投进,庸备乙览,而臣精思昏耗,未敢知今玆所进之本,与臣之昔年所编次者,起例详略,果如何,而第念北道陵志,两本宫仪式图,英庙朝与先朝,有制下序文,今本道刊行之已例,《庄陵志》元本,既刊行则今此续编,出付馆阁之臣,益加校正。仍令本道,刊印广布,藏板于本陵斋室,使我列圣朝盛德至善,显扬于当世,垂裕于后昆。其于庄陵事,终始无憾焉,伏惟垂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进册子,既是昔年未卒之志,而尔其辑成册子以进,深庸嘉尚,所进册子,令内阁,分付该道,从速刊进事,知悉。
○副修撰徐能辅疏曰,伏以即伏见云观所报,则微雷之异,又示警于昨夜矣。是月也,虽云阳复,而节候则尚属收藏,夫何仁天之谴告,又若是谆复也?我殿下前后求助之教,不啻恳恻,顾玆修省之一念,宜足以孚格天心,导迎百祥,而惟彼高高之天,尚有此申申之告戒者,何也?抑恐殿下以为灾异之作,殆无虚岁,而未尝见咎征之应于某事,故警惧之念,虽切于一时,而狃玩之意,每作于事后。一见再见,殆视以恒有之候,应然之事,故其所以对越昭事之方,不免于恬憘豫怠之失,而有以致天心之未豫耶?伏惟方寸之间,隐微之际,他人之所不及知者,殿下宜独知之矣,殿下,所未及察者,仁天已先监之矣,可不惧哉?窃伏惟念人主一心,为万化之本,未有不治其本而治其末者,故自古帝王之学,莫不以正心,为修己治人之本,而正心之要,在于持敬,持敬之要,又莫先于谨独。谨独者,诚意之目,而曰诚曰敬,本无二致,彻始彻终,交须并进,故程子之言曰,天德王道,其要只是谨独。至其门人之论敬则曰其心收敛,不容一物,又曰整齐严肃,主一无适,又曰常惺惺。朱子之铭其斋,则曰潜心以居,对越上帝,又曰战战兢兢,罔敢或易,皆所以存此心之本然,防患乱于未萌。而约而至于不睹不闻之中,常在戒惧,不敢或肆,则凡所谓人欲之私者,入而无所藏于中,出而无所施于外。自将消磨泯灭,不足以累吾之心,而吾心之全体,如鉴之明,如衡之平,其于应接事物,权度机务之际,妍媸邪正,莫能逃于上所称鉴明衡平之中,是则所谓正心为治人之本者也。苟或于隐微之际,燕闲之地,肢体狃于安逸,耳目流于玩娱,则此心之微,已失其鉴明衡平之体,尚何望其辨别淑慝,泛应事务,以底雍熙昭明之域乎?窃伏惟殿下圣质天纵,睿学夙就,忧勤图理,一心典学,八方瞻聆,固将钦颂之不暇,而夷考一日之间,临朝晋接之时,每不胜于燕涓蠖濩之隙。端人拂士之切磨,或罕于宦寺暬御之昵,燕私翫好之细娱,或夺夫经传方册之工。臣未敢知殿下万机之馀,入处深严,其所以尊瞻俨视,提掇此心者,果无间断乎?夫一念之萌,理欲立判,一事之微,治忽在玆,若于幽独得肆之地,或有所忽,而未免十寒一曝之叹,则其所以害于德性之养而妨于政令之原者,可胜言哉?古语曰,应天以实不以文,事为之间,一毫虚假则非实也,动静之际,一息间断则非实也。殿下果以数行责躬之教,二字体念之批,谓足为应天之实耶?在我者,苟不尽其实,而欲望其威怒之收回,和顺之感应,则区区匹夫,犹不可欺,何况上天之至神乎?伏愿殿下,克加省察,常存敬畏,居闲处独,若上帝之临予,临政应事,质鬼神之在傍,毋近细玩,毋耽少逸,处独如显,尤加谨焉,则殿下一心,不期正而自正,而发于政令施措之间者,无一不出于正矣。何患乎灾沴之消弭,谴告之谆复乎?臣职忝论思,忧念所激,敢控微悃,冒渎崇严,惟圣明,勿以人废言,深留睿念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俱为切实,深庸嘉乃不已,尔其勿辞察职。
○丁卯十一月初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副承旨宋知濂,假注书申在植,事变假注书李埴,记事官郑元容、曺凤振,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载瓒,行兵曹判书韩晩裕,汉城判尹李勉兢,开城留守洪义模,礼曹判书金履翼,行护军李得济、李尧宪,礼曹参判沈象奎,行护军李海愚、金履永,司谏李德铉,掌令李若洙,正言赵钟永,以次进伏讫。时秀等进前曰,近多朝雾,日候不调,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近来疚怀之馀,伏想诸节,必多不逮,而日前药院批旨,尚未快复之教,下情万万忧虑矣。未审日间,气候更何如?上曰,今春以后,常多凛缀之时,而十朔之内,又遭此戚,今番疚怀,无异于春间,下情不胜闷迫矣。时秀曰,赠领相丧出未久,故重臣又为继逝,惊愕何言?其保护圣躬,扶植义理之功,已实著于向日隐卒之圣教,伏想圣心,益复警愕矣。上曰,惊愕之心,实不下于赠领相丧出之时,而昨春以后,义理阐明,国事之倚恃于故重臣者甚多,一自故重臣丧出之后,国事亦多可闷矣。时秀曰,朝廷亦以此嗟惜之矣。上曰,次对为之。仍教曰,近日彗星,乍消旋见,昨日云观,又有电光微雷之报,欲复求言则或近文具,反涉不诚,终有欠于应天以实之道,此心悚蹙,固当,何如?时秀曰,雷于冬月,潜藏地底,而当此收声之时,连为发声,未知召灾,由于何事,而臣等于此,益复悚惶。圣教中求言,反涉不诚云者,可见圣心,必欲以实心奋发,恐惧而修省之也。推此圣心,以实心应天,则今此消弭之道,不外于斯矣。载瓒曰,冬雷之为灾,不可以声微而少忽,必有人事之不逮,以致天心之示警,今此雷声之屡闻,而恐惧之心,或忽于初闻之时。臣则以为屡闻也,故尤当恐惧,益加修省矣,求言,反涉不诚之教,实合于应天以实之义,盖天道,诚而已矣。今日君臣上下,实心做去,凡于日用应行之事,以至引接臣僚之仪,怀保民生之策,俱以一诚字应之,则天心悦豫,自可致于转灾为祥,而若恐惧修省之际,必以转灾为祥计,则此亦私心,非应天以实之道矣。上曰,左右相所陈,俱为切实,而右相所陈,欲为转灾为祥,则反是私心云者尤好,当以实心实政,益加体念矣。时秀曰,即见黄海监司李好敏报备局辞缘,则以为殷栗,以残邑,䅯还数多,民弊可闷,而䅯米之准折式例,谓以正谷,同归于大小米之等,代以详定论之则多寡不敌。故京司作钱各样放下,未尝以䅯米取用,耗上生耗,年年增加,且非宜土,如常捧籴之时,则远贸他境,为弊不少。今番催科作钱,与换色间酌量区处之意,邑报民诉,镇日来请,限三千石,每石二两一钱,依定式执钱,量宜推移于道内谷小邑,每石三两,换作小米,则可贸二千一百石,外面看之,虽若见减,来头取耗,各样放下,将有互用之道,此不必今年而止,明年又如是,则不出数年,该邑䅯米,可期厘革为辞矣。准折之法,自有恒式,违式之请,固难轻许,而该邑䅯还,如是数多,民之受弊,固其势也。在朝家恤民之道,虽有些少违式之事,宜有阔狭,至于详定价之此多彼寡,固不足论,而道臣所报,必有酌量,依所报施行事,分付。大抵本道䅯米之弊,专由于营邑各项用下之大小米,称以相代,辄以䅯米贸充之故,年增岁加,贻弊至此,此弊不革,则终无善后之道。自今年为始,先自该道监兵营,严立科条,大小米,代以䅯米贸充之规,一切禁断,如是定式之后,又或袭谬,从后现发,则难免重勘之意,一体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典籍洪宅柱等上疏批旨,令庙堂禀处事,命下矣。取见其疏本,则备陈定州军丁叠役之状,仍以为本州军制,以左右二部束军二千四百名磨炼矣。后因邑校弄奸,欲广任窠,加请兵曹一千二百名添增,名曰中部,于是乎军额浩伙,流毒无穷。孟山、郭山,皆有此弊,并许减额,此亦行查本道,本州属中部属军加额数,特令减罢为辞矣。联陈如此,为弊可知,分付道臣,该邑户数军摠之多寡,他邑减额之已例,使之详查,论理报来后,更为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方日开讲筵之时,经筵不可不备,而知经筵南公辙,奉命在外,今姑许递,与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向筵,左承旨洪义浩,以沈阳使行时译官酬劳事,有所仰奏,而有后日次对禀处之教矣。盖其效劳,臣未知如何,而故领相复命之后,无所仰奏,且今既年久,置之似好矣。上曰,依此为之。时秀曰,向日安恩君𤈻,有所疏陈,而乃怀安大君请谥事也。臣亦初未知其为人之何如矣,及考野史则怀安之置诸属籍,已是我朝盛德事,而至于赐谥,初非可论,故臣不敢回启矣。上可之。得跻曰,近来躁进成习,躁进之不已,全没廉耻,忘廉之甚,自归于无忌惮之科。以水原中军李文喆言之,当初图差,已多辞说,莅任未久,忽又以城堞,军器修补事请赏,虽未知实迹之如何,而前后举措,俱涉骇眼,以惩一励百之义,不可无别般处分,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将臣各陈所见,可也。尧宪曰,事面之苟且,物情之怫郁,诚如御将所奏,臣亦无他见矣。海愚曰,文武虽异,廉隅则同,曾经阃帅之杂技请赏,事面极涉苟且,臣亦与他将臣,所见一般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军器、城堞修补,自是职分内事,而残邑职卑之人,殚诚效劳,则自营阃,状闻请赏,盖为激劝之地也。李文喆,即曾经兵阃之武弁,以此论赏,诚极碍眼,诸将臣之如是仰奏,固无怪也,而既曰军器、城堞修补,则以此罪之,有关事面。请赏之失,在于留守,因此而又有仰达者,近来诸道请赏之未免太滥,而其中江华留守尹序东,以亲裨活人,登闻请赏者,尤涉不审。水原留守洪明浩,江华留守尹序东,并推考,原状启勿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学条〉,又教曰,此是向筵,左相所奏兵判请推之事乎?当初兵判,何为以口传拟入乎?晩裕曰,今夏都政时,城华留守洪明浩,以李文喆差送中军事,有所言托,而其时都政,中军未及出窠,故不得差送矣。其后有窠,而陵役毕役,只隔一日,故未及往复于守臣,而臣意则陵役重大,不可一日无中军之监董者,故臣果以口传拟入矣。上曰,右相所见,何如?载瓒曰,除拜中军,属耳,仍即请赏,事涉太遽,且中军之口传差出,臣未之前闻矣。晩裕欲为先退。上曰,兵判何为先退乎?晩裕曰,私义难安,欲退而陈疏矣。上曰,筵席未罢,何可先退乎?载瓒曰,筵席未罢之前,设有私义之难安,径先退出,有关筵体,行兵曹判书韩晩裕,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德铉、若洙、钟永进前奏曰,三司合启,以玉堂不备,今日姑停矣。德铉等仍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麟、厚,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当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流,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益复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漫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贼能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贼能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如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凶种之穉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漫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邦刑,献遂,设鞫得情。上曰,不允。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圣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獜、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泽,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漫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德铉等曰,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以下四字刀削〉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以下七字削〉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贼谋自绽,天讨快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典,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以下五字刀削〉谋,钩核之路,唯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锄逆宗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宪,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bb论b。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拟帅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以下七字刀削〉与同死生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果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理?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际庚年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狂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麟、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娚,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恶。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极令王府,设鞫严核,快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上曰,不允。德铉等曰,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憯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握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论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人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难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腑,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庚年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叨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焰,大开赂门,亲党家舍,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翅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行交构,谗慝之口,十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绅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劾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尔。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说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至于〈以下一行刀削〉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于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漫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段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究甚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降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愤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稿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凶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愤似泄而未可夬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以下十行刀削〉德铉等曰,噫噫。乱臣贼子,从古何限,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也。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麟、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竦,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国荣、阳泽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罔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拷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谕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天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进夺,更无可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座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特以先王好生之德,姑不设鞫严问,只施绝岛荐棘,而王章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时伟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贼裕之罪,可胜诛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祸,暗售枭獍之肠,都人尹姞等句语,排布阴谲,典堗徙薪之援,指意凶憯,即此一款,其沮戏大婚之凶肚,背驰先王之逆节,绽露无馀。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国运不幸之时,而疑乱荧惑,潜图不逞之计,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乱臣贼子之干常犯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穷凶绝悖者哉?且其所纳爰辞,见捉文书中,不道不满之设,愈出愈凶,至于外朝不知之言,诗句引用之意而极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权鞸时事,隐然自况者,尤何等穷天地所无之极恶大憝也。凡在横目之列者,莫不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而赋性狞慝,忍杖抵赖,王章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噫,原疏之阴憯,逆肠难掩,鞫招之凶慝,断案已成,虽未及结案,便是已结案之剧逆,而且于安默、鲁贤、在民三贼伏法之后,其凶谋逆节,尤益彰著。此与身死既久之后,追律之例,大有异焉,不可援用尚鲁追施之律。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奴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鲁贤,本以不逞之徒,素畜乐祸之心,凡系怪论悖议,无不主张,及夫裕贼凶疏之际,从容笔谈,烂漫谋议,沮戏大婚之凶计,背驰先王之逆节。终始通谋,已是渠断案,而嗾人停启之事,看作私好,局子妆出之说,谓非恶逆,或曰到今义理始正,其时则是非未定。言言绝悖,节节凶慝,同参之罪,渠已输款,则在法不当移易,知情之律,今已举行,则失刑尤当,如何?请知情不告罪人鲁贤,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在民,手出悖通,身系久囚,则乘机乐祸之习,厥惟久矣。与裕贼为切邻,以裕贼为谋主,臭味相同,脏肚相连,及其凶疏之构草也,密勿绸缪,烂漫酬酢。或曰大婚不成则好矣,或曰乔木世不归正,攘臂倡应,甘心沮戏,其凶肚逆肠,与裕、默两贼,一串贯来。同参之迹,鞫案昭在,知情之律,失之太轻。请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坏世道而祸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向来悖疏悖通之变哉?盖其一种虺毒之类,自成暗地蚓结之势,千奇百怪,萃为渊薮,悖疏悖通,并道迭发。苟非乾道孔昭,凶谋自绽,慈教诞宣,处分挥廓,则几何不伏莽之祸,将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即一戾气所种,渠以幺麽荫吏,常欲兜揽朝权,阴怀网打之计,倡为憯毒之举。昂然自处以窝主渠魁,而啸聚无赖之类,做出平地之浪,扫尽朝著,将欲何为?此在渠,犹属薄物细故,尤有所绝悖而穷凶者,渠之造谋用意,专出乐祸,而及其真赃绽露,情节莫掩,则乃敢凭借于莫严莫重之地,反归于自渠身背驰,自渠口诬逼之科。即此一节,为其断案,罚止岛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之情节,无以究核,积郁之舆愤,到今益切,次第应行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履猷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人心日陷,世道日诖,凶国祸家之变,前后何限,而岂有如向来鞫狱诸贼之穷凶绝悖者哉?噫,彼裕贼,沮戏背驰之凶谋逆节,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王章未伸,孥戮尚靳,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若其枭肠獍肚之烂漫同参,如安默、鲁贤、在民等三贼,虽已伏法。其馀鞫囚之关系狱情,干连逆谋者,固宜到底穷核,打破窝窟,不可以区别首从,轻先酌放也明矣。李晦祥,本以裕贼之血党,参涉凶疏,绸缪和应,或以笔谈而酬酢,或以书札而往复,疏后阻隔之说,证左无据,宣力停启之事,真赃毕露,渠虽喙长三尺,无已自明。即此一款,已是断案,而一次平问,不加拷讯,屡朔抛置,遽然酌处,失刑之大,莫此为甚。及夫发配之初,谓有吐实之言,恐动至有大臣请对,更为设鞫之举,则指嗾酝酿之情节,庶乎其即地盘核,劈破根窝,而奈其旧习罔悛,凶图愈肆,一反前招,闪弄疑眩,毕竟以乱言诬招自服,世未有似此至阴慝绝凶悖之剧逆大憝也。以渠负犯,生出狱门,寔出十世宥之圣意,则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岂忍复为此游辞妆撰,舞奸钩引之计哉?反坐自有当律,诬招宜核隐情,今此原配所安置之典,论刑政,万万乖当。至于尹致行,自来狡恶之物,留宿逆家,考准凶疏,渠既输款,则称以短文,不识指意云者,究厥情状,尤极痛恶。而同参之迹,绽露无馀,减死之律,失之太轻。金宇光,以凶逆之私人,朝夕相守,奔走听令,则其同参谋凶之情节,狼藉难掩,此不可谓以卑微,挠屈三尺也。权思穆,系是应坐之类,事当次第举行,决不可遽议酌放。金千孙,虽曰蒙𫘤贱类,既是亲密之傔属,亦系鞫狱之干连,亦不宜全然放释。请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岛配罪人金宇光,并令王府,更加严鞫,夬正典刑,放释罪人权思穆、金千孙,亟施绝岛安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干常乱纪之贼,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在敏之至妖慝绝凶悖者哉?常怀枭獍之心,莫掩鬼蜮之状,乘机逞毒,闯呈一疏,上而拶逼圣躬,下而网打朝绅,至曰受诬于舟梁之大庆,有若真有诬逼者然。又引故相之对扬,有若不为辨明者,末乃以眼无君母等语,凭借而疑乱,闪忽而讥讪,显售不逞之习,少无顾忌之心,其为凶憯,胡至此极?呜呼,庚申以后,我东方得有今日,是谁之力?洪惟我慈圣殿下,五纪母临,四载帘帷,保护我圣躬,巩固我宗祊,义理阐明,朝象和泰。克追先王之遗志,诞举既定之文祥,以基我亿万年无疆之休,洪功盛烈,有光史牒,环东土数千里,莫不蹈舞攒颂于慈覆之天。而向来台臣通儒之处分,罔非禀决慈旨。推明慈德,正大光明,有辞后世,凡有秉彝之心者,孰不颂慈仁仰慈孝,而渠北面于慈圣曁殿下之庭者,抑何心肠,至有不欲比肩之凶言,而矢死不欲立于殿下之庭。即此一款,已是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逆断案,此非但殿下之罪人,实是慈圣之罪人也。究厥情犯,剐戮犹轻,不可使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而今日臣子之忍与之共戴一天,未能手磔而口脔,凡几月矣。舆论迭发,圣断斯赫,特允台臣之请,王章始可快伸,舆愤从此少泄,而岂意酌决之命遽下,至令似此凶逆,生出狱门?刑政之乖失,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噫,彼贼敏,即一戴头之逆竖也,而不严核情节,夬断常刑,则伦纲斁而义理晦,将至于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不逞之徒,去益生心,乱逆之起,又复接迹,岂不大可惧哉?既允群请而不宜从轻,自有邦宪而不容少缓。请楸子岛减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还为拿来,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李东馨之罪,可胜诛哉?莫重莫严者,某年之义理也,至精至微者,先朝之秉执也。是以过与不及,均之谓杀无赦矣。彼达淳之假托阐扬,敢提不敢提之事者,已是穷凶绝悖,所未有之变怪,而东馨之夤缘事会,凭借声讨,又复忍提不忍提之言,显售坏乱挟杂之计者,其所以干犯大义,贻戚圣心,同归乱逆之一辙,何其无严无忌,至此之极也?盖达淳之罪,在于干犯义理,东馨之罪,在于坏乱义理,干犯者既为人臣之极罪,则坏乱者亦岂非人臣之极罪乎?此而寻常处之,先大王二十五年至精至微之大义,将不免为此辈之所坏了,思之及此,不觉发竖而胆掉,此固殿下之罪人,而亦是两朝之罪人也。岛置之典虽已蒙允,此等怪鬼凶徒,决不可一刻容贷。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为先施以荐棘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李翊模,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昼宵营为,无非背公而循私,平生伎俩,尽是凶国而祸家。滥窃文苑之虚名,自许言论之主张,聚跻崇显,兜揽华要,昨冬居铨,私意横恣,肆行胸臆,举世指目,而噫,彼裕贼之逆节凶谋,凡为今日臣子者,莫不欲食肉寝皮,苟其段落之涉于裕贼者,处地之近于裕贼者。虽在疑似之间,惟当割臂断腕,痛恶严斥之不暇,而如李晦祥之叵测情节,断案已具,便一戴头之裕贼,则渠当行政之初,首先检拟其婿于寝郞之望,此已心迹之昭不可掩,而虽以张锡胤事言之,右袒逆裕,效力贼边之状,紧出于鲁贤之招。丹书昭在,则尚今漏网,已是失刑,苟有一分公愤之心者,孰肯举似于久枳之馀,而渠敢肆然直拟于三铨置处之望。雠视大义,营护贼党,不顾堤防之严,敢为尝试之计,且于都政后辞疏中,自臣之所甚惧者以下二三句语,旨意凶慝,显有不满之意,莫掩角胜之迹。此已渠罔赦之罪,而及夫达淳事出之后,忽又无故托病,再疏引入,非顾瞻而何,非爱护而何?噫。达淳之为达淳,莫非此辈之所烂漫绸缪,而况达淳之死友,翊模、达淳之血党,亦翊模也。公私文字,莫不相资,大小事为,莫不相议,则新登鼎席,初筵奏语,尤岂不狼藉和应,排布设施,而其凶肠,逆肚之一串贯来者,十手难掩,万口喧传。乃者都宪除旨,特下于入阙行政之时,则当此大论方张,举国齐声之辰,其所挺身致讨,宜倍他人,而誊传旧启,草草塞责,人之凶狞,胡至此极?如此犯义蔑分。背国死党之类,不可一刻容贷,而善地薄窜,不足以少泄舆愤。请光阳县窜配罪人李翊模,为先施以绝岛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徐滢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枭獍之种,济以蛇虺之性,鄙悖阴鸷,凶谲憸邪,百恶并萃,万妖具备,而最其罔赦之罪,父事能贼,至行见舅之礼,仇绝母家,全废谒庙之举。传神于能贼,护法于能贼,一世共愤,万口难防,而及能贼伏法之后,天网太恢,王章不加。渠之尚今戴头假息于覆载之间者,已是天地好生之德,使渠苟有一分秉彝之心,则所当屏迹息影,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乃反扬扬自处以无故之人,图占科第,翺翔名涂,自知滓秽之满身,不为清朝之所容。甘与乃祖而背驰,仇视其叔之树立,东西闪忽,左右迷藏,自许文艺,主张世道。清官美职,惟意兜揽,内而铨柄,外而藩臬,朝骤暮躐。惟怀患得之心,昼思宵营,罔非乐祸之计,而戕人害物,凭公济私,必欲充渠谿壑,祸人家国,举世喧传,行路侧目。论其前后情迹,前后罪恶,则渠岂可弹冠束带,厕之于横目之列,而敢生叵测之心,益肆跳踉之习。缔结于达淳,符同于达淳,毕竟达淳之初筵所奏,都是滢修之所烂漫绸缪,则台疏所谓达淳之为达淳,一则滢修,二则滢修云者,真实际语也。而及夫达淳迸出之辰,力致于畿营咫尺之地,躬谒于昏夜涔寂之时,促膝而坐,握手而语。称之以事业,许之以死生。杯盘殷勤,形迹狼藉,有耳皆闻,有口皆传。噫,以达淳大不道之凶言,称之以事业,以达淳大不敬之悖举,许之以死生者,逆节昭著,凶肚相连,表里和应,首尾纠结,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至于筵本改之说出,而渠之断案真赃,益难一刻容贷于天壤之间矣。夫国家之设置记注,事体至重,法意至严,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加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从古人臣之干犯于史事者,厥罪何居,而况伊日宾对之筵本,即我圣上阐明大义,遵守先志之一大关捩,则其为莫重莫严,果何如也,而渠敢急于掉脱,暗地指使,悖侄有恂,作俑于前,妖弟淇修,绍介于中,必欲改易其文字,变幻其事实者,古今天下,宁有如许至凶至憯,至妖至奸者乎?谓人可诬,人不可诬,谓天可欺,天不可欺,岛置之虽已特施,其设计造谋同逆共恶之穷凶情节,不可不盘核得情。请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李鲁春,本以倾邪之性,济以反复之行,千亿化身,恬不为愧,百计钻穴,惟势是趋,十年岭海,祸心不悛,一蹴卿月,伎俩渐滑。卵育于焕之,血党于日焕,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自近以来,忽又以达淳为依归,以滢修为腹心,甚至于结为兄弟,罔念非类之可耻,遂许生死之与同。重牢宴献寿之说,母丧时致奠之谤,一世喧传,唾骂四起,毕竟传袭于滢修,怂恿于达淳。敢以我先王不忍闻不敢道之说,肆然仰达于殿下之庭。以坏我先王之义理,戚我殿下之心,而私书往复,称以树立,公私推诩,看作茶饭。盖此辈,以此等凶言,作为家计,不知有君父,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及夫奸状绽露,声讨方严,则叔侄相哄,互相推诿,传说狼藉,莫不掩口,渠之前后情节,昭不可掩,如此矣。虽以申献朝之疏观之,既是渠之同庚死友,则渠之一言一动,无不参涉,而今其为说,节节有条理,凿凿有根据,此可谓渠之断案矣。凡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苟有一毫干涉于达淳初筵之奏,则固当明目张胆,沬血请讨。况其真赃已露,证援昭在,此与达淳、滢修,一而二,二而一,如此穷凶绝慝之类,若不严加盘核,快施王章,则乱逆无所知惧,世道无以底定。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李鲁春,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明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彼张锡胤,本以宵小之类,济以憸邪之性,左右钻刺,惟利是趋,东西闪忽,惟势是附,士夫名检,固不足责之于渠,而右袒裕贼,即渠断案,故儒臣赵恒镇疏斥裕贼也,当日臣僚,尚幸一线言路之不泯,而惟我慈圣之处分儒臣,实缘阙礼一款,非指斥裕一事也。渠独何心,肆然以奸萌贼胆等说,论斥言者?夫以斥裕之疏,谓之奸萌贼胆,则凶肚逆肠,已不可掩。又况甲子之狱,渠之姓名,紧出于鲁贤之招,王府丹书,昭然具载,由前由后,苟论裕贼之血党,非锡胤而何?情节尚未究核,舆愤久而益激,岛置之律,虽已蒙允,如此奸凶之类,决不可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请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焕之之罪,可胜诛哉?赋性本自奰慝,行事无非阴戾,发身戚畹之家,滥济卿孤之列,以贪权乐势,把作家计,以戕人害物,视为能事。广张声势,恣行威福,庆刑判于喜怒,杀活变于吐吸,一世屏息,万人侧目,其有奴颜婢膝,胁肩谄媚,则悦其附己,而吹嘘奖擢,如恐不及,或能介然有守,稍欲自持,则恶其异己而排摈挤陷,靡有馀力,于是乎举一国之嗜利昧义,忘廉没耻,闪忽如鬼蜮,鄙锁如驵侩之类,无不匍匐而归之。棼然珩芾之趋,菀为渊薮之萃,积威所压,有识箝口,公愤所在,志士扼腕,惴惴慓慓,莫敢谁何,相对挥手,戒以灭族者,盖亦积有年数矣。呜呼,庚申崩坼之变,此何等时也?渠以受恩罔极之人,身为院相,苟有一分人心,何忍逞其胸臆,而乃敢谓此时可乘,而凶肚愈肆,谓举世可胁,而猾手转熟。骤擢私党,列树爪牙之势,广引丑类,密布耳目之助,琐琐之娅,卖其凶焰,龊龊之徒,䑛其残沥,朝政蛊坏,世道殽乱,骎骎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是皆昭布一时之瞻聆,修播万古之喧腾,虽至舆儓下贱,䆴婢耘夫,举怀愤惋,戟手唾骂。凡此许多罪恶,已为渠罔赦之断案,而其躬凶绝悖之情节,已露于前后筵奏,其所谓降在殿下之廷,以不忍闻于先大王者,不敢言于殿下,则义理湮晦云云。此何语也?殿下以先王之心为心,群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即天理臣分之所当然。若曰先王之时,虽不忍言,而殿下之时,可以忍言,则天下宁有如许臣节乎?护法传神,潜授其徒,前茅后殿,一串贯来,至于今番达贼之凶图,而旨意相符,脉络相通,无不根柢于焕之,本原于焕之。今者大论方张,声讨达贼无君之罪,若不劈开源头,掀破窟穴,则将何以讫天讨而服人心乎?至于裕贼一款,尤为渠真赃,夫裕贼之阴谋凶图,即焕之之异身同肠,其烂漫绸缪之状,已不可掩。更生漫漶之计,佯作论责之样,而乃反奖之以老臣忠爱,诩之以为国深虑,毕竟论勘,止于问备。当是时也,凡在横目之列者,孰不肉颤胆掉,思欲手磔口脔,而巷里私议,莫能昌言,屋下窃叹,不敢显论。其饕威虐势,吁亦可怖,而众正气死,一至于此,虽莽、卓、懿、温,何以加此?执迹以诛其心,沿流以溯其源,则裕之所以为裕,达之所以为达,一是焕之之所倡,苟究其元恶大憝,则焕之是已。其馀变乱先王之成宪,辜负先王之恩眷,在渠犹属细故,即此两条之奏,焉逭三尺之律?追夺之典,今既蒙允,则应行之法,不容少缓。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亟施散bb配b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达淳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猾滥之习,巧于涉世,盗窃虚誉,工于谋身,兜揽名器,遍历华要,骤跻崇显,举世之指目,有识之唾骂,厥惟久矣。而方其拜相之初,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罔念图报之义,敢怀叵测之心,初登前席,肆发凶言。大不道大不敬之真赃绽露,逆节昭著,有不可历数而枚举。伏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固守之大义理大秉执,何等精微,何等严正,而渠乃包蓄祸心,把作奇货,以凶国祸家之心,济背公营私之习,自任一己之家计,用为凭借之欛柄,究其设心造意,已极至凶绝憯,此其死罪一也。渠所邪说,即所以自唱,做出谎怪之言,继以忧叹之色,暗中揶揄,白地煽惑,必欲矫诬一世,构陷朝绅,以为沽名卖权之计,此其死罪二也。及夫两人褒赠之说,忍能发口,直犯手势,谓君上可胁持,谓朝廷可箝制,干犯先王之大义理,坏乱先王之大秉执。先王之所不忍闻而忍之于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于殿下之廷,此有君君臣臣以来,所未有所未闻之至凶憯大变怪,此其死罪三也。呜呼,喉院洗草之事,言犹在耳,语亦抆血,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铭在心肺,一念洞属,而今乃以已洗之书本,无难呈纳,又诿以此书之并洗,初不闻知者,急于掉脱,谓天可欺,此其死罪四也。及夫圣心惊惕,玉音掩抑,咫尺前筵,屡降臣子不敢承闻之教,渠乃昂然相抗,小无畏缩之意,悍然不服,愈肆角胜之气。俯询丁宁,则引他说而漫漶,辞旨恻怛,则舍本事而凌踏,当日光景,可谓君纲沦灭,人彝斁绝,此其死罪五也。晩后一疏,去益凶憯,甘心诬逼,恣意背驰,满腹包藏,无非轻蔑之心,极口张皇,显售威胁之意,至敢以不得不言讳谏根柢等语,笔之于书,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此又人臣之极罪,千古之断案,此其死罪六也。为人臣者,有一于此,则在《春秋》必讨,在王法必诛,无所容于覆载之间,而今此六大罪案,咸萃一身,有万可诛,无一可贳。此不但殿下之罪人,实为先大王之罪人,不但为先大王之罪人,即我英庙曁先世子之罪人也。何幸乾断廓然,天讨已行,而此等凶逆,不可以诛止其身。请赐死罪人达淳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日焕,性本狼愎,迹又诡秘,托身权凶之门而肠肚相连,藉卖戚畹之势而威福自恣。鄙悖如达、翊者,称以大老,谄谀如龟、献者,甘为门生,攘臂抵掌,无非戕害之凶论,东闪西忽,自作逆薮之谋主,一世指目,有识忧叹,厥惟矣。至如裕贼穷凶绝悖之疏,实是载籍以来所未有之极恶大憝,则苟有一分人心者,孰不骨颤瞻掉,至欲食肉寝皮,而渠独何心,阴护显扶,倡出凶论,乃以三拣不为之说,传播疑惑,百计兴讹,必欲背驰先王,沮戏大婚。究厥心肠,已不胜神人之愤,而其后裕贼之窜在凤山也,谏长声讨之疏出,则汲汲传伻,巨细皆报。是以裕贼之鞫庭抵赖,亦无非日焕之所先期指挥,此则有口皆言,有耳皆闻。果然在民之招,至以其叔而为证,即此一节,尤是断案,未施肆市之律,而鬼诛先加,其舆情之愤菀,容有极哉?何幸天讨亟行,追夺之典,今已蒙允,则次第应行之律,不容少缓。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徐有恂之无严无惮,至凶至憯者哉?本以痴滥之性,济以凶谲之习,平生伎俩,无非凶国而祸家,昼宵经营,尽是背公而循私,一世之所共愤者,厥惟久矣。至于今番筵本图改之事出,而其设计之穷凶,造谋之绝悖,言之骨寒,闻之担掉。噫,记注法意,至严且重,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不得添删于其间,而况伊日筵说,即我圣上遵先志阐大义之一大关捩,则又何等至严至敬莫重莫大,而渠敢生心于改易句语,变幻事实,笔之书而无难往复者,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有之大变怪也。