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十年/二月

二月

2月1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坐〉。行左承旨韩致应〈坐〉。行右承旨李文会〈坐〉。左副承旨郑来百〈坐〉。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徐有望〈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龙秀〈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有望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郑来百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望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致应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文会曰，右承旨入侍。

○徐有望启曰，御营大将李尧宪，摠戎使李溏，以东南关王庙献官，今方受香出去矣。李尧宪所佩命召及兼带右边捕盗大将命召大将牌、传令牌，李溏所佩密符，并来请还纳，何以为之？而将兵之任，不可无一刻摠察之人，捕将则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将、禁将兼察，摠戎使、训将兼察，捕将、他边大将兼察，并以仍佩往来。

○徐有望启曰，御将禁将兼察、摠戎使训将兼察、捕将他边大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御营大将李光益，兼察摠戎使李得济，兼察右边捕盗大将李光益，并即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致应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于吴渊常曰，前黄海监司留待。

○传于吴渊常曰，前黄海监司入侍。

○以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只推。

○韩致应，以礼曹言启曰，永禧殿酌献礼，间二年取禀事，曾有定式，而今年当次矣。酌献礼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二月初十日为之，储庆宫一体展拜矣。

○韩致应，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望，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望，以备边司言启曰，水原留守金履翼状启，本府台峰，即园所相望之处，经潦脱落，修筑物力，恭俟处分事，传曰，本府事势，今因卿之登闻，已知切闷之状，而莫重陵役谓之公储俱枵，诚为寒心。然必有区划之举，然后陵役所入，当为有裕，此不可不商议，令庙堂论理草记事，命下矣。今见守臣所启，台峰脱落处，若是浩大，及今修筑，不容少缓，而所入财力，见无从他区划之道，本府贮置库留在，尚为一万五千馀两之数，役处容入，固难预度。以此量宜取用，待解冻即为始役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有望，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初十日大驾诣永禧殿。亲行酌献礼，诣储庆宫展拜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十五哨，禁卫京军一哨为先后厢，禁将只率骑士一番留阵，禁军六番为之，扈卫军官留营，并置之，可也。

○左议政金载瓒疏曰，伏以太岁重新，谒墓gg谒庙g蠲吉，銮仪将启，舆情载欣。仍伏念覆载极博，而肖翘亦得生理，林葱虽众，而疲癃先被仁政，此盖有生必遂，无物不成，即天德王道之极功至化也。今臣，语其微则肖翘也，以其病则疲癃也，而宛转痛苦，若颠连之无告，安得不一吁再渎，必欲求生于化育生成之下也？臣之告病，月已四改，岁且一换矣。连章屡渎，以病为课，非不知罪上添罪，而不如是，则情无以上达，恩无以下逮，而冉冉垂绝之喘，遂无以更占生路故也。目下危厉之状，已悉于前疏所陈，而今则比之岁初，不但一层转剧，最是肚浮腹饱，呼吸闷急，即是鼓胀之先兆，土败之恶候，而医官所谓望门而走者也。一缕之气，顽忍到今，而百道之攻，交萃至此，转至于着手不得之域，虽使之赖天所赐，得延时月，不得复为完人审矣，况以今凡百，万万无少须臾之理乎？臣之安危存没，固无足言，而以若危病，縻若重务，下积瘝旷之罪，上靳体谅之恩，一任其害及民国，则国体臣分，是成甚gg诚甚g么貌样，而若使后人论今，则将谓何如时也？顾今满目忧虞之端，有如朝不谋夕，虽令小大臣工，奔走率职，尚不知其攸届。乃以如臣无似，亦忝是任，而加之以四朔癃病，一息危缀，中书便属养疴，庙务无异束阁，伈伈若无一事之时者，宁或有是理也？今若斥退臣身，改卜贤德，则国事可济也，民志可系也，宵旰之圣念，可以少弛也，丛脞之庶绩，可以复整也。臣亦得以安意调治，幸以不死，则天地再造之德，且可以有始有终矣。此在圣上一转移之间，而过纡恩礼，竟閟兪许，一日二日，滚到至今者，岂非公私两病，节节闷迫者耶？前后圣批，转益隆挚，委毗也如此，责勉也如此，眷眷知遇之恩，既深且专，臣虽不忠无状，亦具彝性，生死矢心，尘刹为报，固是天理人情之所同然者，而奈此病与仇谋，事不从心，四载尸素，罪莫逃于怀禄，一疾膏肓，恨难暝，于入地，此臣所以病里拊躬，窃自悼伤者也。况自数日，气息益缀，班上陪扈，已断其望，路左迎送，亦无可议。将不免偃息床箦于辇路孔迩之地，有臣如此，生亦何为也？玆敢以见职之决不可久縻，贱疾之实无以可强，披沥心腔，又此疾声哀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亟垂顾复之义，特赐全保之恩，即臣之北望九顿，攒手泣祝之至恳血忱也，臣情到此，但有掩抑。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美疴，始因一时之訨gg证g，至今弥留，予之忧闷，未尝一日少弛，惟卿亦岂知予心之如此乎？卿试思之，寡躬否德，艰虞溢目，民生颠连，千头万緖，都在于济民一事，虽须臾不舍，顷刻不忘，其收拾镇安，未可先度，况于此时，卿可以言病而舍予乎？向以鞠躬尽瘁之义，奉勉于卿者，岂徒为美辞乎？呜呼，小子不敏不逮，一切国务及行一事办一令，专赖匡救辅翼之力，而卿乃迈迈如此，则予何异中流而舍楫哉？是以一日二日，望卿造朝，不料巽牍又至，予于是已非所望，只叹诚浅，未感卿心也，亦不知何以为辞也。卿若体此之至意，量今之事势，亟断来章，一心在国，上天至仁，必眷予小子之国事，卿之慎节，亦必快苏，历代事昭然可信矣。予不多诰，予不多诰，卿其安心调养，俟少间即起视事。仍传于李文会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庚午二月初一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入侍时，行右承旨李文会，假注书李龙秀，记注官金初燮，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曰，句管堂上出去乎？文会曰，已出去矣。又教曰，以明日入来之意，分付乎？文会曰，已为分付矣。上曰，海西句管，谁为举行乎？文会曰，李勉兢而方在外矣。又教曰，句管堂上，以明日早朝入来之意，更为分付，可也。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二月初一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前黄海监司入侍时，右副承旨吴渊常，假注书李龙秀，记注官金初燮，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教于羲甲曰，今日入城乎？羲甲曰，俄间入来矣。上曰，今年海西年事，何如？羲甲曰，未免歉荒矣。上曰，不至如两湖之甚乎？羲甲曰，海西专是穴农，故稍胜处或有之，而风水尤甚处，则偏被歉荒，无异湖南矣。上曰，尤甚处多乎？羲甲曰，海边尤甚矣。上曰，移粟一事，何以经纪乎？羲甲曰，湖西一路，惨被歉荒，新籴既未准捧，常赋亦蒙蠲停，大赈当头，无处着手，庙堂之仰请移粟，谅非获已，而第本道昨年年事，大为失稔，民情举皆遑汲。其中沿海尤甚之邑，虽设赈救急，未为不可，而各处贸谷之商，已自昨秋，云集蚁聚，以谷为名者，不计其价，尽数贸取。彼蚩蚩之类，只取目前之赢利，不念日后之艰乏，而举以与之，曾不少留。又有公私征督，窘困莫支，倾其所存，以易钱货者，旬朔之间，甁罂俱空。因此而纳籴未免麤荒，农粮全无蓄贮，村落则炊烟稀起，场市则谷价刁腾。见今春分不远，东作伊始，农夫之无粮者，田种之无资者，专靠于分籴，而今此四万石谷，将为船运，则势将调发于沿海各邑矣。沿海各邑，较山峡尤为凶歉。今虽量其缓急，随时赈贷，揆以民势，尚忧未济。矧以渠所望哺之物，尽数出送，而耘耔而不得为粮，耕播而不得为种，则哀彼嗷嗷之生，孰无我躬不阅之叹乎？且沿邑之谷，既为出送，则民将就食于邻邑，而邻邑之民，又将转往于他邑，本道之谷，皆是旱田所出之谷也。谷非精凿，故举皆麤荒，民不愿受，故或多陈腐，彼各邑之民，当方农之时，奔奏于东西之路，计其所得，曾不偿往来之费，主客俱困，彼此无实。然则四万石谷，未足为湖民尽济之资，而适足为海西病民之本也。又况本道各谷之会付，名虽四十七万石零，而各衙门诸名色及流来悬頉各年停退者，合为二十二万八千馀石零。其实则各谷只为二十四万馀石，而散在于各邑驿镇城屯，一邑所在，元来至鲜，以如此零星散在之谷，措备四万之包，则邑邑鸠聚，然后可以充数，沿海若而邑谷簿，虽尽为区划，实无足其数之望。其外许多冗费之于邑于民，为弊甚钜者，事近猥屑，不敢烦陈，本道之事势与民情，以臣所见，万万闷迫矣。上曰，民则一也，岂有彼此之别？将此与彼，俱为无害，然后一视之意也。新伯交龟时，以何许料量言及乎？以钱送之，如何？羲甲曰，小臣智虑浅短，何敢有料量之可以言及者，而臣于新海伯处，得闻以钱出送之语矣。大臣有所酬酢，而今若出库作钱，则恐无以充详定之数，本道又无他留贮之钱，以钱出送，亦似难矣。上曰，本道之民弊如此，湖西之事势甚急，故方欲以京司钱，下送湖西矣。羲甲曰，若如此则海西、湖西之民，俱蒙莫大之惠泽矣。设赈之最紧者，即二月三月也。春和以后，则菜茹之属渐出，且民亦归农，故饥口渐减，而此月来月为最急，固不可迟待海西作钱之上来矣。且本道之还弊，非谷多也，即谷麤也。近来民人辈，若积数包之谷，则百计谋避受还，故或有石数多寡之不均者，而其实则还谷之数，至小矣。今此四万石，无论目今作钱与待秋作钱，而明年以后，则四万石还，永无于海西矣。臣父待罪湖藩时，亦当大赈，请得海西谷二万石矣。伊时自朝家，特为贷给京司钱，而所请二万石，名以湖西移贸谷，依前分还，每年取耗作钱，以报京司之钱，自戊午至丙寅，尽为备报，而二万石本谷，则尚今自如而存，今此湖西区划之所谓摠厅谷，即此谷也。今若依此例，自京司，先送四万石价于湖西，而海西所在四万石，则仍为别立名色，每年取耗作钱，以报京司之贷下者，则限至几年之后，京钱毕报，而四万石则自在矣。见今四处谷簿，日以减缩，臣常万万闷叹，如是为之，则在朝家，不失四万石谷，在海西，亦永有民食，在京司，自可充所贷，以此以彼，甚为便当，而湖西亦可及时贸谷，即为分赈矣。上曰，海西如此，则关西亦如此乎？羲甲曰，关西，臣所不能知者，不敢仰对矣。上曰，水路比海西如何？羲甲曰，西海之长山串，即最险处也。海西各邑之在长山以北者，虽常赋正供，亦以作钱上纳，即不能利过长山故也。四万石设或移送，则势将就长山以南为之，况关西则船路，不可不涉过长山，而水路既险且远矣。上曰，今此所奏，欲以举条为之乎？关西移转，亦欲依海西为之，今此筵中所奏，不必以举条为之，即为书报于关西，湖南、湖西句管堂上及赈堂户判，以为明日入侍时商量以奏之地，可也。又教曰，此外又有可达之辞乎？羲甲曰，近来纪纲渐弛，奸伪日滋，军丁谋免之弊，愈往愈甚。乡曲常贱之类，若积十包之谷，便生滥意，只费数缗之铜，受出完文，或称某勋后裔，或称某贤遗仍，来呈营邑，图免军役，而溯其姓贯，则无非相左，考其族派，则初不近似。且渠祖渠父，世入军保，于籍于案，俱载名姓，而渠则敢以一张新出之完文，图頉累世随行之丁役，设令真个是有荫人子孙，限代免役，自有定规，战亡人子孙限三代，族亲卫及功臣正勋子孙限九代，先贤支裔，除却七般贱役，而许属相当良役者，即《通编》所载也。渠辈既当泽斩，同为编户，则军保之役，在所难免，况本非荫裔，冒出完文者乎？至于金枝玉叶之世免军役，尤何等莫严至重之事，而来历不知之人，辄怀猥屑奸滥之志，暗嘱宗簿胥吏，冒称璿派后裔，为官长者，不之省察，成给完文，事体屑越，莫此为甚。军额苟艰，安得不然？语其弊则虽是民俗之日渝，顾其本则夤缘完文之滥出也。自今以后，无论宗簿寺、忠勋府、礼曹，必也详考其世系，少无违错，然后始为出给完文，而苟或不然，如前滥杂，则该府吏胥，从重科治，不察之该司郞官，随现论罪，则庶可为一分矫救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近来军丁，奸伪莫甚，可谓颓纪纲之一端。今闻所奏，益为骇痛，此不必别立科条，令庙堂申明分付于该府该曹，若有日后冒禁之事，则国宪自在，随现严勘，可也。〈出举条〉仍命前海伯先退，羲甲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斋宿〉。行左承旨韩致应〈斋直〉。行右承旨李文会〈斋宿〉。左副承旨郑来百〈斋宿〉。右副承旨吴渊常〈斋宿〉。同副承旨徐有望〈斋直〉。注书李纪渊〈斋宿〉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龙秀〈斋直〉。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来百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尚愚启曰，行右承旨李文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致应曰，传香承旨，驰诣景慕宫、先农坛、文庙，奉审摘奸以来。

○吴渊常启曰，关西句管堂上金羲淳，湖西句管堂上闵耆显，赈恤堂上朴宗庆，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

○郑尚愚启曰，大驾诣懿昭墓，入斋室后，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进去。

○徐有望，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幸行时，左边捕盗大将李光益，以禁卫大将随驾矣。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回銮间，右边捕盗大将李尧宪，姑令兼察，何如？传曰，允。

○徐有望启曰，因兵曹草记，今此幸行时，左边捕盗大将李光益，以禁卫大将随驾矣。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回銮间，捕盗大将李尧宪，姑令兼察事，允下矣。兼察左边捕盗大将李尧宪，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徐有望启曰，摠戎使李溏，南坛清道事，明日出去矣。所佩密符，何以为之，而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兼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留阵大将兼察，仍佩往来。

○徐有望启曰，摠戎使，留阵大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摠戎使李尧宪，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致应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于徐有望曰，明日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韩致应，以礼曹言启曰，即伏见咸镜监司曺允大状启启下备局者，则明川等四邑地震，极为惊怪，三四邑以上地震，则解怪祭设行，载在礼典，不可无设祭解怪，解怪祭香祝币，令该司照例磨炼，急速下送，四邑中中央邑设坛，随时卜日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有望，以禁卫营言启曰，今二月初三日懿昭墓、宣禧墓幸行时，本营骑士三番，京中哨军一哨随驾事，命下矣。新营则千摠李宅永，把摠金植，哨官郑汶济，教炼官李昌郁，兼别破阵二名，京标下军三十五名率领入直，南别营则哨官余敏赞，别骑卫二人，兼别破阵六名率领守直，火药库则哨官金锺宇，别破阵七名率领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望，以御营厅言启曰，依定夺，集贤门入直禁卫营军，以本厅京中哨军，今二月初三日替代，而每三日二十名，哨官一员率领，轮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二月初二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句管堂上、赈恤堂上入侍时，行都承旨郑尚愚，记事官李纪渊，记注官金良倜，记事官朴绮寿，句管堂上金羲淳、闵耆显，赈恤堂上朴宗庆以次进伏讫。上曰，向来移粟事，两西之区划，尚无动静。故方欲，召见卿等，昨者前海伯入侍，有多少酬酢，而使之私书烂商于卿等矣。果已闻之否？羲淳等曰，皆得闻之矣。上曰，朝令酌定之后，南民待哺，一时为急，而尚无移运，何也？羲淳曰，其间往复区划之故，尚致迁就，而无论关西、海西，若必欲以谷物移属，则皆致晩时，恐不得及期用之矣。宗庆曰，前海伯筵中酬酢，昨果得闻，而戊午湖西判歉之时，亦有海西移转之举，而自司仆、户曹，推移钱边，划给湖西，以海西耗条，年年取剩，流伊还报，此是还寝谷名色也。丙寅臣待罪惠堂时，以各司策应之渐至匮乏，请得还寝条，以补常平谷数。且于昨年，以摠厅支放，又为筵禀划付，限年取用，以为两便之计，而前海伯所奏之意，虽引戊午之例，而今则京司经用，比前耗缩，且近年以来，常赋应入，亦多蠲减。故钱条推移，实无可拟之道矣。羲淳曰，前海伯则以为，自京司推移某样钱，先给湖西，自海西抽出移划条，每年取耗还本云，而此事外面，骤看则虽似轻便，顾今事势，亦自不易。故惠堂之言，则专为经用之难继矣。上曰，京司经用，虽曰，不足，而两湖民情，一时闷迫。自京中，先以某样钱，即为推移下送，则来头划报之道，自有海西之从长区处矣。宗庆曰，新海伯下往时，以为移谷之节，实难及期为之，且船价运贳，反多空费，本道钱边中，以折米或敕需，当随力变通，某条区处云云。臣方苦待其报来，而今此圣教，如是憧憧，当以京司封不动外秋冬所用者，先为推移下送，而不可不稍俟海伯报来，以观其如何措置，然后始可为之矣。上曰，海西虽有钱条办备之道，移换送去之际，自可迟滞，且待其报来，始欲区处，则日字又致稽缓。道臣既状请之矣，朝家又许施之矣。许多待哺之类，日夕渴望之馀，尚无钱谷间发落。言念民事，万万矜恻，殆乎寝息不安。揆以国体，宁不苟艰乎？出去后与大臣商议区划，即速下送，可也。宗庆曰，许多钱条，势难驮送，且恐迟滞。自各该道各该邑，就其上纳结钱中，使之先为取用，事甚便好，以此意关谕该道，而两南之谷，又当穷春，公私磬竭gg罄竭g，今虽有钱，必无以为食。济州之谷，使之出来，则自可贸取救急矣。上曰，海路移运，能无弊端乎？宗庆曰，济州官谷万石，已为发关出来，以补湖南赈资，而闻私谷多峙，拘于朝禁，不得越海。今若通之，则必大利于湖民矣。羲淳曰，济州私谷，若许越海买卖，则似可为南民救急之道矣。宗庆曰，都下市直，比诸岁前稍减，此必是酒禁之效，而且是江上米商，劫于湖沿之执留，初不驮往之致也。上曰，以筵中酬酢，各别关饬，使之勿为执留，许令往来卖买，以为均利之地，可也。羲淳曰，海西亦禁私商云，一体关饬，好矣。上曰，湖南之难于上纳者，是大同木边乎？昨年绵农，又极歉荒云，念彼南民，当此艰食遑遑之时，将何以拮据备纳耶？今年湖南大同木，并令代钱捧纳，则庶或为纾民困之一端耶？宗庆曰，屡屡圣教，寔出于忧恤南民之意，臣等钦仰万万，而盖三南之以木上纳者，亦云伙然。惠厅之大同，三营之军布，兵曹之骑番及各司许多应纳，皆是责出于民间，当今饥荒颔顑之际，万无措手办备之道，而今此代捧之下教，实为南民救涸之惠。第近来户惠之木储，渐至苟艰，殆难继用，是甚闷然矣。向来位太条代钱之教，亦出于轸念，而伊时见湖南伯书，则以为关文一到，欢声如雷。此犹如是，况大同乎？然国家之恩典，不可尽用，民邑之企望，亦难曲副，但有区别之政，然后可免滥觞之患矣。羲淳曰，念彼湖南一道，遭此无前大侵，遑遑之状，若不保朝夕，而惟我圣上，克轸怀绥之策，频宣慰谕之音，苟有益下之方，辄用损上之德。节膳供献之特命停捧，田税常赋之分等蠲减。还谷之限年停退，旧逋之全数荡涤，而又从以抄饥而赈之，移粟而继之。及夫今日，又有大同代钱之教，哀彼涸辙之命，措诸衽席之安，前后抚恤之泽，可谓靡不用极矣。第朝家虽轸一视之惠，而恩典当有区别之道。就其尤甚之次及稍实之邑，分等区划，然后始为实惠下究之道矣。耆显曰，两湖民情，如是轸念，德意蔼然，极庸感叹，想当蹈舞欢欣，庶忘饥寒之在身，而湖西年事，比诸湖南，足可谓稍胜，而至若右沿绵农，不免判歉云，此亦合有一视之泽矣。上曰，所言好矣。仍命书传教曰，凡系湖南民情，若有一分有益之道，则岂可以惟正之供？有所靳惜，本道绵农，才经昨年歉荒，又因言端，益知其纳木之难。以此事势，强令纳贡，实非恤民之政，尤甚邑当年大同木及都监军布，并以纯钱代捧，之次邑亦不可无一视之典，折半代捧，湖南既有代捧之令，湖西民事，亦不可不顾。尤甚邑大同木，依湖南之次邑例，一体代捧事，自庙堂星火分付。宗庆曰，德教一下，阳春布泽，言念两湖民情，必当蹈舞如苏矣。上曰，在昔先朝，若值歉岁，则或差送监赈御史，又别遣绣衣，以察勤慢臧否，实惠诚不少，而盖监赈与暗行，何者为胜耶？宗庆曰，亲监赈资，督责守令，监赈为胜，而此时厨传，亦不可不念。至于暗行，则黜陟能否，按察廉贪，又从而兼为监赈，可谓两得之好，而挽近以来，自致有弊，反为列邑络骚之端，此诚闷然处矣。羲淳曰，此时不可无暗行，而三南饥馑之馀，疠疫殆遍于一路云，亦为关念矣。上曰，申时聚待，既令安徐，则守宫大将，亦令明日入来，可也。又教曰，永禧殿酌献礼，既已择日矣。谒圣试士，乃是次第应行之例，而才经昨年歉荒，麦农尚远，此时咸聚，实难为之，或有退行之例乎？宗庆曰，以今所见，似无咸聚八方之道，而果有南殿酌献礼后退行谒圣之例矣。羲淳曰，此是间二年应行之例，而若拘于岁歉，则何难退行乎？宗庆曰，摠管虽备员之时，番次之苟艰，自前已然。至有《先朝受教》揭板，不啻截严，而近年以来，非但番次之苟艰，每当殿座动驾之时，则草记变通，便成规例，政院捧入，亦若寻常，变通者，恐未必专事规避，捧入者，亦未必专失照检。然稽昔《受教》，自归违越，揆以事体，极为未安，而究其有草记变通之如呈课者，则职由于番不循次之致，此后则谨依《先朝受教》，申明定式施行，何如？上曰，近来摠管，每当一番侍卫，辄有一番变通，纪纲所在，已极寒心，而《受教》违越，其罪何居？若有今番严饬之后，复踵前日之事，则当依《受教》严勘，虽以兵曹言之，又无随即请勘之启，则亦难免不察之失。此则自政院申饬，其捧纳入启之频数，专在政院之失，此则令知申，各别检察，可也。〈出举条〉上曰，岁新而月已易矣，左揆慎节，至今进退，尚未接新年颜范，怅觖之极，系以忧念。见今庙务积滞，民忧溢目，移粟救荒，尚无头緖，宁不切闷？且端揆之独贤，亦云久矣，朝体岂不苟简？今则春晷渐和，宿疴易苏，须图从近强起，造朝视事，以副予朝夕悬望之意，下番往谕于左相，可也。又教尚愚曰，卿新自东营上来，今才登筵，有何可奏之事乎？尚愚曰，臣在东营时，以参弊事，有所状闻，姑无庙堂之回启，未知朝家之处分，而盖关东二十六州之民，皆以参弊，为难支之端，村村愁恨，人人荷担，若得矫救此弊，则可谓通一道均被之惠矣。上曰，关东年事则，何如？尚愚曰，原州二十面中五面，最被大歉，民食遑遑，而当此三南大无之际，难以五面被灾之状启，请设赈，故臣与判官，私备五百石谷，抄出数千饥口，自岁初赈给，以为延活之道，横城一境，又是尤甚，其外诸邑，则或稍稔或免歉矣。上命句管堂上、赈恤堂上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3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坐〉。行左承旨韩致应〈坐直〉。行右承旨李文会〈坐〉。左副承旨郑来百〈坐〉。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徐有望〈坐〉。注书李纪渊〈监祭进〉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龙秀〈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懿昭墓亲祭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还宫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韩致应曰，守宫承旨，分诣社稷及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徐有望曰，侍卫军兵毛具。

○徐有望启曰，臣以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致应曰，当回甲之辰，展拜礼成，不可无示意之举，亚献官右议政金思穆，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并大鹿皮一令赐给，执礼宗簿寺正申溆，大祝副应教郑观绥，并加资，其馀执事，并儿马一匹赐给，守卫官并陞六，京乡守仆以下，并米木布施赏，宣禧墓典监以下，考例施赏，次知中官以下宫属，依京举动例施赏。

○徐有望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光益，以禁卫大将，明日枪剑军炮放事，慕华馆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传于韩致应曰，翌日诸问安勿为之。

○郑来百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今日幸行时驾侧鸣铮罪人蔡弘远等二十四名，移送秋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今此京外上言五十四张内，三十九张，以猥滥拔去，十五张分下各该司次，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吴渊常曰，留院上疏入之。

○韩致应，以吏曹言启曰，今番各处祭享许多享官之排差，极其苟艰。除在外应頉者，殆无见漏之人，而其中南坛祭大祝，初以副司果宋翼渊塡差矣，谓以在外，不受享帖。故以副司果尹致鼎改塡矣，谓有身病，终日书伻，无意进去。故又以副司果洪时济改塡，则又称身病，屡次往复，以至日曛，终不出斋。故其代不得已以副司果曺锡正，塡差以入，而莫重祀典，有此称托，以致清斋摘奸之迟滞者，事体道理，万万骇然，副司果宋翼渊、尹致鼎、洪时济，并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传曰，纪纲所在，极为骇痛，为先削职，令该府拿问，各别严勘。

○徐有望，以扈卫厅留都大臣意启曰，臣承命留都，一依兵曹启下事目，率领扈卫军官军士，今日待二严下，结阵扈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平安监司徐荣辅疏曰，伏以岁籥载新，天休滋至，玉体弥康，尺衣渐长，宗社增磐泰之安，区宇腾辉润之颂，臣逖违轩陛，再逢新元，区区忭祝之馀，益切恋结之忱。臣于日前，伏见备局关文，以本道谷五万一千九百馀石，划给湖南，使之从便取用事，行会矣。昨年湖南之失稔，殆是振古所无，民命近止，若将沟壑，上而我殿下，丙枕忧勤，玉食靡甘，丝纶之出，八方咸仰，蠲恤之政，迥出常格，下而百官忧于朝，万姓忧于野，臣身虽处外，岂敢食息而忘此忧也？今该道臣之疏控，即由于赈粜之不继，而庙堂覆奏，亦其难其慎，计无所出，知其事之难为，而犹不得不为之。臣虽至愚，亦岂不知此举之非可已而不已也？第臣区区之愚，有不可不一陈者，惟圣明垂察焉。今有问于人者曰，使关西，出粟五万有二千，其费诚大矣。驾千百里之远洋，致数百艘之利涉，其事诚难矣，而其视湖南累万生灵之安危生死，孰重孰轻，孰缓孰急？夫人也皆曰，南民之事，为重且急也，虽臣，亦曰，云尔矣。若使行之，而谷准其数，运能如期，南民得奠于衽席，则虽倾一道之仓储，竭一道之民力。惟当奔走奉行，如恐不及，万一行之而无及于南民之济活，徒使关西一路，颠蹶狼狈而止，则是岂若初不始之之为愈，而臣岂容默然而已乎？以臣愚意，窃揣事情，实有是虑，此臣所以仰首一吁而不自止也。庙堂所奏中从便取去云者，盖指船运与作钱二条路耳。船运之难，庙堂之所已悉，故设为二条，俾开便宜之路也。臣请先以船运一条详陈之，凡船运之难行，其事有四。一曰，及期之无其术也，二曰，谷物之无以办也，三曰，公私之费，过于元数，而西民有难保之忧也，四曰，觅船无策而领运无统也。凡此四条，即其大纲，其馀许多窒碍之端，臣亦不敢一一枚举也，何谓及期之无其术也？臣道之距湖南，乃是天涯而地角也。历海、畿、湖三沿而后始至，此亦就本道之终境、湖南之初境而言。若自本道之龙铁而计之，是历四沿也，入湖南而又过几站，是历五沿也。窃见各道漕税船达于京师者，槪在于四五月，而岭南则或拖至六七月，今本道之抵湖南，远近不翅悬殊，此其为势，虽头运，不免于入夏矣。其后者又不知在于何时，夫移粟也，将以救麦前之饥也。今乃期以深夏，则彼开口望哺之民，将何所及，而恶在于船粟之本意乎？本道谷之移转，其例绝罕，在昔谷储陈陈之时，虽或取用，亦皆止于畿内，至若过畿沿而往济两湖，在古未之闻焉。岂非因其道远而无以及期也乎？明知其不能及期，而徒使本道之民，宛转绎骚，何补之有哉？何谓谷物之无以办也？庙堂区划五万一千九百十二石内，别军饷大小米各一万五千石，巡钱谷小米、大豆合折米万石矣。取考本道谷摠，则别军饷都数，为十万四千九百馀石，而就其中除其各谷三万五千三百馀石，则大米元数三万六千五百馀石，小米元数三万三千馀石，而其中大米五千五百馀石。小米三万二千馀石，以城饷及摠戎厅请得条，户曹请划条除之，则实在大米，为三万九百馀石，小米为九百馀石，小米则非但馀数之不能满千，年例应下之兵营立番军兵犒馈米，义州戍卒料不足条，宁边铁瓮城将士料米，修城物力，皆以此小米及各谷用之，外此以军饷补饷入用者，该衙门谷，或值不敷，则辄皆推移用下。然则小米与各谷，更无可论，惟大米，骤看虽似可以容手，而例贸参价小米，以四两定式，而谷价每不能准此，则辄以别军饷大米换用，已成应行之例，其数每年七千九百馀石。今若损此大米，则例贸参价，将无以弥缝矣。以巡钱谷言之，大豆为四万馀石，小米为九千九百馀石，而与军饷田税，互相通融，一自癸丑各镇罢敛给代之后，军饷田税，岁益耗缩。赖此巡钱谷，而姑为目前之牵补，且本谷耗条，三分一划给，谷在各邑，以补民库。今若更除区划之数，则各邑民库，必将大诎，此亦非细故也。凡此两谷，皆有归属，今所区划，无以除出，且念船运之法，必取谷于沿邑者，以其通船路也。本道会付各谷，虽曰，八十馀万，槪多积峙于边峡之僻邑残镇，至于平野近水之邑，在在枵然。臣于昨年应旨文字，有所论列，伏惟圣明，已赐俯独矣。今以沿海之自中和至龙川十二邑及三沿六邑言之，谷摠满万者，仅二三邑。其少者或二三千，最下者甫过一千，本道昨年农形，未能免歉。方春排粜，无邑不艰，就此而抽出，已是罔措之甚，而况谷名之不能一遵会案，其来已久。见今仓储，多是皮杂谷之准折代留，今若按簿而索出大小米，则末由也已。何谓公私之费，过于元数，而西民有难保之忧也。远输之谷，必皆添谷斛量，俾勿亏欠，又必密织石子，防其渗漏。今以已捧之谷，欲其斛量之准充石子之精致，其势必分排于民间，使之当其量缩，改其石子。今以此绰略揣量，则量斛之缩，每石二三四斗，石子之费，每石七八十文，通计五万石，则民户所担当者，米假令一万石，钱假令四万两，穷春下户，何以当此？且况出浦之劳，不得不责于民，此又在于准斛改石之外矣。今若督令为之，则西民之困悴，不几近于南民乎？船运者必有船贳，本道已例，定州以南，每十石贳一石十斗，郭山以北，每十石贳二石，此皆自本道抵畿沿之例耳。至于湖南转输，曾无其例，虽未知其当为几何，而若十而贳三，则为一万五千石矣，贳四则为二万石矣。欲抽于元数之内，则所致者几何？若别取他谷而给之，则何从而办乎？况骑船监色驾海之粮，不可不量给也乎？以此论之，公私所失，已远过于元数矣。何谓觅船无策而领运无统也？本道海船，大抵体小，其大者，极不过四百石容载，而其数甚少，馀皆仅容二百馀石。今五万石之运，须用船二百馀只，此非本道之力一时可办者，至于领运之差员，纵自湖南差来，二百馀船之一时装发，既无其术，陆续开洋，先后迟速，莫可预定。又岂一差员之所能管辖也哉？觅船之无策既如此，领运之无统又如彼，将何以逾越三道，出没层涛，以期其万全也乎？船运之不可行，有此四条，虽欲强而行之，竟亦行不得矣。至于作钱取去，比之船运，差有便否，而第其及期之难则等耳。今夫开仓出卖，已与捧籴时执钱，大有不同，以折米责米直，其势固难矣。最是目下钱荒，诚八路通共之大弊，而本道尤有甚焉。以今歉荒，视今谷价，不可曰，腾踊者，非谷之裕，乃钱之贵也。昨冬本道谷应作钱者，尚未毕捧，此是年例应作民间之早已备豫者也。秋冬者，亦民力最饶之时，而经冬经岁，犹未离于见督，则其艰可知矣。钱者，流行之货也。一钱而应十钱之役，故数十万之钱，办出于一道之内者，由于此也。其不能一时齐到，必差迟四五个月，而或先或后者，亦由于此也。若先入者不出，则后纳者无以继矣。今若使关西十七万钱，一一输送于湖南千有馀里之远，有往而无返，则虽尽括一道之钱，决知其不能矣。是岂一两月之内所能集也？而秋冬之所不能，又何可责之于春穷之时乎？况今户曹请划谷二万五千石，亦将作钱以去，两条并发，应接不暇，纵使征捧之际，略存缓急，钱之所出，非有别蹊，哀此西民，何以立办？此又作钱之难行也。无论运输与作钱，并赐置之，则诚大幸，如其未也。罢船运之议，以镇民情，减划谷之数，以存民食，只留可划无碍之谷，俾作钱以给，而亦须稍展勿迫，使民纾力，得以措手，则湖南虽枵，恐不无借此而经纪之道矣。臣自承此命，心肝俱焦，左右思量，不知所以为计。今欲一言也，则人必曰，是夫也徒以官守之各异，而自占便宜，虽闻南民之殿屎，而若视秦瘠，臣将何辞自解也？遂欲不言也，则明知其事之万无可行，西民之必底无幸，而不早陈闻，坐送时日，竟致偾误，又非臣义分之所敢出也。玆敢披沥陈章，仰彻崇听。伏乞下臣此疏于庙堂，俾即禀处，仍治臣渎挠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见卿疏，运谷作钱，其大有弊于民，予亦岂不知也。尤因卿疏，益加闷然，予之视民一也。西、南何异？然南则急于目下，易致西民之骚扰，已量如此之弊，有所询策于备宰，而姑未决定，又将此疏，问于庙堂，使南民有实效，西民亦无贻弊，卿其知之。仍传于李文会曰，平安监司上疏，有批答之语，而令庙堂知悉，烂商以闻。

