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四年/三月
3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左承旨李溏〈坐〉。右承旨朴瑞源〈坐〉。左副承旨金在昌〈坐〉。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安策〈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金镰〈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绚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未肃拜,执义韩兴裕,持平姜时焕试所进,掌令姜文会、蔡弘直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瑞源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启曰,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勉柱曰,吏曹堂上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吏曹参判前望单子入之,李勉兢落点。
○朴瑞源启曰,今此元陵忌辰祭献官望中,时无职名人,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勉柱曰,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安策,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本所参试官李锡祜,身病猝重,万无赴试之路。莫重试事,参试官,不可不备员,令政院,即速禀旨变通,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安策启曰,因武一所草记,参试官李锡祜,身病猝重,万无赴试之路,令政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望筒中,所当改付标以入,而李尚愚、赵晋和并在外,无以备员受点,令该曹,更为拟入,何如?传曰,允。
○以武一所参试官金处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安策曰,只推。
○传于朴瑞源曰,今番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时,玉册差备中官金完硕、金性完,玉宝差备中官刘仁樟、方得贤,并半熟马一匹赐给,尚传金性彦加资,资穷则熟马一匹面给,玉册差备中官金阳馥等,并儿马一匹赐给,赞仪任藗,守令除授,东西唱引仪赵明益、成海默,代致词官兼引仪高景汉,并相当职调用,日官池景泌、池景兴,并相当职调用,奏时官等,并高品付料,礼曹书吏安一得,通礼院书员陈兴基并帖加,其馀写字官、忠赞卫、政院礼房书吏,礼曹通礼院下人,典乐佾舞、工人等,依判下施赏。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洪义浩、任希存。
○朴瑞源,以奎章阁言启曰,即接内需司牒报,则咸兴、永兴两本宫四月别大祭时,造烛封香吉日,今月十六日辰时,衣襨、香烛、祭品奉诣吉日,同月十七日卯时俱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瑞源,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瑞源,以礼曹言启曰,毓祥宫展拜,每年季春取禀事,曾有英庙朝受教矣。展拜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望前后择入。
○朴瑞源,以礼曹言启曰,以毓祥宫展拜取禀草记,传曰,望前后择入事,命下矣。展拜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三月十一日、十七日、二十日俱吉云,而十一日,生进放榜相值,十七日,再拣择相值,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二十日为之,而延祐宫gg延祜宫g、宣禧宫、藏谱阁、懿昭庙,亦当展拜,以此磨炼,可也。
○安策,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初七日圣上春秋鼎盛,亲总庶政,养隆长乐,慈德弥光,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合二庆庆科庭试别试武科殿试节目,当为磨炼,而凡于殿试,亲临与命官,前期禀旨后磨炼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则何以为之,而处所以何处举行乎?敢禀。传曰,处所以春塘台,亲临磨炼。
○宋策,以司仆寺提调意启曰,今此庭试,即日唱榜事,命下矣。文武科新恩所骑,例给本寺马,而在前如此之时,文科全一榜,武科只给甲乙科矣,今亦依此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司仆寺提调意启曰,内寺所在法鞍钱中一百二十两四钱,依下教,移送别军职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庆科庭试武科时,本局军兵及武艺厅中直赴殿试与会试之类,并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此庆科庭试武科殿试时,本营将校、军兵中,直赴应试之类,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庆科庭试武科殿试时,本厅将校中直赴应试人,依定式,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庆科庭试武科殿试时,本厅所属坡州、长湍别骁士直赴应试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自宿字半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平明开场,自寒字,铁箭、讲书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自宿字半字至雨字半字一千一百人内,入格一百二十一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安策,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铁箭,自寒字至霜字半字应射举子一千一百八十人内,三技入格五人,两技入格六十四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金观柱箚曰,伏以宝牒耀煌,慈徽揄扬,缛礼顺成,圣孝弥光,蹈忭之忱,匝域惟均。仍念臣顷陈一箚,仰暴微悃,冀蒙圣慈,特垂曲谅之恩,不图忱诚未格,兪音终靳,臣方惶惕陨越,靡所容措。玆于梦想之外,以都监劳勚晋锡之典,亦及于臣,臣不胜瞿然惶恧之至。臣自叨都提举之任,贱疾益添,筋力澌顿,董饬之役,末由自强,前后竭蹶赴审,厪一再而止耳,揆以义分,罪固难逭,而赏于何有?噫,明主尚爱嚬笑,圣朝宜慎匪颁,臣于是役,曾无丝毫可纪之劳,而乃与彼夙夜监董诸臣,混被赏典,则岂不于实爽甚,而于分惶蹙矣乎?玆敢略入文字,仰露衷悃,伏愿圣上,俯赐鉴谅,特令还收臣所被恩命,以戒幸赏,以安微分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其安心勿辞,即为领受。仍传于安策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甲子三月初一日辰时,上御观物轩。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勉柱,左承旨李溏,右承旨朴瑞源,左副承旨金在昌,右副承旨申绚,同副承旨安策,假注书金镰,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溏读奏平安监司金文淳启本安州牧反库事,瑞源读奏平安监司金文淳今春中江开市时物货发卖成册上送事。上又下前入启公事,分授诸承旨读奏,仍命分书判付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直〉。同副承旨申绚〈坐〉。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直〉。假注书郑观绥〈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绚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未肃拜,执义韩兴裕,持平姜时焕试所进,掌令姜文会、蔡弘直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明日懿昭墓忌辰祭斋戒,初四日初五日元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初六日大报坛祭斋戒,初七日殿座,初八日初九日昭宁园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勉柱曰,右承旨、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义浩、金宗善落点。
○金勉柱启曰,假注书金镰,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镰改差,代以郑观绥为假注书。
○传于金勉柱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日大驾诣毓祥宫展拜,延祜宫展拜,宣禧宫展拜,藏谱阁展拜,懿昭庙展拜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八哨,马军三哨,大将率领,全属先厢,禁卫营乡军五哨,骑士三番,御营厅乡军三哨,禁将都领,全属后厢,御营大将,率该营步军二哨,骑士二番,摠戎厅受料军留阵,禁军三番随驾,馀军留营置之,可也。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上尊号时各差备忠赞卫别单判付内,依乙卯年例,施赏事,命下矣。忠赞卫金继福等十四人,依乙卯年例,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大报坛祭肄仪时,因兵曹节目,北营标下军三十五名,军饷色十五名,北营入直千摠白东运率领,拱北门外排立作门,杂人马一切严禁,事毕后,还入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自雨字半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平明开场,自霜字半字,铁箭、讲书,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自雨字半字,至崑字半字五百八十五人内,入格一百十人,前二日入格二百二人,合为三百十二人,柳叶箭入格为六十三人,都合三百七十五人矣。铁箭今已毕试,入格举子,鳞次试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启曰,臣所今日应讲举子三百七十五人内,入格五十三人,未及试讲二百八十二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铁箭,自霜字半字,至珠字半字应射举子六百四十人内,三技入格六人,两技入格九十二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3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同副承旨申绚〈奉命在外〉。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郑观绥〈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绚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未肃拜,执义韩兴裕,持平姜时焕试所进,掌令姜文会、蔡弘直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bb于b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懿昭墓,奉审摘奸,仍诣先蚕坛,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洪义浩曰,左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郑观绥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承文院致词官副正字赵良镇别单,传于金勉柱曰,升六。
○金宗善启曰,失火单子之自京兆捕厅,趁即来呈,自是规例,而今日乐器造成厅假家失火后,本厅草记及捕厅单子,申前来呈,京兆尚不呈单,举行之稽忽,殊极骇然。当该汉城府堂上推考,郞厅及当部官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拿处。
○金宗善,以社稷乐器造成厅言启曰,本厅堂上掌乐院提调赵镇宽,既已罢职,其代令该曹,即为差出,使之察任,何如?传曰,饬已施,叙用并仍任,筹司、惠堂,亦并仍任。
○金宗善,以敦宁府言启曰,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已过矣。即当记载于《御牒》及《王妃世谱》,依例修正,而今因式年,设厅修正与别设厅举行,何以为之乎?敢启。传曰,不必别为设厅,今年修正时,仍为修正。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佐郞朴宗琦,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兼司仆将申启文、赵惠镇,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将,不可久旷,并改差,番次苟艰,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煐、李甲会为兼司仆将。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庆科殿试时,本局所管直赴人及应頉之类,别单才已启下,而其中武艺厅曺世佑,辛酉春等试射时,直赴会试,癸亥遭故,当在应頉,因该厅成册中不书,以致落漏,故追成别单书入,而该厅头目,不能审慎,有此做错,其在惩后之道,不可仍置,令攸司科治,臣亦有不审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卿则勿待罪。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讲书仍为试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平明开场,自珠字半字,铁箭、讲书,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应讲举子二百八十二人内,入格一百二十二人,未及试讲四十六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铁箭,自珠字半字,至奈字半字,应射举子三百三十四人内,三技入格二人,两技入格二十八人矣。各技今已毕试,仍为计划,榜目修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江原监司申献朝疏曰,伏以今日,即进号陈贺日也。日吉辰良,天晴气朗,缛仪载举,玉牒诞进,伏想百僚咸造,万姓胥欢,而顾臣迹滞东隅,未参昕庭蹈舞之列,区区下怀,实不胜耿耿之至。仍伏念臣以宁越木运事,自速台言,无论言之虚实,怨之有无,莫非臣不能事事之罪,陈疏首实,恭俟严勘。伏承今二月二十五日承政院成贴有旨,有省疏具悉,诚如卿言信好矣,益加察饬,俾无一民之贻弊,卿其勿辞察任之命,臣双擎九顿,感惶冞切。洪惟我圣上,光承宝位,夙夜一念,笃于爱民,发于政令之间,形诸丝纶之上者,至诚恻怛,可感豚鱼。凡在守土任事之臣,孰不欲竭诚效能,对扬其万一,而若臣者,以才则儱侗蔑称,以识则愚迷难化,已于八百株斫运,有此民怨之载路,至烦台评之登闻,则于此,可以见偾误之失矣。前日宁越之木,虽曰几尽流下,又自营建所,有三十七株柱梁等木加分定之事,论其尺度圆经,则比前分定,不啻倍重。臣始见关文,心以谓东民之力,虽已疲矣,而莫重殿宇之役,若以柱梁之不得,或至停撤之境,则岂有如许事面乎?即为发关各邑,分定其株数,使之各各探求矣。列邑守宰,举皆弹竭奔走,或得于本邑境内,或得于邻邑山中,或有先为动民,运致山下之邑,或有姑为斫置,考尺报来之邑,故臣果以各借民力,运致近水处,使之待水涨流下,而此亦巨役也。合度之木,不在于近水平夷之地,必在于高峯绝顶之上,悬崖断壑之中,则若是至大之木,其所运出,诚非猝乍间事也,必也动一邑之民,费屡日之力,然后始可以运致于水边矣。然则为役之巨,劳民之功,比宁越之役,亦不轻焉,而况时值春耕,实有妨农之虑。臣方以此,昼夜思度,若无方便之策,无以仰副我圣上如伤若保之盛念,虽欲强而令之,督而运之,又不知有何等民怨之出自何处,则亦不敢信心直行,百尔思量,计无所出,此固臣衷情之闷迫者,而伏况庄陵奉审,每在仲春,将发之际,引义中撤,并与行部,而尚今未果,此尤臣不职之罪也。玆又拜章自列,伏乞圣慈,谅臣情之难强,察臣罪之难贳,亟令镌削臣职名,下臣司败,以正其偾国事招民怨之罪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引殊甚牵强,有司奉职之难,顾不在于官民两便乎?卿何悻悻若是?奉审体重,行部亦关民事,卿其勿辞,速即发巡。
○兵曹,今月初七日庆科庭试别试武科殿试教是时,原榜人及直赴会试人规矩,柳叶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二中,直赴殿试人规矩,铁箭三矢八十步,片箭三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贯革五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柳叶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一中,鸟铳三柄一巡一中,讲书粗以上,取一技落点。
○甲子三月初三日辰时,上御观物轩。左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同副承旨申绚,假注书郑观绥,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义浩,书传教曰,闻卿还归乡庐,予心差降。此际端揆又陈箚,请勉出卿,其意甚勤。卿则必欲不出,予则不忍舍卿,而端揆之言又如彼,于是乎屡日反复思量,为予地莫如起卿,为卿地亦莫如复出,以至朝象世道民国之事,亦莫不然。玆遣入侍承宣,申告至意,卿其勿复持疑,即与上来,听我面谕事,传谕于左议政,仍传命召。上曰,同副承旨持此传教,往传于左议政所住处,仍为偕来。又命书江原监司申献朝疏批讫。义浩曰,今番赏典,或有遗漏人,则入禀事有下教矣。承文院致词官别单,以无乙卯年例之故,不为入启云,而近年庆礼时,奉御押致词官,则皆蒙别单赏典云矣。上曰,此事,予欲提问矣,写字官则有书启,而致词官之不入,事涉如何?且考乙卯之例,亦似有之矣。致词官别单,依例书入事,分付,可也。义浩曰,生进放榜不远,而臣适有所闻,敢此仰达矣。已去甲子进士人前同知赵相抃,即岭南青松府人也。年今九十一岁,今年为进士回榜,本府则据实牒报,而道臣不为修启,只令往呈京司之故,其孙上来,呈于礼曹,则礼曹以无营邑文报,难于登闻云。甲子榜,即先臣同榜,而臣又年前,待罪青松,屡见其老人矣。事甚稀贵,且近百岁老人事,有不可迟待营邑之往复,今番唱榜时,依例成给白牌之意,分付吏曹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沈象奎〈庭鞫进〉。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李溏〈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坐〉。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庭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启曰,坐直承旨有时急禀达事,来诣阁外请对矣。传曰,入侍。
○洪义浩启曰,宫城扈卫事,命下矣,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时原任大臣,有时急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
○金勉柱启曰,诸承旨有时急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
○洪义浩启曰,时原任阁臣,为承候来待矣。传曰,入侍。
○金宗善启曰,玉堂上下番,有时急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元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金勉柱启曰,臣勉柱,以典牲署提调,大报坛节祭牺牲看品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沈象奎落点。
○兵曹,以李得济为左边捕盗大将。