至若徐淇修,与有恂,异身而同肠,殊涂而共辙,阴谋则无不和应,秘计则无不贯通,或密嘱其改擦,或受嗾而诱胁,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及夫置对之时,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节,固当言言首实,个个输款,甘伏邦宪之不暇,而奈其狼性难化,枭音莫改?敢掉脱之计,至于推诿之境,人虽可欺,天其可欺乎?即此一款,为其断案,诚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而况其凶谋逆节,有非渠辈所可独办,则严讯穷诘,尤不容少缓。不意设鞫之启才允,酌配之命,遽下,此等悖乱不法之类,不可以远窜,薄勘而止。请三水府远窜罪人徐有恂,甲山府远窜罪人徐淇条,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盘核得情,明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时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赃,重臣之奏,继而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雠视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纠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共辙,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护法传神,莫不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嶪,彝伦几至斁丧,千怪百变,叠生层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源委于汉禄,根柢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食肉寝皮,已矣无及,潴宅破家,尚云轻典。追夺之律,虽幸蒙允,孥戮之请,尚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教为批,臣等诚不胜抑塞悲愤之至。殿下试思之,前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后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部斩之律,劓殄之诛,设或创行而施之,诚未为过当,则惟此追夺之名,虽谓之生前一律,而顾其举行则不过是收夺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于此贼,果何可以快雪君父之雠,少泄臣民之愤耶?适、云之所不敢为而此贼敢为之。镜、夏之所不忍而此贼忍为之。乌可以曾有受教,不之权变,一味胶鼓,致行当行之天讨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况凶种逆孽,尚繁其徒,岂可使戴头假息,依旧跳踉,以贻国家无穷之忧,以遗臣民共戴之耻耶?应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缓。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汉禄之日柱,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环东土含生之伦,忍与此贼,共戴一天,而恬然若不知臣死之义者,凡几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气所种,虺毒其性,凶谲奰慝,为汉禄之是父是子,绸缪阴秘,与观柱而难兄难弟。以其父罪恶贯盈,虑他日必致彰露,夙宵经营,罔非雠国家而危宗社。年来机关,尽是结淫朋而戕善类,气焰所使,无事不为,甚至于自处戚畹,缔结焕贼,假托儒名,图占抄选。盖欲虚张声势,威胁异己,使一世之人,莫敢谁何,不得追提汉禄之凶言故也,其所为计,吁亦巧且憯矣。况其阴图逆节,传袭乃父,主张贼裕,悖慝之疏,妆出逆焕忠爱之奏,尝试于前,和应于后,唱喁邪说,诖误世道,一转而为海玉之凶谋,一门之株连,真赃毕露,再转而为达淳之悖奏,血党之干犯,断案已具。千变万怪,叠生层出,要其归则皆从其父凶图中出来,与日焕诸贼,一而二,二而一,即其身犯,实诸逆之窝窟,群凶之根柢也狼藉,万口喧传,而谓无明的之端緖,还寝既允之成命,王法暂伸而旋屈,舆愤乍泄而还菀。请黑山岛安置罪人日柱依初下传教,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也哉?其许多罪恶,许多逆节,擢发难数,罄升难书,而以渠地处,不念报效之道,徒怀凶谲之肠。始因倾轧之习,而潜蓄祸心,长其觊觎之计,而遂怀凶图,必欲倾覆我宗社,动摇我国本,群聚凶徒,自作窝主。酝酿既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贼而得保首领,卧毙牖下,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即有天地君臣以来,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直欲手磔口脔,食肉寝皮者也。且况不道之凶计,有自来于当时,潜藏之祸机,愈益肆于今日,诪张纠结,种下生种。裕、玉、焕、达之凶谋秘计,莫不传神于此贼,护法于此贼,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尚未夬施,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向来追夺之举,不足为此贼之当律,况其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施以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龙柱之罪可胜诛哉?本以凶谲之性,济其狡黠之行,袭一门相传之论,敢怀射日之凶图,乘国家不幸之会,主张滔天之祸机,绸缪揣摩,自为凶徒之谋主,酝酿设施,甘作诸贼之窝窟,鼓倡凶论,为龟、禄之后殿。排布逆谋,与观、日而同肠。昼宵经营,莫非凶祸家国,东西啸聚,必欲网打朝绅,裕贼之凶疏而指使之者此贼也。履猷之悖通而阴嗾之者此贼也。此乃十手所指,万口所传,而当时锄治,不及巨魁,仍作漏网之鱼,便成伏莽之贼。两焕、裕、玉之元恶大憝,达、滢、春、翊之阴谋秘计,莫不根柢于此贼,源委于此贼。而至于称以渠父之遗疏,嗾出安默而投呈,必欲疑乱宸听,漫漶国是,遂使钳制一世,挤陷异己,其计吁亦巧且憯矣。论其计多凶谋,许多逆节,实覆载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愤也。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欲食肉寝皮,而尤有所穷凶而绝悖者,惟我殿下,追念慈圣之盛德,至命承宣之特除,则渠当感泣荣幸之不暇,而罔念恩渥,愈肆狼毒,不悬玉圈,抑何心肠?其怨怼不臣之心,殆有浮于观柱之请退于亲政之初也。即此一事,万戮犹轻,如此戎首凶魁,若不严加盘核,则贼徒滋漫,实有难图之虑,义理湮晦,将无可明之日,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寒心哉?请金甲岛安置罪人龙柱,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李书九,薄有才艺,工于反复,迹其平生,可谓千亿化身,而此于渠,犹属馀事。其庚申一疏,设为问答,极其妖谲,头脑于裕疏,张本于达奏,为剧逆巨魁之前茅嚆矢者,一则书九,二则书九。且其辞疏中斜封墨敕之说,尤非当世之所可引用,究其指意,万万叵测,伊时慈教,深斥妖邪,特命窜逐。终因焕贼之力救,致有反汗之举,其为焕之异身同肠,已不可掩,而况敬臣疏出后,渠敢以忠荩元老,盛推焕之。訾毁贤相,痛斥敬臣,其力护凶魁,箝制人口,渠已自供。今当三贼,逆节彰露,声讨方张之时,根窝之如书九,血党之如书九者,偃息在家,官爵自如,乱臣贼子,将何以知惧乎?请前监司李书九,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凶魁乱本,终古何限,而岂有如锺秀之至凶绝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撑肠柱腹,都是祸心,听言观眸,罔非戾气,平生伎俩,专在于凶国而雠君,昼宵营为,亦出于戕人而害物。好恶所到,忠逆立判,利势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谓之向国,而奖拔汲引,如恐不及,异己者谓之背驰,挤陷网打,无所不至。于是乎助虐逞凶之徒,举皆为其羽翼,逐臭䑛沥之辈,莫不受其指使,传授凶图,酿成焕、日滔天之祸,鼓倡悖论,驯致裕、玉雠国之计。一番变逆起,而罔不根柢于渠,一番凶狱出,而罔不窝窟于渠,渠之血党死友,举皆干犯天讨,以诛以夺,而以渠鲸鲵之魁,独为漏网之鱼者,盖缘其凶焰,虽死不衰,馀威历久,尚久尚炽,根窝更有之论,指目有归,而无敢连讨者,明白洞快之教,圣批昭揭而无敢对扬者,一世腐心而举朝缄口,有识忧叹,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难逭,渠之平生断案,无端呈露于为其卵育吹嘘,感德思报,愿为锺秀一死者之口,则虽使锺秀,对质于鞫庭,必将满口输款而无一辞自明之端矣。噫,敬、观之穷凶而染成者渠也。龟、禄之绝慝而掩护者渠也。渠以为见驱则观镐曰见驱,渠以为非逆则观镐曰非逆,耳濡口滑,看作茶饭,先入之见,掩讳不得,惯闻之处,丁宁纳招,则龟、禄、秀、敬之和盘托出,打成一片之状,至是而毕露无馀矣。大抵锺秀之一生借口,欺人而欺心者,即不过渠所谓士流也,渠所谓义理也,而论其行己,则发迹于逆戚之门,而为其私狎之客,托身于荣贼之家,而备尽谄谀之态。至观其兄,愿留荣贼,究其情状,即一患得失之鄙夫,则渠所谓士流,吁亦丑矣。且夫渠所谓义理者,本出于逆禄之凶论,贼龟之阴图,而直是作贼作逆之一大断案耳。噫,彼龟、禄辈,包藏不轨,谋危宗社,及夫国本已固,凶计莫售之后,锺秀以其血党,自知无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计,说出渠辈所谓义理二字,以为掩护龟、禄辈真赃之妙筹长策。龟、禄之真赃既掩,则锺秀之身计得矣。锺秀之身计既得,则龟、禄之真赃掩矣。一而二,二而一之状,不亦凶且憯乎?惟我先大王至精至微之义,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则虽有怪鬼十千辈,宁或售疑乱之计,而锺秀敢以掠美之术,欲为立帜之资,指无谓有,眩惑群听,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真个为朝夕坏乱之举,而非渠则莫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以是而胁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鲁贤之逆变,由是而酝酿,达、滢之邪说,由是而源委。侯gg候g班不参之逆节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号时违牌,行幸后悖论,皆其逆谋慝计之昭不可掩者矣。至于逆敬之三条凶言,既自锺秀圈套中出来,而贼观之谓龟贼义理主人之招,亦由锺秀悖舌中薰袭,则前后情迹,沕然相符矣。臣等合辞所陈,剽窃先王之义理,矫诬先王之秉执者,政谓此也。及其家计已成,手段渐滑,则诬蔑无所不至,诪张无所不有,筵本二跋,既伏罔赦之案,讆言五条,莫掩自倡之迹。入告出语,变幻无常,左阖右捭,机关至密,千罪万恶,擢发难数,而臣等最所愤嫉而痛惋,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迩密也。逆禄之八字凶言,既已自渠口传说,贼龟之乙未冬悖设,亦必先他人闻之,则何不于先大王一初清明,庶政惟新之会,断去宿处,严斥凶论。使夫迷溺不悟者,晓然知龟、禄之不可染迹,而乃反附丽依归,推诩尊仰,坏乱世道,诖误人心,以致许多逆变,无限厉阶,而其恶稔矣,其祸极矣。若使当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锺秀,则龟、禄之贼势,何由而䲭张,龟、禄之馀丑,孰从而蚓结乎?然则今日国势,所以至于痛哭流涕之境者,虽源于龟、禄而助成者锺秀也。虽发于敬、观而主张者锺秀也。则论其罪犯者,浮于龟、禄、敬、观,而敬贼已施之律,尚难贷也。龟、禄应坐之典,乌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诛之先加也,故依律处断,虽恨未及,尚鲁已例,在所不已,幸赖乾断廓然,天讨亟行,锺秀黜享追夺之典,虽蒙夬允,而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锺秀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汉禄例施行。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彼任焴,本以鄙琐之类,济以凶谲之行,受业于锺厚之门,为其卵育,护法于逆秀之论,共连肠肚。推诩和唱,助成凶贼之声势,绸缪密勿,甘作逆竖之徒党,龟、禄之凶图而庇护掩匿,犹恐不及。焕、日之阴谋而指画设施,视作家计,翺翔荫途,历典雄邑,罔非权凶辈吹嘘之力,而凭借势焰,恣行胸臆。锺秀之胁持君父,矫诬义理之凶谋逆节,靡不烂漫同参,奔走效力,广张耳目,寔繁党与。角胜公背驰国是,人心由是而陷溺,世道由是而诖误,锺秀之为锺秀,亦莫非此等凶丑辈怂恿和同之致。而尤所愤疾而痛惋者,首唱悖论,担当立祠之计,尊仰凶魁,主张影堂之议,已是渠罔赦之罪案。而及夫秀、敬之逆谋毕绽,断案既成之后,犹复力抗大论,不参于声讨之列,顾恋宿处,独漏于缙绅之疏。其同恶护逆,背公死党之习,吁亦凶且憯矣。至若徐美修,乃以汉禄之妻侄,把作发身之妙阶,以若卑微之踪,滥叨清显之职。铨佐藩任,惟意兜揽,而依附权势,自作贼秀之狎客,参涉阴图。遂为观柱之血党。趋走效劳,备尽吮痈之技,左右猎掇,甘为助虐之类,贼势之䲭张,凶徒之蚓结,寔由于此辈之为之羽翼。受其指使,传袭扬诩,排布和应而然耳。举世之指目,有识之忧叹,厥惟久矣。及至龟、禄真赃毕露,逆案昭著之后,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固当革心改辙,割臂断腕之不暇。而乃反自存形迹,一味顾念。或称省墓而留连江上,或托加土而来往峡中,踪迹诡秘,行止闪忽。而今于惩讨方张,疏启迭发之时,乃敢立异,竟不随参,其心所在昭不可掩,当此拔乱本荡凶窝之日,如许背国党逆之类,不可置而不论。请副护军任焴,为先绝岛安置,行护军徐美修,施以屏裔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彼锺厚,性既阴谲,迹又诡秘,本以蔑识之鄙夫,自知发身之无阶,因悖弟托士流之会。而暗覰欺世之术,附逆戚雠国家之论。而遂致华选之滥占。于以威喝一世,把作张气势之奇货,于以指使群凶,自居树党与之渊薮,外托遗逸,内执朝柄,把弄威福,如恐或失,藉卖权宠,无所不至。于是乎不逞之徒,逐臭之夫,转相告引,靡然从之,粗解文字者,自称高第,浊乱世道者,愿结死友。焕、日之凶而皆其部曲,达、滢之恶而即其馀孽,骎骎然至于今日滔天之祸而极矣。是知逆敬之悖口,传袭于汉禄,则平日之所尝学得,可以推知,贼观之凶招,源委于锺秀则乃兄之所绸缪,昭不可掩矣。且其愿留荣贼之疏,为渠断案,鄙悖可丑,伏况贼秀正罪之后,渠之身犯,又如是昭著。则削逸追夺,虽幸王章之少伸,而次第应律之律,不容暂缓。请追夺罪人锺厚支属,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具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助惟均,远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吞,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以下五字刀削〉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以下四子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其时宪臣,更为发启,而伊后筵对,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焉。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噫,彼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即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邪?至于秋曹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配之命,遽下于舆情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恶之义哉?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噫嘻,痛矣。宋国仁穷凶绝悖之情节,可胜诛哉?渠以幺麽贱弁,潜怀怨怼,少无忌畏,敢作挂书之变,显售叵测之计,实是亘古所无之大变怪,而国人之皆曰可杀者也。端緖绽露无馀,证左昭然具在,则律以三尺,肆市犹轻,而其奈枭肠难化,专事掩有谓无,狼性愈鸷。乃敢忍终如初,积月拷讯,一直抵赖,似此阴慝狞顽之物,抑亦鞫囚之罕有者,竟致凶身径毙,厉口自灭,则王章无可伸之日矣,舆愤无少泄之时矣。不可以其身之物故而少缓当律之快施。请物故罪人国仁支属应坐之类,亟施岛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若洙曰,今番逆狱,即载籍所未有之变,而何幸凶贼伏法,已施适、云之例,应问各人,亦皆盘核正罪,而其中朴纪淳之名,屡出贼供。而特以光郁招内敬贼所谓纪淳来见之日,与敬贼文书中所录,果有相左者,故虽无发捕之请,而与如此凶悖之类,往来参寻之迹,既现供招,则揆以狱体,不可不一番盘问,以核情节。请朴纪淳,亟令王府,拿来严问,以重狱体。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钟永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漫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玉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今攸司,即速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结案正,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予,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噫,李东万,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没跳踉,踪迹阴秘,奔走营逐,心术鄙悖,为世唾骂,不齿侪类者,亦有年所。而今于悖疏悖通,其所烂漫排布,缔结和应之状,绽露无馀,则渠当即地款服,自服常宪。而始于事发之日,慌忙投疏,欲为掩匿欺蔽之图,终于讯推之际,反复吞吐,敢生掉脱之计者,究厥心肠,尤极巧恶。是宜益加刑讯,到处盘鞫,而究核未竟,遽置末勘,今此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意,其在诛乱之道,决不可挠屈王章。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请gg定g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等曰,枭示罪人性世,与剧贼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当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德铉曰,若欲解人怨而消天灾,百姓之军役是已。盖签军之法,十五岁入籍,六十乃除,而挽近以来,国纲解弛,襁褓赤子,增年而充额,老除物故,无代而收布。此实由于各衙门私募纳布之类,寔繁其徒,而良丁日缩故也。试以忠勋府所属忠义卫、忠翊卫等言之,功臣正勋奉祀孙外,众子忠义,以五代定限,原从功臣子孙之为忠翊,赞限三代事,昭载律令。而考之《大典》,又曰冒称原从子孙者,查定军役后,勋府若更以忠义侵頉则勿施,该吏从重决杖,冒录忠义卫者,杖配云。然则勋裔属卫,自有定限,若其冒称之禁,不啻至严,而臣于年前待罪青松府使时,窃见该邑忠翊卫八十馀案付者,皆以军士或军士之子枝,三四十年之间,次次投托,而溯考谱籍,初无功臣来历者也。该邑查案,俱在勋府,揆以法意,岂容仍置?青松如此,他邑可知,京师如此,外方可想,逋薮渐增而偏剥无告,冤痛之气,上结穹苍,奈何一任其滔滔而不以法从事乎?凡军官唱准冒称之类,及校院生之额外募入者,随率匠人之良民投入者,其他军士子枝之冒属他处者,例皆汰定正军,而各其衙门,互相容隐,从来事目,便成虚套,今若先从京衙门,难革处革将去,则四方是则,将见源澄而流清矣。请忠义卫、忠翊卫等冒录明白者,为先令各该邑,依法典查定军役焉。上曰,令庙堂禀处。〈出举条〉德铉曰,王政莫先于治民,而朝廷者,出治之本也,州郡者,承治之任也。不择守令之官,则虽圣君贤臣,日讲治道于上,泽未及下,化不被外,四境之内,终无可治之理矣。一自遇灾求言以来,择守令惩贪墨之论,屡发于章奏。此时注拟,与他自别,而去月十二日政事中,善山府使闵斗爀,曾守数邑,初无可纪之绩。稽于物议,短之者多,惟彼物众地大之地,恐难堪任,注拟不择之失,不可无警。请伊时赴政铨官,并从重推考。上曰,依启。〈出举条〉若洙曰,近来风俗,无论京乡,伦纪斁败,人理灭绝,亲上死长之义,已无可论,而伤伦悖义,可惊可愕之事,比比有之。习俗之薄恶,诚为寒心,导之以礼,齐之以政,惟在教率之如何耳。乡约之法,盖出于宋朝吕氏,而我东先正臣李滉,先正臣李珥,皆以乡约,教之乡党。其节目条件,虽愚夫愚妇,易为晓解,非高远难行之事,若使守宰之臣,因其法而修明之,则庶有裨于恶俗之观感,而挽近以来,废阁不行,良可慨然。及今岁晩务闲之时,使坊坊曲曲,择定乡约训长,教习条件,而至于乡曲蚩蠢之氓,多有不识字者,如此之类,翻谚教之,使之贯通其旨义,茶饭恒言,则虽不能尽行其事,亦可谓少补于化民成俗之方。请分付方伯守宰之臣,申明乡约之法。上曰,依启。〈出举条〉上曰,次对诸臣先退也。大臣以下先退。上曰,官弓试射颁赏,今当为之,承史及入直阁臣,直诣春塘台也。知濂曰,顷日臣等以浴沂章应制之券,自上书下五十二言,大哉王言,诚旷绝之盛举也。臣等之荣耀,固无论,玆事,不可不载之国乘,以为永垂之道,而此异于入侍筵说,故臣等齐议,以为一番经禀然后,将欲载诸《政院日记》。且先朝因特教,如儒生应制之作,亦有书诸日记之例,况此臣等所被恩言,实是千古罕有之盛事,则载之日记,尤合事宜,故敢此仰达。上曰,依所奏载之日记也。知濂曰,向日御射陪射时诸臣进笺,特命悬板于内阁,闻将刊揭云,臣等之荣感极矣。本院曾有先朝御射时陪射诸臣,内下古风之揭板者,此可为例,而至于今番揭板事,内阁政院,宜无异同,而自下不敢擅揭,敢此提奏矣。上曰,政院亦以此悬板,而堂后亦令一体揭之,其日试记亦为详录于日记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丁卯十一月初五日午时,上御暎花堂。左副承旨入侍时,左副承旨宋知濂,假注书申在植,记事官郑元容、曺凤振,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上命官弓试射人颁赏。知濂承命,使堂上宣传官金煐,呼名举行讫。上命退,承史阁臣以次退出。
11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坐直〉。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以后密云,彗星形痕,不得看候。
○自五更至初七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四分。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代以李容愚为假注书。
○李容愚在外,代以李景熙为假注书。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尹致谦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载启曰,应教尹鼎烈,时在公忠道清风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金履载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徐有望,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徐能辅,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徐有望,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徐能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金履载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徐能辅,既有只推之命,并更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徐能辅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载曰,只推。
○金履载启曰,校理徐有望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应教尹鼎烈,副校理李鼎秉、李之聃在外,校理任百禧,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再牌不进罢职传旨未下,副修撰徐能辅三牌不进禁推传旨未下,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应教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
○金履载启曰,副修撰徐能辅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牌招。
○以副修撰徐能辅禁推传旨,传曰,分拣。
○以吏曹参议李羲甲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载曰,只推。
○金履载启曰,吏曹参判闵耆显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李始源陈疏,参判,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与判书牌招。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参判闵耆显,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体所在,极为未安。判书,更为牌招,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牌招。
○以吏曹参议李羲甲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金履载曰,分拣。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参判闵耆显三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判书,系是一日三牌,参判,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金履载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参判闵耆显四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五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违召命,无意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判书,系是一日四牌,参判,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判书、参判、参议,待开门牌招。
○以吏曹参议李羲甲五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金履载曰,分拣。
○礼曹,今十一月二十五日冬至朝贺时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举行,何如?判付启,依所启施行为良如教。
○金履载,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冬至朝贺时,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命妇朝贺磨炼节目,依所启施行事判下矣。在前朝贺,百官依例行礼于外庭,而至于命妇朝贺,每有启禀权停之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例以权停磨炼。
○金履载,以礼曹言启曰,即接英陵、宁陵官员等所报,则两陵局内,恶虎横行,至有囕杀人命之变,上直巡山之节,不能以时举行云矣。莫重之地,有此虎患,万万惊骇,多发校卒,刻期捕捉之意,分付该军门,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兵曹言启曰,前判敦宁府事赵镇宽,自吏曹送西矣。资级系是辅国,知中枢今方有阙,依例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御营厅言启曰,英陵、宁陵局内,恶虎横行,多发校卒,刻期捕捉之意,分付该军门事,自礼曹草记,允下矣。本厅善放炮手五十名,定将校率领,今月初七日,出送行猎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在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从事官金学基,身病甚重,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金箕弼段,失火船只,生征改造,既有营题则容入物力,纵云不些,多年在官,不勤董督,尚此抛置,诚甚可骇。赵镇翊段,当征之物,不惟不能征出,吉字船则谓以他船曳下之掣碍,轻先报营,随即毁撤,论以法意,俱难免重勘是白遣。朴善浩、沈能岳等段,或旋移他邑,或遭故径归,则征出改造,虽难专责,其在重漕船,杜后弊之道,亦不可无罪,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为旀。朴善浩、沈能岳等段,所失殊无,并只分拣放送为良如教。
○吏曹判书李始源疏曰,伏以臣,猥将血恳,冒渎宸严,庶几听卑之天,曲遂体谅,辞本才上,忽伏闻台评峻发,继见其启语举条,则以善山府使闵斗爀不能择差事,论责深重,至请问备,臣诚恧蹙,殆欲攒地以入而不可得也。斗爀在前治绩,臣固未识,而臣待罪畿藩时,斗爀,方守朔宁郡,朔虽僻处少事,众瘼猬集。还弊尤甚,斗爀,能殚竭矫革,民受其惠,且其为人,奉职克谨,做事甚确,竟以十考居最,递付京职,勤劳郞署,今已五载。揆以铨格,实合陞拜,不但众议之称屈,臣之所知只此而已,今台臣所论,句断无馀,岂台臣,益知臣所未知而然欤?且其言无执定之案,而只以稽于物论,含糊说去,则所谓物论,果皆一出于公,而当之者,亦可以心服欤。然而官箴寥寥之时,勤功之来,未必不为臣他山之石,臣敢不受以为过也?窃念斯民休戚,系于守令臧否,臣之日夜所兢兢者,每以慎拣字牧,为对扬圣化之道。临政注拟,苦心在此,而只缘鉴别不明,闻见不广,除目之出,往往物议未允,毕竟厚速人言,狼狈至斯,臣实自悼,复谁尤哉?夫铨臣之责,在于择人,而今臣偾误至此,不职之罪,无所逃也。况台端论启,事体严重,不比寻常相规,若以罚止问备,晏然复据,则是真没耻之鄙夫,人谁食臣之馀乎?区区私义,已成铁限,昨奉圣批,未蒙兪音,徊徨闷蹙,益无所容,玆敢不避渎扰,更烦呼吁。伏乞圣上,察人言之非常,矜微谅之难冒,以礼退臣,俾全廉防,仍治臣罪,以为人臣失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台臣,以有物议为奏,故依启矣。见今卿疏,可知台言之爽实,卿其勿辞行公。
○校理徐有望疏曰,伏以顷者殿下,因星雷之变,大加警惕,深自谦抑,爰降罪己之教,博询弭灾之策,十行丝纶,极其恳恻。读殿下伊日之教者,虽在草野疏远之臣,皆将感激流涕,思效愿忠之诚,况如臣者,忝居侍从之列,为日且久,受恩最深,敢不披沥肝血,少塞明旨之万一哉?窃惟我殿下,以聪明睿知之姿,承祖宗艰大之托,夙兴夜寐,不敢荒宁,小心翼翼,对越上帝,内无声色货利之娱,外无畋猎游观之失。壹是以任贤使能,安利元元为事,是宜挽回泰亨之运,召致和平之福,而奈之何,天心不豫,六气失序,非常之变,可愕之灾。式月斯生,史不胜书。而甚至星宿之骋怪,相续于先后,震雷之示警,不止于一再,臣诚愚昧,不敢指为某事之应,而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夫岂无人事之失,而上天之谴告,若是其丁宁欤?意者敬天之念虽勤,而诚未上格欤?轸民之忧虽切,而泽不下究欤?格致之术未精,而理有所不明欤?操存之功未熟,而心有所不正欤?近习日亲,而臣邻少接见之时欤?直言不闻,而聪明有蔽隔之叹欤?经传之实工易厌,而耳目之细娱或耽欤?政务之大体不讲,而文簿之小节徒察欤?朝纲陵夷而振刷之无人欤?士趋污下而矜式之无所欤?贪墨恣横,而廉洁者少欤?名器屑越,而奔竞者众欤?财用已竭,而奢侈之风滋甚欤?边鄙狃安,而绸缪之备或疏欤?选举不公,而贤材未尽登庸欤?惩讨不严,而乱逆未尽锄治欤?夫必有是数者然后,乃有以召灾而致异,则今日之所以变灾而为祥,转危而为安者,亦岂舍是而他求哉?恭惟我殿下临御以来,七年于玆,遇灾求言,亦非一二,而前后陈戒于殿下者,其所为言,虽有浅深详略之别,要之不出此数者,则凡此数者,群下既已言之,圣上亦已知之,而迄未有一政一事之真能透彻做得,大段更革,文恬武嬉,玩日愒时。廊庙经纶,不过簿书期会。台阁风采,不过故纸之誊传,经幄论思,示以庸陋如臣,苟充其数,蔑效一日之责。而铨注则惟视颜面之生熟,而鲜有为官择人之举,词讼则惟视请托之紧慢,而未闻以公灭私之风。百隶怠官,庶事丛脞,以此求治,治终不可成矣,以此弭灾,灾终不可消矣。臣愚死罪,未敢知殿下之求助于臣邻者,姑以应文具备故事而已耶?抑将博尽群言,采其可行者而行之耶?如其应文具备故事则已矣,苟欲采其可行者而行之,则于臣所陈数者之中,加之意焉。先自明理正心,下手用功,读书讲学,无少间断,密切硏究,真实体认,以求精义之所在,而举而措之。应事接物之际,罔有一毫私邪之念,干于其间,使吾之身心内外动静云为,无不粹然一出于正。而又必博求正直疏通之士,列于庶位,各职其职,君臣上下,同寅协恭,精白一心,凡厥生民之休戚,时政之得失。一国之人,所欲而未行者,所患而未去者,朝夕询访,日夜讲究,以次设施,以次厘革。上以奉承天意,下以慰悦民心,则所谓尧天舜日,廓然清明,上帝鬼神,收还威怒者,庶乎其复睹于今日矣。苟或不然,灾至则惕然敬动,若将有为,灾去则无复畏忌,依前玩愒,今日不能行一事,明日不能革一弊。偸安姑息,苟幸目前之挨过,而天心日益违背,民情日益涣散,则其亦终底于危亡而后已,可不惧哉,可不戒哉?虽以目下言之,常参日,相臣、台臣之奏,固皆今日之当务,而至于讲学之勤惰,尤系治忽之几。殿下亦已改容而纳之矣,赐批而许之矣。筵席既罢之后,宫庭幽独之中,殿下亦尝重绎其敷陈之说,而反验于施措之际否乎?殿下所以操存于方寸之内,而发见于言动之间者,其果有以大异于遇灾听言之前乎?厦毡深邃,臣不敢得其详。而连日经筵,不闻酬酢之如响,间日召对,又复作辍之无常。轩墀之际,依旧阻隔,简册之工,依旧间断,窃伏想穆然端拱之中,出入周旋于左右者,不过一二阉寺而止耳。所接者果皆正事,而所闻者果皆正言欤?圣学成就,可责于此辈欤?贤邪进退,可谋于此辈欤?振肃纪纲之方,怀保小民之策,可与此辈议之欤?然则殿下之祗畏天戒,临筵谘访者,终归于一时文具而止乎?夫求言,将以行之也,闻过,将以改之也。求之而不行,闻之而不改,虽日积公车之牍,将何益于应天之实哉?古人有言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又曰,为治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惟殿下,深留圣意,毋忽焉。仍念臣待罪横经之列,前后七个月矣。顾其蒙蔀之学,钝劣之才,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只以昵侍为荣,渎扰是惧,有除辄膺,不敢固辞,屡登筵席,窘拙百出。非但臣心之自愧,亦既圣鉴之俯烛,而鞶带之褫,曾未几何,除旨又降,召命荐至,臣诚惝恍踧踖,益不知措躬之所也。今若贪荣畏义,一向昧进,则毕竟颠沛,有不暇论,而岂不大坏廉防,重贻清朝之羞也哉?且况向来疏儒诋斥,并及论思之地,大僚问备,遍举三司之列,臣之不职之罪,于是乎益著矣。有罪未勘,闻命若惊。左右思量,承膺无路,玆敢悉暴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鉴谅,将臣所带弘文馆校理之任,亟赐镌改,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安私分,以重清选,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诸条陈勉,无非切实,灾异叠见,由予否德,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11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缘故出〉。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李羲准〈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以后密云,彗星形痕之有无,不得看候。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宪府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后日次待令。
○宋知濂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金履载启曰,判敦宁赵尚镇,刑曹判书金羲淳,汉城左尹朴仑寿,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景熙在外,代以李羲准为假注书。
○宋知濂启曰,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徐能辅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任百禧,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校理徐有望,疏批已下,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百禧、徐有望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推考。