○行懿昭墓亲祭教是时，亚献官右议政金思穆，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赞礼礼曹判书朴仑寿，典祀官奉常正柳河源，墓司守卫官成义浩，执礼宗簿正申溆，执尊校理朴宗琦，大祝副应教郑观绥，祝史校理李止渊，斋郞副修撰赵琮镇，赞者引仪崔日运、成海默，谒者兼引仪吴仁昇、玄云瑞，赞引兼引仪吴俊诚、金秉始，祭监监察安尚默、沈文永。宣禧墓亲祭教是时，亚献官右议政金思穆，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赞礼礼曹判书朴仑寿，典祀官奉常正柳河源，执礼副司果洪冕燮，执尊校理朴宗琦，大祝副司果李敬参，祝史校理李止渊，斋郞副修撰赵琮镇，赞者引仪崔日运、成海默，谒者兼引仪吴仁昇、玄云瑞，赞引兼引仪吴俊诚、金秉始，祭监监察安尚默、沈文永。

○庚午二月初三日辰时，上诣懿昭墓、宣禧墓。亲祭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郑尚愚，行左承旨韩致应，行右承旨李文会，左副承旨郑来百，右副承旨吴渊常，同副承旨徐有望，记事官李纪渊，假注书李龙秀，别兼春秋朴周寿，记事官朴绮寿，检校直提学南公辙，检校直阁沈象奎、洪奭周、李鲁益以次随驾。通礼启外办。上具戎服，乘马出宣化门。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韩致应进驾前奏曰，春寒尚峭，侵早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仍由协阳门、肃章门、进善门、敦化门，驾小驻。通礼跪启进发。上由锺阁前路，出崇礼门，至懿昭墓洞口下马所，下马乘步辇，诣斋室，降舆入次，入斋室后，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少顷，改具翼善冠、衮龙袍，诣版位，行再拜礼，至墓上奉审讫，入小次。祭时至，通礼启请行事。上陞自东阶，诣版位北向立，行再拜礼，仍行初献礼，诣尊所，仍诣神位前。尚愚奉香，来百奉炉。上三上香。致应以爵跪进，上执爵，以授渊常，渊常奠于神位前。大祝进神位之右，跪读祝讫。上还诣版位。亚献官、终献官行亚终献如仪讫。赞礼导殿下，诣望燎位，燎讫。赞礼跪启礼毕。仍诣版位，行辞墓礼，还御大次。命书传教曰，百官插羽。又曰，自墓所洞口，至崇礼门捧上言。〈驾前下教〉又命书传教曰，当该中官汰去，亲祭罢后，问安勿为之。〈驾前下教〉通礼跪启外办。上改具戎服，乘舆以出，至降舆所，上降舆乘马。至宣禧墓下马所，上下马乘舆，入大次，入斋室后，问安勿为之。〈驾前下教〉上改具翼善冠、衮龙袍，诣版位，行再拜礼，至墓上奉审，入小次。祭时至，通礼启请行事。上诣墓前版位，行礼如右讫。还御大次。通礼跪启外办。上改具戎服，乘舆以出，至上马所，降舆乘马，进发。由崇礼门、敦化门、进善门、肃章门，入协阳门，上命出标信解严。仍由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2月4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病〉。行左承旨韩致应〈坐直〉。行右承旨李文会〈病〉。左副承旨郑来百〈式暇〉。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徐有望〈病〉。注书李纪渊〈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龙秀〈仕〉。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巳时，日晕两珥。

○吴渊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启曰，行右承旨李文会，同副承旨徐有望，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御营大将李尧宪，以东关王庙修改事，今日出去矣。兼带右边捕盗大将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吴渊常启曰，今庚午年京外守令、边将荐举单子，依例捧入，而其中应荐不荐人，令该曹察推，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富宁府使李载弘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韩致应启曰，假注书李龙秀，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渊常曰，在外刑曹判书许递，前望单子入，待下批进去开坐后谢恩。刑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沈象奎落点。

○以庆尚监司郑晩锡状启，东莱府人物渰死事，传于吴渊常曰，闻甚矜恻，原恤典外别加顾恤，如有生前身还布，并荡减事，庙堂区划，分付。

○吴渊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渊常曰，只推。

○吴渊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永宁殿、景慕宫春奉审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宗善，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以观象监提调意启曰，日官译官之购书刊册者，纳于内阁与本监，则自本监草记请赏，曾有《先朝受教》定式矣。本监天文学方书，只有一帙，每当试取及考阅之际，事甚苟艰矣。监生金宗彬、朴致远，译官朴㢠秀，购得《数理精蕴》二帙，《历象考成》一帙，《律吕正义》一帙，而《数理精蕴》一帙，《律吕正义》一帙，纳于内阁，《数理精蕴》一帙，《历象考象gg历象考成g》一帙，纳于本监，在前如此之类，多有施赏之例。监生金宗彬、朴致远，合施加资之典，译官朴㢠秀，令该院一体加资施赏，而系是恩典，不敢直请。上裁，何如？传曰，并加资。

○吴渊常，以义禁府言启曰，副司果宋翼渊、尹致鼎、洪时济等，拿问各别严勘事，传旨启下矣。尹致鼎、洪时济，今方待命拿囚，而宋翼渊，下去京畿永平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待待命拿囚。

○行大司谏赵德润疏曰，伏以天休笃棐，重明启震索之祥，岁籥载新，三阳履泰来之运，诸福咸集，景命愈巩，凡厥含生，蹈舞维均。仍伏念臣逖违天陛，倏已五载，苫块之顽命尚延，犬马之恒诚不泯，寤寐琼楼，一念如结。乃者薇垣新除之命，及于三年不呼之馀，揆以义分，固当驾屦之不俟，而第悲苦之情，不堪复蹑荣涂，偾误之踪，岂合重厕周行？左右思量，趋膺无路，瞻望云天，祗增陨咽。窃念臣，以人器则无尺寸优长，以命涂则历千百嵚㟢，得有今日，实虑之攸及，而惟我先大王，覆焘侔于上天，顾复逾于慈父，仕籍重甄，圣念辄轸于记旧，郡符特授，恩言屡及于将母，内外历扬，罔非逾涯，前后陞擢，有同不次，是岂臣才猷文识，有一分可取而然哉？徒以先臣之故，推及其孤寡，俾沾饩廪，以伸其乌鸟反哺之私耳。臣于是仰感肉骨之洪造，俯遂豢养之私情，奉檄为先，循墙为后，徒知趋走之是恭，未暇廉防之自恤，每晨昏之际，母子相对，口翻温纶，顶戴华诰，糜身碎首，不知攸报，龙髯既邈，蚁蓐莫遂，桑楡短景，尚沐孝理之馀化，簪履旧物，继叨新服之洪渥，轩舆肉帛之养，至于湖节而极矣。凡今日戴縰垂缨之伦，孰不涵濡于两圣朝雨露膏泽之中，而如臣母子，能有几人，祗缘臣不孝无状，过福招殃，终天之哀，遽缠于罪罢须代之日，苍黄震剥，血泣星行，人理到此，岂有生全之望，而犹且飮水啄粒，苟延缕息，日居月诸，冠履如常，则其顽亦甚矣。至于束带彯缨，居然扬扬于簪笏之间，于情于理，宁不悲痛哉？且臣之待罪湖臬也，以判付修启误书事，喉启台章，相继峻发，虽蒙圣度天大，曲赐包容，原本特许仍改，薄罚则仅止谴罢，然而纶綍之体，何等严重。迷谬之罪，自陷罔赦，至今追思，惶汗浃背。顾何敢以事属既往，罚已经勘，厌然冒进，重蹈无严之科乎？至若刍荛贱疾，不宜猥尘天听，而目下之疾痛号呼，亦不容缓。臣赋质本甚虚脆，残年又迫衰朽，全身瘾痒之苦，两脚蹒跚之症，风火所祟，发作无常，而近当换节之交，一倍添剧，见方落席呻𠿝，杂试药饵，时日之内，起色渺然，虽使臣无他情势，即此病状，无望陈力，玆以县道，猥陈衷恳。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势之难强，察臣罪负之难贳，特赐镌削，以幸公私，兼治其逋慢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往事也，何可引矣？卿其勿辞行公。

2月5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病〉。行左承旨韩致应〈坐直〉。行右承旨李文会〈病〉。左副承旨郑来百〈病〉。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徐有望〈病〉。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鼎养〈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副提调韩致应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左议政金载瓒，有身病，右议政金思穆，药院问安进，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启曰，行右承旨李文会，左副承旨郑来百，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赵㞳议处及李度彬、李景一、张锡愚、李锺仁上言回启，当为举行，而判义禁南公辙，呈辞受由，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备忘记，民食以谷不以钱，今此代钱之举，出于万不获已，钱虽下去，若无谷物，从何贸迁？大歉之馀，又当穷春，甁罂俱空，所食既困，凡系上纳之以谷为名，将何以办备以纳乎？向筵木纳之代钱，不可为均惠，而沿邑之民，尤所轸念，湖南尤甚邑大同米，限三分一待秋收捧，湖西尤甚邑四分一，一体停退事，分付宣惠厅。因此思之，今番移粟之代钱，虽为西民之除弊，彼两湖仰哺之类，何以为食乎？贸谷兴贩之船，使之往来两湖，唯意买卖，则亦有所益于南民，此意，已令庙堂之臣关饬，为道臣守宰者，亦体此意，着念举行事，分付。

○李龙秀改差，代以柳鼎养为假注书。

○以左副承旨郑来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渊常曰，只推。

○以同副承旨徐有望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渊常曰，只推。

○吴渊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献纳李章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渊常曰，只推。

○传于吴渊常曰，当该司钥，已为棍治，而不能检饬别监之承传色，亦为罢职。

○以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只推。

○韩致应，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应教申在明，自乡上来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灵光郡人物五十九名渰死事，传于吴渊常曰，人物一时渰死，极为惊恻，不可不拔例顾助。会外米各一石助给，身还布并荡减，令道伯设祭，祭文自撰，地方官举行，招致妻孥，另加存抚事，各别分付，俾有为民之实惠。

○韩致应，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春大奉审，臣鲁益，与本宫提调金文淳，进诣展奉，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提调沈象奎，除拜刑曹判书，今日问安，不为仕进，本院提调，例不得兼带刑狱之官矣，所带刑曹判书之任许递，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内医提调许递。

○吴渊常，以备边司言启曰，平安监司徐荣辅上疏批旨，今见卿疏，运谷作钱，其大有弊于民，予亦岂不知也？尤因卿疏，益加闷然，予之视民一也，西、南何异？然南则急于目下，易致西民之骚扰，已量如此之弊，有所询策于备宰，而姑未决定。又将此疏，问于庙堂，使南民有实效，西民亦无贻弊，卿其知之事，命下矣。两湖移谷，不可时日暂缓，更为关问两西后，自京司，不计经费，某样钱中推移代钱下送事，向承筵教，才已行会，而关西道臣之疏，海西道臣之报，际此来到。今伏见批旨辞教，丁宁恳恻，南民之有效，西民之无弊，莫如置其船运而以钱代送。且两西谷簿，本自不敷，而况今两道臣疏陈及报辞，俱有减数之请，该道事势，亦不可不念，就前划中各减一万石，关西则别军饷大米一万五千石，小米一万五千石，巡钱谷小米五千石，太一万石，海西则摠戎厅支放米各谷一万三千六百四十石零，备局句管自备，小米五千石，唐米二千石，正租五百石，太一千石，粟八百石，皮唐三千石，秋麰三百六十石，稷三千七百石，更为分排。关西则付之均厅，海西则付之户曹，各以某样钱，从便区处，俾无晷刻稽缓，而移划谷物，亦自该厅该曹，待秋执钱取用之意，一体分付，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尹膺烈，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御营厅言启曰，东关王庙有頉先修改处，臣监董后别单书入，而正殿后面台石倾侧处，则该曹，以冰冻未解，势难始役，今日只开基，并与左右翼廊壁画而姑待融解后修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罪人卞昌瑊、金世焕，译官韩志道等，今方推核，而掖隶李时纬、全福仁等，紧出于昌瑊、世焕之招，同为设计云矣。共谋之状，既出囚供，则不可不一例钩核，李时纬、全福仁等，出付臣曹，对质严核，何如？传曰，方自内严问后出付矣。

○吴渊常，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拘留罪人明兴，即为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加设五卫将李翼海，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减下，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因承政院启辞，边将应荐不荐人，令该曹察推事，允下矣。判敦宁府事赵尚镇，行知中枢府事韩晩裕，刑曹判书赵得永，行大bb护b军李勉兢、申大显、崔东岳，同知敦宁府事李乐培，豊安君柳相祚，全豊君李奭培，玉恩君张象元，同知中枢府事宋锳、李仁秀，行护军李普天、金明淳、兪汉谟、宋铨、李庚运、尹序东、赵弘镇、李寿咸、赵万元、李得济、曺允精、李彦忠，济州牧使李显宅，俱为应荐而不荐，并依法典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今番幸行时随驾内吹螺赤安处义等三十名，龙虎营兼内吹兪汉得等十名，吹鼓手金汉益等四十八名，旗手金喜大等七名处，谨依判下成册，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谨依判下，本局兼内吹郑好大等十二名处，各木绵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成册启下，御前前排牢子元大孙等三十名，巡令手龙石麟等二十八名，各木一疋，信箭手李日成等二名，挟马旗手李镇永等十二名，各木二疋，驾后待令吹打手车运斛等五十三名，招摇旗手金润泽等五名，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成册启下，本营兼内吹韩重哲等十一名处，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御营厅言启曰，谨依判下，挟马军牢子六名，巡令手六名，信箭手二名等处，各木二疋，前排牢子三十名，巡令手二十八名，驾后吹打手四十三名，招摇旗手五名，驾前别抄旗手二名等处，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御营厅言启曰，谨依判下，本厅兼内吹十一名等处，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摠戎bb厅b言启曰，谨依成册启下，吹鼓手次知教炼官金东侃，内下弓矢一部施赏，吹鼓手崔天大等二十九名，招摇旗手金百兴等五名，各木一疋，自本厅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从事官闵𰃂，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韩致应，以赈恤厅言启曰，西部大平馆契任掌郑兴位，今月初五日本洞路傍，得一岁遗弃女儿，同里居良女郑召史，欲为收养，贫不自食，愿为受料，告于本部，自该部同日牒呈，故依节目给料，使之乳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副司果尹致鼎、洪时济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并只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公忠水虞候韩国养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庆熙宫卫将权星应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李义烨既已放送是置，此囚段置从轻，令兵判各别严棍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庆熙宫卫将李义烨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年今七十，法不当请刑，议处，何如？判付启，见其年七十也，特为放送为良如教。

○应教申在明疏曰，伏以寝墓亲祼，圣慕克伸，天日晴和，銮跸稳旋，臣民忭幸，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即一天地间穷人耳，生未澡发，已失所怙，无他兄弟，㷀㷀孑孑，惟偏母是依为命，幼而襁褓焉乳哺也，衣袜焉手线也，长而义方之指导也，读写之课督也，内尽鞠育之恩，外兼父师之责，呼吸食息之顷，跬步出入之际，一气流通，一念系着，不忍斯须间相离。人孰无母子之亲，而如臣情理之至切至悲者，世罕其比，欲报之德，昊天无极，而顾臣为子不肖，半生穷庐，无以致一日之养，每叹萱晖之迟暮，莫效草心之酬报，晩际晠会，幸占科第，孝理洪造，偏沐两朝之渥，寒门寸禄，窃附为贫之义，首尾七八年来，一衣一饭，罔非臣母子瞻天祝圣之日，则恩山德海，未足喩其深且厚矣。区区所自矢者，惟在于生死向前，殚竭奔走，粗效万分一涓埃之报，而独无奈其崦嵫景迫，疾病年增，药饵调将，情焦势急。粤在丁卯夏间待罪掌宪也，猥诵古人事亲日短之语，冒陈馀生乞身终养之愿，伊后屡叨馆职，辄伸前恳，五朔之内，四蒙救护之恩暇，尚庶几托赖君灵，获佑神明，以延臣母垂尽之命，而祗缘臣不孝之罪，上通于天，曾未几何，奄遭巨创。追惟五十年顾复之恩，触境依然，欲伸一半分乌鸟之私，今生已矣。悠悠苍天，此何人斯？揆以常理，宜同皋鱼之立哭以死，而顽如石木，苟延视息，三霜迅阕，一缕徒存。臣方慨天廓地，益复靡逮，不自意收簪之宠，遽及于过禫之日，玉署冰衔，乍解旋縻，华诰联翩，村闾动色，而回瞻堂闱，告喜无处，独攀楸柏，血泪如泻。噫，臣之不肖无状，既未能下从于泉涂，则顾今日移孝愿忠之诚，毕义效命之所，惟在于我圣朝天地父母之下矣。逖违轩陛，倏已四载，法筵横经，若隔前尘，重入修门，一觐清光，退塡沟壑，死无馀恨，此固义分之所当然，抑亦彝性之所自出，耿耿此心，可质穹苍，固当驾屦之不俟，敢烦天牌之俨辱，而第臣自从衔恤之初，忽婴难名之疾，始因痰襞之横肆，终至气升而喘发，方其剧也，满面潮热，如中大酒，喉间乱响，若钜众木，及夫气稍降而喘才定，则晕眩窒塞，殆没省觉，如是者月或六七至焉，或四三至焉，屡阽危域，自分无幸，游魂虚壳，尚寄人间，实非始虑之所及也。然其药石之所攻，荣卫内削，痛楚之所迫，形貌外脱。犬马之齿，才逾五旬，蒲柳之质，奄成癃老，齿豁耳鸣，发白头童，种种衰相，日甚一日，而最是双眸暴昏，莫辨稍细之字划，右脚偏枯，难运至近之行步。假使臣宿病良已，精力如常，即此二祟，终若无减，则复作完人，断无其望，虽系闲司漫局，犹难陈力就列，若乃彤庭之趋走，金华之讲讨，纵欲自尽，其势末由，咫尺君门，杳若云天，天之所废，命且穷矣，抚躬伤悼，生不如死。抑臣于见职，尤有不自安之端焉。向来大僚所以致慨于东壁六通者，亶出为圣朝惜名器之意，而如臣无似，首被广选，遂成谬例之口实，若浼当来之群彦，私心恧蹙，有倍同调，当初暂膺，尚悔辞巽之未力，到今何颜，重犯廉耻之大防也哉？以病以情，铁限在前，恩召之下，进身无路。伏乞圣慈，曲垂哀闷，特许镌削，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全微谅，以卒生成，千万幸甚。臣于悲苦丐免之章，有何心緖，搀及他说，而忧治虑明，寸诚如丹，收召遁精，附陈瞽言，惟殿下怜而察之。臣窃稽古昔贤臣之纳约自牖引君当道者，莫不引其所未足处，而反复致意焉。是以伊尹之训太甲，恳恳于主善协一，周公之戒成王，勤勤乎所其无逸，盖此二君，俱以冲妙之龄，统承艰大之业，上焉遇物之诲，无地可承，下焉万机之烦，无暇养性，穷格之智，未周于敬义，血气之私，易乘于宴安，苟非协一无逸之真心刻工，则卒无以克成允德，治升大猷故也。洪惟我主上殿下，粤自嗣服之初，睿质夙就，穆清纯粹，内无声色游畋之蛊其心，外有经术礼乐之文其治，学问思辨，政令施措，不勉而中，动合天则，其于进德修业之方，化民成俗之功，宜若无所谓未足处，而独臣浅蠡微管，粗有所一二窥测者。盖尝论之，殿下典学之念，非不笃矣，作辍无常，故每多进锐而退速，殿下求治之诚，非不切矣，悠泛成习，故未免始勤而终怠，纳谏容直，虽冠千古，而卒无一事之真个采用，立经陈纪，动法三代，而徒见百度之依旧解弛，骎骎然遂至今日，而国势王纲，渐就陵夷，世道人心，日觉危险，加以天灾荐叠，民生困瘁，如人一毛一发，罔不受病，凛凛乎无一之可恃耳。呜呼，以我殿下不世出大有为之姿，当国家闲暇之时，苟能立志以期圣，自强以法天，则临御十年之间，其必奏庶绩于雍熙，囿万品于陶匀，上可以追先王遹骏之声，下可以贻圣子燕翼之谟，蔚然为我东方一治之主，而今其功效，一切反是者，岂不以圣工未足处，偏在于立志自强分上而然耶？夫主善协一者，立志之事也，所其无逸者，自强之事也。然则设使伊、周，仰勉当今之圣德，其所勤勤恳恳者，必不外此四个字矣。臣固浅陋，不敢自拟于古人，而若其所欲借手以事君者，则亦惟在是也。故一自叨窃三司以来，前后四五年间，或从实对，或因讲义，不揆僭妄，粗备陈勉者，不啻屡矣。虽其文势语脉，随时不同，要之一篇主意，则辄以立志自强，为今日懋圣学勤政治开言路振法纲之表的根基，未尝不三致意焉。逮至丁卯初冬筵对之日，猥引先正臣李珥立志须于年少时着工等语，反复开陈，则天颜温粹，衮褒珍重，至今恩言，缄在骨髓，归詑病母，矢心图报。不幸恸缠风树，泪阅星霜，苫垩危喘，万念俱灰，而惟此一片苦心，眷恋宸极，时常自语于心曰，立志自强，我殿下，既许臣以体念不忘矣。欲验真工之入头处，则宜从圣学上摸索得来，苟能念终始勿间断，则其于政治以下诸条，何足道哉？于是乎每接过去之烂纸，获见讲对之成命，则恍惚如威颜之不违而英音之亲承，感激悲喜，不能定情。遂编一小册子，某日遇法讲，则必谨以识之，某日遇召对，某日遇别讲，则亦必谨以识之，起自戊辰月正，迄于己巳年终，通计两年日子，七百有零数，而臣所谨识者，乃为一百八十九度而止，此逊于彼，殊不及三分之一耳。噫，帝王之学，固非亢然端坐终日读书之谓，而况其机务之少暇也，寒暑之例停也，则一年三分之工，亦不为不多矣。道学自修之诚，臣固钦诵，而第伏念讲对之一日间断，非但最妨于缉熙之圣工，其实有大关系切禁戒者存焉。䆠妾士夫之亲疏，由此而判焉，游衍怠傲之张本，由此而兆焉，奇技淫巧之窥觎，由此而售焉，民忧国计之延访，由此而忽焉，天灾时变之交修，由此而略焉，宁不大可惧哉？呜呼，殿下之圣学，固不可谓之克懋，则殿下之政治，亦安能保其克勤乎？是以筹司之月例晋接，喉院之公事入侍，守令之陛辞劳遣，京官之轮次登对，又从以或行或否，阔略居多，上下解体，专事挨过，以此推之，则言路之不开，法纲之不振，其必次第件事耳。只以近日事言之，岁首宾对，虽在常年，观听所关，固为自别，矧今灾荒溢目，虞忧孔殷，而𬣙谟之地，未闻拯救之长策，耳目之列，并阙儆戒之良箴，倘微一儒臣数行敷奏，则当日记注之笔，几无举条之可书矣。岂嘉猷嘉谟，多有入告，而筵席语秘，臣未之闻欤。不然则今日之言路可知也。亲临泮试，事体之严重，果何如也，而试官则承牌委佗，有愧衣裳之倒颠，儒生则攫纸纷遝，难责衿绅之跄济，甚至冒入之类，争先拦出，而终不能摘发一人，绳以当律，则今日之法纲，亦可知也。此固群下之罪，而苟究其本，则是皆我殿下立志自强之工，终有所未足处，故上好下甚之效，至此极矣。《易》曰，观我生观民也，圣人岂欺我哉？呜呼，今年如此，明年又如此，则日月如流，岁不我与，未审殿下，将于何时，造得群圣之极阃，做得三古之至治，庸副我祖宗生灵蕲望之意乎？此政魏徵所谓明主可为而不为，臣所以郁结长叹者也。昔朱子，尝以吕大临变化气质之说，贴黄以进曰，臣读此语，奋励感慨，自此为学，方有寸进，食芹而美，敢以为献，今臣所望，适与相符。诚愿殿下，继自今奋励感慨，变化气质，立志自强，足其未足，思欲懋圣学，则必如大禹之寸阴是惜，成汤之日新又新，思欲勤政治，则必如文王之日昃不遑，周公之坐以待朝，思欲开言路，则必如子路之过勿惮改，帝尧之舍己从人，思欲振法纲，则必如唐宗之处置得宜，诸葛之慎赏必罚，持之弥久，行之愈力，如是三数年，而世道有不清泰，灾沴有不消弭，外内臣工，有不奔走率职，群黎百姓，有不于变时雍，则臣请先伏妄言之诛，万万甘乐之矣。臣又窃惟念古昔盛时，君臣相儆戒，必援天援祖宗以为言，然天无迹而祖宗之迹，布在方册，则法祖宗，乃所以法天也。臣请援我圣祖圣考立志自强之实，为殿下申复之可乎？在昔英庙甲申，亲制祖训，以授王世孙，而尝因文义，问以天体，仍下教若曰，天日夜周行，无暂停息，人君亦当法天也。越六年庚寅，上与王世孙，幸玉堂讲学，仍谓世孙曰，古人云舜何人予何人，人之不能为舜，何也？对曰，凡人立志不固，故未能也。于休大哉？我圣祖五纪无竞之烈，既本于法天自强，我圣考没世不忘之德，又基于立志期圣，然则立志自强者，岂非我殿下一揆家法，而不可须臾离者乎？伏想殿下，省览及此，其必愀然如见，寓永慕于羹墙，油然自感，勉圣志于继述，申望殿下，懋哉懋哉。顾臣所言，极知其支离陈腐，不足以仰槪渊衷，而窃尝闻孔子论人臣事君之道曰，心乎爱矣，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今此披沥之辞，皆臣数年以来中心之所藏也。倘殿下恕其狂僭，少加采纳，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近日未有鄂鄂之言，今日始闻矣。讲对之疏略，晋接之不频，以至许多事为，岂无予之过失乎？改之为贵，当以励勉之工留心。尔勿以丧馀有病，勿弃启沃之责，益修侍讲之职。

2月6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坐〉。行左承旨韩致应〈缘故出〉。行右承旨李文会〈病〉。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吴渊常〈坐〉。同副承旨徐有望〈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鼎养〈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来百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望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启曰，行右承旨李文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启曰，时囚议处及上言回启，令次堂举行事命下，而同义禁闵昌爀、赵弘镇，谓以次堂举行，实罕其例，陈疏到院，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退却，而开坐成命，已至经宿，尚不举行，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渊常曰，右副承旨入侍。

○郑尚愚启曰，来初十日永禧殿酌献礼祭文，当为制进，大提学南公辙，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有望，以兵曹言启曰，谨依义禁府启目判下，庆熙宫卫将权星应，严棍二十度后，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望，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待年军尹奉亿，拦后哨军尹奉任，私猎于郊外，大虎一头捉得矣。谨此封进，而元军依例施赏，待年军陞定元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罪人卞昌瑊、金世焕等，伪书谚教，恣意诈传之状，既已承款，依例结案取招，安弼焕、韩志道、金鼎焕、李守熙、全福仁等，加刑照律定配，宫女明兴，罪犯狼藉，出于守熙之供，更为出付臣曹，严核，何如？判付启，宫中深邃，内外悬绝，自是我朝家法是置，况先朝二纪之间，痛禁掖庭之密迳，严立防限之等分，虽至细至微之言，所谓为宫人为掖隶者，毋得相对酬答，此是昔日素仰睹熟闻之事是白如乎，予亦恒遵昔日之飭令，每察如彼之弊是加尼，忽有前所未有未闻之惊骇寒心之举，出于今日，今日之纪纲，何为颓弛之极也？上项罪人中属于掖庭者，自内究问，略知事状，而今又因诸供，益为明知，尤切惊惋。虽以卞昌瑊言之，听安汉之怂恿，兼因给赂之说，谓此事可办，敢生伪造之计，自陷首犯之律，节节痛恶，国法至严，断不容贷是遣，罪人金世焕段置，不念本事之至严，只从卞女之所指，始终参谋，情迹自露，三尺之律，焉可得免？罪人韩志道段，急于院荐，言人酿事，事既由渠，罪安逃免是旀，罪人金鼎焕段置，渠以班名设谋之时，言头必称宫人，已极骇悖兺不喩，当初生计，渠为魁也，只以不为手犯，免于一律之科是乃，实无异卞、金两汉之罪犯是遣，罪人安弼焕段置，绍价于卞汉，遂为同肠，亦岂不痛恶是旀，罪人李守熙、全福仁等段，或从卞女之指挥，或招译官而来，俱难免干犯之一端是置，大抵本事，即一译次上等第也。志道辈之绸缪共议，因作穷凶之举者，此可谓由小至大是如乎，其先萌通禁之心者，予之所以深虑于今日之风俗是旀，亦以明兴言之，甘听卞汉之指计，以东朝侍卫之宫女，犯如许之罪犯，此是渠之断案，严核得情，其在刑政，诚如卿言，卿之议谳，可谓得其当乙仍于，罪人卞昌瑊、金世焕，依律捧结案禀处为旀，其外罪人韩志道、金鼎焕、安弼焕等段，待拷限并只严刑三次后，远恶岛减死为奴为旀，罪人李守熙、全福仁等段置，亦待拷限，并只各别严刑后，依所启施行为旀，罪人明兴段置，一体严核得情为良如教。

○郑来百，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罪人安弼焕全罗道康津县古今岛，罪人韩志道庆尚道巨济府，并绝岛减死为奴，三倍道押送，而加刑三次，令各该道臣，举行后押送配所。罪人李守熙平安道昌城府，罪人全福仁咸镜道端川府，并流三千里定配所，三倍道押送，亦令各该道臣，加刑一次后，押送配所。罪人明兴全罗道珍岛郡金甲岛定配所，三倍道并于当日内押送。罪人金鼎焕，仍前严囚，待拷讯限个个拷察，各别严刑，准三次严讯后，全罗道灵岩郡楸子岛，减死为奴定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粘连，向前罪人卞昌瑊、金世焕等，敢生穷凶之计，或伪书谚教，或恣意诈传节次，既已承款结案，卞昌瑊斩待时，金世焕绞待时，依法典照律，报议政府详覆施行，何如？判付启，依允。

○庚午二月初六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右副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吴渊常，假注书柳鼎养，记注官金初燮，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曰，刑曹郞厅，已发牌听传教乎？渊常曰，已为举行矣。上曰，罪人中明兴段，论其罪犯，不下于卞昌瑊，合用一律，而愚迷无知，听人指嗾，不无参减之典。且况慈殿近侍内人，自刑曹具格刑推，事面亦如何，宜有差等，分付刑曹，若无别般奸情，则以远恶绝岛定配，直为磨炼。所谓金鼎焕段，其酿成之罪，浮于昌瑊，除寻常各别严刑之意，刑曹郞厅招致，启板前听传，可也。因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7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坐〉。行左承旨韩致应〈病〉。行右承旨李文会〈坐直〉。左副承旨郑来百〈缘故出〉。右副承旨吴渊常〈坐〉。同副承旨徐有望〈坐直〉。注书李纪渊〈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柳鼎养〈仕〉。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有望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尚愚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郑尚愚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徐有望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尚愚启曰，行左承旨韩致应，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渊常曰，右副承旨入侍。

○徐有望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扶安县人物渰死事，传于李文会曰，闻甚矜恻，原恤典外别加顾恤，如有生前身还布，并荡减事，庙堂区划，分付。

○徐有望，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二月初七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右副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吴渊常，记事官李纪渊，记注官刘㵙，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初十日次对，进定于明日。又教曰，大臣如又悬病，则只令备堂来会，而更为提禀书出，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8日

行都承旨郑尚愚〈病〉。行左承旨李文会〈坐〉。行右承旨李好敏〈未肃拜〉。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徐有望〈缘故出〉。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鼎养〈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午时至申时，日晕两珥，夜一更二更月晕。

○徐有望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左副承旨郑来百，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吏曹判书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

○传于吴渊常曰，备局堂上引见。

○以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献纳李章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渊常曰，只推。

○以行左承旨韩致应扫坟呈辞判付内，递本职节军职兺，给由暇为良如教。

○传于郑来百曰，判义禁许递，今日政差出。

○李文会，以吏曹言启曰，懿昭墓大祝郑观绥，加资事，命下矣。虽已资穷未经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李肇源进，参议曺允遂进，右副承旨吴渊常进。赵尚镇为吏曹判书。又启曰，新判书命招，同参政事，何如？传曰，允。

○再政。李好敏为承旨，韩晩裕为判敦宁，李敬参为宗簿正，吴载绍为判义禁，朴宗庆为内医提调，金万锺为监役，李德在为昭显墓守卫官，郑国柱、禹宗濂为懿昭墓守卫官，宗簿正申溆，副应教郑观绥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李秉淳为户曹佐郞，李锺穆为德川郡守，学正单崔大寔，行左承旨单李好敏，行右承旨单李文会。兵批，判书朴宗庆病，参判朴圣集病，参议李显默入直进，参知尹命烈病，左副承旨郑来百进。沈公烨为管城将，金廷锡为鹭梁别将，同知柳相亮、李寿聃，大护军金羲淳、赵得永，护军吴泰贤，副护军南履翼、金守渊，副司果成义浩、金弘柱并单付，金东侃为长山别将。