○洪义浩启曰,新除授左边捕盗大将李得济,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传曰,允。
○传于沈象奎曰,右承旨入侍。
○禁府问事郞厅八员望,尹行直、金迈淳、洪奭周、金会渊、宋冕载、李好敏、尹尚圭、李晦祥。
○传于金勉柱曰,金吾堂上中老病人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先参鞫后谢恩。
○兵曹口传政事,上护军单赵镇宽。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副试官李健秀,方带都监中军,三试官申鸿周,方带御营中军,俱以扈卫赴阵,试官不备,无以开坐,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扈卫则兼中军举行,试官还为进去。
○沈象奎,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庭鞫时,假都事十员,令该曹,依例差出,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因禁府草记,假都事当为差出,而判书、参议未差,参判李勉兢未肃拜,不得举行云,参判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汉城府失火单子,传于李溏曰,三江民户之被烧,至于一百四十馀户之多,闻甚矜恻,恤典特令该厅,参量题给,发遣宣传官,形止摘奸以来。
○以汉城府瓮里民家失火单子,传于李溏曰,恤典一体题给,亦遣宣传官,摘奸以来。
○传于洪义浩曰,宫城扈卫撤罢。
○传于洪义浩曰,军士房承旨入侍。
○以水原留守曺允大民家失火状启,传于洪义浩曰,华城与他自别,方当农时,元恤典外,优为题给,结构之方,另加顾助,从速奠接事,回谕。
○传于沈象奎曰,罪人吴载荣,还送捕厅,严加盘问,庭鞫姑罢,明日为之。
○沈象奎,以义禁府言启曰,依下教,罪人吴载荣,还送捕厅,而罪人李性世,则下本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社稷乐器造成厅言启曰,本厅磬役,因采玉之未及上来,姑末gg未g始役,而匠手所接假家,先为措备,今日巳时量,玉匠假家三间,失火烧烬,而其他公廨与器械,幸免延及之患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庆科庭试武科殿试时,本厅所属直赴人应试别单,才已启下,而其中癸亥中旬入格直赴殿试人北汉别破阵李致尚,因该所成册中不书,以致落漏,故更为书入别单,而臣之不审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卿则勿待罪。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初四日内兵曹庭鞫时,因兵曹节目,出番军二哨,各其将官率领,设布帐外排立,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待标信罢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庭鞫时,依兵曹节目,罪人结幕处,出番乡军一哨,将官率领,严加排立,而事毕后,待标信罢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庭鞫时,罪人往来,例有军兵排卫之事,令训炼都监举行,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庭鞫时,因义禁府草记,罪人往来时,排围军一百名定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巳时量开场,讲书仍为试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应讲举子四十六人内,入格二十六人,前二日入格一百七十五人,柳叶箭、铁箭两技入格十一人,都合二百十二人矣。各技皆已毕试,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方出榜诣阙,而三试官臣尹得逵,以禁军别将,扈卫进去,故肃拜单子,不得同时书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罪人李唐揆不喩,李性世原情,罪人吴再永不喩,吴载荣原情,同日罪人李性世,与罪人吴载荣面质,罪人李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二十五度停刑,罪人吴载荣,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二十五度停刑,与罪人李性世,罪人吴载荣,施威更招面质。
○甲子三月初四日寅时,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请对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假注书郑观绥,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请对之事,闻极惊骇,两盗皆捉得云乎?义浩曰,俄闻禁军所告及兵曹堂上来告之言,万万惊心。一贼虽已捉得,而一则失捕云矣。上曰,捉于何处?义浩曰,两盗挟匕蒙草席,伏于仁和门外,现捉于禁军,而一则挟匕逾墙而失捕云,岂不万万惊心乎?上曰,服色何如云耶?义浩曰,服色则未闻其如何,而禁军问其所住,则自称在乡云矣。宗善曰,略闻其貌样,则似乡班云矣。上曰,宫城扈卫,从当为之,而恐或骚扰民心矣。义浩曰,搜索之节,一时为急,先加排卫,以防逃逸之患,而已捕之盗,为先鞫问,好矣。上曰,为先招致入直宣传官,出给标信,调发阙内入直军,把守宫墙内要害处,金虎门留门,兵判训将及承旨许入,武艺别监,亦为许入。义浩曰,左右捕将,待令于阙外,何如?上曰,可也。上命义浩曰,先为出去,分付宣传官,从容举行。义浩承命先退。上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四日辰时,上御重熙堂。时原任大臣、玉堂上下番请对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勉柱,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金在昌,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判府事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检校提学金祖淳、李晩秀,原任直提学郑大容、南公辙、金近淳,检校直阁沈象奎、朴宗庆、金迈淳,待教朴宗薰,兵曹判书金达淳,副校理金会渊,修撰宋冕载等,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昨今风日不佳,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臣等猝地闻变,万万惊遑,颠倒入来,而骇愤之外,忧虞实无穷矣。观柱曰,千万意外,见此往牒所无之变,惊愤之忱,容有极乎?仓卒之际,罪人又有失捕者,不知危急之祸,伏在何地矣。上曰,岂有如许变怪事乎?时秀曰,虽有失捕者,亦有既捕者,则事体异他,得情甚急,鞫问之举,不容少缓矣。上曰,亲鞫为之。义浩曰,处所何处为之乎?上曰,肃章门为之。时秀曰,日候乖宜,御门讯囚,甚非节宣之道,且庭鞫与亲鞫,别无所间,则以庭鞫举行,恐好矣。上曰,庭鞫则何处为之乎?义浩曰,内兵曹例为设行矣。祖淳曰,日候如此,不必以亲鞫,而以庭鞫为之,恐无不可矣。上命书传教曰,庭鞫为之。又命书榻教曰,时原任大臣命招,金吾堂上、兵曹判书、三营门将臣、左右捕将、两司诸台并牌招。观柱曰,今当庭鞫之时,捕厅似多举行之事,而左捕将任嵂,以眼病不能视物,即同朝之所知,姑为改差无故人,使之举行,何如?上曰,许递,御将兼察,可也。义浩曰,兼察左边捕将李得济,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上曰,依为之。〈并出举条〉会渊、冕载曰,近来阍禁荡然,全不警饬,虽以今番事言之,其常时不能检察之罪,在所难免,兵曹入直堂郞,不可无警,当该堂上,施以罢职之典,郞厅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当此无前之大变,人心之波荡无比,弘济之方,专在于老成之人。臣意则两大臣,更加别谕敦召,则此时,似不得如前固守矣。观柱曰,判府事所奏诚然矣。时秀曰,禁军番将,闻有执捉之文书,而承旨督纳,则番将不肯纳之云,即为招入现纳,恐不可已矣。上曰,招入现纳,可也。义浩承命捧入。时秀等曰,观此列录,专出于网打搢绅之凶谋秘计矣。会渊曰,鞫事之不容少缓,既有奏达,而既捕之贼,其所盘问,一时为急,即速穷核,毋至生奸之患,是臣区区之望也。义浩曰,推考房承旨在外,何以为之乎?上命书榻教曰,奉命在外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宗善曰,元陵忌辰祭传香后,奉审摘奸,则局内诸陵,自当一体奉审,今亦依例为之乎?上曰,当下教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四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沈象奎,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曰,庭鞫何承旨进去乎?象奎曰,推考房,例为进去,而小臣未肃拜之前,他承旨以代房,已为进去,肃拜之后,则设鞫方张,故不敢进去矣。上曰,推考房进去,可也。上曰,下番下往领府事、左议政处,以今国有变怪,异于他时,即为上来事,口传传谕,可也。有恂曰,先往何大臣处乎?上曰,从便为之,可也。象奎曰,书出文迹乎?上曰,不必书出矣。有恂曰,先退出去乎?秉喆曰,下番先退,则不成筵体矣。上曰,入侍退出后,下去,可也。上曰,狱情务从严秘,而加刑发捕等事,辄以口传入禀,何也?此后则慎密为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四日酉时,上御重熙堂。军士房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曰,庭鞫罪人,已为加刑乎?义浩曰,李哥罪人,加刑二十五度,推案今将修正以入,而吴哥罪人,今方加刑云矣。上曰,宫城扈卫,为弊不少,且今则不必为之,故已为撤罢矣。近日门禁解弛,此非但兵曹之责,承宣亦为察饬,可也。仍命书判付,义浩承书讫。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沈象奎〈庭鞫进〉。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李溏〈坐〉。同副承旨金在昌〈坐直〉。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庭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尹光普,副提调金勉柱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启曰,时原任大臣,有禀达事,率金吾诸堂、两捕将请对矣。传曰,入侍。
○金宗善启曰,在前亲临庭试时,有宗宰磨炼入侍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磨炼。
○传于金宗善曰,领府事入侍事,遣史官,传谕。
○传于金宗善曰,今闻史官回奏,驱驰之馀有慎节,今日则难以登筵云。今夜还第调理,明日入侍事,更遣史官,传谕于领府事。
○金宗善启曰,左议政徐龙辅,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还传命召。
○传于金宗善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别兼春秋徐有恂状启,臣于本月初四日午时量,敬奉圣教,当日亥时量,驰到传谕于杨根郡西始面蹄滩里领中枢府事李秉模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当此之时,他不暇顾,今方驰诣近京之地云矣。臣则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传谕次,转向砥平县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禧殿官员等所报,则今初七日庆科庭试时,本殿令、参奉,俱为观光云矣。莫重之地,不可旷直,假官,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馆官员口传启下,以为代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庆科庭试别试武科殿试时,直赴殿试人及直赴会试人应试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阍禁申饬,何等严重,而今番罪人之冒称禁旅,变服拦入于敦化东挟者,事系无前变怪,而身为门将,不能觉察,万万惊骇,伊日该门入直守门将车亿万,令该府,拿问重勘,虽以入直禁军将言之,当番禁旅之逐名点察,法意何如,而罪人之混入者,不能趁时摘发,不可以毕竟捕捉,有所宽恕,当该番将李秀林罢职,正领等,自臣曹,严棍惩励,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初七日大报坛祭时,因兵曹节目,北营标下军三十五名,军饷色军十五名,北营入直别将李显宅率领,拱北门外排立作门,杂人马一切严禁,事毕后,各还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赈恤厅言启曰,谨依传教,西部瓮里中契下契麻浦契,南部西冰库一契、豆毛浦契失火民户,大户十五间以上十三户,各米七斗,钱二两,空石二十立,中户十间以上六十七户,各米五斗,钱二两,空石十五立,小户五间,以上一百六十一户,各米三斗,钱一两空石十立,残、独户四间以上八十五户,各米二斗,钱一两,空石十立,合米七十一石十四斗,钱四百六两,空石三千七百二十五立,分遣郞厅,参量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三月初五日午时,上御重熙堂。时原任大臣,率金吾诸堂、两捕将请对入侍时,右承旨沈象奎,记事官韩用仪,事变假注书安尚默,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判府事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左捕将李得济,右捕将李仁秀,以次进伏讫。时秀曰,日气快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推案昨已见之,而今日请对何故也?时秀曰,谨当仰奏矣。罪人移送捕厅之后,有不可不仰禀者,而罪人所供,至凶绝悖,臣等二人见之,而金吾诸堂,亦不得见,故请对启辞,虽以率金吾诸堂请对,而金吾堂上,有难遽入,今方待令于阁外,使之入侍乎?上曰,入侍,可也。尚默承命出,与判义禁赵镇宽,知义禁金达淳,同义禁宋铨、徐滢修,偕入进伏。时秀曰,今番狱情,闪忽凶慝,致有圣心之惊动,下情实万万愤痛,而盖此两罪人,狞顽无比,昨日严问之下,惟事抵赖,不为输款,自上有下捕厅之教,故一罪人,移送捕厅矣。今日早朝,两捕将有二次录送者,可谓满朝尽入,而其所为说,乃万古所无之不道语也,其为惊心痛骨,当复如何?昨日渠之缠帒中所谓贴册,已经御览,渠之奸谋凶计,此实肯紧,而盖其设心,欲以此一番播传,以为疑乱一世,眩惑耳目,以至于身犯极凶之罪,究其情节,万剐犹轻矣。渠既身犯罔赦之罪,则渠亦自知其当死,而但渠之妖计则有之,初则欲为终始抵赖,及至捕厅,有若直招样者然,始发此说,以至迟晩者,尤极凶狞矣。捕厅之所录送者,非一通捧招也,见其满朝之尽入其中,不胜惊懔,为先随其所供,急急杂录,虽无先后次序,大抵以穷凶极恶不道之语迟晩,而有同参主张,内应外应等语,几于倾朝尽入,其所云谁为参涉,谁为和应者,语虽有轻重紧歇浅深之分,而有若与渠同参烂熳者然,此欲为惊动朝廷,网打搢绅之计也。上曰,此其为计,盖欲网打朝绅,而此汉所为,尤极巧恶矣。时秀曰,两罪人,自是同心,而原无二致矣。渠之所犯,极凶绝悖,于莫重之地,乃以某某同参,某某和应,某某主张为说,究厥情状,明知其专出于诬罔疑眩之计也。臣等之惊心,已无可达,然若以惊心,而惟事究核,渐至蔓延,则满朝波荡,适中其凶计矣。虽其所供,诬及满朝,其在捕将之职,惟当依其供招,不敢隐讳,而若如是,则渠将惟意诬罔,既嗾一人,又嗾一人,连绵相属,朝廷之上,殆无馀人,而世道朝象,将不知税驾之所矣。大抵鞫案,非但大臣见之,承宣、问郞、两司诸台之参坐者,例皆轮见,而至于此供,则决不可烦人耳目,故臣等二人,独为取见矣。上曰,然矣。渠之为此曲折,反核严核,期于得情,如有所言,更为反核究问,可也。时秀曰,此非幺麽一常贱所可独办,亦必有主张者矣。上曰,此亦严加鞫问,可也。时秀曰,鞫厅与捕厅,事体自别,鞫厅则参坐诸人,无不预闻其狱情矣。自鞫厅捧招,而其说若又如此,则末梢事,不知止泊之所,臣意则自捕厅,严问其诬罔网打之状,得其实情,然后更问于鞫庭,恐合事宜,故俄与右相及诸禁堂相议,则皆以臣言为是,而事系狱情,有不敢遽谓之诬招,故敢此求对,仰请处分,以此意,指挥两捕将,何如?至于捕将所录送者,不可不一经乙览,故谨此封上,此外一通所供,继当以入矣。上曰,然则以此意,捕将更为取招以入,可也。罪人供招,捕将亦为持入乎?得济曰,未及修正矣。上曰,不必正书,而虽草供,即为入之,可也。观柱曰,判府事所奏已尽,臣亦有所仰达者矣。日前缠帒列录者,已经乙览,而究其设计,无非构诬网打之意,今日捕厅所录者,甚于日前,尤万万惊痛,惟其入于所录中诸人,圣明皆已洞烛,则今此贼招所录,专出于诬罔疑乱之状,亦可以洞察矣。厥后又出别人,必欲蔓延陷害,终至于空朝廷而后已,其用意之穷凶,设计之叵测,愈往愈深矣。时秀曰,渠虽至凶极恶,以渠一张纸诬罔之说,岂不知其计之不得行,而反为此举者,盖欲疑乱眩惑,尝试动静,将行凶悖不测之谋故也。庭鞫既有明日为之之教,而姑俟罪人之的招为之,似好,虽今日,如得的招,即可举行矣。上曰,见其真招,然后更为设鞫,可也。时秀曰,禁府罪人,既已上来,还囚后待捕厅罪人取招,拿鞫似好,而自捕厅取招后,更为严问于鞫庭,捕厅所供,的知诬招,则今此所录中,朝绅之外,亦有白徒之混入者,亦安知非诬罔之语也?上曰,俄下传教,捕将果已详听乎?时秀顾谓得济等曰,所下传教,详细谛听,依此举行也。上曰,捕将出去,文案斯速入之。象奎曰,正书后使即入之乎?上曰,虽草供,入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林汉浩〈牌不进〉。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进诣皇坛,奉审摘奸以来。
○金宗善启曰,在前亲临庭试时,有时原任大臣入侍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为之。
○金宗善启曰,今此亲临庭试试官望中,时无职名人,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安策、朴瑞源并单付。
○传于沈象奎曰,推考房承旨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推考房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明日殿座时,本曹堂上、郞厅、侍卫及各差备,不可不备员,而参议与佐郞一员未差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金宗善启曰,吏曹参判李勉兢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吏曹参判李勉兢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金宗善启曰,吏曹参判李勉兢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终不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传于洪义浩曰,时原任大臣、有司堂上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左副承旨入侍。
○传于李溏曰,右副承旨入侍。
○洪义浩启曰,平壤慰谕(御))使李相璜,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副护军单李相璜。
○备忘记,昨夏回禄既无前,未及期年,又有此大火,惊心云云,犹属歇后。许多公廨之灰烬姑舍,崇灵、崇仁两殿之延及,既甚惊悚,而哀我无辜之箕民,奠接无几,又遭此惨酷之灾,彼贫穷之百姓,何以为家,何以为生乎?思之及此,不胜恻怛,两殿及乡校,不可无慰安之礼,被灾民人处,亦不可无慰谕之举。行副护军李相璜,平壤府慰谕使差下,仍兼献官,使之奉香祝,当日下去,行事后,慰谕祭文,令文任撰进,慰谕后形止及凡百措处事,宜一依昨年例,与道臣商议驰启事,分付慰谕使。