○宋知濂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校理任百禧、徐有望,既有推考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百禧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一向违召,无意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一体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三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经宿之后,连事违召,终不承膺,其在事体,诚极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四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日,一向违牌,终不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宋知濂启曰,即伏见南兵使崔东岳官门聚点状启,则末端,无踏启字之馀纸,殊极可骇。所当还下送,使之改修正上送,而系是军务,故不得不捧入,而该帅臣,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尹致谦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司谏李德铉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滥叨亚谏,适值宾对,尽当求言之会,不敢泯默而退,略举素所见闻,拟效一日之责。盖生民休戚,系于守令,此时注拟,尤当审慎,而至于闵斗爀则前在南平,以不治见黜。后守朔宁,贪婪益甚,卖乡也卖役也,凡所以剥民肥己之事,殆无所不为,民困虐政,散而之四者,不知其几。以其密迩京洛也,故秽声日闻,传说藉藉,时人为之语曰,今之朔宁守,虽在京第,朔民之流离上京者,足可自作一部而治之云云。街谈巷议,成一笑囮,人孰不知?斗爀之尝自京还官也,邑民,预设棘城,以塞来路,而竟至毁棘作行云。惟彼棘城之举,虽似戏噱,亦岂非民情之大可见者耶?此皆京外之所睹记也。不可以日月之稍久,有所掩讳,而即伏见铨长之辩疏,则以为朔郡曾任于管下,治绩备悉于在前,曲为伸暴,乃与臣言,一切相反,善治者固如彼乎?此莫非臣之当初陈启,苍卒措辞,但虑有伤于厚风,未克悉举而殚论,下而取含糊之讥,上而承爽实之教。臣自顾惭恧,尤悔万端,以此情踪,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昨缘日暮,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宋知濂启曰,司谏李德铉,避嫌承批之后,不为传启,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奎章阁言启曰,颁赐册子安宝次,奎章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冬至朝贺时,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百官进致词表里行礼仪注,直为书入各殿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讨逆庭试武科殿试时,直赴殿试人,别武士金成斗等七十八人内,六十一人应试参榜,所授帖文,依例收聚爻周。乡骑士吴福来,别队马兵闵喜喆、曺始泳,额外内禁卫韩仁植,扈卫军官朴致元,别武士李禧五,亲骑卫金德祚,近仗军士李永得、朴万根,守堞军官崔弘良,武艺别监姜继武,遭故不赴,依法典陈试。亲骑卫郑世奉,身病不赴,系是三式年内陈试,平安监营别武士张梦处、元大孝、康就琬、高星济,殿试日覆启蒙允,未及来赴,亦为陈试。南兵营亲骑卫李兴斗,该道状闻中,以起送悬录,而无端不赴,其委折,关问该道后禀处。直赴会试人武艺别监浪忠顺,武学金宅甫,马兵金光国等三人,以为应试所授帖文,一体收聚爻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备边司言启曰,司谏李德铉举条批旨内,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取见其举条,则以为签军之法,十五入籍,六十乃除,而近来襁褓赤子,增年而充额,老除物故,无代而收布。此实由于各衙门私募纳布之故,而试以忠勋府所属忠义卫、忠翊卫等言之,勋裔属卫,自有定限。若其冒称之禁,不啻至严,而臣待罪青松时,该邑忠翊卫案付者,皆以军士或军士之子枝,次次投托,而溯考谱籍,初无功臣来历者也。该邑查案,俱在勋府,岂容仍置?青松如此,他邑可知,而军官唱准冒称之类,校院生之额外募入,随率匠人之良民投入,军士子枝之冒属他处,例皆汰定正军。先从京衙门难革处革去,则四方是则,请忠义卫、忠翊卫等,冒录明白者,为先令该邑,依法典查定军役为辞矣。论今日痼弊者,莫不以军政为先,此弊不革,则民穷日甚,国纲日颓,必然之势也。台臣所谓解怨消灾,军役是已云者,诚非过言。苟究其弊源,则寔由于京外诸般冒录之寔繁其歧,而其中非勋裔而虚冒勋裔,已极滥猾之奸习,自有截严之律典。而至于非璿泒,而伪称璿派尤系骇痛之悖犯,实属罔赦之重科,纪纲所关,一番大惩创大刷革,断不可已。顷因重臣之递藩筵奏,台臣之投匦陈弊,璿泒伪称者,才有饬关于诸道,而今此台启,又及于勋裔虚冒之弊。为先以此启辞,誊关该衙门及诸道道臣,无恤怨谤,无袭因循,溯考穷核,冒录之类,一切刊汰。此外台启所称校生院生额外之数,军官唱准冒托之类,各厅冒属匠人随率等,凡在法式之外者,一一汰定于军役。俾积年黄白之冤,得以快祛,虚伍阙额,亦即塡充,如是严饬之后,毋论京外,又或如前容隐,及闻于按廉之行,则不但守令之随现严勘,不饬之道臣,亦难免重勘,并以此意严饬,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杨继弘,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粘连,前牙山县监金箕弼、赵镇翊,本府议启内,金箕弼段,失火船只之生征改造,既有营题,则容入物力,纵云不些,多年在官,不勤董督,尚此抛置,诚甚可骇。赵镇翊段,当征之物,不唯不能征出,吉字船则谓以他船曳之掣碍,径先报营,随即毁撤。论以法意,俱难免重勘,并只以此照律,罪,各杖一百收赎,告bb身b尽行追夺,并只私罪,俸教依允为旀。金箕弼段,功减一等,赵镇翊段,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汉城左尹朴仑寿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跻卿列,外内历浅,逾越涯分,涓埃蔑效,罪戾徒积,每一循省,惶恧交至。日前以牙山县漕船事,道臣既被恩谴,则臣之溺职,于是尤著矣。盖眺字船失火,在于臣待罪湖藩以前之事,而若论其不能检饬,未即改造之罪,则臣与前后道伯,宜无异同。故臣方见縻禁堂,而该邑诸倅之捧供,亦不得冒没参座,其不敢以事属前伯,罪在邑倅,独自幸逭,晏然供职也明矣。宜即据实请勘,恭俟谴何,而素患癖积之症,即臣平生贞疾,每当寒节,如期复发,近又陡剧于数旬挟感之馀,委席呻呓,不省四到,自列之举,尚稽至此,伏地陨越,如添一病,此际又伏奉京兆除旨,有罪未勘,遽蒙恩命,臣心惶愧,尤当,如何?清朝四维,不宜缘臣而澌坏,词讼剧地,不可缘臣而瘝旷,以情以病,冒膺无路,玆敢略控情实,卯渎崇严。伏乞圣慈,府垂鉴谅,亟命递臣职名,勘臣当律,以昭法纪,以安贱分,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11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牌不进〉。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李羲准〈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彗星所在,十分详察,终无形痕,不得看候。
○传于宋知濂曰,骑马三匹立之,宣传官一员待命。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专曰。允。
○宋知濂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同副承旨金履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履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兵曹郞厅之听传教,何等严急,而即者兵曹佐郞梁奭观,身在咫尺直所,移时呼唤,不即来待,事未前有,万万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该府,拿问处之。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尹致谦在外,掌令尹之铉、李若洙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任百禧,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百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任百禧,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有命,已至多日,连事违牌,尚不举行,揆以事体,极为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屡日,一向违牌,不即承膺,其在事体,万万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三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三日,连事违牌,无意承膺,事体所在,极涉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四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将至三宿,日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五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五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又将经宿,屡违召牌,无意承膺,揆以事体,极涉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宗庙署所报,则明日修改时,本署提调一员,当为进参,而都提调李敬一,提调金思穆,俱有身病,不得举行云矣。提调金思穆,令政院,禀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因礼曹草记,明日宗庙修改时,本署提调,当为进参,而提调金思穆,有身病,不得举行,令政院禀旨牌招事,允下矣。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宋知濂启曰,即见公忠监司赵德润孝烈查启,其中林川赵昌运妻李氏事,上言判付内,外道事情,未难的信之未字,改以有字,分付该邑之邑字,改以道字。海美金昇柱妻郑氏事,上言判付内,该道禀处之上,加书一令字,直以自下厘改之由,私通院吏。王言事体,至为严重,只字片句,固不敢自下擅议,而该道臣,初不往复质问于该曹,任自增改,事极颠妄。又以如是厘改之意,替吏转通,揆以事体,尤万万骇然,藩臣之昧礼妄犯,有关纪纲,事系莫重,决不可寻常问备而止。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思判付书下之辞语,果如道臣之语,则文脉前例,真可为完备,以此改之,道臣之自下请改,昧例之致,推考。
○行左承旨洪义浩、右副承旨宋知濂启曰,伏以臣等即伏见公忠监司赵德润请罪启辞批旨下者,首尾四十馀言,郑重委曲,匿瑖藏疾之盛德至意,譪然于辞旨之间。臣等聚首擎读,诚不胜钦仰万万,而第以本事言之,为道臣者,凡于判下文簿之自各该司誊关者,苟有字句之可疑处,则或往复于该司,或书质于本院,期无一字半画之差误然后,始为登闻者,乃所以奏御文字,必谨必慎之自来规例也。今玆湖西道臣,虑不及此,或增或改,无难登启,有若按例当然之事,此岂但以昧例言哉?批旨中道臣自下请改之教,固知出于大圣人包容之量,而判付字句之仰请改下,本非藩臣之责,况非请伊改,岂不万万颠错之甚乎?臣等所请,寔出于重丝纶严事体之区区微意,而所共忧者,亦是纪纲之颓弛也,格例之放倒也。当初判付之依道臣语改之教,固当奉行之不暇,而至于自下请改之教,亟赐还收,俾尊事面,恐不可已矣。臣等忝在唯允之列,窃附无隐之义,惟圣明垂察焉,惶恐敢启。答曰,自下请改,以如是颁布。
○传于宋知濂曰,禁御两营中旬颁赏,再明日当亲临,处所,以春塘台为之。侍卫置之。
○禁府启目,弘文馆修撰任天常、韩耆裕,副修撰安廷善、徐能辅等传旨内,本月初六日,三招不进,并依定式推考罪,各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并只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徐能辅段,仪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闵秉勋传旨内,去十月朔,朔书篆文,无缘不书,依定式推考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校理任百禧疏曰,伏以臣,才术浅短,知识卤莽,直一空空然百无可取之类耳,闲司末职,犹惧不称,至于经幄重任,初岂有堪承之望乎?夫策名清时,挟册前席,讨论古今,启沃君德,乃是人臣之至荣也。矧今圣质天纵,讲筵日开,凡所以问难于精微之蕴,反复于治乱之机者,迥出寻常,有非章句末学,所能仰补其万一。臣于见职,亦既屡叨,生逢盛会,岂复逡巡,而其奈内有不足,疮疣莫掩,每当登筵,仰承顾问,怵惕之心,先着肚里,敷奏之际,辄多颠错。加以言语拙涩,虽于平日所或有一斑之窥者,如坠烟雾,未免失对,退自循省,冞增愧恧,虽使臣无他情势,此时此任,非可拟议,而臣母年今七十七矣。屡经险衅,素多疾病,真元澌铄,居常凛缀,老人筋力,如日下山,夏秋以来,渐益沈绵,臣孑然一身,独在病侧,药饵之节,必待臣劝谕而始肯入口,调摄之方,若非臣看护则每患失宜。臣虽欲贪荣冒进,莽走职次,顾念亲侧,扶护无人,方寸如煎,何以按抑?近又日候不调,病势越添,外感闯入,寒热交作,顽痰内亘,食饮全却,委身床褥,若无省觉。奄奄有朝夕难支之形,人子情理,岂忍离舍于跬步之顷哉?日者母病之危笃,不至如近间,番次之苟简,有甚于目下,间或黾勉就直,而曾未多日,急报踵至。苍黄拜章,辄犯擅离之罪,纵荷圣度如天,尤罚不加,揆以义分,尚切悚蹙,此臣所以宁被逋慢之诛而不复为进身之计也。念臣才具之不合于讲官,窃庶几渊鉴之所毕烛,而且今恳迫之私,如右所陈,时月之内,离亲从宦,断无其路。召牌之下,日事违傲,亦极惶陨,玆不得不披露衷恳,仰渎崇听。伏乞圣慈,俯谅臣至切之情,亟削臣所带之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便救护,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11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病〉。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直〉李羲准〈仕〉。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天气清朗,彗星所在,十分详察,终无形痕,似已消灭,而月光稍明,不得看候。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同副承旨金履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履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推考施行。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施行。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bb李b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昨因礼曹草记,今日宗庙修改时,本署提调,有口传差出之命矣。吏曹判书李始源,谓有情势,屡度催促,终不拟入,以致时刻将近,无以举行,事体所在,万万未安。吏曹判书李始源从重推考,使之即为拟入,何如?传曰,台臣所奏,实出相规官箴之意,则吏判之以被论斥样子,而不即承膺,政命已至屡日经宿,况太庙修改,提调不备,时刻将近,举行无路,事体所在,万万未安。吏曹判书李始源,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今日政,同为差出。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有命,今至四日,俄者特教申饬之下,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同为捧入,而事体所在,万万未安。参判更为牌招,判书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推考传旨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屡日,特教申饬之下,一向违召,终不举行,事体道理,俱极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判书系是一日四牌,参判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申饬之下,如是违召,万万未安,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四牌不进,参判闵耆显三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之命,既经屡日,饬教连下,何等截严,而惟事违牌,无意出膺,事体道理,万万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判书系是一日五牌,参判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吏判事万万未安,前批已悉谕,则无难违牌,其可曰事体乎?即为牌招,使之随牌入来开政,参议分拣,与参判,待判书去来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五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李羲甲五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今至三日,屡违召牌,不即举行,揆以事体,极为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牌招。
○传于洪义浩曰,药房副提调许递,前望单子入之,侍下批牌招察任。
○药房副提调前望单子入之,洪义浩落点。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疏批已下,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申饬之下,又复违牌,诚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召命之下,一向违牌,终不举行,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吏曹口专政事,以徐荣辅为宗庙提调。
○洪义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徐能辅,既已减等蒙宥,职名自在,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将校军兵等,中旬赏试才,以雨势,今姑中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兵曹判书韩晩裕疏曰,伏以臣,猥据见职,已过周岁于玆,而陈章祈免者,自春徂冬,为四遭矣。秪缘忱诚之浅薄,未蒙圣明之体谅,夙宵惴惧,恒若渊冰,历数近年,未有如臣之最久者,自料凡事之疮疣,诸政之疵颣,当不胜其指摘。惟俟人言之来,是为臣职究竟法,及乎向筵,御将李得济之论李文喆事出,而臣之去就,于是乎决矣。事既由臣,惶恧靡措,筵中径退,不遑他顾,致承大僚之问备,益切私心之悚蹙。当初差遣文喆之由,既有所仰对于前席,更不必烦陈,而大抵水原中军之以文喆停当者久矣。至其出窠也,为虑事面之苟艰,未免举措之颠错,斯固臣之失也。今此御将所奏,乃目之以图差,夫图差者,虽文喆而差送者臣也,既断文喆以图差之案,则徇其图差之意者,亦安得逭其罪乎?朝廷之上,廉防为重,臣虽无似,不宜责以廉防之外,则圣朝于此,不待臣言之毕,而当有以处臣者矣。抑臣之去就则既无可论,而有不得不一陈者,臣亦尝闻国朝故事矣。列朝以来,未尝闻武将之筵斥本兵之臣者,诚以体例之有所相关,异于寻常文武之间故也。臣于伊日,谛听一二将臣之言,盛气论断,虽在于彼之父子,大意拶逼,专归于臣之一身,遣辞之际,不少顾藉,寔缘如臣之无足比数者,滥居中权之地,受其轻侮而然也。臣有所失则被正于大臣,可也,被评弹于台阁论思之臣,可也。登筵诸臣孰有不可言者,而乃被侵斥于武将,则是所未有之事,其贻羞于朝廷,为如何哉?臣已老白首矣,凡有人言,惟当受而为过,而付之公议而已。况于武将,何可呶呶较辨,而所不可终默者,徒以为朝廷惜事体也?缩伏屡日,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轸重任之不可暂旷,察私义之不可复膺,亟命镌削臣职名,以谢物议,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吏曹判书李始源疏曰,伏以积违严命,甘犯蹇慢之诛者,是岂臣可已而不可已者哉?召牌狎至,不知几遭矣。政命委弃,亦既屡宿矣,国体亏矣,臣分蔑矣,慞惶悚悸,自知其万殒难赎。噫,臣之宜递,无论智愚,而皆知臣之求递,不待今日而始发,然一自台避张皇之后,臣之情踪,益无转动之势。夫铨臣,以官人为职,而不善注措,至被台斥,则勿论其言之中不中,失职之罪,自无所逃。且其论列该倅,狼藉无馀,而无非拶逼于臣身者,是岂可以公格做错,官箴示警者,比而同之哉?如是而犹贪荣冒讥,扬扬行公,则真是没廉耻而无忌惮者,天下无是理也。连日违逋,便成课程,瞻聆所及,关系非轻,惟有速被威罚,少可以尊王纲而靖私分,臣之攒手祝天者,止于斯而已。且臣吐血一疾,终无可医之术,少失将摄,辄复闯发,此症一发,众孽交攻,近因冬候乖宜,感冒频添,火随气上,痰又惹血,通昼夜咯咯不已,神精迷罔,如堕烟雾,浑体瘅热,若拥煅炉,临食必噎,当眠辄失,百骸萎软,沈淹床褥。重以肢末成痹,屈伸转艰,腰胁迭痛,俯仰不良,乍一动身,喘息急促,见方日再灌药,冀延岁年之命,而医技已殚,刀圭罔效,日就澌铄,见者皆为臣危之,虽逾时阅月,大家调治,恐无望其优入安域。目下动掸,万无其路,每一承命,求死不得,臣初非敢夸饰为说,以徼一时之幸。伏乞天地父母,念重任之不宜久旷,察微谅之末由复进,将臣铨衔,回授可堪之人,仍令攸司,治臣之罪,以昭法纪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前批已谕,岂可屡屡如是乎?即为入来开政。
11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牌不进〉。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申在植〈仕〉李羲准〈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彗星所在,十分详察,而难辨形痕,一如昨夜,但月光所射,消灭与否,不得的知。
○药房副提调洪义浩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同副承旨金履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前后饬教下,一向违牌,无意承膺,揆以事体,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昨日申饬何如,而终不入来,此何分义乎?更为严饬牌招。
○以同副承旨金履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施行。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有召辄违,终不承膺,其在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今已五日,尚不举行,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掌令尹之铉、李若洙,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施行。
○以公忠监司赵德润状启,延丰县杀狱罪人都友锡逃躱,过期未捉,该县监金宗寿罢黜,臣亦惶恐待罪事,传于宋知濂曰,勿待罪事,回谕。
○宋知濂以汉城府言启曰,法司下隶之凭借官牌,侵虐平民,自来痼弊,而未有若宪府下隶之甚者。即接私奴白奉所诉,则渠以常汉家奴,率畜常汉家婢,累年居生矣。宪府皂隶持牌旨,称以正妻薄待,结缚殴打,责出钱物后,仍即舍去云。故始疑下属之假托,一一严查,则果是掌令尹之铉手决牌旨,而终又爻周者也。霜台之许令风闻,盖为关系纲常,渎乱风化者,而设,事体之严重,不比词讼衙门之莅讼出禁。而正妻薄待罪名,不衬于下贱,带隶捧赂操纵,专藉于牌旨,遂使无辜之民,受困于不知之中。此等处,若不严加禁戢,都城小民,实无聊生之望。台臣体重,虽不敢自臣府论列,而该皂隶等,移送秋曹,各别严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再昨年,有监察出牌之事,有庙堂草记论勘之事,此亦有关纪纲,令庙堂查实论启,可也。
○宋知濂,以备边司言启曰,汉城府草启,宪府皂隶,持掌令尹之铉手决牌旨,称以常汉之薄待正妻,捧赂操纵,台臣体重,虽不敢论列,皂隶等,移送秋曹事批旨内,再昨年,有监察出牌之事,有令庙堂草记论勘之事,此亦有纪纲,令庙堂查实论启可也事,命下矣。谨依下教,自京兆,秋曹之皂隶等,并为捉来,与私奴白奉,一体严查,则皂隶崔光一等四名,持掌令尹之铉手决牌旨,以本妻薄待罪,执捉白奉,责出钱物,捧赂三十两,仍即舍去,果为的实。该皂隶等之藉其官隶,侵虐平民之罪,分付秋曹,各别刑勘,以为惩后之地。虽以台臣言之,风闻出牌,所当详审,无致有爽实横罹之弊,而今此白奉,自是常贱,则罪名固已不衬,牌旨既为手决,而爻周亦在事后,致有带隶持牌捧赂之举者,诚甚骇然。台臣虽体重,乖损既多,后弊宜念,掌令尹之铉,施以罢职之典,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一月初十日辰时,上诣春塘台。禁御两营,中旬颁赏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左副承旨宋知濂,假注书申在植、李羲准,记事官郑元容、曺凤振。检校直阁洪奭周。待教朴绮寿,以次诣阁侍立。上具戎服佩剑,乘舆出宣化门,由协阳门、青阳门诣春塘台,入御幕次。上命承旨、阁臣分诣两营阵上颁赏,知濂、奭周,承命进去颁赏。上入小次,少顷,还御幕次。奭周曰,前因宁越府使朴奎淳上疏,有所进册子,令内阁,分付该道,从速刊进之命矣。昔在先朝,尝命故判书尹光普,故参判李义凤,分撰《庄陵志》以进。继又命诸臣,取两本参互校正,合成一帙,而又有一本之奉藏于宙合楼上者,以《庄陵史补》为称。凡此诸本,率皆仰禀睿裁,曾经乙览,特以事体之在所郑重,姑不付诸剞厥,其时阁臣亦多有承聆难慎之圣教者矣。今玆守臣之所进,体裁稍异于原志,事实足备于掌故,若或就营邑私自梓行则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知濂曰,政命之下,今至五日,且兵曹判书有阙之,代以新望拟荐事,已有成命,而吏曹判书李始源,今又违召,开政无期,揆以事体,诚极未安。更为牌招,即速举行,何如?上曰,更为牌招,可也。〈出举条〉上曰,御将禁将进前。御将李得济,禁将李海愚进前伏。上曰,前兵判疏中,以武将之论斥为辞,果有何侵斥之语乎?得济曰,臣于向筵,只论李文喆事而已,别无语及于兵判者,而臣伏见其疏,则至以有损国体为言,臣诚莫知其故矣。义浩曰,向日御将举条中,以李文喆,图差中军为言,故兵判疏中以为,循其图差之意者,亦安得免罪乎云矣。上曰,禁将陈之。海愚曰,伊日所奏,只是李文喆事,而言辞之间,及于图差中军,兵判所引,似缘于图差二字,而初无指斥兵判而为言者矣。上曰,其疏中一二武将,谓谁也?得济曰,以一二武将,盛气论断为言,则似是并举伊日登筵之诸将臣,而初未有盛气论断之事矣。上命禁、御将先退,得济、海愚退出。上乘马由青阳门、建阳门入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前方中加唐木香青皮各五分,五贴制入。〈出榻教〉
11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金履载〈病〉。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李羲准〈仕直〉一员未差。事变段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色明朗,彗星形痕,详察莫辨。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同副承旨金履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已至多日,犹事违召,终不承膺,揆以事体,极涉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宋知濂曰,骑马四匹立之,宣传官二员待命。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申在植,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今为六日,前后饬教,何如,而一向违牌,不思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有命,已经五宿,日事违召,终不承膺,事未前有,诚极未安。所当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已至六日之久,一向违召,不即承膺,揆以事体,诚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将过六日,犹复违召,无意举行,事体所关,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同副承旨金履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施行。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李若洙,持平尹致谦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掌令李若洙,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申在植改差,代以洪周命为假注书。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任百禧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百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传于宋知濂曰,日寒如此,禁府、刑曹时囚,轻囚放释。
○传于宋知濂曰,骑马三匹立之,宣传官二员待命。
○宋知濂,以刑曹言启曰,备边司启辞内,自京兆移送秋曹之皂隶等,并为捉来,与私奴白奉,一体严查,则皂隶崔光一等四名,持掌令尹之铉手决牌旨,以本妻薄待罪,执捉白奉,责出钱物,捧赂三十两,仍即舍去,果为的实。该皂隶等之藉其官牌,侵虐平民之罪,分付秋曹,各别刑勘,以为惩后之地事,允下矣。司宪府皂隶崔光一、郑忠良、朴昌大、郑福伊等,各严刑一次。取考律文,则《大明律官吏受财条》,有曰受财枉法者,一贯至五贯,杖八十,同律《诈伪条》,有曰诈称官司差遣,而捉人者,杖一百徒三年,名例云,二罪俱发,以重者论。崔光一等,依此律从重论,各决杖一百后,崔光一,公忠道恩津县,郑忠良,黄海道长连县,朴昌大,松禾县,郑福伊,江原道襄阳府,徒三年并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义禁府言启曰,公忠监司赵德润状启内,延丰县监金宗寿,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金宗寿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宗汉手本,则时囚罪人梁奭观,当此极寒,屡日冷狱,泄泻猝剧,度数频数,痢渐时见,气息奄奄,勺水不下,实有难保之虑云。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梁奭观,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李景熙传旨内,去十月朔,朔书篆文,无缘不书,依定式推考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又启目,兵曹佐郞梁奭观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挽,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启,依允。
11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受香进去。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李羲准〈仕〉洪周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己酉初昏以后密云,彗星形痕,不得看候。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票信。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再月日,永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十五日,靖陵忌辰祭正日,十六日,永陵忌辰祭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同副承旨金履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永陵受香承旨,仍为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宋知濂启曰,假注书洪周命,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已经多日,牌召亦复连下,惟事违傲,不思承膺,其在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宋知濂启曰,臣敬奉圣教,驰往义禁府,取考囚徒案,则时囚罪人梁奭观,以兵曹佐郞,听传教时,不即来待事拿处,才因本府草记保放,而系是轻囚,故依传教放送。仍为驰往典狱署,取阅囚徒案,则御宝伪造罪人九名,结案罪人三名,杀狱罪人二十名,印信伪造罪人一名,因台启仍囚。罪人三名,俱是重囚,故并为仍囚。此外公货六千金不纳者,骗取人万金者,杀狱诬告者,伤人辜限严囚者,合五名,亦不可以轻囚论,一体仍囚。其馀各司杂犯,他钱不报,欺人取物,酗酒凌犯,潜屠被禁罪人金廷郁等十二名,俱系轻囚,故并依传教,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即者掌令李若洙陈疏到院,而取见其疏本,则以吏曹判书李始源,既有人言,宜其一伸廉隅,亟为许递为辞矣。台臣之仰请恩递,事未前有,末端自引之辞,亦有以疏代避之嫌,原疏所当退却,而既是言事疏,故虽不得不捧入,当该台臣,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已处分矣。
○传于宋知濂曰,摠戎厅中旬颁赏,十六日当亲临,处所,以春塘台为之,侍卫置之。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任百禧,既有只推之命,副校理李鼎秉,自乡上来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百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传旨书入。
○以同副承旨金履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施行。
○宋知濂启曰,行都承旨李冕膺,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受香进去,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只有臣一人,伴直无人。同副承旨金履载,既有推考施行之命,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履载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施行。
○宋知濂启曰,行都承旨李冕膺,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受香进去,右承旨申绚受由在外,只有臣一人,伴直无人。同副承旨金履载,既有推考施行之命,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宋知濂启曰,同副承旨金履载三牌不进,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之下,今为七日,前后饬教,何等严截,而一向违召,无意承膺,事未前有,万万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有命,已至七日,屡违牌招,尚不举行,其在事体,极涉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前后悉谕,何如,而何可如是乎?况委毗此重臣,亦何如,而不思优任之本意,惟事违牌,其可曰体委毗之意乎?台言,本是官箴也,岂可以此,自画不出乎?七日违召,无意承膺,一事逡巡,有违分义,岂有如许国体?即为牌招开政。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饬教申严,开政有命,又复违牌,无以承膺,其在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已至七日,饬教又复申严,一向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期于今日开政。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至七日之久,饬教有屡度之下,徒事违召,不即举行,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施行。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迟迟台碑铭草图书,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兵曹言启曰,谨依下教,薄衣骑兵明景福处,木一匹去核二斤,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谨依下教,本局字内敦义门守门军金宗大处,木绵一匹去核二斤,考例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下教,本营字内昭义门把守衣薄军姜发里寿、李寿福等处,各木绵一匹去核二斤,考例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扈卫厅大将言启曰,别将李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校理徐有望,副修撰徐能辅等箚曰,伏以臣等以勤御经筵,前后陈戒,非止一二,而不但臣等之为然,大小臣僚,莫不以此为言者,诚以圣学之勤与不勤,实系国家安危治忽之机故耳。窃计殿下今年之内,自春徂冬,停讲辍对之日,几乎十之八九,而向在遇灾警惕之初,圣志奋发,讲筵日开。臣等方聚首相贺,冀睹缉熙之益,曾未几日,讲筵之停辍,又复如前,当初中止,实缘馆直之俱空,在今仍停,或因天气之猝寒,而顾今岁色垂暮,祁寒渐近,开讲之日,月计不足,不宜一停再停,至于屡停也。臣等皆空疏谫劣,不足以阐发经义,对扬圣旨,殿下之倦于引接,容或以此,则何不广求多闻直谅之士,以备顾问之列,而直为此泄泄也?臣愚死罪,不敢知殿下深居九重,所接者何人,所乐者何事,所看者何书,而可惜者好个光阴耳。臣等职在论思,区区忧爱之诚,有不能自已,玆敢不避僭越,联章仰渎。伏乞圣明,渊然深思,穆然远览,继自今日,御经筵兼行召对,一依本馆节目,除却有故应頉外,毋得辄停。行之以笃实,持之以悠久,俾圣学有将就之效,群下释寒曝之忧,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遇灾修省,专在于讲学,群下之进言莫不然矣。予亦以此留心,连日开讲,以答天谴,此果出于诚心而然,真非出于应文之科,惟以无少间断为心。前因承候之有捱,中因讲官之不备,问于喉院,则实故则无,而连事违牌,当此连日开讲之时,玉堂之无端违牌,诚有纪纲之所关,然此莫非予临讲不频,诚意不多故也。至于数日停废,虽缘自内之事故,亦莫非不勤之致,此后益加体念,尔等之如是陈勉,虽有前后之不同,求其实则出于忧爱之诚,深庸嘉乃。
○水原留守洪明浩疏曰,伏以臣忝叨重寄,居然十朔于玆,威望素轻,无以弹压军民,昏聩转甚,不能综核事务,触处生疣,罔非罪戾,而圣度天大,曲加庇覆,居常凛惕,若陨渊谷。至于今番中军李文喆请褒事,宜被谴何,而罚止问备,臣不胜感惶惭恧之至。惟彼秃城,地形密迩于拱护,关防足恃于缓急,在前修饬,与他有别,而近年以来,城堞太半颓伤,军物全不成样矣。文喆莅任之后,尽心修举。雉堞戎械,无不新葺,及夫行操之时,实有改观之效,文喆,虽是曾经兵阃者,而今其职则乃中军也。臣目见实迹之可褒,按例登闻,俾劝来后而已,若其践履资格之不合为此,犹属渠之私义,臣不必较计故也。迺者诸将臣之论斥文喆,若是严峻,盖此请赏者臣也。于是乎臣之当初激劝之意,反归侥滥之科,臣瞿然惭悚,靡所容措。至于前兵判,以臣数月前,泛说择差之酬酢,由臣停当云者,亦是意外,莫非臣昏谬率尔之致。伏乞圣明,亟降邮罚,以为为人臣不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事虽未知其如何,而卿亦岂曰无失?兵判之许递,意在其伸,岂可异同?卿亦许递。