○吴渊常，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启曰，即伏见平安监司李润谦去秋冬等褒贬启本，则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吏曹言启曰，因承政院启辞，守令荐应荐不荐人，令该曹察推事，允下矣。判敦宁府事赵尚镇，行知中枢府事韩晩裕，刑曹判书赵得永，行大护军李勉兢，行大护军申大显，行大护军崔东岳，同知中枢府事宋锳，同知中枢府事李仁秀，兵曹参判朴圣集，行护军李普天，行护军李得济，行护军兪汉谟，行护军李庚运，行护军赵万元，行护军宋铨，行护军尹序东，行护军李寿咸，行护军金明淳，行护军李彦忠，行护军曺允精，豊安君柳相祚，全豊君李奭培，玉恩君张象元，同知敦宁府事李乐培，济州牧使李显宅，俱为应荐而不荐，依定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观象监提调意启曰，今庚午年三月初一日乙卯朔日食，虽在天中，食分甚小，不过三秒之微，则人目难以见验，而以北京法论之，一分以下，不为救食，今番日食救护一节，不为举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来百，以刑曹言启曰，今二月初三日动驾时，前参议蔡弘远，以其父伸理事，击铮于卫外矣。蔡弘远系是朝官，令义禁府举行，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以刑曹言启曰，今二月初三日动驾时，果川童蒙洪叟介，以其父圣元杀狱称冤事，击铮于卫外，而取考所纳原情，则乃是书退字之议送，违式莫甚，不可一例捧供，勿施惩治，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以刑曹言启曰，今二月初三日动驾时，卫外击铮人等，依筵教除刑推，捧供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来百，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从事官沈�，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金羲淳疏曰，西坰拜墓，和銮稳旋，南殿荐祼，吉日载卜，礼隆孝挚，群情胥抃。仍念臣于顷者，猥进辞本，冀释重负，盖以义有所难冒，情有所难强，不获请则不可以已者也。庶几慈覆之天，俯垂体谅，而逮承圣批，不准所辞，至谕以重任不可以遽解，亲病不至于相妨，辞旨委曲，敦勉冞勤，臣拜手庄诵，益不胜惶闷抑菀之至。夫臣前疏所陈，出于至情，言非不切，而犹有所未尽罄露者，欲望圣明之鉴烛难矣。不诚之罪，臣固有之，而欲更暴衷恳，则渎挠是惧，欲冒没蹲仍，则廉防可愧，泯戚徊徨，数旬于玆矣。间值政命之下，洊犯违傲，而踵承饬教，严畏义分，虽不免强颜一二出，谅非臣之本情也。进退靡届，去就无当，臣诚有䩄于面，无说可解，知臣者，尚或疑臣，不知臣者，当谓斯何？噫，臣职任之至重，圣谕既及之，而独臣才器之不称，圣鉴尚或遗照，故任之久而斥之不早也。臣于此不能无惑于心，而臣于其初辞之不力，盘礴至今，尤悔之端，不啻山积，而了无一毫之称报，徒贻四方之讥嘲，此其罪固已万万，而迟徊宛转，日涉畏途，凛乎若太行羊肠之在前，而犹思叱驭而过之，多见其妄矣。若是而不颠踬沦败者，未之有也。孺子入井，人孰不怜。父母甚焉，必疾声而救之，臣于殿下，孺子也，其所处之危，不啻匍匐而入，殿下慈仁，其不恻然而拯救之乎？此臣所谓义有所难冒也。臣母年今七十有五矣。癃衰日甚，疢疾浸苦，恒日有凛缀之忧，卧起飮啖，少失将摄之宜，则昏眩沈顿，危证叠见，臣身或离于左右，心悸恐不自安，即有职事之来逼，有不能句检，颠错迷误者居多焉。此其为心无两用，事有相妨，而臣母每戒于臣曰，尔家寒俭，宽约累世，而尔今位于朝崇显，骤躐盈盛，过越其器，非家之福也。尔又窃君之禄，而无补于国，蹈雎盱之场，而行怨嫉之蹊，不思敛避，以忧母心，非孝也。尔若尽情蕲哀，圣明宁有不矜允？保尔家全尔身，毋忝尔所生，其在乎是，尔其勉之。病中呻呓语，申申在此，如添一病，非药石之可疗。臣诚不肖，闻此言，未尝不汗发沾背，此臣所谓情有所难强也。由前则以义，由后则以情，而前所未敢毕暴者，今不得不仰首鸣号。言涉烦猥，罪著渎冒，震惶之极，不知所云。伏乞天地父母，俯谅臣恳，亟解臣职，俾臣得以逍遥散班，安意护养，则臣母病，亦当良已，感戴鸿恩，以永馀年，亦覆载生成之一端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如此，所请依施。

○掌令车敬镇疏曰，伏以臣草茅遐踪，樗栎贱材，文不足以分析帝虎，识不足以辨别碔玉，凡于庶司冗稗之职，犹未免赘疣之层生，况其清朝耳目之任，尝安有梦寐之所到哉？不意柏府新除，忽下于臣身，臣闻命震駴，五情爽感，罔知所以容措也。顾此掌宪之职，是何等清选也？立于丹陛之下，献可替否，对于廊庙之前，论是争非，其责至重且要，则固不可以如臣处地之寒微知行之鲁莽，而滥受冒进也决矣。德海恩山，虽报答之蔑阶，梁鹈轩鹤，实愧恧之冞深。是以天牌屡降，日犯逋慢，适因署经有命，暂膺出肃，而因仍蹲冒，有愧廉防。伏乞圣慈，察臣由中之恳，亟命递改臣职，以重名器，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他，而区区忧爱之忱，有不能自抑，冒进狂瞽之说于黈纩之下，伏愿察迩而择愚焉。夫设科取士，盖仿于三物而宾兴之，四科而选举之之古制也。列圣朝以来，伊、傅之贤，管、葛之才，皆从这里中出来，故其进之也，正其谊而不谋其利，其取之也，极其公而不容其私。夫何近来，廉耻日丧，奔竞风生，一经科场，则士习之坏败，人心之浇漓，实不免识者之短吁长叹也。向者，大僚之箚陈，可谓洞见情状，真画骨子也。至于到记之科，宝座孔迩，璇题至严，而犹有烂漫挠攘之弊，则他尚可言哉？苟求振刷之方，惟在造化之如何耳。且寄斋及四学廪士，摠为四十名，而其选入之规，有窠则试才塡阙，故遐乡之流，俟阙淹留，日居月诸，备尝艰苦。逮于中古，泮长怜其情势，每于岁末通读时，入格十人外，修其讲记，抄其优画，待窠塡入，勿违次第，如有还乡之人，当次塡额，则发关起送之意，筵禀定式，故自玆参是选者，不患有司之不公，惟患修业之不精，虽或在家，随次得选矣。近者旧典不举，新进争图，不论读画之多寡，只缘势力之强弱，或但持劣画而先入，或不肄七书而冒居，至如画多首应者，迟待岁月，落莫而归，若于设场也应讲也，真赝并鹜，清浊相混者，未必不由于首善之地，选升之规，已如是紊乱杂揉而然也。伏愿圣明，昭下特旨，申明旧制，则琢玉之地，率以礼让，采珠之际，绝其回曲，专经之士，日造于国学矣。夫天之生才，无间遐迩，人之有秀，不系贵贱，故木不必太山之产而后，可合栋梁之材，玉不必蓝田之出而后，宜用簠簋之饰，立贤无方，旁求俊彦，良以此也。猗我圣朝，休治五百年，出自乡曲，黼黻皇猷之臣，其丽不亿，而挽近以来，閴无闻焉，岂其人才之辈出，犹有古今之殊欤？亦或朝家之奖拔，未尽搜访之道。迺者每当都政，则收用远人之圣教，不啻谆复勤挚，而卒归有名无实，积滞者指不胜搂，抱屈者日以益多，如是而安得免遗珠之叹，亦安得禁错蹄之风也？伏愿圣上，体天地生成之工，任父母化育之恩，无间遐迩，惟滞之才是求，不系贵贱，惟屈之秀是取，则俊乂登庸，而庶绩咸熙矣。夫水旱者，圣主所不免，故尧有九载之水，汤见七年之旱，而野无饿殍，民跻熙皞者，以其蓄储预备，而赈贷及时耳。由是矫制者犯法，而汲黯发仓，失刍者溺职，而距心引罪，是岂非今日之所当法所当戒者哉？迺者四道告歉，而四道之中，湖南为尤甚，槪闻道路之传，则已于纳稼之时，癸庚旁午，及乎卒岁之际，丘壑相枕，木皮草根，尽没于饥餬，父子夫妇，相失于颠连，𫗦店空而行旅绝迹，遗弃多而收养无人。古者，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况亿万生灵，方急于涸辙之枯乎？于时朝家宵旰接济之方，已无所不庸其极，或移谷于两西，或运粟于济州及关北，至于常贡经费者，特命停减代捧，则其呴哺之殊私，慰安之大德，虽仁覆之天，止慈之父，奚过于此也？但昨仍两西运谷作钱之弊，俾讲南氓西民俱便之道，姑未审庙谟对扬之如何，而南氓不可不往哺，西民不可不运输，则运输之际，自不免涂炭之势，不待明辨而章章矣。盖两西之无秋，纵不若两湖之赤地，以其无秋，加此运输涂炭，则危急存亡之状，必并轶于两湖矣。此正蒐楚猿而林木残，采宋珠而池鱼殚者也。且作钱者，诚如民食以谷不以钱之圣旨，徒增贻害于西民，无赖济饥于南氓，则可谓两失矣。以臣浅见，玆值非常之饥馑，另施非常之变通，然后将见非常之功效矣。窃伏惟乔桐、沁都两处之军饷米，既精且实，如以此米，移哺两湖，则西民免出谷贸钱之弊，南氓无卖钱买谷之患。况又转运木道，不远伊迩，朝发夕弭者乎？或曰，军饷不可轻动，若比诸矫制发仓，何如？较诸失刍立视，何如也？更待他年之豊穰，准数还输，则岛民姑息粜籴之苦，而自致还色，湖民大蒙拯济之泽，而不厌厚报矣。臣愚以为，俱便之道，莫过于此也。伏愿圣明，亟令庙堂，商确而施行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上端两条，尔言是矣。令该官该曹，另加留意，期有实效。乔、沁谷事，朝令已下矣。亦是询于庙堂而处之者，民必受效，岂可变令？然其在博议之道，宜有问议，亦使有司之臣究思之。尔以疏逖，有此陈弊，极甚嘉尚。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二月初八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副承旨吴渊常，假注书柳鼎养，事变假注书金锡洪，记注官刘㵙，记事官朴绮寿，刑曹判书沈象奎，礼曹判书朴仑寿，行护军闵耆显、李得济，汉城左尹李光益，行护军李尧宪、李溏，校理李止渊以次进伏讫。上曰，诸宰奏事，可也。象奎曰，今番击铮罪人等捧供事，始因小臣之未肃拜，不得举行，十一日以前，连值斋日，在前如此之时，有除刑推捧供之例，今亦依此为之乎？上曰，今番亦除刑推捧供，可也。仑寿曰，昨年冬，以永陵陵上补土处待明春更禀事，命下矣。今当更禀举行，而今年节序差晩，地脉尚未快解，且三月内，则陵上役事，例不得举行，姑待秋成后，更为仰禀举行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刑判才经礼判，亦陈所见，可也。象奎曰，臣于待罪春曹时，已为奉审，而既是旧頉，则似非时急矣。上曰，陵役事体，至为重大，而既以今月外难以始役，则莫重陵役，不待土脉之解，亦甚未安，待秋成更禀，可也。〈出举条〉又教曰，日昨移粟代钱事，传教已发关行会乎？象奎曰，已行会矣。上曰，能及期下去乎？象奎曰，闻西道下情，则原谷之办备，设或不难，而及期装载为尤难，且两湖民情，亦知其移粟之难于及时，故皆以代钱之速下为望云矣，今番处分，诚惬于民望矣。原谷执钱，则当待秋为之，而民情甚急，本道中各衙门上来之钱，可使推移先用，而但上来者，不及其数，此则当急急下送矣。上曰，大同停退，有实效乎？象奎曰，大同事体甚重，有非藩臣所敢仰请，而自上特教，实为民间之大惠矣。上曰，此外更无可禀之事乎？象奎等曰，别无仰奏者矣。上曰，玉堂亦无所奏乎？止渊曰，别无所怀矣。渊常曰，今日宾对，两司无一人进参，事甚未安，违牌诸台，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渊常曰，日前禁府时囚议处及上言回启，有次堂举行之命，而次堂，以上言回启之次堂举行，实罕其例，陈疏到院，故原疏退却，推考警责之意，已为蒙允，而至今终不举行，诚万万未安矣。上曰，议处则申饬勿拘斋日，令次堂举行，上言回启，当待判堂，而判堂有实病乎？渊常曰，方以病呈辞，而且闻有新资人，以妨贤为嫌云矣。上曰，新资者谁也？渊常曰，洪明浩以安胎使，为新资矣。上曰，此则非筵席可奏之事矣。命书榻教曰，禁府议处，勿拘斋日为之。又教曰，政官申饬，使之初牌入来，可也。仍命诸宰先退，象奎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9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斋宿〉。行左承旨李好敏〈斋直〉。行右承旨朴宗京〈斋宿〉。左副承旨郑来百〈斋宿〉。右副承旨吴渊常〈斋直〉。同副承旨郑观绥〈斋宿〉。注书李纪渊〈斋宿〉一员未差。假注书柳鼎养〈斋直〉。事变假注书睦台锡〈未入来〉。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事变假注书金锡洪，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锡洪改差，代以洪周命为事变假注书。

○洪命周在外，代以睦台锡为事变假注书。

○以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来百曰，只推。

○郑尚愚启曰，明日大驾诣永禧殿入斋室后，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郑尚愚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行左承旨李文会，同副承旨徐有望牌招启辞未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左承旨李文会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郑来百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郑观绥除授，使之牌招斋直，仍为进去问安。

○以同副承旨徐有望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来百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申溆落点。

○李好敏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行都承旨郑尚愚，才已须资出去矣。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郑来百曰，都承旨、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肇源、朴宗京落点。

○传于吴渊常曰，明日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方山万户金性濈，于汀滩权管金鼐衡，两次褒贬居中，其不职可知，并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辞内，今二月初三日动驾时，前参议蔡弘远，以其父伸理事，击铮于卫外，系是朝官，令义禁府举行事，允下矣。蔡弘远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尹致鼎、洪时济等亦，观其所供，虽称实病，而莫重享役，趁不出斋，以致该曹之论启，揆以事体，诚极骇痛，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赵㞳亦，拘营裨之夺去，与道臣同品之说，既已自服，不必更论，而宣传官夺符时，裂囊投地一款，虽以日暮事迫，急于解囊，至以刀尖断绝，缕缕发明是白乎乃，宣传官之传说，承宣之筵奏，俱甚丁宁兺不喩，莫重密符，脱囊徒传，而曾贮之囊，谓以旧由吏之所备，使作新府使之佩去云者，尤不成事理是白如乎，其举措之骇悖，供语之漫漶，诚万万无严，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韩国养亦，漂人之擅移该镇，船路之引入畿海，俱系疏虞，不审之失，不可以囚供之发明，有所参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2月10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直〉。左副承旨郑来百〈坐〉。右副承旨吴渊常〈坐〉。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鼎养〈仕直〉。事变假注书睦台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永禧殿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望殿礼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酌献礼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朴宗庆，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宗京启曰，判义禁吴载绍，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动驾时，守宫当为受点，而副摠管李庚运在外，尹序东未肃拜，二员未差，无以备员受点，未肃拜人，即为牌招，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司仆寺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郑观绥启曰，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京启曰，事变假注书睦台锡，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今日还宫时，驾侧鸣铮罪人金占金，移送秋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来百曰，只推。

○郑来百，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庚午二月初十日卯时，大驾诣永禧殿，酌献礼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李肇源，行左承旨李好敏，行右承旨朴宗京，左副承旨郑来百，右副承旨吴渊常，同副承旨郑观绥，记事官李纪渊，假注书柳鼎养，别兼春秋朴周寿，记事官朴绮寿，检校提学李晩秀，检校直阁沈象奎、洪奭周、李鲁益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朴宗庆，副提调李肇源进舆前奏曰，侵早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今日即药房日次也。当有议定汤剂之事，何以为之乎？上曰，都提调仍留议定，可也。至仁政门外，降舆乘辇，仍由肃章门，出敦化门，诣永禧殿红箭门外，降辇乘舆，入殿大门，至斋殿门外，降舆入斋殿。少顷，上改具远游冠、绛纱袍，诣版位，行望殿礼，西向四拜讫。升自东阶，入殿内奉审后，还御斋殿。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具冕服，入诣版位，行四拜礼。宗亲文武百官，亦以次行礼。赞礼前导，诣盥洗位盥洗讫。升诣第一室尊所，仍诣神位前，三上香，少退跪，仍执盏奠盏讫。大祝进跪读祝。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上俯伏兴平身，次诣各室，以次行礼，如上仪讫。赞礼前导，诣望瘗位望瘗讫。还御斋殿教曰，酌献礼后，朝廷问安勿为之事。〈出榻教〉少顷，鼓三严，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出斋殿，仍诣储庆宫，至宫大门外，降辇乘舆。入斋殿教曰，诣储庆宫后，问安勿为之事。〈出榻教〉又教曰，诸司预备。〈出传教〉仍诣版位，行再拜礼，仍诣神位前奉审，还入斋殿教曰，展拜后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少顷，回銮，入敦化门，至仁政门外，降辇乘舆，入协阳门，命出标信解严，由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2月11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吴渊常〈缘故出〉。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柳鼎养〈仕〉。郑礼容〈仕直〉。事变假注书睦台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好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启曰，来十六日日次儒生殿讲日次，而英陵忌辰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宗京曰，政官牌招开政。

○李好敏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上言回启，与时囚照律当为举行，而判义禁吴载绍未肃拜，次堂例不得举行云。判义禁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宗京曰，右承旨入侍。

○注书李纪渊病，代以郑礼容为假注书。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献纳李章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李好敏启曰，假注书郑礼容，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申在明，疏批已下，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启曰，吏曹判书赵尚镇，参议曺允遂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更为牌招。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吴载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好敏曰，判金吾批下，即为牌招。

○朴宗京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参议曺允遂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违召命，不即承膺，诚极未安。判书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更为牌招。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吴载绍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连事违召，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申饬牌招。

○朴宗京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三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曺允遂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更为牌招。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吴载绍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吴载绍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屡违召命，终不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以吏曹参议曺允遂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郑观绥曰，分拣。

○传于郑观绥曰，吏曹判书疏批已下，与参议更为牌招。

○郑观绥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曺允遂五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揆以事体，诚甚未安，判书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分拣，更为牌招。

○传于郑来百曰，见窠皆令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镇未肃拜，参判未差，参议曺允遂进，左副承旨郑来百进。启曰，判书赵尚镇牌招不进，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徐鼎辅为副应教，郑尚愚为大司成，金履完为掌乐佥正，赵经镇为直讲，朴升铉为春川府推考敬差官，博川郡守李宗祥，凤山郡守任圣皋相换。

○李好敏，以兵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金始东、李显民，佥知中枢府事尹基赫、柳师春，老病在乡，上来无期，五卫将尹永圭，前任公忠监营中军，时在任所，上来间番次苟艰云。内禁卫将林擎翰，文臣兼宣传官洪冕燮，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朴宗庆病，参判朴圣集病，参议李显默入直进，参知尹命烈受由，同副承旨郑观绥进，同知金成集，护军郑尚愚、韩致应、李文会、金始东、李显民，副护军徐有望、申潊、韩炯、尹基赫、柳师春，副司正睦台锡、郑礼容，以上并单付。

○李好敏，以刑曹言启曰，因承政院粘目，别监金秀烨，全事谋避，屡阙番次，捉囚次知，终不入来，而两次动驾，亦不待令，令攸司严绳事，启下矣。取考律文，则《大明律逃避差役条》有曰，躱避差役者，杖一百，官司差人句摄公事而抗拒不服者，加本罪二等。金秀烨依此律，杖一百，本罪上加二等，决杖七十后，黄海道平山府徒一年半定配，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义禁吴载绍疏曰，伏以真殿亲祼，圣慕克伸，銮旗稳旋，玉体弥康，群情胥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病伏㱡㱡之中，伏奉金吾除旨，惊惶惭恧，莫省所以措躬也。噫，臣于见职，今已再叨矣。年前待罪时，昏谬颠错，议谳失当，上孤圣朝惩贪之政，下速物情骇异之讥，至被大僚论斥，极其严重，圣度天大，薄罢旋叙，每一追思，惶愧交中。今若以事属既往，晏然自恕，扬扬冒赴于已试蔑效之地，臣之一己去就，固不足论，而方今圣明在上，礼使臣邻，岂可一任其放倒而莫之恤乎？且臣大马之齿，已逾七旬，癃残衰朽，逐岁转增，而日前又添毒感于宿症之外，寒热迭发，肢体遍疼，最是顽痰，溢于胃口，食飮全却，真元落下，崦嵫馀景，若不保朝夕，以此病情，纵欲拚弃廉义，冒没膺命，其势实末由也。洊犯违傲，弥增悚懔，玆敢力疾具疏，仰控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收臣金吾之任，以靖私义，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时议谳之失，何足深引？卿其勿辞，即为开坐。

○行吏曹判书赵尚镇疏曰，伏以南殿亲祼，圣慕克伸，天日晴和，銮跸稳旋，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姿性迂滞，才具绵薄，铅刀之割，少不适用，樗栎之散，老益衰弃，无足备数于器使之末，而猥蒙三圣朝不世之遇，深仁隆渥，浃髓沦肌，丝毫蔑效，惶愧冞深，衰朽比甚，疾病频仍，荣涂一步，万念灰冷，唯欲置迹闲散，随分飮啄，上不负吾君，下不负身心，以为此生不报之报而已。不自意长铨新除，忽下于杜门养痾之际，臣诚惝恍悸懔，不自觉其四肢之投地也。噫，六官之列，选部最重，周家冢宰，尚矣无容议为。若其辨别人物，铨叙功能，权衡之所自出也，通塞之所自任也，世道之平陂，朝象之萃涣，禀系乎此职之得人与否，故先儒之论治道，必以慎择铨官，为急先务，此岂非圣世之所宜取法，而矧今纪纲解纽，俗习纰缪，奋发更张，此正其时。必将以精白公平为世所服者，畀之是任，然后始可以将顺激扬，导圣化于中正之域，调停弥纶，惬物论于取舍之际，地望之本自清峻，固非人人可据，而此时承当，诚亦戛戛乎难矣。今乃以骫骳如臣，谫劣如臣者，苟然充拟，不少难慎，堂堂天朝，岂患无人，而谬恩误点，一至于此乎？臣之庸材菲识，凡于一切世务，便是聋瞽如也，其亦何事之可了，而最是铨选一职，尤所昧昧，官制之沿革，班簿之高下，荐剡考课之法，氏族流品之别，茫乎不省其头緖，无一通晓，性又疏懒，罕接门刺，闻人之语到铨注，眩晃昏错，殆若齐人之闻楚语。今若一朝加之于臣，责之以典管一国之政柄，进退一世之人才，则其龃龉扞格，七颠八倒之患，方且立俟之不暇，尚何望于综名核实，修举废坠，少补维新之化哉？然而殿下，犹且任之而勿疑，顾今泾渭混殽，妍媸杂进，而殿下其以臣之精识，足可甄别之耶？臣不敢当是也。躁竞成痼，名检隳坏，而殿下其以臣之力量，足可惮压之耶？臣不敢当是也。事务繁委，注措旁午，而殿下其以臣之才局，足可练达之耶？臣不敢当是也。于斯数者，决知其不敢当，而犹欲强颜冒膺，则是真奊诟无耻者之所为，臣岂忍为是乎？况念臣之一生贞疾，即吐血与癖泄是已，此实通朝之所共知，而抑亦圣明之所俯烛也。臣受禀虚脆，与病为邻，自在强壮之年，已作膏肓之祟，床笫药石，尚不能自齿于恒人，虽冗漫官司，呈告过半，寻常公役，悬病居多。况今狗马之齿，奄过七旬，气血渐益耗缩，神息渐益消落，气火升而吐咯无常，痰积痞而溏泄频发，寒暑飮啖之将摄失宜，则如期闯肆，身役心虑之劳悴稍过，则一倍添剧，以此癃痼之状绵缀之力，虽闭门静摄，尚患其种种危逆，况此铨地，外而奔走劳役，内而费精极虑，则本症难强之外，添病颠顿，势所必至，即此一事，尤非如臣癃喘，所能一日叨冒者也。臣若凭恃宠灵，贪恋华膴，拚弃性命，扬扬弹束，则不衷之灾，负乘之寇，犹属于不遑恤之科，而其为玷圣简而䙝名器，此岂细故也哉？臣自受任之后，满心忧悸，忘寝废食，悯蹙之情，如羊触藩，左右参倚，动掸不得，惟有积诚祈恳，速缷重负，庶为臣究竟之法。玆不得不荐违严召，略入文字，仰首鸣号于天地父母之前，字字血腔，毫无假饰。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解臣新叨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官方，以靖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铨家之激扬黜陟，毋过乎辨别贤愚，一心在公，而卿疏多陈，予岂烦谕？且病非新症，何必为引？卿须勿辞肃命，以尽大冢宰之任。

○庚午二月十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入侍时，行右承旨朴宗京，假注书柳鼎养，记注官金良倜，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曰，政官牌去来，何以为之乎？宗京曰，俄者牌不进，而启辞姑未下矣。上曰，吏判是初拜乎？宗京曰，然矣。上曰，牌去来各别申饬，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12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郑来百〈式暇〉。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礼容〈仕直〉。任存常〈未入来〉。事变假注书睦台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好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假注书柳鼎养，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观绥曰，户曹判书，率各司久任郞厅入侍。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吴载绍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屡违召命，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京曰，只推。

○柳鼎养改差，代以任存常为假注书。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吴载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已至经宿，一向违召，无意承膺，揆以事体，极为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掌令韩启翼、申敬镇牌不进，持平柳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献纳李章垕牌不进罢bb职传b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吴载绍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已至经宿，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朴宗京，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判义禁吴载绍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已至经宿，连事违召，无意承膺，揆以事体，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十五日二内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未差之代，依承传口传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永建为内禁将。

○吴渊常，以备边司言启曰，乔桐水使，今当瓜满差代，而以设赈之邑，此时递易，实属可闷，依他道赈邑守令仍任之例，该水使李近胄，限毕赈仍任，使之专意赈事，何如？传曰，允。

○庚午二月十二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户曹判书率各司久任郞厅入侍时，同副承旨郑观绥，假注书郑礼容，记注官金初燮，记事官朴绮寿，兼户曹判书李晩秀，户曹正郞李周宪，兵曹正郞申光轼，宣惠厅郞厅沈厚之，军资监判官辛景愈，广兴仓直长李汉荣以次进伏讫。晩秀进前曰，日气和畅，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殿宫气候一样矣。上曰，久任郞厅，以次进前，可也。周宪进奏职姓名。上曰，职掌奏之。周宪曰，版籍司、会计司、别例房别营矣。上曰，遗在奏之。周宪曰，版籍司时遗在，钱文二十六万七千一百九十五两，木绵二千六百五十二同，布子二百十九同，别营时遗在，米二千七百九十石，田米一百八十九石，太五千八百六石矣。上曰，所怀奏之。周宪曰，无可陈者，而向日奉审皇坛敬奉阁，则以树木荫蔽，有所伤损处，朽木二三株斫去恐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无时斫伐，事涉如何，从后择吉举行，可也。晩秀曰，日后阙内各处雨漏修改时，举行似好矣。上曰，依此为之，可也。又教周宪曰，本司异于他司，必有可陈之弊，奏之也。周宪曰，事系筵禀者，则判堂登筵禀定，其馀则自下变通，故小臣别无可奏者矣。晩秀曰，西北两道所捧信参元数一百八十斤内，百斤先为捧置，而年久蠧败，数斤外几尽不可用，信行当前，诚万万罔措。盖近来之参，全不成样，糊傅造成，故蠧自中出，无可救止之方。药房参料，所重何如，而臣向在提调时见之，则亦不无此弊矣。今玆停退条八十斤，当捧来于西北两道，两道之民，亦知若有信行，则当纳此数，然而亦似难猝办矣。从前信行所入之参，至于数百斤之多，故向来讲定官发送时，使于今番则以三十斤为定而来，且蠧参，出示倭译辈，则以为，更加糊傅，则仅可备用云，臣方欲与大臣，更为面商后仰奏矣。上曰，两道之一时备纳，亦似有弊，须烂商为之，可也。上命退。周宪退出。光轼进奏职姓名。上曰，职掌奏之。光轼曰，一，军色矣。上曰，遗在奏之。光轼曰，木十一同十五疋，布二十二同三十一疋，钱三千八百八十两矣。上曰，所怀奏之。光轼曰，本色经用之不足，已成痼瘼，年年贷用他色，而一自再昨年，复设三内之后，财用尤为匮乏，贷用二军色为万两，引用本色者，洽为二千两，昨年又复取贷二军色，木四十同，钱七千两，今无备报之道，目下支放，万万悯迫。见今急先之务，莫如汰冗兵，而事系军制变通，臣不敢擅便仰陈矣。上曰，此指三内复设事乎？复设之弊，曾未知其至此，弊虽然矣，而事系军制变通，当从后询问判堂处之矣。上命退。光轼退出。厚之进奏职姓名。上曰，职掌奏之。厚之曰，湖南厅江原厅矣。上曰，遗在奏之。厚之曰，湖南厅时遗在，米十二万七千八百五十九石，太五千三百十石，木二百三十一同三十六疋，钱二万五千一百六十二两矣。上曰，所怀奏之。厚之曰，无所怀矣。上命退。厚之退出。景愈进奏职姓名。上曰，职掌奏之。景愈曰，米面矣。上曰，遗在奏之。景愈曰，米九百二十一石九斗六升，太一千七百九十四石八斗七升，田米五十三石九斗九升矣。上曰，所怀奏之。景愈曰，无矣。上曰，本司有异他司，岂无弊瘼乎？景愈曰，别无显著之弊矣。上命退。景愈退出。汉荣进奏职姓名。上曰，职掌奏之。汉荣曰，米面矣。上曰，遗在奏之。汉荣曰，米六千八百四十七石十四斗，太二千三百十六石五斗矣。上曰，所怀奏之。汉荣曰，无可陈矣。上命退。汉荣退出。晩秀曰，以三历铸字，十年一次改铸，而今年为当次，改铸举行事，启下矣。当此灾年，政宜随事节省，且闻前用铸字，姑不刓弊云，改铸之役，姑待明年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观绥曰，经筵取禀，日暖间姑停矣，今则春煦渐长，依例入之乎？上曰，自明日入之也。仍命户判先退。晩秀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13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病〉。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郑观绥〈坐〉。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礼容〈仕〉任存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未入来〉。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渊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启曰，明日再明日弘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十六日十七日英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京启曰，行大司成郑尚愚，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假注书任存常，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来百曰，只推。

○吴渊常启曰，事变假注书睦台锡，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来百曰，左副承旨入侍。

○吴渊常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判义禁，待下批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参议曺允遂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更为牌招。

○吴渊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献纳李章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渊常曰，只推。

○睦台锡改差，代以韩相殷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朴宗京曰，吏曹判书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朴宗京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甚未安。参议曺允遂传旨未下，判书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镇进，参判未差，参议曺允遂进，左副承旨郑来百进。以闵耆显为吏曹参判，洪明浩为判义禁，李潞秀为司饔佥正，尹积圭为假监役，申綋为庆源府使，宣泰邦为昭显墓守卫官，承文副正字李铎远，兼持平朴升铉并单付，乔桐府使李近胄仍任事承传。再政。以闵耆显为同经筵，兪汉寔为工曹正郞。

○兵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朴圣集病，参议李显默入直，参知尹命烈受由，右副承旨吴渊常进。以金羲淳为知事，李寿咸、李莹为同知，金铣、洪义浩、朴基丰为副摠管，李师彬、夫道勋为佥知，林允喆、金进源、玄义洵为五卫将，朴志泓为忠翊将，卢仁兢为景福将，赵泰镇、千奎锡为庆熙将，洪羲浚为文兼，李有暻为武兼，郑弘相为部将，郑鲁诚为公忠中军，卢重为庆尚右兵虞候，康思胤为鱼游涧佥使，吴国善为方山万户，于汀滩权管单金灏，京畿水使李近胄仍任事承传，副司正单任存常。再政。以李完植为宣传官。

○吴渊常启曰，判义禁洪明浩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已至多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来百，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来百曰，只推。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武艺统长黄大吕，为先汰去，严棍后草记事，命下矣。谨依下教，黄大吕严棍十五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刑曹言启曰，别监金秀烨，定配分拣事，命下矣。依下教，金秀烨所到处，即为放送事，发关分付于京畿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待年军全明信、郑泰淳，私猎于梁铁坪近处，大虎一头捉得矣。谨此封进，而先杀军全明信，升定元军，再杀军郑泰淳，依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吏曹判书赵尚镇疏曰，伏以臣猥以百无似之踪，叨此万不当之任，始则精爽飞越，靡所因极，继以衷肠忧懑，殆忘寝餐，蚤夜蕲祝，惟在于速缷重负，不啻如缚者之求解，毕暴肝血，冒上辞本，窃庶几闵覆之仁，无物不遂，鞶带之褫，不俟终日，及奉圣批，不惟不赐允兪，首尾五十有三言，辞旨郑重，勉谕隆挚，促臣以勿辞肃命，臣拜稽庄诵之馀，实不胜抑塞闷隘，徊徨罔措之至。夫铨家之激扬黜陟，无过乎辨别贤愚，一心在公，大哉王言，炳若丹青，有足以感励群工，鼓动一世，而至若臣者，鉴识之昏谬，力量之浅短，初无一半分近似于是任，则今虽欲仰遵圣训，对扬盛休，其奈心手不副，智见不透，流品之或清或浊，何从以激扬之，庶绩之孰幽孰明，何从以黜陟之耶？聋瞽之于视听，决难强责，而日月之于容光，犹有遗照，此必是前疏所陈才具绵薄之说，都归辞巽之例套，未足以感回天听也。诚浅辞拙之罪，臣方自讼之不暇，而若其年至病痼之状，表见于外，尤不可掩，臣请以是而毕其说可乎？臣之狗马贱齿，今年七十有一岁矣。较之礼经致仕之年，尚亦过之，而只缘臣姿性巽软，未效奉身而决退，知遇隆深，不忍明时之便诀，然而在愚臣自律之义，必当绝念荣涂，敛迹要津，杜门养病，以毕馀生，则虽似有愧于急流勇退之节，犹可不失为息黥补劓之义矣。今何忍求退而媒进，毁廉而赌利，褰裳于锺漏之境，寄足于睢盱之场，徒侈一己之头衔，不顾四方之指笑乎？藉使臣身无疾恙，足当重任，尚不可冒没驱策，自归猖披之科，况臣难医之疾，积有源委，年积岁加，莫遏下山之势，潜销暗铄，渐成浸水之形。症癖冲亘，而气度自致于壅阏，溏泄暴注，而真元莫可以收拾，枯竭之血也，而潮热上升，长时吐咯，昏缀之息也，而眩瞀随发，如堕烟雾，诸般症形，莫非危兆，一月之内，枕席过半，方其剧时，殆若不保朝夕，虽或少歇，不过徒存形壳，况自昨今日来，又因食伤，痰痞泄作，登溷无度，肢节麻木，头疼神眩，旧症新祟，迭发交攻，目下丑秽之状，尤无蠢动之势。倘令臣谢绝烦冗，安意调息，则岁年之喘，庶或少延，而忽于梦想之外，谬膺匪分之宠，忧悸之极，冰炭交中，去就之际，迫隘转甚，病里添病，生意索然，此殆臣命卒之秋也。噫，臣本常调凡品，立朝垂四十年，随分供职，有除辄膺，素无高蹈之风难进之义，则今此新除之下，似不当一味逡巡，且臣厚被洪造，与天无极，图报一念，耿然如丹，苟有尘露之仰裨，固当汤火之不辞，天官长席，若或藉臣，而酸咸有可调之道，铨衡有可平之望，则亦岂不颠倒出膺，以效一日之责，而今乃苦守微谅，冥然若木石者，此岂臣全昧义分，甘犯逋慢之诛哉？其必有甚不得已者存焉。臣之昏愦阘茸，不适器使之实，不但臣自知者明，抑亦莫逃于渊鉴之下，则殿下初果何取于臣，而遽侈委畀之眷，终又何恤于臣，而尚靳体谅之私乎？开政有命，庚牌荐降，而趋承无路，积犯违傲，臣罪至此，益无所逃，连章烦聒，非不知万万悚懔，而疾病之呼，不敢自阻于天地父母之前，玆又沥血封章，冒死申吁。伏乞圣慈，念名器之不可冒玷，谅痼疾之实难强策，亟赐镌改，以安贱分，仍治臣屡渎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前批已谕，勿辞，即为入来肃命。