○兼春秋郑宗显状启,臣以仍留砥平县上西面长寿洞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之意,前已驰启为白有在果,大臣即接邸报中有庭鞫为之,宫城扈卫之命,不胜惊遑,今方进诣于近京之地是白乎等以,臣亦随往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同副承旨申绚状启,臣于本月初三日,敬奉圣谕,同月初四日亥时量,驰到于砥平县上西面长寿洞议政府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才因邸报,伏闻大臣请对,庭鞫有命,狱情至严,虽未详事端之缘何,而可知其国有大变,闻来心骨俱惊,按住不得,他未暇顾,仓黄登途,以为暂诣近京之地,少伸奔问之忱,忽又承宣远临,传宣圣旨,反复诲谕,愈益郑重,臣半夜祗奉,言不暇文,而若其情踪之不可冒没,前后附奏,业已毕陈,未解本兼之前,城𬮱一步,无望进身,今当进伏郊外,恭俟严诛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亦为随往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兼春秋卢�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兴仁之门外议政府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之苍黄登途,只为粗伸奔问之忱而已,都门一步,铁限在前,虽伏承即为入城之教,而万无承膺之路,伏地战恐,尤合万殒云矣,敢启。答曰,卿为奔问而来,则在城外,有何奔问之义乎?此岂卿言私之时乎?即为入城事,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兼春秋卢�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兴仁之门外东部仁昌坊契议政府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仍传命召,则以为当前古所无之变,一息未泯,虽不敢偃处私次,而至于都门一步,以臣滓累,何敢拟议乎?恩教虽勤,奉承无路,惟有泥首俟勘而已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领府事留待。
○传于洪义浩曰,领府事入侍。
○传于金在昌曰,庭鞫撤罢,推鞫为之。
○右副承旨李溏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东部兴仁之门外仁昌坊契议政府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仍传命召,则以为伏承严教,万万震懔,有非臣子所敢承闻,而有死而已,转动无路,今方席稿泥首,恭俟𫓧钺云矣,敢启。答曰,卿之如是坚执,万万过矣,卿若入来见予,则亦当体谅,此意尔其更为传谕,仍传命召。
○洪义浩启曰,左议政徐龙辅,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于李溏曰,慰谕使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都承旨许递,与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徐滢修、林汉浩落点。
○洪义浩启曰,新除授承旨林汉浩,方在被谪蒙放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荡涤叙用。
○金宗善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领府事李秉模,以为进参鞫坐之教,至严且截,而情病俱苦,末由承膺,走伏金吾门外,恭俟𫓧钺之诛云矣,敢启。传曰,俄筵已悉谕,今此胥命之举,万万过矣,万万过矣,(即))即安心还第事,遣史官,传谕。
○洪义浩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领府事李秉模,今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左议政徐龙辅,以为忱诚浅薄,天心未格,罪负转深,惶隘愈甚,屏出城外,恭俟严诛云,仍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俄者悉谕予意,卿何不谅,又为此出城之举乎?万万过矣。卿虽遐予至此,予岂失信于卿?议政之任,特许勉副。从此卿亦无更引之端,玆遣近侍,驰谕于卿,卿毋迈迈,即与还入事,传谕。
○李溏启曰,左议政传谕,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副承旨进去。
○洪义浩启曰,左议政徐龙辅勉副事,命下矣。命召既已来纳,修正次密匣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都承旨所带金吾之任,许递。
○传于洪义浩曰,兵曹判书所带金吾之任,许递,与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先参鞫后肃拜。
○禁府堂上前望单子入之,知义禁金思穆,同义禁金勉柱落点。
○以广州留守金载瓒民家失火事状启判付内,失火之报相续,惊心之中,又有此启,尤为恻然。元恤典外,别加顾助,从速奠接事,回谕为良如教。
○以咸镜监司李翊模状启,荐新生松鱼,限日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金宗善曰,勿待罪事,回谕。
○以对读官郑东观、曺锡中、朴锺淳、李东稷、金箕象、兪汉宁、柳宪周、尹久东、安光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
○以参考官朴锺淳、金载翼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献纳沈鎜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而薇垣除旨,忽下于史局持被之际,试牌继降,往役义重,不得不章皇出肃,黾勉进诣。及当出榜之日,适有庭鞫之命,未敢言私,旋又随参,而第臣于合辞中沈颐之事,窃有所不可冒当者,昨夏待罪持宪也,以此引避,至蒙体谅,今于新除之下,私义之难安,与前无异,以此情地,其何可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申绚,副司果沈鎜并单付。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直赴殿试奉承传额外壮勇卫李英植等一百四十六人,直赴会试奉承传武艺别监曺世佑等二十六人,随其录名,许赴于明日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谨依传教内辞意,罪人尹益烈,特为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鞫厅大臣意启曰,今此推鞫时,庭鞫问事郞厅八员中,弘文馆校理金迈淳,副修撰李好敏减下,以六员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洪奭周,下番修撰臣宋冕载,俱以推鞫问事郞厅,今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庭鞫时,本府都事,皆为等待,明日亲临春塘台庆科庭试,各门禁乱都事,无以推移,假都事四员,令该曹,各别择差,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今三月初七日春塘台亲临庆科庭试,别试文武科试取时,依兵曹节目,本厅出番乡军二哨,千摠曺命集,把摠崔翼,哨官李儒斌,金泰协率领,设布帐外排立,而事毕后,待标信罢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丰宁君赵观镇疏曰,伏以臣,自近日来,重患毒感,兼以滞泄,达宵咳喘,饮啖全却,宛转床笫,气息昏瞀。际此见差昭宁园忌辰祭享官,而万无自力骏奔之望,玆敢据实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赐鉴谅,特命付标,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甲子三月初六日辰时,上御重熙堂。推考房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沈象奎,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初见卿等发捕掘验之请,予虽不明,岂不知其万万冤枉,万万诬陷,而特依卿等之请者,盖不如是,则无以使一世之人,晓然知其无罪被诬也。今见宣传官及金吾郞回奏,不但四面遍掘,不见埋置之㾗,并与其所谓假家,而初无其迹云,往古来今,岂有如许横逆之事乎?此专由于奸凶之徒,眼无国家,潜欲倾陷我缙绅,疑乱我君臣上下,以售其包藏之凶计而然,思之及此,宁不心寒而发竖?再昨所谓缠帒中列录之人及昨日囚供中所谓同谋诸人,无非国边中人,而皆欲网打者也。当此疑危之日,此人之诬,既得昭脱于万目所睹之中,岂可白放而止?拿囚罪人尹益烈,特为放送。大司谏许递,其代除授,即为牌招参鞫,庭鞫今日为之。如是昭晰处分之后,当者万一以此逡巡,则是憾予之不明,须以此意,详明饬谕。上曰,庭鞫时捉入吴哥,以谁为指嗾?各别严核,期于得情,可也。象奎曰,此传教,今将颁布,而详考前例,捉入罪人于狱庭,宣布传教后放送,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六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大臣、有司堂上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判府事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有司堂上赵镇宽,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昨今日气连畅,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命夹侍,出传状启于大臣。时秀等曰,臣等自外,已见其誊本,其所惊心,比昨年不翅万倍矣。上曰,外而平壤之失火,内而法殿之告灾,去益惊心矣。时秀曰,许多被灾之中,崇仁、崇灵两殿,所重尤自别矣。上曰,位版移奉于城外何处乎?时秀曰,苍黄移安之际,光景可知矣。观柱曰,薄陋处则似不奉安矣。上曰,慰谕使当送之,慰安祭亦当设行,仍令慰谕使,奉香祝下去,而审择城内净洁处,使之奉安,则何如乎?时秀曰,自外闻传说,则城内初无馀地云矣。上曰,贰衙无事乎?时秀曰,贰衙若无事,则当奉安于此矣。时秀曰,今此回禄,不特蔀屋之惊惨,崇仁、崇灵两殿所重,实为自别矣。奉命之臣,固当择送,而行副护军李相璜,似合差遣矣。上曰,依此为之,以慰谕使差下,可也。命书传教曰,前承旨李相璜,平壤慰谕使差下。义浩曰,前承旨李相璜,平壤慰谕使差下事,命下矣。方在罢散中,何以为之乎?上曰,叙用,使之今日内辞朝。命书榻教曰,大提学,即为牌招,平壤府乡校、崇灵殿、崇仁殿别慰安祭祝文制进。仍教曰,慰谕文,大提学牌招制进,而别慰安祭祭文,本是两句也,待文衡入来,使之量宜制入,可也。仍教曰,狱事将何究竟乎?时秀曰,两囚见方上阙,而尚无得情者,骇愤益切矣。上曰,许多人之辄出贼招者,此后则初勿捧入,只核其根窝之指嗾处,可也。尹益烈之昨夕请捕,虽是不得已之举,而终是卿等不善为之事矣。时秀曰,惟其狞慝邪妖之计,只以不直招为主,而渠之隐情,则无一吐实,岂有如许痛恶之变乎?若以刑讯而迫之,则经毙是惧,又以其指嗾而核之,则必将白地告引,如前之为矣。臣等于此,诚不知为计矣。上曰,大司谏肃拜乎?时秀曰,即为肃谢,而亦既参鞫矣。今番处分,非直当者之感恩罔极,同朝世臣,自见恩纶,莫不相与感泣矣。命书传教曰,卿等为国之诚,何其不如其身也?国家板荡之状,殆有甚于饥馑师旅,而卿等,只顾区区之私义,坐此咫尺之地,此时不肯见予者,宁不慨然,宁不慨然?有国家然后,卿等亦可有其身,卿等其审思之事,遣入侍承旨,传谕于领府事及左议政,仍传命召。命大臣先退。仍教曰,领府事则比左相,尤有异焉,而既来咫尺之地,不即入来,已是意外,而左相之不入来,亦何义也?狱事方张,亲鞫亦可,而大臣何可不入来乎?虽非偕来,探知其去就以来事,口传分付。又教曰,今日坐直谁也?义浩曰,臣与李溏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六日申时,上御重熙堂。领府事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领府事李秉模,以次进伏讫。秉模曰,近日酬应甚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邦箓无疆,缛仪连举,臣民庆祝,中外同情,而至若今番狱事,实是前古所无之变。臣自乡外,苍黄登途,虽未知其何等变怪,而罪人,幸即斯得,端緖今几毕露,如臣滓秽之踪,何敢夤缘事会,复入城𬮱,而当此危疑之时,虽寻常匹庶,举皆惊遑奔走,则在臣分义,毋论情势之有无,不敢偃处乡庐,既诣阙下之后,亦何敢不即奔问,屡邀恩命,而遽然进身,断无其路,惶陨震懔,恭俟严诛,及伏承恩谕之缕缕,不得不冒没登筵矣。上曰,卿之情势有无,今非可言之时,而国有大变,何可不即为入来?且卿之情势云云,只系一身上,则异于左相之事关先故,今此所引,万万过矣。秉模曰,圣教隆重,隍隘冞切,而今异于他时之故,不敢为胥命之计矣。上曰,今已上来,出去参鞫,可也。秉模曰,臣之今行,只为奔问之计,则今此参鞫之命,实难奉承,且以国体言之,自初有案狱之人,则何可追后往参乎?上曰,大臣虽追后参鞫,有何不可乎?秉模曰,虽无情势,见今病状,实无竭蹶趋走之路,况以铁限之情势,进身朝班,非所暇论矣。上曰,卿之此言,诚甚过当,何为而不欲出膺乎?秉模曰,臣固自知为圣世之弃物,而当此往牒所无之逆变,只为奔问而来,则固何敢殆同无故,扬扬冒膺乎?上曰,然则入侍退出后,将何以为计耶?秉模曰,鞫狱收杀之后,臣将还寻乡路矣。上曰,必欲还乡者,岂非举措之颠倒,而如是之际,予亦岂无举措乎?秉模曰,永谢明时,栖屑穷乡,决非常情之所敢出,而第臣情势,果难抗颜于周行矣。上曰,体国大臣之当初寻乡,已极过矣,而今既入来,又欲还乡云者,尤岂成说乎?今则不必多言,不但为参鞫而止,亦须行公,可也。秉模曰,圣教缕缕恳挚,而臣则冥顽,不知变动,臣罪至此,尤合万陨,谨当出去胥命矣。上曰,虽无事之时,元老大臣,不敢遽退,况今国有大事,而卿则一向迈迈,诚为慨然。至于胥命云云,尤为过当,莫非予不明之致也。秉模曰,臣之前后罪状,已有圣鉴之所照烛,而又添方命之罪,惶悚靡极,退当胥命矣。上曰,情势二字,今何可提说也?自今日出而参鞫,可也。秉模曰,今当无前之变,他不暇顾,急于奔问,然若又迫于严命,出而承膺,则其为国体之亏损,当如何?上曰,何谓国体之亏损?然则卿之上来,只为其奔问,初不顾念国事耶?秉模曰,圣教截严,惶悚不敢更达,而今当出去胥命矣。上曰,此非胥命之事,卿之此言,以他人观之,则当乎否乎?秉模曰,臣之初意,未敢为肃命之计,而既入阙中,故不得不肃命矣。上曰,并与肃拜而不欲为之者,是岂成说乎?向来仁政殿火灾后,卿既来住近京之地,而旋即还乡,此岂道理乎?秉模曰,圣教诚然矣。伊时伏闻正殿回禄之灾,惊遑罔措,按住不得,驰诣近城之地,而无职名之乡人,不敢遽入都门一步地,故即为还乡矣。上曰,今即出膺,而参鞫,可也。秉模曰,人之所以为人,以其有礼义廉耻,无是则国亦不得以为国,臣之为此,诚以礼义廉耻之不可放倒故也。上曰,卿之所言,以情势为第一件,以国事为第二件,在卿之道,岂不有损乎?勿复多言,出而参鞫,可也。秉模曰,晏若无故,看作好事,扬扬冒膺,则一世之人,其将谓何?圣教之下,实难仰承矣。上曰,不必看作好事,道理即然矣。俄已尽言,须依予言,勿复为辞。秉模曰,今臣犬马之齿,亦已衰朽,虽若无故,既无强力趋承之望,且以臣区区情势,屡烦酬应,下情惶蹙,每一箚疏,头发欲白,人之恒言,必曰江湖之乐,山林之乐,而此则有不然者,幸生圣明之世,出入起居之班,是谓至乐,今臣之如是逡巡,实非乐为而然,所遭之情势,不得不如是故也。体谅微衷,俾臣任便其行止,则实为无物不遂之圣意矣。上曰,如是则于卿虽好,其于国体何哉?卿之所引,不可比之于左相,而卿若如是过引,则左相亦岂不难安于心乎?秉模曰,今臣所遭,稍异于左相,臣则缘臣之不忠,言者之论臣,至及于不敢言之地,此臣所以日夜痛泣,如不欲生,以若负犯,以若情势,何敢以事属既往,而遽为趋承之计乎?上曰,更无他语,明知卿出膺之意,然后可以退出也。秉模曰,臣固万万惶悚,而实无以奉承圣教矣。上曰,当此之时,舍卿而谁与为国?卿若一向迈迈,予将有过举之举措,卿须知此,而今已日晩,即为退去,还第调理,待后日更为登筵,可也。秉模曰,古无朝房胥命之例,而近或有之,亦不敢遽然还第矣。上曰,不必如是过引,予则知卿已为承膺,即为还第,可也。秉模曰,臣当退伏朝房,以伸悚蹙之忱矣。上命退,秉模先退。义浩曰,吏曹参判李勉兢陈疏到院,而以国忌斋戒退却矣。上曰,原疏入之。义浩曰,推鞫今当设行,而推考房承旨林汉浩牌不进,臣方待罪于推考代房,而今方坐直,何以为之乎?上曰,刑、工换房,明日书出,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六日酉时,上御重熙堂。左议政、慰谕使同为入侍时,左副承旨李溏,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左议政徐龙辅,慰谕使李相璜,以次进伏讫。龙辅曰,逖违天陛,岁已经而春将尽矣。伏未审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今此乱逆,前古所无之变怪,狱情严秘,虽未敢详知,而以朝纸所出者观之,槪知其至妖极凶,下情惊心痛惋,无容仰达矣。上曰,如此变怪,更于何有?龙辅曰,小臣不忠不孝,罪通神明,而以若无似之才,冒叨匪据之位,已有年所,人猜鬼怒,其势必至而毕竟颠败,无复馀地。以向来迭发之锋镝见之,则小臣之不即薤gg虀g粉,其亦幸矣,而抑有所私心之愤痛者,缘臣之不肖,非但辱及于先故,辛壬大义理,扫地无馀,蹙伏饮泣,如不欲生。伏想圣鉴,庶几照烛,而前后所下判付与传教,严正磊落,逆折奸萌,辛壬义理,几晦而复明,非徒臣一人之欢欣感祝,其将永有辞于天下后世,臣岂不欲一伸叨谢,以为天下后世贺,而第念无状贱臣,贻辱先故,得罪公议,岂有抗颜对人之望哉?其间所被之恩命,古来名硕之所不能得,而臣则一味逋慢,不知感悟,日夜悚蹙,冀被方命之诛矣。当此千古所未有之变,敢效奔问之义,他不暇顾,苍黄登途,而顾此滓累之踪,不敢为遽入都下之计。及伏承圣教之缕缕,不得不冒没登筵,而臣何敢夤缘事会,更为出世之意哉?伏愿即下递解臣所带之职,仍治臣前后慢命之罪焉。上曰,所奏过矣,此岂卿言私之时乎?俄者领府事入侍,亦有所言,使即出去参鞫矣。卿之相职,既欲许副,许副之后,卿若即为出膺,则今当许副矣。龙辅曰,俄伏承传教下者,有体谅之教矣。窃伏念王言一出,信如四时,冒没入来,恭俟处分,而自顾䩄然,愧汗浃背。至于领府事,情势与臣大异,领府事则事关自己,而昭晰备至,无不可出之理,若臣则一身狼狈,姑舍勿论,辱及先故,无复馀地,以若不忠不孝之罪人,其何敢晏若无故,出而膺命乎?上曰,今不必更以情势为言,顾今大臣备位,然后鞫事可成,卿须出去参鞫,可也。龙辅曰,以今国势,鼎席备位,然后可以共济,圣教诚然矣,而如臣不忠不孝,罪通于天者,宜先斥黜而后,扶持四维,整顿一世矣。上曰,过矣过矣,许副后,往参鞫坐,出入讲筵,可也。不如是,则此岂予许副之本意耶?龙辅曰,前后恩教,愈益郑重,臣虽无状,岂忍舍殿下香案之前也?天理人情,必不当如是,而礼义廉耻,有国之所重,人而无是,则朝廷不得以尊,世道亦从以坏矣,臣为是惧,末由奉承矣。上曰,所奏尤极过当,许副之后,若不出膺而参鞫,则予将不得许施矣。龙辅曰,王言一出,四方传诵,既有体谅之下教,故奉若金石,敢为登对矣。今此下教,诚非臣所敢望于殿下者矣。方今圣明一初之政,当以敦礼义励廉耻,为导率之方,正如夫子所谓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然后庶可以表正四方矣。君臣之间,恩犹父子,何敢有怀而不达乎?今若迫于严命,扬扬冒据,则更无礼义廉耻四个字,而人将唾骂之不暇,如是则不但既往之罪而已,四维将缘臣身而坏了,惟愿速即许解臣职,明正臣罪焉。上曰,不知卿如是迈迈,俄者敦谕,果有所教,卿之所奏如是,虽许副,有何所益?龙辅曰,臣当自城外直还,而臣有老母之故,欲为一见,往住近城之地,姑俟狱事之究竟,还寻乡路矣。上曰,过矣过矣,领府事既为深引,卿又如是,体国大臣之一时迸出,人将谓之可乎否乎?龙辅曰,领府事,既系自己之事,而昭晰无馀,则初无可去之义,臣则得罪于忠孝二者,世人之论臣去就,曰可曰否,亦不暇较论矣。上曰,然则难以许副矣。龙辅曰,臣固万万惶悚,而臣之去就姑舍,大哉王言,恐不当如是矣。人君御世之道,当以四维为重,于其不可强之地,必使之冒没蹲据,则臣当为坏礼义没廉耻之人,其为贻累于圣朝当如何?臣诚无以仰承明命,而又若以臣之故,致有王言之不得践,则莫非臣不忠之罪,今当出而胥命矣。上曰,所奏尤极过矣。许副后如欲出膺,则岂不即今体谅也?卿若又为寻乡,则人将谓予以不致诚礼而然也。龙辅曰,如使一世之人,咸曰圣上敦礼义励廉耻云尔,则诚有光于圣德,而若谓臣拚弃礼义,趋走承顺云尔,则是果成说乎?上曰,虽平常之时,大臣不可以遽退,况此危疑之际,初为逡巡,已极过矣,而既入之后,又欲出去,其为损伤于道理当如何?龙辅曰,小臣本情,岂欲为便诀明时,而事势不得不如是,若又冒没趋承,则坏了一世之廉防矣。上曰,卿若终始迈迈,则予当有别般举措矣。龙辅曰,今当一初之政,举措无不咸宜,有何别般举措乎?上曰,虽过举,不得不为之,如是而后,国事可以底定矣。龙辅曰,圣教至此,莫非臣诚意浅薄而然,不敢更事缕缕于前席,臣当胥命矣。上曰,然则今当许副,须即承膺,可也。龙辅先退。上曰,慰谕使进前。相璜进前,上教曰,今此火灾,不胜惊心,下去后传教辞意,详细宣布,各殿神位,当奉于净洁处,奉审后营建殿宇之前,须相基址奉安,可也。相璜曰,远地民情,虽未料度,若有遑汲之事,而迟待庙堂之区划,则恐有缓不及之叹,何以为之乎?上曰,此则与道臣,相议为之,可也。相璜曰,措处之方,当与道臣商确,而复命,则姑俟状启还下后为之乎?上曰,依此为之,失火缘由,亦善为详探以来,可也。此似偶然失火,而亦未可知,须细细探问,而不可使民间骚扰也。相璜曰,此则道伯,似当知之矣。上曰,此语如难登闻于状启,则复命时口奏,今即出去下直,可也。相璜先退。上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以设布帐外作路,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林汉浩〈坐〉。同副承旨金在昌〈坐〉。注书洪在敏〈仕直〉韩用仪〈仕〉。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春塘台,庆科庭试试取罢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今日殿座时,设布帐外环卫次,训炼都监军,禁卫营、御营厅乡军及弘化门内川边排立次训炼都监出番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月觐门、集春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生进放榜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而生进放榜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执义韩兴裕呈辞,掌令姜文会、蔡弘直,持平姜时焕在外,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滢修启曰,同副承旨金在昌,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林汉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洪义浩曰,刑、工换房。