○献纳林景镇疏曰,伏以臣待罪西邑,久颂荣养之恩渥,悬望北宸,政切恋结之忱诚,迺者薇垣除旨,遽下于逖违之馀,固当竭蹶叩谢,粗伸分义。伏况适值我殿下遇灾求言,辞旨恻怛,匝域钦颂,忝在台阁之列者,尤宜即地肃命,以效一日之责。而第念臣,非但资驽而识蔑,自来情势,已成铁限,年前一疏,悉暴情实,幸蒙恩递,庶或为圣明之所记有矣。今不敢复事𫌨缕,重速猥渎之辜。而若以岁山gg岁月g之稍久,曲为自恕,扬扬于台端一步,则其于坏廉防羞台阁,何哉?且臣所以积犯违傲,不敢为一分进身之计,只俟逋慢之严诛矣。圣度天大,不赐谴何,连降只推之命,臣于是,益不胜惶感蹙隘,罔知攸措,玆不敢一向泯默,冒入文字。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赐镌斥,以存台体,仍治臣渎扰之罪。臣既不以见职自居,则赘及他说。而第伏睹伊来灾异之荐臻,恒切忧叹于中矣。星辰之垂警,雷电之告异,亦非一遭矣。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此实天人相感类应之理,臣不敢以某灾为某事之应,蹈袭汉儒傅会之说,而窃观近日世道人心,有足以召灾者,不一其端矣。呜呼,文武恬嬉,有委靡之忧,民生殿屎,无休养之实,阴雨无备,而有识窃叹,山泽有征,而经用常竭。其扫地之大者有六,即纪纲也,风节也,廉耻也,谠直也,公平也,诚实也。其成习之甚者有七,即渝惰也,奢侈也,媕婀也,嗜利而乐势也,干私而无耻也,崇虚而冒伪也。似此之弊,无非今日之痼疾,而一毛一发,殆无不受病者,斯足以召灾而致咎矣。况今台启中群凶诸贼,头面互换,肠肚相连,无非危宗国。陷人心之阴谋,寔是振古所无之凶徒,而至于达、禄、秀、镐之逆节发,而天理几尽沦矣,人彝几尽斁矣。于今王章虽举,而失之太轻,舆愤少纾,而尚有馀忧,夫天理几沦,人彝几斁也。有如近日,则虽欲无灾异之荐沓,其可得乎?然而我殿下渊然深拱于九重之中,未有大振作之举焉。臣不敢知我殿下,倘以今日国家,谓已治已安耶?以近日之世道人心,谓有足可恃者耶?谓无伏莽之戎之可忧者耶?言念及此,岂不凛然而可惧也?今日廷僚,应旨而进言者,率以益勉圣学,大振纲纪,为要道急务,操是说而迭奏于殿下之前焉。虽使言之者观之,殊不新奇,而今日之要道急务,诚不出于二者矣。猗我殿下,以聪明睿智之姿,承祖宗艰大之投,皇天之眷佑愈新,民生之蕲望弥切,此政古人所言可与为尧、舜,可与为汤武。昔宋臣朱子告其君孝宗曰,陛下,我宋之圣主,今日,陛下之盛时,夫吾东今日,即我殿下之盛时也。且《朱子封事》,以振纪纲修军政等六事,谓是当时之急务,而辄皆责之于万化之原,夫殿下之一心,即万化之原也。其治心之道,莫要于讲学之工,亦岂讨论句读而已之谓哉?务在探赜圣贤之奥旨,体察人道之危微,克祛己私,对越天心。且使法家拂士,日进乎前,昼接而夜对,访之以衮职之得失,询之以民生之疾苦。今日行一政,明日做一事,使大纲举而万目张,砺世磨钝,化民成俗,世道焉回淳,人心焉协极。,尊朝廷于三代之上,祈天命于万年之久,则商庭之桑谷,宋天之荧惑,亦可以不日而消弭矣。夫自古守成之世,患在狃安而委靡,骎骎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故昔周公之告成王也,曰疾敬德,又曰诘尔戎兵。又以无逸之义,恳恳眷眷,日告猷子前,故成王,日臻于缉熙之工,以为𫍯民祈天之基。且董正治官。大明黜陟,使公孤而论道弘化,使六卿而均四海而昌九牧,纲纪于四方,淬砺于一世,跻之治平之域。获免委靡不振之忧焉。伏愿殿下,益以勤圣学,为端本之要,以振纪纲,为驭世之具焉。且臣于公忠监司赵德润事,有不胜骇叹者,其事实已悉于院议启辞之中,今不必加叠论列,而王言事体,莫重莫严,虽一字半画,罔敢擅改,夫孰不知,而身为藩臣,至有此骇妄之举,罚止推考。虽出于大圣人藏疾匿瑖之宏度,而此实前古所无之事。揆以事体,论以后弊,不可但以推考而止。臣谓公忠监司赵德润,亟施谴罢之典,宜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体念矣。公监事,尔言如此,依施,尔其勿辞察职。
○掌令李若洙疏曰,伏以朝廷之上,体统为重,士夫之间,廉防为贵,无体统则不可以维持世道矣,无廉防则不可以砥砺颓俗矣。臣伏见向来宾筵,御营大将臣李得济,论奏李文喆事,而至以图差为言,其指意归宿处,专在于前兵判臣韩晩裕。惟彼前兵判之差送李文喆也,初未免苟且,末复致颠错,诚有所失矣。而第伏念武将之于本兵之臣,体统自别,不比寻常文武之间,故国朝四百馀年,未尝闻武将之筵斥兵判,而使兵判,有可言失,则大僚论奏,可也,台臣弹劾,可也。而今此将臣之拶逼本兵之任者,揆以体例,前所未有。兵判则势固难安,已蒙恩递,此固处分之得当,而其论斥之武将,不可无警责。臣谓御营大将李得济,施以罢职之典,以严体统,断不可已也。且以吏判事言之,既有人言,则在长铨地,宜其一伸廉隅,不可冒没趋承者明矣。吏判之前后陈章,既非一再,而召牌之连日促迫,或至四五,政命之经宿,已至多日,国体之坏损,倘复,如何?殿下既知其必不可仍冒之义,而终靳体谅之举,一向相持者,殊非礼使之道,臣亦以为吏曹判书李始源,亟为许递,以砺廉防,以存国体,宜矣。仍伏念臣之空疏茸阘,最居人下,又以贱疾,披沥丐免,亦既屡矣。又此烦渎,极涉悚惶,而即伏见僚台臣尹之铉,以风闻出牌,不能详审事,至有谴罢之典。其出牌,虽在于僚台,而下隶不饬之失,臣亦难辞,不可事属僚采,而晏然于台端。伏乞圣明,特赐鉴谅,并递臣所带之职,以安私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传曰,吏判有罪则罢削窜配之请,可矣。向日台言非是,则请罪其言者而勉出吏判,亦可矣。此两者无所不可,而自上方勉出之吏判,忽地请许递,果何意也?况许递,虽大臣之请,不可辄请,况一台臣所可请乎?自有台谏以来未见之事,怪骇甚矣。不可以远人,有所曲恕,掌令李若洙,施以刊削之典。
11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受香进去。右承旨申绚〈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李羲准〈仕〉洪周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以后密云,彗星形痕,不得看候。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未肃拜,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六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有命,既经七宿,一向违牌,不思承膺,揆以事体,极涉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七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全罗监司李肇源状启,法圣镇民家失火四百馀户事,传曰,一户之失火,次次延及,回禄之灾,至及于四百馀户。该佥使之所报,虽未及消详列录,当此夜又昏黑之时,火烈则因风而猛,民人则图生而避,漕船之什物,尽为烧烬,烧烬馀焰,尚尔弥满云。当此塞墐之时,民户之烧,还谷漕船之烬,非但该镇之狼狈,言念民情,极为矜念。虽曰日候温和之时,民情之遑遑,不言可知,而况此岁色垂暮,隆冬当前,幸免焦头烂额之患,殊失谷腹丝身之具。公廨军器之烧烬,非不可闷,屡百人户失所呼号,尤万万切愍,发遣宣传官,详细摘奸,慰谕民人。元恤典外,先自该道,优数题给,其顾恤奠接之道,身边蠲减之事,令庙堂拔例,除寻常商确禀处。漕船改修之道,亦令禀处。
○传于申绚曰,右承旨、左副承旨入侍。
○宋知濂启曰,御营厅中日习射单子,例于厅坐来呈,而大将李得济,谓以待勘,不为来呈,将臣之强引情势,已极猥越,而该营之循例射单,无难废却者,揆以事体,万万可骇,此不可问备而止。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将臣之不得处义,自在先朝,何等截严,而今此御将,无难处义,万万骇然,已处分矣。
○备边司荐望,以李集斗为水原留守。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今至八日,一直违召,无意承膺,事体道理,万万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政命之八日不膺,古今之所未闻,有国有纲则果如是乎?若以不可冒膺之事勉出,则吏判之不出,容或然矣,因一官箴,遂思占便之心,岂有如许道理乎?是岂委任之本意乎?吏曹判书李始源,从重推考,严饬牌招开政。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朝者饬教,何等截严,而又复逡巡,终不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陈疏到院而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退却矣。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原疏捧入。
○以咸镜监司李晩秀状启,荐新生青鱼、生瓜鱼进上,不得一时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申绚曰,勿待罪事,回谕。
○宋知濂,以备边司言启曰,御营大将望,更为拟入事,命下矣。拟望之人乏少,以二望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荐望,以李尧宪为御营大将。
○宋知濂,以备边司言启曰,以全罗监司李肇源状启,法圣镇民家失火四百馀户事,传曰,一户之失火,次次延及,回禄之灾,至及四百馀户,该佥使之所报,虽未及消详列录,当此夜又昏黑之时,火烈则因风而猛,民人则图生而避。漕船之什物,尽为烧烬,烧烬馀焰,尚尔弥满。云当此塞墐之时,民户之烧,还谷漕船之烬,非但该镇之狼狈,言念民情,极为矜念。虽曰日气温和之时,民情之惶惶,不言可知,而况此岁色垂暮,隆冬当前,幸免焦头烂额之患,殊失谷腹丝身之具。公廨军器之烧烬,非不可闷,屡百人户失所呼号,尤万万切愍。发遣宣传官,详细摘奸,慰谕民人。元恤典外,先自该道,优数题给,其顾恤奠接之道,身边蠲减之事,令庙堂拔例,除寻常商确禀处。漕船改修之道,亦令禀处事,命下矣。观此状辞,四百馀户,烧毁于一夜之间,渐向隆寒之节,正当室处之时,许多民人之失所呼号之状,诚万万惨恻。圣念惊动,恩纶特降,既命宣传官,驰往摘奸。又使庙堂拔例禀处,德意所及,可使被灾之民,咸有其苏之喜。恤典则既命优数题给,被烧民人,当年身布还谷,并令荡减后,区别数爻,修成册报来。材木空石等物,从便题给,趁速结构,俾于极寒前,各得庇身之所事,严饬分付。至于漕船什物,待其实数之消详,报来后,令该曹,即为区划,趁来春装载前改备事,一体分付。被烧还谷、军器之名色数爻,亦待区别报来,更为禀处,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宗汉手本,则时囚罪人金宗寿,素患痰癖之症,而触寒待命之馀,宿祟新感,挟添交剧,呼吸短促,寒热往复,一夜之间,殆至于危急之境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金宗寿,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李始源疏曰,伏以臣罪,臣自知之,君父命召,不俟驾屦,礼也,而饬教之降,凡几遭矣。庚牌相续,夜以继日,委弃政命,今已十六昼宵矣。此固近年之所未有,而臣分之所不敢出也。惶霣悸栗,殆欲求死不得,而一直顽然,甚于木石,自究乃罪,万戮犹轻。然且谴罚不加,恩谕至渥,申之以委毗之意,责之以分义之重,震越感激,只觉涕泪之被面也。噫,臣之情踪,虽使百人当之,万无冒进之势,此非臣之故欲自划,巧为占便也。上自搢绅大夫,下至舆儓走卒,莫不以臣谓不可复冒是职,此真大同之论也。今若迫于严命,拚弃廉隅,违拂物议,肆然为更进之图,则将未免一世之唾骂,全身之丑累,臣虽不足充一物之数,自顾官衔,不忍猖披放倒,以贻明廷之羞辱也。际又台宪一疏,盛论士夫廉防,其言,如斩钉截铁,虽其生疏粗硬,致速谴教,而言则是矣。其所谓不可冒没云者,实为臣顶针,臣诚忸蹙之不暇也。且念台启箚逼,异于寻常官箴,闵斗爀,特其影子耳,精神意趣,专在臣身,而佯若不知,晏如无故,则是果为何许人哉?至若宪疏所陈,语虽泛歇,而意实着紧,在臣,添得一重铁关,岭海在前,寸步难动,泥首私次,恭俟严诛而已。且臣所患宿症,大添于焦煎之馀,日夕呕血,眩倒不省,傍观亦为之骇懔,是又十目所睹也。臣焉敢饰诈欺瞒,甘犯罪上之罪乎?伏乞圣上,亟命有司,议臣当律,以为慢命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俄已悉谕之,岂更有他乎?台臣之言,若为闵斗爀而发,则犹可体谅,若如卿言,则尤何可以敲撼之言舍卿乎?予不为此也,予不为此也。卿其勿辞,即为入来行政。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一月十三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左副承旨入侍时,右承旨申绚,左副承旨宋知濂,假注书洪周命,记事官郑元容,记事官曺凤振,待教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命绚读奏御将请罪院启,仍命书批答。又命书传教曰,向日宾对之时,御将,以李文喆事仰奏,言则是矣,而其辞侵斥于兵判,已极骇然,而今此因循处义,尤万万无严。不可置而勿论,御营大将李得济,施以削职之典。上曰,吏判何为连日违召,终不承膺乎?绚曰,谓有情势,屡次催促,尚不举行矣。上命绚读奏吏判牌招启辞,仍命书批答。知濂曰,御营大将李得济削职事,命下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乎?上曰,摠戎使兼察,可也。〈出举条〉知濂曰,御营大将,以摠戎使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御营大将李尧宪,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知濂曰,左边捕盗大将李得济削职事,命下矣。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右边捕盗大将李润谦兼察,可也。〈出举条〉知濂曰,左边捕盗大将,以右边捕盗大将兼祭事,命下矣。兼察左边捕盗大将李润谦,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绚书法圣镇民家失火状启,判付讫。上曰,法圣镇摘奸宣传官,以承传宣传官尹守任送之,而承旨招致于政院,消详知委而送之,可也。仍教曰,承旨出去后,吏判牌去来,各别申饬,使之今日内开政,可也。仍命阁臣先出,绮寿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受香进去。右承旨申绚〈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朴宗薰〈未肃拜〉。注书洪起燮〈受由在外〉赵庭和〈病〉。假注书李羲准〈仕〉洪周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一更密云,二更以后云气横遮,彗星形痕,不得看候。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未肃拜,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绚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今至多日,陈疏承批之后,又复违召,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前后批旨,不啻一再,九日违召,无意承膺,一向逡巡,徒损国体,更勿如是,即为承命事,申饬牌招,期于开政。
○申绚启曰,药房提调韩晩裕,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上护军单韩晩裕。
○传于申绚曰,留院公事入之。
○传于申绚曰,药房副提调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药房副提调前望单子入之,申绚落点。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之命,将至一旬,严饬之教,亦已屡下,而无意承膺,又复违傲,事体道理,诚极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有命,已至九日,前后饬教,何等截严,而一直违牌,无意举行,事体道理,俱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传于申绚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宗薰落点。
○宋知濂启曰,摠戎使李尧宪,移拜御营大将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禁将兼察,牌招听传教。
○兵曹,御营大将单,李尧宪。
○宋知濂启曰,新除授御营大将李尧宪,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备边司言启曰,摠戎使新望拟入事,命下矣。拟望之人乏少,以二望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李溏为摠戎使。
○兵曹,摠戎使单李溏。
○宋知濂启曰,新除授摠戎使李溏,以前任统制使,时在任所,交龟后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本厅中旬时,将官、将校、军兵等赏试才别单及鸟铳没技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僧校卒,令摠使,往慕华馆颁赏,可也。
11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受香进去。右承旨申绚〈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朴宗薰〈坐〉。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病〉。假注书洪周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以后,彗星形痕,为月光所射,不得看候。
○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前方中,加白芥子一钱川芎七分枳角五分,五贴制入事,榻前下教。
○药房副提调申绚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尔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未肃拜,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今至十日,饬教亦既屡下,惟事违召,无意承膺,其在事体,万万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摠戎使李溏,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今已浃旬,一直违牌,终不承膺,揆以事体,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多日,召牌连下,一向违傲,终不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申大偀为统制使。
○申绚,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1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申绚〈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朴宗薰〈坐〉。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病〉。假注书洪周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彗星为月光所射,消灭与否,不能的知。
○申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未肃拜,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永陵受香承旨,仍为奉审摘奸,驰诣昭宁园、绥吉园,一体奉审以来。
○宋知濂启曰,禁卫大将李海愚以兼察摠戎使,僧军颁赏,今方慕华馆出去矣。所佩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许久,牌召连下,日事违傲,终不举行,事体所在。诚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三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申绚曰,留院公事入之。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旬,连违召牌,无意承膺,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过旬,召牌荐降,一味违傲,终不举行,揆以事体,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公忠水使安宗厚启本庇仁县人物渰死事,传于洪义浩曰,七名人物之一时渰死,闻甚矜恻,况旀六尸身之尚未拯得,尤为矜恻,使之即为尽拯事,分付。恤典别加顾助,身边布亦为荡减,以为一分蠲减之道事,庙堂一体区划分付。
○以公忠水使安宗厚启本舒川郡人物渰死事,传于洪义浩曰,六名人物之一时渰死,尚未拯得,俱极矜恻。元恤典外加给,身边布亦为荡减,以为除减生前身役之道事,庙堂一体区划分付。
○宋知濂,以摠戎言启曰,谨依下教,中旬入格北汉僧校卒,臣出往慕华馆,赏格颁给之意,取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以御营厅言启曰,因礼曹草记,英陵、宁陵局内猎虎事,定将校率领炮手,今月初七日出送矣。十四日巳时量,大虎一头,捉得于宁陵案山近处,故谨此封进之意,敢启。传曰,为除虎患,卿处赐给。可也。
○江华府留守尹序东疏曰,伏以,臣猥叨居留之重寄,今已两岁于玆矣。才不足以剸理,望不足以弹压,庸愚愦劣,触处生疣,居常懔惕,如负大何。向因亲裨论赏,至被大僚请勘,臣且惶且愧,罔知攸措。活人请赏,自是法典,只知有实迹之可褒,未及思亲裨之有拘,亦有本营已例之可按。故遂不免率尔登闻,至伏承问备之命,莫非臣昏谬颠错之致,自顾惭恧,有难蹲冒,玆敢据实陈章。伏乞圣明,亟降威谴,以为不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校理李鼎秉疏曰,伏以,臣四载岭邑,得遂便养之愿,而图报之地,罔非偾误之失,解归有年,缩伏俟罪而已。不意前月十二日有旨下者,以臣为弘文馆副校理,驲召俨降,乡邻耸动,是岂蝼蚁贱臣梦寐之所尝及者哉?惝恍踧踖,无所容措。仍伏念,臣以人则至谫劣也,以地则甚遐远也。才识器艺,百无一取,方当圣学高明,日开讲筵之时,如臣庸庸碌碌,万不近似于论思顾问之列,而偃处乡庐,逋傲明旨,有所不敢,不得不竭蹶趋造,张皇出肃,炊沙镂冰,本无益于实用,伏腊金根,亦难免于众嘲,自知甚明,无望堪承。伏乞圣慈,察臣实情,亟递臣职,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焉。噫。藏雷发声,星变叠出,此何等灾沴也?我殿下夙夜祗惧,侧身修省,十行纶宣,求言中外,凡系君德阙失,民忧国计,大小臣僚,已有所勉戒,而论列者矣。臣言最在人后,不必叠床,而第伏念,回谴弭灾之方,不外乎人君之以实心行实政,若殿下徒有求助之名,终无采用之实,则是上所以求之,下所以应之者,不过循例文具而已,岂可以孚格天心,转灾为祥乎?凡百条对之中,撮其最关于治道,切中于时弊者,断然行之,俾有实效,则灾异叠见,安知非国家之福耶?且人主一身,万化之原,君心正则朝廷正,朝廷正则八方正,八方正则万民正,君臣上下,粹然一出于正,则心和气和,天地之和应矣。岂有乖气干其间哉?㑀愿殿下,继自今尽力于格致诚正之工,留意于操心养性之方,一语一默一动一静,率由矩度,少无差谬,而至若大禹之二训,成汤之六事,反躬省察,日夕鉴戒,则祖宗艰大之投,皇天付畀之重,可以善继而钦承矣。岂不盛哉,可不休哉?呜呼。天道孔昭,无隐不显,乱逆根柢,次第彰露,王章已伸,舆愤少泄,而第其凶丑馀党,布列中外,潜伺暗觇,不知前头,酿出何样祸机。亦愿殿下,一一查出,及时鉏治,以防后患,则国家幸甚,臣民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俱为切实,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丁卯十一月十六日辰时,上御春塘台。摠戎厅中旬颁赏入侍时,右承旨申绚,左副承旨宋知濂,同副承旨朴宗薰,记事官洪起燮,假注书洪周命,记事官郑元容、曺凤振,待教朴绮寿,以次侍立讫。上具戎服,乘舆出协阳门,由建阳门,青阳门,仍诣春塘台,降舆陞痤。宣传官跪告小开门,聚官军号令,如例举行讫。宣传官李显道曰,宣传官金益彬、朴履英,举行之际,有所错误,并请记过。上曰,右承旨与宣传官别军职,下去颁赏,可也。上入小次,绚以承传色入禀曰,军兵已为颁赏矣。上出小次,教曰,记过宣传官,并分拣,可也。上乘马出青阳门,由建阳门、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病〉。右承旨申绚〈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缘故出〉。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朴宗薰〈坐直〉。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病〉。假注书洪周命〈仕〉黄儆彦〈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初昏,彗星所在,详细寻察,则终无微痕,似是消灭,而一更以后,为月光所射,不能的知。
○申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申绚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后日次待令。
○朴宗薰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雪下不止,后日次为之。
○朴宗薰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雪下不止,后日次为之。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过十日,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道理,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注书洪起燮病,代以黄儆彦为假注书。
○朴宗薰启曰,假注书黄儆彦时无职名,依例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今已许久,召牌亦既屡降,日事违傲,无意承膺,揆以事体,诚极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今既旬馀,徒事违召,终不举行,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只推。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任百禧,既有推考传旨书入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百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绚曰,只推。
○以庆尚监司尹光颜状启星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朴宗薰曰,五十馀户之如是烧烬,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使之即为奠接事,庙堂区划分付。
○申绚,以礼曹言启曰,各陵园墓,今秋植木播橡数爻,才已齐报,依例别单书入,而顺康园局内,则树木茂密,今无加植处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金宗寿病势向差,还囚捧供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郑熙祚传旨内,去十月朔朔书篆文,无缘不书,依定式推考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延丰前县监金宗寿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泰安前郡守蔡一祥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丁卯十一月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崔献重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申绚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徐能辅持《论语》第五卷,假注书洪周命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武臣行副护军白泳镇,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鼎秉读自颜渊问仁,止请事斯语矣。上命释义以奏。鼎秉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鼎秉曰,请事斯语之事字,则事事之事也。事者紧着之义,颜子于师门听受之语,直以为己任,而诚实用工,非但于克己复礼之目为然。颜子一生工夫,莫非事字上得力,殿下日御讲筵,讨论经传,讲劘治道,圣经中微辞奥旨,帝王之嘉言善政,闻之熟矣。非闻之为难,行之为难,若以颜子请事之事者,拳拳服膺而勿失则圣学工夫,其进无量矣,伏愿留意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意焉。上曰,下番陈之。能辅曰,克己复礼为仁,夫人性本善,纯是天理,而只缘己私交蔽,失其本然,若能克去己私,则复其天理矣。颜子姿禀刚明,于天理人欲之分,了然明白,故从事斯语,平生受用,只是克己复礼四个字。夫子之于门人,言仁处不一,而未有若此之切且要者,颜子于仁,刚健勇决,如雷励风行,故夫子特以克己二字教之。克非刚勇则不可,如下文四勿之勿字,亦是刚勇底意,且颜子请问其目,请事斯语,亦见颜子勇处,盖学问之工,非刚勇,何以向进乎?以圣学言之,则其切要者,莫过于克己复礼四字,夫以匹夫而一日克己,则天下归仁,况帝王之学,功效之甚博者乎?伏愿圣上,体念于此,必笃志勇诣焉。上曰,所陈甚好,当体念矣。上曰,知事陈之。荣辅曰,《论语》一篇,言仁者多矣。诸子问仁,亦多反复亲切,而此章是颜子问,故其意尤大,下章则仲弓所问,冉子地位甚高,而犹不如颜子。故程子以为,颜子如向前撕杀,仲弓如坚壁清野,集注谓克己复礼,乾道也,主敬行恕,坤道也。由此观之,仁之义,此章尽之矣。夫仁者,本心之全德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也,己者,人之私欲也。天理人欲,互相胜负,如君子小人之互为消长,私欲之坏害天理,譬则寇贼也,故言克。克者,犹言用兵以克之也,礼者天理之节文,此复礼之所以为仁也。大抵耳之于声,目之于色,口之于味,四肢之于安佚,此皆形气之私,所不能无,而无礼以节之,则流于人欲。是故圣人为之节文,耳目口体,莫不有礼,箕踞跛倚之为便,而必坐如尸,立如齐者,似若圣人之安排,其实则率性而修道也,天叙而天秩也。此是本有之理,而当然之则也。故董子所谓道之大原出乎天,为有功于斯道,而于礼言复者,尤可见本有之理,复反于我也。颜子于此无疑,故直请其目,而夫子以四个非礼勿,答之。其意盖曰,如欲克己,一切非礼者,禁止之而已,犹言知如是是病,不如是是药也,圣训之明白痛切如此矣。礼与非礼之别,自颜子地位言之,固为精微矣,自凡人言之,苟知其为不是者,便知其为非礼,而禁止之而已矣。故朱子曰。非礼者己之私也,此训甚切。程子作《四勿箴》,以教学者,其阐发微旨,尤为切要,伏愿体念焉。上曰,知事所陈,尤为切实,当体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献重曰,克己复礼之义,知事已陈之矣。盖克复之工夫,则帝王与匹庶无异,及其功效之所成,帝王与匹庶不同,《尧典》曰克明俊德,德者,本心所得之理也。其极功至于黎民于变时雍,殿下,得位之圣人也。虽匹庶,若能一日克己,则天下之人,皆归其仁,况殿下以得位之圣,又加克复之工,则八域之民,咸仰如天之仁矣。然则功效可至于时雍,伏愿留念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绚曰,诸臣文义,多以克己复礼为言,大抵克己,是学问第一工夫也。克者乃克敌之克,凡寇敌之强不可胜者,用力而胜之,方谓之克。今夫己私之不可胜,有甚于寇敌之强者,故下一克字矣。所谓己私,固有气质偏处,不能自克,而至于耳目口鼻之于声色臭味,四肢之于安佚,人皆有是心,圣人之所不能无也。谢上蔡曰,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臣未能知殿下气质之偏,在于何处,声色臭味安佚之欲,何者为甚,而先就其最难制者,痛加克治之工,则其易制者,不攻而自克矣。大抵四肢之欲安佚,人之情也。身不安佚,则声色臭味,皆属馀事,故每流于宴安怠惰,而不能自克,此学问之大患也。伏愿深留意于宴安鸩毒,怠忽荒政之戒焉。上曰,所陈甚切要,当留意焉。上曰,四勿之中,言动是在我者,知其为非礼,则可以禁止,至于视听,外物之猝然来接者,虽欲勿视勿听,不可得矣。如何而为禁止之道耶?鼎秉曰,诚如圣教,有如此处矣。绚曰,外物之来交于前也。其非礼者,不接心术,不留聪明,则所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此无害于勿视勿听之义矣。能辅曰,此是不留于心之谓也。荣辅曰,非礼视听之猝然来接者,固无奈矣。参赞官所陈好矣,而以放郑声远佞人之训观之,苟有可放可远之道,预为之所,使之初不来接,尤好矣。上曰,注言颜子克己,如红炉上一点雪,何也?绚曰,颜子之于圣人,只是未达一间,浑是天理,而所谓可克之已,不过纤毫私意,譬如炉炭方炽,点雪随消矣。上曰,云峰胡氏云,此章紧要,专在勿字,注言勿字似旗脚,此旗一麾,三军尽退,取譬之意何在?荣辅曰,以其字样之如旗脚,故曰此旗一麾,三军尽退也。三军之听令,在于旗,譬若一心为主,而百体从令矣。上曰,一日克复,则天下便己归仁耶?绚曰,一日克复,便责天下之归仁,则虽以圣王之得位者,其犹病之,况颜子未得位乎?此但言一日克复,则天下有归仁之理,极其功效而言也。且一日云者,非谓一日便止也。注言日日克之,盖克复之工,接续无间断,则终至于天下之与其仁矣。上曰,克己复礼,颜子之事,主敬行恕,仲弓之学,此可见二子所学之浅深耶?荣辅曰,诚如圣教矣。以乾坤刚柔之义论之,仲弓诚不及于颜子矣。上曰,跛倚倨傲,是怠慢之容也。注言未必尽是私意,何也?绚曰,是其出于无心,而非必由于私心,故云然矣。虽然容貌苟不肃敬,则不能制外而安内,毕竟私意滋长,将不能自克矣。上曰,颜子闻圣人之言,默会心通,不复疑问,而直请其目,又以请事斯语为对,此其孔门诸子之所不能及耶?绚曰,圣教诚然。此如夫子之言吾道一贯,曾子曰,唯。子贡则不能如曾子之唯也。盖孔门诸子,言行相符,苟其自量,有不能自信,不可担当底意,则其勇往直前,以为己任,何能如颜子之此对耶?上曰,此章问答,乃传授心法,非至明,不能察其几,非至健,不能致其决,故惟颜子能之,其他皆不能耶?能辅曰,若无穷理之工夫,则虽欲克己,不知何者为己,何者为礼,或有反以己私为天理者矣。颜子则穷理素明,天理人欲之分,无毫发可疑,故惟颜子能之矣。荣辅曰,克己是学问之极工,颜子自知其力足以胜之,故直以为己任,而曰请事斯语,说命曰敢对扬天子之休命,虽与此稍异,而其自任之意则同矣,上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病〉。右承旨申绚〈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同副承旨朴宗薰〈内阁直〉。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病〉。假注书洪周命〈仕〉黄儆彦〈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申时,虹见东方,初昏月出之前,天气清朗,众星呈露,前日所见之彗星,十分详察,而终不得见,似已消灭。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宋知濂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召牌连事违傲,政命尚不举行,事体道理,俱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备忘记,尹守任、李象坤、李铁求别军职差下。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经旬,又已三日,一直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命许久,召牌屡降,日事违傲,终不举行,揆以事体,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宋知濂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臣徐能辅以法讲继讲册子,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臣事,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任百禧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李肇源状启,则备陈法圣镇民家公廨仓谷漕船什物被烧之状,仍以为,被烧还米二百六十石,太三十二石,既是全烬,从前每有荡减之例,依已例荡减,恐不可已,被烧户所纳还谷,特许限明秋停退事,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漕船什物改备容入木物,以漕船末端木区划,帆席葛索等物,漕需中推移,上下民家结构,公廨改建,更加烂商从长举行为辞矣。观此道臣状辞,烧户之数,比初启虽减数十户,数岁见之烧死,又是前启所无,尤极惨恻。前因特教,恤典数外加给,身布还上并命荡减,更无可以禀处者,而目下最急者,即当寒庇身之所,材木则既曰许斫于邻境,更加严饬,俾无时日迟滞之弊。分还尚远,且经大灾,该镇所储之空石,必有不敷之虑。亦为优数分排于附近诸邑,使之从厚盖覆,虽得庇身之所,苟无谷腹之资,严冬穷春,决难聊生。被灾三百馀户,营镇相议,拔例救急,俾无一民捐瘠之患。仰副丙枕惊动,特命论奏之德意,所入谷物,如或伙多,从后论报,以为区划之地,烧烬米太二百九十二石,前此此等之处多有荡减之例,又无指惩之处,特并荡减。还谷系是嗣岁种粮之需,残镇烧馀,尤当艰乏。烧烬谷及烧户所受还上荡减之代,就附近有裕邑酌量移送,以为明春继巡之道。公廨改建,方当寒节,营作非时,待开春依状辞详探烂商,从长举行事,一体分付。漕船什物,则自该曹往复该道,就此成册,区别紧歇,或以漕需磨炼上下,或令漕运诸邑推移充数,俾趁来春装载前一一备待事,分付,何如?传曰,今观道臣之状辞,数十户之比前少减,诚为多幸。幼儿女之未得救出,极为矜怜,且各自逃生,可知赤手而无依,不暇免烂,岂有粒米之馀储?该镇之以烬馀还米,虽救目前之急,何当饥腹之充?况此时此景,尤倍于日和之时,严冬已届,穷寒转甚,数千馀命之皆无衣食之资,徒为呼号而过,来后生活,犹属远图,及今难保,不可泛忽,以此辞意,分付该道。恤典题给之外,拔例顾助,以为目下之资,私养杂木,即为许斫,亦使结幕姑接之地,至于烧烬米太之荡减,嗣岁种粮之酌量及末端诸条,并依草记施行。使颠连狼狈之民,前以当穑事之荐歉,继以被海溢而亢旱,逢此意外之灾,以上顶草记及判付,晓谕慰抚,以为一分安堵之道事,庙堂分付,一体下谕于该道道臣,摘奸宣传官处,嗣后形止鳞次随续登闻事,亦为行会。