○户曹参判闵昌爀疏曰，伏以臣即伏奉今月十七日毓祥宫春享祭祭官帖，以臣差亚献官者，臣固当闻名竭蹶，趋承之不暇，而以臣阿睹本疾，动辄失仪于升降骏奔，必然之势，而奈于数月以来，堕落伤臂，臂尚不完，则凡他公役，犹况戛戛乎难哉。臣何敢怵畏义分，强所不能，而又失仪于拜跪之节，重犯罪戾乎？左右思量，承当无路。辄敢疏吁，极知猥越，而玆不得不疾声仰暴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鉴谅，特命该曹，即赐变通，以重享礼，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改付标。

○庚午二月十三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左副承旨入侍时，左副承旨郑来百，假注书任存常，记注官刘㵙，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曰，吏曹判书，日前政不为行公，何也？来百曰，似是新除，故不为行公矣。上曰，政官牌招开政。〈出传教〉上曰，判义禁不为行公，何也？来百曰，有实病云矣。上曰，判义禁许递，今日政差出。〈出传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14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坐直〉。行右承旨朴宗京〈坐直〉。左副承旨郑来百〈坐〉。右副承旨吴渊常〈坐〉。同副承旨郑观绥〈坐〉。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礼容〈仕〉。任存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来百曰，右副承旨，驰诣宗庙、永宁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郑来百曰，礼房承旨，驰诣弘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吴渊常启曰，事变假注书韩相殷，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启曰，吏曹参判兼同经筵闵耆显，行大司成郑尚愚，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启曰，判义禁洪明浩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已至多日，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传于李好敏曰，左承旨入侍。

○李好敏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上言回启，时囚照律及捧供，当为举行，而同义禁闵昌爀，有身病，赵弘镇差祭，宋祥濂在外，只有判义禁洪明浩一员，无以备员开坐云。同义禁闵昌爀，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启曰，同义禁闵昌爀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扶安县人物渰死事，传于郑观绥曰，人物渰死，极甚矜恻。元恤典外各别助抚，身还布并为荡减，使尸亲，毋至悲遑之地，另为招慰事，措辞分付。

○郑来百，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禧殿参奉所报，则本殿今十五日焚香受香，当日为之，而参奉今方入直，令有阙未差，无以举行云矣。本殿令未差之代，令吏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受香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晩寿为永禧殿令。

○吴渊常，以备边司言启曰，会宁、庆源开市，既已完毕，令槐院撰出咨文，别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庚午二月十四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李好敏，假注书任存常，记注官金良倜，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曰，承旨出去后，昨日假承传下教举行，可也。好敏曰，未得承命矣。上曰，昨日仕进承旨，似已承命矣。又教曰，判义禁似无情势，时囚积滞，勿拘斋日开坐，可也。向有勿拘之下教，今不必更书出矣，又教曰，刑曹击铮回启，亦当举行乎？好敏曰，似当举行矣。上曰，汉城府抄饥，何以为之云乎？好敏曰，各部连为抄饥，汉城府连为修正矣。上曰，汉城府官员，发牌进来申饬，可也。上曰，奉常寺祭物申饬事，昨有所下教，另加申饬乎？好敏曰，已申饬矣。上曰，下番有所奏乎？绮寿曰，亲临犒馈仪式，自今年载诸《日省录》事，向承下教矣。今番则谨当载入矣。上曰，姑不行犒馈，故不载乎？后必载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15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缘故出〉。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郑观绥〈坐〉。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礼容〈仕〉。任存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朴宗庆，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观绥曰，同副承旨入侍。

○李肇源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朴宗京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郑来百，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金在润，还囚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日坐起时击铮罪人蔡弘远，当为例刑捧供，而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蔡弘远除刑推捧供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赵㞳，以杖九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半定配照律，功单付签以入，而《大典通编推断条》，有功臣子与孙犯杖流者许赎之文。今其罪犯，有难从轻，臣府不敢擅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论。

○禁府照目粘连，宣川前府使赵㞳矣本府议启内，拘营裨之夺去，与道臣同品之说，既已自服，不必更论，而宣传官夺符时，裂囊投地一款，虽以日暮事迫，急于解囊，至以刀尖断绳，缕缕发明是白乎乃，宣传官之传说，承宣之筵奏，既甚丁宁兺不喩，莫重密符，夺囊徒传，而曾贮之囊，谓以旧由吏之所备，使作新府使之佩去云者，尤不成事理是白如乎，其举措之骇悖，供语之漫漶，诚万万无严。以此照律，罪杖九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半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公忠前虞候韩国养矣本府议启内，漂人之擅离该镇，船路之引入畿海，俱系疏虞，不审之失，不可以囚供之发明，有所参恕。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副司果尹致鼎、洪时济等矣本府议启内，观其所供，虽称实病，而莫重享役，趁不出斋，以致该曹之论启，揆以事体，诚极骇痛。并以此照律罪，各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并只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尹致鼎段，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平薪前佥使金在润矣本府议启内，漂人之问情防守，何等慎重，而径先还镇，事多疏忽，揆以法意，极为惊骇。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副司果宋翼渊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庚午二月十五日辰时，上御璿源殿斋室，药房入诊，同副承旨同为入侍时，提调朴宗庆，副提调李肇源，同副承旨郑观绥，假注书郑礼容，记注官刘㵙，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医官秦泳、卞观海、李敬培、李惟鉴、吴千根、吴仁丰、赵宗协、秦东秀、赵学鲁、郑重周以次进入。上曰，医官退立阶下。宗庆曰，日气稍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宗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各殿宫气候一样矣。上曰，别无症候，而岁后尚未一番诊候，故有入诊之命矣。仍命吴千根、赵宗协进前诊候千根诊候讫，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与前一样矣。上曰，无他症候，而但口味颇不甘，盖每当春节常如此，不如夏秋冬三节矣。千根曰，此症候实由于春节矣。上曰，今番则自冬已然，不及于秋，未知缘何而然。或有著现于脉候者耶？宗协诊候讫，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滑润，别无形现之候，而伏承下教，口味不甘之症候，实由于痰在胃口，便同本症候，亦由换节之时而然矣。宗庆曰，此既是痰候，则虽无显著之症候，议定汤剂恐好，故仰达矣。上曰，医官奏所见也。千根等奏曰，进御汤剂甚好矣。上曰，当以太和汤之属为之耶？千根等奏曰，太和汤诚极好矣。上曰，汤剂进御，则外间似或致烦扰，以茶飮为名而进御，似好矣。宗庆曰，太和汤即是调理恒用之剂，外间，虽知之，别无此虑矣。上曰，然则依此为之也。仍教曰，贴数当为几许？千根等奏曰，贴数则不能仓卒仰对矣。宗庆曰，退出后议定贴数，似好矣。上曰，提调以惠厅事，有下教事，副提调先为出去，与医官议定汤剂，可也。肇源退出，医官以次退出。上曰，汉城府抄饥事，昨亦言之，而今几为之云耶？宗庆曰，今则几尽抄出云矣。上曰，更加申饬，可也。宗庆曰，每当歉岁，常税灾减则请得谷物，以为添补需用，而畿湖则停退，西北则移转，可谓他不暇顾。京厅事势，尤为罔措，虽不敢一一烦闻，而至于发卖之谷，自庙堂区划，已例即然。第今三道赈资，两湖添还之馀，无措手拮据之道，势将先为取用于赈厅所储，而所谓所储，本自不敷，今番用下之后，更无馀储，其在备预之道，不可无变通之举。湖南移划关西谷，本非赈谷，又无所管，并付均厅，取耗作钱，移纳移送于赈厅，以备不时需用之地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庆曰，今当赒赈之政，中外同然，惠泽旷绝，民皆欢忭。虽以湖南言之，谷物移划代钱之自京司下送者，并使以本道上纳钱换用，罗州等邑米舶多集，民情显胜于向来云，诚多幸矣。上曰，今则湖西无执留之弊云耶？宗庆曰，关饬后更无此弊云矣。宗庆曰，前权管申彦模，以其身病相换，而又为呈递权管，故问其委折，则为宣传官时，以新来知面，先进用槌，至于胫足伤折，担舁归家，姑幸免死，丁宁病废云。槌打曹司，自是厅风，岂其用意，而令人病废，事未前有，此不可无罪。当该宣传官汰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庆曰，近来宣传官事，诚寒心矣。只欲得其资历，而全不以谙练职事为意，故举行每当生疏。今此槌打新来事，亦骇然而极矣。申彦模地阀虽不足，而以特教除职，比他自别，槌罚狼藉，至于病废，诚不成说矣。上曰，何为而至此也？宗庆曰，虽曰，厅风，而岂有如许事体乎？进御太和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事。〈出榻教〉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前方中加天麻、防风各一钱，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事。〈出榻教〉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2月16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病〉。行右承旨朴宗京〈病〉。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吴渊常〈式暇〉。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礼容〈仕〉。任存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观绥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李基崇，持平尹致任在外，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观绥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来百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郑观绥曰，在外台谏并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郑来百启曰，药房都提调、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郑来百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参判闵耆显，参议曺允遂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镇进，参判闵耆显牌不进，参议曺允遂进，同副承旨郑观绥进。以金羲淳为大司宪，李羲甲为大司谏，洪羲俊为执义，李锡夏为司谏，尹锡永为持平，朴宗璜、洪羲瑾为正言，申大翕为汉城主簿，祭酒单李直辅。

○兵批，判书朴宗庆病，参判朴圣集病，参议李显默入直进，参知尹命烈受由，左副承旨郑来百进。同知单朴志泓，佥知二单千圭锡、赵泰镇，护军赵德润，副司直李基崇、慎性真、尹致任，副司果赵贞喆、李鲁集，副司正韩相殷，以上并单付。

○以公忠监司金蓍根状启，恩津县民家失火事，传于郑观绥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郑观绥，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来百，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通礼院左通礼权烒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万无供职之望云。中部都事李翼舜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一倍添剧，时日之内，万无供职之望，入启递改云。身病俱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郑观绥，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试射日次，而以国忌正日，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观绥，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赵㞳，杖九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半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减一等事，启下矣。赵㞳功减一等，杖八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江原道杆城郡清涧驿徒二年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前参议蔡弘远击铮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惶恐迟晩，向前蔡弘远亦，虽急于为其父鸣冤，身后追夺，系是生前一律，则辄敢援引诔文中句语注释，欲为其父伸理之资，自不觉其不敢言而不忍道，看作欛柄，肆然犯跸，其外许多遣辞，一念掉脱，少无顾忌难慎之意，人心陷溺，胡至此极？有不可寻常论断。原情内辞缘勿施，照律重勘，何如？判付启，此则为父讼辨也，况大官之为逆为否，关系甚大，亦不可以急于伸冤之说，有难轻议，议于大臣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金处岩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惶恐迟晩，向前金处岩亦，其子之狱案，姑未完决，而敢以移罪雪冤之计，妆出许多层节，使之疑晦多端，模捉无地，而自不免藉空言而眩公案之归，已是闪忽叵测，而托名于穉孙，无难驾说，惊动天听，终又敢云自为，渠非白徒，则尤安敢急于私计，若是放肆乎？如是之类，不可拘于常格，勿为请刑，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纵初鸣金，虽极无严，然刑推则过矣，姑为参酌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观此仁同幼学张锡愚上言内辞缘，则以为矣身父时鼎，叔时夏、时楫三兄弟，逮囚于狱中，今已十有一年矣。矣身之叔，以其十寸之族，居在一舍之地，变出之时，茫然不得闻知，而不能禁遏之罪，身囚牢狱，名登台启者，是岂非至冤穷天欲死无地者乎？玆复敢呼吁。伏乞依前下教，亟命台省之臣，以为停论蒙宥之地事，有此呼吁为白有如乎。其所鸣冤虽如此，尚在台启未停之中，有非臣府所可轻议，上言内辞缘，置之，何如？判付启，放送命下，已为经岁，到今无停启之举者，台谏事极为骇然。此亦国纲所关，此意，令两司知悉事，分付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观此广州幼学李景一上言，则以为矣身父成普，庚寅年崔益男之疏狱姓名，虽出于傔人之口招，至于桁杨之殒者，已极至冤是白乎旀，同时同罪之诸人，俱蒙伸理，而独使矣父，永抱未暴之冤于九原之下，实为幽明之至恨深痛是白乎等以，有此呼吁为白有如乎，其所呼吁，初无明白可恕之端，只举诸罪人蒙恩之例而已，则事系鞫狱，到今年久之后，有难轻议，上言内辞缘，置之，何如？判付启，问议大臣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观此西部幼学李度彬上言内辞缘，则以为臣矣身父冲，丙申六月，遭台臣李在学所启，以厚谦为妹婿，厚贼之主张朝论，无不参闻，定配于熊川县，癸丑四月，不幸身死，而罪名尚在于徒流案，未蒙荡涤之典。臣矣三寸叔漌，所遭惟均，而特蒙恩宥，又蒙给牒。伏乞俯谅臣矣父至冤之状，特垂徒流案罪名荡涤之典事，有此呼吁是白如乎。其所呼吁，以弟放兄否，虽为鸣冤之端，事既久远，亦涉猥越，上言内辞缘，置之，何如？判付启，问议大臣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观此抱川幼学李锺仁上言内辞缘，则以为臣矣身祖时熙，往来光州之地，历路以朝行间面分，入见志贼而去矣。及其逆志就捕之时，以李掌令三字，出于历书日记中之故，矣祖之就拿，实由于此，而对质供招入启后，即有停刑之命是白乎矣。年迫七十，素抱疾病，致命于狱中，永抱泉壤之幽冤是白如乎。伏乞臣矣祖李时熙，特赐伸理，有此呼吁是白有如乎？前后呼吁，非止一再，而事系鞫狱，极涉无严，上言内辞缘，置之，何如？判付启，事在久远，本事不可只凭其矣所供而处之，问议大臣禀处为良如教。

2月17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病〉。行右承旨朴宗京〈坐直〉。左副承旨郑来百〈坐〉。右副承旨吴渊常〈式暇〉。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礼容〈仕〉。任存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来百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郑观绥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郑来百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bb传曰b，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郑观绥启曰，行大司宪金羲淳，执义洪羲俊，持平尹锡永未肃拜，柳訸未署经，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来百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朴宗京启曰，假注书郑礼容，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郑观绥曰，今闻储庆宫祭享，多有失措云。当该次知中官，从重推考，当该守仆，为先除下，令攸司从重科治。

○郑来百启曰，祀典事体，何等敬谨，而今日储庆宫祭享时，奠币节次，不善周旋，致有后时失仪之举，事之骇然，莫此为甚，当该献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传于郑观绥曰，同副承旨入侍。

○朴宗京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参判闵耆显，参议曺允遂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判闵耆显陈疏到院，而以国忌正日，才已退却矣。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朴宗京曰，吏曹参判上疏入之。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镇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曺允遂牌不进，右承旨朴宗京进。以郑元容为副校理，洪百仪为左通礼，南公辙为知经筵，洪奭周为同经筵，李彦辅为兵曹佐郞，徐道裕为兵曹佐郞，权烒为司仆正，宋启根为中部都事。

○郑观绥启曰，兵批无紧窠，吏批无送西之人，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金遇顺为假注书。

○以吏曹参议曺允遂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京曰，只推。

○朴宗京，以吏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以上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而新有应推恩人，虽非岁首，亦为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以上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来百，以奉常寺都提调、提调意启曰，祭享所用春等中脯，依定式，今二月十七日始造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观绥，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江华留守尹致性状启，则以为昨年穑事，未免歉荒，春后播种，专靠麰还，而以其应分之数，不得排比，势所固然，在前如此之时，状请加分，亦有已例，留库麰中，限七百石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春耕方始，麰种不足，则不可胶守应分之例，或致失农之虑，留库麰还七百石，依状请许令加分，何如？传曰，允。

○吏曹参判闵耆显疏曰，伏以西坰荐苾，寓圣感于周甲，南殿灌鬯，举缛礼于吉日，清跸稳旋，玉体万康，钦抃之忱，小大惟均。臣于日前，伏奉教旨，以臣为吏曹参判者，臣惝恍悸恐，莫省所以。臣于年前，猥叨是任，辞不获命，黾勉冒据者，几一岁矣，夤缘事会，淟涊代斲者，亦屡遭矣。疮疣百出，丑拙毕露，此实渊鉴之所俯烛，同朝之所共见。向微圣度包容，随处庇覆，则臣安得终免于大戾哉？至今追惟，感愧交并。岂料今日，忽以不才无似之贱，复置已试蔑效之地，而例视宿趼，无少留难？噫，铨衡佐贰，何等职任，而四年之间，再误圣简，臣之毕竟狼贝，固不足恤，窃恐圣朝综核之政，其将由臣而紊矣。玆岂细故也哉？臣性本愚钝，识又空疏，虽寻常百执事之末，尚惧不称，而每念两朝恩造，与天无极，非臣陨结，所能仰酬，惟愿周旋散秩，筋力自效，为一分不报之报者，断断此心，可质神明，荣涂一步，是岂梦想所到，而通籍十馀年来，飏历殆遍，涯分已溢，反顾惊惕，罔知攸济。伏惟殿下，天地于臣，父母于臣，窃庶几不待臣言之毕，而有以垂恻而曲遂之也。臣不胜攒手祈祝之至。抑臣又有区区私义之不敢自安者，昨秋大僚筵奏，以向年东壁之一政六通，深致慨惜，此实由于重名器严铨格之意。臣于其时，亦既随参政席，与闻末议，惭悚之极，靡所容措，而当日通望之儒臣，至以此陈疏自引，则在臣自处之道，岂敢以岁月之稍久，厌然自掩，扬扬于偾误之所哉？天牌屡临，而趋承无路，玆敢披沥肝血，仰首鸣呼。伏乞圣明，察臣言之非出饰让，谅臣情之不可冒膺，亟命镌改臣新授职名，以全微谅，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引过矣。卿其勿辞，即为入来参政。

○庚午二月十七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同副承旨入侍时，同副承旨郑观绥，假注书任存常，别兼春秋朴周寿，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曰，台谏许久阙启，过斋后即为牌招，顷有所下教，停启与否，今不必下教矣。又教曰，勿为违牌之意饬之也。上曰，经筵官谁某耶？观绥曰，户兵判及朴仑寿、闵耆显等矣。上曰，职务相妨，户兵判所带经筵官许递，政官牌招开政。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18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坐直〉。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郑来百〈病〉。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郑观绥〈缘故出〉。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任存常〈仕〉。金遇顺〈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朴宗京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好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启曰，左副承旨郑来百，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假注书金遇顺，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以左副承旨郑来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行大司宪金羲淳启曰，臣于清朝耳目之任，万不近似，而都宪除旨，尤系侥滥，自顾怵分畏义，虽已承命出肃，而第臣有合启当避者，前此陈恳，获蒙开允，以其事则敦伦也，以其政则体臣也，臣庄诵至今，感惶靡极，而今于更叨，情则犹前，不敢自隐，辄复烦溷。仰惟圣明，庶几垂谅，而猥越之罪，诚无所逃。臣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执义洪羲俊启曰，臣伏奉亚宪除旨，庚牌俨临，念臣庸下之品，何敢当清朝耳目之任，而感恩畏义，冒没出肃。第于合启，窃有私义，前陈难安之恳，屡蒙体谅之恩，揆以前后，宜无异同。以此情踪，何可一日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正言洪羲瑾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释褐未几，偏蒙洪造，薇垣除旨，忽下于待罪骑省之日，庚牌俨临，玆不得不章皇出肃，少伸叨谢之忱，而第臣于合启中，有不得晏然随参者。在前如臣情地，皆蒙曲谅，俾伸敦伦之谊，今臣处义，宜无异同，顾何敢一日蹲仍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朴宗京，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与新除授副校理郑元容，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林汉浩，以工曹参判，景慕宫修改事，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光德、李莹，文臣兼宣传官李惟命，庆熙宫卫将千圭锡，身病猝重，佥知中枢府事夫道勋，忠翊卫将李民秀、朴志泓，除授在外，上来无期云，并改差，小农权管金镇玉，身病沉重，万无赴任之望，呈状乞递。实病既如此，则不可强令赴任，罢黜，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兵曹言启曰，丁卯式年出身京中居洪𣜰，平安道江边分防启下后遭故，待阕服发送之意，草记蒙允矣。出身洪𣜰，今已阕服，依例自本曹，点考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渊常，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金在昌报本司辞缘，则以为本道划下空名帖五百张，分俵于设赈邑镇矣，列邑加俵之请，至再至三。虽以目下所用言之，如盐藿等种，不可不以钱换贸，而营邑事力，实无措处之策，空名帖限七百张，更即加划为辞矣。本道灾荒，虽不如两湖之甚，而赈资之不足，事势似然。前下空名帖，较诸实用，数甚不敷，有此加请，限四百张，分付该曹，加数成给，以为补赈之地，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别将李晦植，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李羲甲，掌令韩启翼、车敬镇，校理李止渊，献纳李章垕，修撰尹日逵启曰，噫嘻痛矣。徐迈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悖慝之性，济以麤鄙之行，外若愦劣，内实奰险，以其寒素之地，晩年发轫，钻刺势利之涂，兜揽清要，不出十年，已跻崇显，一世嗤点，厥惟久矣，而少无畏慎之意，益肆老悖之气。虽以居铨时事论之，谿壑莫充，赂门大开，恶子助虐，悖侄卖势，丑声载路，万口喧传，而及夫秉轴之后，姿行gg恣行g威福，把弄权柄，少或违拂，则论罢相续，一有媚悦，则吹嘘惟意，不学无识，忘廉没耻，患得患失，贪权贪利，以拭巾待尽之年，有鸣锺不已之行，究厥前后，孰非罔赦，而特以渠专政擅势之故，道路以目，而莫敢发口者，已多年所。向来重臣之疏，即渠真赃，则苟有羞恶之心，惟当缩伏讼愆，以谢人言，而迺者重卜之后，又复扬扬得得，依旧龙断之习，益藉蚓结之势，至于月正宾筵之奏，而其右袒凶逆，极力爱护之罪，于是乎极矣。噫，彼达淳之肆发凶言，请褒两人，敢所不敢，忍所不忍者，自有君臣以来，所未见所未闻之极恶大憝也。为今日臣子者，孰不惊心痛骨，以效逐雀之义，而渠为首相，身登前席，敢于俯询之下，少无惊动之意，乃以语皆切实，忠爱之悃溢于辞表，许奖之不已，从以言之非艰，行之惟艰，深加体察，仰勉其允从，前唱后应，左拦右遮，和应之状，昭不可掩，而至于圣心惊痛，辞教恻怛，屡下臣子不忍闻不敢承之教，渠虽肠肚之共连，声势之相援，苟bb有b一分人心一分臣节，即当惶缩震剥，求死不得，而乃反佯若不闻，而恬若无怪，犹以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等说，挺身助势，恣意胁持，人理斁矣，臣分绝矣。沐浴请讨之义，虽难责之于如渠鄙夫，而其担当护逆，冒死周遮之状，律以《春秋》之法，焉逭党与之诛，而敢生掉脱之心，显售顾瞻之习，乃与无所犯之大臣，欲同去就，旋出旋入，营护之罪，终不首实，人不可欺，天其可欺乎？其凶肚逆肠之一串贯来，十手所指，十目所睹，而观其日前附奏，则阴巧之计，转益痛惋。噫，伊日所奏，筵本昭在，上款下款，条件不同，前奏后奏，语脉分明，而乃敢以切实忠爱等说，属之于已承批之筵奏，忧世道虑义理等说，附之于李㙖等之处分，欲为囫囵汨董，漫漶分疏之计者，言言巧恶，节节凶谲，而其所谓记注误错云者，尤是无前之大变怪。盖伊时下询，只及于达淳事，天语丁宁，日星昭揭，而今于断案已具之后，忽拈一左字，指无谓有，变幻事实，归之于记注之见漏者，情节叵测，罪恶益著，人之无严不敬，胡至此极？且况有恂辈图改筵本之阴谋秘计，今既绽露无馀，则其所图生之计，益彰同恶之迹。如此背国死党欺天诬人之类，付处之典，犹云薄勘，而只缘传旨之未下，既允之启，尚不得举行，舆情之愤郁，容有极哉？请亟下罪人徐迈修中道付处传旨。答曰，不允。