○传于徐滢修曰,大臣置处政事,当日为之。
○吏曹参议前望单子入之,朴宗庆落点。
○传于徐滢修曰,新除授吏曹参议,牌招察任。
○以吏曹参议朴宗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滢修曰,只推,更为牌招。
○徐滢修,以吏批言启曰,左议政徐龙辅勉副事,命下矣。当为置处,而领敦宁一窠,国舅今方见带,本曹时无相当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参议朴宗庆进,行都承旨徐滢修进。启曰,判书未差,参判疏批未下,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尹久东为献纳,元在明为副修撰,金勉柱为礼曹参判,申绚为兵曹参议,李潮为佐郞,尹命烈为左通礼,申溆为右通礼,李汇梧为监察。大司成单南公辙,兼知经筵赵镇宽,知实录赵镇宽,尚衣提调赵镇宽,掌乐提调赵镇宽,并仍任事,承传。再政。兵曹参议单朴仑寿,参知单申绚。
○金在昌,以兵批言启曰,左议政徐龙辅勉副,送西事,命下矣。判中枢府事有阙之代,依例从座目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判书金达淳病,参判尹东晩病,参议未差,参知朴仑寿入直进,同副承旨金在昌进。判府事徐龙辅,护军金勉柱、朴宗来,副护军沈象奎、闵昌爀,副司果赵良镇并单付。
○兵曹口传政事,知事单李晩秀。
○传于徐滢修曰,都承旨、左承旨入侍。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参议朴宗庆进,右承旨金宗善进。以尹行直为应教,沈象奎为户曹参议,李勉兢为同经筵,尹光厚为监役,郑文容为明陵参奉,李箕采为弘陵参奉,兼同知实录单金勉柱。新及第李东师,今加通政,登科前资穷,依法典陞资,新及第李守文,掌苑别提单付,以上文武科甲科第一人壮元。再政。以洪羲玄为典籍,金履完为假监役,尹济弘为连山县敬差官。三政。以李𬭎为监役。四政。以朴命燮为刑曹参议,李秉远为假监役,兼持平单尹济弘。
○金在昌,以兵曹言启曰,辛酉庭试初试入格闲良金会锺,在丧陈试矣,今已阕服,依例许赴于今日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李溏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东部兴仁之门外仁昌坊前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则以为臣,俄登前席,仰觐耿光于经岁远离之馀,万事已足,更无馀恨。惟是相职未解,衷情转隘,屏伏城𬮱之外,恭俟𫓧钺之加。不意圣度天大,威罚不施,恩光反纡,承宣之臣,半夜远临,十行辞教,既隆且渥,议政之任,特许勉副。臣之前后所被恩造,无非从古人臣所罕觏者,而今日此恩,尤是臣生平初得,譬如沈痾祛体,残骸欲苏,膏雨泽物,万品咸荣,山高海阔,未足喩此,殒首结草,何能报此?手擎恩诰,以首顿地,只有感涕被面。至于即与还入之教,臣于俄筵,略陈微谅,臣之驰诣近城之地,亶出于仓卒惊遑,粗伸区区之计而已,乃若自同无故,冒没周行,非徒私心之所不忍,实为清朝之所耻辱,臣岂敢为此?谨当稍俟鞫事之就緖,归身畎亩,歌咏圣泽,以卒馀生云矣,敢启。以判府事传谕承旨书启,传于洪义浩曰,此时辅相之难舍,无异中流之失楫,犹且特许勉副者,非独食言之不可也。谅卿之情,不如是,则卿不欲还入京第故也。予之为卿地者,亦自谓无憾,而卿则不体予欲留之心,是岂君臣相与之义乎?以卿通达之识,何不念此,而只欲求洁身之名哉?窃为卿不取也。玆复恳谕,卿其即为还入事,遣史官,传谕。
○判府事李时秀箚曰,伏以臣于昨日晩后,退自禁中,赴金吾鞫坐,痰眩宿症,忽复大发,不得不担舁径归,强力运动,证形越添,大吐大汗,昏倒不省,及至晓来,精神迷瞀,头目旋转,万无束带趋班之望。今日武所考官,已蒙恩点,而目下病状,末由进身,迹涉偃慢,罪合谴何,伏枕惶闷,靡所容措,玆敢短箚自列。伏乞圣上,亟改臣考试之任,重勘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心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殊庸奉虑,考官付标,卿其安心调摄。仍传于洪义浩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李判府事。
○甲子三月初七日辰时,上诣春塘台。合二庆庆科庭试试取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林汉浩,同副承旨金在昌,记事官洪在敏、韩用仪,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检校直阁徐荣辅、金迈淳,待教朴宗薰,以次侍立。鼓三严,通礼启请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由建阳门、青阳门至帐殿,通礼启请降舆,上降舆陞座。读券官兼户曹判书李晩秀,礼曹判书尹光普,知中枢府事韩晩裕,工曹判书林蓍喆,行成均馆大司成南公辙,行护军任希存,行都承旨徐滢修,行护军吴泰贤,户曹参判兪汉谟,兵曹参判尹东晩,对读官礼曹参议尹光颜,行副护军金明淳、金载翼、张锡胤,兵曹参知朴仑寿,行副护军尹序东、南履翼、朴命燮、崔光泰,弘文馆副校理朴宗正,修撰任厚常,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赵云翊、徐有恂,兵曹正郞金相休,副司果金启温、李勉求、李尚愚,考官行议政府右参赞黄昇源,兵曹判书金达淳,行护军申大显,参考官行副护军李廷显、李海愚、赵文彦,训炼院正柳相斗,行四拜礼讫,以次就座进伏。义浩读奏儒生入门单子曰,三万七千九百五十七人。溏曰,直赴殿试之武士,先为捧讲,应赴会试之武士,先为试射乎?上,可之。晩秀、公辙、荣辅、宗庆、迈淳、宗薰进前曰,早朝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在前即日唱榜之时,试官有加差下之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摠戎使金思穆,吏曹参议朴宗庆读券官加差下,入直上下番玉堂,兵曹郞厅三人对读官加差下。〈出榻教〉上曰,检校直阁金迈淳,待教朴宗薰对读官加差下。〈出榻教〉上命光普、晩裕写题曰,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万邦黎献,共惟帝臣赋,限午时,宣教官,奉御题悬之。上曰,试官小退。命荣辅进前曰,巡历并已为之乎?荣辅曰,向来行幸时,道路桥梁摘奸之行,局内陵墓,已为奉审,今番奉审,则禧陵、孝陵、恭陵、顺陵、昭显墓、温陵、永陵矣。上曰,夏前发巡,民弊可念,承旨因公奉审处,道伯不必更为奉审矣。荣辅曰,光陵、英陵、宁陵、章陵、顺康园、思陵、愍怀墓,臣当奉审,东七陵、康陵、泰陵、贞陵、懿陵、孝昌墓、懿昭墓、昭宁园,承旨当奉审乎?上曰,依此为之,可也。滢修曰,臣以兼带掌苑署事,有可仰奏者。本署以供上衙门,关系紧重,而吏隶则疲少,策应则浩繁,事无巨细,动辄生頉,况自七处东山之移属,凡百经用,尤无以涂抹支过,势必一番变通,然后可成官府貌样。伏闻内医院所管栗田之在尚州、密阳、善山、咸从四邑者,皮荻栗进上,革罢以来,便同无主之物,反启奸民辈图占之弊云。公家土地之无所归属,揆以事体,不特有乖于典守之道,皮荻栗进上,亦是姑罢,则岂可并与栗田,而一任抛弃乎?生果进上,即本署之职掌,以此栗田,属之本署,俾得以一分聊赖,尽合于循名责实之政,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达淳曰,兼户曹判书李晩秀,昨年赴燕时,依例判中枢加设下批矣。其后判中枢有窠,所当陞实,而未及举行,今则大臣处置,既付判枢,重臣所带加设枢衔,今姑减下,依例降付知中枢,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武士先为捧讲,可也。溏曰,武所试官七人中,何试官使之捧讲乎?上曰,黄昇源、申大显,李廷显,使之捧讲,可也。义浩曰,在前贯革,或立八个,或立十个,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立十贯革,可也。义浩曰,贯革近处儒生,使之撤接远避,而犹未尽撤,令宣传官,入去场内,指挥移撤,何如?上曰,依此为之。昇源曰,武科直赴人,今方捧讲,依例收栍乎?上,可之。溏曰,误为告栍,事甚可骇,当该宣传官,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入幄次,以夹侍下教曰,收券为几张?义浩奏曰,六千馀张矣。上还御帐殿,命诸试官入就分考。命书传教曰,今番庭试取七人。溏曰,讲与射已毕,榜目使之修正乎?上,可之。晩秀曰,今番则读劵官,各取一张以入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上入幄次,收券官呈收券单子,为一万五千七百九十七张,编次讫,义浩使夹侍入禀。上还御帐殿教曰,东西班宗宰,至陈贺时以为侍卫,可也。晩秀曰,七券已定编次矣。上曰,直为书等,可也。晩秀曰,壮元则书三中,其下并书三下乎?上,可之。晩秀以次书等讫,上亲坼封还下,义浩读封内,以次唱名。上命新恩入侍,军资监主簿李东师,幼学李永昆,生员闵秉勋,幼学韩泰登,生员孙兴祖,进士李铉章,幼学李协心,以次进伏,奏职姓名年纪讫,以次退出。上命书传教曰,新恩政事,当日为之。滢修曰,伏闻长兴库奉事金鲁恕承候后所传,则大王大妃殿痰候,日间稍有减势,而前有所进之汤剂,后日次更为议定为教,故姑不议定矣。上入幄次,陈贺时至,上改具远游冠、绛纱袍,还御帐殿,百官行礼讫。宗庆曰,新恩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未差,参判疏批未下,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乎?上曰,只出紧任,可也。〈出举条〉上教义浩曰,禁喧郞厅记过。义浩曰,今日捧券时,有幼学朴心学,投呈一纸,大违格式,辞意虽云对扬,而举措未免骇怪,故已为出付禁乱所矣。此等之类,不可以士子论,令该曹,严加勘治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义浩曰,今日捧券时,守卫官金仁荣,投呈一疏,其辞则应旨说民瘼也。当此求言之时,如此疏章,皆许捧纳,则名以朝官者,不为如例来呈,投进于场屋之中者,万万骇悖,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拿问处之,可也。〈出举条〉通礼跪告礼毕,启请乘舆。上乘舆出,教义浩曰,禁喧郞厅,后日殿座时,使之记过待令。仍由青阳门、建阳门、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七日人定时,上御重熙堂。都承旨、左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以次进伏讫。命义浩,书判府事李时秀箚子批旨及判府事徐龙辅处,传谕承旨书启批旨,并命遣史官传谕。又命书领府事李秉模处传谕曰,卿之往在乡庐,予虽切于愿见,而亦不敢诮卿之不肯上来也。昨日见卿之后,我心则降者,不但喜见卿面,窃喜老成之还归也。卿既为奔问,则其不可参鞫者,又何义也?予之所恃者惟卿等,而卿等皆徒惜区区之小谅,不念尽悴之大义,则今日国势之孤危,非但予小子否德之咎,卿等其可辞其责乎?鞫事之无原任,不得举行,不可使闻于邻国,卿其勿复坚执,即为进参。仍教曰,知申驰往传谕于领府事,见大臣进去后,回奏。上教义浩曰,承史当留门出去,而城钥开闭符验,则禁军持去,标信则宣传官持去乎?义浩曰,然矣。命夹侍,招致宣传官二人,义浩曰,留门出送后还闭,待其回还,更为开闭后,宣传官,始当还纳标信矣。上曰,领府事不肯入来,以致鞫事之不得举行,则甚是不成说之事矣。滢修曰,谨当以筵教,亦为往布矣。命书传教曰,明日新恩肃谢,当亲受于便殿,侍卫勿为磨炼,各该房知悉。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奉命在外〉。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林汉浩〈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仕直〉韩用仪〈病〉。假注书未差。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未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自人定至初九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呈辞,执义韩兴裕推鞫进,掌令姜文会、蔡弘直,持平姜时焕在外,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溏曰,礼房承旨驰诣昭宁园,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徐滢修曰,都承旨、左承旨,率文武新恩入侍。
○林汉浩启曰,状启之自第三贴始书,乃是规式,而即见庆尚左兵使金处汉倭船问情状启,则进书于第二贴,有违格式。原状启系是边情,虽不得不捧入,而当该帅臣,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传曰,允。
○注书韩用仪病,代以赵钟永为假注书。
○徐滢修,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洪奭周,以推鞫问事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昭宁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中军李健秀,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罪人李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罪人吴载荣,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八度停刑。
○甲子三月初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都承旨、左承旨率文武新恩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义浩曰,昨日武科榜目中,直赴殿试人平壤别武士康明范,落漏,启下矣。原榜目付标以入,而赐牌、赐花,依例举行,不察之武所试官,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滢修曰,庆尚道儒生,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书院请额事,进伏阙下,已至多日云矣。此是士林公共之论,而第书院叠设,已有先朝禁令,如非大臣礼堂筵奏,则书院请额之疏,勿为捧入,曾有定式。固当指挥退送,而先朝受教中,又有儒生或以书院请额事,有所相持,承旨筵禀后,招入儒生于政院,晓谕退送之命矣,今亦依此为之乎?上曰,依此为之,可也。仍教曰,注书与下番出去,新恩呼新以入,可也。义浩曰,文科七人,并使入侍,武科则甲科一人,使之入侍乎?上可之。贱臣与有恂,承命呼新以入,军资监主簿李东师等七人,以次进前,各奏职姓名讫。上教李协心曰,进奏所居之地,可也。协心奏曰,忠清道天安南面矣。上命诵试券,协心不能诵。上命展试券于前,使高声读之。协心亦不能善读。上曰,前日所做之文几何?协心曰,古风亦不能做得,而臣于昨日,随同接入场,借述以观,偶然参榜矣。上曰,所读之书几何?协心曰,只读《史略》初卷、《通鉴》七卷、《大学》、《孟子》半帙矣。上曰,如是多读,而不能属文,何也?前日所读之书,各奏一大文,可也。协心读奏《史略》、《通鉴》、《大学》、《孟子》各一大文。上命新恩六人,更为进前,各诵试券二句讫,命退。上曰,武科甲乙科及丙科,折半入侍,可也。武科李守文等,以次进奏职姓名。上曰,盖与舞童,待令于阙内乎?义浩曰,待令于阙外矣。上曰,未入侍之武新恩为几何?义浩曰,一百二十三人矣。上曰,二十三人,使之入侍,一百人各奏职姓名于阶下,可也。二十三人,以次进奏职姓名,一百人,各奏职姓名于阶下讫。义浩曰,文武新恩,并赐酒肴乎?上曰,赐酒肴后,呼新出送也。文武新恩,以次退出。上曰,礼房承旨奉审,姑未进去乎?知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溏〈奉审进去〉。右副承旨林汉浩〈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五更至初十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呈辞,执义韩兴裕推鞫进,掌令姜文会、蔡弘直,持平姜时焕在外,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林汉浩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而兵曹参知申绚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极为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兵曹参知申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注书洪在敏病,代以李永昆为假注书。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领府事李秉模禄米不为领受事,传于林汉浩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左议政徐龙辅禄米不为领受事,传于林汉浩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朔宁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林汉浩曰,闻甚惊恻,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永平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林汉浩曰,闻甚惊恻,别加顾恤事,分付。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安城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林汉浩曰,闻甚惊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林汉浩启曰,即者别兼春秋徐有恂,以其身病,陈疏径出,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别兼春秋赵云翊,谓有馆规,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左右史不可不备,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一体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左承旨入侍。
○以别兼春秋徐有恂禁推传旨,传于林汉浩曰,推考传旨捧入。
○兵曹,以白师訚为训炼都监中军。
○洪义浩,以义禁府鞫厅大臣意启曰,推鞫近例,必待大臣备员,而见今领府事,自待命所,已为还第,判府事有病,亦才还次,祗有臣一人,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推鞫时罪人李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五度停刑,罪人吴载荣更招,罪人李秀林原情后,与罪人吴载荣面质。