○宋知濂,以御营厅言启曰,宁陵案山近处大虎一头捉得之后,连为行猎。十五日辰时量,小虎一头,捉得于英陵案山近处,申时量,大虎一头,又为捉得于宁陵案山近处。故谨此封进,而虎既捉得,山行军仍为撤还,陵寝近处,一猎三捉之该校论赏,曾有已例矣。捉虎将教炼官闲良崔基重,宜有论赏之举,而臣不敢擅便,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金宗寿亦,录启重囚,不勤防守,破其枷锁,越狱逃躱,而期限已过,尚未捉捕,揆以法意,诚极骇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蔡一祥亦,观其所供,本事虽属军务,屯长无异平民,混施棍罚,事极轻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济州牧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李致薰乙良,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丁卯十一月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勉兢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金在昌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朴宗薰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徐能辅持《论语》第五卷,假注书黄儆彦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武臣行副护军李檍,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读新受音,鼎秉读自仲弓问仁,至请事斯语矣。上命奏释义,鼎秉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鼎秉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此兼诚敬而言也。敬者主一无适之谓,诚者真实无妄之谓,若能敬诚,则私意无所容,而心德全矣。故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为仁之道,非但以诚敬为主,世间百千万事,非诚敬,无可为者矣。殿下亦以诚敬为基址,主祭百神以诚敬,奉承宗庙以诚敬,统御兆民以诚敬,接待臣邻以诚敬,筵席讲学以诚敬,其他日用之间,莫不以诚敬为主,则雍和之治,不必专美于尧、舜之世,而但敬有庸敬之敬。有斯须之敬,斯须之敬,为之非难,而庸敬之敬,则非诚不能为,此《大学》八条中先诚意而后正心者亦此也。惟谨独工夫便守之意,愿留意焉。上曰,所陈好矣,当体念矣。上曰,下番陈之。能辅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注曰敬以持己,恕以及物,乃所谓敬恕也。夫人心操纵无常,如或放纵,则私意便得横行,故学问之道,求放心而已。此心常存,则应接事为之间,本然之天理流行,而无物我人己之分矣。《大学》曰明德新民,明德敬也。新民恕也,自格致诚正,至于平天下,莫不以敬为基。又曰君子有絜矩之道,矩即心也。以我同得之心,推以及物,无一夫之不获,则是谓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也。以此推至格致治平,罔非敬恕之效也。敢以敬恕,仰勉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勉兢曰,俄者下番所陈敬恕二字诚好矣,而至于使民如承大祭,尤是切要处也。《戴记》曰斋三日乃见其所为祭者,盖将祭之时,一念洞属,诚敬备至,思其所存,思其笑语,求之阴阳,一理相感,故三日而乃见其所为祭者也。夫人君深居九重,蔀屋之民,远隔天陛,耳目之所不周也,声闻之所不及也。则其日用时息之间,祁寒盛暑之时,鹑衣鹄形,愁苦怨嗟之状,有难尽烛矣。殿下诚能留意于不见不闻之处,朝昼晨夕,罔或少忽,如见其所为祭者,则哀彼无告之民,自可得其所矣。伏愿益加体念焉。上曰,当体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在昌曰,上下番既已仰奏,臣则别无所陈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宗薰曰,颜渊、仲弓问仁则同,而夫子之答之不同。盖以其姿质有差等,造诣有浅深,各就其才器工夫之相近处教导之也。然及其践履成就,则二者同归于仁,今当究观其不同处,而会通于不得不同处,则仁体可见,而求仁尤觉亲切矣。盖仁者,求其心德之全也。敬以持之,恕以行之,使私意无所容,而无已可克,则功效必与克己复礼者无间矣。是故敬为贯终始彻上下之要道,程、朱诸儒,先所以表章敬字,为有功于圣学者,此也。然敬者,主乎心者也。人生日用,有动有静,动静必也相须,故敬亦有动时敬静时敬,而其本则在于静处。此云如见大宾,如承大祭两如字,皆从外貌而言也。夫外貌虽敬,而其中不能持敬,则乃是矫饰,且未有心慢而貌敬者。故集注亦设或者之问,而程子以前乎此者,敬可知也答之。此所以谨独工夫,为最要切,凡人学问,孰不为然,而至于帝王家,尤为自别。大抵臣邻晋接,机务酬应时,俨然整齐,此是动时敬也。事应既已,深居燕闲时,收敛操存,此是静时敬也。必于幽独之中,不失见大宾承大祭之规模气象,寻常提掇,反以自省,则及其动处,不加勉强,自然中节,表里洞彻,体用兼备,真个无一毫私意之潜藏矣。由此则如见大宾,如承大祭,虽似在外貌,而实出于心术隐微处。伏愿殿下,以此常加点检,深用力于静处工夫焉。上曰,所奏甚好,当留意矣。上曰颜渊闻克己复礼之训,而曰请事斯语,仲弓闻主敬行恕之义,而曰请事斯语,其请事则一也,而颜子几至圣域,仲弓则别无实迹之可论者,何也?鼎秉曰,仲弓之造诣,别无可据之实迹,而其姿质则过人,且入于四科德行中矣。能辅曰,颜子,仲弓之才学浅深,虽不同,而雍也可使南面,其才可观于此矣。上曰,仲弓无王佐之才,而可使南面,何也?能辅曰,大抵仲弓之事迹,别无可称,而其造诣甚高,故许以可使南面矣。上曰,注云敬以持己,恕以及物,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两句,果是敬与恕之义乎?能辅曰,恕无他意,而一敬字为主,敬者吾心所出,而仁之存也,恕者吾心之所以达,而仁之施也。宗薰曰,大抵敬与恕为体用而敬为其本,必于敬字工夫有所得,则恕之道可以推而行之矣。上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即恕也,而用工最难,何以则可行此道也?鼎秉曰,敬而主己,恕而及物,则恕者敬之用也,何难之有?勉兢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固是恕也,而己之所欲,推施于人,尤为切要矣。能辅曰,人之所恶,莫如刑罚,而当然可刑之处,刑可为之,自己不欲,勿施于人,与此意同。上曰,颜子果胜于仲弓乎?鼎秉曰,颜子、仲弓之姿禀,虽非悬绝。然不无差等之分,以乾道、坤道观之,则自有优劣矣。能辅曰,颜渊如入大门,仲弓如入中门,此亦可见其造诣之浅深矣。上命掩卷,鼎秉曰,今日进讲使民如承大祭,臣于目下民事,切有所怀,敢此仰达矣。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方今民生之困穷憔悴,甚于倒悬,八域亿兆生灵,仰戴圣躬,不啻若赤子之于慈母,而殿下临御八年,德泽未加于民者何哉?臣以为,殿下诚勤不足,徒以姑息恬嬉为事也。然则生民何所恃而为生乎?斯民也。列圣朝忧恤之民也。列圣朝为斯民恳恻丝纶,昭载《宝鉴》,殿下今方以《宝鉴》召对,其于为民矫救处,必有所观感而警愓者矣。适当灾异求言之会,诸臣条奏民弊者,不一其端,而其中最急先务者,军政与还弊也。军政则向来一台臣,于筵中从实启达,闻有施行之命,而至于还弊,则臣自是乡曲间人,岂不详知国家所以设置仓廪?不但为阴雨之备而已。亦为民救灾恤患之意也,而挽近以来,法纲解弛,许多仓谷,反为猾吏辈操纵,千包万斛,无难逋负,而守令苦其收杀,佯若不知,如或摘发,则称以分族,面征邑征,一境骚然。哀此民生,呼诉无地,唐儒聂夷中诗曰,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遍照逃亡屋者,切中今日之民情也。伏愿殿下于民事,各别轸念,分付诸道道臣,抄出还弊尤甚邑,论列启闻后,择送备郞中诚实奉公者,反库斛量,谷品精麤,库中虚实,摘奸以来,仍遣绣衣,黜陟臧否,兼察备郞勤干与否,而逋吏之现捉者,依律严勘,以为年例,则庶有惩畏回苏之望矣。上曰,前后灾异之有雷有异,俱是否德之致,诸臣之以疏以奏,亦为切实之言,而尔之所奏,其意亦同,当体念,所陈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鼎秉曰,继讲册子豫为禀定,然后悬吐及校正等节,当为之矣。上曰,大臣及儒臣处,收议以奏,可也。上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左承旨申绚〈坐〉。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内阁直〉。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初昏,天气清朗,众星毕露,而彗独不见,槪自初九日以后,或因云气所蔽,或为月光所射,不敢断以为即灭矣。今则月光已远,连日清明,详细审察,终不得见,消灭已久,更无可疑。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书讲。
○朴宗薰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将至一望,徒事违召,终不举行,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及一望,日事违召,终不举行,事体道理,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召牌一直违傲,政命终不举行,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推考传旨施行,更为牌招。
○以大司谏朴瑞源,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只推。
○传于宋知濂曰,左承旨许递,其代副司果金基厚除授,牌招察任。
○副司果金基厚同副承旨除授。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长宁殿冬至祭享受香,当在今月二十日,而别检今方入直,令有阙未差,受香无人云,令有阙之代,即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及期受香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启曰,因礼曹草记,长宁殿令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明日及期受香之地事,允下矣。吏曹判书李始源谓有情势,屡度催促,终不拟入,事体所在,万万未安,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百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许递,今日政差出。
○司谏李德铉启曰,臣于见职,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向者请推诠官gg铨官g之后,铨长之疏至再至三,其言愈往愈激,惟以自划为计,臣诚惝然莫知其故也。夫官师相规,自是清朝常事,古者铨曹之官,困于请推,法府公缄,长在囊中,而未闻以此深引,有如此铨长者,抑人之处义,亦有古今之异宜耶?一请推之故,而期于必递,则臣恐朝廷将无居铨之人,而如欲其久任责成,则设有可论之事,终不可开口耶?且其为闵斗爀分疏,虽近繁冗,犹可说也。影子精神等说出,而忽又以身替当,臣则只一启辞,而彼言之节节转深,何也?虽以日前避辞言之,不过论一斗爀而已。别有何等句语,为精神所注耶?臣自不知,而铨长则知之,诚可异也。仍伏念,政命过旬,上下相持,此实前古所罕有之事也。缘臣一言之故,而遂生葛藤,命令格而不行,景色转益愁沮,此莫非臣之平日言议,不能见孚于同朝之致,以此情踪,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烦渎是惧,徊徨数日,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朴宗薰启曰,司谏李德铉避嫌承批之后,不出姑停望,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李之聃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以备边司言启曰,冬至在近,各陵寝祭官,无以分排差遣云,卿宰,侍从堂上堂下罢散人,令该曹别单书入,待点下并叙用,仍令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并叙用而当月内,置之。
○禁府照目粘连,泰安前郡守蔡一祥矣本府议启内,观其所供,本事虽属军务,屯长无异平民,混施棍罚,事极轻率,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又照目粘连,延丰前县监金宗寿矣本府议启内,录启重囚,不勤防守,破其枷锁,越狱逃躱,而期限已过,尚未捉捕,揆以法意,诚极骇然。以此照律罪,杖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半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副校理李之聃疏曰,伏以,臣即衰朽樗散之一田夫耳。门寒迹畸,百不犹人,而晩暮一第,遭际两朝,亦尝猥践台阁,滥叨经幄,一言半事,莫效涓埃之报。随行逐队,徒窃荣耀之衔,居然龄及桑楡,退伏田野。惟日与耕叟樵老,颂祷太平,思见德化之盛,而心念久断于进涂,名姓自疏于朝籍。不自意低拟恩批,特纡簪履之收,除旨远降,驲召继辱,阖门惊感,闾里动色,一番叩谢,情礼之所不容已。故扶舁病躯,来伏旅邸,自来衰癃之质,触冒风雪,寒感越添,痰喘之症,风眩之祟,一时危剧,食饮专却,转侧须人,委席叫苦之中,庚牌俨临,而承膺无路,觚棱入瞻,耿结愈深。方当圣学月将,经筵日接之际,虽使臣无病而晋身,素学卤莾,墙面经术,眼花昏翳,莫辨字句。不过蹩躠于殿陛之间,聋聩于夏毡gg厦毡g之侧,为人嗤笑而止。加以病势如右,转动不得,初欲一觐耿光,退塡沟壑之计,今焉末由也已,惶陨之极,继以自悼。伏乞圣上,谅臣实病之难强,亟许镌免,俾得担还乡庐,安意调治,以卒馀生,即我天地父母之赐也,臣既不得以身进矣。顷者遇灾求言之十行纶綍,获奉于山东扶杖之列,苟有草野区区之见,漆室耿耿之忧,则曷敢不披沥陈闻,以塞明旨之万一也?噫,星孛之匝月示异,轰雷之当冬告警,实是仁爱之天,眷顾明主,以启大奋发大振作之一机会也。旋观大小臣僚之纳言于殿下之前者,皆惟曰勤讲学也,振纪纲也,接臣僚也,恤民生也。何莫非勤勤恳恳?有足听闻之嘉言嘉谟,臣之所欲言,亦不越乎此数条矣。我殿下翕受乐闻之意,非不洋溢于批教之中,而侧听月馀,其果有略已施行之实政实效否乎?以言乎讲学,则晋对频繁,讨论询谘,蔚然有日昃夜分,乐此不疲之圣意乎。以近日事言之,则无故违召,馆僚多不备之叹,镇日御讲,筵席无应文之嫌欤?以言乎纪纲,则百官庶僚,奔走率职,贲然有夙夜在公,不敢遑宁之美风乎?以近日事观之,则政命之拖至一望,在前未有中权之旷位十日,于古未闻也。以言乎臣僚之接,则宾对多停,未闻密勿𬣙谟之事,公召绝稀,谁有颠倒衣裳之贤乎?此固臣区区忧爱之不能自己于目下者,而臣是在野之人也。尤当以恤民生一事,仰暴而无隐焉。训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顾今时邦本将蹶,无一可恃。殿下虽深居九重,而明睿所烛,必先知小人之依,且观于近来王言之播诸朝纸者。亦可以仰揣大圣人恤恤元元之蔼然盛意,而朝廷之上,曷尝有忧国如家,拯济斯民之为己任者乎?比年屡丰,幸为牵架之端,今岁穑事,未免穴农,民志未定,职此之由,盖粜籴之病国,甚于青苗,有口皆言,终无救药,军丁之签名,但索钱布,有国无兵,宁不凛然?此外许多般病民之端,指不胜搂,贪官污吏,皆藉党私之掩护,瓮牑绳枢,徒致怨讟之朋兴,窃听于闾阎父老之言,则必曰圣明在上,而使吾侪无告至此,其或朝廷之忘吾侪乎?言虽至愚,诚亦非过。然则今日之急先务,岂有大于询廊庙筹谟之地,择监司、守令之职?此日釐一弊政,明日讲一便宜,君臣上下,眷眷于此,则一命存心,犹有所济。况乎四聪之明,千乘之尊,加之心而用其力,则几何不措吾民于春台衽席之上乎?帝王之异于匹庶,得于经传,推诸事为,此《大学》八条终致治平之极切gg功g也。以是而任职分理,则纪纲之不期振而自振也,臣邻之不期接而频接也。上所云三条,亦自相须于恤民生一事中矣。如臣者,生老垄亩,所知所闻,惟此民间疾苦之习于耳目,故乃敢为殿下诵之,惟圣明深加留察焉。至于惩讨凶逆,为目前大义理,三司府院之启,胪列已尽。虽不必叠床为说,而呜呼,我先大王至严至重撑天亘宙之圣德精义,为此辈凶竖之所坏弄。凡几年所,何幸乾道孔昭,贼窝自绽,凶魁逆孽,次第施律,王章略伸,舆愤少泄,而惟彼龟、禄、秀、厚之传法于焕、达、春、滢者,其所以诖误纠结。岂但止于枭獍敬、观之遐丑种落而已乎?宜殿下益思阐明,大加惩创,先从已发之诸启,亟循群情,以为定国是靖世道之本焉。臣既老且病,未能进伏前席,以效一日之责,抚枕昏呓,粗暴狂瞽之说,惟殿下恕其愚僭而垂谅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俱为切实,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丁卯十一月十九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韩用铎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宋知濂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徐有望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假注书黄儆彦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武臣行副护军赵云衢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有望读自司马牛问仁,至言之得无讱乎,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有望曰,此章曰仁者其言也讱,圣人每于论言行处,归重于行一边,故有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有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有曰强毅木讷近仁,此等处皆归重于行一边言之,而此章又以司马牛之病处,在于多言而躁。故告之以此,欲矫其气质之偏。大抵圣人教人之法,过者裁抑之,不及者引进之,虽以闻斯行之章言之,答由、求等之问也。语各不同,诸子问仁,亦为随其姿质之高下而告之书之,《洪范》亦曰高明柔克,沈潜刚克,此皆矫救气质之法也。今以圣躬言之,区区贱陋之见,妄窃以为,非多言之为病,简默之太过为可闷。顾今四百年宗社安危,数千里生灵休戚,系于殿下之一身,殿下深居九重,简接臣僚,引接之际,亦未见亲发玉音酬酢如响,则闾里之疾苦,稼穑之艰难,时政之得失,人材之贤否,何从而尽知之?臣等之所望于殿下者,频接臣邻,简其体貌,假以颜色,周爰谘诹,使上下之情志交孚,无言不到,有怀必达,曰闻其所不闻,则其于政令施措之间,裨益弘多。伏愿殿下,深加体念。上曰,所陈切实,当留念矣。上曰,下番陈之。鼎秉曰,仁者其言也讱,此以颜子四勿中一节而言之也。非全体之仁,而乃一端之仁也。圣人之教人,必因其才之高下而告之,故于三子之问仁,其言有浅深大小之不同。然心存而不放,然后可以为仁,则言者心之发也,岂有易其言而操其心乎?夫子以牛多言而躁,故必欲先治其病处而后,教以为仁之方也。非谓徒讱其言而可以言仁也。夫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圣人之言讱字,岂欲闭其口而不言哉?特欲慎之而已。若是然后,可以言之,人不厌其言,则虽终日言之,不害其为仁也。若轻易其言,而人厌诞妄,则不如含默,可也。殿下一日万机酬酢,想必浩多,而引接臣僚之时,专以沈静寡默为主,于夫子言讱之义得矣,而帝王之学,自与韦布有异,邦国之务,亦与私家不同,一向简言,则君臣之间,情志安得相孚乎?臣数日登筵,徒闻殿下之讨论经旨而已。及其辍讲之后,不闻以国事有所询问,此臣所以知殿下之寡言也。非礼之言,不必言之,至于民忧国计,不时询问于大小职掌,使勿为留滞,可也。上曰,所陈好矣,当体念矣。上曰,知事陈之。荣辅曰,颜渊、仲弓、司马牛三子,问仁则同,而夫子所以告之各异,其于司马牛,则以其躁而多言也。故教之以其言也讱,其视克己复礼之训,虽大小迥殊,圣人之言,彻上彻下,故于颜子则举其全体大纲而告之。此章则直就牛之病处而言之,其义却为精密矣。盖克己之工,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而牛之性偏处,正在躁而多言,使牛从事斯训,而至于其言也讱,则是亦牛之克己也。以此观之,此章亦克己之义也。圣训之眷眷于克己如此,伏望体念焉。上曰,所奏切实而简约,当体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用铎曰,知事之以司马牛之于讱,为克己工夫者甚好,盖不但克己之工也。心存不放,然后能讱,则是亦主敬工夫也。孔子于颜渊之问,答以克己,于仲弓之问,答以主敬,于司马牛之问,答以言讱者,各因姿品之高下,为训虽殊,而其为仁宗旨则一也。如是讲究,然后脉络贯通,方得圣训一贯之妙,伏望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知濂曰,上番儒臣,推衍言字之文义,至以自上酬接臣邻之际,毋尚渊默,仰勉圣学,其言诚切实,至蒙嘉纳之教。臣于此章,不必别有所陈勉,而大抵言行必贵乎二者之交修,然而行先于言,然后方可以践其言矣。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圣人此训,亦为行不掩而发也。观人取人之法,不出乎言行二者,而夸言善辞之人,夷考其行,未必皆真实践言者也。故子曰巧言令色鲜仁,又曰强毅木讷近仁,伏愿每于观人取人之际,深留圣意,勿以言辞之便捷而许之,勿以言辩之迟钝而厌之,惟视所行之如何而取舍焉。上曰,所奏切实,当留意矣。上曰,昨亦有发问者,而颜子问仁,而承夫子克己复礼之训,则对以请事斯语,仲弓问仁,而闻夫子主敬行恕之训,则对以请事斯语,司马牛则问仁之后,虽闻夫子之训,而无请事斯语之对。然则颜子、仲弓,量己之力,而有自任之意,故直以请事对之。司马牛则自量其不能行,而终无请事之语耶?有望曰,圣教当矣。颜渊、仲弓,既承夫子之训,直有请事斯语之对,而司马牛则非徒不能请事斯语,反疑于夫子之言,而有下段之问,其高下浅深,亦可见矣。上曰,司马牛多言而躁,故夫子戒之以其言也讱,若使司马牛是讷于言之人,则夫子当何以戒之乎?有望曰,其言也讱之教,只为司马牛之病处而发,若使司马牛讷于言,则夫子之教,亦当异于是,而别有对症矫救之道矣。鼎秉曰,牛躁于言,故告之以讱若牛讷于言,则必许之以近仁矣。荣辅曰,其言也讱,非仁也,仁者之言,如此之谓也。司马牛地位,未可遽告以仁之全体,故夫子告之以此,盖仁者心主于敬,故常存此心,而其心常惺,遇事必商量而后行。如是之故,其言自不得不讱,此与讷言敏行之义,有不同矣。上命掩卷,命特进官、玉堂先退。上曰,户判进前。仍教曰,法圣镇民户烧烬后,拮据奠接之道,才令庙堂行会,而时当隆冬,未及结构之前,数千馀人口之住接安堵,更有可以别般区划者乎?荣辅曰,三百馀户改构,虽使速成,必费数旬,冬节民情,诚可矜闷。自庙堂已饬本道,优给空石,未改构前,似应结窨入处矣。不入烧烬者为数十户,亦应叠并,推移以居矣。上曰,漕船什物修葺之方,亦何以为之乎?荣辅曰,法圣漕船二十八只,而故参判臣尹东昇为道伯时,新属三邑于该仓,加造一只船,合三gg二g十九只矣。庚戌以每船八百石容载,定为一千石容载之后,减其四只,今为二十五只矣。减额漕船杂费上送,臣曹移送舟桥司矣。每船杂费,则又有加数以给之式,故漕需渐缩,见今所馀不敷矣。上曰,什物被烧为十七只矣。荣辅曰,然矣。十七只什物所费不些,道启以为,木物则造船末端木给之云,此则好矣。草物则欲以漕需给之云,未知其年例修补价上下者,足可当之否乎?方欲往复该道,而如有不足,势将请报庙堂,别般区处矣。上曰,及今改备,然后可趁明春漕运时矣。荣辅曰,然矣。上曰,吏判何至今违牌耶?荣辅曰,久未相见,而似是台言后,尚今引义也。上曰,此与遭人言有异,台言不过官箴,近日下教累下,岂可如是乎?荣辅曰,然矣。上曰,政命之过旬日,近果有之乎?知濂曰,政命之下,今为十四日矣。上曰,其病何如云耶?知濂曰,病状则不至目下难强云矣。荣辅曰,似是本病矣。知濂曰,上下注书之病代已久,而假官每多生疏,已极可闷,当此逐日讲筵之时,筵说不可付之生疏之注书,实官则申饬即令出仕,此后则凡于讲筵及宾对之时,必以炼熟之注书,使之登筵之意,提饬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上下注书使之即令出仕,以此方欲下教,而未及为之矣。考见先朝日记,则次对之时,厅注书生疏之故,多下严教,其时承宣,至被问备。此后则次对时及凡入侍,如有上下酬酢之多有筵说时,则毋论实假,上下注书,必以练熟之人,使之随入事,严饬知委,虽以实官言之,或有身病,虽不得已出代,亦毋敢久为悬病之意,申饬,可也。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左承旨申绚〈坐直〉。右承旨宋知濂〈坐〉。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坐直〉。同副承旨金基厚〈坐〉。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巳时午时,日晕,夜四更五更,月晕。
○药房副提调申绚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尔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昨因礼曹草记批旨,长宁殿令有阙之代,口传差出,一时为急,夜下饬教,又复严截,而吏曹判书李始源,谓有情势,屡度催促,尚不拟入,以致今日受香之迟滞,事体所在,万万未安。从重推考,使之口传拟入,以为趁今受香之地,何如?传曰,允。祭享受香,何等至重,殿官拟入,亦为紧急,而连事违牌,万万未安,严饬拟入。
○传于朴宗薰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以吏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启辞,传于朴宗薰曰,昨见避辞,台臣之意,只出官箴,初无他意之在中可知,吏判上疏之虑,万万过矣。吏判见此,而犹复强引乎?况殿官口差,何等时急,而如是迟滞乎?更为严饬牌招,期于即日开政,违牌,勿为呼望。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宗薰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奉牌阙外,一向逡巡,殿官口传,亦不举行,今日所下饬教,不啻丁宁谆复,而谓以宪疏以后,情势尤难进身,屡度催促,终无变动,揆以分义,极涉未安。从重推考,殿官口传,亦令即速举行,何如?传曰,更为申明严饬,期于即日开政。
○宋知濂启曰,俄下饬教,何等截严,而吏曹判书李始源,谓有情势,奉牌阙外,无意承膺,长宁殿令口传拟入之命,又复申严,而屡度催促,终不举行,以致受香之迟滞,事体道理,万万未安,从重推考,仍令即为拟入,何如?传曰,前后申饬,何等截严,而殿官口差,亦系时急,政事命下,已近一望之久,屡日延拖,有骇八方之听,奉牌阙外,一向违召,无意承膺,有关国体。台臣之启语,既出相规之意,昨日之避辞,益明官箴之言。当初之日事三招,虽出礼使之道,今番之饬教再下,亦由勉出之意,若复如前逡巡,果违国体道理,以此申明严饬,期于即日开政,口传望筒,先为差出,承召与否,亦为知入。
○朴宗薰启曰,屡度饬教,何等申严,而吏曹判书李始源奉牌阙外,谓以情势,万无冒进之望,门钥已下,终不承膺,殿官口传,亦不拟入,事体所在,诚万万未安。从重推考,使之即为举行,何如?传曰,允。吏判之如是违召,何其不思之甚也?以言乎国体,则酬应多日,八方骇听,以言乎情势,则台言无捱,一时官箴,以此屡日之延拖,未知无近于强引乎?凡有情势者,自有不可行公之公论,此重臣少无如是之事,则尤为情势之不当,更为申饬入来,若不入来。不为就寝而以待,以此知悉事申饬,期于即为入来。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权常慎、赵弘镇,副护军申大尹、柳师模,副司果李勉求、金启温、金相休、吕东植、李锡祜、李愚在、赵镇顺、申在明、赵恒存以上并单付。
○以公忠前监司赵德润状启庇仁、舒川人物渰死事,传于朴宗薰曰,已谕于该水使启本中,而使之即为搜拯事,分付。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齐陵冬至祭受香,当在今月二十二日,而令今方入直,参奉姜始焕身病猝重,无以受香云,参奉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及期受香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观象监提调意启曰,今此彗星馀痕,已消灭无疑,文臣测候官,本监别测候,自今日并为撤罢,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金宗寿杖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半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事,启下矣。金宗寿功减一等,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公忠道丹阳郡长林驿,徒一年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从事官李载弘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一月二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金履翼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任希存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申绚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徐有望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赵庭和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李宅永,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有望读自司马牛问君子,止何患乎无兄弟也。上命解释以奏,有望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有望曰,此章曰内省不疚,双峰饶氏注曰,无愧是不疚之本,不疚是不忧惧之本。若其不忧不惧,由于内省不疚,内省不疚,由于无愧于心,无愧于心,即最初入头处。故《孟子》不动心章曰,行有不慊于心则馁,不慊即不忧不惧也。《大学》诚意章曰,毋自欺,毋自欺即内省不疚也。《论语》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荡荡即无愧于心也,大抵不可欺者心也。一毫非僻萌于心,则心必先知,《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大学》曰十手所指,其严乎,《诗》曰相在尔室,尚不愧乎屋漏,古语曰独寝不愧衾,独行不愧影,此言皆欲毋所愧于心者也。殿下每以心为严师,反躬省察,少有心不满足之患,则非天理之公,即人欲之私。此等处猛加勿字工夫,一刀割断,凡于燕闲幽独之地,上帝鬼神,若临之在上,质之在傍,存诸心一出于正,无不可对人言者,则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心广体胖,乐天知命,自底内省不疚之工矣。上曰,所陈甚好,当留意矣。下番陈之。鼎秉曰,此章曰不忧不惧,不忧仁也,不疚勇也。仁勇既有之,则知固自在其中,夫仁者克祛己私也,知者万理洞彻也,勇者浩然之气也。一身之中,三达德具焉,则粹面盎背,心广体胖矣。以圣躬言之,知为好学,仁为力行,勇为果断。若于此亟加猛省,则其于学问成就,治国安民之道,自中规度矣。何事之可忧,何事之可惧乎?孟子之不动心,颜子之不违仁,可验其不忧而不惧矣。内或有屈,外岂有伸,内如不足,外何有馀?作之不已,乃成君子。若其作之之工夫,只在诚之一字,若于诚之一字,加意用工,则知仁勇三德,自可行之矣。上曰,所陈甚好,当留意矣。知事陈之。履翼曰,上下番俱以内省不疚,何忧何惧,敷衍详奏,而第念,圣贤事业,必自战兢临履上做将去矣。大圣则已自内省而不疚,故发于外而为不忧不惧。学者则若或不忧其所当忧,不惧其所当惧,而自以为无疚,则终至不畏入畏,而未能收效,匹夫犹然,况帝王之学乎?伏愿反躬自省,极加圣工于当忧当惧处,以臻傒志之治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意矣。特进官陈之。希存曰,四海之内皆兄弟,其言诚有病处,而朱子释之曰,持己以敬而不间断,接人以恭而有节文,则天下之人,皆爱敬之如兄弟,人君之御世亦然矣。六合之广,皆一家也,亿兆之众,皆赤子也。治己以安百姓,则天下皆蒙怀保之泽,四海之民,当爱戴如父母矣。如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意矣。参赞官陈之。绚曰,上番玉堂以不忧不惧仰陈,知事以当忧当惧仰陈,其言皆好,而不忧不惧者,其所谓忧惧,即恐怯之意也。当忧当惧者,其所谓忧惧,即戒惧之意也。恐怯之意不可有,而戒惧之意不可无也。其言忧惧者不同矣。大抵此章以《孟子》浩然章参看,则自反而缩,即内省不疚,千万人吾往,即不忧不惧也。集义以生浩然之气,配义与道,至大至刚,则凡于天下之事,夫何忧惧之有?凡人之学,莫不皆然,而至于君上,尤有大焉。伏愿殿下,九重幽独之中,常加谨独之工,庶政施措之际,恒懋集义之方,终臻于俯仰无愧,光明正大之域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意矣。上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死生则固有命矣。富贵何以在天耶?有望曰,富贵自外视之,则若可以人力致之,而深究其理,则得之者实由天命,非人力之所致也。上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为恭则易,为敬则难,何以则可以兼行耶?有望曰,敬而无失,即无间断之谓也。故敬斋箴曰勿贰勿参,敬若间断则有失矣,恭而有礼者,过恭而无节文,即恭之弊也。有礼而后可以中道矣。上曰,子夏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胡氏曰,子夏之言,意圆而语滞,何言果滞耶?有望曰,此言以广司马牛之意,而谓之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亲亲有杀,亲兄弟与四海之人有异,此所以意圆而语滞者也。鼎秉曰,四海之人皆如亲兄弟,则与墨子兼爱之道无异矣。上曰,哭子丧明者,何也?绚曰,《礼记》有子夏哭子丧明之语矣。有望曰,以其过丧悲戚故丧明,此由于喜怒哀乐之不得中节而然也。上曰,子夏既广司马牛之意,而自己则哭子丧明,此果不践言之实耶?有望曰,子夏于司马牛,以此言之,而至于自己上,不能践言,故以此言之也。上曰,内省不疚,则自底无忧无惧,而如司马牛,则既有内惧,如欲无忧无惧,则将用何道耶?有望曰,内省不疚,则自无当忧当惧之事,至于外至之忧惧,尤不足言矣。上掩卷,命经筵诸臣先退。仍教曰,知事及上番仍参次对,可也。希存、鼎秉、烨、宅永退出。上曰,备局堂上入侍。贱臣承命出传,右副承旨朴宗薰,事变假注书李埴,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载瓒,行户曹判书徐荣辅,汉城判尹李勉兢,刑曹判书金羲淳,礼曹参判沈象奎,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雪馀朝气甚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次对为之。时秀曰,副校理李鼎秉举条批旨内,令庙堂禀处事,命下矣。取见其举条,则以为,民弊之最急者还弊也。猾吏操纵,无难逋负,而守令佯若不知,如或摘发,则称以分族,面征邑征,一境骚然,分付诸道道臣。抄出还弊尤甚邑,论列启闻后,择送备郞,摘奸以来,仍遣绣衣,黜陟臧否,兼察备郞勤干与否,逋吏之现捉者,依律严勘,以为年例为辞矣。今之论民生切骨之弊者,莫不以军政还政为言,朝家亦岂不知此,而特以矫救之道,未得长策,便归因循之科,儒臣之以古人诗句,诵奏于前席者,其意盖在于闷其因循也。绣衣廉察,曾已仰达,备郞摘奸,亦是旧例。待开春分遣文武备郞,抽栍摘奸于诸道,如有现发者,则如法严绳,征族一事,果为穷民难支之端,如或托以征逋,侵害于不当之民,则亦难免随现重勘,并以此意,预为分付于诸道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即见咸镜监司李晩秀报备局辞缘则枚举安边府使柳台佐牒呈,以为本府烧烬军器,今方改备,而物力不下四五千金,邑力凋弊,竣事无望,而本营所管营赈谷,年年滋耗,都合折米今为十五万五千五十馀石,每年用下,不过折米三千三百馀石。今此军器改备物力,以营赈谷耗条中折米限一千石,北关谷多邑,量宜划出,作钱取用为辞矣。本邑处在岭底,阴雨之备,不可疏虞,而新经回禄之馀,许多军器之改备,有难全责于该邑,营赈耗条,名色差轻,北关诸邑,每以谷多为弊,依所报折米一千石,北关谷簿最多邑中,从便许划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即见庆尚监司尹光颜报备局辞缘,则枚举清河县监李翼荣牒呈,以为,本县即浦项仓属邑,而谷物见在之数,大小米为四十三石零,租为六十五石零,监色库料租上下,至为三十六石之多,每年元租,渐致耗缩,毕竟无一包而后已。冬春受纳,民弊不些,依庆州等邑已例,革罢监色库给料之式,谷物则捧留邑仓为辞矣。当初庆州等五邑之分属浦项仓者,盖为储积谷物,交济南北,而所馀谷物,只为百馀石,每年应下,至近四十石,数年之后,将无见在之数,事甚无义,徒为民弊,且有庆州等邑已例,自今年为始,依所报捧留邑仓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岁色将暮,民邑之务,不可久旷,受由上京守令,令该曹催促,即为下送,何如?上曰,上京守令,不多日内皆令催促下送,可也。〈出举条〉时秀曰,今日次对,御营大将李尧宪,禁卫大将李海愚来到阙外,不为入参,似因向来事,有难安之意,而当初筵奏,既出于前御将,其后台言,不及于两将臣。初非可引之端,将臣无得处义,特教本自截严,何敢强引不当之事,有此逡巡乎?两将臣并从重推考,毋敢更为如是之意,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此后则申饬,无复如前引义,可也。仍教曰,前御将论李文喆事,言则是矣,而其侵逼兵判,非矣。时秀曰,大抵李文喆事,其言固是矣,就事论事,可也,而朝廷相敬之礼,尤自别焉。虽是本兵之臣,如有大过,则何可不言,而至于图差云云,言实非矣。上曰,其论李文喆事,言则是矣,而将臣与兵判,等分自别,其侵逼诚失言也。时秀曰,朝廷体例,本自有异,前御将之言是失言也。上曰,法圣镇失火四百馀户,漕船什物,尽为烧烬,该镇事诚甚闷然,区划改修之道,何以为之耶?时秀曰,闻甚惨然矣。火势之延烧数百户,虽或有之,至于法圣,则独镇设置后,元户数似不过数百,而有此延烧之举,且值隆冬之时,民情亦可以想像矣。屡次特旨恳恻,该镇自可另念,其所结构奠接之道,农粮救急之方,庶可着意举行,而漕船装载之道,有司之臣,自当各别为之矣。俄闻户判已为关文于该道,使之有所区划云,庶可装载前修改矣。上曰,明年漕运前,必使修改,可也。时秀曰,小臣以铨官事,有所仰达者矣。开政命下,今至一望,尚未得开政,前后出牌,不知几十,而一直违召,其为关系于国体者大矣。台言虽不拶逼,而铨地重任也。廉隅为大,当之者之必欲一伸,固也,而到今事势,尤不可任他。既有倚毗之恩教,臣不敢为请勘之计,而如不体谅,则速为勉出之道,以存国体为宜矣。上曰,政命已过一望,兵判亦重任也,而尚不得差,代以牌招言之,连事违召,有骇八域之听闻,有若自今创有之事,吏判即委毗之人也,台言亦官箴之言也。自上若使体谅,则台言反归有实,未知何以则为好。今日又为奉牌阙外,长宁殿令口传差出,亦不举行,此何道理?以昨日台臣避辞见之,其言果出于官箴,别无他意矣。时秀曰,台臣避辞,果无他意矣。上曰,吏判疏有身病语,果有身病耶?时秀曰,病则本有之病,加减无常,而今则情甚于病矣。上曰,大臣就座。时秀等就座。上曰,以筵教如此之意,大臣出传吏判,使之即为入来开政,可也。履翼曰,望阙礼,冬至陈贺习仪,当为兼行,而取考誊录,则因先朝受教,戊戌年陈贺习仪,置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习仪置之。履翼曰,顺陵祭器库加造一间事,命下矣。今方斫取枯松作板,先为奉置祭器之地,而造库之役,待开春始役,恐为便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履翼曰,臣方带冰库提举之任,以本库事有所仰禀者,西冰库即供上所用,而明年闰朔为五月,五月即大供上月也。添一大供上于定数之内,而不先经纪,则必有不足之虑,在前如此之时,惠厅所在本库储留米,每有筵禀取用之例矣。藏冰之节已迫,自丁卯至庚午四年条,依近例先为取用,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有望曰,今日次对,两司诸台无一人进参者,事甚未安,行公诸台,并即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继讲册子,向有收议大臣之教矣,果已收议耶?时秀曰,在外大臣、儒臣收议,姑未入来,待其收议之入来,当为议定矣。上曰,当以何册为定耶?时秀曰,俄与僚相有所相议,而进讲时《诗传》未得毕讲,未讲者为数卷,臣意则继而讲之为好矣。上曰,右相之意,何如?载瓒曰,小臣之议亦未定,而俄与左相有私酬酢,以《诗传》未尽讲之馀卷,继讲为好,为言矣。上命大臣、备堂先退。时秀等退出。上曰,吏判牌去来,使之催促,可也。虽以礼使之意,姑无督迫之举,而与其督迫之后,始为出膺,无宁趁即开政,俾存事体,吏判重臣也,岂不顾国体之损伤乎?承旨以此意,退去后严饬,使之催促,可也。惠庆宫进服香橘饮,自今日一贴式限二贴煎入事。〈出榻教〉嘉顺宫进服交感参橘饮五贴制入事。〈出榻教〉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左承旨申绚〈式暇〉。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仕直〉赵庭和〈仕〉。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基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夕讲。