○大司谏李羲甲，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献纳李章垕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獜，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类，阻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耇、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漫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与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穉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漫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夬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而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獜、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之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泽，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漫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施行，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四字刀割〉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五字刀割〉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贼谋自绽，天讨快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七字刀割〉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钩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拟帅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十三字刀割〉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夬正王法。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际庚年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诳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獜、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娚，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凡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金乐教，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快正邦刑。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憯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时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人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肝，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庚年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吹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某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焰，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而))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翅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其言则假托义理，而其心则坏乱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行交构，谗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绅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效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父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耳。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至于〈一行刀割〉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于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漫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见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段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降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愤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稿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凶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情似泄而未可谓夬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十行八字刀割〉噫嘻，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獜、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悚。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国荣、阳泽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拷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加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噫嘻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坐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严。特以先大王好生之德，姑不设鞫严问，只施绝岛荐棘，而王章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时伟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贼裕之罪，可胜诛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祸，暗售枭獍之肠，都人尹、姞等句语，排布阴谲，曲堗徙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即此一段，其沮戏大婚之凶肚，背驰先王之逆节，绽露无馀。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国运不幸之时，而疑乱荧惑，潜图不逞之计，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乱臣贼子之干常犯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穷凶绝悖者哉？且其所纳爰辞，见捉文书中不道不满之说，愈出愈凶，至于外朝不知之言，诗句引用之意而极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权鞸时事，隐然自况者，尤何等穷天地所无之剧逆大憝也。凡在横目之列者，莫不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而贼性狞慝，忍杖抵赖，王章未伸，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噫，原疏之阴憯，逆肠难掩，鞫招之凶慝，断案已成，虽未及结案，便是已结案之剧逆，而且于安默、鲁贤、在民三贼伏法之后，其凶谋逆节，尤益彰著，此与身死既久之后追律之例，大有异焉，不可援用尚鲁追施之律。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噫嘻，鲁贤，本以不逞之徒，素蓄乐祸之心，凡系怪论悖议，无不主张，及夫裕贼凶疏之际，从容笔谈，烂漫谋议，沮戏大婚之凶计，背驰先王之逆节，终始通谋，已是渠断案，而嗾人停启之事，看作私好，局子妆出之说，谓非恶逆，或曰，到今义理始正，其时则是非未定，言言悖慢，节节凶惹gg凶慝g，同参之罪，渠既输款，则在法不当移易，知情之律，今已举行，则失刑尤当如何？请知情不告罪人鲁贤，亟施孥籍之典。噫嘻，在民，手出悖通，身系久囚，则乘机乐祸之习，厥惟久矣。与裕贼为切邻，以裕贼为谋主，臭味相同，臓肚相连。及其凶疏之构草也，密勿绸缪，烂漫酬酢，或曰，大婚不成则好矣，或曰，乔木世家不归正，攘臂倡应，甘心沮戏，其凶肚逆肠，与裕、默两贼，一串贯来，同参之迹，鞫案昭在，知情之律，失之太轻。请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坏世道而祸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向来悖疏悖通者哉？盖其一种虺毒之类，自成暗地蚓结之势，千奇百怪，萃为渊薮，悖疏悖通，并道迭发，苟非乾道孔昭，凶谋自绽，慈教诞宣，处分挥廓，则几何不伏莽之祸，将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即一乖气所钟。渠以幺麽荫吏，常欲兜揽朝权，阴怀网打之计，倡为憯毒之举，昂然自处以窝主渠魁，而啸聚无赖之类，做出平地之浪，扫尽朝著，将欲何为？此在渠犹属薄物细故，尤有所绝悖而穷凶者，渠之造谋用意，专出乐祸，而及其真赃绽露，情节莫掩，则乃敢凭借于莫严莫重之地，反归于自渠身背驰，自渠口诬逼之科，此一节为其断案，而罚止岛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之情节，无以究核，积郁之舆愤，到今益切，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履猷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人心日陷，世道日诖，凶国祸家之变，前后何限，而岂有如向来鞫狱诸贼之穷凶绝悖者哉？噫，彼裕贼，沮戏背驰之凶谋逆节，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王章未伸，孥戮尚靳，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若其枭肠獍肚之烂漫同参，如安默、鲁贤、在民等三贼，虽已伏法，其馀鞫囚之关系狱情，干连逆谋者，固宜到底穷核，打破窝窟，不可以区别首从，轻先酌放也明矣。李晦祥本以裕贼之血党，参涉凶疏，绸缪和应，或以笔谈而酬酢，或以书札而往复，疏后阻隔之说，证左无据，宣力停启之事，真赃毕露，渠虽喙长三尺，无以自明，即此一款，已是断案，而一次平问，不加拷讯，屡朔抛置，遽然酌处，失刑之大，莫此为甚。及夫发配之初，谓有吐实之言，恐动禁堂，至有大臣请对，更为设鞫之举，则指嗾酝酿之情节，庶乎其即地盘核，劈破根窝，而奈其旧习罔悛，凶图愈肆，一反前招，闪弄疑眩，毕竟以乱言诬招自服，世未有似此至阴慝绝凶惨之剧逆大憝也。以渠负犯，生出狱门，寔出十世宥之圣意，则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岂忍复为此游辞妆撰舞奸钩引之计哉？反坐自有当律，诬招宜核隐情，今此原配所安置之典，论以刑政，万万怪当。至于金宇光，以凶贼之私人，朝夕相守，奔走听令，则其同参谋凶之情节，狼藉难掩，此不可谓以卑微，挠屈三尺也。权思穆系是应坐之类，事当次第举行，决不可遽议酌放，金千孙虽曰，蒙𫘤贱类，既是亲密之傔属，亦系鞫狱之干连，亦不宜全然放释。请安置罪人李晦祥，岛配罪人金宇光，并令王府，更加严鞫，快正典刑，放释罪人权思穆、金千孙，亟施绝岛安置之典。噫嘻痛矣，干常乱纪之贼，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在敏之至妖慝绝凶悖者哉？常怀枭獍之心，莫掩鬼蜮之状，乘机逞毒，闯呈一疏，上而拶逼圣躬，下而网打朝绅，至曰，受诬于舟梁之大庆，有若真有诬逼者然，又引故相之对扬，有若不为辨明者然，末乃以眼无君母等语，凭借而疑乱，闪忽而讥讪，显售不逞之习，少无顾忌之心，其为凶憯，胡至此极？呜呼，庚申以后，我东方得有今日，是谁之力？洪惟我慈圣殿下，五纪母临，四载帘帷，保护我圣躬，巩固我宗祊，义理阐明，朝象和泰，克追先王之遗志，诞举既定之文祥，以基我亿万年无疆之休，洪功盛烈，有光史牒，环东土数千里，莫不蹈舞攒颂于慈覆之天，而向来台臣通儒之处分，罔非禀决慈旨，推明慈德，正大光明，有辞后世，凡有秉彝之心者，孰不颂慈仁仰圣孝，而渠亦北面于慈圣曁殿下之庭者，抑何心肠，至有不欲比肩之凶言，而矢死不欲立于殿下之庭，即此一款，已是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逆断案，此非但殿下之罪人，实是慈圣之罪人也。究厥情犯，剐戮犹轻，不可使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而今日臣子之忍与之共戴一天，未能手磔而口脔者，凡几月矣。舆论迭发，圣断斯赫，特允台臣之请，王章始可夬伸，舆愤从此少泄，而岂意酌决之命遽下，至令似此凶逆，生出狱门，刑政之乖失，神人之痛惋，容有极哉？噫，彼贼敏，即一贷头之逆竖也，此而不严核情节，夬断常刑，则伦纲斁而义理晦，将至于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不逞之徒，去益生心，乱逆之起，又复接迹，岂不大可惧哉？既允群请，而不宜从轻，自有邦宪，而不容少缓。请楸子岛减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还为拿来，严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李东馨之罪，可胜诛哉？莫重莫严者，某年之义理也，至精至微者，先朝之秉执也。是以过与不及，均之为杀无赦矣。彼达淳之假托阐扬，敢提不敢提之事者，已是穷凶绝悖所未有之变怪，而东馨之寅缘事会，凭借声讨，又复忍提不忍言之言，显售坏乱挟杂之计者，其所以干犯大义，贻戚圣心，同归于乱逆之一辙，何其无严无忌，至此之极也？盖达淳之罪，在于干犯义理，东馨之罪，在于坏乱义理，干犯者，既为人臣之极罪，则坏乱者，亦岂非人臣之极罪乎？此而寻常处之，先大王二十五年至精至微之大义理，将不免为此辈之所坏了。思之及此，不觉发竖而胆掉。此固殿下之罪人，而亦是两朝之罪人也。岛置之典，虽已蒙允，此等怪鬼凶徒，决不可一日容贷。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为先施以荐棘之典。噫嘻痛矣。徐滢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枭獍之种，济以蛇虺之性，鄙悖阴鸷，凶谲憸邪，百恶并萃，万妖具备，而最其罔赦之罪，父事能贼，至行见舅之礼，仇绝母家，全废谒庙之举，传神于能贼，护法于能贼，一世共愤，万口难防，而及能贼伏法之后，天网太恢，王章不加，渠之尚今戴头假息于覆载之间者，已是天地好生之德。使渠苟有一分秉彝之性，则所当屏迹息影，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乃反扬扬自处以无故之人，图占科第，翺翔名涂，自知滓秽之满身，不为清朝之所容，甘与乃祖而背驰，仇视其叔之树立，东西闪忽，左右迷藏，自许文艺，主张世道，清官美职，惟意兜揽，内而铨柄，外而藩臬，朝骤暮躐，惟怀患得之心，昼思宵营，罔非乐祸之计，而戕人害物，凭公济私，必欲充渠谿壑，祸人家国，举世喧传，行路侧目。论其前后情迹前后罪恶，则渠岂可弹冠束带，厕之于横目之列，而敢生叵测之心，益肆跳踉之习，缔结于达淳，符同于达淳，毕竟达淳之初筵所奏，都是滢修之所烂漫绸缪，则台疏所谓达淳之为达淳，一则滢修，二则滢修云者，真实际语也，而及夫达淳迸出之辰，力致于畿营咫尺之地，躬谒于昏夜涔寂之时，促膝而坐，握手而语，称之以事业，许之以死生，杯盘殷勤，形迹狼藉，有耳皆闻，有口皆传。噫，以达淳大不道之凶言，称之事业，以达淳大不敬之悖举，许之以死生者，逆节昭著，凶肚相连，表里和应，首尾纠结，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至于筵本图改之说出，而渠之断案真赃，益难一刻容置于天壤之间矣。夫国家之设置记注，事体至重，法意至严，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加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从古人臣之干犯于史事者，厥罪何居，而况伊日宾对之筵本，即我圣上阐明大义遵守先志之一大关捩，则其为关系于莫重莫严，果何如也？而渠敢急于掉脱，暗地指使，悖侄有恂，作俑于前，妖弟淇修，绍介于中，必欲改易其文字，变幻其事实者，古今天下，宁有如许至凶至憯至妖至奸者乎？谓人可诬，人不可诬，谓天可欺，天不可欺，岛置之典，虽已特施，其设计造谋，同逆共恶之穷凶情节，不可不盘核得情。请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快正王法。李鲁春本以倾邪之性，济以反复之行，千亿化身，恬不为愧，百计钻穴，惟势是趋，十年岭海，祸心不悛，一蹴卿月，伎俩渐滑，卵育于焕之，血党于日焕，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自近以来，忽又以达淳为依归，以滢修为腹心，甚至于结为兄弟，罔念非类之可耻，遂许生死之与同，重牢宴献寿之说，母丧时致奠之谤，一世喧传，唾骂四起，毕竟传袭于滢修，怂恿于达淳，敢以我先王不忍闻不敢道之说，肆然仰达于殿下之前，以坏我先王之义理，戚我殿下之心，而私书往复，称以树立，公肆推诩，看作茶饭。盖此辈以此等凶说，作为家计，不知有君父，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及夫奸状绽露，声讨方严，则叔侄相哄，互相推诿，传说狼藉，莫不掩口，渠之前后情节，昭不可掩如此矣。虽以申献朝之疏观之，既是渠之同庚死友，则渠之一言一动，无不参涉，而今其为说，节节有条理，凿凿有根据，此可谓渠之断案矣。凡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苟有一毫干涉于达淳初筵之奏，则固当明目张胆，沫血请讨，况其真赃已露，证援昭在，此与达淳、滢修，一而二二而一。如此穷凶绝慝之类，若不严加盘核，快施王章，则乱逆无所知惧，世道无以底定。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李鲁春，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明正典刑。噫，彼张锡胤，本以宵小之类，济以憸邪之行，左右钻刺，惟利是趋，东西闪忽，惟势是附，士夫名检，固不足责之于渠，而右袒裕贼，即渠断案。故儒臣赵恒镇疏斥裕贼也，当日臣僚，尚幸一线言路之不泯，而惟我慈圣之处分儒臣，实缘阙礼一款，非指斥裕一事也。渠独何心，肆然以奸萌贼胆等说，论斥言者，夫以斥裕之疏，谓之奸萌贼胆，则渠之凶肚逆肠，已不可掩。又况甲子之狱，渠之姓名，紧出于鲁贤之招，王府丹书，昭然具载，由前由后，苟论裕贼之血党，非锡胤而何？情节尚未究核，舆愤久而益激。岛置之律，虽已蒙允，如此奸凶之类，决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请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焕之之罪，可胜诛哉？赋性本自奰慝，行事无非阴戾，发身戚畹之家，滥跻卿孤之列，以贪权乐势，把作家计，以戕人害物，视为能事，广张声势，恣行威福，庆刑判于喜怒，杀活变于吐吸，一世屏息，万人侧目。其有奴颜婢膝，胁肩谄媚gg谄眉g，则悦其附己，而吹嘘奖擢，如恐不及，或能介然有守，稍欲自持，则恶其异己，而排摈挤陷，靡有馀力，于是乎举一国之嗜利昧义，忘廉没耻，闪倏如鬼蜮，鄙琐如驵侩之类，无不匍匐而归之，棼然珩芾之趋，菀为渊薮之萃，积威所压，有识箝口，公愤所在，志士扼腕，惴惴栗栗，莫敢谁何，相对挥手，戒以灭族者，盖亦积有年数矣。呜呼，庚申崩坼之变，此何等时也？渠以受恩罔极之人，身为院相，苟有一分人心，何忍逞其胸臆，而乃敢谓此时可乘，而凶肚愈肆，谓举世可胁，而猾手转熟，骤擢私党，列树爪牙之势，广引丑类，密布耳目之助，琐琐之娅，卖其凶焰，龊龊之徒，䑛其残沥，朝政蛊坏，世道杀乱，骎骎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是皆昭布一时之瞻聆，修播万口之喧腾，虽至舆儓下贱，灶婢耘夫，举怀愤惋，戟手唾骂。凡此许多罪恶，已为渠罔赦之断案，而其穷凶绝悖之情节，已露于前后筵奏，其所谓降在殿下之廷，以不忍闻于先大王者，不敢言于殿下，则义理湮晦云云。此何语也？殿下以先王之心为心，群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即天理臣分之所当然。若曰，先王之时，虽不忍言，而殿下之时，可以忍言，则天下宁有如许臣节乎？护法传神，潜授其徒，前茅后殿，一串贯来，至于今番达贼之凶图，而首意相符，脉络相通，无不根柢于焕之，本原于焕之。今者大论方张，声讨达贼无君之罪，而若不劈开源头，掀破窟穴，则将何以讫天讨而服人心乎？至于裕贼一款，尤为渠真赃。夫裕贼之凶谋阴图，即焕之之异身同肠，烂漫绸缪之状，已不可掩，更生漫漶之计，佯作论责之样，而乃反奖之以老臣忠爱，诩之以为国深虑，毕竟论勘，止于问备，当是时也，凡在横目之列者，孰不肉颤胆掉，思欲手磔口脔，而巷里私议，莫能倡言，屋下窃叹，不敢显论，其饕威虐势，吁亦可怖，而众正气死，一至于此，虽莽、卓、懿、温，何以如此？执迹而诛其心，沿流而溯其源，则裕之所以为裕，达之所以为达，一是焕之之所倡，苟究其元恶大憝，则焕之是已。其馀变乱先王之成宪，辜负先王之恩眷，在渠犹属细故，即此两条之奏，焉逭三尺之律？追夺之典，今既蒙允，则应行之法，不容少缓。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达淳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猾滥之习，巧于涉世，盗窃虚誉，工于谋身，兜揽名器，遍历华要，骤跻崇显，举世之指目，有识之唾骂，厥惟久矣，而方其拜相之初，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罔念图报之义，敢怀叵测之心，初登前席，肆发凶言，大不道大不敬之真赃绽露，逆节昭著，有不可历数而枚举。伏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固守之大义理大秉执，何等精微，何等严正，而渠乃包蓄祸心，把作奇货，以凶国祸家之心，济辈gg背g公营私之习，自任一己之家计，用为凭借之欛柄，究其设心造意，已极至凶绝憯，此其死罪一也。渠所谓邪说，即所谓自唱，做出詤怪之言，继以忧叹之色，暗中揶揄，白地煽惑，必欲矫诬一世，构陷朝绅，以为沽名卖权之计，此其死罪二也。及其两人褒赠之说，忍能发口，直犯手势，谓君上又胁持，谓朝廷可箝制，干犯先王之大秉执，先王之所不忍闻，而忍之于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于殿下之廷，此有君君臣臣以来所未闻所未有之至凶憯大变怪，此其死罪三也。呜呼，喉院洗草之事，言犹在耳，语亦抆血，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铭在心肺，一念洞属，而今乃以已洗之书本，无难呈纳，又诿以此书之并洗，初不闻知者，急于掉脱，谓天可欺，此其死罪四也。及夫圣心惊惕，玉音掩抑，咫尺前筵，屡降臣子不敢承闻之教，渠乃昂然相抗，小无畏缩之意，捍然不服，愈肆角胜之气，俯询丁宁，则引他说而漫漶，辞旨恻怛，则舍本事而凌踏，当日光景，可谓君纲沦灭，人彝斁绝，此其死罪五也。晩后一疏，去益凶憯，甘心诬逼，恣意背驰，满腹包藏，无非轻蔑之心，极口张皇，显售威胁之意，至敢以不得不言讳谏根柢等语，笔之于书，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此又人臣之极罪，千古之断案，此其死罪六也。为人臣者，有一于此，则在《春秋》必讨，在王法必诛，无所容于覆载之间，而今此六大罪案，咸萃一身，有万可诛，无一可贯。此不但殿下之罪人，实为先大王之罪人，不但为先大王之罪人，即我英庙曁先世子之罪人也。何幸乾断廓然，天讨已行，而此等凶逆，不可以诛止其身。请赐死罪人达淳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日焕性本狠愎，迹又诡秘，托身权凶之门，而肠肚相连，藉卖戚畹之势，而威福自恣，鄙悖如达、翊者，私以大老，谄谀若龟、献者，甘为门生，攘臂抵掌，无非戕害之凶论，东闪西忽，自作逆薮之谋主，一世指目，有识忧叹，厥惟久矣。至如裕贼穷凶绝悖之疏，实非载籍以来所未有之极恶大憝，则苟有一分人心者，孰不骨颤胆掉，至欲食肉寝皮，而渠独bb何b心，阴护显扶，倡出凶论，乃以三拣不为之说，传播疑惑，百计兴讹，必欲背驰先王，沮戏大婚，究厥心肠，已不胜神人之愤，而其后裕贼之窜在凤山也，谏长声讨之疏出，则汲汲专伻，巨细皆报。是以裕贼之鞫庭抵赖，亦无非日焕之所先期指挥，此则有口皆言，有耳皆闻。果然在民之招，至以其叔而为证，即此一节，尤是断案，未施肆市之律，而鬼诛先加，其为舆情之愤惋，容有极哉？何幸天讨亟行，追夺之典，今既蒙允，则次第应行之律，不容少缓。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世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而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赃，重臣之奏，继而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仇视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纠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共辙，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护法传神，莫非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嶪，伦彝几至斁丧，千怪百变，叠生层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源委于汉禄，根柢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食肉寝皮，已矣无及，潴宅破家，尚云轻典，追夺之律，虽幸蒙允，孥戮之请，尚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教为批，臣等诚不胜抑塞悲愤之至。殿下试思之。前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后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剖斩之律，劓殄之诛，设或创行而施之，诚未为过当，则惟此追夺之名，虽谓之生前一律，而顾其举行，则不过是收夺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于此贼，果可以夬雪君父之仇，少泄臣民之愤耶？适、云之所不敢，而此贼敢为之，镜、夏之所不忍，而此贼忍为之，乌可以曾有受教，不之权变，一味胶鼓，致使当行之天讨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况凶种逆孽，尚繁其徒，岂可使戴头假息，依旧跳踉，以贻国家无穷之忧，以遗臣民共戴之耻耶？应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缓。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汉禄之子日柱，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环东土含生之伦，忍与此贼，共戴一天，而恬然若不知臣死之义者，凡几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气所钟，虺毒其性，凶谲奰慝，为汉禄之是父是子，绸缪阴秘，与观柱而难兄难弟，以其父罪恶贯盈，虑他日必致彰露，夙宵经营，罔非仇国家而危宗社，年来机关，尽是结淫朋而戕善类，气焰所使，无事不为，甚至于自处戚畹，缔结焕贼，假托儒名，图占抄选，盖欲虚张声势，威胁异己，使一世之人，莫敢谁何，不得追提汉禄之凶言故也。其所为计，吁亦巧且憯矣。况其凶图逆节，传袭乃父，主张贼裕悖慝之疏，妆出逆焕忠爱之奏，尝试于前，和应于后，唱喁邪说，诖误世道，一转而为海玉之凶谋，一门之株连，真赃毕露，再转而为达淳之悖奏，血党之干犯，断案已具，千变万怪，叠生层生gg层出g，而要其归，则皆从其父凶图中出来，与日焕诸贼，一而二二而一，即其身犯，实诸逆之窝窟，群凶之根柢也。形迹狼藉，万口喧传，而谓无明的之端緖，还寝既允之成命，王法暂伸而旋屈，舆愤乍泄而还菀。请黑山岛安置罪人日柱，依初下传教，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也哉？其许多罪恶，许多逆节，擢发难数，罄竹难书，而以渠地处，不念报效之道，徒怀凶谲之肠，始因倾轧之习，而潜蓄祸心，长其觊觎之计，而遂怀凶图，必欲倾覆我宗社，动摇我国本，群聚凶徒，自作窝主，酝酿既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贼，而得保首领，卧毙牖下，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即有天地君臣以来，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直欲手磔口脔食肉寝皮者也。且况不道之凶计，有自来于当时，潜藏之祸机，愈益肆于今日，诪张纠结，种下生种，裕、玉、焕、达之凶谋秘计，莫不传神于此贼，护法于此贼，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尚未夬施，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向来追夺之举，不足为此贼之当律，况其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龙柱之罪，可胜诛哉？本以凶谲之性，济其狡黠之行，袭一门相传之论，敢怀射日之凶图，乘国家不幸之会，主张滔天之祸机，绸缪揣摩，自为凶徒之谋主，酝酿设施，甘作诸贼之窝窟，鼓倡凶论，为龟、禄之后殿，排布逆谋，与观、日而同肠，昼宵经营，莫非凶祸家国，东西啸聚，必欲网打朝绅，裕贼之凶疏，而指使者此贼也，履猷之悖通，而阴嗾之者此贼也。此乃十手所指，万口所传，而当时锄治，不及巨魁，仍作漏网之鱼，便成伏莽之贼。两焕、裕、玉之元恶大憝，达、滢、春、翊之阴谋秘计，莫不根柢于此贼，而至于称以渠父之遗疏，嗾出安默而投呈，必欲疑乱宸听，漫漶国是，遂使钳制一世，挤陷异己，其计吁亦巧且憯矣。论其许多凶谋许多逆节，实覆载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愤也。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欲食肉寝皮，而尤有所穷凶而绝悖者。惟我殿下，追念慈圣之盛德，至命承宣之特除，则渠当感泣荣幸之不暇，而罔念恩渥，愈肆狼毒，不悬玉圈，抑何心肠，其怨怼不臣之心，殆有浮于观柱之请退于亲政之初也。即此一事，万戮犹轻，如此戎首凶魁，若不严加盘核，则贼徒滋蔓，实有难图之虑，义理湮晦，将无可明之日。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寒心哉？请金甲岛安置罪人龙柱，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李书九薄有才艺，工于反复，迹其平生，可谓千亿化身，而此于渠犹属馀事。其庚申一疏，设为问答，极其妖谲，头䐉于裕疏，张本于达奏，为剧逆巨魁之前茅嚆矢者，一则书九，二则书九。且其辞疏中斜封墨敕之说，尤非当世之所敢因用，究其指意，万万叵测。伊时慈教，深斥妖邪，特命窜逐，终因焕贼之力救，致有反汗之举，其为焕之异身同肠，已不可掩，而况敬臣疏出后，渠敢以忠荩元老，盛推焕之，訾毁贤相，痛斥敬臣，其力护凶魁，箝制人口，渠已自供。今当三贼逆节彰露，声讨方张之时，根窝之如书九，血党之如书九者，偃息在家，官爵自如，乱臣贼子，将何以知惧乎？请前监司李书九，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凶魁乱本，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锺秀之至凶绝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撑肠柱腹，都是祸心，听言观眸，罔非戾气，平生伎俩，专在于凶国而仇君，昼宵营为，不出于戕人而害物，好恶所到，忠逆立判，利势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谓之向国，而奖拔汲引，如恐不及，异己者谓之背驰，而挤陷网打，无所不至。于是乎助虐逞凶之徒，举皆为其羽翼，逐臭䑛沥之辈，莫不受其指使，传授凶图，酿成焕、日滔天之祸，鼓倡悖论，驯致裕、玉仇国之计，一番逆变起，而罔不根柢于渠，一番凶狱出，而罔不窝窟于渠，渠之血党死友，举皆干犯天讨，以诛以夺，而以渠鲸鲵之魁，独为漏网之鱼者，盖缘凶焰虽死不衰，馀威历久尚炽，根窝更有之论，指目有归，而无敢连讨者，明白洞夬之教，圣批昭揭，而无敢对扬者，一世腐心而举朝缄口，有识忧叹，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难逭，渠之平生断案，无端呈露于为其卵育吹嘘感德思报愿为锺秀一死者之口，则虽使锺秀，对质于鞫庭，必将满口输款，而无一辞自明之端矣。噫，敬、观之穷凶，而染成者渠也，龟、禄之绝慝，而掩护者渠也。渠以为见驱，则观镐曰，见驱，渠以为非逆，则观镐曰，非逆，耳濡口滑，看作茶饭，先入之见，掩讳不得，惯闻之处，丁宁纳招，则龟、禄、秀、敬之和盘托出，打成一片之状，至是而毕露无馀矣。大抵锺秀之一生借口，欺人而欺心者，即不过渠所谓士流也，渠所谓义理也，而论其行己，则发迹于逆戚之门，而为其私狎之客，托身于荣贼之家，而备尽謟谀之态，至劝其兄，愿留荣贼，究其情状，即一患得失之鄙夫，则渠所谓士流，吁亦丑矣。且夫渠所谓义理者，本于逆禄之凶论，贼龟之阴图，而直是作贼作逆之一大断案耳。噫，彼龟、禄辈包藏不轨，谋危宗社，及夫国本已固，凶计莫售之后，锺秀以其血党，自知无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计，说出渠辈所谓义理二字，以为掩护龟、禄辈真赃之妙筹长策，龟、禄之真赃既掩，则锺秀之身计得矣，锺秀之身计既得，则龟、禄之真赃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状，不亦凶且憯乎？惟我先大王至精至微之义，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则虽有怪鬼十千辈，宁或售疑乱之计，而锺秀敢以掠美之术，欲为立帜之资，指无谓有，眩惑群听，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真个为朝夕坏乱之举，而非渠则莫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以是而胁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鲁贤之逆变，由是而酝酿，达、滢之邪说，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参之逆节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号时违牌，行幸后悖论，皆其逆谋慝计之昭不可掩者矣。至于逆敬之三条凶言，即自锺秀圈套中出来，而贼观之谓龟贼义理主人之招，亦由锺秀悖舌中薰袭，则前后情迹，沕然相符矣。臣等合辞所陈，剽窃先王之义理，矫诬先王之秉执者，政谓此也。及其家计已成，而手段渐滑，则诬蔑无所不至，诪张无所不有，筵本二跋，既伏罔赦之案，讆言五条，莫掩自倡之贼，入告出语，变幻无常，左阖右捭，机关至密，千罪万恶，擢发难数，而臣等之最所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迩密也，逆禄之八字凶言，既已自渠口传说，贼龟之乙未冬悖说，亦必先他人闻知，则何不于先大王一初清明庶政维新之会，断去宿处，严斥凶论，使夫迷溺不悟者，晓然知龟、禄之不可染迹，而乃反附丽依归，推诩尊仰，坏乱世道，诖误人心，以致许多逆变，无限厉阶，而其恶稔矣，其祸极矣。若使当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锺秀，则龟、禄之贼势，何由而鸱张，龟、禄之馀丑，孰从而蚓结乎？然则今日国势之所以至于痛哭流涕之境者，虽源于龟、禄，而助成者锺秀也，虽发于敬、观，而主张者锺秀也，则论其罪犯，有浮于龟、禄、敬、观，而敬贼已施之律，尚难贷也。龟、禄应坐之典，乌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诛之先加也，故依律处断，虽恨未及，尚鲁已例，在所不已。幸赖乾断赫然，天讨亟行，锺秀黜享追夺之请，虽蒙夬允，而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锺秀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汉禄例施行。噫，彼锺厚，性既阴谲，迹又诡秘，本以蔑识之鄙夫，自知发身之无阶，因悖弟托士流之会，而暗覰欺世之术，附逆戚仇国家之论，而遂致美选之滥占，于以威喝一世，把作张气势之奇货，于以指使群凶，自居树党与之渊薮，外托遗逸，内执朝柄，把弄威福，如恐或失，藉卖权宠，无所不至。于是乎不逞之徒，逐臭之夫，转相告引，靡然从之，粗解文字者，自称高弟，浊乱世道者，愿结死友，焕、日之凶而皆其部曲，达、滢之恶而即其馀孽，骎骎然至于今日滔天之祸而极矣。是知逆敬之悖口，传袭于汉禄，则平日之所学得，可以推知，贼观之凶招，源委于锺秀，则乃兄之所绸缪，昭不可掩矣。且其愿留荣贼之疏，为渠断案，鄙悖可丑，伏况贼秀正罪之后，渠之身犯，又如彼昭著，则削逸追夺，虽幸王章之少伸，而次第应行之律，不容暂缓。请追夺罪人锺厚支属，亟施散配之典。从古乱逆何限，而其穷凶绝悖至憯极恶，岂有如审度者哉？其疏之全篇指意，句句字字，无非包藏不道中出来，而忍所不忍，坏乱义理，敢所不敢，凌逼天日，阳挤阴护，斁败百世之伦彝，指东捞西，疑眩一代之耳目，有一于此，已是人臣之极罪断案，又况帐殿亲讯之下，肆发六字之凶言，闻来肉颤，思之胆掉，凡有人心者，孰不欲手磔而口脔哉？何幸乾断斯赫，王章亟加，夬施稿街之律，少泄神人之愤，而第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而诛止其身，戮不及孥，则恐无以惩万世乱逆之徒，慰一时愤郁之情，请正法罪人审度，加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若贼㯳之穷凶绝悖者哉？渠以乡曲鄙微之类，敢怀穷天地亘古今所无之凶肚逆肠，以不敢言不敢闻之凶言，笔之于书，而投呈公门者，其平日酝酿，不问可知。愤痛之极，直欲手磔口脔，而乃以枭獍之心，敢怀狼毒之性，帐前亲问，顽忍不服，王府严鞫，一直肆恶，终始忍杖，至于径毙，肆市之典，既未得施，则国体之亏损，已不成说，神人之愤惋，更无可言。岂可以径毙之不用极律，拟议于此贼乎？其支属尚在，则绸缪情节，尚有可核之地，殪殄无遗，庶为泄愤之方。臣等以沬飮之忱，合辞仰请矣，及承圣批，以追孥禁令，靳允重法之圣意，实不胜钦仰，而此贼之穷凶绝悖，不可以常典议律，寔为举国之公议。请物故罪人㯳支属，亟令王府，严加盘核，仍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人心日陷，义理日晦。惟彼梦贼，以遐乡卑微之类，乃敢怀不道之心，投罔测之书，此实穷天地亘古今所无之一大变怪也。呜呼，恭惟我先大王，以根天之孝尽伦之圣，义理则至精至微，秉执则莫严莫重，初元纶音，昭如日星，师翰处分，森如𫓧钺，凡东土北面于国家者，莫不知此个义理之一或背违则凶逆也大憝也。渠独何心，肆发不忍闻之说，诬逼不敢言之地，全篇指意，至凶绝憯，见之骨青，思之胆掉，千剐万斫，不足以泄神人之愤，收孥潴泽，未足以惩乱逆之心。是岂只勘以治逆常律而止哉？且其包藏设施，决非渠之独办，凶书制写，断非渠之自为，而帐前亲问，顽忍不服，王府严讯，终始抵赖，端緖未露，窝窟莫查，国法之亏损，鞫体之疏漏，万不成说，一线究核之道，惟其支属在耳。臣等不胜悲愤，以加律之请，穷核之方，日前联吁，及承圣批，以大非法意靳允，臣等相顾抑郁之至。夫制法本意，随时变通，则欲治前古所未有之逆，合施前古所未有之典，而况适、云已行之律，非无于前者也，支属盘问之例，非创于今者也。此等之律，不施于此贼而施于何处乎？请大逆不道罪人梦瑞，亟令王府，以适、云例施行，其支属之应问者，亦即拿核得情，使王法伸而乱本拔焉。答曰，不允。时景事中时夏、时鼎、时楫等事停启。李翊模事停启。徐有恂、徐淇修等事停启。任焴、徐美修等事物故停启。

○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启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朝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助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吞，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四字刀割〉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应，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廓然。〈四字刀割〉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阁，传旨未下，故其时宪臣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噫，彼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前后酌配之命，遽下于舆情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义哉？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噫嘻痛矣。宋国仁穷凶绝悖之情节，可胜诛哉？渠以幺麽贱弁，潜怀怨怼，少无忌畏，敢作挂书之变，显售叵测之计，实是亘古所无之大变怪，而国人之皆曰，可杀者也。端緖绽露无馀，证左昭然具在，则律以三尺，肆市犹轻，而其奈枭肠难化，专事掩有谓无，狼性愈鸷，乃敢忍终如初，积月拷讯，一直抵赖，似此阴慝狞顽之物，抑亦鞫囚之罕有者，竟致凶身径毙，厉口自灭，则王章无可伸之日矣，舆愤无少泄之时矣，不可以其身之物故，而少缓当律之夬施。请物故罪人国仁支属应坐之类，亟施岛配之典。今番逆狱，即载籍所未有之变，而何幸凶贼伏法，已施适、云之例，应问各人，亦皆盘核正罪，而其中朴纪淳之名，屡出贼供，而特以光郁招内，敬贼所谓纪淳来见之月日，与敬贼文书中所录，果有相左者。故虽有发捕之请而与如此凶悖之类，往来参寻之迹，既现于供招，则揆以鞫体，不可不一番盘问，以核情节。请朴纪淳，亟令王府，拿来严问，以重鞫体。答曰，不允。李东万事中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事停启。

○大司谏李羲甲，献纳李章垕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漫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噫，李东万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没跳踉，踪迹阴秘，奔走营逐，心术鄙悖，为世唾骂，不齿侪类者，亦有年所，而今于悖疏悖通，其所烂漫排布，缔结和应之状，绽露无馀，则渠当即地款服，自伏常宪，而始于事发之日，慌忙投疏，欲为掩慝gg掩匿g欺蔽之图，终于讯推之际，反复吞吐，敢生掉脱之计者，究厥心肠，尤极巧恶。是宜益加刑讯，到底盘鞫，而究核未竟，遽置末勘。噫，今此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意，其在诛乱去慝之道，决不可挠屈王章。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常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新除授司谏李锡夏，时在京畿果川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许递。李益运事停启。

○禁府照目粘连，罪人蔡弘远原情公事，议于大臣禀处事，命下矣。谨依判付内辞意，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李时秀，判中枢府事徐龙辅、韩用龟在外，奉朝贺李敬一病未献议，左议政金载瓒，以为虽曰，为父讼冤，而生前之负犯，何如？身后之罪名，何如？则乃敢直诉辇路，欲为伸辨，已极无严，而其所引以为说，辄及于莫重宸章，又况字句之间，肆然语及于不敢道之地者，尤万万惊惋，供辞勿施，依府谳严勘，断不可已矣云。右议政金思穆，以为负犯既重，公议甚峻，则罔念畏缩顾忌之道，敢生鸣金讼冤之计者，已是无严，且引莫重之文字，欲为伸辨之援据，尤极骇惋，原供勿施，照律重勘，依府谳施行，实为得宜矣云。大臣之议如此，蔡弘远照律重勘，何如？判付启，大官追律，所关至重，有罪无罪，惟俟朝廷处分是去乙，鸣金诉冤，极为无严，不可以事关四件，有所曲恕是矣。自在昔年，有以四件事鸣冤者，特施放释之恩典教是置，此人段置，谨依受教，从轻特为放归田里为良如教。又启目，储庆宫献官沈厚之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宋翼渊亦，观其所供，虽是在外，身带军衔，任自下乡，以致移差享官该曹论启之境，诚甚骇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庚午二月十八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特进官金履度，持《论语》第七卷，同知事赵弘镇，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李止渊，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任存常，持《论语》第七卷，别兼春秋朴周寿，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护军柳相亮，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止渊读自齐人归女乐，止不得与之言，仍命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止渊曰，今日进讲两章，上章则言圣人之行止，下章则记狂士之议论，观乎两章，可以知圣狂之分矣。接舆只守洁身之偏见，不闻体道之大权，故遇孔子，虽知为圣人，而实不知圣人之心，所以其言之近于讥讽也。孔子则不以所趋之各异，弃其人，必欲与言中正出处之义，使之觉悟而入于吾道，可见圣人之至公为心，无不可教之人，而接舆自是己见，不欲闻之，至于趋而辟之之境，圣人虽有过化存神之妙，其于初未接语何哉？若使接舆，信听夫子之言，矫揉偏见，偕底大道，则未必不为当世有用之士，而今乃亢然自高，莫肯相绌，故先儒曰，楚狂不幸鲁狂幸，盖鲁之狂士，得入圣人陶冶之中，能致斐然成章之美，楚狂则姿禀非不高矣，而自阻于圣人造化之外，终乃至于狂而已，岂不惜哉？由此言之，自是二字，乃人之大病，天下之事理无穷，一人之智虑有限，必也集众言而用之，以补不逮，然后可以广聪明而通义理。若中人以下，自暴自弃之类，固无足论，而虽姿质高明，才智通敏者，徒恃己见，不用人言，则必有穿凿偏滞之患，而至若帝王之道，尤不可一分有自是之意。盖人君处崇高之位，虽导之使言，常患臣下之严畏怵惕，不能尽情，况嵬然自圣，咈言拒谏，则孰敢矫其非乎？故自古帝王之优入圣域者，亦必自以为不足，必虚心纳谏，舍己从人，至于刍荛之言而择之，此乃为圣益圣之道也。我殿下平日政令事为，动无阙失，而求助一念，不自满假，未尝不惓惓于开言路之方，凡有群下之章奏，语到陈勉，必优容嘉纳，以示体念之意，此固钦仰万万，而夷考敷施之实，罕见采用之效，然则群下之进言者，徒为承隆重之褒批，以为一身之荣宠而已矣，实无其言见用而有万一裨补之幸矣。如此而虽日积公车，日陈嘉谟，反与无言同耳，安在广言路之义哉？伏愿殿下，既有听言之量，益勉用言之实，以法古帝王圣益圣之道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见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读《论语》至此章，实废书兴叹处也。孔子以大司寇，摄行相事，才过三月，鲁国大治，乱政如少正卯，而遄伏鲸鲵之诛，射利若沈犹氏，而不饬羔豚之价，男女异行，途不拾遗，大圣人过化存神之妙，于此可见，而龟蒙之域，其将一变至道矣。毕竟以女乐之故，圣人功化，不免为中途而止，此千古之痛恨也。夫季桓子，久困于阳货之馀，得专国政，与夫子而从事，正宜发愤自强之时，而目见德政流行，不啻若敏蒲速邮，则其已试之效著矣。且女乐之祸人家国，自古而然，夏妲周褒，前鉴不远，则彼亦无不知之理，而今于女乐之来，遽然受之，如恐不及者无他，专由于耳目之艶慕，不禁欲火之动荡而然也。方其始受之心，岂不曰，暂时娱乐，何至大损于政治乎，而圣人之行止，国政之治忽，邦运之兴衰，已判于三月之内。季桓子身为国相，不识强邻惎间之计，微服往观，至再至三，已极寒心，而况导其君于声色之场乎？定公既知其向用孔子，固亦有为之君也，而其不为唐虞之治，削弱而止者，臣则曰，非定公之过，而乃季桓之罪也。可胜痛哉？惟我圣明之世，声色二字，初非臣等之所仰虑，而第古人之言曰，忧治世忧明主，帝舜大圣人也，而益之所戒，必曰，罔游于佚，罔淫于乐，殷汤不迩声色，而桑林六责，亦有曰，女谒盛欤，此岂圣人之真有是失而有是言乎？治平之世，君臣上下，须以此等事，互相勉戒，自是美事。郑卫桑濮之音，列于《国风》，惩创感发，善恶皆师，则季桓此事，不害为惩创之一助也。盖非特声色，凡耳目所寓细微之物，苟或有外物之诱，则其为害于圣学，实大焉。书字是六艺之一，不可废，而先贤犹戒以一向好着，亦自丧志。且臣窃伏见古事，在我仁祖朝延阳府院君李时白家，有一名花金丝洛阳红者，自上思欲一览，延阳曰，但思治国安民之道而已，取花何为？臣不敢以花媚君，遂采以弃之，上以此益加厚遇。夫一花之思览，未足为累于盛德，而延阳之必如是者，古相忧爱之诚可见，而益加厚遇之圣意，尤有可以仰认者矣。顾今讲筵日开，圣学将进之际，外诱之来，视若敌国之在前，虽于燕闲之中，恒存警惧之念，尽圣工于无则加勉之地，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甚好矣。上曰，知事陈之。弘镇曰，鲁狂熏陶于圣人，楚狂外驰于圣人，而悖于理者也。是以人之言曰，楚狂不幸鲁狂幸，由此观之，作成之责，实在于君师之位。伏愿圣明，务尽作成之道，虽不入彀之人物，益加熏陶，即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以作成之道为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履度曰，三日不朝，孔子行之，盖三日非久矣，见其不足有为之兆矣。孔子之前，子路已见之矣。人心之以私意丧天理，无如女乐，又蛊惑，亦无如女乐，沈溺则岂有心于敬礼贤者？大抵君上之不能挽三代之治，职由此也。非特女乐，凡小人之于君子，如昼夜冰炭，君子进则小人嫉之，以往古论之，君子未尝一日安于朝廷，小人谗间，势不相容。盖君上之见小人而易惑者，以其有利口也，常自以为彼必为吾助治矣，彼必为吾进贤矣，终不能退之也。孔子之欲治而不得进用，盖此也。都在于君上本源上十分到底，终至洞澈光明，见历代得失，如在目下，见古帝王阙失，如在圣躬，益勉讲学中图治之方。上曰，敷衍之奏尤好，当益加体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观绥曰，特进经筵官及上下番所奏皆切实，臣无他可陈者矣。上曰，楚狂遇孔子，而以凤为喩，则似若知圣人，而观其所言，未可为真知圣人欤？止渊曰，接舆遇孔子，既以灵鸟之隐见为言，则未可谓全不知圣人，而但其徒知洁身坚持之道，不闻中正出处之义，至于所见偏以过之，自归于吾道之异趣矣。上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两句，古语多有之，其出处则似本于此章，而凡人改过之道，往则已矣，来则可追，此非但楚狂之为孔子而发，在他人收用之方，亦可谓尽好矣。止渊曰，此两句，于改过迁善上，可谓紧要之语矣，而盖追改既往过失，然后可为来头无过之道，古虽有遂事勿说之语，而此往不谏一句，似未十分精微矣。上曰，楚狂诸人，亦是高士，比之孔门诸人，浅深，何如？而可方于谁欤？止渊曰，不敢以臆见方品，而接舆辈，既是狂士有志者，若熏陶于圣门，则其为琴张、曾晳之类，亦无怪矣。上曰，楚狂既不知圣人，则如此之人，不足为孔子弟子乎？然而楚狂言，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则非不知出处者也。止渊曰，楚狂不闻圣人中道，鲁狂服习圣人之训，此所谓七十子之服孔子也。楚狂亦从孔子之训，则当有归正之望矣。上曰，接舆名陆通，亦出于他书，而接舆二字，如别号乎？止渊曰，谨按小注，接舆名陆通，且接舆之名，似在诸子，而亦未能详知矣。上曰，如孔子得位，楚狂为学问人乎？履度曰，性亦耿介，而不逢治世故然矣。若当治世，而孔子得位，则入吾道矣。止渊曰，以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见之，则知治世之可出矣。弘镇曰，耿介拔俗之姿，庄子多类此之人，楚狂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虽乱世，无拯济之意，非学问中人矣。上命掩卷，仍命止渊等曰，有所奏则奏之。止渊等曰，今日法筵，即岁后初举也。久旷之馀，得蒙召接，诚不胜欣幸之至。第伏念经筵之极寒禀停，自是不得已之例，而必待日候之稍暖，即请视事，然后可无许久间断之患，而今则仲春已过，始为入禀，虽或连值事故而自致因循，揆以事体，未免稽忽，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此非承宣之不禀，自上姑未行之，推考置之。止渊等曰，臣等于日前刑曹罪人卞昌瑊等事，窃不胜惊愕之至，继之以忧叹也。挽近以来，纪纲颓隳，变怪层生，可谓无所不有，而至于此辈事而极矣。渠以至微之类，假托莫重之地，作此前古所未有之变怪者，已万万寒心，而臣等尤有所深忧而远虑者。盖掖属之内而凭借，外而怙纵，其势易然，必也常加操切，莫敢横恣，然后乃可为防微杜渐之道。故列圣朝严束掖隶之方，靡不用极，至有朝臣登对之时，守阁掖隶，屏息惴栗，或恐有抵罪而论勘者，此可见法纪之严而惩戢之深矣。自上前后之操制此辈，未尝饶贷，而此辈暋不畏法，愈往愈极。年前李庆�之处分未几，此汉辈又出，此而敢为，则何变之不有乎？此专由于纪纲之不立，下习之无严，驯致作奸之至此也。伏愿从今以后，益加惕励，先自宫掖之间，凡系妇寺仆隶之属，律以防范，知所畏忌，使不得萌心干科，且掖隶之编于内案者，更加查栉，其平日行己之不慎者，根着之不明者，一倂汰黜，另择操身畏法者，俾无淆杂之弊，虽有小小罪过，一切勿饶，先从其头目而痛绳之，则不但为此等奸伪之永杜，亦可为严宫闱之一端，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尔等所奏，出于无隐，深庸嘉乃，严宫闱操近习仆隶等事，当益加留意矣。〈出举条〉命经筵官先退。弘镇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19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坐直〉。行右承旨朴宗京〈病〉。左副承旨李羲甲〈未肃拜〉。右副承旨吴渊常〈坐直〉。同副承旨申溆〈未肃拜〉。注书李纪渊〈病〉一员未差。假注书任存常〈仕〉。金遇顺〈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吴渊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吴渊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常参为之，处所以涵仁亭为之。