○甲子三月初九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赵钟永,记注官车信用,记事官郑宗显,以次进伏讫。上曰,注书出去,十一日十二日之斋日有无,知入,可也。贱臣承命出来还奏曰,两日俱非斋日云矣,上命义浩,书传教曰,再明日生进放榜处所,春塘台为之,以亲临磨炼,侍卫云宝剑外,并以入直举行,又命书传教曰,再明日殿座时挟辇军,以军饷色,北营、广智营、金虎门、弘化门入直军举行,上曰,徐有恂之陈疏出去,果是实病乎?义浩曰,病则非大段,而闻其家有式暇之故,而无主事之人,故不得已陈疏云矣。上曰,禁推传旨,以推考传旨捧入,可也。仍教曰,推鞫已为开坐乎?如未及为之,则使之即速开坐,捧草供以入也。义浩曰,当往复于刑房承旨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林汉浩〈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副提调徐滢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趁,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推鞫进去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明日殿座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大臣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牌不进,执义韩兴裕推鞫进,掌令姜文会、蔡弘直,持平姜时焕在外,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玄重祚,献纳尹久东,正言郑时善、崔之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传于徐滢修曰,都承旨率回榜老人入侍。
○以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平壤府各处公廨、民户,尽为被烧,惶恐俟勘事,传于李溏曰,才送慰谕之行,待其下去,凡百措处,商议驰启,卿则勿待罪事,回谕。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黄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李溏曰,顾恤之典,奠接之方,各别举行事,一体分付。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平山府民家失火事,传于李溏曰,农务方张之时,过百民户之靡室靡食,不胜矜闷。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俾无目下流离之患,种粮与结构之方,亦为各别区划,趁即奠接事,令庙堂,即为行会事,分付。
○金宗善启曰,御宝出入,何等严重,而今日白牌安宝已入之后,不为请出之宝,无端更下,故虽已还入,当该中官之不能审慎,有此颠错,诚极骇忽。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以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金宗善启曰,左右史不可不备,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既有只推之命,与徐有恂,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右副承旨林汉浩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林汉浩曰,推鞫姑罢,明日为之,时囚保放。
○金宗善,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国朝御牒》、《璿源谱略》、《王妃世谱》中草,今已修正,御览还下后,《谱略》当为付板入刊,《国朝御牒》、《王妃世谱》,亦当正书矣。御览日字,令日官洪处中推择,则今月十一日申时为吉云。以此日时,本寺堂上、郞厅,校正官具仪仗鼓吹,陪进明政殿,与承旨,请承传色奉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清州幼学申器大呈状,则以为,同姓五寸叔永晤,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八寸弟永德第二子器汉,欲为继后,两家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未及礼斜之前,两家父母,俱为作故,到今与受无人,不得循例立案,而忝在门长,玆以具由呈状,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曾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而门长申器大所诉,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申永德第二子器汉,立为申永晤之后,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金会渊,以推鞫问事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合二庆庆科庭试、武科殿试时,直赴殿试人额外壮勇卫李英植等一百四十六人内,一百二十三人,已为应试参榜,所授帖文,依例收聚爻周,亲骑卫车圣轮、朴继先,训局哨军李白五、王再龙,训局炮手金别宅,别武士洪允浩,马兵金锡邦,选武军官白宗绘,武艺别监曺福得等九人遭故,依法典陈试,庆尚左兵营别骑卫金有绩,北兵营亲骑卫金重三、崔元一、林翊麟、金世泽、姜膺祚、金鸣大、林尚凤,马兵全惠祚,庆尚监营别武士郑震甲等十人,各该道帅臣状闻中,俱为起送而不为应试,扈卫军官郑锡祚,无缘不赴,系是三式年内,依定式陈试,江华府义旅哨官尹宗谦、崔镇雄不为状闻,亦不赴试,广州府守堞军官金在复,状闻中,不为开录,其委折,关问后禀处,直赴会试人二十六人内,二十一人,已为应试,所授帖文,收聚爻周,武艺别监曺世佑遭故,依法典陈试,选武军官郑忠焕、赵齐国,俱以身病,不为赴试,依承传勿施,北兵营马兵李俊建,该帅臣已为起送而不为赴试,壮勇营乡武士金尚福,畿营状闻中,不为开录,亦不赴试,关问各该道帅臣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亲临生进放榜时,侍卫、宝剑,当为备员,而都摠管李彦植、韩晩裕、蔡弘履、洪义谟,副摠管李健秀、申大羽,俱有身病,将不得备员,合有变通,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许递,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晋教手本,则时囚罪人鱼在瓒,寒痰挟食,转成关格,胸腹刺痛,症形危剧,李轮祥,素患疝积之症,添剧处冷之馀,冲亘肚脐,呼吸喘促,俱有难保之虑云。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鱼在瓒、李轮祥等,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副承旨林汉浩疏曰,伏以臣于昨夏,忝叨薇垣,以目下事,猥陈狂瞽之说,略效芹曝之诚,及承批旨,辞教截严,诲责备至,继以有行遣之命,臣惊惶震剥,魂悸魄褫,至今追思,求死而尚不得矣。伊时台启之使之停之者,即我慈圣殿下,遇庆推恩,赦罪宥过之至仁盛德,为台臣者,固宜对扬成命,以光圣德,而顾臣愚迷,只知启体之至严,惟思台体之胶守,妄陈一疏,略暴微衷,推原本心,非有他议于其间,而言不知裁,辞不达意,自不觉身陷于重戾,纵使臣自恕而自明,亦不得其说矣。苟究其罪,合被金木,而圣度天大,曲垂宽典,内地薄窜,谴反为荣,臣衔恩怵义,黜伏屏居,追讼愆尤,拊躬悼怛而已。不意雷无竟日,天无遗物,薄罚旋宥,恩环特降,臣归对亲懿,歌咏圣泽,益切陨结之忱,曾未几何,旋授以银台之衔,又从有荡涤之命,获使久黜之踪,依旧弹冠于密迩之班,前后曲庇之恩,殆若臣身之独偏,荣光所及,邻里动色,手奉庚牌,感激无地。㐲况亲临试士,仪卫已戒,逖违之馀,情切一觐,有事之时,义难逡巡,于是乎不敢言私,冒没出肃,猥随陪扈之末,仰瞻羽旄之美,此身荣宠,实非始望之所及,而顾臣自作之孽,不敢以时月稍久,有所宽恕,视同无故。今若因缘暂出,复为蹲冒,则不徒廉防之亏坏,将未免益增罪戾,宜即一暴衷情,恭竣处分,适值斋日,嗫嚅未发,今始短章自列于天地父母之下。伏乞圣慈,谅臣微恳,特许镌免,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兵曹参知申绚疏曰,伏以臣,于今月初七日,伏奉除旨,以臣为兵曹参知者,臣父臣大羽,方带都摠府副摠管,摠府、骑曹之通为相避,在下当递,载在《大典》。玆敢援例陈吁。伏乞圣明,亟命解臣见任,以存公格,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职许递。
○推鞫时罪人李秀林更招,罪人李性世更招,罪人吴载荣更招。
○甲子三月初十日午时,上御重熙堂。都承旨率回榜老人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假注书赵钟永,记事官郑宗显,别兼春秋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回榜老人入来乎?滢修曰,今入来矣。行礼或以四拜为之,或以一坐再至为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以一坐再至为之。上曰,其老人筋力,何如?滢修曰,精神则好,而脚力不利云。若有入侍之命,则陞降之际,当令其子孙,扶以出入乎?上曰,使其子孙扶入也。仍命行礼。老人鱼有南入就位。引仪唱一坐再至。有南行礼讫。上命入侍。有南进前,奏职姓名。上曰,年几何?对曰,八十九岁矣。上曰,登科,即是何榜乎?对曰,英庙甲子三月,得参庆科矣。上曰,履历陈之。对曰,以武兼宣传官,至云峯县监,以寿职,今为知事矣。上曰,子孙,几何?对曰,二男四孙矣。上曰,子孙之名与年齿,亦皆陈之。对曰,长男锡显年五十七,次男锡命年三十八,而今待罪部将矣。孙用逵年二十六,用仁年十九,今此入来,而孙用义年十七,用礼年十二,此则不得待令矣。上曰,居住,何处乎?对曰,阴竹地矣。上教滢修曰,予当命给粮米,以善为下往之意言之。滢修传宣上教讫。上曰,眼视,何如乎?有南对曰,眼视则能看历书矣。上命老人先退。仍教滢修曰,当赐馔于老人,使之出外留待也。滢修曰,今日药房问安长兴奉事金鲁恕,谓有身病,不为入来,大王大妃殿承候,非但日次而已,方议汤剂,将何以为之乎?上曰,连为催促,可也。仍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桂枝养胃汤,停止,加味六君子汤,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林汉浩〈坐直〉。右副承旨朴仑寿〈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李炫章〈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春塘台,亲临生进放榜,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疏批未下,执义韩兴裕呈辞,掌令姜文会、蔡弘直,持平姜时焕在外,柳季麟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洪义浩启曰,今日殿座时,出入番禁军、挟辇军、枪剑军,驾前别抄甲士、骑士,把门甲士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以具㢞、尹光普,沈能建,崔东岳为都摠管,任希存、朴宗来为副摠管。
○洪义浩启曰,今日推鞫,宪府无进参之员,疏批未下、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即为牌招,使之进参,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今日推鞫,宪府台谏,当为进参,而行大司宪李书九疏批未下,掌令姜文会、蔡弘直,持平姜时焕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经,执义韩兴裕牌不进,无进参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疏批未下外,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推移进去。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赵台荣,持平洪时溥、郑时善落点。
○洪义浩启曰,新除授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方在罢职不叙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传于金宗善曰,明日生进谢恩,当亲受于便殿,该房知悉。
○传于金宗善曰,三日制,再明日为之,处所春塘台,以亲临磨炼,通方外事,分付,试纸以大好纸为之事,亦为分付。
○执义李基庆启曰,臣于台端一步,即是屡叨屡偾之地也,尚何以言议风采之不可冒当,为循例饰让之辞哉?臣向叨见职,随诸僚后,联陈一疏,及奉批旨,迺承喜事之责教,至蒙不叙之恩谴,臣满心惶恧,无地自容。盖台阁论事,贵在于称停平当,不激不渝,然后方可以平协物情,而臣既以喜事蒙勘,则何敢以本事之寔出公愤,自恕其罪哉?前望特点,忽下于蹙伏自讼之中,而才经无前之急变,且值鞫事之方张,虽不敢不冒没叩谢,而仍因蹲冒,有伤廉防,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传于徐滢修曰,上京守令,皆令当日下送。
○李永昆有頉,代以韩泰登为假注书。
○韩泰登有頉,代以李炫章为假注书。
○传于洪义浩曰,坐直承旨入侍。
○林汉浩启曰,左右史不备,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金承业囚单子,传于洪义浩曰,付过放送。
○以李仁荣囚单子,传于洪义浩曰,保放。
○以平安兵使申大偀状启,军器烧烬地方官金基厚,为先罢黜事,传于洪义浩曰,论罪,特为安徐。
○以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嘉山郡潮水涨溢,民家颓压事,传于林汉浩曰,别加顾恤,即速奠接事,分付。
○以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平壤庶尹金基厚节度使状启罢黜一款,姑为仍置,令该曹禀处事,传于林汉浩曰,何必禀处?罢黜安徐,目下举行,使之尽心事,回谕。
○以持平洪时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徐滢修,以吏曹言启曰,上京守令,皆令当日下送事,命下矣。清州牧使李周宪,长城府使金基丰,槐山郡守李得养,沔川郡守兪汉宰,杆城郡守韩用谦,陜川郡守李潢,嘉山郡守徐春辅,永柔县令李民植,顺安县令沈应奎,稷山县监洪羲谦,新昌县监朴孝德,鸿山县监徐铎修,清河县监金命渊,天安县监金鲁敬,俱为下去,韩山郡守朴彬源,南平县监金世渊,俱以为身病猝重,时日之内,万无起动还任之望云。虽未知其病势之何如,而特教催促之下,谓有身病,不即下去者,事体所在,万万未安。韩山郡守朴彬源,南平县监金世渊,并罢黜,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朴宗正,副修撰李好敏,连呈辞单,不为行公,与新除授应教尹行直,副修撰元在明,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呈告人许递。
○以应教尹行直,副修撰元在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参议朴宗庆进,左副承旨林汉浩进。启曰,判书未差,参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朴仑寿为承旨,李锡祜为正言,权晙为副校理,金㙆为副修撰,安策为兵曹参知,徐迈修为礼曹判书,郑大容为内医提调,权中伦为健元陵参奉,闵师宽为显陵参奉,李远揆为泰陵参奉,沈能述为穆陵参奉,尹行勉为徽陵参奉,安明述为崇陵参奉,李鲁新为元陵参奉,洪秉德为健元陵令,李英裕为显陵令,朴光锡为穆陵别检,李南翼为徽陵别检,金镰为崇陵别检,沈钫为元陵别检。
○兵批,判书金达淳,参判尹东晩病,参议朴仑寿入直进,参知未差,行左承旨洪义浩进。佥知李溏,大护军卢允中,副护军申绚、李东师,副司直韩兴裕、姜文会、蔡弘直、朴宗正、姜时焕、柳季麟,副司果李好敏、洪羲俊,副司正安尚默,以上并单付。
○吏批,再政。以朴瑞源为兵曹参议,李勉兢为司译提调,郑焕祖为敦宁主簿,金复淳为韩山郡守,李光宪为南平县监,承文副正字单辛硕林。
○吏批,三政。以金载华为刑曹正郞。
○朴仑寿,以礼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七日淑善翁主驸马再拣择时,拣择人出入门路及拣择处所,以bb何b处为之乎?敢禀。传曰,门路以金虎门,处所重熙堂为之。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臣宋冕载,以推鞫问事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生进放榜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番幸行时,随驾内吹、兼内吹等处,依启下成册,木各一疋式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千摠白东运,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番幸行时,驾后待令本局吹打手曺润邦等四十一名,细乐手申万应等十三名处,各木绵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禁卫营言启曰,明陵、弘陵行幸时驾后吹打本营吹鼓手李枝英等五十三名处,依判下,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哨官金载谦,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谨依判下,驾后吹打手四十三名等处,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保放事,命下矣。时囚罪人金成大、金泰福、金宜禄、白宗泽、车亿万、赵象基保放,而李安默,罪关赃污,向于更招跋语,仰请移囚南间,未承判下,姑未及举行,不得一体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推鞫时,罪人吴载荣,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七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十一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施威更招。
○甲子三月十一日辰时,上诣春塘台。亲临生进放榜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林汉浩,记事官洪在敏,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检校直阁沈象奎、朴宗庆、金迈淳,待教朴宗薰,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由建阳门,驾至禁川桥。上曰,还宫内门路,以集瑞门为之。〈出驾前下教〉入青阳门,诣春塘台,降舆陞座。侍臣执事官,先行四拜礼,各就位讫。生进放榜官唱第一名,生东进西,各就位讫。宗善曰,今番有回榜老人,当于生进行礼时,使之同参乎?上曰,使之先行,行礼则以一坐再至为之,可也。仍命回榜老人,先为入侍。在敏承命出,与回榜老人知事卢允中,偕入进伏。上曰,年,几何?允中曰,年今八十七矣。上曰,筋力,何如?允中曰,房闼运用,亦艰难矣。上曰,居住,何处?允中曰,在始兴地矣。上曰,眼视,何如?允中曰,《四书谚解》等册,则虽无眼镜,亦能见之矣。上命户判李晩秀进前曰,回榜人,令本曹给送粮馔,可也。晩秀承命退出。义浩曰,新榜中洪�,以实病不得入来,白牌颁赐,何以为之乎?上曰,出送于成均馆,使之传给,可也。仍命回榜人先退。新榜生进,一边行礼。引仪唱四拜礼,诸生行四拜礼讫。礼曹正郞,各以白牌,分赐诸生。宣酝讫,引仪唱复行四拜礼,诸生行四拜礼讫。滢修曰,大比迫近,试望苟艰。在前如此之时,卿宰侍从之呈告请由,例皆防塞矣。今番亦依此例,限科前勿捧之意,出举条知委,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溏曰,臣于再昨,伏承东道各陵奉审之命,进诣东七陵,则惠陵令刘弘九一人外,皆以假官入直,故问其委折,则诸陵官,以科由入去,未及出来云矣。别检,固无科由之可论,荫官则观光后,既经二宿,足可还直,而一倂以假官代直,事极可骇。显陵参奉赵云会,泰陵参奉洪宗九,则始于奉审后出来,虽与他陵官之初不趁来有间,而摘奸时阙直,一也。事未前有,万万悚然。诸陵官,所当捧现告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诸寝之无一实官入番,闻极惊悚。此可见纪纲荡然之一端,一并汰去,令该府,直为照律严处,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该曹之常时不能察饬,亦难免其责,当该堂上罢职。尔之追后筵禀,亦甚稽忽,递差,可也。〈出举条〉晩秀曰,各陵寝陈设图,年前奉常都提调,因传教,参考《五礼仪》厘正,昨冬自奉常寺颁行,而追闻则忌辰祭,本有箸楪,而因新颁图式之不载,难于擅用,陵官报于礼曹及本寺矣。臣意则《五礼仪》图式虽如此,自前入用之箸楪,今遽不用,事体礼意,俱甚未安,依前举行,恐为合宜。臣适忝本寺提举,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仍命诸生退出。侍臣执事官,复行四拜礼讫。左通礼跪启礼毕。上降座乘舆,出青阳门,由明政门,驾至宾阳门前。义浩曰,门路既已书颁,仪卫亦既临止,而宾阳门开门迟滞,当该中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驾入集瑞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一日酉时,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上番别兼春秋驰诣西五陵、禧陵、孝陵、恭陵、顺陵、永陵、温陵,陵上殿内奉审,入直陵官,摘奸以来。下番则驰诣献陵、宣陵、靖陵,陵上殿内,亦为奉审,入直陵官,摘奸以来。又教曰,摘奸牌,即今使之承受,金虎门仍留出送,可也。秉喆、云翊,承命先退。义浩曰,明日生进谢恩亲受时,服色当以侍卫例为之乎?上曰,侍臣则黑团领入侍,鼓吹则入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汉浩〈坐〉。右副承旨朴仑寿〈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孙兴祖〈仕〉。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推鞫进去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明日殿座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明日出宫门路,协阳门为之,还宫门路,集瑞门为之。