○朴宗薰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而冬至陈贺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前后饬教,既严且截,夜下批旨,又万万悚懔,其在分义,固当即刻趋承之不暇,而长宁殿令口传拟入,已为过时,且因礼曹草记批旨,齐陵参奉口传差出,明日受香事有命,而吏曹判书李始源,一直奉牌,无意变动,事体道理,极为未安,更为从重推考,使之即速举行,何如?传曰,推考安徐夜下饬教,既非外饰之言,故明烛不寐,静俟吏判之入来,五鼓已下,参星已明,及至于今,绝无入来之闻,此何道理,此何事体?是予不负吏判也。吏判负予也此无他,予之不能见孚于群下之致也,自反而缩,姑勿论,言念国纲,吏判若不开政,决不无颓堕扫地之叹,以此申谕,期于入来。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李晋渊在外,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掌令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瑞源,司谏李德铉,献纳林景镇,正言赵钟永,执义金熙华,持平尹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只推。
○吏曹口传政事,以洪显谟为长宁殿令,黄量源为齐陵参奉。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李之聃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李之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宋知濂曰,违牌台谏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并待下批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吏曹言启曰,上京守令皆令不多日内催促下送事,命下矣。光州牧使尹命烈,平壤庶尹李周宪,白川郡守朴性圭,俱已下去,宁越府使朴奎淳,安山郡守宋耕玉,俱以为身病沉重,不得下去云,堤川县监韩象履,以为亲病猝重,不得下去云,虽未知其亲病身病之如何,而特教催促之下,不即下去者,揆以事体,殊甚未安。堤川县监韩象履,改差,宁越府使朴奎淳,安山郡守宋畊玉,并罢黜,何如?传曰,并许递。
○宋知濂,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军资监正李廷𤩶,掌乐院佥正洪大应,俱以除拜后过限未肃拜,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礼曹佐郞朴升铉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日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即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吏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以上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而新有应推恩人,虽非岁首,亦为抄启加资,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李始源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李羲甲进。右承旨宋知濂进,启曰,大司成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金履翼为兵曹判书,申大尹为大司谏,金孝真为执义,赵台荣为司谏,洪时济、李晳为掌令,李英发为持平,宋文述为献纳,洪命周为正言,兪汉隽为军资正,金龙范为礼曹佐郞,金在三为掌乐佥正,尹孝宽为宁越府使,韩乐裕为安山郡守,尹守晩为堤川县监,林渊浩为永春县监,李勉昇为副应教,赵镇顺为校理,洪大浩、金启温为修撰,洪冕燮为副修撰,金羲淳为知敦宁,李敬鲁为忠勋都事,金初淳为缮工奉事,李正容为延丰县监,李文会为大司成,赵镇宽为瓦署提调,郑晩锡为公忠监司,水原留守单李集斗,华宁殿提调单李集斗,故学生申应心赠童教,咸处垕、李养直赠户佐,以上孝行卓异赠职事承传。再政。以曺允大为右参赞,吴载绍为礼曹判书,李勉兢为刑曹判书,洪义浩为右尹,沈厚之为缮工副正,南泰德为典牲判官,金宗铉为永禧殿令,任重白为平市令,朴庆九为社稷令,金履翼为军器提调,金敬烈为掌乐主簿,朴齐颜为显隆园参奉,进士李得一今超通政,年七十四,侍从臣李鉐父,训炼都监提调单金履翼,禁卫提调单金履翼,御营提调单金履翼。三政。以洪明浩为判尹,徐教修为司饔佥正,尹应大为工曹佐郞,崔凤和为英陵令,尹永镇为司仆主簿,赵吉喆为监察。四政。以安允昇为礼曹佐郞,郑在中为敦宁判官,金启渊为监察,郑履元为掌乐主簿。
○兵批,无政事。
○金基厚启曰,新除授兵曹判书金履翼,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金基厚启曰,兵曹判书金履翼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赵镇顺,修撰金启温,副修撰洪冕燮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习仪,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冬至祭,各陵、殿、宫、园、庙献官执事,当为磨炼,而除老病公故外,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员年六十以上人员,通瀜塡差以入,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史曹判书李始源疏曰,伏以,臣死罪死罪,人臣之违逋君命者何限,而未有若臣之顽戾者,国无法则已。不然则揆以王章,宁逭常宪,而圣度天大,曲赐涵贷,既谕之以礼使之意,又申之以敦饬之命,牖迷晓愚,蔼然于丝纶之发,臣泥首阙外,双擎九顿,实不知死所也。臣闻臣之于君,从其义不从其令,夫君令而臣从,不易之理也,而犹有所不从焉,则岂非义之可畏,大于君令者耶?臣之情势,苟有可进之道,则何至于一望撕捱,委弃政命,而死不敢冒膺者,内循廉防,外怵物议,不可以严命,有所毁坏故也。台臣之避嫌张皇,果为闵斗爀而发,而其注措者臣也。其所以缚束斗爀者,无非箚着于臣身,俗谚所谓烹头耳熟者是也。若曰此自斗爀之事,无干于臣身云尔,则向者武将之筵奏李文喆也,何尝一言搀及于前兵判臣韩晩裕,而在gg再g晩裕,义不可仍据,故竟自引去,而自上亦赐体谅矣。今臣之所遭,何逊于晩裕,而台启事体,又万万于将臣之奏者乎?且台臣之言以为,遇灾修省,惩贪择倅,尤异于他时云,此其语脉,深切紧重,非比官箴者,明矣。继以堂疏有只视颜面,鲜或择人之说,则虽不指斥臣身,其旨意隐约,可知也。至如昨日避启,则故为依微之辞,忽做调柔之态,抑扬反复,如嘲似讽。噫,人言之相继拶逼,至于此极,而顽然若不知,只以趋走为恭,则臣之一身,虽不足顾,岂不重为朝廷之辱哉?此犹馀事,李若洙之疏出,而全以士夫廉防,不可冒没,为一疏眼目,虽其椎鲁已甚,不识事体,而其言则可谓攧扑不破也。自有此疏以来,无论智愚,皆谓臣尤不可复冒,此所谓自然不泯之公论,而义不可渝者也。臣若徒怀怵迫之私,轻挠咫尺之守,则堂堂天官之席,亦安用此无耻淟涊之物哉?其不为皂隶之唾鄙者希矣。臣宁被岭海之典,诚不忍为此也。今臣情迫势极,不可复动,而一向违拒,泯然蛰伏,亦非穷则必呼之义,故敢冒𫓧钺之诛,不避烦渎之嫌,涕泣拜章,申暴衷恳。伏乞天地父母,曲加谅察,亟下处分,俾匹夫之志获伸,而亦令君纲振而国体尊焉。伏况臣素患血症,重添于多日焦灼之馀,虽未免担舁来伏于禁扃之下,而昏眩凘薾,若将溘殊,修门一步,动掸无路。此又臣真境实状,不敢一毫谩焉者也。臣无任跼蹐呼号悸恐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台谏之官箴与武将之筵奏迥异,图差与不择,语意又自不同,体谅于兵判,勉出于吏判,各有攸当,岂可混同为引乎?但今政命,将近一望,国体亦甚未安,若出而膺命,则来头尚可有体谅之时。不然则虽经时月,万无体谅之道,即为入来开政。
○丁卯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金履永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金基厚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徐有望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赵庭和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金燨gg金爔g,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有望读自子张问明,止民无信不立。上命解释以奏,有望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有望曰,此章言浸润之谮,肤受之愬,而注曰浸润,如水之浸灌,虽是物之坚固者,以水急浸,则内不受湿,以谮言言之,则遽然骤言,人必不信,必渐次言之,然后不觉其入而信之深矣。故谮人,始以闲言冷语尝试之,听之者初则不以为疑,中则将信将疑,终则其疑也信,故《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第二章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夫所谓甘者,即如蜜之谓也。大抵谮言至巧,故虽以父子之至情,亦有难察之患,观于伯奇、申生之遇谮,可以推知矣。初若遽然骤言,岂有信听之理?以其沈渍渐入于不知不觉之中,故虽慈父,亦或信之。此可见圣人之寓戒,而舜之命龙曰,朕堲谮说殄行,成汤六责曰,谮夫昌欤。孔子于颜子为邦之问曰,远佞人,重言而复言之。盖佞人远则浸润之言不行,究其本则吾心明,然后君子小人,可以辨别矣。先明吾之明德,如鉴空衡平,无一毫物欲之累,有万理滢彻之妙,则黑白分明,可以远之矣。此章即孔子告子张之言,而为人君切要处也。伏愿体念焉。上曰,上番以浸润之言仰奏,其意甚好矣,当留念矣。下番陈之。鼎秉曰,此章子张问明,明字即日月为明之义也。日月悬天,遍照天下,无幽不烛,容光亦照,虽魑魅怪鬼,莫逃其形。大舜朝复朝兮,日月光华,文王如日月之照临,光于四方,此可见舜、文做治之与日月合其明,而今殿下先自一心,务尽光明,虽未照及于天下,亦必遍烛于八域。然则浸润之谮,贤邪之别,亦何忧哉?颜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今殿下圣学高明,春秋鼎盛,学为圣人,不是难事,如大禹之惜寸阴,大舜之孜孜为善,自强不息,则学问成就,道德光明,唐、虞三代之治,今亦可见矣。昔宋神宗语筵臣曰,尧、舜之事,予何敢当?明道愀然曰,此言非宗社之福,若于明字上加工,一以舜、文为法,则不但万世之称明,抑为宗社臣民之福也,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以明字敷衍多奏好矣,当留念矣。知事陈之。荣辅曰,上番以浸润肤受仰奏,下番以明字仰奏,而此下大文,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为国之道,不外于此矣。注曰仓廪实而武备修,然后教化行,教化即本文所无,而朱子添入,夫子以足食足兵作两节,而子贡以食兵信作三节,三者之中,一无可去之事,而若以轻重言之,兵可去也,而子贡复问不得已可去者,则夫子答以去食,人无有去食而生者,而苟或无信则不能立,此所以食可去,而信不可去也。程子注曰,孔门弟子善问,直穷到底,无如此章,非子贡不能问,非圣人不能答也。以人情言之,兵食为重,而以民德言之,信如五行之土,人无信不立,犹物无土不生,为政固以兵食为先,而兵食亦以信而足焉。故兵食可去,而信不可去,此可见轻重先后之别,而大公至正,若使百姓,信之如四时,则民情固结,教化大行,日迁善远辜而不自知,亲上死长之义,可以行之矣。如后世商鞅,以富国强兵之术,假信而行,虽异圣道,若其为国则一也。孟子曰,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王政莫先于足食,而足食之道,在于节用。若夫足食之道,历代之兵制不一,而俱为有国之不可无者也,而无信则兵与食无以足矣。兵食虽有之,非信则无以用之,如此等处,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知事以兵食陈奏,而归重于信者,其意尤好,当加留念矣。特进官陈之。履永曰,知事所奏好矣。食兵与信,俱不可偏废,而大抵足食足兵,然后教化可以行焉。不必远引,以今时见之,食则国家经用,专寄于还谷,还之为政,本为民食,而今则取耗而用之于经用,兵则本为百姓除残去暴,而升平日久,百弊俱生,黄口充定,下民嗷嗷,殿下虽深居九重,而无幽不烛,想或有登闻者,而以近事言之,民间驿骚,离散入峡者居多,以至峡田贵而野田贱,东俗虽曰喜动,而壬丙以后,轻挠不定,驿骚之弊,无时不有,究其本则皆由于兵食不足,而人无信心故也。信则安土乐业,自致晏然不动,而下民无知,小有骚说则辄动,比如屋子,常时盖覆完实,则虽雨无忧,而若屋漏床床,则辄见黑云一片,人皆如逢乱离,此可以验也。如非大更张,则民何以信,兵食何以足乎?俄者知事所奏节用之言,好矣。先自宫闱,务尽节俭,次次及远,虽于赏赐之际,一线之微,必察自民所出,专以节用为务,则民本至愚而神,民心既信则若夫足食足兵,自在其中,以其民不信,故为民之政,反归于厉民,民若信之,岂有驿骚之弊乎?商鞅之术,不过富国强兵,而立三丈之木,假信而行之,则况此圣王之信乎?信者即王政之本,而贯终始彻上下之道也。存心恳到,则自然教化日行,伏愿留念焉。上曰,食兵二者之由于信,言实好矣,当留意矣。参赞官陈之。基厚曰,儒臣及知事,特进官,皆已仰奏,臣别无他可奏之言矣。上曰,子贡善问,直穷到底,故能问其他弟子之所不能问,夫子圣人也。故答其凡人之所不能答,盖以人情推之,则食与兵宜先乎信,而圣人之所教,则以信为先,《为政篇》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𫐐,小车无軓,其何以行之哉?信是不可无者也。国无信不治,人无信不立,如欲行信,当用何道?有望曰,信即诚也。五德以信为本,而每事诚心做去,则可以及民矣。上曰,上章言明字,下章言信字,此二者,学者之所不可不行,而人君之尤当行者也。此二者,当推看并行,而如子贡所云必不得已而去,则于斯明与信二者之间,何者当先乎?有望,曰,此两者俱不可去,《中庸》曰,自诚明,非诚不明,非明不诚矣。鼎秉曰,若以去兵食之道言之,信重于明矣。上曰,自诚明之诚字,是信底意耶?鼎秉曰,然矣。履永曰,以知行言之明,然后可以为诚矣。鼎秉曰,致知亦由诚矣。荣辅曰,所以行之者信也。明以察之,信以行之,当如鸟翼车轮矣。上曰,明信二字,当如鸟翼车轮而推看之乎?荣辅曰,然矣。上曰,兵食信三者之中,如当临阵对敌之时,迫不得已而当去之,则何者当先乎?有望曰,兵食之去,皆在不得已之后,则此喩变处,而虽当如此之时,信不可失,尤不宜去也。荣辅曰,若当如此之时,则兵食可去,而信不可去也。履永曰,以历代见之,汉于长坂之战,兵食乏绝,而江陵士卒十馀万,男负女戴,不叛而来者,以其信故也。上曰,非此之谓也,如汉高帝之在围之三匝之中,事出急遽,命在顷刻,当溃一面潜出之际,必不得已而有所去于三者之中,则何者当去乎?有望曰,虽当如此之时,信则尤不可去矣。荣辅曰,小臣俄有所奏,而近来还弊,无人不言,臣待罪度支,今日国计,诚可寒心。古则三年耕,必有九年之蓄,故国无三年之蓄,国不为国,而今之国计,万不成说,还谷本意,专出于为民,而百弊俱生,臣见先正臣《李珥文集》曰,耗谷即雀鼠耗也。一分用公,九分守令用之于宾客之奉矣。伊后因台言,始为用耗,京各司皆为取用,而甚至有加分取耗之法矣。今欲厘正,则代立之道诚难,古则寓兵于农,讲武每于农隙为之。夫所谓千乘万乘之国者,以其田赋所出言之,而汉之丁壮,唐之府兵,历代兵制,各自不同,而皆为养兵矣。今则反取于兵,古则有乡班,称之曰骑兵宅正兵宅云,而今则士族皆为免役,故民皆千方百计,欲为图免,稍优者坐免,至残者独被其役,甚至黄白充定而极矣。目前别无他道理,惟在择人而任之,还谷则尽矫救之道,军政则有修举之方,以为牵架之道,则兵食庶无不足之患矣。俄者特进官所奏信字仰勉者,好矣。凡于军国之政,行之以明信工夫,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则信之所孚,自底足兵足食之道矣。上曰,二者皆当从明信上做出来,而其本则在于方伯守令之择其人,何以则可以得人而任之乎?有望曰,方伯守令得人之道,在于以公心择人,不以其所亲而用之,则可以得人矣。荣辅曰,知人最为难矣。上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盖知人之道甚难,而知人然后可以得人矣。鼎秉曰,若加明字工夫,则如鉴之照妍媸,知人亦不难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左承旨申绚〈式暇〉。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夕讲。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洪时济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高阳郡守朴宗舆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宋知濂启曰,冬至望阙礼习仪,宪府则监察代行矣。虽无谏院,依例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臣知濂以冬至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基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既入阙中兼带同经筵,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启曰,兵曹判书金履翼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朴宗薰启曰,兵曹郞厅来言,统制使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金基厚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基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金基厚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不即承膺,揆以事体,极涉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牌招。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赵钟永。
○朴宗薰启曰,明日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右承旨宋知濂,望阙礼习仪进去矣。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兵曹,左边捕盗大将李海愚。
○朴宗薰启曰,新除授左边捕盗大将,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始源牌不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李羲甲家在城外,右承旨宋知濂进。启曰,判书李始源牌不进,参议李羲甲家在城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行政,以赵荣锡为东部令。再政。以赵明汉为庆基殿令,赵硕章为典籍,赵德履为奉常主簿,韩锡仁为庆尚都事,金致福为礼曹佐郞,徐有儞为南部令。
○兵批,判书金履翼病,参判郑尚愚病,参议李翼晋病,参知朴命燮入直进,同副承旨金基厚进。以金爀为管城将,副护军金履载、朴瑞源、朴奎淳、李得一,副司直金熙华、李德铉、林景镇、任百禧、尹致谦,副司果任天常、韩耆裕、安廷善、金履锡以上并单付,统制使单申大偀。
○以执义金孝真,掌令洪时济,司谏赵台荣,正言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副校理李之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推考。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副校理李之聃,既有推考传旨捧入之命,校理赵镇顺,修撰金启温,副修撰洪冕燮,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右水使权逴状启法圣佥使李文协不能禁饬,莫重还谷公廨漕什一时烧烬,其罪状令攸司禀处,臣之更启,日字迟滞,惶恐待罪事,传于朴宗薰曰,该镇之当此回禄之灾,佥使之递易,亦不可不念,置之,尔其勿待罪事,回谕。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李勉昇时在公忠道忠州地,修撰洪大浩时在江原道原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校理赵镇顺疏曰,伏以,臣庸愚颠谬,触处愦愦,无往非罪,而至于向日测候之役而极矣。朝家之别设测候,所以测候彗星,而此而讳之,将焉用彼测候哉?所谓所见之星四字,虽缘循近例而蒙上文,竟归讳灾之科,薄罢旋叙已极惭惶,当此圣心惊惕,逐日开讲之时,况可以复厕启沃论思之地哉?大臣论斥,非庶僚之比,士夫出处,以四维为重,恩除之下,无路进身,召牌荐降,靡所措躬。且臣之九耋老母,入冬以来,宁日恒少,食饮全却,刀圭为命,近添寒感,一信危剧,真元凘铄,凛然难支,臣方在右扶将,昼宵熏灼,虽非如右之情势,无以离侧而供职。伏乞圣慈,府赐鉴谅,亟递臣职,以靖私义,以便救护,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修撰金启温疏曰,伏以,臣即儱侗谫劣之一下品耳。猥蒙圣恩,出入经幄,居常愧恧,惟不称塞是惧,至于月前云观事,而偾误之罪,不可但以一时失职言。如臣无似,曾不能出一昌言,陈一良箴,以效古人启沃之责,而至若叔季忌讳之风,平生所自勉者,污不至此,忽于一朝,身被此目,大僚论罢,辞旨严峻。噫,为人臣而既不能直道事君,反以讳灾为事,已难逭于刑墨之律,而况以讳灾之故至于召灾,则是其罪虽万被诛殛,何以自赎?已例有无,犹属分疏,若能早即觉悟,亟正前谬,则讳召之目,何从以至此哉?拊躬增惭,无面可显,区区自靖之义,惟有屏蛰缩伏,歌咏圣恩,以为息补之图而已。曾未几何,收叙有命,继以玉署除旨,有陨自天,惝恍感激,不知攸措。方今圣志勤励,讲筵日开,叩谢为重,驾屦敢俟,而以若情踪若复恬如无故,晏然冒膺,则岂不重贻清朝之羞玷累论思之列哉?若臣乌鸟之情私,前后辞本,罄竭无馀,圣鉴孔昭,宁不矜烛,而每逢冬令,母疾益添,近因风寒之乖常,以致调护之失宜,宿症闯肆,一倍增剧。昼则呕哕频作,神气沈薾,夜则痰火上升,咳喘迭发,食饮全废,转侧须人,臣方左右扶将,寸情如灼,离舍供职,万无其望,冒犯违逋,冞增兢惶,玆敢略控私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明,察臣私义之难安,谅臣情理之切恳,仍治臣渎扰逋慢之罪,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丁卯十一月二十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特进官金羲淳持《论语》第五卷,同知事金履翼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朴宗薰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徐有望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赵庭和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有望读自棘子成曰君子,止君孰与足,上命释义以奏,有望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有望曰,此章棘子成之言,矫枉过直,其言有弊矣。文质彬彬然后为君子,而文质亦有随时损益,故孔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林放问礼,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子夏问礼,子曰绘事后素,《先进篇》曰后进于礼乐君子也。此皆周末有文胜之弊,故夫子言之如此,以历代沿革言之,汉承周之文弊,高帝约法三章,扫去许多烦苛,当时宰相,如曹参清净,周勃重厚,万石君孝谨质行,当时风教,有可想得,而末流之弊,终至于四维不张,以至王氏篡国而极矣。及至东汉,专尚文治,亲临太学,横经论道,当时士夫,争尚名节,彬彬可观,而末流之弊,又至于党锢而极矣。及晋则承东汉之后,不得善变,蔑弃礼法,徒尚老、庄清虚之术,竟致五胡之乱,及至六朝,则可谓桧、曹以下无讥矣。唐宋则非无一时损益,而反有文胜之弊,不能回淳而反朴矣。以我国言之,三国以前,大朴未散,有如洪荒之时,罗丽俗尚贸贸,不免夷狄之风。入我朝以后,人文大备,礼乐文物,焕然可观,及至今日,反有文胜之弊。伏愿殿下于政令之间,不以文具,用人之际,不取浮华,使之回淳而反朴,损益得宜焉。上曰,所奏好矣,当留意矣。下番陈之。鼎秉曰,此章曰驷不及舌,此子贡所以惜棘子成失言而言之也。夫言者出于心者也。言之中不中,在于存心与否,伤易则诞,伤烦则支,言若诞支,则实有难行之虑,故言固不可不慎也。以常人言之,言为外而行为实,以帝王言之,王言如丝如纶,臣民守之如金石,信之如四时,王言一播,八方传诵,尤不可轻发。盖以治道言之,齐家然后可以治国,阁门以内,齐家之事也,阁门以外,治国之事也。今殿下深居九重,宦官宫妾掖隶之属,日为亲近,一语一动一号一令,不可放过,宫闱清肃,则外自朝著,远至八域,治道成矣,纪纲立矣。以用人之道言之,身言书判四者之中,辞令最为紧要,或有高低缓急之失,则不能适中,此等处斟酌推看,则亦岂无效益乎?伏愿留念焉。上曰,所陈甚好矣。当留意矣。知事陈之。履翼曰,上下番皆以文质仰奏,而文质自有本末轻重之别,天地亦有质与文焉,天有健纯之德,而日月星辰为之文焉,地有厚载之功,而山川草木为之文焉,人君法乎天地。凡于政令施措之间,懋尽笃实之地,以为自强之功,则如日月星辰之丽乎天,山川草木之布乎地,文质得中,自无胥失之弊矣。上曰,敷衍以奏者好矣,当留念矣。特进官陈之。羲淳曰,质与文不可偏废,本末各有大体,而君子不可质胜文文胜质,以时言之,或有文胜质胜之时,三代以上,质胜于文,而其后文胜于质,故棘子成深知其时之弊,有此言,言虽有病处,而亦有可观矣。今时比古,则犹周文胜之弊,回淳反朴之道,不可少缓矣。俄者玉堂,亦有所奏,而伏愿于此等处留念焉。上曰,所奏好矣,当留意矣。参赞官陈之。宗薰曰,诸臣皆以文质敷衍,其说互发,其意皆好。盖棘子成,悯当时文胜之弊,欲救之而失之太偏,子贡救子成之偏,而又失之无别,若如子贡之言,则君子小人,其质则同也。是以文质虽贵彬彬,而其本则在于质,质胜文者,犹可以文之,文胜质者,终必灭质,集注所谓本末轻重,说得称停矣。触事触物,莫不有本末,毕竟本者重而末者轻,末节虽若切要,而终归于文,本质虽若迂缓,而乃其质也。凡工夫事为,究轻重之别,而懋本为主,则必无文胜之弊矣。下章哀公之问,虽无当于文质,亦由不知本末轻重,故以年饥用不足为忧。若治国必以节用爱民为本,则岂有此言乎?故务本而失之者鲜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以本末为言者甚好,当留念矣。上曰,此云夫子之言君子也。驷不及舌,夫驷马之疾也,而犹云不及,则言之可畏也如是矣。人心之动,因言以宣,下番俄亦有所奏,而何以则能慎言语,不至于顺口发耶?有望曰,慎言之道,在乎存心,此上章言仁者其言也讱,仁者有存心之工,故其言自可讱矣。鼎秉曰,当以敬字为本矣。宗薰曰,心存不放,则言不妄发,固是必然之理。然必用力于存心之工而已。当言处,亦不可预惧失言,而过于慎默矣。上命掩卷,上曰,兵批有几窠耶?兵判筵退后,待吏判入来,即为开政,可也。履翼曰,臣除拜属耳,阙之多寡,未能详知矣。俄以文质,仰奏文义,而臣虽受符体重,不得不叩谢,而一番陈疏,断不可已。此虽近于文具,而亦不可废之事也。臣已治疏以置,筵退后即当投呈,而承批后当为开政矣。上曰,统制使下批,虽非兵判,亦为之乎?宗薰曰,既有兵判,则虽不入来,入直堂上,亦可替行云矣。上命经筵诸臣先退,羲淳等退出。上曰,俄见司钥手本,则今月习仪时,掖隶与乐工,有相哄之事,掖隶似无所失云,而一边之言,有难取信,承旨出去后,刑曹郞厅发牌,使之即为查实,结语以入之意,分付,而必斯速举行也。上曰,在外承旨何间当上来云耶?宗薰曰,都承旨则自前不为出膺,而左副承旨亦以情势,尚不上来云矣。上曰,左副承旨除拜已屡月矣。宗薰曰,然矣。上曰,承旨之屡月在外,亦既罕有,情势则前后之昭晢无馀,即为上来之意,申饬于左副承旨,以为从速上来之地,而都承旨处,亦一体申饬,可也。宗薰曰,出去后当以筵教书通乎?上可之。上曰,内阁如有流来册板,筵退后录入,可也。上曰,惠庆宫进服杏橘饮前方中,去橘饼,加橘皮一钱五分,自今日一贴式限二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左承旨申绚〈坐〉。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洪时济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右参赞曺允大,礼曹判书吴载绍,右尹洪义浩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并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矣。大司成李文会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成李文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传于宋知濂曰,守令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李羲甲家在城外,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不即承膺,其在事体,极涉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明朝牌招。
○传于宋知濂曰,未肃拜台谏,受由玉堂及未肃拜经筵许递,今日政差出。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李之聃,既有推考传旨捧入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藏冰主梗官奉常寺主簿赵硕章迁转,代以新除授本寺主簿赵德履,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戊辰年春夏等都试,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设行,今已过时矣。在前如此之时,有仍停都试,代行禄试射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同知馆事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赞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李重莲呈旬,直讲未差,典籍李久源温陵冬至祭典祀官兼大祝进去,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今日望阙礼时,乐工之殴打掖隶事,严加杖问于典乐安敬仁、申敬国处,则以为,望阙礼习义前,别监立于轩架之前,手撞钟磬。故乐工金顺得在傍禁止转成斗哄而乐工姜寿滨、咸圣学、辛光勋、张继孙、柳枝英等,右袒顺得,合力殴踢,其馀李石得等二十二名,虽无手打足踢,亦皆合势助力云。故金顺得、姜寿滨、咸圣学、辛光勋、张继孙、柳枝英等,亦为严杖究问,则右袒同僚,手欧足踢,一如典乐之所供,而其中金顺得则非但首倡,拔取抹木,当先殴打之罪,一一迟晩矣。乐工之殴打掖隶,事系变怪,虽在私室,尚不敢乃尔。况此习仪之时,系是具服色侍卫之人,则成群持杖,恣意殴踢,大关纪纲,万万痛恶,决不可寻常勘处,金顺得、姜寿滨、咸圣学、辛光勋、张继孙、柳枝英等,各别严刑,照律定配,其馀合势助力之李石得等二十二名,并严杖惩励,典乐安敬仁、申敬国,身为头目,不能禁饬,致有此无前之事,亦为照律严处,何如?传曰,乐工之殴打掖隶于具服色侍卫之时,尤万万痛恶,依草记施行,随从亦为严刑放送,不饬之典乐等,令卿曹从重勘处,可也。
○朴宗薰,以刑曹言启,因本曹草记,传曰,乐工之殴打掖隶于具服色侍卫之时,尤万万痛恶,依草记施行,随从乐工,严刑放送,不饬之典乐等,令卿曹从重勘处可也事,命下矣。乐工金顺得、姜寿滨、咸圣学、辛光勋、张继孙、柳枝英等,各严刑一次后,取考律文,则《大明律殴制使及本官长官条》有曰,凡奉制命出使,而官吏殴之者,杖一百,徒三年,金顺得等,依此律,决杖一百后,金顺得江原道蔚珍县,辛光勋通川郡,姜寿滨公忠道永同县,咸圣学连山县,张继孙黄海道新溪县,柳枝英殷栗县,徒三年并定配所押送,同律不应为条有曰,不应得为而为之,事理重者,杖八十,典乐安敬仁、申敬国等亦,依此律决杖八十,随从李石得、金宽孙、申廷禄、张再良、韩惠国、朴龙完、车圣殷、朴顺蕃、李寿昌、朴永德、金光玉、李石镇、洪三得、姜顺甲、安润丰、孙福得、柳宽得、金寿岩、车圣殷、明仁宅、金喜哲、兪龙云等二十二名,并严刑一次,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水原留守李集斗疏曰,伏以,臣亦一先朝旧物耳。二十有馀年,特荷先大王不世之遇,周旋近密,历扬清显,滥叨逾分之宠,恒切过福之惧,继遇我殿下文谟武烈之治,簪履不遗,滚到八座之崇显,铅刀已试,了无一毫之称塞,每自循省,只增惭恧。徒以追先报今之诚,益切生死向前之心,而第念樗栎之材,自归冗散,桑楡之景,且迫迟暮,区区微愿,惟在优游散秩,歌咏圣泽矣。不自意水原府留守除旨,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臣闻命惝恍,历日靡定,顾以臣谫劣之识,聋聩之姿,虽置之闲司漫局,尚惧不称其万一。况此居留之任,与他自别,仙寝密迩,陪衣冠之月游,御真祗奉,护云汉之天章,尺地伸诚,纵幸私心之获遂,三辅摠理,决非衰质之可堪。按三道要冲之地,拱护王畿,总一府管辖之政,保釐新邑,苟非弹压之望,剸理之才,则上不可以特畀,下不可以虚縻。今乃以如臣无似,苟然充拟,恐非圣朝慎简之道也。揆分度力,万无堪承之望,玆敢披沥陈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情之非出饰让,察臣才之不可冒膺,许解臣新授之任,俾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兵曹判书金履翼疏曰,伏以,今臣新叨之职,古所称大司马大将军也。机务之关系,名位之尊重,特最于六官之中,夫既如是,而不顾人器之称否,遽然畀之于如臣万不近似者,臣诚惝恍震蹙,不知所以措躬也。呜呼,臣以一介书生,始荷先朝之拂拭,万死危喘。又蒙圣上之拯拔,通籍才廿稔有馀,致位已九卿之列,从古蒙被国恩之人,亦云何限,而岂有若贱臣之顶踵毛发,罔非造化者耶?臣尝诵古人含结之愿,将为馀年尘刹之计,则赴蹈汤火尚不欲辞,筋力奔走,尤何敢惮?第玆樗散之质,居然楡景已迫,知觉全没,而近益蒙眛,精神素短,而去愈昏迷,虽于家间常行之事,犹患遗忘,况此国中最重之任,何以堪当?且缘多年奔窜,已与举世龃龉,凡彼韎韦之人地践历,初未入闻,而记有是以或时相接,不过名面之各知,数次汎见,全昧才具之何如,而强使之秤鉴其臧否,是犹责瞽者以辨丹青也。矧今大政之期,只馀数旬,诸阃之窠,亦系时急,臣若贪荣戴恩,抛廉蔑耻,不自量力,视若倘来,则一身狼狈,固不足恤,八方讥笑,将有所归,思之及此,不觉体粟。先儒之言曰,不当进而进,为不恭,祗肃虽缘于严畏,仍冒有关于廉防,玆不得不略入文字,冒万死仰暴衷悃。伏愿天地父母,察臣姿之无所可取,谅臣言之非出假饰,亟降递改之命,回授可堪之人,使公器不至太轻之归,俾臣身卒蒙曲保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副修撰洪冕燮疏曰,伏以,臣与右议政臣金载瓒,为异姓四寸亲,而今臣所带春秋兼衔,有在下应避之嫌,玆敢援例陈章。伏乞圣慈,亟赐递改,俾存公格,以安微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丁卯十一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宋铨,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宋知濂,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徐有望,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洪冕燮,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赵庭和,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赵云祥,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有望读自子张问崇德辨惑,止吾得而食诸,上命释义以奏,有望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有望曰,此章曰主忠信,忠信比之,则如木有根,如水有源,如屋子之有基址,徙义,即因其基址而培植者也。非忠信则无依据,非徙义则无进步,忠信非他,即实心也,义是合当底道理也。以根本言之,则忠信为重,以工夫言之,则徙义为紧。孔子曰,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又曰见义不为无勇也。人非上圣,则必有不能合当处,如有九分不合当,十分合当,则舍九分而就十分,今日徙一义,明日徙一义,不难跻上圣之域矣。成汤之日新,颜子之不远复,蘧伯玉之知四十九年非,皆是徙义,而必也勇往直前,无使悠悠泛泛,然后可得徙义之效矣。近日诸臣,以讲筵多停,临筵简默,有所陈戒,而伏睹近日,日开经筵,反复问难,酬酢如响。此亦徙义之一端,臣固钦仰圣德,而罔懈此心,终始如一焉。臣等之说,虽近陈腐,亦为深察而猛省,今日闻一善言则行之,明日闻一善言则行之,自底徙义之境,则圣德之高,与天齐矣,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下番陈之。冕燮曰,上番俄有所奏,而大抵忠信之道,于家于国,为大颈脑大关捩,忠则释义曰中心为忠,信居五常,而非信则仁义礼智无寄属处,以此见之,无大于忠信者矣。主者,主宰之谓也。虽闾巷匹夫,无忠信则无以检身,近而言动起居,非忠信则不行,远而天下国家,非忠信则不为。孔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盖忠信即天理也。故蛮貊虽如禽兽,而亦可行焉,既不行州里,则何以行天下国家乎?臣常以谓,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道,莫非自忠信上做去。今殿下锐意图治,凡于一动静一言辞之间,常懋忠信二字,一念憧憧,则八域臣民,奉令承教矣,此等处留念,是臣之望也。上曰,忠信二字,敷衍以奏甚好矣,当留念矣。知事陈之。荣辅曰,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盖于是时,景公失政,而不行君道,故夫子言之,而大抵人道之大经,政事之根本,不外于此矣。分以言之,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合以言之,则君若行君之道,则臣行臣道,父若行父之道,则子行子道。盖言各尽其分之道,而君臣父子之道,人皆有之,古者臣亦有家臣,而孔子曰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此为各尽其分之道,而孟子曰,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此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也。此下杨氏注曰,景公知善夫子之言,而不知反求所以然。盖悦而不绎者,既有问之,则必有对之之语,而景公不问其道,大体其道则存焉,而即不过各尽其分也。在君上之位者尽其分,则一国之君臣父子,各尽其分矣。若不得尽其分,则是不得尽人君之责也。其中人君分内之事,最为大焉。如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特进官陈之。铨曰,玉堂经筵,皆已仰奏,臣别无他可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知濂曰,知事以集注中景公知善夫子之言,而不知反求之义,剖析以对,其言甚切,臣无容更陈,而杨氏所云悦而不绎者,深言景公之病处,子曰悦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夫悦而不绎,则所学者不能浸渍,而有书自书我自我之患,非徒此章文义之为然。圣学缉熙之工,惟在于温绎旧闻,而虽于诸臣所陈文义,如有可采之说,则毋徒以留意为批,必思听从而施行,懋合于悦而绎之义,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以绎字敷陈而仰勉者甚好,当体念矣。上曰,悦而不绎,如古所谓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悦而又绎甚难,而以常情言之,则悦犹不易,何以则既能悦之,又能绎之耶?有望曰,悦与绎之道,其本在于心正,心无私欲,则听言之际,声入心通,悦与绎之道不难矣。荣辅曰,君子喩于义,小人喩于利,程子曰,惟其深喩,是以笃好。盖君子之心,常在于义,故知之深而好之笃,小人之心,常在于利,故亦知之深而好之笃,好恶定然后,可至于深且笃矣。是故为学之道,以致知为先,深知其好,心诚悦之,则义理之悦我心。若刍豢之悦我口,自然寻其端緖,自底于从绎不已之科矣。上番俄以私欲仰奏,而盖私欲净尽,然后天理可以明矣。天理私欲之分,不可不明辨,而此亦在于致知之工矣。上曰,知事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俄有所奏,而四者之中,何者为最难耶?有望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三纲中二纲,五伦中二伦,而别无难易之分矣。荣辅曰,君君职分最大,尤为难矣。冕燮曰,为人君而尽其君之职分,则其馀父父子子之道,自在化理中矣。上掩卷,知濂曰,冬至问安,陈贺相值,则例不为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依例勿为之,可也。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在外〉。左承旨申绚〈坐直〉。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金基厚〈式暇〉。注书洪起燮〈仕直〉赵庭和〈仕〉。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副提调申绚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尔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礼曹,来戊辰年正月初四日,行社稷祈谷大祭亲祭,取禀,奉教敬依。