○李好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行右承旨朴宗京，左副承旨郑来百，同副承旨郑观绥，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李好敏启曰，大司宪、执义未差，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羲甲，献纳李章垕，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郑来百，同副承旨郑观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羲甲、申溆落点。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渊常曰，只推。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单金羲淳。

○吴渊常启曰，明日常参，九卿当为进参，而左参赞金文淳病不进，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明日常参，六曹长官当为进参，而礼曹判书朴仑寿病不进，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渊常启曰，明日常参，两司当为进参，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公忠监司金蓍根状启，连山县民家失火事，传于吴渊常曰，闻甚矜恻，原恤典外，别加顾恤事，令庙堂区划，分付。

○吴渊常，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进御药用，孰非慎重，而参剂事体，尤为自别，今番岭南春等罗参，当捧为二斤，详细看审，则品样既劣，表里不同，人巧层生，头尾互长，无一全体，糊痕狼藉，都是乱真，莫掩奸伪，既知如此，而尝药之地，何以捧进于汤剂之需乎？今虽旧储垂罄，未免全数退却，使之改色，从速备纳。前后申饬，不啻屡屡，而至于《甲寅本院草记》批旨，至为严截，则该道举行，不善致察，至有全数退捧之境，揆以事体，万万未安。该道臣郑晩锡罢职，差使员顺兴府使洪大渊，拿问处之，审药医生，照法严绳，何如？传曰，先朝甲寅定式，不啻至严且切，凡在有司之列者，岂敢怠慢？今番以此草记观之，纪纲所在，极为寒心。所当各别严处，而迎送之弊，不可不念，又观来头而处分。道伯越俸一等，守令姑为戴罪举行，审药医生，并待毕捧严勘，可也。

○吴渊常，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宗善，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光阳县窜配罪人李翊模，昨年九月全罗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放送事命下，而时以台启方张，不得举行矣。今则李翊模既已停启，依前下判付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三水府远窜罪人徐有恂，甲山府远窜罪人徐淇修，丁卯五月咸镜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并放归田里事命下，而时以台启方张，不得举行矣。今则徐有恂、徐淇修，既已停启，依前下判付，并放归田里，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岭营狱囚时鼎、时夏、时楫等，因张锡愚之上言，本府回启判付内，放送命下，已为经岁，到今无停启之举者，台谏事极为骇然。此意，令两司知悉事命下，而台臣今已停启矣。时鼎、时夏、时楫等，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蔡弘远，特为放归田里事，命下矣。蔡弘远放归田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南正吉手本，则时囚罪人宋翼渊，素患疝积之症，猝发于处冷之馀，冲亘肚脐，转侧须人，实有难保之虑云。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宋翼渊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刑曹言启曰，传曰，刑曹时囚中台启已停者，当自该曹，依前判付岛配，而其同罪在囚，既已物故，又经赦典，特从轻典，严刑一次后流配事，分付事，命下矣。悖通儒生中在囚罪人金元喜、李荣复，各严刑一次后，元喜庆尚道机张县，荣复咸镜道利原县，并流三千里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二月十九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沈象奎，持《论语》第七卷，特进官林汉浩，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吴渊常，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李止渊，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金遇顺，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刘㵙，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护军金煐，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止渊读自长沮、桀溺耦而耕，止不与易也，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止渊曰，桀溺之言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其言似过矣，当是之时，环顾天下，岂无贤人，列国之中，亦岂无贤君，则不可直归之于滔滔皆是，而但以沮、溺而观之，则其言之如此，亦无怪矣。盖春秋之世，专尚功利，举世靡然，莫能相尚，虽以管、晏、臧、郑之贤，亦不免功利之归，鲁之礼乐，甲于诸国，而亦不能用孔子，一变至道，则以沮、溺之方外观者，安得不以滔滔皆是视之乎？此专由于风俗所尚，天下同归，非独春秋之世为然，战国纵横之说，汉晋黄黄、老之术，皆为当时之俗尚，遂致天下之混然。由此言之，风俗之盛衰，关于时运者，岂不大哉？虽以今时言之，谓之举一国滔滔，亦非过语也。以奢侈则上自士大夫，下至闾巷，衣服飮食，少无等威，此奢侈之滔滔也，以奔竞则朝廷之上，无恬退之风，场屋之间，多钻刺之习，以至小民，举皆牟利而就势，此奔竞之滔滔也，以恬嬉则百度懈弛，奔走率职者寡矣，而韦布不能致力于读书，委巷不能专事于力农，此恬嬉之滔滔也。此政朱夫子所云，胶漆盘中头出头没者也，虽若实无以易之，而若以君师之位言之，一转移间事，夫君心所向，天下向应。虽以往昔而观之，风俗之善变与不善变，都在于人君之一心上，西汉之尚吏治，东汉之尚名节，晋之佛老，唐之右文，宋之经术，都在于当时人君导率之如何耳。今殿下，亦崇节俭则奢侈自抑矣，重名检则奔竞自息矣，务振刷则恬嬉自去矣，岂可以滔滔皆是，不思挽回之道乎？此乃孔子之志也。孔子则既无其位，故辙环天下，终不得挽回，殿下既得圣人之位，又秉挽回之权，若以孔子之心为心，则化民成俗，定在于是。伏望益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沮、溺辈与孔子之道，其出处行止，自有霄壤之不侔。《易》曰，天地闭而贤人隐，苟于乱世则贤人之隐宜矣，而若乃圣人之心，如天地之大焉，虽于闭塞之时，其生物不息之心，未尝休焉。彼沮、溺辈，只守其闭塞则隐之义而已，圣人不能一日忘天下，而沮、溺忘之，圣人不以无道弃天下，而沮、溺弃之，盖圣人仁也，而沮、溺忍者也，圣人中也，而沮、溺过者也，圣狂之分，固如是矣。然数人者，律之以圣人中道，则诚皆有病处，而若只就数人者而言，则洁身遐举，澹然自守，确然不移，泥视轩冕，云看富贵，千载之下，即其言辞，足以想见其风姿，有不可率然妄议者，则是皆当世之贤人也。使此贤人，不遇于时，遁而长往者，未必非时君之责也。若使时君而用之，则数人者声名事业，岂在于孙叔敖、令尹子文之下哉？然而竟不用于当时，鸟兽与群而已，此实为后人之叹惜处也。惟我东方，自列圣朝，菁莪作育之化，洋溢隆洽，山林宿德之士，茅茹而进，羽仪明廷者，指不胜搂，世级日下，风气渐不如古，目今人才，虽谓之眇然，可也。第念人才之生，代不乏人，昔宋神宗，以人才之难得，发叹于讲席，程子对曰，陛下安可以诬天下乎？又尝曰，天生一世人才，自足了一世之事，在于君人者采用而已。夫士生斯世，幼而学之，壮而行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古训虽如是，志士之本意，亦何必独善为也？顾今之时，亦多有此个贤人，古人诗曰，中原莫道无麟凤，自是皇家结网疏，若招之而务积诚意，来之而优加礼待，好爵以縻之，重禄以劝之，则彼怀才有用之类，其将舍圣朝而焉往哉？其已在旌招之列者，期于必致，其外遗逸之在野者，亦思采访，实为今日之急务。伏愿殿下，于搜罗岩穴登崇俊良之道，益加圣念焉。上曰，知事陈之。象奎曰，程子言圣人不敢有忘天下之心，敢之一字，可以知之。凡天下之治与不治，自圣人视之，皆是己分内事，故以不敢忘下语，圣人犹然矣，况君上乎？有道无道，治与不治，皆是己分内事，而朱子曰，圣人无忧世之心，则固不可也，视一世未治，戚戚忧愁亦非也，此不过以不得位之圣人而汎言之也，至若为人君上者，则不但以忧愁戚戚论矣，其所用心，不敢一日忘天下，上之所可惕念者，程子此言尽好矣。虽以不得位之圣人，其用心之道，不敢放下，犹尚如此，则朱子之言，果以不得位者泛论之，而似或然矣。若君上则戚戚之过，而有若岌岌，忧愁之甚，而至于恐惧。盖敢之一字，最可玩味处，必须常常体认乎此个字，无得一时一日之敢忘焉。上曰，敢字意味尽好，出于何处乎？象奎曰，出于程子稡言。上曰，非程子则不得下敢字矣。特进官陈之。汉浩曰，沮、溺之果于忘世者，时君世主之责也。苟使时君世主，皆得以野无遗贤，则必有胜于沮、溺者矣。俄者下番所奏旁招俊乂，果是好事，而岂可一一旁招为哉？政令施措之间，苟能尽孚感振作之方，则《孟子》云愿立于朝，《周易》云云从龙风从虎，盖有相感之理，故龙不求云，虎不求风，而自然类应。为人上者，苟于政令施措之间，有自然感应之效，则不劳旁招，而俊乂可得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渊常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已详达，更无可陈者矣。上曰，沮、溺，与楚狂相类欤？象奎曰，与荷篠丈人，皆是相类者，而高蹈则果高蹈矣，但与圣人道不同矣。上曰，趣不同耳。楚狂则趋而辟之，故孔子不得与之言，彼沮、溺则孔子何不与之语，而子路之只与相语欤？象奎曰，楚狂则闻凤兮之歌，知其为贤流，而欲与之言，但沮、溺则孔子只见耦耕之状，而使子路问津矣。上曰，孔子苟行道，则此辈人皆为用欤？象奎曰，然。止渊曰，此皆贤流矣。象奎曰，其下章丈人及逸民，俱是贤者，而所以洁身长往者，不遇之故也。此固辟世者，而虽以已仕者言之，孔子为鲁司寇，见女乐而行，时君虽有贤才而不得用，用之而政令亦如是，则与不用等耳。此不可以往昔事看过，凡于施措上，特加益勉，则当有实效矣。上曰，孔子虽不与言，而子路则既言之，而何不使晓解耶？止渊曰，子路虽与沮、溺及荷篠丈人与之语，至及于君臣之义长幼之节，而犹不造圣人精微之域，故闻其辟世辟人之言，而不能劈破，使即晓解矣。象奎曰，记载之际，不无详略之或殊，而子路或统而言之矣。上曰，于丈人既为此言，则以吴氏注观之。接舆、沮、溺、丈人，俱是楚人，子路亦或为此言矣。命掩卷，仍命书传教曰，刑曹时囚中台启已停者，当自该曹，依前判付岛配，而其同罪在囚，既已物故，又经赦典，特从轻典，严刑一次后流配事，分付。上曰，在外经筵许递，未肃拜经筵，并申饬行公事。〈出榻教〉仍命经筵官先退，象奎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0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遇顺〈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只常参，停经筵。

○自巳时至申时，日晕。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朴宗庆，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好敏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常参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韩启翼、车敬镇，献纳李章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只推，更为牌招。

○李肇源启曰，药房都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李好敏启曰，右边捕盗大将李尧宪，以御营大将，明日习阵事，鹭梁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以前兵曹佐郞李彦辅拿处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分拣。

○备边司荐望，以金明淳为咸镜监司。

○李羲甲，以弘文馆言启bb曰b，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礼曹粘目，则枚举东莱府使尹鲁东状启以为，公作米年限请退，裁判差倭，到馆淹留，已至经年，而不许供亿，亦非柔远之意，公作米退限，严加责谕，接待一款，依例许施事，令该曹禀处为辞，而前后裁判出来者，勿论所干之何事，姑许接待，已有前例，事系边情，请令庙堂禀处矣。裁判许接，自有恒规，接待与礼单等节，分付该曹及该府，照例举行，而至于公作米退限，乃是从前旷荡之特恩，则看作前例，又此来请者，极为可骇，严加责谕，即为入送之意，申饬该府使处，何如？传曰，特给可也。

○李好敏，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试官望，备拟受点矣。以殿座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日禁军戎器点考设行单子，才已启下。而殿座相值，以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二月二十日辰时，上御涵仁亭。常参入侍时，行左承旨李好敏，行右承旨朴宗京，左副承旨李羲甲，右副承旨吴渊常，同副承旨申溆，以次先拜陞殿。赞仪唱常参官入就位，东班，右议政金思穆，兼户曹判书李晩秀，行吏曹判书赵尚镇，右参赞吴载绍，汉城判尹金履度，礼曹参判洪义浩，掌令韩启翼，副校理郑元容，修撰尹日逵，吏曹佐郞金载一，户曹佐郞李秉淳，礼曹佐郞金世忠，监察宋仁载，司录闵秉勋，记事官李纪渊，别兼春秋朴周寿，西班，永明尉洪显周，判敦宁韩晩裕，行工曹判书南公辙，刑曹判书沈象奎，兵曹判书朴宗庆，检校直阁李存秀，兵曹佐郞李彦辅，刑曹佐郞成永愚，工曹佐郞郑夏容，假注书金遇顺，记事官朴绮寿，以次入就殿庭。赞仪唱四拜，常参官及史官，以次行礼。引仪唱有启事官升殿，无启事官退出，金思穆、郑元容、尹日逵、韩启翼、李彦辅，以次陞殿，纪渊、周寿、遇顺、绮寿，以次陞殿，相向进伏于楹外，因又进前分左右。好敏曰，都承旨李肇源，以药院副提调，进去监煎，故未得入侍矣。思穆曰，近日日气不调，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元子宫诸节，何如？上曰，安过矣。思穆曰，目今悠悠万事，无过于讲学一事，而开春以后，近始有晋讲之命，未知深宫燕闲之中，所作为者何事，所进览者何书，而作撤无常，乃如是耶？区区寒曝之忧，切不胜万万矣。伏惟宝龄鼎盛，春煦渐长，进修学业，成就德性，此正不可失之机会，而况工夫易间断，岁月难推寻，苟不能亲近儒臣，日有涵泳，则何可望其时敏之效乎？且开筵之际，殆近备数，数次问难，遽命退出，上下之情志莫孚，资益之实效难期。伏望继自今，益加惕念，毋有作撤无常，徒归应文之叹焉。上曰，卿之敷陈，极为深切，小子虽不敏，岂不体行？当益加服膺矣。〈出举条〉思穆曰，目下灾荒，民将尽刘，发帑补赈，实出于我圣上如伤若保之盛德、至意，为方伯、守令者，固当悉心对扬，而以钱作米之际，批比别巡之时，果有实惠之下究乎？虽以湖南言之，关西详定之价，较诸湖南市直，则必有大相矛盾之虑，从便换送，虽出于不得已之政，列邑之各样上纳，以今民情，如未及趁时收杀，则赈还之疏虞，势所必至，且闻两湖之间，多有捐瘠之患云。远外传闻，虽不可尽信，以湖南道臣状闻观之，间有札瘥为言，而饥馑、疠疫，例多相仍，今亦安知其必无？而若或饿殍载路，赒赈失时，使无告穷民，塡于沟壑，则是岂王政之所可忍乎？令道臣另讲还赈之政，俾有实效，遍察颠连之类，随即拯救，仰体朝家德意之意，出举条申饬，何如？上曰，两湖歉凶，实是无前之灾，自昨年以来，予心忧惧，日夜警惕，今闻卿言，尤增恻然，凡所以奠安接济之方，依卿所奏，另加严饬，俾有实效。如此申饬之后，为道伯为守宰者，若有一味玩愒，至于文具之归，则实非体朝家分忧之意，一体知悉事，分付可也。〈出举条〉思穆曰，言路开闭，实关于有国之兴替，而台阁之寥寥，未有甚于近日矣，况灾荒溢目，民生殿屎，汉南之方春赈政，关北之屡日地震，岂无讲究消弭之策，守令之臧否，时政之得失，亦岂无随事可言之端？而无一事弹论者，无一人登闻者，此其故何也？莫非如臣无似，忝叨具瞻之地，不能导率之致，抑恐我殿下来谏之德，或有所未尽而然也？今日常参，乃是岁新后初有之盛举，另饬登筵之儒臣、台臣，各陈昌言，一一采用，俾有实效之地宜矣。上曰，言路开闭，自古观之，莫不治世而开，乱世而闭，吉凶、兴亡、消长之忧，亦关于此，予以是每念此个之义，亦虑近来此弊之在，卿言又如此，极为好矣。且以今日事言之，常参命下，诸官俱整，而未闻两司之入参，末乃屡度催促，只有一人之入参。向年常参，已有处分，今又如前循避，国有纪纲，焉可如是？此莫非予小子不能广言路纳昌言之致，而卿亦益加董饬，俾无日后台阁长锁言路永杜之弊，宜矣。〈出举条〉思穆曰，今日常参，即盛举也，行公台谏，宜当登筵，敷陈昌言，而无端违牌，不为入来，国体所在，极涉未安，并施罢职不叙之典，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思穆曰，昨日药房草记批旨，有差使员守令戴罪举行之命矣。进上罗参，已为退送，改备上来之际，自致许久等待，此时三南民事，不可暂旷，使之当日辞朝，先为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彦辅进伏，上曰，启事，可也。彦辅曰，无所怀矣。上命书传教曰，常参事体，何等严重，而兵曹佐郞李彦辅，混为陞殿，至于登筵，极为骇然，为先汰去，令该府拿问严勘。又命书传教曰，不饬之该房承旨，为先递差。彦辅、渊常退出，元容、日逵等进前奏曰，大僚以言路之闭塞，深致慨惜，而圣批优容，俾开来谏之路，登筵诸臣，孰不钦诵？而夫言路云者，非但指衮躬阙失之随事规谏也，虽于官师僚采之间，每事规箴，有怀无隐，务归攸当，偕底大道，则此固同朝忠厚之风，而挽近以来，公车文字，非不日积，而言病陈情之外，言事者绝罕，虽或有言事之章，皆是悠泛平常之谈，未见就一事论一事，明言某人、某事之当否，某官、某政之得失。今日朝著之上，大小群僚，岂皆能奉职无愆，随事尽善而然哉？诚以玩愒为常，缄默成习也。在昔三代盛时，贤俊布列，宜若无可言者，而犹有常规之美师师之盛，今也则不然，事属圣躬，则犹有章奏之陈勉，辄被圣度之虚受，而至若廷僚互相规警之举，寂然无闻，一切废却，此实非忠厚相爱底道理，而反有掩覆媕婀底气像，此诚今日之痼习也。然而此固不可专责于群下，苟自上克尽交孚之道，广推翕受之量，每使下情上通，无所壅蔽，则在下者，亦必当知无不言，而官师之规，论事之章，日进于前矣。然则来谏之道，莫先于交孚情志，而交孚之道，惟在于频接臣邻，见今讲筵日开，咨访甚勤，而每于开讲之暇，频赐召接，上自朝廷猷为，下至闾里微细，内而公卿、庶僚之得失，外而方伯、守令之臧否，讲论详悉，日以为常，则上所谓言路，不期开而自开矣。益加体念于频接交孚之道，是臣等区区之望也。上曰，言甚切实，当留意矣。〈出举条〉元容等曰，见今三南，值此无前之歉荒，赈政方张，而今日之尤可切闷者，诸道饥民，各相散离，甁罂无储，里落殆空，春序过半，而见无作农之望云。夫农事，贵在于不失时序，故遂大夫之简器修政，古太史之顺时覛土，皆以民事之不可少缓也。作农之道，禀系于天时、地利、人力三者，而天时、地利，虽得其宜，人力若有所不及，则难望西成之功矣。岁首劝农之纶音，祈谷之亲行，固仰认为民重农之圣念，而温纶中若曰，粮乏者给之，懒惰者警之，守令之责也，此即夏谚春省耕助不足，《周礼》趣稼事以赏罚之意也。若以分遣官吏，督耕迫耘，为劝相之具，则反归于扰民，故明臣邱濬之言曰，悯农之诏，非不饬守令以劝相，然尚虚文而非实惠，则农不必劝，今日筵席之间，庙堂之上，日所讲究者，皆以助粮兴农，为急先务，则凡居字牧之任者，亦当有先期措备者。然虽助粮种，而若失耕作之期，虽及时候，而若有不均之患，则实惠无以下究，而民事何以责成耶？民事惟在于一豫字，伏愿亟令庙堂，申饬诸道方伯、守令，俾尽及时劝相之方，而日后按廉之行，亦以农政勤慢，论勘守令之意，并为严饬，恐宜矣。上曰，已谕前批，令庙堂别为申饬，可也。〈出举条〉启翼进伏，好敏曰，掌令韩启翼，进前传启之际，奏对颠错，举措失仪，揆以台体，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启翼曰，臣言议风采，初不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僻在遐乡，闻见孤陋，常参有命，新入台地，体例生疏，做错非细，至有承宣请推之举。臣满心惶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出举条〉好敏曰，掌令韩启翼，一日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出举条〉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前方中去天麻、防风，加苍术、白芥子各一钱，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事。〈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2月21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直〉。左副承旨李羲甲〈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遇顺〈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辰时申时，日晕。夜五更，月晕。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好敏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好敏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未差，韩启翼引避退待，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羲甲曰，下直守令留待。

○李羲甲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李好敏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沈厚之议处及保放罪人宋翼渊，当为照律，而判义禁洪明浩受由在外，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只推。

○李羲甲，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溆曰，武臣堂下朔试射，明日为之，处所以春塘台为之。

○传于申溆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以平安监司徐荣辅状启，定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申溆曰，闻甚矜恻，原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申溆，以赈恤厅言启曰，因传教，本厅未分排各仓，今月二十二日为始，减价发卖于五部都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备边司言启曰，以信行讲定事，讲定译官，才已下送矣。信参单参之参品厘正，即是讲定中第一事件，有不可只委一译，专管举行，而前此渡海官，既已竣还，且熟谙彼中事情，另择其尤为解事者，追后起送，使之合力周旋，别为讲定，期于必竣乃已后，其他诸条，一体讲定之意，分付该院。盖此讲定，事系莫大，而若使专付一二象译，不令地方官董察，有非重事体备疏虞之道，况今番讲定，比前尤别，该译则随事关由，该府则相机周章。若或有京司所未及指受者，必为出意见裁处，俾无一事未尽之叹。该译辈如有不能事事之弊，则这即报司论勘之意，申饬东莱府使处，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昼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宋翼渊，还囚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粘连，副司果宋翼渊矣本府议启内，观其所供，虽是在外，身带军衔，任自下乡，以致移差享官，该曹论启之境，诚甚骇然，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沈厚之亦，祀典奠币之失仪，虽云笏记传唱之颠错是白乎乃，身为献官，亦难免不饬之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副校理郑元容，副修撰赵综镇等，箚曰，伏以掌令韩启翼，以臣言议风采，初不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僻在遐乡，闻见孤陋，常参有命，新入台地，体例生疏，做错非细，至有承宣请推之举，臣满心惶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引避而退，筵席失仪，虽缘生疏，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掌令韩启翼出仕。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处置事依施。

○庚午二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南公辙，持《论语》第七卷，特进官洪义浩，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申溆，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金遇顺，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金良倜，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副护军权逴，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元容读，自子路从而后，止已知之矣，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元容曰，此章荷篠丈人，亦一隐遁之士，而与接舆、沮、溺，俱相类矣，其深藏固闭，果忘长往之事，虽不过一节之士，而不怀荣禄，洁身避世之清风高节，则千载之下，尚令人起敬起慕，亦可谓高行特立之士。而非识中庸之圣人，则固难以妄议矣。叔季之人，多不能学事君之道，而惟解仕字之意，故贪冒荣禄，身循富贵之类，反以荷篠、沮、溺等人，藉为口实，甚至于枉道苟合，患其得失，则朝著浊乱，仕路淆杂，其祸国乱伦之害，反甚于此，此先儒所以有今日救世之道，正当扶起沮、溺等人之语也。今以子路述夫子之意之言观之，则一语之间，三下义字，曰，不仕无义，曰，君臣之义，曰，行其义也，这义字，政是着眼深玩处，夫所谓义者，即裁节事理，允归宜当之谓也。为人臣者，先须识一义字，然后进退可以得宜，去就可以不苟，出可以伸其道，而不有贪爵循禄之患，处可以守其道，而不至灭迹乱伦之患矣。然而此义字，非但人臣之所当识者也，上之使群下之道亦然，常求其合于义者，然后贤者乐为之用，而苟或以爵禄与夺之权，视为御世之欛柄，荣禄以㗖之，富贵以诱之，则廉洁砥砺之士，日益狎远，循禄苟仕之辈，日益押近。如此而国不危乱者，未之有也，此所以圣人，于君臣之间，特以一义字言之者也。伏愿于此等处，亦留圣念，推移体察焉。上曰，所陈甚好矣，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言君臣之义，此乃五伦之一，而亦包五伦之意。夫人臣爱君亲上之诚，得之彝性，是则便是父子之亲也。君臣之情志，交孚而相信，是则便是有信也。敬礼交尽，毋或䙝昵，是则便是有别也。等威有截，尊卑有分，是则便是有序也。然而必以义一字，言于君臣之伦者，君臣以义而合焉，义者宜也。由君而视之，则宜用则用，宜舍则舍，由臣而论之，则宜进则进，宜退则退，不宜退而退，则至有隐沦之果忘，不宜进而进，则亦至有决性命饕富贵者，盖揆之以义，均为失矣。君人之道，亦宜惟义是视，审择之导率之，偕底尽伦之道。伏愿圣上，推类乎经旨，务尽有义之美焉。上曰，知事陈之。公辙曰，此章之上有曰，齐景公曰，老矣不能用，而孔子行，齐人归女乐，而孔子行，故次系此章，盖孔子大圣人也，合乎中庸之道而道不行，故至于辙环。接舆、沮、溺、荷篠，则不害为一节之士，而身欲洁，故至于长往，此皆时君、世主之过也。此章别无文义，而亦足为监戒之端，方今之时，虽无大圣人之如孔子者，而使彼三人者类，不在野而在于朝，勿使有长往不遇之叹则幸矣。上曰，好矣。公辙曰，上番所奏，即黄勉斋之言也，而士大夫立身，惟出处二岐而已，亦视其有道无道而已，但圣人则至诚恻怛之心，以济天下为己任，不敢暂忘，故虽知道之不行，而犹有惓惓不忍舍之意，彼隐沦者，则果于忘世，只欲自洁其身，故与中庸之道，大甚相反，而后之人，不知圣人之恳恻用心，只在于天下，至如贪饕者，亦皆依托于圣人，欲为欛柄，此所以勉斋之言，援彼救此，实出于衰世之叹也尚矣。圣人则既不可得见，而以自洁者、贪饕者较看，则无宁舍此而取彼乎？先正臣李珥，昔在宣祖朝，人有忧弃官者，李珥曰，虽一命之士，皆弃去，则吾国其庶矣夫，若一命之士皆弃去，则国其空虚，而为其可尚者廉隅也，故至谓国事之其庶，后之世，亦贪饕者抑之黜之，自洁者扶之奖之，则大为世道之益，此文意义，推此细看，则实有味矣。上曰，特进官陈之。义浩曰，隐与仕分而言之，而范氏注，为字皆作为之义也。彼隐沦者，则高尚其志，处作为边，果太过矣。至若人臣事君之道，达则固好，而过于作为，则至于患得患失，更不知有圣人中庸之道，窃以为，为人臣事君之道，不徒深察乎为字之义也，为君上者，凡于知人用人之际，亦深察乎作为之太过处为病痛，则不难乎取舍矣。凡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大公至正之谓也。君上者，不偏不倚，大公至正而临之，故昔在唐尧之时，野无遗贤，而殷周之世，若伊、傅、吕尚之徒，其在莘野、磻溪版筑之时，则与沮、溺者类，不甚相远，而及夫圣王之相遇也，亦皆出而仕，仕者所以达道也。八元、八凯之时，亦有四凶之患得患失者，则斥绝之放流之，若以此章而推之，则知人用人之际，可知其取舍矣。上曰，好矣。参赞官陈之。溆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已详达，更无可陈者矣。上曰，子路所谓洁身乱伦之言，果述夫子之本意耶？荷篠丈人，虽是果忘之隐者，而观其言辞，亦甚高明，则虽欲洁其身，而岂至于乱伦之境耶？元容曰，丈人既见其二子于子路，则亦知其长幼之节矣。独于君臣之义，岂有不知之理，而其所趋，既偏于绝人逃世，远害全身，故邈然无救世之志，渐至于不知有君臣之义，则岂不至于乱伦之境乎？以夫子必欲晓人之至意，至使子路反见，则子路此言，必是述夫子之意矣。公辙曰，仕者所以达道也，而若有贪饕患失之弊，则不犹愈自洁者之足以励世乎？大凡去就取舍之际，所宜谛审乎此等间界，而但欲自洁之不已，则或至于乱伦矣。义浩曰，此以君臣之伦言之，而似非父子之伦矣。上曰，此若子路之言，非夫子之言，而以《集注》所云而或意其夫子之言者何也？公辙曰，此《福州写本》，而其意训所归，终难的言，第问于上下番，何如？上曰，朱子亦曰，未知其是否，则固不可论矣。元容曰，反子二字之有无，不敢臆言，而《集注》亦言，述夫子之意如此，且子路之反见，是夫子所使，则岂可无所授之言乎？故小注亦云述夫子之意，似是无疑矣。琮镇曰，丈人未必躬乱大伦，似是末流之弊也。有若孟子所云，伯夷隘，柳下惠不恭也。上曰，此果是夫子之本意云尔，则荷篠与接舆、沮、溺一也。上章既无此个语，而何独于丈人，而以乱伦称之耶？抑荷篠丈人，有甚于彼三人者而然欤？元容曰，此四人者，俱是高尚辟世之隐者，则似别无异同，而于接舆则趋而辟，故不得与之言，于沮、溺则谓之以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云乎，则其语趣，亦一意义矣。上曰，丈人以隐者，故已知子路之反，而至则已行欤？抑不知夫子之圣而然欤？元容曰，丈人已知子路之反，而其心焉以夫子之志于仕而为非，故所以辟之也。公辙曰，丈人非中行之士，则固不能真知圣人，然而非直曰，夫子之志于仕也，以其时则固不可行道，而夫子犹且栖遑，故心或非之矣。元容曰，丈人知子路之反，而必有所告，故先自韬光灭迹，不欲与接语，此亦接舆趋而辟之之意也。上曰，以丈人称者何也？元容曰，似是尊之之意也。上曰，苟可敬尊，则接舆、沮、溺，似无彼此，而独于荷篠而称丈人何也？元容曰，接舆、沮、溺，则各有姓名之可传，故似不必以他称之，而于荷篠则只记其所遇荷篠之隐者，而以丈人别之也。琮镇曰，或称荷篑者，或称楚狂，而此独以丈人称之者，似以年辈之高，或以仪容之伟，若所谓吕梁丈人、河上丈人也。上曰，以子路之性，似不欲受人倨傲，而执恭于丈人者何也？元容曰，子路学力，亦岂不识乎敬长之礼，而以其勇敢行行之性，恭执其礼者，亦必以丈人有可敬之容也。琮镇曰，子路少时，鸡冠貑佩，未及山竹之括羽，而似有张留侯欲驱圮老底意，而及夫出入圣门，矫化气质，则至有此礼待丈人之举也。子贡之货殖，乃其少时事也，大抵子路、子贡，方其少时，虽有偏处，而皆有矫化之美，圣门熏陶之化，于此等处可见矣。公辙曰，法讲事体甚重，语到圣贤处，宜致敬谨，子路虽不与四圣同科，而亦圣门高弟也。上番文义奏对之际，不无语失，其失虽小，不可无警，上番玉堂郑元容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教曰，不但法筵也，寻常酬酢，所可审慎，不徒子路也，圣门群弟，亦宜敬待矣。公辙曰，我朝四百年忠厚之风，若非罪启之辞，则虽于朝行侪僚间，不敢忽之矣。上番之言，虽语训间微失，而经筵事体，既有互推之规，故如是仰请矣。上曰，经筵则互推乎？公辙曰，然矣。公辙曰，今当镇日开讲之时，经筵不可不备，况于饬教之后，尤不宜逡巡，同经筵闵耆显推考，令政院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公辙曰，以东莱公作米退限事，承旨欲仰达，而此有己未之已例矣。上曰，以特给，可也。改书出，可也。元容曰，请掌令韩启翼处置出仕。上曰，入侍时处置，亦有请出仕之请字乎？出去考例后，以箚请之，可也。命经筵官先退，公辙等退出。上曰，下直守令入侍，贱臣承命出传，与德川郡守李锺穆，偕入进伏，上命进前奏职、姓名，教曰，七事别谕除之，下去着念为之，可也。仍命下直守令先退，锺穆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2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曺允遂〈在外〉。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遇顺〈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武臣堂下朔试射罢，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未差，韩启翼传旨未下，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羲甲启曰，明日、再明日宁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以掌令韩启翼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传于李肇源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曺允遂落点。