○以别兼春秋金蓍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应教尹行直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荐新生石首鱼,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金宗善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于金宗善曰,吏曹参判前望单子入之。
○吏曹参判前望单子入之,金勉柱落点。
○李炫章有頉,代以闵秉勋为假注书。
○闵秉勋有頉,代以孙兴祖为假注书。
○掌令姜汇钰启曰,臣之知识言议,本不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而臣于向日,忝叨见职,随诸僚而联疏,及承批旨,责臣以喜事,勘臣以不叙,臣悚蹙惶陨,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台阁言事之体,只宜称停公议,平协物情,而苟是喜事,臣之溺职,于是为大,岂以言出公愤而自恕乎?方于缩伏惭恧之际,前望特点,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臣诚惶诚感,益不知措躬之所也。第今推鞫方张,情私难言,不得不苍黄驰诣,冒没出肃,而仍因蹲据,有坏廉防,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以大司谏尹益烈,司谏玄重祚,献纳尹久东,持平郑时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大司谏尹益烈,司谏玄重祚,献纳尹久东,持平郑时善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吏曹口传政事,以闵师宣为右通礼。
○以金鲁喆、朴昌寿、赵煐、崔汉翼、郑度采、林东镇、朴宗璜囚单子,传于洪义浩曰,保放。
○以金思采、赵云会、洪宗九、赵镇翊、李度天、郑基弘、闵致福囚单子,传于洪义浩曰,保放。
○以江原监司申献朝状启,江陵等三邑民家失火事,传于朴仑寿曰,观此状启,初三之风,江、陟、襄三邑民家失火,多过累百户,人命致死,亦过十馀,而封山亦有延及之虑云。才惊西报之馀,尤觉愕然而惨恻,此是先报来者,启本上来之后,形止又果如何乎?校理洪奭周,慰谕御史差下,当日下送,三邑被灾民人等,一一慰谕后,措处之方,与道臣商议启闻,封山延及与否,一体摘奸以来。续当有下教者,而原恤典外,为先别加顾恤事,分付道伯。
○传于朴仑寿曰,推鞫姑罢,明日为之。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尹行直,副修撰元在明,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金㙆,时在庆尚道安东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佐郞洪遇燮,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明日殿座时,侍卫、禁军等,别将当为率领,而禁军别将尹得逵,身病猝重,不得进参云。一番内禁卫将李东宪,使之兼别将,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十三日春塘台亲临,三日制试取时,因《兵曹节目》,设布帐外环卫次,出番军二哨除出,各其将官率领,杂人一切严禁,而待标信举行,依定式,北营标下军三十名,除标信,除出入将官率领,集春门外把守,杂人亦为严禁,事毕后,出番军解送,入直军还入直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三日制时,本府都事,皆为赴举,武都事一员,本府入直,而当直入直都事,公事回公都事,月觐门、青阳门、集春门禁乱都事,无以推移,假都事五员,令该曹各别择差,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健元陵令金鲁喆,参奉金思采,显陵令朴昌寿,参奉赵云会,泰陵直长赵煐,参奉洪宗九,穆陵别检崔汉翼,参奉赵镇翊,徽陵别检郑度采,参奉李度天,崇陵别检林东镇,参奉郑基弘,元陵别检朴宗璜,参奉闵致福等,直为照律严处事,传旨启下矣。金鲁喆、朴昌寿、赵煐、崔汉翼、郑度采、林东镇、朴宗璜,今方待命,拿囚,金思采、赵云会、洪宗九、赵镇翊、李度天、郑基弘、闵致福,姑未替直云,待其替直,拿囚后,一体直为照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金鲁喆、朴昌寿、赵煐、崔汉翼、郑度采、林东镇、朴宗璜,谨依传教,才已保放矣。金思采、赵云会、洪宗九、赵镇翊、李度天、郑基弘、闵致福,今既就囚,保放罪人金鲁喆等七人,依例还囚后,一体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金鲁喆、金思采、朴昌寿、赵云会、赵煐、洪宗九、崔汉翼、赵镇翊、郑度采、李度天、林东镇、郑基弘、朴宗璜、闵致福等传旨内,诸寝之无一实官入番,闻极惊悚,此可见纪纲荡然之一端,直为照律严处罪,取考律文,则《大明律制书有违》条有曰,凡奉制书,有所施行而违者,杖一百,《大典通编推断条》有曰,犯私罪,杖一百决杖,告身尽行追夺,杂令条有曰,王府决杖者,代以金赎矣。金鲁喆、金思采、朴昌寿、赵云会、赵煐、洪宗九、崔汉翼、赵镇翊、郑度采、李度天、林东镇、郑基弘、朴宗璜、闵致福等,各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何如?传曰,允。如有功议,各减一等。
○右议政金观柱箚曰,伏以臣于昨日,伏承史官临宣圣谕,以箕营烧灾事,俾臣预商接济之方,以待绣启之来,臣猥以不敢承奉之意,仰奏于史官之回,而悚惕俟勘,今至经宿矣。第念臣于见任,叨冒匪据,居然周岁有馀,而才器之万不堪当,株守之决难放倒,前后章奏,披露无遗,今无容架叠,而若其至今黾勉,不敢不汲汲陈乞者,只以向来圣上,敦勉僚相,极其隆挚,幡然造朝,终必有日。故臣于是,日夜颙企,窃拟待僚相还入,仰陈私恳,冀蒙体谅之恩。至于庙务接应,不但臣之蒙愚。凡于机务,触事茫然,况其自来株守,有不容一向弁髦。故臣于顷日筵中,既以不敢干涉之意仰达,而其后南藩及铨长荐望等事,不敢循例奉行者,诚以此也。惟此微谅,伏想圣明,洞烛无馀,则臣于昨日下谕箕营事,独何敢冒没承当乎?况今僚相已递,则臣之乞免之计,更无迟待之端,独据之嫌,有非前日之比,到此地头,关涉庙务,尤岂愚分之所敢出也哉?第臣于僚相勉副事,窃有愕然惊叹,历日靡措者。目今时势,不但朝象之泮涣,庙务之积滞,贼变风灾,一时凑会,人心惊危,靡所止泊,当此时能任弥纶镇靖之责,舍僚相莫可,而今乃遽循其恳,徒使如臣无似,独处鼎席,罔念折足之危,揆诸政理,岂不懔然寒心哉?臣若不顾材力之全蔑,素守之难改,乘此僚席之空虚,仍为䩄然蹲冒,则廉防之坏,已无可言,而偾误之至,明若观火。臣于此,犹复怵畏嗫嚅,不自力暴,则毕竟覆𫗧之日,臣虽万被诛戮,将何以赎其罪乎?只缘目下鞫事,义急舆讨,故臣方扶病竭蹶,粗效筋力,而若其区区私义,寤寐如结,放下不得。玆敢披沥血悃,荐渎宸严。伏愿圣上,亟赐曲谅,递免臣职,改卜贤辅,弘济时艰,以尊国体,以安微分,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视僚相去就者,其果同其退,不同其进之义耶?万万过矣,万万过矣。至于素守云云。稍待国事朝象之粗有头緖,不亦可乎?诚非所望于卿者,卿虽如彼缕缕,予若有舍卿之意,则岂于向日,必致而后已乎?望卿勿复固执,安心视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吏曹参判李勉兢疏曰,伏以,臣于昨秋,忝叨铨任,厚被论斥,非止一再,而最是台臣李东埴疏中以为,前后政注,循私蔑公,遣辞深紧,声罪狼藉,至今追惟,梦魂犹悸。臣固不肖无状,数次行政,疮疣百出,弹评之来,固所自料,而乃以循私蔑公四字,无指的没把捉,囫囵蒙准,作为断案,言之者既甚容易,当之者无以下质。夫朝家之设置铨官,将使之克祛私意,恢张公道也。若或一切反是,诚如言者之言,则将焉用彼铨官也哉?自是以后,铨地一步,铁限在前,非但臣心之所自划,抑亦同朝之所共谅。今玆重叨,坐犯违傲,未敢为冒膺之计,而不意变起仓卒,庭鞫设行,金吾假官差出有命,义同奔问,不遑顾私,冒没出肃,即为举行,而廉防扫地,更无可言,羞对人面,历日恧缩。今若以急遽之际,夤缘一出,自处以铨任,因仍蹲据,扬扬行政,则真所谓不识世间有羞耻事,非但一身之垢秽,举世之唾骂,恐伤圣朝重四维之政,召牌之下,蠢动无路。玆敢猥陈短章,恭俟威罚。伏乞圣上,天地父母,特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臣慢命之罪,以靖私义,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自前铨官之横遭人言者,何尝为铁限乎?然宜欲一伸,本职许递。
○推鞫时,罪人李秀林,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二十三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
○甲子三月十二日辰时,上御重熙堂。生进谢恩亲受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林汉浩,右副承旨朴仑寿,记事官洪在敏,假注书赵钟永,记事官郑宗显,别兼春秋徐有恂,检校直阁沈象奎、金迈淳,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上教义浩曰,生进行礼,整齐为之。义浩曰,先四拜后,生进入侍,当以几人,次次陞殿乎?上曰,自生员为始,先为入侍,而五五入之,可也。引仪唱诸生四拜讫。诸生以次陞殿奏姓名。上问于沈教镇曰,年几何?教镇曰,年十六岁矣。上问于李度�曰,年几何?度�曰,年今七十九矣。上教义浩曰,此则勿令久立,姑为许坐于诸生班后,待诸生之尽行礼,而同为出送,可也。上问于闵致远曰,年几何?致远曰,年今二十八岁矣。义浩曰,明日三日制,与生进谒圣相值矣。当以襕衫服色,许赴试场乎?上曰,以其谒圣服色,使之仍着,而开集春门入之,可也。仍命宣酝,引仪唱四拜,诸生行礼讫。上命进退而出送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汉浩〈坐〉。右副承旨朴仑寿〈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锺永〈仕〉李永昆〈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十四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书九疏批未下,执义李基庆,持平洪时溥、郑时善呈辞,掌令赵台荣在外,姜汇钰推鞫进去,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行礼曹判书徐迈修,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今日殿座,承旨当为备员,而行都承旨徐滢修,今日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金宗善启曰,今日殿座时,出入番禁军、挟辇军、枪剑军、环卫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月觐门、集春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慰谕御史留待。
○孙兴祖有頉,代以李永昆为假注书。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李永昆,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林汉浩启曰,门钥开闭,何等严重,而今日金虎门开门时,锁钥误为下匙,以致开门之迟滞,事体所在,万万未安。当该司钥,令攸司科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罗暖万户郑亿祚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骊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朴仑寿曰,各别顾恤事,分付。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兔山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朴仑寿曰,闻甚矜恻,另加顾恤,期于从速奠接事,分付。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信川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朴仑寿曰,各别顾恤事,分付。
○别兼春秋洪秉喆书启,臣于今月十一日酉时量,敬奉西道各陵奉审摘奸之命,为先驰诣昌陵摘奸,则令朴宗民,入直无頉,而陵上殿内,则日暮后,无奉审之例,故不敢创行。仍诣弘陵摘奸,则令尹光濩,入直无頉。次诣敬陵摘奸,则实官不入,假官代直。故招致守仆,问其委折,则俱以庭试时应举受由,尚不还直云。故推见其受由呈状,果如所言,而过科四日之后,尚未入直,万万惊骇。顺怀墓,既在局内所过之地,故亦为一体摘奸,则入直无頉。次诣翼陵摘奸,则令赵荣庆,入直无頉。次诣明陵摘奸,则实官亦不入直,以假官代直。故招问事状,则别检李选,以亲病极重,呈状受由云,故推见状辞,果如其言。参奉郑文容,新除肃拜三日,未及出来,以致假官之代直,而明陵摘奸后,时尚三四更,故迟待天明,十二日卯时量,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碑阁奉审则无頉。复诣翼陵,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碑阁奉审则无頉。次诣顺怀墓,墓上及丁字阁奉审则无頉。次诣敬陵,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碑阁奉审则无頉。次诣弘陵,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碑阁奉审则无頉。次诣昌陵,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碑阁奉审则无頉。辰时量,驰到禧陵,入直摘奸,则参奉李基弘,无頉在直,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碑阁奉审则无頉。次诣孝陵,入直摘奸,则参奉严喆,无頉在直,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碑阁奉审则无頉。昭显墓亦在于局内,故一体摘奸,则入直无頉,墓上及丁字阁奉审则无頉。午时量,驰到恭陵,入直摘奸,则参奉任度常,在直无頉,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次诣顺陵,入直摘奸,则参奉李正容,在直无頉,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次诣永陵,入直摘奸,则参奉韩喆裕,在直无頉,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新旧碑阁奉审则无頉。申时量,驰到温陵,入直摘奸,则参奉柳喆祚,在直无頉,陵上殿内奉审则无頉。戌时量复路,十三日卯时量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阙直陵官,依东道阙直陵官处分捧传旨,其中亲病受由人分拣,政官牌招开政。
○传于洪义浩曰,实录郞厅中职务相妨人,本职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以吏曹参议朴宗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金勉柱进,参议朴宗庆进,行左承旨洪义浩进。以金处岩为正言,李晦祥为副校理,申溆为修撰,高宅谦为副修撰,李勉兢为礼曹参判,韩义运为吏曹正郞,安光宇为佐郞,申在明为兵曹佐郞,韩兴裕为左通礼,郑澣为司仆正,李厚老为敬陵令,金翼行为掌乐主簿,朴致荣为军资奉事,郑东晩为敬陵参奉,徐沃修为明陵参奉,弘文正字单朴宗薰,金翼行为监察,闵养世为宗簿主簿,李志渊为西部都事,奎章阁兼待教单朴宗薰。
○兵批,判书金达淳病,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入直进,右承旨金宗善进。护军李勉兢,副司正李永昆,以上并单付。
○传于洪义浩曰,科次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推鞫姑罢,明日为之。
○洪义浩,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以为,明日亲临春塘台三日制试取时,左右通礼,不可不备员,而右通礼申溆,身病猝重,不得进参,即为变通差出,以为备员举行之地云。通礼院右通礼申溆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社稷乐器造成厅言启曰,本厅堂上礼曹判书尹光普,既已罢职,其代令该曹,即为差出,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乐器造成厅堂上单徐迈修。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十六日,一羽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成范镇为羽林将。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金鲁喆、金思采、朴昌寿、赵云会、赵煐、洪宗九、崔汉翼、赵镇翊、郑度采、李度天、林东镇、郑基弘、朴宗璜、闵致福等,各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照律草记批旨内,允如有功议,各减一等事,命下矣。金鲁喆曾祖兴庆,扬武原从功臣庆平君玏五寸亲,金思采七代祖命元,平难功臣庆恩府院君柱臣曾孙,赵云会九代祖世勋,靖国功臣丰陵府院君文命五寸亲,赵镇翊五代祖潝,靖社功臣清源府院君金时默异姓三寸亲,闵致福六代祖光勋,宁社功臣骊阳府院君维重五寸亲云,功议各减一等,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朴昌寿十五代祖訔,佐命功臣,赵煐六代祖庭坚,平难原从功臣,崔汉翼七代祖铁坚,扈圣原从功臣,郑度采四代祖德征,扬武原从功臣,李度天七代祖贵,靖社功臣,林东镇六代祖坛,扈圣原从功臣,郑基弘十三代祖兰宗,佐理功臣,朴宗璜十四代祖訔,佐命功臣云,功减一等,杖九十收赎,夺告身四等。洪宗九,无功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鞫厅大臣意启曰,今日推鞫为之事,命下,而领府事李秉模病不进,判府事李时秀试官进,判府事徐龙辅方在城外,臣观柱来诣本府,身病猝发,不得开坐之意,敢启。传曰,判府事试官,令政院付标进去,卿则既诣本府,强疾开坐事,使府郞即为往传。
○洪义浩,以鞫厅大臣意启曰,问事郞厅洪奭周奉命在外,代兵曹正郞金相休差下,使之参坐,何如?传曰,允。
○推鞫时,罪人吴载荣,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六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五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十五度停刑。
○甲子三月十三日辰时,上诣春塘台。三日制儒生试取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林汉浩,右副承旨朴仑寿,记事官洪在敏,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随驾。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上曰,慰谕御史入侍。〈出驾前下教〉副校理洪奭周进前。上曰,道臣状启,犹未详形止,尔于下去后,失火形止,更为消详看察,如有可以措处之策,尔与道臣,另加商确,以为启闻,可也。又教曰,何日当发去乎?奭周曰,今日当发矣。上曰,斯速下去,可也。由建阳门入青阳门,诣春塘台,降舆陞座。仑寿曰,江陵等三邑失火形止登闻,事系民情,万万紧急,而即见该道臣状启,计其道里,量其日字,则中间之多日迟滞,诚甚未安。该道道臣推考,何如?上曰,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读卷官兼户曹判书李晩秀,大司成南公辙,户曹参判兪汉谟,对读官副护军金明淳,校理元在明,副修撰金迈淳,副司果金启温入就位。引仪唱试官以下应制儒生行四拜礼,上阶进伏讫。上命公辙,书题人之好我,示我周行赋,颁题讫。通礼跪启请礼毕。公辙曰,顷因本馆草记,儒生金霁淳、沈宜永,停举施罚矣。既经大比,宜有参酌,而系是因下教举行之事,故自下不敢擅便,敢此仰达矣。上曰,解停,可也。〈出举条〉降座陞舆,上曰,还内问安,勿为之。出青阳门,由明政门,入集瑞门还内。诸臣以下退出。