○宋知濂启曰,明日冬至陈贺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依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宋知濂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仍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判书则闻有实病,今则未知差复,参判、参议,何故无端违牌乎?更为牌招,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以校理李之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传于申绚曰,在院承旨一并从重推考。
○宋知濂,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司仆寺牒报,则以为,今此陈贺时,本寺正例为进舆差备,而正金鲁应奉命出疆,即为草记变通云,司仆寺正金鲁应,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沈能建,副摠管任希存、崔献重、金铣、韩致应差祭,今方受香进去,金箕象在外,三员未差,只有副摠管李普天一人,上下番无以备员入直,令政院禀旨,未差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教根为司仆正。
○兵曹口传政事,以韩用铎、郑东观为都摠管,白师訚为副摠管,副摠管单郑东观。
○宋知濂启曰,吏曹判书李始源,参判闵耆显,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连事违召,不即承膺,揆以事体,诚甚未安。判书陈疏入启,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一体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李始源陈疏入启,参判闵耆显进,参议李羲甲进。右承旨宋知濂进,以朴孝成为执义,姜文会为司谏,郑时善为掌令,具明源为正言,李锡祜为校理,李永老为修撰,吴泰贤、金在昌为同经筵,赵运休为监察,韩若霖为德陵直长,李鲁在为善山府使。再政。以郑元善为宗簿主簿,韩弘瓒为义陵奉事。
○兵批,判书金履翼进,参判郑尚愚病,参议李翼晋差祭,参知朴命燮入直,左承旨申绚进。启曰,庆尚左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益运为知事,李海愚为兼训炼都正,李行教为宣传官,徐俊辅为文兼,金益彬为南兵使,朴宗柱为庆尚左兵使,安宅仁为西原营将,权思正为公忠兵虞侯,副司直单金孝真、洪时济、赵镇顺、赵台荣,副司果单洪命周、金启温。再政。以崔东岳为知事,柳相穆为忠壮将,黄协基为都摠经历,朴俊模为训炼判官,崔英獜为舒川万户,金爔为宣传官。
○传于宋知濂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冬至前一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明政殿亲临冬至陈贺时,因兵曹节目,挟辇军二百名,把摠田佐显,哨官李基秀率领侍卫,广智营军四十五名,哨官王道承,军饷色军十五名,北营标下军三十五名,入直千摠李显宅率领,弘化门外北路,排立作门,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出番军解送,入直军各还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副修撰洪冕燮上疏,则以为,臣与右议政金载瓒,为异姓四寸亲,臣所带春秋兼衔,有在下当避之嫌,亟赐递改,俾存公格亦为白有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洪冕燮所兼春秋馆记事官之衔,今姑减下,何如?判付启,依允。
○吏曹判书李始源疏曰,伏以,臣之抗颜冒进,岂可出而出者哉?以言乎情势,则台论所发,拶逼无馀,此宜不可出也。以言乎公议,则宪疏所陈,全在廉防,此宜不可出也。且其所叨,有异他职,不得不为朝廷顾惜,而去就亦随而不轻,此其不可出,又非特前二者而已。故上而大僚筵奏,以为无怪乎必欲伸义,下而胥吏舆卒,亦皆曰此铨官不可复出,是真所谓国言,非尽私于臣而然也。假使臣不恤情势,不畏公议,不顾职任,冒没而出,其于趋走惟恭则得矣,身且不能守矣。将何以事君乎?此臣所以一望违召,两日奉牌,屡承严督,四沥血腔,死不敢为蠢动之计者也。及夫批旨下,而全以国体为重,亟欲使之行政,至以今若膺命,尚可体谅为教。噫,大哉王言,如纶如綍,斟量公私之间,开示进退之宜,俾得奉以周旋,绰有馀地,此真古圣王礼使群工之义也。臣伏读未半,不觉耸然而作,蹶然而起,回震悸而为喜,冒恧怩而疾趋,颠倒驾屦,他不暇顾者,诚以情势之可伸,廉防之可全,职任之不可轻,亶系于今日一出故也。臣抱此恩言,奉之如金石,信之如四时,不啻若子之于父,承受提耳之训也。臣既出而行政矣。窃自幸今日以后,仰存国体,俯遂微谅,上下交孚,义分俱安,而无所事于苟然相持也,则臣之所带,便是已递之官,而我圣上体谅之恩,有不待臣言之毕矣。臣不必援引他事,昔在先朝,臣忝叨泮长,横被儒诋,义难仍据,屡上辞本,先王为惜师儒之体,俾于暂膺之后,许其一伸,臣恭承圣教,而鞶带之递,竟不俟终日矣。臣感佩德意,至今镂骨,其敢不以先王之所以畜臣者,望于我殿下哉?且臣素患血症,添剧于连日焦迫之馀,彻晓寒厅,毒感乘虚,数宿之间,昏呓不省,尚今委顿。若不加意调治,实有难言之虑,召牌屡降,末由承诣,玆敢披露心肝,渎冒崇严。伏乞天地父母,曲垂鉴谅,特赐哀怜,亟递臣长铨之任,以循公议,以安私心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者批旨,岂曰一番行政而已?情势今无更引,所患由来前症,卿其勿辞行公。
○公忠监司郑晩锡疏曰,伏以,臣伏奉教命,以臣为公忠道观察使,寄以方维,宠恩隆重,臣闻命悸恐,莫省所措。伏念,臣直是倥侗谫劣之一贱品耳。抱关之微,筦库之贱,尚且不克胜任,自分冗散,无意进取。惟我先大王,不以臣不肖,谬加拂拭,获备任使,深仁厚泽,与天无极,而又蒙我殿下特达之知,宠命频繁,骤躐班资,已是臣负乘之大惧,而今玆误恩,又何为而及于臣身哉?寔非臣陨首,所可仰酬其万一也。《诗》曰之屏之翰,又曰来旬来宣,夫屏翰于邦,旬宣于民,其为任也。从古有国之所重,而况湖西一路,介在畿、岭,外捍内卫,实是股肱之重地,而挽近以来,转益凋瘵,其力役之重也,赋税之繁也,仓廒之匮也,军籍之虚也,田政之紊也,兵器之朽也。较他省殆有甚焉,若其民生日困,民俗日渝,伤伦悖理,比比而有。此皆臣年前奉命时所耳闻而目击者,其振刷之政,怀保之策,不容晷刻少缓,而苟非德望才猷,如汉之郭贺,宋之张咏,则诚难栉垢爬痒,承流宣化,以少纾我殿下南顾之忧也。若臣者,识未通方,器非适用,威不足以弹压彊御,智不足以苏甦癃残,况今明廷俊彦,不为不多。何所取于无似,而遽有此滥授也?鼎吕之重,非僬侥之所可胜,绣绘之文,非瞽蒙之所可明,臣若强其不能,而徒为一身之荣耀,则臣身偾败,有不足恤,而其于辱朝廷何,误苍生何?深惧在梁之讥,益切循墙之戒,玆敢不避烦猥,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解臣湖藩之任,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钦哉。
○丁卯十一月二十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洪义浩,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朴宗薰,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徐有望,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洪冕燮,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洪起燮,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郑㵙,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有望读自子曰片言,止小人反是,上命奏释义,有望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有望曰,夫子以片言可以折狱与由也,而集注以为,子路忠信明决,故言出而人信服之,不待其辞之毕。夫折狱之道,无过于明决,而以忠信明决言之者,诚以不能忠信,而徒事明决,则殊无哀矜恻怛之意,而不足以服人心,必也以忠信为本领,而明决以断之,然后人信服之矣。大抵刑狱,人命之所关,刑者不可复续,死者不可复生,此是不可不慎处也。是故大舜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文王克明德慎罚,《吕刑》曰其刑其罚,其审克之,《康诰》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与片言折狱,有若迟速之相反,而片言折狱,亦非初未服念,而决之斯须之顷也。盖以钦恤之心,深加服念,定其曲直,然后以片言折之也。虽以集注中忠信二字观之,尽心至诚,钦恤服念之意,自在其中矣。刑狱之不可轻易以决之也如此,后世死囚三覆,疑狱审理,皆钦刑慎罚,服念要囚之意也。刑狱是有司之事,则虽非人君之所可亲理者,而殿下每于刑狱文书判下时,常存钦恤之心,十分审慎而后决之,而掌狱之官,不可不择,臣于向日疏中,有以词讼之不能秉公仰陈者,讼官初岂有误决之意,而惟请嘱颜情之是拘,知非误决者,种种有之,以是取怨于民,为国家失人心,诚为慨然,从今以后,极择忠信明决之人,置之词讼之地,久任责成,而近来京司郞吏考绩之法,尤为荡然,不问臧否,浑置上考,此亦纪纲解弛之一端也。须从词讼衙门为始,申明旧典,察其功过,明加黜陟,则不敢不尽心,庶有断狱公平之道,伏愿留念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上曰,下番陈之。冕燮曰,听讼吾犹人者,不过待人之争是非,而如子路片言折狱之为忠信明决也。至于使无讼者,即是躬行化民,民自不争也。《大学》释之曰,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非谓使民畏威,而不敢尽其辞也。圣人既明在我之德,使民日新,而自然无争讼也。然则明德新民,即躬行化民之义也。以此言之,听讼之能犹人不过为一狱吏之责,而至若使无讼,则岂非为人上者,能意诚心正,自然有以薰炙渐染,以至于化民成俗,而自无可听之讼者乎?如虞芮之争田,始不知有礼逊,而徒惑于是非之间,至欲就有道而正焉。此无他,二君者未及被文王之化故也。及入其境,见行者让路,耕者让畔,颁白者不负戴,然后油然而感,良心自发,相与礼让,竟作闲田,文王亦岂必谆谆然家谕户说,使行者耕者,相与礼让哉?特以默化潜孚之德,自然成礼逊相让之俗,故彼见而感之。若是其速,故听讼者末也,使无讼者本也。曷若先正其本,而躬行化民,民自不争,初无其末之可言也哉?伏愿殿下,于正本无讼之方,深留圣念焉。上曰,以听讼与化民敷衍为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荣辅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集注云,居谓存诸心,行谓发于事,大抵为政之道,必也至诚以爱民,然后可以居之无倦,而行之以忠矣。先正臣李珥尝于经筵,请讲西铭,西铭有民吾同胞之语,人君若知民吾同胞之义,则必不为害民之政。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文王视民如伤,皆莫非至诚以爱民也。至诚爱民,则恻怛之心自生,而若保赤子之意,发见于政事虽欲倦而不得矣。且忠者,尽己之谓也,尽己所知而力行之也。此子张所不足处,故夫子以是告之,而语其极处,则此所以为圣人之纯亦不已之道也。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义浩曰,上下番俄以折狱听讼之道仰陈,而大抵使无讼者,即圣人大而化之之事也。子路之片言折狱,虽出于忠信明决,而亦可见子路之勇处矣。盖《论语》一部中,往往可见圣门师弟间气像,如子路之无宿诺及未之能行惟恐有闻,莫非刚正明断勇往直前之气像也。虽以知仁勇三达德言之,若无勇之一字,则知仁无从而行矣。伏愿于此等处留念焉。上曰,以勇字敷陈甚好,当体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宗薰曰,折狱听讼之义,诸臣所奏皆好矣。子路折狱,果是忠信明决之效,而夫子之使无讼,乃是第一等道理也。然夫子之言,引而不发,只言使无讼,而不言所以使无讼之道,其意欲使学者自得之,深究而有得焉,则其味尤别。集注所云正其本清其源,乃其要道也。盖本源者,即指教化风俗而言也。以礼让导率风教,使民各自以忠信为心,有耻且格,则本自正而源自清,必无争讼速狱之民矣。然化民之本源,又在于人主万化之原,欲使吾之诚信,洽然见孚于民俗,则惟在反躬自求而已。然则化民成俗,为治讼狱之本原,而人君诚信之工,又是化民成俗之本原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上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与古语所谓扬人之善,掩人之恶,意义相似,而大抵成人之美未易,不成人之恶亦难。何以则可以成人之美,而不成人之恶耶?有望曰,成人之美,君子之事也,成人之恶,小人之事也。成人之美,固甚难,而不成人之恶,尤为难焉。常以忠厚为心,然后可以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矣。上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集注云,无倦则终始如一,以忠则表里如一,盖有初易而有终难,《诗》所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是也。表里如一者,无所间隔之意也。即《大学》之慎独工夫,而此则不欺心,然后可以行之,何以则居之无倦,而终始如一,行之以忠而表里如一耶?有望曰,存诸心发于事,莫不以诚,则自可以有始有终,表里如一矣。上曰,子路之无宿诺,与特进官所陈中未之能行,惟恐有闻之义,足以参看,而可见其勇于践言矣。何以则可以为无宿诺之道耶?有望曰,常以忠信二字为主,则自无虚伪,而践言力行之道,不外乎此矣。冕燮曰,无宿诺者,言其急于践言不迟滞之谓也。于此亦可见子路之勇于有为矣。盖子路好勇,不得无偏处,故圣人或病之。然凡百事为之成,莫不由于勇之一字矣。上曰,以勇字为奏诚好矣,而夫子之称子路以片言折狱,盖所以深许之也。观于浴沂章,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之对,则夫子哂之,圣人之一许一哂,有此前后之不同何也?有望曰,圣人辞教,或有抑扬之时,如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及好勇过我?无所取材之训,亦可见抑扬之随时各异矣。宗薰曰,浴沂章,子路率尔而对,其言又不让,故夫子哂之也,非有贬意而抑之也。荣辅曰,大抵为学之道,莫不以诚心好善为本,诚心好善,然后可以无宿诺矣,可以终始如一,表里如一矣,可以片言折狱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诸臣先退,荣辅等退出。宗薰曰,昨承筵教,以私书通于都承旨及左副承旨矣。左副承旨姑无回报,而都承旨则以为,承此筵教,惶蹙尤切,而情病俱无进身之势,日间欲以文字仰暴云,故敢达矣。上曰,政官牌去来各别催促,使之即为开政,可也。上曰,惠庆宫进服杏橘饮,依前方,自今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左承旨申绚〈坐直〉。右承旨宋知濂〈坐〉。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内阁直〉。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临明政殿,冬至陈贺后,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朴孝成,掌令郑时善、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冬至陈贺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宗薰曰,侍卫军兵毛具。
○传于宋知濂曰,公忠监司留待。
○传于宋知濂曰,公忠监司入侍。
○备忘记,公忠监司郑晩锡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传于申绚曰,都承旨批下,即为牌招。
○大司谏申大尹启曰,臣年纪衰耗,言议骫骳,清朝耳目,初不近似,而顷叨是职,义重一谢,黾勉出膺矣。适当常参有命,而素抱痰积之病,如期复发,昏倒床笫,转侧须人,万无束带趋造之望,未能随诣诸僚之后,伏地悚蹙,无所容措。竟被儒臣论勘之举,至今追惟,惭恧尚切,今虽日久,而复叨见职,以若情踪,岂可恬如晏然,不思所以自引之义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冬至朝贺时,诸道所封笺文中京畿水使郑学畊,以应封官兼别军职,故各为封笺,渭原郡守田义显,虽非应封官,以别军职封笺矣。一体看审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兵曹言启曰,来十二月,戊辰正月当上番骑兵二百二十八名,依定式本曹点考后,仍令该曹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都承旨李冕膺疏曰,伏以,臣独抱不移之愚,妄犯难赦之罪,前后逋慢,合置重律,天地之德,曲加宽贳,雷霆之威,特屈刑章,谴补未久,恩召遽降,继而华诰,再辱于田庐,荣光荐被于蓬荜,顾臣无状,何以得此?瞻望云天,有泪盈襟。又于月前,伏奉知申除旨,情穷辞蹙,不知置身之所,席稿私次,恭俟严诛者,今已屡旬馀矣。呜呼,臣之受殿下罔极之恩,亦几遭矣。昭晰覆盆之冤,拯拔坎井之身,曲费造化,复齿人数,除命不离于樵牧之社,姓名屡玷于清要之班,恩光所曁,傍观感泣,臣独冥然顽然,迷不知变,则温言以开导之,诲责以诱掖之,薄施谴罚,辄赐涵贷。有若仁天之长弃材,慈父之诏迷子,而犹未回悟,积犯违傲,每有一番恩命,辄增一番罪负,此岂臣全昧义分?都没知觉而然也。惟其至痛綳心,人事都废,结轖之怀,既难理遣,迷滞之见,转益胶固,终无以仰承德意,少答隆私,譬如枯木朽株,屡经霜雪雨露,而了无变动,则虽以乾坤覆育之功,亦无所施矣。且当惶隘困急之会,臣之亲党知旧,援比前修,开说道理,责之以身非己有,义当一出,则臣亦欲弹冠束带,抑情冒膺,少伸叩谢之忱,而五内如割,涕泪无从,殆若哀腔苦肠,左右牵挽,终至于转动不得,世岂有如臣情地者乎?臣本常调,晩登仕籍,庸庸碌碌,与世浮沈,初非高蹈远引之士。又无怀安点便之计,真古人所谓富贵荣禄,臣所不忘也。刑罚贫贱,臣所不能堪也者也。假使臣拚弃礼防,冒没承当,经术足以䌤纶世务,言议足以警动渝俗,虽丧其咫尺之守,而苟或有丝毫之裨,何苦抵死违慢,力辞荣涂,上而孤圣明之眷遇,下以塼gg博g一身之坎𡒄也哉?伏惟殿下,天地父母,哀之怜之,且念臣多病早衰,六十之年,肌肉销脱,神识昏瞀,居常危缀,理不久长。又于早春海岛,飓雾凌暴,医治失宜,今当寒节,乘之以劳伤,重之以外感,疾势大作,积聚愈肆,风眩痰厥,成一籧篨,跣跣gg㱡㱡g床玆,痞闷欲绝者数矣。情势既无可强之路,疾病又至难医之境,天之所废,谓之何哉?臣于昨冬严教之后,岂敢复为呼吁之计,而顾今长至已届,缛仪将举跛躄皆耸,臣独退处郊坰,未效嵩呼之诚。日前筵饬,迥出寻常,而又复一向泯默,有若自阻于仁覆之下,则死罪之中,尤增死罪。玆不得不收召神魂,略暴危恳。伏乞圣慈,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俾遂其微尚,而获全其馀命,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不过复申前说,依旧莫回执迷,卿不思矣。卿之不欲复仕,乃私也,予之必欲出之,乃义也。循义乎,循私乎?若违礼义之事,予岂强卿乎?卿父子蒙先朝恩造何如,而卿以过去沧桑之事,不欲复出,则其可云忠孝之道乎?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教嘉善大夫公忠道观察使郑晩锡书。王若曰,方伯乃旬宣之官,在上惟简,湖西即要冲之地,往汝其钦。惟历试既谙其才,故委畀允协佥议。念玆百济一域,最是三南重藩,环州里而蔼弦歌之风,若宋之闽、洛,控岭、湖而通舟车之路,在唐则江、淮,衣冠世族之咸萃,其中实难剸理,豪右武断之流弊莫甚,宜思更张。伊来众瘼之滋生,以致百度之弛废,年事虽免饥馑。岂无补助之方?军政实多疏虞,亟念矫救之术,顾玆任难其人也,当是时属之谁乎?惟卿,才器兼全,内外践历,三年付关防之责,蔚有声绩之可观。两道奉按廉之命,固知综核之素著。别利器于盘错之地,何适不宜,敕雅操于芬华之场,厥有所守。玆授卿以公忠道观察使兼兵马节度使巡察使公州牧使,卿其体中宸忧恤之念,懋外藩澄清之心,恤困穷而抑强豪,刚柔俱克,劝循良而惩贪虐,黜陟惟明,何待申请之每勤,自有已例之可考。於乎,京阙远矣。应劳危楼之北望,湖山晏如,庶宽丙枕之南顾,卿其勉哉。予且召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臣李鼎秉制进。
○丁卯十一月二十五日辰时,上诣明政殿,冬至陈贺入侍时,右承旨申绚,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朴宗薰,同副承旨金基厚,记事官洪起燮、赵庭和、郑元容、曺凤振,检校直阁洪奭周,待教朴绮寿,以次侍立讫。上具冕服,乘舆出协阳门,由集礼门,诣明政殿陞座,宗亲文武百官各就位,乐作,四拜讫。代致词官进御座前跪,读致词讫。宗亲文武百官,乐作,四拜,传教官宣传讫。宗亲文武百官,乐作,四拜,赞仪唱山呼,宗亲百官拱手加额曰千岁,如是者三,乐工军校亦皆齐声唱应讫。宗亲文武百官,乐作,四拜,宣笺官宣笺讫。典仪跪启礼物请付攸司,左通礼跪启礼毕。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载瓒曰,今日亚岁也。即庆运方流之会,圣德益新之时也。雪后寒严,早朝临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殿宫气候一样矣。时秀曰,公忠前监司赵德润遭故云,新监司郑晩锡,使之当日辞朝,催促赴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乘舆出集礼门,由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丁卯十一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公忠监司入侍时,右副承者朴宗薰,记事官赵庭和、郑元容、曺凤振,公忠监司郑晩锡,以次进伏讫。上曰,今日将发行耶?晩锡曰,未及治行,故今日辞朝,而明日留宿城外,再明欲发行矣。上曰,公忠道,卿曾见之耶?晩锡曰,乙卯年,曾以奉命之行,见之矣。上曰,风俗,何如?晩锡曰,风俗则士夫多而民则贫,近于迫隘矣。上曰,与他道风俗人物异焉,下去后着实善为,期有丕变之效也。晩锡曰,臣欲竭诚为之,而才既不逮,恐有偾误之忧矣。上曰,下去善为之也。仍命先退,晩锡退出。宗薰曰,公忠道发兵符行谕,系是严急之事,而前伯遭故状启,姑未入来,假都事处,行谕既难,前监司处,行谕亦难,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前例为之,可也。前海伯李存秀遭故时,何以为之耶?宗薰曰,李存秀则递归中路遭故,故与此有异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左承旨申绚〈坐〉。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仕〉。假注书安尚默〈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朴孝成,掌令郑时善、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水原留守李集斗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注书洪起燮病,代以安尚默为假注书。
○传于宋知濂曰,都承旨更为牌招,严饬肃命。
○传于宋知濂曰,违牌都承旨,更为严饬牌招,期于入来肃命。
○朴宗薰,以兵曹言启曰,庆熙宫卫将金相武除授在外,过限未上来,依法典改差武臣兼宣传官李枝蕃不为入启受由,任自下乡,该厅论报,如此蔑法之类,不可仍置,汰去,何如?传曰,允。任自下乡,万万骇然,令该府拿问处之,可也。
○朴宗薰,以兵曹言启曰,来正月初三日大驾诣社稷斋宿,初四日祈谷大祭亲行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二哨为先厢,三哨为后厢,禁军马军、禁营骑士各一哨一番随驾,馀军留阵留营,扈卫军官、忠壮卫、忠翊卫,并置之可也。
○校理李锡祜疏曰,伏以,亚岁载届,一阳初生,茀禄滋至,贺仪诞举,攒手颂忭,大小惟均。顾今圣上,日御经筵,睿学益勤,始因修省之工,而渐跻缉熙之域,此政天道人事并属履长之会也。地雷潜动,阳气始生,则其卦为复,宸工不息,天理流行,则其德为刚。苟殿下乾乾笃行,日就于光明,为尧为舜,自今伊始,而及夫三阳鼎盛,则此复之所以为泰也。曷不休哉?伏惟我殿下,临御七年,求治之念,未尝不切,而若稽政令事为之间,则悠泛因循,积痼成习,虽使智者效能,忠臣毕知,亦莫之救,其故何也?臣愚窃以为,殿下之刚德,犹未臻于七日来复之美而然耶?盖天德非刚,无以长养万物,君德非刚,亦无以兴举庶务,故复之彖曰,利有攸往刚长也。臣谨按孔子系易之辞曰,颜氏之子其庶几乎。圣门高弟,不为不多,而夫子所以独许于颜氏者,岂非四勿之工,有契于不远之复者乎?是以圣贤之学,不取无过,改之为贵,今我圣质虽天纵,而睿工虽日新,岂能无一德之愆,一事之失,而群下之服事于殿下,亦已久矣。入对筵席,则天颜渊默,出见政令,则神功寂敛,非但阃域之莫窥,并与声迹而难寻,诚使殿下一动一静,允合天则,声律身度,无能为名,则固是国家无彊之福也。不然则殿下之无过,反为有过之大,而虽欲不远复无祗悔,其可得乎?所贵乎帝王之学,与匹庶有异者,将以用之于实政实事,有参赞化育之功而然也。今我殿下,讲学虽勤,而未得其会通,求治虽切,而未得其要领,只日临筵,备员横经,倘未免为贲饰文具之归,则朱子所谓书自书我自我,政指此耳。伏愿殿下,每于讲学之际,益究乎措诸实用之道,一日克己复礼,而有天下归仁之美,则上所云阳刚之德,孰有加于此哉?惟殿下留神而澄省焉。仍伏念,臣猥以不才,滥厕经幄,蔑效启沃之责,每有惭恧之私,而向因测候之袭谬,至被大僚之请罢,至今追思,悚惶冞切,而且臣尤有所难安者,臣之在于掌宪也。适会秀贼之惩讨方张,而召牌俨临,大论是急,忙诣朝房,拟效沐浴之义,巧值台谏之不备,未免彷徨而退,愤惋弸中,达宵不寐,不料翌日宾对。乃有僚员刊削之请,臣之溺职之失,于是乎益大矣。即者玉署除旨,忽下于梦想之外,此与台衔有异,三司则同也。由前由后,无往非罪,虽欲弹冠束带,冒没出肃,其于拚弃廉隅,何哉?抱此耿耿,独阻呼嵩之班,略入文字,冒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削臣见带之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于三司之望,以安微分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俱为切实,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教水原留守李集斗书。王若曰,仙寝护剑舃之藏,地是汉三辅古制,雄府重锁钥之寄,秩从周六卿崇班。予授卿留后之任,卿体予奉先之思,眷彼华城都会之所,即我小子瞻依之乡。奠万年之巩基,自在园陵之始卜,与三都而并峙,抑为关防之所存。山川萦纡,龙盘虎踞之势,楼台罗络,鸟革翚飞之形。自先朝经之营之,至今日庶矣富矣。移民移邑,允矣南路之要冲,成聚成都,宛然西京之壮丽。珠邱密迩,望松柏而增怆,真殿深严,在桑梓犹必敬。肆惟体貌之自别,所以拣选之其难,乃眷明廷倚毗之臣,谁膺大都保釐之责?惟卿,文雅宿望,簪缨世家,华国之令闻夙彰,俨跻入座卿月,按藩之遗爱尚在,咸颂一路福星,内外显要之历扬,馀地有裕,文学政事之兼备,何适不宜?玆授卿以水原府留守兼摠理使,卿其祗服宠章,克殚心力,临民则思劳来之责,诘戎则勉节制之方。宁王之成规克遵,无替设施之意,乔陵之佳气长护,罔缺汛扫之仪,自馀禀裁,厥有典宪。於戏,俾百姓而安堵,苟能抚摩之得宜,致众心之成城,庶几缓急之有恃。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徐能辅制进。
○丁卯十一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勉兢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吴载绍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宋知濂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之聃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洪冕燮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赵庭和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武臣行副护军韩光迪,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之聃读自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止草上之风必偃。上命释义以奏,之聃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之聃曰,鲁于其时中微,强臣专擅,季康子多有不正之事,故及其问政也。夫子以子帅以正,孰敢不正答之?夫政者,当以正为本,故《书》曰政在养民,又曰正德利用厚生,以正德为政,则民自正矣。《书》曰尔身正,罔敢不正,此亦上行下效之义,而《礼记》鲁哀公问政,夫子之答,亦如此章之意,可以见上行下效之道矣。今殿下当一阳初复之时,懋圣敬日跻之工,躬率以正,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上番以上行下效之敷衍仰奏,言甚切实,好矣,当留念矣。下番陈之。冕燮曰,上番以上行下效之言仰奏,而此章曰,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上之风必偃,君子之德,比之则风也,小人之德,比之则草也。风之所加,草必有偃,此亦上行下效之喩也。君陈曰尔惟风,下民惟草,夫子之言,亦出于此矣。大抵上之教化及于下者,必捷如影响桴鼓,皆是善喩,而犹有形迹,至于风则即风教风化之谓,而风之所过,草皆靡然从之者,实为善形容,王者之教化矣。《大学》曰,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尧民桀民,同一民也,而尧以仁则化仁,桀以暴则化暴,上有行则下之从化也,如此其易矣。《大禹谟》曰,俾予从欲以治,四方风动,此舜所以赞皋陶之言,而皋陶能体大舜之德化,宣之四方,如风斯动,使之鼓舞动荡于德化之中,而民自率从于不知不识之际,舜虽归功于皋陶,而非舜之德,则皋陶亦何以致此乎?此专在于上之德化行与不行,而我国,偏邦也。上之出一政行一令,不数日遍及于四方,其速也无异草上之风,日宣圣德至化,则顷刻之间,必有上行下效之效矣,伏愿留念焉。上曰,下番以风草之化仰奏,好矣,当留念矣。知事陈之。勉兢曰,上番俄以导率仰奏,其意好矣。臣则别无他可奏者,而此章曰焉用杀季康子,以杀为心,故于其问也。以焉用杀答之,而若以不率教无道者杀之为问,则必不如此,当答之以导之以德,齐之以礼矣。若有不率教之人,则亦不可无刑,故舜之时,既命契敷教,而又命皋陶作士,毕竟四罪而天下咸服,后世则德教尚矣。至于刑政,亦委靡颓堕,汉臣之言曰,刑罚,升平之药石,人君当尚德不尚刑,而近来则刑法渐坏,至于惩贪之道,向者大臣亦有所奏,而大抵其法则不轻而重,而贪污之吏,勘律既轻,虽或勘律,遇赦即放,不久甄复者,皆由于刑政之太弛而然也。刑政太弛,则反不得行焉。若于焉用杀三字,有或误看其本旨,则亦多掣碍之端,为治之(治之))道,当以上下番为主,而深察其本末,亟加留意焉。上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以此观之,刑政不可偏废,知事文义诚好矣。当留念矣,特进官陈之。载绍曰,诸臣皆已仰奏,臣别无他可奏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知濂曰,知事以圣训中为政焉用杀之意,推衍文义,而以及于刑政之本,其言诚好矣。大抵刑狱之事,各有有司所掌,而赏罚即有国之大政也。赏一人而百人知劝,罚一人而千人知畏,赏罚公明,然后可以为国。伏愿以公明二字,深留圣意焉。上曰,以赏罚敷陈之意甚好矣,当留念矣。上曰,此三章中,上章季康子问政,而夫子答之以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注云未有已不正而能正人者,盖上之所好所恶,则必从之者理也。下番俄以率仁率暴仰奏,而何以则能自率以正,而至于孰敢不正之境乎?之聃曰,人主一心,万化之原,自上加意于一心上工夫,不为间断,则正百官以及万民,内而公卿大夫,外而方伯、守令,自有上行下效之道矣。上曰,季康子即贪欲窃权之人,故孔子以苟子之不欲及子何以正等语答之者,盖见其讽谏之意也。在上者虽不如康子之贪欲,而或有患盗之时,则亦当何以为之耶?之聃曰,季康子之意则在于正人,孔子之意则在于正己矣。冕燮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不贪欲,是正道也。藏富于民,而使之饱食煖衣,则岂有为盗之患也?上曰,古语曰山无盗贼,野不拾遗,此则在于导率之如何耶?冕燮曰,行之以正道,则里门夜开,山无盗贼矣。勉兢曰,此章虽专为康子而言,然非但康子也。孟子云何以利吾国,上下交征利,鲁哀公云二吾犹不足,此则虽异于康子之贪欲窃柄,利心一生,则盗患不止,必也君则曰百姓足,君谁与不足?民则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上下之间,自相交孚,而岂有盗窃之患乎?上曰,俄者所教,盖谓康子所行,无异于盗,故孔子之训,亦欲先正康子之心也。在上者岂有如康子之甚者耶?虽当有道之世,或有患盗之时,则夫子将以何道训之耶?冕燮曰,虽非季氏之时,岂无盗忧?如鼠窃狗偸,虽或有之,不足为治世之忧矣。未知孔子将何以答之,而当不出于躬率以正之道矣。勉兢曰,圣人之言,有难臆料,而盖衣食足则知礼节,民穷则为盗,故在上者必以制民产为本,夫子之答,在于有道之时,则似当如此矣。上曰,俄者下番以上行下效及草尚之风敷陈之言,好矣。盖草尚之风必偃者,即常事,而若自上虽行教化,下有顽不知戢之类,则如知事所奏有刑教,然后可以惩戢,上番之见则,何如?之聃曰,虽尧、舜之时,亦不免寇贼奸究之患。若人君躬率以正,民自孚感,则外户不闭,俗至大同,荡荡平平,德政行矣。上曰,此三章中,上章云政者,正也,盖谓正己而后能正人也。第二章云苟子之不欲,此亦言正己之事也。第三章云上行下效,此则言上行然后,可有丕变之效也。三章之义要不出于正己正人,而究其归重处,则何章为最耶?冕燮曰,三章皆上行下效之道,不出于正己正人,正者天理也。天下之事,随理而正,若论三章中归重处,则当以上大文子率以正,孰敢不正,为重矣?勉兢曰,下番所奏好矣。第二章则从患盗边说去,第三章则从教化边说去,而第一章则言其大体大本,盖先用率以正之工,然后可有草上风之效矣。知濂曰,子率以正之训,专属正己边为说,而至于风草之喩,言其功效之广大,譬则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者,其功效之大,亦如风行草偃之理。此二章,一则责其反求诸己,而言甚要切,一则甚言其理之速而效之大也。上曰,康子即僭窃之臣也。虽无足论,而于三家之中,为何如耶?之聃曰,三家别无优劣,而以家臣效尤,据邑背叛见之。康子恐尤甚矣。上掩卷,仍命经筵诸臣先退。勉兢等退出,知濂曰,当此讲筵日开之时,经筵之回轮登筵者,只有三人,事甚苟简,不为行公及未肃拜经筵,并即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知濂曰,都承旨、左副承旨处,以筵教书报,则以为,一向蹙伏,万无趋膺之望云矣。上曰,都承旨、左副承旨无敢逡巡,即为肃命之意,更为申饬也。都承旨虽是宰列,异于重臣,左副承旨即三品官也。若不上来,则国体坏损,岂以二承宣之故,而国体至于坏损乎?今日内更为申饬,可也。知濂曰,左副承旨方在安山地,今日内恐不可往复矣。上曰,三日为限,可也。仍教曰,都承旨方在何地?知濂曰,自乡随牌上来,方在东门外旅次云矣。嘉顺宫进服交感参橘饮,依前方五贴制入。〈出榻教〉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左承旨申绚〈坐直〉。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内阁直〉。同副承旨金基厚〈坐〉。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仕〉。假注书安尚默〈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后日次待令。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朴孝成,掌令郑时善、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宋知濂曰,都承旨更为牌招。
○宋知濂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堤川县监尹守晩,延丰县监李正容,谏院既已署经,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朴孝成,掌令郑时善、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无以备员署经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司除署经。
○传于宋知濂曰,都承旨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李锡祜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李永老时在京畿长湍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衣启。