○李肇源启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曺允遂，时在京畿骊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只推。

○传于朴宗京曰，政官牌招开政。

○传于朴宗京曰，在外玉堂许递，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镇进，参判闵耆显牌不进，参议未差，行右承旨朴宗京进。以宋冕载为吏曹参议，赵得永为大司宪，李贞运为大司谏，金熙华为执义，崔履亨为司谏，韩兢履为掌令，权烒为献纳，李锺运为正言，朴周寿为修撰，郑观绥为兵曹参知，朴鸣和为佐郞，李存秀为同经筵，金尚元为典籍。承文博士单朴长舆，咸镜监司单金明淳。前郡守洪彝浩今加通政，侍从臣前正言洪羲瑾父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朴圣集病，参议李显默入直，参知未差，行左承旨李好敏进。以曺允大为知事，李普天、尹光锡为同知，赵德润为副摠管，韩始裕、李周永为佥知，柳光濂、李秉文为忠翊将，韩相圭为庆熙将，李鲁集为文兼，李箕焕为武兼，徐国辅为宣传官，曺海镇为守门将。小农权管金守光，同知卢仁兢，佥知李永建，上护军曺允大，副护军郑来百、吴渊常、郑观绥、尹命烈、夫道勋、崔柱铉，副司直洪羲俊、李锡夏，副司果洪羲瑾、赵锺永，副司正金遇顺，护军李光德、李莹，以上并单付。

○李羲甲，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只推。

○李好敏启曰，即见义州府尹柳畊冬至使先来还渡江状启，则后面连幅，不为着衔，有违格例，事甚不审，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亲临武臣堂下朔试射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兵曹言启曰，今日殿座时，侍卫禁军等，别将当为率领，而禁军别将尹得逵，身病猝重，不得进参，一番内禁卫将沈鑏，使之兼别将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广州留守韩用铎状启，则以为，东作渐殷，民食益穷，应分无多，绝巡将迫，救济之策，惟在于加分，而取考誊录，则虽非歉荒之岁，数三千石加分，其例班班，元饷留库中，米三千五百石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虽非歉年，每以巡还不足，辄请加分，今当灾岁，有此状请，其势固然，元饷留库中，三千五百石，许令加分，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广州留守韩用铎状启，则以为，本营昨年秋等都试，以穑事歉荒，退设于今秋矣，今春等都试，一体退设于今秋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昨秋都试，既许退行，春等亦为依状请，一体退设于秋成后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御营厅言启曰，因昨年两湖穑事之告歉，本厅上番当次湖西军，以他道军换次征立，待今年麦秋，复以湖西军，依本番征上事，自备局前已草记蒙允矣。来五月则麦秋已届，本厅五月、六月当上番军，以湖西军，预先知委征召，以为均排番次之地，何如？传曰，五、六月征番，无异于麦秋前征番，虽以禁营言之，无异于御营，并限秋成停番，且兵判既承筵教，以此举行可也。

○李羲甲，以奉常寺都提调、提调意启曰，祭享所用春等中脯三百四十六贴八条，今二月二十二日毕造，而所入牛只，为三十五首矣，进上看品中脯二贴，依定式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赈恤厅言启曰，今日中部四十五契一百五十七户，东部三十五契，一千二百五十二户，米二百十五石八斗，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安国元手本，则时囚罪人沈厚之，素患癖积之症，闯发处冷之馀，日夜叫痛，有时昏窒，实有难保之虑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沈厚之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校理郑元容疏曰，伏以臣之妻父臣金启洛，方带知春秋之任矣，臣之所带兼衔，揆以公格，自在应递，玆敢援例控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赐镌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庚午二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特进官吴载绍，持《论语》第七卷，同知事闵耆显，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李羲甲，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金遇顺，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金良倜，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副护军李宗爀，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元容读，自逸民伯夷、叔齐，止无可无不可，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元容曰，此章，夫子论七子之言行浅深，而终以无可无不可自道之，此五字，包括圣人之全体大用，而五字之中，无字尤为紧要，无字非用意安排底谓，而与上文无意必固我之无字，自可管应矣。盖夫子之心，初未尝存主于事物之可不可，而夫子之心，已具事物当然之理，故应事接物之际，自然不勉而中，无所偏倚，件件事事，四停八当，事之可者，自归于可，而非吾心之先主于可也。事之不可者，自归于不可，而非吾心之先主于不可也。如衡之称物而轻重物也，非衡之先定轻重也，如镜之照物而妍媸物也，非镜之先定妍媸也，此固非仁精义熟、从容中道之到圣人地位者，则不可强而学之学而能之者也。人主处崇高之位，四海之广兆民之众，万机之烦，事务至多，酬接至烦，若不于应事接物之前，洞彻本源，穷格事理，则施为之间，安得当可而可，当不可而不可耶？伏睹近日，频御经筵，固仰我殿下之所讲磨者，不在于文词、章句之末，而臣等之所期望，岂在于下圣人一等哉？伏愿讲磨此等章，恒以夫子之道自任，益臻圣益圣之域焉。上曰，所陈甚好矣。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谓虞仲、夷逸，废中权，夫权者衡也，物之不齐，待权衡而锤其轻重，称其锱铢，得归于均平中正也。道有正经，即是平常不易底义，而但所遇不同，有时参差，不可胶守乎经常，故勘酌损益，伸屈高下，务归于道，不悖于经，如金秤上称出，洪纤巨细，得归于四停八当也。顾此虞仲，遇变而自放，虽是乖于经，而亦能合于权，权而得中，便是这经也，然而后世无人识权字，凡值难平之物难处之事，则不揆经常之乖离，而自附于权道，其流之弊，并失中权之义，而去道益远，至有汉儒反经之论，或为权谋术数之权，或为机权捭辟之权，其视圣人之权，不啻乖舛，而其于虞仲之中权，亦左矣。大抵权之时义大矣，故圣人有言，可与适道，不可以语权，且易系论九卦也，至于巽而曰，巽以行权，以居九卦之终，以明圣人精义极工焉，人君处事应物之道，守天下之经，秉造化之权，酬酢万变，称停大中，然后可以为时措之用，而自归乎中正之道。伏愿推类乎经旨，以为致用之道，亦以为执端用中之方焉。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盖《微子》一篇，多记圣人之出处，而朱子亦谓，此圣人所以发叹于衰世之意也，虽以此章言之，既叙逸民，而终系之以夫子之无可无不可，则其旨奥矣。若使此个逸民者类，皆不有伤时之叹，则必乐闻夫子之道，不当至于离群绝俗之境矣。若使夫子之圣焉，而亦得其位，则唐尧之于变时雍，大舜之风动四方，便是转移间事，而终不得其位，至于四方之历聘而无所遇焉，则岂非千古之慨恨者乎？凡为君上者，既居圣人之位，以孔子之心为心，以孔子之道为道，则行之也，尤当不难，而然而人君无独运之理，亦必相须于在下之贤人，则《虞书》所谓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即其验也。如此之时，岂有逸民者乎？此实为人君行道之大经、大法矣。伏愿于此等文义处，勿以文字看过，必深加体察，以为求贤纳谏之道焉。上曰，甚好矣。特进官陈之。载绍曰，上下番及同知事，已详达，更无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羲甲曰，上下番及同知事已详逹，臣亦无可陈者矣。上曰，此章内七人，俱未必合于先王之法圣人之度，而《注》亦言，与方外之伤义害教者殊科，则所以并列于逸民者此也。然而夫子之如是区别者，以其言行之亦有异同者存而然欤？元容曰，七人深浅，虽或相殊，而率是一节之士也。伯夷、柳下惠，孟子亦许之以圣之清圣之和，而若夫虞仲、夷逸，则只有清权之可取，故所以分而言之也。上曰，谢氏注亦曰，立身造行之异，则果有区别者，存于其间欤？琮镇曰，立身造行，果异矣。上曰，上番毕陈之后，下番陈之。元容曰，伯夷之不降志辱身，柳下惠之不辞小官，夫子亦许之，而虞仲则虽别无事迹，以伦虑清权之训观之，则似有分等矣。上曰，下番更陈之。琮镇曰，逸民则同，而立心造行则异，夷之隘、惠之不恭，似有分界，而虞仲则与伯夷同一气味矣。上曰，无可无不可之义，恐或难解，故朱子必以孟子可以仕可以止之句，属之此章而为其《集注》耶？元容曰，若不以是发明，则果有难解之虑矣。上曰，孟子虽不为此言，而朱子亦将以此言之耶？元容曰，圣贤事，虽不敢质言，而若非孟子言之，必朱子言之矣。耆显曰，惟圣人能知圣人，孟子此语，所以知孔子也。元容曰，夫子之百千万事，都是无可无不可，而此篇多论行止之事，又载逸民之言行，故仍发此言，盖夫子之志，似为仕止而发，故朱子，载孟子此言于此章《集注》者，而其旨始章章矣。琮镇曰，无可无不可五字，圣人此语外，更无见焉。惟东汉马援，称汉高帝以无可无不可，此与孔子之无可无不可，大相迳庭矣。马援即东汉之人，而如是看得，则虽汉儒，鲜能解本义，如非朱子，恐难如是发明矣。上命掩卷，仍教曰，经筵官退去。羲甲曰，昨日昼讲正时入启之时，有汤剂封入相值，待下教更为诣阁之命矣。明日、再明日，则连值斋戒，视事将为頉禀，而再明以后，则限汤剂封入间，经筵官诣阁，待下教为之似宜，而不可不经禀举行，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汤剂封进，虽以午正为之，而进御时，有或早或晩之异，经筵诣阁，待下教为之，可也。经筵官退出，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二月二十二日，上御春塘台。武臣堂下朔试射入侍时，行都承旨李肇源，行左承旨李好敏，行右承旨朴宗京，左副承旨李羲甲，同副承旨申溆，记事官李纪渊，假注书金遇顺，别兼春秋朴周寿，记注官朴绮寿，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朴宗庆，副提调李肇源，进诣前奏曰，早朝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因教肇源曰，今日监煎，副提调举行，可也。由协阳门、建阳门、铜龙门、明光门、青阳门，诣春塘台，降舆陞座，小开门节次，宣传官如法举行讫。赞仪唱试官以下四拜，考官，兵曹判书朴宗庆，礼曹参判洪义浩，行护军李光益，参考官，行副护军尹行直、李东宪，佥知中枢府事徐翼淳，行四拜，以次陞殿。宗庆进前曰，即见御营厅乡军上番草记草，则五月当湖西乡军上番事，预先知委矣。当初待麦秋换番之举，出于歉岁恤民之意也，麦秋虽过，五月六月，则农务方殷，且经穷春，民情之遑急，无异麦秋以前，此时征召上番，有非朝家终始顾恤之泽，臣意则限秋成仍停，而该道若过番当，则使之收布禁卫营之停番，既是为岭民之事，则况于湖南，岂无轸念者，而又此五、六月方农之时，何可上番乎？并一体停番收布，实为便民之政，故敢此仰达，而草记批答姑未下，不为举条矣。上曰，当批下于草记矣。宗庆曰，今日试射，特为亲临，在渠辈劝奖之道，大有益焉，而此与科试无异，更加严饬，俾无殽杂之弊好矣。上可之。宗庆曰，惠厅发卖，自今日为始，而小臣以堂上，事当进去，而今值殿座，且以试官进参，何以为之乎？上命书榻教曰，别侍卫，以次堂举行，考官，以大护军金羲淳差下。宗庆退出。好敏曰，训炼院官员，不即待令，矢数执鼓之迟滞举行，事极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记过可也。〈出举条〉好敏曰，今日殿座时，近仗军士之以宣传官自下问来之事，肆然回奏于帐殿，事未前有，无严莫甚，而误为指挥之当该宣传官，所当重勘，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事过后拿处可也。〈出举条〉仍命以次发射，而以柳叶箭一巡举行，入小次，有顷试射毕，上出御帐殿。羲淳曰，应射武臣中参军郑成大，无端不参，事甚骇然，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教曰，今番试射，既以单巡举行，未满四矢者及无分人请罪，则特为安徐，可也。赞仪跪告礼毕，上下榻乘舆，由青阳门、明光门、铜龙门、建阳门、协阳门、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2月23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式暇〉。行右承旨朴宗京〈坐直〉。左副承旨曺允遂〈在外〉。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遇顺〈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溆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韩兢履未肃拜，韩启翼呈辞，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京启曰，假注书金遇顺，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宗京曰，右承旨入侍。

○礼曹，来四月初二日，行宗庙夏享大祭，亲祭取禀，奉教敬依。

○李肇源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以宣传官尹敏东拿处传旨，传于申溆曰，分拣。

○以训炼参军郑成大拿处传旨，传于申溆曰，分拣。

○李羲甲，以礼曹言启曰，谒圣吉日，以来月旬后择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来三月十一日、十二日、十三日、十七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十二日为之。

○申溆，以禁卫营言启曰，御营厅湖西乡军征召草记，传曰，五、六月征番，无异于麦秋前征番，虽以禁营言之，无异于御营，并限秋成停番，且兵判既承筵教，以此举行可也事，命下矣。本营上番全罗道乡军，来五月、七月二当，仍为停番，身布待秋成收捧上送事，本道监、兵使处，发关知委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湖西乡军征召事草记批旨内，传曰，五六月征番，无异于麦秋前征番，虽以禁营言之，无异于御营，并限秋成停番，且兵判既承筵教，以此举行可也事，命下矣。公忠左道来五月七月二当，仍为停番，身布待秋成收捧上送事，本道监、兵使处，发关知委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以赈恤厅言启曰，今日南部五十四契一千七百六十四户，米二百七十八石七斗，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副校理郑元容上疏，则以为，臣之妻父臣金启洛，方带知春秋之任矣。臣之所带兼衔，揆以公格，自在应避，亟赐镌改，以存公格亦为白有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郑元容所带春秋馆记注官之任，依例减下，何如？判付启，依允。

○庚午二月二十三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入侍时，行右承旨朴宗京，记事官李纪渊，记注官刘㵙，记事官朴绮寿，以次进伏讫。上曰，宗庙祭享单子，以奉教敬依书出乎？宗京曰，俄已承命书出矣。上曰，昨日新除授修撰朴周寿，姑不肃命乎？宗京曰，以斋日姑未出牌矣。上曰，时带史官，职务相妨，势难入直于玉堂，以此意知悉举行，可也。宗京曰，盖有除本仕之例矣。上命书传教曰，谒圣与试取，当以四月择行，而此与大比之科有异，谒圣吉日，以来月旬后择入，斋宿处所，以明伦堂为之，试取处所，以丕阐堂为之事，分付。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4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病〉。行右承旨朴宗京〈坐直〉。左副承旨曺允遂〈在外〉。右副承旨李羲甲〈坐〉。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基承〈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溆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韩兢履未肃拜，韩启翼呈辞，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京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矣。兵曹参知郑观绥，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遇顺改差，代以李基承为假注书。

○朴宗京启曰，假注书李基承，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申溆启曰，兵曹判书朴宗庆，以兼带惠堂，发卖谷分给事，明日新仓出去矣，所佩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以兵曹参知郑观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溆曰，只推。

○传于申溆曰，明日次对，大臣病未来会，只令备堂来会。

○申溆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公忠监司金蓍根状启，洪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申溆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申溆，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谒圣时，文庙及丕阐堂设布帐，当依壬寅年例，令三营举行，而丕阐堂设布帐外环卫军，壬寅年，以随驾军兵中六哨，除出排立矣，今番则以几哨磨炼乎？敢禀。传曰，六哨排立。

○申溆，以兵曹言启曰，来三月十一日，大驾诣成均馆明伦堂斋宿，十二日谒圣酌献礼后，文武科试取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全数磨炼，留阵置之可也。

○李羲甲，以赈恤厅言启曰，今日西部城内二十七契三百七十六户，北部三十九契一千三百十七户，米二百七十石五斗，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载瓒箚曰，伏以臣于病伏㱡㱡之中，昨伏见传教下者，有谒圣吉日以来月旬后择入之命矣。銮旗祗谒于圣庙，乂髦咸造于圜桥，以当次之年，设应行之科，是缛礼也盛举也，苟使年丰民乐，朝野少事，则岂无欢欣耸观之美，而第伏念，时有所不可，势有所难行，顾今四路告歉，半国设赈，殍殣相望，号咷相闻，穷春遑汲之势，方有尽刘之急，宸忧每切于宵旰，恩纶屡轸于怀保，远近颠连之民，恃以为若将回甦，今乃以丰亨暇豫之举，特设于此际，则事面当何如也，民志将何如也？此臣所谓时有所不可也。今去三月旬后，尚有近一念之远，两南近京之地，畿湖全道之士，必当不念颠踣，并起齐赴，人各费数月十口之资，然后乃可以观光往返，此既为行不得之事，而况都下米贵，一包直七百馀钱，最穷至贫之数，无钱可售，坐而待尽，至有公谷散卖之令，而谷既不赡，惠未均及，有如勺水于薪火。若使退计来月，则将至弩末之势，都民之急，无异湖沿，而又以千百咸聚之士，凑泊是时，则主客俱穷，贫富并竭，更无以措手济活矣。此臣所谓势有所难行者也。昨年大比之科，尚且退行，而今以别设之试，必行于极艰之会，以致时与势之俱诎者，窃以为不然也。无失年次之限，则春秋无间，苟为民国之便，则早晩何拘？臣谓三月十二日谒圣试，退以秋成岁登之后，与式年大小科，次第设行，实为得宜，猥陈愚见，庸备裁处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向于常参，未奉卿面，久益怅然，接见卿箚，不胜奉慰。文庙酌献，礼之重也，仍设科试，亦国之恒典也，予以礼之重，又兼存羊之义，遵例命之而已，且其异于大比之科故也。今卿所陈，出于守经之论，诚为得宜，既有丙寅退行之例，今年谒圣，当更思来岁，卿其知之。仍传于李羲甲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2月25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坐直〉。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曺允遂〈在外〉。右副承旨李羲甲〈坐〉。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基承〈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好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金熙华，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牌不进，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方山万户吴国善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李好敏曰，备局堂上引见。

○李肇源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朴宗京启曰，行吏曹判书赵尚镇，参判闵耆显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宋冕载在外，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许递。

○李羲甲，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申在明，副修撰洪命周，既有只推之命，与新除授修撰朴周寿，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以吏批言启曰，副提学，今当差出，而前望中无故之人，只有二人，以二望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镇，参判闵耆显进，参议宋冕载在外，同副承旨申溆进。以洪奭周为副提学，金相休为礼曹参议，林景镇为司仆正，崔鸿晋为典籍，徐珌修为丹城县监。

○兵批，判书朴宗庆病，参判朴圣集入直进，参议李显默病，参知郑观绥未肃拜，行左承旨李好敏进。同知韩相奎，佥知李秉文，副护军洪彝浩，副司正李基承，并单付。

○以大司谏李贞运，献纳权烒，正言李锺运，执义金熙华，掌令韩兢履、韩启翼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传于李羲甲曰，在外副提学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副提学前望单子入之，李存秀落点。

○李好敏启曰，禁卫大将李光益，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李光益。

○李羲甲，以礼曹言启曰，嘉顺宫进献三名日方物，依惠庆宫进献例，已有所磨炼，改付标启下，而冬至进献方物中，全罗监营所封阿多介一坐，代豹皮三张，亦依惠庆宫进献定例，移定于江原道事筵奏矣。原别单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以户曹言启曰，各道年终钱谷御览会计，每于翌年二十五日，启请受出，自是定式矣。今年各道会案，几尽上来，而庆尚道则道内还谷之停退，未捧伙多，考准查正之间，自致迟延，限内不得修正之意，该道道臣，既已状闻。全罗道则昨冬籴事，再经停退，分数执摠之际，文簿之浩繁，倍于常年，列邑修勘之随以差迟，其势固然，限内不得修正之意，该道道臣，亦已状闻。公忠道则今年谷簿停退未捧，极其浩多，实无限内修上之路，磨勘期限，许令差退事，移文臣曹，御览会计，待其会案齐到，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以赈恤厅言启曰，今日西部城外五十二契二千九百十二户，米四百六十八石分给，而初巡已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咸镜监司金明淳疏曰，伏以臣于杜门病伏之中，忽伏奉北藩除旨，海臬之得蒙恩递，才一月顷耳，此命又何为而及也？始也惊疑，中焉愧恧，而继之而茫然靡措也。噫，臣之向日禁中所经，尚何言哉？肃单已彻，受符在即，不意旧疾思发，症形更急于平昔，人鬼将辨于顷刻，匍匐出院，担舁归次，光景之危恶，举措之骇惭，姑舍毋论，终至天心惊动，体谅曲垂，譬如孺子无妄，父母惟忧。感泣攒祝之中，罪悚靡安之忱，当复如何？迩来时日稍久，生路始占，则自语于心曰，生逢盛世，受恩偏厚，图报涓埃，惟有奔走筋力，而疾病如此，又不可以自效，殆天所废，谓之奈何？追惟曩事，可谓贻羞清朝，纵或复起为人，窃愿永谢簪笏，屏处江湖畎亩之间，歌咏圣泽，偸保馀生而已。耿耿一念，只在于此，今呻吟不绝于口，床笫未离于身，庙剡忽及，谬恩复坠，有若藩臬之任，非臣莫可？堂堂圣朝，才谞威望之臣，麻列林立，北门锁钥，何患管辖之无人，必以隆病如臣者，苟然差遣乎？此臣所以始也惊疑也。虽以私义言之，宦途之得失无常，一身之去就有关，无病而获除，有病而得解，固其宜也。昔疾则未赴，今疾则强膺，岂云理哉？方面之重，何等慎简，而数旬之内，递除相仍，殆若以藩换藩，舍彼取此者然。恩命由臣而屑越，朝体由臣而苟简，今使臣怀宠怵义，冒昧出膺，则人必曰，病则一也，藩亦一也，一递一赴，其义安在？向来景像，得无馀悸，是殆不识羞耻之人，臣于此，虽有仪秦之辩，实无以自解，此臣所以中焉愧恧也。抑臣之所大惧者，疾病之作，本无恒期，人不得以测候眹兆，而至于臣病，其验尤然，俄安而今否，夜平善而朝叫呼，一年之中一月之内，如此等时，指不可胜搂。今虽幸荷王灵，稍向安域，北路绵漠，关岭际天，冰雪犹堆，边风恻恻，虽使素无𧏮强筋力者，驰驱于其间，尚惧其间关而颠仆，况臣销铄之气，凛缀之息，如草经霜，如虫始蛰，房闼庭衢之间，动作辄费经营。以此貌样，尤何以自致于近千里巉岩之远途乎？万有一行路之间，雾露不戒，猝复添剧，则触藩之羊，进退无路，噬脐之麝，懊悔莫追。臣身之生死狼狈，有不足恤，而其为贻圣上之忧劳，惊中外之听闻，岂啻如向日辞陛时而已哉？思之及此，毛发洒淅，此臣所以继之以靡措者也。至若北方之难于为治，菲才之不克负荷，犹属辞巽之例语，亦不暇𫌨缕烦陈，而左右量度，承膺无路，披沥肝膈，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谅臣非饰之辞，察臣难强之状，亟递臣咸镜监司之任，俾公事无偾，私义获安，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疾病也何伤乎？卿其勿辞，往钦哉。

○庚午二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行左承旨李好敏，假注书李基承，事变假注书韩相殷，记注官金初燮，记事官朴绮寿，行大护军金羲淳，礼曹判书朴仑寿，行护军李得济、李溏，校理朴宗琦，以次进伏讫。上曰，诸宰进前奏事，可也。羲淳曰，正当讲筵日开之时，特进官数少，闻甚苟艰云，分付弘文馆，使之加抄，以为轮次进参恐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书传教曰，政官牌招开政，副提学差出。仑寿曰，嘉顺宫冬至进上江原道豹皮，误为磨炼于湖南，更以该道，改付标，何如？上曰，依此为之，可也。好敏曰，日前常参饬教，何如？而今日宾对，台谏无一人进参，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好敏曰，即见庆尚监司郑晩锡启本，则背后连幅，间有不为踏印处，事涉不审，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谒圣来春退定，而无或有妨于后年当次乎？仑寿曰，永禧殿酌献礼之间二年为之，自有定式，而至于谒圣，则本无年次之式，每于永禧殿酌献礼后，仍行文庙酌献礼，设科取士，然或视学而不设科，又或有逐年谒圣试士之例及一年再行之例，盖是特教举行之事，非有定于年次而然矣。上命备堂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6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曺允遂〈在外〉。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基承〈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好敏启曰，合司gg辞g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羲甲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洪奭周。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金熙华陈疏，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牌不进，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以副提学李存秀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李羲甲曰，更为牌招。

○朴宗京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丹城县监徐珌修，两司俱未署经云，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京畿监司金在昌状启，朔宁郡民家失火事，传于申溆曰，闻甚务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大司谏李贞运启曰，臣言议巽软，年纪衰迈，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况臣自来情势，台端一步，便成铁限，岂可以岁月稍久，厌然自掩，不思所以自处也哉？臣于甲寅夏，待罪纳言，厚被故重臣李秉鼎之论斥，而其言至以台阁亡矣为辞，则自有台谏以来，未有如臣所措者也。伊后每承除旨，以此自划，而辄蒙先朝体谅之恩，则臣之难冒之义，已蒙俯烛于先朝，而今于新除之下，其何敢扬扬冒出，自同无故，甘为忘廉冒耻前后两截之人哉？庚牌连临，义分是惧，虽不得不黾勉出肃，少伸叨谢之忱，而因仍蹲据，断无是望，以此情踪，实无以一刻抗颜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李羲甲，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待教朴宗薰父丧卒哭日，依定式遣检书官，劝肉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羲甲，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本院写字官永付司果李东宪，外任今既递来，其永付司果，例依还付，以充元额，前衔全承祖、赵仁奎陞实，代以肄习洪允学、白师讷，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三月、四月两朔应立后部左司属京畿左道二哨，右道二哨，合四哨军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点整齐矣。三月初一日，与旧番前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特进官加抄启，李冕膺、李光益、李溏、洪奭周、宋祥濂、李文会、赵万元、柳相祚、金宗善、朴宗京、李好敏、金鲁敬、闵命爀。

○执义金熙华疏曰，伏以臣，伏奉柏府除旨，召牌俨临，固当𨃃蹶趋膺，而第臣之老母，年今八十六矣。居常凛缀，长在床褥，近缘日候不调，所患诸症，挟感添剧，苦痛而未知其处，委顿而不省四到，食飮全却，转侧须人，实无尺地离舍之望，玆随天牌，略控短章。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以便救护，因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职许递。

○庚午二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持《论语》第七卷，特进官李普天，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李好敏，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朴宗琦，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李基承，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金初燮，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护军柳命源，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宗琦读，自大师挚适齐，止季随、季䯄，仍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宗琦曰，《微子》一篇，皆记自古贤者出处之义，以卜当世治乱之机，而至此之时，世极衰微，礼乐崩坏，至于伶官之贤者，亦皆避地隐遁，此夫子所以深加叹伤者也。而末二章，称周之晠也，则亲亲而任贤，八士之辈出，此与变风雅篇末思召公之意，同一例也。盖人才之出，莫盛于周，硕辅、良弼，不可胜记，而夫子之必称八士者，盖以一母八子，生而皆贤者，尤可验其当时世运之休旺，锺毓之深厚也，此辅庆源所谓可见周时气数之盛者也。当周之盛也，上则《关睢》之化，始于房闼之间，《螽羽》、《麟趾》之庆，振振诜诜，下则济济多士，生此王国，如圭如璋，之桢之干，盛治备福，家国同休，则此虽气数之使然，而所以致此者，专由于文王修齐之化，薰蒸瀜液，汪洋寰宇，故在物而为凤为麟，在人而为俊为乂，生齿蓄庶，禀质纯粹，流于宣王之时，至有伯、达兄弟之异事焉。善人之辈出如此，此所以周家治道之隆而享年之久也。迄于周末，一元文明之运，锺于尼邱，天纵夫子，夫子之及门诸弟，又皆天下之英才，而至于乐师之贤者，如是之多，诚使时君、世主，举而用之，则挽回世道，复为东周，其如反掌，而夫子之道，不容于世，当时贤者，从而深藏远蹈，故此夫子所以惓惓伤叹而不已也。以此观之，自古以来，何代无贤，而才难之叹，又莫近日若。今人语到人才，则必曰，世运寝下，人文渐漓，归之于末如之何，而祖宗朝四百年培养人才之深仁厚泽，岂亶然哉？顾今林樊隐德之士，下位沈滞之流，岂无其人乎？下有贤者而不能举，在上者之耻也。伏愿自上深惟贤者之用舍，实系世道之治乱，取人勿求于俗臼，立贤无间于疏贱，寤寐俊良，布列在位，振励颓靡之风俗，拯济困悴之民生，则世道一变，回漓反淳，周之八士，亦可膺期而生，太平之业，益为悠久无疆矣。此等篇旨，如是推移，深加体念，区区之望也。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太师挚以下，至师阳磬襄，皆散之四方，此鲁末之衰象，而朱子释之以圣人俄顷之助功化如此，盖贤者之仕于伶官，是衰世之事，观于简兮章，已可知也。今此师挚等八人，亦皆一时之贤，而处于卑屈，不见登庸，实有琴材下调之悲，然此属于鲁之用人之失，不足论也，而若其于衰乱之世，能知出处之义者，则有所受焉。夫子自卫反鲁，雅乐得正，乐师、伶官之属，皆得与闻乎章韶夏頀之全，第以《论语》中所发者见之，夫子尝曰，乐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曒如也以成，又曰，师挚之始，《关睢》之乱，洋洋乎盈耳哉？乐师之受于圣人者，固多矣。夫乐声和平，闻之者，自令人动荡血脉，消瀜查滓，而况又圣人，临之以过化存神之竗，师挚辈，举入于薰炙涵沐之中，一自齐人之归女乐，鲁之君相，沈于淫哇之音，政事日非，衰乱已兆，故圣人则先见其几，决去三日之后，而师挚以下，亦次第奔避，北风雨雪，相率为惠好同车之行，其进退行休之义，莫不模楷于夫子，此可见圣人之功化，而朱子之释，不其然乎？若使夫子，相鲁而久于其位，则此个贤人，皆当随才显任，如椳臬�楔，各得其用，而功化之溥博，尤如何哉？然夫子有圣人之德，而不得其位，俄顷之化，若是至矣。惟我殿下，以圣人之德，得圣人之位，又享悠久无彊之基，其所以致功化者，亦易矣。古语云，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之者多，因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应之者众，君人者之处高临下，而因势利导者，有如是已。顾今世道恬嬉，风俗淆漓，纪纲隳弛，爵赏侥滥，朝象则躁竞是事，而少廉洁自守之人，士趋则钻刺惟工，而无恬雅饬躬之类，岁饥民穷，颠连相继，冬雷地震，灾异叠见，是皆治世之不宜有也。固知在下者，不能对扬于圣功神化之致，然若其所以致中和位育之本，则实在于殿下圣功上，盖敬天勤民之道，化人成俗之方，与夫立纲陈纪信赏必罚之节，是乃功化之大体，而即从圣学中流出者。《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夫功化之大，莫如天地，而谓之以行健者，乃其诚也。伏愿圣明，以诚之一字，实下工夫于讲学之中，以为致功化之道焉。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上番玉堂所奏，极为切实，臣无容更陈，而大抵君子进退之际，可见时运消长之理，唐虞三代，尚矣无论，而降自周汉以后，时之治乱，国之隆替，莫不由于用人之如何。为人君者，诚能辨别贤愚，用舍公明，则凤凰仪世之美，《菁莪》乐育之休，从可得矣。是故经曰，旁招俊乂，又曰，立贤无方。伏愿于此等处，深留圣念焉。上曰，所奏好矣。因命特进官陈之。普天曰，玉堂、知事，已悉陈之，臣更无可达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好敏曰，臣亦别无仰达者矣。上曰，鲁之衰世，贤人隐遁，夫子之伤叹，固其宜矣，然而今于末章，以周之八士为言者，其义，何如？宗琦曰，四乳生八子，而八子又皆贤俊，有周人才之盛，从可知也，此所以置诸终篇，以寓伤今叹古之义矣。上曰，四乳之说，见于何书欤？盖周之文、武之世，贤士济济，羽仪朝廷者，不可殚记，而独于八士，取而言之，何也？宗琦曰，或曰成王时人，或曰宣王时人，未能的知，然四乳八子，锺毓英气，仁德蔼然，为一门之吉祥，为一国之盛瑞，此所以此篇之取证矣。上曰，八士必是周之世族、大家，而其姓名行迹，如何？宗琦曰，《史记》亦无出处矣。上曰，贤人之杂于伶官，已是隐沦之象，而又从而散之四方，之齐之楚，则虽与战国纵横之世，贪荣逐利之流，周游四方，朝秦暮梁者，大有异焉，而抑或齐、楚，有胜于鲁而然欤？不可以夫子辙环天下之义，比而论之，然此亦不得于世，洁身遐举之意耶？宗琦曰，此是避世高蹈之士，初无荣禄之在心，不可与战国游仕之辈，同日而语矣。羲淳曰，春秋之世，游宦成俗，朝纳履于齐、梁，暮投贽于秦、楚，营逐奔竞，专事禄利，而至若伶官辈，则闻夫子之风者也，值此衰乱，志事慷慨，伤大道之不行，觉时势而见几，此皆遐世洁操之士矣。上曰，此如沮、溺、接舆之类欤？宗琦曰，大体则同矣。上曰，楚狂接舆，有贤妻之说，或见于何书耶？宗琦曰，未详矣。上命经筵官先退，羲淳等退出。好敏曰，副提学牌招启辞，朝已允下出牌矣，俄者推考传旨，又以更为牌招批下，何以为之乎？上曰，原启辞勿施，以传旨、批旨，颁布，可也。上曰，副提学已入来乎？好敏曰，方承牌云矣。又奏曰，昨日次对入侍时，注书记注中，有谒圣试退以来春之教，而日前相箚，则以来夏承批，夏春两字之间，不可不归一，故敢此仰禀矣。上曰，来夏之夏字，以岁字改书出，可也。因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7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病〉。左副承旨曺允遂〈坐〉。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基承〈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羲甲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禧陵忌辰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未差，掌令韩启翼、韩兢履传旨未下，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行右承旨朴宗京，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李好敏启曰，左副承旨曺允遂，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好敏曰，只推。

○李羲甲启曰，丹城县监徐珌修，两司当为署经，而宪府则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未差，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牌不进，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谏院则大司谏未差，司谏崔履亨在外，献纳权烒牌不进，正言朴宗璜、李锺运未署经，不得署经，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