○甲子三月十三日未时,上御重熙堂。科次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李永昆,记事官卢�,记注官白庆楷,读券官兼户曹判书李晩秀,兵曹判书金达淳,行大司成南公辙,户曹参判兪汉谟,对读官行副护军金明淳,校理金迈淳,副修撰元在明,副司果金启温,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义浩曰,自前科次入侍时,有上下注书俱入之例。上注书,使之入来乎?上曰,唯。贱臣承命出传,赵锺永追入进伏。上曰,入直玉堂为谁?义浩曰,上番元在明则方入侍,下番则权晙云矣。上曰,对读官金明淳,使之考券,入直玉堂权晙,对读官加差下,使之入来,可也。锺永承命出传,与晙偕入。上曰,秉喆、晙为命官,对读,可也。晩秀曰,诸试官合考,当以几张为限乎?上曰,以十张为限,而赏格,务从多数,可也。上曰,所考者为几轴,而馀者为几轴乎?晩秀曰,御前所考为八轴,而诸试官所考,殆近折半云矣。上曰,诸试官与承史,少退更入,可也。以次退出。少顷,诸试官、承史,承命更入进伏。上曰,徐徐考之。晩秀曰,合考所选,为十一张矣。上曰,十张选之,等则直书,可也。晩秀曰,壮元试券中,有可合批点者矣。上曰,批点,可也。晩秀等,分书等次。义浩拆封读奏讫。上命书传教曰,三日制居首赋三中进士任存常直赴会试,之次三下幼学柳荣源,进士赵万永,幼学申亿、李晩喆各给二分,次上进士沈湜等,令该曹考例施赏。晩秀曰,营建都监别看役丁遇泰有身病,不得供役,前县令卞世义,前五卫将权抑差下,使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诸试官先退。命官以下,以次退出。上教义浩曰,瑞葱台,欲以十五日为之,试射则依外试射例为之,可也。义浩曰,处所以何处为之乎?上曰,春塘台为之。侍卫则只入直堂上堂下为之,试射依最近一二年之例为之,誊录则先为录入,可也。又教曰,政官牌招,而虽推鞫进去政官,亦为一体牌招,可也。仍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来待。命书榻教曰,实录堂上,待明朝牌招,申饬仕进。大王大妃殿进御人参粟米饮,自明日停止事。〈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林汉浩〈坐直〉。右副承旨朴仑寿〈病〉。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推鞫进去、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洪义浩曰,入格儒生入侍。
○金宗善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应教尹行直,副校理金会渊、李晦祥,修撰任厚常、申溆,副修撰高宅谦,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监司韩用龟状启,金堤等邑民家失火事,传于林汉浩曰,方春失所,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分付。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李永昆,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林汉浩曰,当该中官推考。
○以司谏玄重祚,献纳尹久东,正言金处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以郑昌耆、郑文容囚单子,传于林汉浩曰,保放。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权晙、宋冕载、元在明、崔之圣、尹命烈、李东冕、姜世揆、金相休、李元八、南度中、林景镇、李惟命。
○传于林汉浩曰,违牌玉堂只推,并待开门,更为牌招。
○洪义浩启曰,明日次对,谏院无进参之员。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推鞫姑罢,明日为之。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李晦祥,以推鞫问事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高宅谦,时在全罗道昌平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许递。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推鞫多事之时,禁乱官,有假都事定送之例矣。再明日式年文科讲经一二所,武科会试一二所,禁乱假都事四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敬陵令郑昌耆,参奉李奎说,明陵参奉郑文容,令该府直为照律严处事,传旨启下矣。郑昌耆、郑文容,今方待命,拿囚后依东道阙直陵官勘律之例,以制书有违律,各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李奎说,应举受由后,下往忠清道公州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直为照律严处,何如?传曰,允。如有功议,各减一等。李奎说,待待命拿囚。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郑昌耆、郑文容,各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照律草记批旨内允,如有功议,各减一等事,命下矣。郑昌耆九代祖铎,敌忾原从功臣,郑文容十二代祖兰宗,佐理功臣云,并功减一等,各杖九十收赎,夺告身四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宪李书九疏曰,伏以宝册扬徽,慈德丕彰,法殿受贺,圣孝冞光,臣民庆抃,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向来遭罹,至为丑悖,上辱朝廷,下羞簪绅,念国体之愈卑,言虽无辨,悲身名之已亏,理合自靖,加以疾病侵凌,筋力凋耗,窃自期从玆以往,优游冗散,歌咏恩造,不料世变层生,怪鬼肆行,飞语四起,朝著一空,而如臣弹射馀喘,又入于风波荡潏之中,危辱纷藉,听闻惊骇,言出无根,虽蒙圣鉴之照烛,祸在伏莾,益切私心之懔蹙,杜门蛰伏,抚躬悼叹,忽于此际,伏奉宪长除旨,臣诚惝恍震悸,莫省自措。臣本匪才,误蒙任使,灾由负乘,动招衅尤,二载之间,三见颠踬,因事论斥,犹诿相规,理外诟诬,实非所堪。至若近日所遭,虽甚荒忽,前悸未定,后患旋至,身不离于骇机,魂常游于潜彀,古人所谓众怒难犯,孤根易危者,正道臣今日情事。尚以何心,迟回贪恋,终必至于无幸而后已也哉?惟有敛避荣涂,勉守愚分,以答圣朝全保生成之德,是为臣不报之报。况此台端,即臣三十年抱痛衔恤之地,粤自通籍之初,已矢自划之志,盖其情理之悲切,踪地之穷迫,不惟举世之所共谅,即亦先朝之所尝怜。故间或叩拜,辄赐递解,竟未敢一肃恩命,在下僚而犹然,矧伊长席,岂敢冒居?顷当宫城环卫之日,仓卒闻变,神魂飞越,未遑他顾,颠倒趋召,而若其平生铁限,不可以临急一出,遂致毁坏,至恸所在,义固当然,一日虚縻,心实不忍,仰惟殿下,仁孝为治,体谅之恩,必不待臣言之毕矣。伏乞曲垂矜察,亟赐镌改,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伸私义焉。臣情既难冒,不宜进言,而耿耿愚忱,实有所不能自抑者,玆敢冒昧而一陈之。臣窃观近年以来,咎征叠见,自京而外,炎火告灾,其害甚烈,有不忍言。天意幽微,固难测度,民情绎骚,实深忧惧,迺者奸宄之变,又出深严之地,九阙震惊,百僚奔遑,而阴谋莫测,鞫事方张,虽未知冥冥之祸,伏在何处,而国势之岌嶪,人心之泮涣,殆若危亡之迫近,臣中夜彷徨,痛心抆涕,诚莫知其攸济也。然而因灾致祥,多难兴邦,明王之懿范,为今之计,惟有实心修省,大加警动,整顿朝廷,开纳忠谠,聚精会神,皇皇讲究于保民安邦之策,如救焚拯溺,然后庶或可以仰答天谴,逆折乱萌,而其本则专在于殿下之一心。盖圣心一有所蔽,则虽使嘉谟谹议,日陈于前,徒为无益之空言。臣请以勤学求治之大要,先为殿下仰勉焉。臣闻程子曰,为国之道,在乎君志先定,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谓定志者,至诚一心,以道自任,以圣人之训,为必可信,先王之治,为必可行,不狃滞于近规,不迁惑于众口,必期致世如三代之隆而后已也。为人主者,不愿其国之治且安则已矣,如其不然,舍是说而奚以哉?恭惟我殿下,承列祖传付之统,受宁考艰大之托,念玆休恤,罔敢自逸,四载于今,方且亲摠庶政,光绍前烈,不惟八域臣民,蕲向颙若。伏惟我于昭陟降,眷顾期望,日监在上,此政我殿下夙夜宥密,自贻哲命之时也。不审殿下,先定圣志,以立大本,其果如程子之言乎?臣固知殿下圣明,必不肯以尧、舜之事,谦让不居。然窃观夫进德修业之工,则犹未有以深喩乎圣志之所在。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夫以圣人之生知安行,其所为学,宜若无渐次阶级之可言,而自十五岁时,便断然以圣人为志,至三十而后,始觉其有所自立,圣人之自强不息,有如是矣。殿下今日,即孔子志学之年也。虽幸睿智天纵,圣德日新,不可失者时也,岂可一毫因循,斯须悠泛,不思逊志时敏之道乎?且伏念古者人君,自在储贰,日亲正人,日闻正言,凡所以熏陶德性,涵养气质,固已靡不用极。故及其居尊出治,措诸政令,发为事业者,是皆平日所学,躬行心得之馀也。殿下粤自冲龄,侍我先王,观感身教之德,承聆遇物之诲,非不亲且切矣。胄筵讲读,日月未久,宾僚既罕进接,而友臣之义莫讲,经传多未温绎,而典学之功犹疏,盖其工夫之积累,根基之培养,已不免多少欠缺,而履崇高之位,抚艰虞之运,内则有耳目之迁诱,外则有机务之纷沓,其心易以挠夺,其事难以专一,则其所以向学求道者,笃实恳切,用人一己百之工,然后方可以塡补既往之阙遗,收拾将来之功效,而殿下之所自治,抑有异于此者。经筵之停阁已久,召对之作辍无常,间或临筵,暂时开卷,不过为备礼应文之具,而未尝有从容涵泳,欲罢不能之乐,以至临政处事,所留神者,类多寻常格例,闲漫酬应,而若夫治体政谟,规模纲领之大,利害得失之源,又未尝孜孜延访,反复讨论,以务其聪明之实。故窃计一日之内,亲贤士大夫之时,大抵无几,而十寒一曝之患,已不胜其可忧。苟究其病,专由于圣志之不立,而检身接下之际,非不知敬德之当疾,而持心每流于安肆,非不知庄士之可贵,而适意不及于暬昵,理欲交战,公私并立,不能无内外宾主生熟甘苦之别。故一日二日,积习潜滋,而发于其心,害于其政,是乃自然之理,必至之势也,可不惧哉?朱子曰人主,以渺然之身,居深宫之中,其心之邪正,若不可得而窥,而其符验之著于外者,常若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而不可掩,是以古先圣王,兢兢业业,持守此心,虽在纷华波荡之中,幽独得肆之地,所以精一克复,如对神明,如临渊谷,未敢有须臾之怠,犹恐其隐微之间,或有差失而不自知也。建师保之官,以自开明,列谏诤之职,以自规正,使其左右前后,一动一静,无不制以有司之法,而无纤芥之隙,瞬息之顷,得以隐其毫发之私,此所以由内及外,自微至著,精粹纯白,无少瑕翳,而其遗风馀烈,犹可以为后世法程也。殿下试就此说,默省体验,则必有所怵惕警励,知前日自治之犹有所未尽,而尤不可不汲汲致意于端本澄源之道也。然为学,自有次第,必也先立其志,如上所陈,然后心有定向,始可朴实用力。虽欲立志,若不讲学而明理,则又无以辨析乎义利诚伪之分,而日用事为之间,自谓天理,便不觉流入于人欲,并与所立之志,而亦不能固守。此所以《大学》八条,格致居先者也。伏愿殿下,始自今日,卓然自立,勤御讲筵,频接儒臣,而必择其端方正直,所可严惮之人,常置左右,和颜色而导之,简礼貌而亲之,无以不知为耻而遂忽于质问,无以耐烦为苦而自安于暇豫,纠缪之论,虽或逆耳,必知其爱我也而受之,责难之言,虽或咈意,必知其敬我也而说之,使此身心,终日不离于方册之中,厦毡之上,而非辟之念,无得以间焉。或值燕闲,不时宣召,又使之陈说祖宗故事,讽道古人格言,以至军国猷为,闾里疾苦,随意谘访,以通其情志,以广其闻见。又取《大学衍义》、《圣学辑要》诸书及有宋诸贤,我朝先正封事奏议之有禆君德,切中时病者,朝夕省览,常若对其人而听其言,则志气日明,智虑日周,自当有怡然涣然心会神融之处,讲学之要,固不外此。夫然后,吾心之大本已立,而应事接物,各当其理,沛然而莫之能御矣。若夫为治之大经,又有道与法之殊,崇礼义重廉耻,优游渐摩于教化之中,使民日迁善而不知者,是所谓道也。严律令尚威刑,拘制束缚于条禁之内,使民苟免罪而无愧者,是所谓法也。以道化成者,其国治,以法把持者,其国危,道不明而法不行者,其国乱,为人上者,将何择焉?王道平易,本乎人情,礼义廉耻,非在于外也,即不过因其性之所固有,而兴起感发之而已。故德修于上,而教成于下,如风行草偃,此三代所以不易民而教者也。若或安于苟且,沦于卑近,不知道之当行,而徒以法为可恃,则是乃流俗杂霸,计功谋利之说,而差毫谬千,危乱相随,即亦何利之有哉?时有古今,而道无古今,亦愿殿下,其监于玆,奋发圣志,以定一代之治规焉。臣知识浅短,今此所陈,虽甚迂愚,惓惓忠爱,所以期仰于吾君者则如此,傥殿下,少回崇听,俯察迩言,则固臣之幸也。如以为常谈死法,无甚新奇,虽未必如是,亦足以架漏牵补,过了时日云尔,则非愚臣之所敢知也。先正臣李珥之言曰,志于道而使一世为唐为虞,由我也,志于欲而使一世为叔为季,亦由于我也。志之所向,不可以不慎,此真痛切之语也。臣敢重为殿下诵之,伏惟殿下,恕其僭而察其衷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勉戒之语,切中予躬,自觉愧服之不暇。予虽不敏,可不深绎而自勉?职名特为许递。
○校理金迈淳疏曰,伏以今日国势,可谓岌岌乎殆哉。灾沴叠见,而天心无悦豫之期,变怪层生,而世道无底定之日,庙谟积滞,孰使之振举,生民荡析,何术以怀保?乃至凶邪之徒,闯入深严之地,仓卒扈卫,群情波荡,而设鞫屡日,根窝未核,即又飘风告警,回禄更肆,箕营之一城俱熸,岭东之百里延烬,数日之内,急报踵至,听闻错愕,心胆陨坠。噫,从古以来,妖祥何限,而若其荐仍重沓,如不我克,亦未有若是酷者。臣不敢知天欲保佑我邦家,警告之不少弛耶?亦不敢知天欲颠危我邦家,扤捏之不少恕耶?天意冥冥,不可测知,惟有恪修人事,自尽其迓续祈永之道而已。政宜君臣上下,刻意励精,改弦易辙,内省隐微之諐尤,外揆施措之阙遗,审民之利害,而亟罢行之,相时之缓急,而亟损益之,孜孜皇皇,惟日不足,而循观朝著,小大恬嬉,私意依旧横流,俗见依旧缠绕,漠然无有毫发影响,少变于前日者,此固群下执事者之过,而窃覸夫殿下所以躬蹈而表率之者,亦未有以大异于是,则大本既已差矣。彼朝廷百官之不正者,又何足深责乎哉?春煦渐长,而讲对之设行全废,民事方殷,而宾筵之询咨久旷,天门咫尺,限若山海,廊庙𬣙谟之地,帷幄顾问之列,虽或有怀欲陈,亦患无路自达,一日二日,寝成否隔,中外忧叹,已不胜其切切,而至若亲举玉趾,酬接外廷者,不过是昕庭聚士,新恩放榜,赫然观美之举而已。乃者葱台试射之命,又下于三制科次之筵,则臣愚之惑,于是滋甚。殿下诚以今日时象,为已治已安,而目下政务之重且大者,莫先于此,则非臣愚之所敢知。如以为或不然,则于其重且大者,弃置之若忘,乃反龂龂于轻细不急之务,镇日为课,不惮烦劳,何哉?岁初儒臣之箚,有以犒馈之先于朝参,为不可者,殿下特赐优批,奖诩开纳,且教曰,犒馈则岁首即行,朝参则取禀有期,皆是已例也。尔或不知,而有此先后之言乎?臣于是时,伏见邸报,不觉耸然起立曰,儒臣之言,果是昧例,而圣上之不加谴责,曲赐开示者,益可见容谏之圣德,古所谓明良喜起,吁咈都兪之盛,将于吾身,亲见之矣。以今观之,讲对宾筵,初非有待于取禀,葱台试射,虽曰郊驾后应行之举,谒陵以后,为日亦且数旬,则其事之无甚时急,于此可见。殿下之先彼而后此者,又将何说而为据乎?始知殿下前日之批,未必是真个容谏而援例牖告,无或为一时御人之资耶?噫,规恢远图,奠邦基于磐泰,殿下之能事,而今焉惟细娱是耽,广布仁泽,济民命于涂炭,殿下之当务,而今焉惟外物是徇,使忠志之士,解体于朝,穷苦之民,赍郁于野,而徒欲以羽旄之美,管籥之音,侈然为目前把玩之具,臣窃为殿下惜之也。《诗》曰,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又曰,多将熇熇,不可救药。伏愿殿下,惕然深监于玆,先后葱台亲临之命,亟行停寝,从今以往,凡一举措一事为之稍涉丰豫者,一切权且倚阁,勤御简册,不辍诵读,日接臣僚,极意讨论,毋徇口耳,务切身心,以立出治之根本。又以哀痛恻怛之旨,明诏大臣,勉回遐心,咸簉朝端,勿拘日期,频行次对,熟讲民国之计,博议消弭之方,以为一半分倾否济屯之图焉。臣向伏见圣教下者,有曰殿役可停,民弊不可贻,大哉王言,此真所谓一言可以兴邦者也。近闻东峡诸邑,疲于输材,怨咨骚扰,传说狼藉,矧今东作方始,俶载其时,而沿江之民,不暇操来,非但无麦之可忧,抑亦秋成之难期,民情所切,众口一辞,而居旬宣分忧之任者,乃或以不日子来等说,侈辞于章奏之间,臣实为斯民闵然也。且东西之灾异方酷,京外之蓄积俱竭,此时大役之兴,非但重违天意,亦非所以慰疲氓无聊之情,而备国家不虞之需也。伏乞亟命有司,姑停营建之役,以待可为之时,而专意用力于苏残救灾之策,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无一言不深切,真药石也,深庸嘉尚。瑞葱台试射,前此已命停之,殿役以事面之重大,欲停而未果,特允所请。讲对亦当益加自勉。大臣之不肯勉回,是予诚浅之致,更加敦勉矣。
○推鞫时,罪人吴载荣,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九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七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九度停刑。
○甲子三月十四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入格儒生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引仪唱入格儒生行四拜礼。进士任存常,幼学柳荣源,进士赵万永,幼学申亿、李晩喆,进士沈湜,生员权教仁,进士李鲁益,幼学高时彦,从仕郞崔禹锡行礼讫。上曰,诸生以次入侍,可也。存常等进伏,奏姓名。至鲁益,上曰,大臣病患,何如?鲁益曰,尚今未瘳矣。至禹锡,上曰,尔之秘封,何为而书从仕郞乎?禹锡曰,妻父经守令,故书之矣。上曰,经守令,则必以从仕郞为书乎?禹锡曰,臣则闻以有例,以此书之矣。义浩曰,优等五人,先为出送,赏格儒生则颁赏,当于帐前举行矣。上曰,唯。湜等祇受赏格纸三卷、笔三枝、墨二笏后,行四拜礼讫,先为退出。义浩曰,瑞葱台试射规矩,当以何例为之乎?上曰,试规待下教,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汉浩〈坐直〉。右副承旨朴仑寿〈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寸三分。
○药房提调郑大容,左副承旨林汉浩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右副承旨朴仑寿,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以江华留守韩用铎状启,直赴人尹宗谦、崔镇雄,不得及期起送,惶恐待罪事,传于洪义浩曰,难免疏漏,卿则推考。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甲子式年文科讲经试官,当为磨炼,而二品以上与堂下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瀜拟入,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此甲子式年武科覆试时试官望,磨炼以入,而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文试官,依前例,以二望排拟,武试官,则曾经堂上兵使,并拟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式年覆试试官望中,时无职名人,依例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李尚度。
○洪义浩启曰,今此文科覆试一所试官黄昇源、具㢞、韩晩裕、宋锳、金箕象、尹序东,参试官李东稷、安策、尹理相、李廷显、闵师宣,二所试官林蓍喆、蔡弘履、李尚度、金载翼、尹羽烈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一所参试官朴宗正,二所试官李敬一,除拜台职,一所试官申绚,二所试官宋翼孝在外,无以备员受点。黄昇源、具翼、韩晩裕、蔡弘履、林蓍喆、宋锳、李尚度,并更牌招,堂上堂下有頉人,令该曹更为拟入,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金宗善启曰,今此文科覆试一所试官兪汉谟、尹东晩,武所试官进去,无以备员受点,令该曹更为拟入,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以咸镜监司李翊模状启,安边府民家失火事,传于林汉浩曰,又见此启,亦为惊心。人命果无伤乎?顾恤之道,奠接之方,各别区划事,令庙堂分付,该倅论罪一款,特为安徐。