○朴宗薰,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二月当二番前部右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三十七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将官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禁卫营言启曰,来戊辰二月当三番前部后,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来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朴宗薰,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二月戊辰正月两朔应立左部前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点整齐矣。十二月初一日,与旧番前部后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戊辰二月三月两朔应立左部左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二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而依定夺,每哨以一百名磨炼,其馀一百三十五名,并资保收布上送事,本道监、兵使处,措辞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以义禁府言启曰,武臣兼宣传官李枝蕃,令该府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枝蕃下去京畿丰德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丁卯十一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李相璜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申绚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洪冕燮持《论语》第五卷,假注书安尚默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赵恩锡,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鼎秉读自子张问士,止在家必闻。上命奏释义,鼎秉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鼎秉曰,闻与达,相似而不同,达者有本之谓也。闻则无本之谓也,譬之水,有本者,源泉混混,不舍昼夜,而始也盈科,终焉放海,无本者,涓流蹄涔,遇雨盈浍,而其涸也可立待,故声问过情,君子耻之。子张之病,在于不务实,而专务求名,孔子之先扣其所谓达,盖知其病而问之也。子张之对,果以在邦在家必有闻,故孔子于下文,以闻与达,分而言之,其曰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为己之学也,其曰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为人之学也。子张以圣门高足,犹未免为名之学,况后世学者乎?虽以当今言之,留意于学问者,于本原上,或不无甚么意思,则是子张之归耳。风俗日下,士习日渝,甚可嘅叹。殿下若欲挽回世道,则必于诚伪之间,洞察明辨,以定取舍,则庶有变移之方矣,伏愿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下番陈之。冕燮曰,质直而好义,为在邦家必达之义,而质直好义四字,尤切于断章取义,盖质直朴实,无偏曲之谓也。然犹患其或偏于一边而不中,故曰好义,义者,行而宜之之谓也。事事皆宜于行,则其质直之不偏于一边,可知也。质与好义,亦文质并行之意也。大抵三代之盛,殷尚质,而贤圣之君六七作,及其季也。遗风馀烈,犹有不泯者存,此无他,尚质之效也。质者是不以华伪,而诚实做去,故长久之道,亦莫此质若也。及至周元圣,制礼作乐,于是乎文质得中,彬彬郁郁,故孔子有吾从周之愿。然以答子夏问观之,绘事后素云者,即白受采甘受和之意,而非白无以施五采矣,非甘无以调五味矣。岂非以质为重,以文为轻者乎?周之衰也,文已胜质,降而秦汉以还,文弊尤甚。质不灭者几希,第以当今之弊言之,专尚文具,都无诚实底意思,骎骎然至于不知质之为何样物事,如不大加警惕,一反其道,则诚无以矫得一半分矣。今我殿下,损益前代,专用力于质,政令事为之间,惟诚实是务,导率一世,为回淳反朴之术,则虽若专于质而文灭,有乖得中之道,而文之弊为今日难医之疾,则不患其文之不得行也。伏愿圣明深留意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荣辅曰,儒臣之奏尽好,似无别义,夫达字之义,行无窒碍之谓也。孔子以在邦家必达为言者,大率以吾之德行,无碍于邦家也。所以能无窒碍者,不要人知,俛焉孶孶,只做自家功夫,以之在邦,则获乎上而信于民,以之在家,则孝于亲而友于兄弟,交朋友而朋友亦信。是其平日德义见孚,有以服人之心,故到底无窒碍也。此所以言忠信行笃敬,可行于蛮貊之邦者也。颜子之克己复礼,是为达之本,非礼勿视听言动,克去己私,如孤军遇强敌,拼死鏖战,日日克将去,则私欲净尽,天理流行,到得这地位,天下归仁焉。在邦在家,行无窒碍,此之谓也。若思天下归仁,行无窒碍之效,则舜之得皋陶是已,舜之德濬哲温恭,华协于帝,此乃积中发外者,而选于众举皋陶,而天下之不仁者远,风动四方,从欲以治,盖盛德至善,积于厥躬,以御于家邦,而东西南北,无思不服,沛然莫之御者也。夫知人之明,由于心之公,苟能私欲净尽,纯然天理之公,则此心之体,保其本明,不难乎知人。此《通书》所以以明通公溥,为一件事也。从古圣贤千言万语,莫非要人向里做工夫,向里实下手,不过曰诚,诚则明,明则诚,而诚者,成己而成物,圣贤之达,即如是矣。臣推演为说,虽若游骑之出太远,而人君达邦之道,最贵克己知人两项事,故敢此敷奏,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敷衍为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相璜曰,诸臣已尽奏,别无他义之可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绚曰,在邦必闻,在家必闻,是虚誉也。虚誉虽四驰,实德则已病矣。学问之道无他,心地真实,工夫诚笃,勉勉向上去,真积力久,仁精而义熟,面粹而背盎,则虽不患人之不己知,而觌德心醉,闻风兴起,人自知之,焉用声闻为哉?彼色取而行违者,其肚里不能放下一个名字,虽矫情作意,砥砺其行,只是成就其华伪而已。非真道德充于中,英华彪于外,而自然见孚于人也。在邦在家,必无有闻之理,而这般人善于欺人,居之不疑,假而不归,以著其善,而自以为是,故被他欺者,认以为真个为善。然而君子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则覰得其本原隐微之病矣。亦安能人人而欺之,番番而瞒之哉?惟是由内达外,如水之有源,而人自孚信者,真个学问也。儒臣所奏为己为人,固是闻达之分,而《中庸》言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是达也,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是闻也。此实学问诚伪之殊也。子张之为人,务为苟难,病根在此,故以闻为达,却要在邦在家,声誉隆洽,而孔子所以辨明训告之者,正中其膏肓,士之为学,固当以子张之病为戒,慥慥用力于朴实头工夫,则必达之道,不外乎此。乃若帝王修治之道,则尤有异焉。其于应事接物,发号施令之际,一毫无伪,诚实做去,则德孚于民,而民自信之,化洽政治,郅隆熙雍矣。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所奏尽好,当留意矣。上曰,下番所陈尚质之义甚好,而其言曰专用力于质,而不患文之不行者,亦似然矣,而孔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为君子。今言专尚质者,无乃有乖于夫子之训耶?知事之意,何如?荣辅曰,下番所奏专尚质之说,欲矫文胜之弊而发,似无所乖矣。冕燮曰,孔子从周之愿,正为周公制作,烂用天理,文质之得中也。及周之衰,已以先进为野人,后进为君子,而孔子又有从先进之训,当是时也,文已胜质矣。如使孔子当制作之任,损益乎三代,则亦必用力于质,而有轻重之别矣。林放问礼之本,孔子大其问而答之,以与其奢也宁俭,本即质也,圣人之意,于此亦可见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宗臣、武臣先退,鼎秉等退出,上下《千字文》九件,《七月篇》七件。仍教曰,《千字文》是大内流来所藏板,《七月篇》是永乐钦赐板本,而近适印出矣。仍命分赐知事,特进官及入侍承史,在院承旨各一件,绚承命,以《千字文》分授诸臣。进奏曰,《七月篇》则知事,特进官及臣等四人并承受,只馀一件矣。上曰,赐上番翰林,可也。诸臣祗受讫,荣辅曰,得蒙珍颁,将作传家之宝,不胜荣感矣。上曰,外间似未有如此板本果好乎?绚曰,未及见矣。跪而翻阅,复奏曰,甚好。外间果无此等本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左承旨申绚〈坐〉。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内阁直〉。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仕〉。假注书安尚默〈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申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朴孝成,掌令郑时善、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同副承旨金基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西原营将安宅仁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以都承旨李冕膺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朴宗薰启曰,密符赍纳,何等时急,而前公忠监司赵德润遭母丧状启,则昨已到院,密符则今始来纳,事甚稽缓,当该军官,令攸司科治,何如?传曰,允。
○传于宋知濂曰,不为行公及未肃拜经筵牌招。
○以校理李锡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李锡祜,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一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金羲淳持《论语》第五卷,同知事金履翼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宋知濂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洪冕燮持《论语》第五卷,假注书安尚默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沈择之,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鼎秉读自樊迟从游,止能使枉者直。上命解释以奏鼎秉解释章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鼎秉曰,孔子所以善樊迟之问,以其切于为己也。上文子张之问与樊迟之问,切己则同,而独于樊迟称善者,迟之从于舞雩,似是暮春之游也。迟虽鄙俗底人,而当春风和煦之时,浴沂而风乎雩,天地万物,方有活泼泼气象,于是时善端蔼然发见。乃有此三者之问,故孔子特善之,而训诲之如此。方今殿下圣学时敏,日臻高明,亦宜于燕涓蠖濩之中,当夜气清明之时,则益勉圣工,潜心方册,对越圣贤,服膺其训,则介然之顷,必有蔼然感发之竗gg妙g。此时方得无限意味,有欲罢不能底消息矣。伏愿深留意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下番陈之。冕燮曰,樊迟问仁则孔子答之以爱人,问知则答之以知人,仁者爱之理,而如韩愈所云博爱之谓仁是也。此即泛爱众人,而非爱一人之谓也。知者智之事,而如《大学》所云致知在格物者,是也。知欲周乎万物,而知人为大焉。仁知之至,圣人是已,而彼樊迟麤鄙庸陋,只是个五教中答问者,而亦得以与闻焉,则学者之所当用工处,诚莫切于仁知矣。然而仁与知有体有用,此所云知人爱人,以用言耳。语其仁知之用,则非但学者所用工,于帝王治平之道,尤为要切。盖不知人,无以进贤而退不肖,不爱人,无以安百姓而抚万邦。皋陶之陈谟曰,在知人在安民,知人则哲而能官人,安民则惠而黎民怀,曰哲曰怀,岂非知之至爱之深者乎?孔子又曰,道千乘之国,节用而爱人,大禹之告舜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爱其民而节制财用,知其人而勿贰勿疑,则道洽政治,郅隆雍熙矣。禹、皋之矢谟一堂也。必以知人爱人之道,把作第一义谛,故唐、虞之治,于斯为盛。然则孔子所以答樊迟者,其不为人君分上所切要者乎?伏愿圣明,亦于此训,益加睿工焉。上曰,爱人知人之义,引禹、皋陈谟为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履翼曰,爱人知人之说,下番所奏甚好矣。先事后得四字,尽是学问上紧要语,夫先事者,为所当为也,后得者,不计其功也?君子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则德自崇矣。虽能做合做底事,而若有一毫计较之心,便是人欲也。才萌一二分人欲,则天理已消了一二分,尚何德之可崇哉?如此则不惟自家之学问差谬而已。大本既失,许多弊病,现化出来,将有害及于人者矣。至于帝王之一动一静,为法于天下,政令施措之际,尤不可有计功之心。伏愿殿下,亦于政令上,必以先事后得为务,恒以勿忘勿助四字,存诸圣心,徐徐乎其毋欲速,汲汲乎其毋欲缓,循吾理行吾义而已,则自底先难而后获,天德隆而王道成矣。上曰,所奏甚好,当留意矣。上曰,特进官陈之。羲淳曰,知事已尽奏,别无他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知濂曰,爱人知人之说,下番所奏尽好,而至若举直错枉,一段之中,爱人知人之道俱入焉。夫举直错枉者,知也,能使枉者直者,仁也。樊迟所未达者,其意以为,爱欲其周,则贤愚相混而欠于知,知有所择,则旌别有殊而妨于爱,有疑于此,而却不知仁知互相为用也。仁知二字,实是圣学工夫最切要者,而至于举直错枉,则于君道,尤衬贴而要切。夫人君御下之道,专在于举错二字,举错得宜,则百度贞而国以之治,举错失宜,则万事隳而国以之乱,方今圣上在上,亦以举错为急先务。朝廷之上,事事而必思举错得宜而行之,则自无其失,而治可跻于三古之隆矣。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罚,赏罚苟能信必,则举错自得其宜,而纪纲正治化成矣。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甚好,当体念矣。上曰,孔子告于鲁哀公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举错非但为爱人知人之道,实为服民心之方。孰不欲直必举枉必错,而举错每患难得其宜,何以则为好耶?鼎秉曰,孔子告哀公之语,亦兼仁知而言,此章所云举错与告哀公之语,别无所异,能使枉者直,则有以大服民志矣。冕燮曰,贤者当举而用之,不肖者当黜而去之,事之所当然者理也。举错之际,若以天理之至公而为之,则自然得宜。惟勉循天理之至公,是乃为举错得其宜之道也。上曰,孔子于樊迟之问,以先事后得,攻其恶一朝之忿答之者,盖以迟麤鄙,故以是戒之也。观乎诸篇与群弟子所问答,亦皆随其病处而训戒,以为救失补短之方。若崇德辨惑之问,樊迟,子张同,而独于迟,指其病而言之。以此观之,樊迟则不足,而子张则足而然欤?鼎秉曰,樊迟麤鄙,故以是三者戒之者,诚如圣教矣。子张比之樊迟,虽稍优,而但爱恶未得适中,故孔子所答,亦及之矣。上曰,一朝之忿,人之所甚易者也。其忿虽微,以及其亲则甚大,如欲不然则何以哉?鼎秉曰,惩忿之要,莫若忍字,张公艺居家,百口雍睦,无相忿争,专赖一忍字之功,每当忿发之际,用力含忍,则忿自解矣。冕燮曰,先儒谓七情之中,惟忿怒最难制,故惩忿为学者所先用力处,九思中忿思难云者,要人当忿发之时,必思下梢有难处事也。苟究其难,则忘身之患,及亲之祸,自当恁地消灭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鼎秉等退出。知濂奏曰,日前奉承筵教,自院中往复于左副承旨矣。其答又以为,惶蹙万万,而情势则实无进身之路云矣。上命书传教曰,都承旨、左副承旨连事违召,无意承膺,情势则今既昭晰,国体则由此益损,连日筵中之下教,必有承旨之通报。虽以后日言之,今此两承旨之如是违牌违召,除拜则已过数朔之久,申饬则将至屡次之烦,纪纲所在,万万骇然。非不知处分,而若或依愿,则将开后日难言之弊,更令政院以此传教严饬,即为入来肃命。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左承旨申绚〈病〉。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仕直〉。假注书安尚默〈仕〉。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朴孝成,掌令郑时善、李晳,持平李英发、李晋渊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都承旨李冕膺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朴宗薰,更为牌招。
○朴宗薰启曰,宗庙、景慕宫朔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右承旨宋知濂须资出去矣。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传于宋知濂曰,政官待开门牌招开政。
○朴宗薰,以兵曹言启曰,宣传官朴升焕呈状内,今月二十八日春塘台亲临射会都计划时,得蒙直赴殿试之恩典,而所带之职,系是南行窠,即为入启递改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同经筵吴泰贤疏曰,伏以,一阳初生,百禄滋至,缛仪诞举,群情同忭。仍伏念,臣人既儱侗,识又昏暗,触事生疣,无往非罪。向叨谏长之职,适值惩讨之时,猥随诸僚之后,粗伸沐浴之义,而仓卒联吁,辞语糢糊,至承诲责之截严,又被宪启之论斥,臣诚惶陨震懔,无所容措。噫,凶窝之罪恶已著,台阁之声讨方严,而臣既忝一院之长,失于周旋,自抵昏错,论其罪戾,岭海犹轻。屏伏松楸,自讼愆尤,不自意圣度天大,曲加包容,恩叙未几,除旨继降,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且惶且感,不觉清泪之被面,揆以分义,岂不欲竭蹶趋承,以伸叩谢之忱,而自愿情踪,廉防至严,岂可以时月之差久,职名之稍异,掦掦冒进,不思所以自靖之道哉?况此经筵之衔,地望自别,责任尤重,顾今圣学缉熙,法筵日开,洞见昭旷之原,究极精微之蕴,于斯时也。虽妙简鸿儒,出入前席,以备讨论之列,犹惧其莫能对扬,乃以如臣之不学无术者,苟然充数,臣心之惊惶愧恧,固无可言,而其于玷金华之班,贻伏猎之讥,何哉?进前尤而尚切馀愧,奉新命而自知不称,左右思量,进身无路,庚牌俨临,冒犯违傲,臣罪至此,尤无所逃。玆敢略入文字,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谅察,重勘臣失职之罪,以昭法纪,亟递臣见带之衔,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丁卯十一月二十九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金在昌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沈象奎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金基厚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洪冕燮持《论语》第五卷,假注书安尚默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李近胄,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鼎秉读自樊迟退,止以友辅仁。上命释义以奏,鼎秉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鼎秉曰,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朋友之间尽其心以告之,善其说以道之,志同道合,如胶如漆,则此孔子所谓三益之友也。而若吾所忠告,而彼则视之寻常,吾所善道,而彼若听之邈邈,则不惟无益于彼,祗自取疏远之辱也。故曰不可则止,君臣朋友皆以义合者也。故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程子释之曰,事君谏不行则当去,道友善不纳则当止,若人君有自圣自用之失,而忠言谠论,不能入焉,则群下之诚意懈怠,有退而无进矣。昔宋太祖尝语侍臣曰,唐太宗开心见诚容受尽言,固人主之难事,然曷若自不为非,使人无得以谏之为愈乎?诚如宋祖之言人君初不为非,使臣无谏,则尤为善矣。不然则进善之旌,诽谤之木,徒为虚设耳。夫台阁者,国家之元气,人君之耳目也。今之台阁言论风采,虽不及于古人,其名则古今奚殊,而目今台门长锁,古纸生毛,使言责之官,不得尽其职。由是而纪纲解弛,由是而廉防坏损,宜恢张圣聪,开广言路,使直谅之士,尽言不讳,补过拾遗,则君德无阙,而政注无失矣,伏愿留念焉。上曰,甚好,当留念矣。上曰,下番陈之。冕燮曰,上番以朋友相资,为君臣相须之喩,善乎为譬矣。和靖尹氏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而成者,君臣朋友,皆是以义合者,故陈善闭邪,补阙拾遗,有似乎忠告善道,不得其职则去,不得其言则去,有似乎止无自辱。唐、虞三代之盛,都兪吁咈,嘉谟嘉猷。迭陈于前,何莫非相类乎朋友之辅仁资益者,而最是《说命》三篇,君臣相与,勉戒求助之意,蔼然于章句之间,而学之一字,始见于此篇。其曰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唯𢽾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岂非说之于高宗会文而讲磨者乎?其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尔乃交修,予罔予弃者,岂非高宗之于傅说,辅仁而资益者乎?今以此章朋友之道,譬之于君臣相资之义,未始为僭,而若与《说命》三篇,相表里而玩颐焉,则其于君德上熏陶成就之方,不为无助,伏愿特留睿念焉。且以目今经筵言之,上下讨论之际,实有忠告辅仁之义,而臣等所叨之职,即古所谓启沃之任也。然而臣等不过章句间,腐儒忠告善道之诚,非不切矣,而于经传寻行数墨,钻故纸而已。初无浸灌浃洽,理会奥妙之工,则实无一半分裨补于圣德者矣。第念,今日儒贤在旌招之列者,皆久处林下,留心经传,玩索有素,必能玲珑穿穴,苟务积诚意,期于招徕,寘之宾师之位,而出入经席之间,责之以忠告善道,为辅仁之方,则其于圣学,必有所资益,而岂可与如臣辈,苟然充位,应文备数者,同日而语哉?诚愿更加留念焉。上曰,以朋友喩君臣相须之义,而仍请务尽诚礼,旌招儒贤,语皆切实,当留念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在昌曰,孔子言举直错诸枉,而子夏谓之富者,盖叹其所包者广,不止于言知也。皋陶之陈谟曰,在知人在安民,知人即知也,安民即仁也。圣人之道,仁知二者而已。推致其知,而辨别贤邪,扩充其仁,而抚绥黎元,则虽有巧令奸壬之辈,亦何畏之有?君子进则小人必退,小人亲则君子必疏,如冰炭薰莸之不相合,苟能进君子而退小人,则又有能革心而从化者,此所谓使枉者直也。知人固不易,然而有德者君子也,有才而无德者小人也。有德者进而用之,有才而无德者斥而退之,知人之要,亶在于此。苟知之明,则举错得其宜,俊乂在官,庶绩咸熙,而化行俗美,黎民于变,知人安民,实为治国之要道,伏愿留念焉。上曰,以知人安民为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象奎曰,上下番以朋友之忠告善道,喩君臣之相资者甚好,而又有说焉,敢此仰奏矣。夫君臣朋友,以义合则果同矣,而朋友相敌者也,犹可以切偲相规,臣之于君,苟非导之使言,则不能尽其愚,朋友之间,会以文辅以仁而已。君之于臣,则非但熏陶德性而已,随事纳诲,赞襄化理。然则君臣之于朋友,不可但以同言矣。朋友之间,忠告善道,不可则止,固不可待数疏,而臣之于君,不遇而去,岂其所欲哉?义既致身,则当尽心忠虑,陈善闭邪,而君若不能虚心翕受,则益务积诚意,纳约自牖,期于感回,而君上果虚开听受,则臣主俱荣矣。不然而终不入焉,则义始可以去矣。此人臣之道也,而在人君,则固当从谏如流,言听计从,若以为君虽不开纳,臣当尽其道云尔,则非人君之道,而𫍙𫍙声音,臣不可以不去矣。此又少异于朋友之相施者也。上番以宋太祖之说为奏,而臣则以为有语病,人非圣人,其孰无过?有过而纳谏,如日月之更,则尤有光于君德,其所谓开心见诚,容受直谏,不如初无可谏之为愈者,似不然。唐、虞之世,上有圣君,下有贤辅,至治雍熙,而一堂之中,尚有吁咈,非谓有过失之可言,而岂初无一事之可言者乎?若谓初无政事之过失而遂废言,则实非圣世之事矣。宋仁宗尝曰,朕于政事,若有过失,而群臣有谏之者,则采其言而观其行,审是恳恳忠诚,则委任而用之,若言而不用,则罪诚在朕,求言而不言,咎将谁执?仁宗,宋之贤君也,故其言如此。然而臣下之尽言,亦在于君上。魏徵言于唐太宗曰,陛下开导使言,故臣得以尽其愚,若陛下不能容受,则臣何敢尽言乎?忠诚如征者,亦非开导则不能自尽,故臣下之忠告善导,亦惟在于君上,伏愿圣明留意焉。上曰,所奏甚好,当留意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基厚曰,上下番已尽奏,臣则别无可达者矣。上曰,舜有天下,选于众而举皋陶,其时名臣硕辅甚多,就其中举之乎?以今言之,似无如皋陶之贤者,如皋陶者,可得来何处而用之乎?象奎曰,非敢谓今世真有如皋陶者,而若当今之皋陶,则亦岂无其人乎?盖人君之道,莫若知人,知人则贤者进,不肖者退,圣帝明王所以做至治,专在于知人,苟欲知人,亦莫如公,公然后心明,如鉴之照物,妍媸莫逃,而淑慝忠邪,自无混淆之叹矣。今之世虽不如古,不可诬一世矣。岂可谓世无皋、夔之俦乎?此惟在殿下求之之如何耳。上曰,樊迟问仁知,子曰爱人知人,迟未达而出问子夏,要以得其旨而后已,若使不问则不能知矣。注云学者之务实如此,务实故不泛听,而详问而知,以此观之,务实之道甚好,何以则为务实耶?象奎曰,今者诸臣所奏,各陈一得之见,圣明于此,一一理会,若不十分分晓,则反复玩绎,益加理会,期于透彻经旨而后已,务实之道,即在是矣。不但于文义句读之间,如是用工,凡于大小事为,亦莫不用是道,以此存心则为实心,以此做事则为实事,以此为政则为实政矣。学者之弊,在于吾之所知肤浅,而强为鹘突捱将去,略绰见得,而自以为明知,此为大病,理会一义则真知一义,然后更去理会他义,做一事则了得一事,然后更去做得他事,如此然后,方可谓务实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左承旨申绚〈病〉。右承旨宋知濂〈坐直〉。左副承旨李存秀〈在外〉。右副承旨朴宗薰〈内阁直〉。同副承旨金基厚〈坐直〉。注书洪起燮〈病〉赵庭和〈仕〉。假注书安尚默〈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提调韩晩裕,右承旨宋知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朴孝成,掌令郑时善、李晳,持平李晋渊、李英发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薰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宋知濂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以都承旨李冕膺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传于朴宗薰曰,刑礼换房。
○有政。吏批,判书李始源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李羲甲牌不进,右副承旨朴宗薰进。以金履载为刑曹参议,朱元浩为义陵参奉,郑文始为直讲,徐春辅为铁原府使,宋景辉为平丘察访,折冲徐有佐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成均博士单李宗心。再政。成海默为冰库别提。
○兵批,判书金履翼朔试射进,参判郑尚愚差祭,参议李翼晋入直进,参知朴命燮病,右承旨宋知濂进,护军吴载光,副护军尹鲁东,副司直金鲁应,副司果南麟耉。
○以吏曹参议李羲甲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都承旨李冕膺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李冕膺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备忘记,连日饬教之下,终不承膺,揆以国体,极为未安,都承旨李冕膺,为先从重推考,严饬牌招,即日入来肃命。
○以都承旨李冕膺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宋知濂曰,更为牌招。
○传于宋知濂曰,俄者饬教之下,又复违牌,都承旨李冕膺,更为严饬,期于入来肃命。
○朴宗薰,以内医院提调意启曰,副提调申绚,今日问安,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内医院副提调申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薰曰,只推。
○宋知濂,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春夏等禄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中,依例悬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李存秀疏曰,伏以,臣忱诚浅薄,言辞拙涩,再上沥血之章,未格听卑之天,大防在前,既不可蠢动,屡渎为惧。又未敢更吁,情穷势极,泯默靖处,以俟谴罚,虚縻夙夜,居然三朔,所积者瘝旷之罪,所添者逋慢之诛,惶隘闷迫,日甚一日,筵饬荐下,丝纶特降,谕之以情势之昭晢,责之以国体之益损,晓谕谆复,辞旨严截,臣始焉感惶,继以震懔,不知所措。臣之区区情地,苟有一分可强之势,则敢不一谢恩命,少伸耿结之忱,而自惟罪衅深重,不可以复赎,情理悲切,不可以按抑,身名僇辱,不可以洗涤,大质已亏,不可以自立。只当归身畎亩,没齿自靖,无敢以滓累之贱迹,玷污于清朝之班行,是岂臣乐为而然也?噫,生逢盛际,致身华显,沐浴恩波,翱翔迩列,人臣至荣,恒情所愿,而臣则命途多舛,自为弃物远隔清光,退处空谷,生而与麋鹿为群,死将与草木同腐,其亦可哀也已。倘蒙特垂矜怜,不忍使臣益添方命之罪,亟许刊削,俾遂微谅,即臣大幸,其以违慢渎扰为罪,加以严勘,则亦臣私分所安,惟圣明财处焉。臣又有一暴者,年前人言所谓松板营货之事,其时相奏,请行按查,而便在未决之中。臣于前疏,曾未以此为言者,盖以身已污蔑,虽非此事,官职去就,非所拟议者,故初未暇及,而亦不可一向泯默,始敢仰陈。伏乞并赐处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之当初所遭既昭晢,则所谓请查云云,亦其一事也。今何可又以此为引乎?尔之许久虚縻,无意上来,大关国体,亦负昭晢之意,尔其即为上来肃命。
○丁卯十一月三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韩晩裕持《论语》第五卷,特进官闵耆显持《论语》第五卷,参赞官金基厚持《论语》第五卷,侍读官李鼎秉持《论语》第五卷,检讨官洪冕燮持《论语》第五卷,假注书安尚默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五卷,记事官曺凤振,持《论语》第五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沈鑏,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鼎秉读自樊迟退,止举贤才。上命释义以奏,鼎秉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鼎秉曰,先之劳之,注云凡民之行,以身先之,则不令而行。凡民之事,以身劳之,则虽劳不怨,若人君身先行之,则民皆是则是效,此所谓上行下效也。上有好之者,则下必有甚焉者,其应捷于影响,殿下居君师之位,表正一国,若以身先之,则风行草偃,四方必为法焉。古语曰表端影直,表即立于此,而四方以为准则者也。所谓为民表则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躬率以俭,则民莫不俭,躬率以仁,则民莫不从,日迁善而不自知,此先之之效也。人君之于民,惠鲜怀保,视之如伤,若保赤子,则民亦仰之若父母矣,此劳之之效也。为政之道,固不外于先劳二字。然而人心每易始勤终怠,故孔子又告之以无倦,《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为政尤贵始终如一,始终如一之道,不过曰一个勤字。唐、虞三代之盛,圣王莫不克勤于邦,尧老而倦勤,则其平日之勤励可知矣。鸡鸣而起,孳孳为善,大舜之勤也。一馈十起,以劳天下之民,夏禹之勤也。昧爽丕显,坐以待朝,成汤之勤也。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文王之勤也。仰以思之,夜以继日,周公所以勤于辅佐也。群圣德甚盛矣,治亦至矣。不思而得,不勉而中,则宜无待乎勤,而犹日慥慥用力,不懈益勤,降及后世,时君之资禀,不及古先王已远甚,虽忧勤愓励,宵衣旰食,犹不能追踵唐、虞三代一半分而然。又狃于宴安,不于勤字上用力,此所以尧、舜、禹、汤之治,不复作于后世也。先劳二字,于为治之道,尽是要切语,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所奏甚好,当留意矣。上曰,下番陈之。冕燮曰,孔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先有司云者,先责于有司也。赦小过云者,容其小过也。举贤才云者,有德有才者,举而用之也。此是为长官者,总群僚之事也。莫非要切者,而第赦小过者,一句中有好义,简贤而举用,则贤者在位,能者在职。然而虽贤者,亦不免或有小过。若辄罪之,则贤者将不能安于朝矣。若然则容谀善媚者,巧于避免,而信心直行者,必不免焉。故人君不以察察为明,察察则归于小明,而不能赦小过矣。《虞书》曰,眚灾肆赦,此言赦小过也。《禹谟》曰,宥过无大,此言过则虽大亦赦也。以此观之,过误之事,无论大小而咸宥之也。此章所训,即论季氏之政也。非但季氏,人君亦当如此,夫人君置公卿大夫百执事,而分之以职,若不事包容,小过亦罪,则君子将救过之不暇,而如卢杞、李林甫辈之索性小人,大奸似忠,善于容身,如此则贤邪之黜陟,倒置矣。此虽小事,其关治道亦大矣。虽以当今言之,殿下克宽克仁,包容涵覆如天地,然而有司之臣,或恐有过,进言之际,犹未尽其所欲言,奏事之时,犹未尽其所自讲,拘挛嗫嚅,不自觉其如此。伏愿圣明,亦留念于赦小过,则贤才之举用者,无动或犯科之虑,而竭其心智,以奏肤功矣。上曰,敷衍赦小过以奏,语甚切实,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晩裕曰,圣人虽未行道,若其行道之方,则尽载于《论语》一篇,圣人若得位行道,则天下之贤才,必皆举而用之。门弟子之中,有时而化之者,有成德者,有达材者,而英才之教育者亦既多矣。木铎徇路,辙环天下,则四海内贤才,几尽知之,而不得其位,未能举而用之,只说及于仕季氏之仲弓,如下文所云也。夫举贤才,实为人君政教中第一件事,舜之为天子也。以不得人为己忧,举皋、夔、稷、契之贤,分命九官十二牧之任,弼予违而亮予采,以做熙雍之治,于是乎臣劳于下而君逸于上矣。哲辟非欲自求安逸,而得贤而委任责成,则自然安逸。此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贤者也。孔子曰,舜复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舜之安逸乃如此,后世则不惟不知贤才,嵬然自圣,而自作聪明,不知先有司之义,而下行臣职,虽有贤智之臣,亦不委用。元首丛脞,而百工惰万事隳,不复有君逸臣劳之时,可胜叹哉?近取诸身亦有君逸臣劳之义,耳目尽听命于天君,而心不为形役,则百体运用而无病,天君主宰而泰然,此语《朱书》亦有之矣,而陈柏所云事应既已,我则如故者,正道得此等境界也。朱子曰,有病之时,若任劳事,以作其气则病自愈,此亦为养生竗诀,不特此也。治国规橅,亦如此矣。后世人才虽云眇然,亦岂专无其人哉?彼善于此者,举而用之,则不害为当世之人才,而可以尊朝廷于日月之上,欲尊朝廷,莫若用贤而图理,见今人才咸萃于朝廷。朱子曰,焫其丹田气海,则气血咸萃,而耳目聪明,手足便利,丹田气海,即脐腹之下,一身气血所咸萃处,气衰之时焫之,则气血复萃,贤才之萃于朝廷,亦犹是也。愿殿下收聚贤才,如焫丹田气海,萃其气血,则何患百僚之不得其人,庶绩之不得允釐哉?猛虎在山,藜藿(为之))不采,汲黯在朝,淮南寝谋。上曰,此语出何书也?晩裕曰,宋之相臣陈俊卿,荐朱子也。用是语,以为当世第一人物,猛虎在山,藜藿不采,《汉书》中语,而汲黯在朝,淮南寝谋,亦出《汲黯传》矣。是时淮南反形已具,所惮惟汲黯,至曰汉廷惟汲黯一人,若公孙弘辈,如发蒙振落,黯只是一个戆直之人,而汉朝之见重如此,而况贤于黯者乎?故尊朝廷专在于用贤,圣王为治,亦不过用贤。舜登庸八元八凯,而至治肹gg肸g蚃民俗,熙皞于是时也。朝廷无事,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君逸而臣劳,奚止如汉廷之有一汲黯,而见重于淮南也?近日则不然。自上有独劳之叹,而臣工则占便成习,委靡婾惰,百度懈弛,不知有君逸臣劳之义,诚愿殿下,警饬群僚,精白淬砺,以为奋庸则必有大助于治化矣。上曰,何以则得贤才而用之?晩裕曰,得贤非有别般道理,岂必求之于遐远?虽今朝籍之中,彼善于此者则必有之,自上拔其尤焉而用之,则可为今日之贤才矣。上曰,文义甚好,当留意矣。上曰,特进官陈之。耆显曰,知事所奏甚好。然而求贤当于朝籍中云者,于用人之道太狭,犹未尽善,今之世人才眇然,固不可比于古。然而圣训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又古人之言曰才不借于异代,十室小邑,尚有人焉。数千里方域之广,岂无一之贤士乎?亦岂无一代人,自足了一代事者乎?惟在上求而用之之如何耳。愿今在旌招之列者,前后致敬尽礼,亦既至矣,而犹终守东冈之陂,无意羽仪于朝者,诚以求贤之礼虽恳,而用贤之诚或少故也。且目今方伯、守令任民社之责者,贤能亦必多有,至若立贤无方,成汤之盛德也,方犹今言族类也。人才岂系于方类乎?草菜岩穴之中,亦必多隐居求志之士,而遐远不知也。若自旌招之列,以及方伯守宰,择其见在之贤而用之,至于遐远之人,而方类不拘,侧陋是扬,则何患贤才之不得乎?伏愿深留意焉。上曰,所奏好矣,当体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宗薰曰,小臣别无可奏者矣。上曰,无倦之义,上番所奏甚好,而勤固人之所未易者,子路好勇,喜于有为,而不能持久,故孔子以是答之。子路未之能行,惟恐有闻,则工夫亦笃,而犹不能行之持久,诚如上番所云,鲜克有终,何以则无倦,而终始勤励耶?鼎秉曰,《大学》诚意章尽有之,诚则自无倦矣。上曰,下番所奏,人君不可察察以为明者甚善,何以则无察察之弊耶?鼎秉曰,不察察而明,惟在于宽恕之工矣。冕燮曰,在乎一心公私之间,公平以临之,则自不察察,而可以包容小过矣。上曰,子曰先之劳之,先劳二字,实为人君之所难,先之然后可以劳之,则先之尤难,何以则可能先之耶?鼎秉曰,正心以正朝廷,苟有诚意工夫,则不难于先之矣。宗薰曰,此与有诸己而后求诸人同义,学问之道,以身先之,吾身无不足,然后始可求于人。此为有根本,可以得效于用处矣。上命掩卷,晩裕曰,节届隆冬,日气甚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裕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各殿宫气候皆一样矣。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五贴制入事。〈出榻教〉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前方中,去青皮五贴制入事。〈出榻教〉嘉顺宫进服交感参橘饮,依前方五贴制入事。〈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