○以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bb烒b，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只推。

○李羲甲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启曰，御营大将李尧宪，以东关王庙修改事，明日出去矣，兼带右边捕盗大将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李好敏，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李彦灿，庆熙宫卫将赵泰镇，俱以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礼曹参议金相休疏曰，伏以臣于病伏呻吟之中，忽伏奉今月二十五日圣旨，以臣为礼曹参议者，顾念无似之贱，偏蒙谬恩之加，感惶之极，靡所容措，义分是揆，敢怀逡巡，而第臣难安之端，不但一二而止，盖臣即是向来考官中一人也，置对分拣之命，中官初既误下，而试牌违傲之罪，竟致同犯而异勘，科场杂乱之弊，大僚继又历陈，而有司用情之目，未喩谁指而孰当？由前则幸逭匪荣，不如均被邮罚之为安，由后则混斥无分，未敢独以清脱而自居，所以时日之愈久，冞增悚恧之私情。即此踪地，已难冒进，而又于近日，前掌令韩翼镇，前修撰姜浚钦，相继投章，而窃观疏中措语，亦有指切臣身者，或以臣绣启所陈，谓之初无苖脉，或以臣询同之辨，谓之横担强引，而一则查庭阅实之案，词证较若观火，一则其言诚妄之教，批旨赫如扬日，到今欲售乎漫漶，益见其计之短拙，初无待乎更辨，恐犯戒于已甚。而但缘不获已之事，厚招无所归之咎，众怒群起，一时齐起，狠语嚣声，交口并作，以身gg臣g羸孱之身，靡堪睢盱之苦，姑欲避远乎机锋，莫若息敛其影迹，玆沥衷恳，猥渎崇严。伏乞圣明，察臣恧蹙之情，怜臣若畸之私，将臣见带之职，亟许递改之恩，以安贱分，以谢人言，别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此皆非更引之事，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二月二十七日未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赵弘镇，持《论语》第七卷，特进官李尧宪，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申溆，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李基承，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金良倜，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副护军李邦城，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元容读，自子张曰，士见危致命，止如之何其拒人也，仍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元容曰，子张执德不弘信道不笃二句语，尽是学者修己之切要语也。弘是宽广容受之谓，笃是深固牢坚之谓，而德者，指言得于己者故言执，道者，指言有所闻者故言信，盖得之而知所执，闻之而至于信，则可谓知德与道者，而执之若不以宽广，则自足偏曲之心易生，自足偏曲，便是狭，狭则德无以进矣。信之若不固，则作辙无常之患乃生，作辙无常，便是怠，怠则道无以立矣。故人之进德之有大小者，由乎执之之有弘有不弘也，造道之有深浅者，由乎信之之有笃有不笃也。然德之为德，至广大，道之为道，至难行，人无以充其限量，而易守于一偏，故非弘字，无以形其广阔底气像，人以为高远难至，而易废于中途，故非笃字，无以尽其牢坚底意思，且弘与笃之必待举而言之者，此二者，不可执一而废一，弘者易失之不笃，笃者易失之不弘，执德虽弘，若信德不笃，则其所谓德，止于广阔，而必有随人走作之虑，信道虽笃，若执道不弘，则其所谓道，止于偏滞，而必有未见全体之患矣。此非躬行践履之士，无以发这般说话，子张以才高意广之资质，早游圣门，得闻忠信笃敬之训，而至于书诸绅，则亦可谓笃信道者，而晩年悟诣，乃至如此，此一言奚但学者之所当服膺也哉？人主之学，尤异于匹庶，万物、万事，皆吾职分，天下、四海，皆吾聪明，器局若有小不弘，则何以容众而成其德乎？万几事务，心志易夺，耳目玩好，私欲易萌，志操若有小不笃，则何以有终而造其道乎？先正臣李珥《圣学辑要修己篇》内，有恢德量章，次之以敦笃章，即是弘与笃之意，而论恢德量，以务克己私为主，论敦笃，以以学为乐为先，盖无私则其德也不得不弘矣，为乐则其道也不得不笃矣。此二言政好参看，愿留圣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此章所言，盖论交道，而子夏之言，近于迫狭，子张之言，亦涉过高，朱子谓，初学大略当如子夏，成德大略当如子张，朱子此训甚切当，而就子张所言中嘉善矜不能一句，非但学者之交道如此，实为君人者之所当务也。夫人之气质，有清浊粹驳之殊，故虽不能无贤知愚不肖之异，而其本然之善，则未始不同，此圣人所谓非天之降才尔殊也，惟在人君作育成就之如何耳。苟其善也，则好而乐之，奖而诩之，行之善者简拔之，言之善者采用之，如此则天下之人，孰不以善自勉以善乐告也哉？孟子之称大舜有曰，乐取于人以为善，又曰，取诸人为善，是与人为善，此章嘉善二字，当与孟子乐取之意，可以互看矣。盖人君盛节，莫如嘉善，不必更论，而至若不能者，人君兼行师道，质之鲁钝者磨励之，识之蒙瞀者开发之，囿之以含弘广大之量，施之以齐导矫揉之工，使之变化气质而复其初，则愚者而可以为知，不肖者而可以为贤，不能者而可以为能矣。若以不能之故，弃而遗之，俾不入于造化陶冶之中，则其亦不能而止耳，岂圣王作人之道也哉？是以《书之洪范》曰，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之，不协于极，不罹于咎，皇则受之，夫不协于极，是不能也，而必曰受之者，亦矜之意也。且古者作人之盛，必称周之文王，在《诗之思齐》篇曰，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虽以文王之时，亦岂人人尽善，个个无不能者乎？但其鸢鱼作育之化不已也，故所以能如此也。盖好善优于天下，人君之于人，其善者，固宜见如不及，而其或不能者，亦当包容而教导，以遂其材，则此章嘉矜二字，尽可谓人君御世之要道。伏愿殿下，于此等处，深加体念焉。上曰，知事陈之。弘镇曰，见危致命见得思义二句语，尽是士夫平生吃紧处，而若不以检名节励廉耻二者，寻常做去，勉勉不已，而学力到底，面背粹盎，然后始可以仓猝临事，不失素守，以至乎动辄无咎，过境不悔，则风教振维持之效，霜雪凛忠清之节，屹砥柱于颓波，扶汉鼎于一丝，致命得思之义，岂不大哉？夫何挽近以来，人志靡定，习俗渐下，名检廉隅，扫地尽矣。当今圣明在上，彝伦孔昭，苟能导率之方，在于励廉耻，劝惩之效，出于树风教，则士夫励洁身之学，朝廷著恬退之风，以至一世响应，庶乎三代挽回，此在殿下一转移间事，伏望益加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尧宪曰，上下番既尽奏，别无仰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溆曰，上番以执德不弘等语，敷衍仰陈，而时君、世主，每有始勤终怠之患，故政事日益委靡，风俗日就浇漓者，此盖由于诚字上工夫，有所未尽而然也。方今殿下，务勤忘劳，终始如一日，与儒臣讲确经旨，得夫子发挥之功，而致圣学高明之效。伏愿殿下，于诚字上，益加体念焉。上曰，知事论见危致命，见得思义，而以树风教为奏，此言尽好矣。士夫之间，廉耻为重，而名检之行，近不如古，何以则风教可树耶？元容曰，此由于培养之有素，非一朝一夕之遽收其效者也。苟能彰善瘅恶，公明御下，则兴起观感，自然如此矣。上曰，当祭而敬，当丧而哀，乃是当然底事，则何以谓士夫之大节耶？元容曰，祭敬丧哀，似易而实难，故以夫子之圣，亦曰，丧事不敢不勉，于我何有哉？于此而能尽其道，则庶可为立身之大节矣。上曰，此与上文为礼不敬临丧不哀，旨意略同矣。元容曰，然矣。上曰，子夏、子张论交之言，各相不同者，以其悟诣之有异耶？弘镇曰，二子之学论之，则子夏优于笃实，子张归于过高，故末流之弊，致有刑名黑白之论，皆出于子张之门人，则尤可验矣。元容曰，二人之禀质，各有笃实过高之不同，故所论亦异，然盖子张之言，非到圣门地位，则便难行此，子夏之言，的有规模，以学者言之，则当先学子夏之言似好矣。上曰，子张有言行不相符之病矣。元容曰，夫子亦云师也过，盖人之过高者，有言行不同之患矣。上曰，子贡亦有过言之病，故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以此观之，亦可推矣。元容曰，然矣。上曰，子张与宰我，何如？元容曰，优劣不敢质言，而互相有病痛处矣。上曰，子路之死，亦可谓见危致命耶？弘镇曰，非义之死也，仕于卫辄，已是非义，故不得其死矣。元容曰，为人臣者，当先审其仕之义与不义，若于既仕之后，临难苟免曰，其仕也非义，不当死云，则亦不知其可也。上命掩卷。仍命退，弘镇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8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直〉。左副承旨曺允遂〈坐直〉。右副承旨李羲甲〈坐〉。同副承旨申溆〈坐〉。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基承〈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五更，巽方有气如火光。

○曺允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未差，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牌招启辞未下，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京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以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京曰，只推。

○朴宗京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经宿，尚不举行，事甚未安，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曺允遂，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待年军朴三孙、梁再孙，车逾岭近处，中虎一头，私猎捉得，待年军金贵孙、安圣烨，狗蹲峰近处，豹虎一头，私猎捉得矣，谨此封进，而先杀军朴三孙、金贵孙，升定元军，再杀军梁再孙、安圣烨，依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二月二十八日未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南公辙，持《论语》第七卷，特进官赵德润，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朴宗京，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郑元容，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李纪渊，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金初燮，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护军柳相烨，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元容读，自子夏曰，虽小道，止以致其道，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元容曰，子夏所云，博学、笃志、切问、近思此四者，可属知边事，而未及乎力行而为仁也。然而曰，仁在其中者，以其行此四者，则心不放而理可存也。夫仁之体，至大而难言，故夫子亦罕言，而于群弟之问，各因其才之高下，教以求之之方，使之从近易处，毕竟到得极处也，如上山，有千径、万蹊，而竟同归于上处也。虽然，为之甚难，故以颜子之贤，三月不违，其馀日月至焉，而夫子犹曰，我欲仁斯仁至矣，又曰，未见力不足者，即此亦可见求仁之道，在近而不在远也，匹夫一日克己，天下归仁。况人主居行道之位，如行仁而施仁，则功效之广，惠泽之及，其可胜言哉？上下千百载时君、世主，不惟不能躬行，并与求之者而绝罕，则乱日之常多，治日之恒少，岂无由哉？臣于年前，入侍讲席，伏闻圣问，若曰，仁于日用、事为之间，或有一端之见，推类克去，则仁不可胜用。齐宣王之所以止于齐宣，亦不能扩充故也。臣退而相告，有以仰揣圣学之万一矣。彼齐宣，犹有一端之见，孟子许之以保民而王，况我殿下，睿姿出天，学术高明，为仁之道，奚但于一端求之哉？苟行之则斯为仁矣。然而临御多年，尚未做三代之治者，直以不能力行之故也。伏愿益留念于行字上工夫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子夏所言近思二字，寔是为学之要，故程子云，学原于思，《洪范》曰，思曰睿，睿作圣，思为睿圣之原，则似乎高远，而必曰近思云者，要在注心着虑，无或骛虚架空，方可为为己之学。昔宋之士，往往有游心高远，骎骎归虚无空寂之界，如陆学葱岭带来之弊，故朱夫子与吕祖谦，撮要四子之格言，名之曰《近思录》，就中程子所谓鞭辟近里，即近思之义也。谢显道克去矜字，亦近思之效也。《近思录》六百二十二条，尽为《六经》之阶梯，而近理之工，作圣之方，寔载是篇，故猗欤我列圣朝，屡以《近思录》，临讲法筵，表章之体察之，典学之工，出治之道，资益为多，此是殿下家法也。伏愿燕护涵养之中，留神省察，以收近思之实效，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知事陈之。公辙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夫好学之要切肯綮，专在于忘之一字，为学而辄置忘域，则乌在其为学之实哉？有异于温故知新之义，而大为操存时敏之效，是故不加以思字知字，而特以忘之一字言之者，岂非吃紧处乎？盖帝王之学，异于匹庶，万几无暇，易致忘忽，上番既以仁字，敷衍仰陈，继之以力行之实，力行，即不忘之谓也，此等处，益加体察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德润曰，上下番及知事所秦俱好，伏愿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宗京曰，百工居肆章两以字，深有味于为学之方，盖学欲博而志不笃，则学无长进之期也，且其笃志之要，专在于以字，此是由而务之专一做去之谓也。伏愿于讲学上，无少间断，克臻治道之域焉。上曰，上番之以力行为奏，参赞官之以博学笃志为奏者，俱好矣。此学志问思四者，与《中庸》之博学、审问、慎思、明辨之工同欤？苟欲行此，则亦当从甚工做下乎？元容曰，此章旨义，果与《中庸》相表里，而《中庸》之四者，则以为择善而为志之事也，盖四者，便是为学之门路。然而学虽欲博，非笃切近三者，则亦恐悠泛而无归宿处也，必使四者俱备，然后始乃为学之全工矣。上曰，此云虽小道必有可观焉。又曰，君子不为也，小道何以有可观者？而既曰可观，则君子之不为，又何也？元容曰，小道，是农圃、医卜之类，则虽为浅近，皆是日用之不可无，故谓之有可观，而各守一能，不可相通，则岂是任道致远之君子所可为哉？上曰，小道，非指杨、墨、佛、老之道，是农圃、医卜之属，则皆是不可废之事，而人皆不为，则其可乎？君子亦不可为农圃、医卜之事耶？元容曰，有君子之事焉，有小人之事焉，农圃、医卜，虽是需用之紧，而俱系小人之所当为者，非君子之所可学者，樊迟请学稼，而孔子斥之矣。上曰，此云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其忘字，足谓笃学之实欤？元容曰，无忘，即孟子所谓勿忘之义，而日知，即《大学》所谓日新之工也，皆是拳拳服膺涵养省察底工夫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官先退，公辙等退出。宗京曰，御将，以东关王庙修改事，逐日进去，而所佩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每每烦禀去就，极为悚惶云矣。上曰，使之修改间仍佩往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29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病〉。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曺允遂〈坐〉。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基承〈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曺允遂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未差，掌令韩启翼、韩兢履传旨未下，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庆源府使申綋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肇源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以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京曰，只推。

○朴宗京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多日，尚不举行，事甚未安，掌令韩启翼、韩兢履，献纳权烒，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多日，尚未举行，事甚未安，宪府则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未差，掌令韩令gg韩启翼g、韩兢履牌不进，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谏院则大司谏未差，司谏崔履亨在外，正言朴宗璜、李锺运未署经，只有献纳权烒一人，无以备员署经，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

○以广州留守韩用铎状启，本府民家失火事，传于曺允遂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以公忠监司金蓍根状启，永春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曺允遂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措辞分付。

○朴宗京，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寒食祭，宗庙各陵殿宫园墓献官、执事，当为磨炼，而除老病公故，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司饔院官员及杂岐参上、参下年六十以上人员，通瀜塡差以入，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朴宗京，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寒食祭，永禧殿献官，当以从二品磨炼，除老病公頉，实无推移塡差之路，依近例，以正二品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京，以吏曹言启曰，来三月初七日，行大报坛祭献官，时原任大臣中，当为塡差，而领府事李时秀，判府事徐龙辅，在外，奉朝贺李敬一，左议政金载瓒，病，判府事韩用龟在外，右议政金思穆，药院都提调，例不得塡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代差。

○曺允遂，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朴基丰，以禁卫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允遂，以备边司言启曰，岭划北谷七万石转运之节，关问岭南道臣矣，即见该监司郑晩锡所报，则以为，北谷运致，有十分掣碍者，漕船留泊只是十二只，其馀则将以地土船屡百只定送，而昨冬渔利，举皆失手，今又渔场未罢，际此装送，实所不忍，治船发送，虽在今日，载谷回泊，必在麰麦登场之时，且其北谷，皆是小米与皮麰，沿邑则俱非宜土，山郡则难于转送，多数添籴，亦关来头民弊，各邑民情，皆不愿受，有不可拂其情而益其弊，更观麦事之丰歉，送船运来为辞矣。北谷之移送岭南，将以充报湖南移转之数，而今见道臣所报，不但船只之难于多数装送，添籴大关后弊，转运重困民力，各邑民情，亦不愿受云。事势既如此，则不必强使移转，依道臣所请，北谷转运一事，姑为还寝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掌令韩启翼疏曰，伏以臣，愚迷昏庸，全没知识，一登筵席，疮疣百出，竟至传启之颠错，自速承宣之请推，屏退私次，冞增悚蹙，堂箚请出，益切愧恧，署牌屡临，承膺无路，镇日违傲，惶懔靡措。夫台阁处义，与庶官有异，一经退待之后，便是已递之职，自有台阁以来，未曾有冒没行公者，盖以公而台体有损，私而情地难安，进无诣台之路，退有守株之义，臣虽怵畏义分，更欲趋膺，其于愧台阁而羞朝廷何哉？玆敢不避猥越，略暴衷恳。伏乞圣明，特垂鉴谅，亟许镌递，以存台规，以安微分，不胜幸甚。仍伏念，臣早失怙恃，且甚贫窭，营窆之际，宅兆不审，枯莎崩土，所见痛迫，移葬之计，其来已久，幸占一穴于臣家近处，年运已届，吉日已卜，臣无他兄弟，且无子侄，身縻见职，不得归葬，则山事之狼狈，已无可言，私情之恫悯，尤当如何？径投寻乡之章，迹涉猥屑，敢暴由中之恳，祗俟处分，惟殿下特赐哀怜，亟解臣职名，俾便往来焉。臣虽不以台职自居，而臣以救荒一事，前已略陈之矣。玆将未毕之馀怀，敢效申复之微忱。臣谨按《周礼》十二荒政，结之以除盗贼一条矣，乍闻近郭僻巷士夫之家，间有五六强盗，身着军服，手持利刃，半夜仓卒，劫掠钱财，数虽零星，事甚危怕，辇毂之下，犹尚若是，则郊鄙之外，不问可知。顾今冬寒太甚，麰麦已多受病，春雨尚迟，耕播恐又愆期，言念民事，尤为罔涯，饥馑之馀，必有盗贼，势使然也。苟无恒产，将无恒心，衣食不足，安知礼节，礼节不知，安有廉耻，廉耻都丧，必将相率而为盗，谚曰，三日不食，不出贼心者几希，秋农失稔，饥寒已切骨，而麦农若又告歉，则全活将无望矣，饥而死盗而死，等是死耳，饥则难保朝夕之命，盗则犹有侥幸之望，啸聚结党，窃发闾里，掠人钱谷，充己口腹，其情虽甚戚矣，其忧诚非细矣。伏愿殿下，另饬左右捕厅及各道讨捕营镇，申严戢盗之政，俾杜骚民之患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窃发事，闻甚可骇，令捕厅、讨捕营申饬，尔之本职许递。

○庚午二月二十九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论语》第七卷，特进官李光益，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李羲甲，持《论语》第七卷，侍读官李止渊，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李基承，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刘㵙，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行副护军韩光迪，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上命奏新受音。止渊读，自小人之过也，止小德出入可也。上命奏释义。止渊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止渊曰，小人之过也必文之义，当与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更章参看，而盖小人之事，无非过者，而虽君子，有时乎不能无过，但君子则无讳过掩咎之心，故闻过则喜，知过则改，此所谓非无过之为贵，改之为贵也。小人则有过而惟恐人知，必言辞而弥缝之，形迹而周遮之，此所谓文饰而重其过也。此乃君子小人之分也。由是观之，文饰乃诚实之反也，实有馀而文不足，则其弊也小，实不足而文有馀，则其弊也无穷，小人之文过，乃其一身之事，固不足恤，而以天下后世论之，文之一字，诚莫大之痼弊也。诚实者罕而矫饰者胜，骎骎归于虚伪之科，其许多事为，都不过文具而已。甚至于天人之际，罕见诚心之对越，君臣之间，亦少情志之交孚，法令之信如金石，施措之确有规橅，皆不古若，此皆由于徒尚文饰，而不能诚实做去之致也。试以目今事言之，其一切痼弊，惟文具为之祟焉，朝著之间，谁有诚心而对扬之者乎。事为之际，焉有实效之著见者乎？今我殿下，兼君师之责，御导率之地，必也加勉乎诚实底道理，以实心行实政，然后可使文饰之弊，渐次刮去，偕底矫革矣。伏愿于此等处，益加圣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言信而后谏，夫谏诤之道，人臣忠爱之诚，必欲纳君于无过之地，果能诚信恻怛，则庶可孚格君心，君心孚格，则必无以为谤己之忧。若或诚信，未能恻怛，则是固在下者之罪，而无论诚信之浅深与言或过中，似涉谤讪，在人君之道，皆可翕受而并容，若不能如是而谓之谤己，则是上下胥失也。在昔人臣，诚信非不恻怛，而若不幸遭值无道之时，如龙逢、比干，不能见容，以至杀身，此千古忠志之士，为之流涕处也，且人臣，以恻怛之诚，遭英明之主，如汉之汲黯，唐之魏徵，皆恻怛之诚也。武帝、太宗，皆英明之主也，以若英明，非不知其戆直忠爱，而汲黯则摈死淮阳，魏徵则至被会须杀，此田舍翁之意，竟踣其碑，此可见际遇之至难，而永为百代之惜恨，亦所以治日常少乱日常多，是诚人君之所当戚戚于心，痛加鉴戒也。今我殿下，求言之诚蔼然矣，而容谏之量廓如矣，宜有谠论、直言，日至于前，而窃观近日朝著之间，鲠直之说，寂然无闻，此固群下诚意浅薄言议巽软之罪，而亦未敢知圣上孚感之化，犹有所未尽而然欤？伏愿益懋求言之诚，克恢容直之度，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之说，盖是子夏病痛处也。践履虽笃，而抑扬太过，故此章之言，不能无弊，圣人之道，虽属小节，而本无未尽合理者也。是故《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又曰，尔惟德罔小，万邦惟庆，汉之昭烈亦曰，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以此观之，古之人君，莫不以细行小德小善等说，以为箴规之资，则此盖出于一毫之微，不得放过底意思也。伏愿殿下，政令施措之间，动静语默之际，必以一诚字，以为根本地，而不逾规矩，无过毫分，勿以小德细行而忽之，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特进官陈之。光益曰，上下番所奏，极为切实，更无可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羲甲曰，下番儒臣，既有所奏，而大抵在下之道，务积诚意，上下交孚，然后进言规谏，为十分底道理，至于为人君之道，其人虽或未信，其言不可谓谤，疏逖之踪草野之臣，忧国爱君之诚，均有得于秉彝者，不识忌讳，至或触忤，而其心则实出于引君当道，纳君无过，岂可以诚信之未曾交孚，仍归之于谤讪诽谤，而不之开纳哉？由是言之，则谤己二字，终欠妥当，而益可见在下者进谏之难矣。苟以未信，谓之谤己，则孰敢尽言不讳乎？伏愿深留省察于此等处，克恢纳谏之量，广开来谏之路，俾嘉言罔有伏焉。上曰，大德小德之说，不能无弊，果如知事所奏，而子夏此言，与宰我对哀公问之语，其失同欤？止渊曰，子夏此言，未知何为而发，而以其责备也，故谓此说有弊，至若宰我之对，乃是失言之大者，不可与此同日语矣。耆显曰，子夏圣门之高弟，而辞气之间，抑扬太过，故有此失言之病矣。上曰，君子三变章，其说，何如？止渊曰，子夏笃信圣人，故观于威仪之际，有此赞叹之语，而其三变云者，非君子有意于变，自然如天道之雨露霜雪，阴阳舒惨，并行不悖，故自他人观之，有此三变之异矣。上曰，大德小德章，以朱子之言观之，似无显然非之之意，其义，何如？止渊曰，朱子乃惟其言而解之，故无所是非处，而既以吴氏说，编之《集注》，则朱子之意，亦可知矣。上曰，子游、子夏，皆圣门高弟，而有言行浅深之不同何也？止渊曰，以子游、子夏问答观之，二说皆有意见，而但子夏有守约笃实之工，而《集注》所引程子四条说，多属子夏边说去矣。上曰，子夏圣门高弟，而有小德出入之说，汉昭烈后世英主，而乃曰，勿以善小而不为，然则昭烈，果优于子夏欤？止渊曰，昭烈乃宽仁之善，观于此言，其资禀之高可知，若使熏陶于圣门，则其地步之优于子夏，亦未可知矣。上曰，昭烈此一言，虽似优于子夏，而若其他子夏所道处，昭烈似有不能说到者，似不必以优劣论也。上曰，有德者，威仪之际，必有俨然底气像，而孔子之趋公门式负版，亦是俨然处，而九思曰，言思忠，今此其言也属之意，亦何如？止渊曰，趋公门式负版，乃威仪中节处也，中节然后，方可谓俨然，若徒为色庄，而不能中节，则岂可谓之俨然乎？至若厉字之义，即是是非非明白之谓也，似与言思忠之意相合，而《集注》之解以确字，亦此义也。上曰，君子，乃是成德君子耶？止渊曰，此数章所言君子，皆指成德者言之，而此章之君子，即指孔子之言也。耆显曰，此章之君子，不是圣人之谓也，以三变之说观之，似非直指孔子也。上命掩卷，仍命经筵官先退，耆显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30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好敏〈坐〉。行右承旨朴宗京〈坐〉。左副承旨曺允遂〈坐〉。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基承〈仕直〉。事变假注书韩相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朴宗庆，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羲甲启曰，来初一日、初二日，禧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初三日，懿昭墓忌辰祭斋戒，初四日、初五日，元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未差，韩兢履传旨未下，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允遂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左议政金载瓒有身病，右议政金思穆药院问安进，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启曰，宣惠厅郞厅来言，字恤考修正次请出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羲甲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备忘记，鱼游涧佥使康思胤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肇源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李贞运，副司果金熙华、申在明、尹之铉、韩启翼、李朝铉、洪命周、尹致谦、朴孝臣、尹光心、朴奎寿、柳圣仪、郑度采、朴基宏、李象鼎、沈厚镇、李鲁新，金启渊，并单付。

○以掌令韩兢履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京曰，只推。

○朴宗京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多日，尚未举行，事甚未安，宪府则行大司宪赵得永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未差，掌令韩兢履再牌不进，持平柳訸、尹锡永未署经，谏院则大司谏未差，司谏崔履亨在外，正言朴宗璜、李锺运未署经，只有献纳权烒一人，无以备员署经，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镇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宋冕载服制，右副承旨李羲甲进。以吴翰源为大司谏，金星甲为执义，许臻为掌令，徐鼎辅为应教，李冕昇为副修撰，尹序东为左尹，姜运圭为西部令，洪羲浩为同经筵，金景璹为律学教授，崔命健为长兴府使，李邦亿为海南县监。左尹单任希存，右尹单尹序东。

○兵批，判书朴宗庆病，参判朴圣集入直进，参议李显默受由，参知郑观绥病，同副承旨申溆进。同知单柳光濂，佥知单金进源。

○朴宗京启曰，掌令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以为守令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潭阳府民家失火事，传于曺允遂曰，灾岁又当，失所栖遑，湖南民情，极为闷然，不可不拔例顾助，元恤典外，各别顾助，会外米各一石加助，烧死人中，如有生前身还布，并荡减，烧户人烟户杂役，亦为荡减，身还布分数停退，使之安堵如旧事，另饬该道事，分付。

○李好敏，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内，长兴府使柳兴源，海南县监尹守任，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柳兴源、尹守任，俱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判敦宁李彦植疏曰，伏以臣，见差来三月初三日行先蚕坛初献官，祀典有国之大事，固当强力就列，不敢言私，而臣气本虚脆，病又沈缠，桑楡之景未迫，蒲柳之质先衰，形壳徒存，荣卫内铄，每当寒暄之交，痰癖之症，如期而发，杂试鍼灸，仅得苏可矣。忽自数昨，猝添泄痢，陆续登溷，殆无贴席之暇，且兼轮行外气，肢体如缚，头目眩转，以此病状，拜跪于俎豆之所，升降于阶级之间，其势末由，伏地惶闷，罔知攸措，玆敢不避猥越，仰渎崇严。伏乞圣慈，谅臣悲切之恳，特令该曹，亟赐变通，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庚午二月三十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持《论语》第七卷，特进官李溏，持《论语》第七卷，参赞官曺允遂，待《论语》第七卷，侍读官李止渊，持《论语》第七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论语》第七卷，假注书李基承，持《论语》第七卷，记注官金初燮，持《论语》第七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论语》第七卷，武臣宣传官南宫玾，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止渊读，自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止其惟圣乎？上命奏释义，止渊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止渊曰，此章子游、子夏之言，两说各守一见，以子夏言论之，《大学》、《小学》，滚作一事，易归施教之无序，以子夏说论之，《大学》、《小学》，分作两截，难以一理而贯通，二说未免差异矣。游、夏皆圣门高弟，同入文学之科，其造诣似无浅深之悬殊，且夫子所以教人之方，或于问仁问孝处所答，随人各异，而至于《大》、《小学》之教，其次序节目，必无间焉。而两人之所见，若是不同，此无他，就门人中得闻一贯之道者，惟曾子一人而已。如游、夏辈，其见识、践履，未能透彻，事与理未能合看，故致有此语病，而但子夏，有守约笃信之工，故所言稍合于圣人之教矣。然二说之同异，姑不须论，而大体以学问体段而言之，则《大学》为本，《小学》为节目，以学问次序而言之，则《小学》为本，《大学》为受用，故朱子曰，为学之道，当于《小学》上存养已熟，根基已深，到《大学》，只就上点化出来。门人请授《大学》，朱子曰，授《大学》也，须先看《小学》书，先儒曰，《小学》书纲领甚好，最切于日用，虽至《大学》之成，亦不外是，又曰，《小学》书，信之如神明，以此观之，洒扫应对，即修齐治平之本，而必也及时而教之者，欲其习与知长，化与心成，无扞格之患也，必也先教以洒扫应对者，欲其自幼少之时，常习于诚敬之事，以致孝悌之道，而即夫事物之中，因其所知之理，推而究之，以进乎穷格之工也。故程子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此是先后次序之别，而即是彻上彻下处也，非惟学者之事为然，虽帝王之学，亦如此，日用当行之事，至理所在处，则固无圣凡之殊，亦无尊卑之间，帝王虽以修齐治平为准的，而亦不可不以孝悌之道为根基，故古者王公以下以至庶人，八岁皆入《小学》，《文王世子》亦云，行一齿让，而父子、君臣、长幼之道皆得焉，此固三代之制，而猗我宣祖大王，命刊《小学集注》而教训之，以为化民成俗之方，亦粤英庙，临御五十年，常以《小学》书，讲论而軆行之，以为出治之资，此实列圣朝家法也。今殿下以贻燕之谟，懋身教之方，先从日用、事为至细至微之事，必加诚敬涵养之工，至于万事、万理许多极尽处，推以措之，则非但为圣学进修之本，亦可为心法传授之谟矣。伏愿于此章先后本末上，分晓而軆认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子游以洒扫应对爱亲敬长之道，皆所以为修齐治平之本，夫洒扫应对，无非孝悌之道，孝悌之道，实为基地于大人之学也。但其教有先后之序，事有精粗之分也，不可以洒扫应对之教，直谓之末节细务而不之教也。当时子夏所见子夏之门人小子，未知年纪之果几何，而若或只务洒扫应对之教，不以诚正修治为准的，则无怪乎子游之讥也。昔三代以来，人生八岁，教以洒扫之节、六艺之文，十五岁，教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槪论入《大学》入《小学》之制，其教之道，不可以八岁十五岁，画一而为拘也。大抵人之姿质，有粹驳之异，成就有迟速之别，其教之之道，宜随其知思之通塞、才分之高下，循序而进，俾不躐等，然训迪之方，最以早谕预教，为重且急。昔《保傅传》所云，见正事闻正言，无非早谕之道，至有文王胎教之说，且《文王世子篇》三善皆得，寔由于孝悌之教，而一有元良，万邦以贞之休，亦皆本之早教也。猗欤，惟天惟祖宗，眷佑我万亿年洪休，元良之衣尺渐长，睿质岐嶷，环东土含生之伦，延颈攒祝之诚，曷有其极？伏惟我殿下贻燕之丕谟，养蒙之圣功，遇物垂诲，日益开发乎睿知，以身设教，昭示传授乎心法，此政臣民日夜所蕲望也。且伏闻国初，设置童蒙训导掌，教训童蒙，后改称童蒙教官，凡四员矣，此政三代《小学》之遗法美制也。逮我孝庙时，儒贤之臣，请增置四员，分差于四学，勿论士大夫凡民，一体训诲，自上从之，后减为四员，其四员至今自在，而只有教官之称，俱无训蒙之实，便作冗官，莫此为甚，极为惜叹。伏愿申饬童蒙教官，使之依法训教，以追具训蒙士俾辅后之道，则庶为养育人才受用后日之一大助也。适因文义，敢此仰达，惟圣明留神焉。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圣人教人之法，必有大小远近之次序，先传以小者、近者，然后教之以大者、远者，故学者知所趋向，而不失其当行之路矣。以洒扫应对言之，此不过威仪容节间事，则虽是至小至粗，而至大至精之理寓焉。且当循序渐进，不可厌末而求本，则《大学》诚意正心之工，为之本也。圣人之教人，虽日用微细之事，无或放过，而使之不逾规矩矣。方今殿下，御一元之位，摠万机之烦，而必循根本之地，克察精微之理，动静、云为之间，孜孜惓惓，则日就月将，而圣学高明矣，伏愿益加留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溏曰，玉堂上下番，既尽奏达，臣无仰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允遂曰，臣亦别无仰达之文义矣。上曰，昨筵亦有所发问者，而盖子游、子夏，同是圣门之高弟，则有此所见之不同，或因造诣之浅深而然欤？止渊曰，事有本末而理无本末，学有大小而理无大小，游、夏皆未能洞见理之通贯处，故所言不无参差，而此则别无以优劣论也。上曰，若以两人之浅深论之，孰为优欤？止渊曰，游、夏之浅深，固难妄论，而槪以子游之武城事观之，不无如子张意广之虑，子夏则所守笃约，故今此章所言，比之子游之言，亦为稍合于圣人之教矣。上曰，夏、游之门人，各随其师之所教而为学欤？止渊曰，然矣。孔门高弟，非不欲动遵圣诲，而但见识不齐，一传再传，不无弊端，故先儒所言，子张、子夏之过不及，转而为杨、墨之误认仁义者此也。上掩卷，命经筵诸臣先退，羲淳等退出。允遂曰，丹城县监徐珌修，署经有命，已至多日，而宪府则只有掌令韩兢履一人，连事违牌，谏院则只有献纳权烒一人，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乎？上曰，出去后启辞，可也。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前方中加乌药、木通各一钱、川芎七分，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事。〈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