○以江原监司申献朝状启,杆城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林汉浩曰,依江陵等邑例,庙堂商确为之,既是道内慰谕等节,一体为之事,分付慰谕御史。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因政院启辞,今此式年文科讲经一所试官望,更为拟入事,命下矣。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阁臣、承旨,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武一所参试官李允谦,二所参试官李东埴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金勉柱进,参议朴宗庆进,左副承旨林汉浩进。以李敬一为大司宪,李东埴为司谏,权汉纬为掌令,朴宗正为献纳,具康、文跃渊为正言,韩兴裕为副修撰,朴宗来为刑曹参判,洪旭浩为掌乐主簿,崔喆曦为顺怀墓守卫官,李光一为愍怀墓守卫官,李尚愚为京畿都事,兼领经筵单领府事李秉模,判府事徐龙辅,兵曹正郞金相休、李元八仍任事,承传,成均博士单韩学周,学正单文尚中,学谕单许臻。
○兵批,判书金达淳,参判尹东晩,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入直进,行左承旨洪义浩进。副司直单玄重祚、赵台荣、尹久东,副司果单高宅谦、金处岩、李锡祜。
○洪义浩启曰,今此文武科覆试时监试官,两司当为备员,宪府则既已备员,谏院则大司谏尹益烈疏批未下,司谏李东埴牌不进,献纳朴宗正推鞫进,只有正言具康、文跃渊二人,无以备员受点,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大司谏批下,违牌人推考传旨捧入,并即牌招。
○金宗善启曰,今此文武科覆试时谏台四员,当为备员受点,而大司谏尹益烈牌不进,献纳朴宗正推鞫进,只有司谏李东埴,正言具康、文跃渊三人,无以受点,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林汉浩曰,推鞫姑罢,明日为之。
○金宗善,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璿源谱略》进上件,今已印出妆䌙矣。进上日子,令日官洪处中推择,则今月十七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本寺堂上、郞厅、校正官,具仪仗鼓吹,陪进明政殿,与承旨,请承传色奉入,而奉谟堂奉安《国朝御牒》、《王妃世谱改张书本》及《璿源谱略》内在件,内阁件改张印本,一体陪进,自内阁,依例禀旨,改张五处,璿阁奉安件,自本寺次第举行,颁赐件,亦为收聚,改张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己酉二月,因《备局节目》,毋论大小科,陈试许赴人,具由草记事,定式矣。幼学姜禹圭,戊午东堂初试入格,幼学李信源,庚申通读入格,幼学朴命淳、李敏栽、韩用五、朱睦、朴鼎洙、曺光斗、张琪,辛酉东堂初试入格,俱以应頉陈试矣。取考各人等陈试文迹,则京而汉城府外,而营本官粘移公文,明白无疑,而遭艰、期服、未葬、父子俱参人,并许陈试,法典所载,今此式年文科覆试讲经,一并许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四馆所牒呈,则癸亥十月秋到记殿讲入格进士吴夏哲,制述入格进士李愚在,同年十一月柑制入格进士宋翼渊,以上直赴殿试,癸亥十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郑东焕、李𪺅、郑显璞,以上直赴会试事,命下,而依例分等许赴事,报来矣。进士吴夏哲等三人直赴殿试,幼学郑东焕等三人,依例许赴于今此甲子式年东堂文科覆试讲经,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有司堂上李书九,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以为进参宾对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单李书九。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雨势如此,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当此推鞫多事之时,本府都事,不可不备员,都事洪旭浩迁转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成载淳为禁府都事。
○大司谏尹益烈疏曰,伏以今臣再生之人也。前之劬劳之恩,惟父母生之,今之拯拔之恩,惟殿下生之。今日以前,生我者父母也,今日以后,生我者殿下也。莫大乎天地,而天地犹未足以喩殿下之德,莫深于河海,而河海亦不足以比殿下之恩,我殿下之德之恩,其曷以名言哉?呜呼,向日之事,尚忍言哉?言之则心胆俱战,思之则寝梦皆愕,岂忍登诸笔札,形之文字乎?惟失声长号,以首抢地而已。第惭痛之怀,感泣之情,塡溢胸臆,是岂可已而得已者哉?臣自在韦布之时,惟我先大王,取之于人所不取之中,策名立朝之后,华贯显职,节次推迁,逮我殿下嗣服之初,猥以罔功,滥叨恩资,内而迩列,外而雄府,除旨联翩,滚到至此者,莫非两朝特异之恩,而非一毫攀援之劳,吹嘘之力,不但圣明之所俯烛,抑亦同朝之所共知也。臣赋命奇衅,早失怙恃,禄不逮养,半生茹痛,及夫出而事君,粗闻移孝之义,而徒以受性愚陋,实无寸长,恩造过厚,涯分已逾,常怀忝先之忧,不忘知足之戒。然而区区所自守者,惟以言议之不欲干涉,朋侪之不肯追逐,即臣世传家法,虽无尘露之禆补,庶免邱山之罪戾矣。横逆之来,虽曰人所不免,而古往今来,岂有如臣所遭之万万罔测者也?昭晰之恩,从古何限,而亦岂有如臣所被之万万隆异者乎?臣伏见恩谕,首尾二百馀言,明如赫日,洞察奸凶之情,蔼如春风,曲垂拯济之泽,虽使爱臣者为之,申理无以过此,恶臣者为之,捃摭亦无以措辞,同朝为之耸叹,行路为之涕泣。况臣情事,岂有涯量?圆扉才出,庚牌前导,转祸而为福,因罪而获荣,殆同枯骨之复肉,朽株之生花,此尤古所未有,虽臣阖门百口,糜身粉骨,何能报答圣恩之万一也?所可恨者,臣之蒙识蔑学,素乏片善之可纪,惟以谨慎二字,自为铭心之符矣。毕竟名出凶人之口吻,便同不洁之淋头,下而不免忝辱于先故,上而不免贻累于清朝,每一念至,羞惭欲死而已。臣荷此恩眷,岂忍便诀明时,永谢朝端,而惟其命途之最畸,而恩眷之偏厚也。故涯分易溢,而危辱自至,此即物理之固然,易致人鬼之交猜,唯有屏迹田里,稍谢过福之灾,歌咏德泽,以毕祝圣之忱,而至于见职之万不近似,犹属饰让,始虽颠倒出肃,冒没参鞫,盖出于感激恩数,不敢言私。今当宾对有命,召牌俨临,去就一节,非所可论。玆敢沥血拜章,仰吁崇严。伏乞天地父母,哀矜臣悯覆臣,特垂鉴谅,俾许所请,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于官职,则自今至死之年,亦莫非殿下之赐,臣谨当世世生生,陨首结草,以为随处图报之万一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之横逆,已为洞烛者,又何提说?尔其勿辞察职。
○推鞫时,罪人载荣更招,罪人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七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五度停刑。
○甲子三月十五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赵钟永,事变假注书安尚默,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判府事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兼户曹判书李晩秀,行左参赞赵尚镇,行上护军赵镇宽,行礼曹判书徐迈修,兵曹判书金达淳,行大护军金思穆,行护军李得济,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持平郑时善,副校理李晦祥,以次进伏讫。时秀曰,雨是喜雨,而自昨以来,一向不绝,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庙谟之许久积滞,极为可闷,而近日火灾,处处孔惨,平壤事尤不成说。此时救措之策,所望者,专在卿等矣。观柱曰,非但平壤而已。湖南、畿内火灾之报,种种不绝。以言乎关东,则向前启闻三邑之外,亦有探察形止,追当修报之处云。未及趁来者,姑置勿论,目下已来者,殆近六七千户,此是大关于国之数厄也。日昨下教,有奠接之方,预相讲礭gg确g之命,而以臣之庸愚无能,至于庙谟,尤所蒙昧,实莫知所以为策矣。上曰,卿言过矣。国事卿不为,而孰可为之?观柱曰,此非臣之一毫饰辞,即亦通朝之所知矣。上曰,卿其与庙堂诸臣,相议善处,可矣。判府虽原任,亦岂不共济乎?时秀曰,此乃国之大事,臣虽原任,若有所入量,则敢不各尽所见乎?盖于二处火灾,圣心震惊,特遣慰谕之行,下往后与道臣相议,似当有状闻,方且企待,而第伏念,昨冬有正殿回禄之灾,曾未几何,今复有崇灵、崇仁二殿之延烧,而是二殿所安灵者,即东方首出之圣人也。其为惊心,无异于正殿。至若关东山火,其所焚材与糜材,不可胜言,而反轻于民户之被烬,民户之被烬,又轻于人命数十之致伤。此则庙堂在焉,而若究灾异之所来,则必有其由。天之所以示警于殿下者,若是之丁宁矣。殿下于此等处,必益惕念而广览,以思振发之道焉。臣又闻以讲学,有陈勉于上者。讲学之于灾异,若不相关,而反躬修省之法,岂有加于讲学乎?及见其疏批下者,则其所陈勉之言,无不翕受之矣。若复名为翕受,而实非翕受,则一民之不获其所,即亦殿下之过也。殿下安得不尤可自省乎?上曰,卿之所陈,皆切实之言也。讲学予当自勉,而平壤事,大臣与庙堂烂熳讲确,须思善处也。时秀曰,自上忧劳如此,庙堂诸臣,亦岂敢泛然看过乎?上曰,领府事宜入来而不入来,予诚慨然矣。仍教曰,领府事,时无经筵乎?时秀曰,领府事及判府事,俱无经筵云矣。上命书传教曰,政官牌招开政,领府事、徐判府事,领经筵下批。上曰,近日事,诸宰亦有讲礭gg确g者乎?有司堂上既入来,亦陈所见,可也。镇宽曰,关东失火,固非泛歇之灾,而关西,又是朝家所恃之地也。昨今两年,连叠被灾,民无苏复之望,实为矜闷万万矣。在今事势,则京外之料量各异,姑待慰谕使状启论报,次论措处之方,似好矣。上曰,其所讲究之方,则在彼在此,先后何异乎?镇宽曰,岭东则有自外措处之道,被灾民户处,蠲除其各项当纳之物,似为实惠矣。上曰,此则先为讲究,以待慰谕御史状启,可也。上曰,闻关西道臣,以漕船运来沿江谷,先施恤典云。不为启闻而先发,亦有之乎?时秀曰,事有缓急,而古人亦有擅发者。况道臣则有移转之例,从便裒益,不容已矣。上曰,次对为之。观柱曰,臣于昨日,与判府事及有司堂上,有所酬酢矣。庙谟之炼达,经历之习熟,非臣之可及,故臣则不过随入随出而已。上曰,右相如此为说,而国事将何以为之乎?观柱曰,以如此之故,臣之所望,惟在于首席之备员矣。上曰,鼎席必也备位,然后国事始可为乎?观柱曰,曾无一事讲究者,不敢臆对矣。上曰,别无更加讲究,然后始可以为者,右相岂有不知庙谟之理乎?观柱曰,烧户云云之外,一未有闻知者,此则入侍诸臣,亦想尽知臣之如此矣。臣性本狷滞,重以有私义,初不敢干涉于庙谟,而上教缕缕之下,惶恐转甚,方今出外而将待命矣。上曰,所言皆过矣。待命尤过矣。宾对不行,已为屡月,庙堂公事,必多积滞,如有可以陈奏者,何不陈奏乎?观柱曰,臣未能经意矣。上曰,大臣就座,诸宰奏事,可也。晩秀曰,昨因儒臣金迈淳疏,营建停役事,命下矣。翕受昌言,轸恤灾民之德意,一举两得,有光圣德,臣不胜钦仰万万。营建都监,自今日姑撤,材木分定之诸道,即当星火知委,俾各趁即停役,而诸道木物,有已尽到泊者,有已装发而未及运致者,有姑未装载者,与初未斫取者,知委各该道,已斫取未装载者,一倂停役,善为标置于木物所在处,更待都监知委运来,已装发者,既入水路,则还送本邑,与留置沿路,俱有反贻民弊之虑,依前运来,到泊京江者,亦不可抛置江边,徐徐输入城内,从便善藏,以待殿役经始之时,似合便宜,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宣政殿月廊,则役处不大,今几垂毕,不过数日间工力耳,当以了役为计矣。上曰,非但役处甚小也。即是大内至近之地,而外面甚浅露,此则待雨晴,即为继役,斯速了毕,可也。镇宽曰,诸道结钱之上纳,皆有程限,法式所在,有不可违越,而近来外邑,每多愆期,甚至于经年不纳者,此非民间之未捧,即是吏辈之弄奸,纪纲所在,诚极骇然。灾邑外当该守令等,所当论勘,而少俟来头,姑且宽假,此后若复如前因循,则不可仍置,为先以申令之意,出举条,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宽曰,臣于昨年待罪本府时,以定配罪人金翰东事,有所论执,而今叨前任于关东,放未放启本中,又以此罪人,请置仍秩者,盖以年前一疏,关系至重故也。然其所犯与声罪,不无混囵者。翰东曾于庚申,在京成服,其后下乡,不赴于因山及小祥,为渠罪目,而渠既受服下去,则与初不奔问,有异。且其悖疏,即渠断案,而但罪名中陈疏年条相左,有非核实之道。臣意则上款一事,不必举论,下款年条,令政院考出厘正,则名与罪相合,而义理为益严。故敢此仰达,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本事臣未能详记,而今闻重臣所奏,似出于公论矣。观柱曰,果如重臣所奏,则厘正恐宜矣。上曰,厘正,可也。〈出举条〉达淳曰,本曹正郞金相休、李元八,俱以军色久任,兼带实录郞厅,日前以职务相妨递职矣。该司郞官之兼史局者,例皆除本仕,则职务别无相妨之端,而久任郞之数递,诚为可闷。本职并为仍任,史局则使之依前除本仕仕进,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基庆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我大行大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殚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挟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秋,乃谓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其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耶?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上曰,亟停勿烦。基庆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亟停勿烦。基庆曰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上曰,不允。基庆曰,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忘,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计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憯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呑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予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基庆曰,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犯,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上曰,不允。基庆曰,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胸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上曰,不允。基庆曰,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以下四字刀削〉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以下四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基庆曰,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夬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上曰,不允。基庆曰,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上曰,不允。基庆曰,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坏世道而祸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玆之变哉?盖其一种虺毒之类,自成暗地蚓结之势,千奇百怪,萃为渊薮,悖疏悖通,并道迭发,苟非乾道孔昭,凶谋自绽,慈教诞宣,处分挥廓,则几何不伏莾之祸,将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即一乖气所钟,渠以幺麽荫吏,常欲兜揽朝权,阴怀网打之计,倡为憯毒之举,昂然自处以窝主渠魁,而啸聚无赖之类,做出平地之浪,扫尽朝著,将欲何为?此在渠,犹属薄物细故,尤有所绝悖而穷凶者,渠之造谋用意,专出乐祸,而及其真赃绽露,情节莫掩,则乃敢凭借于莫严莫重之地,反归于自渠身背驰,自渠口诬逼之科,即此一节,为其断案。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既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耶?至于秋曹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处之命,遽下于舆愤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义哉?请金甲岛定配罪人洪履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郑在民、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上曰,执义李基庆,推考。〈出榻教〉基庆曰,臣姿性庸愚,言辞拙讷,清朝耳目之任,本不近似,而宾对有命,冒没登筵,奏启之际,错误不轻,至蒙特推之教,臣何敢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亦勿退待。基庆曰,新除授掌令赵台荣,时在京畿骊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许递。基庆曰,式年东堂,法意甚重,中古以前,尚矣无论,近至耳目之所睹记,亦不至淆杂之叹。盖立落,出于讲生之口,而试官,无扶抑之路,故见屈者,亦不敢称冤,挽近以来,每经一番式年,辄增一层纷竞,而未有如今年之极矣。未及开场,物色先定,穷乡无势之人,至欲坐停,嚣嚣之说,虽不可尽信,而如欲杜弊,则不必别下新令。试官各书讲章,则预拈大文之说,可以熄矣。抽签不入帐内,则隔面相识之路,可以绝矣。至于下吏之操切,无敢中间之作奸,皆不过申明旧法,按例可行之事耳。请饬谕主司之臣,凡诸试事,一遵旧式,俾试法严而士趋正焉。上曰,依启。〈出举条〉汇钰曰,近日京外回禄之灾,极为惊惨,此正君臣上下诫惧修省之时也。虽以年前黄海监营事言之,道臣之体重何如,监营之纪律何如,而伊日入番之校吏奴隶辈,则一无焦头烂发,其祸则只酷于一道臣,此诚不可使闻者也。然而营属,则尚今晏然,一捶不及焉,是可曰纪纲之立,而法制之行乎?一自海营火灾之后,各营各邑之火灾,无岁无之,甚至于钱谷甲兵及可考文簿,尽数灰烬之处,比比有之,此岂小故也耶?大抵灾之所召,或是上天之警,或因人事之失,则未必一一致疑于吏胥辈之奸弊也。然其此处之钱谷既烧,彼处之甲兵亦烧,至于在在文簿,将无可考,而其所典守之吏胥,一不问焉,则诚恐来头之虑,有不可胜言者矣。请从今以后,各营各邑,如或有火灾,而烧及钱谷甲兵与可考文簿,则其典守之吏属,为先严囚,定查官推核,验其有罪无罪后论启,以俟处分事,永为定式焉。上曰,依启。〈出举条〉晦祥曰,今日国势之岌嶪,民生之涂炭,可谓无一可恃者,而昨冬正殿之灾,月初箕营及各处之一时回禄,孔酷且惨。仁爱之天,警告我殿下者,若是谆复,此正君臣上下恐惧修省之时,而臣窃覸,我圣上,方当遇灾之初,责躬求助,辞旨恻怛,纶綍之颁,足令观听耸动,治效徯应,而及其为日稍久,则未免依旧伈泄,筵臣讲官之或有陈勉切实者,只见允从于批旨之间,而未闻必施于举措之际。此盖诚意不能接续,而私意有所挠夺而然也。如是而何可望其天心之底豫而灾沴之遄消乎?伏愿殿下,继自今,益勉于推诚务实之工,俾无口应而心不应之患焉。上曰,所陈切实,当体念矣。〈出举条〉晦祥曰,正殿之役,既命停止,臣因此事,而亦有仰达者矣。节财为养民之政,而省役为节财之道,新设主第,亦以略略修葺为念,似好矣。上曰,予亦念及,故自初使之从略修补,勿广其役矣。上曰,玉堂上下番,为谁?晦祥曰,上番则贱臣方待罪,而下番则空矣。上教义浩曰,玉堂牌去来,催促,可也。上曰,次对诸臣先退,大臣进前,可也。仍教曰,两罪人事,万万妖凶,至今不得端緖,既不成说,而李秀林之佯狂,此乃的实乎?时秀曰,今番狱事,分明必有根柢,而屡加刑讯,抵赖不服,莫非臣按狱不严之罪,诚甚惶恐矣。性世则别无改辞,而载荣则三变其辞,渠之精神命脉,专在于缠带中物,而言言惟以诬招为计,初则专以诬引为招,中间则以诬招自服,近日则又出新说话,臣亦非不知其言之不可测信,而徒以事涉重大,故议启矣。上曰,许多内人中,只闻其所称之名,而何能必知之乎?时秀曰,佩囊之事,问于渠母,则亦以为然,此特究问,而异于以母证子,故问之矣。渠供以为,渠之姑母亦知之,而所谓渠姑母,则终以为不知,前后违错,又多不然者,其情状,实难测度。秀林则自初惺健无病,忽自数日来,发出病狂之状,夜则以其手足,撞踢狱壁,举措亦甚荒怪,昨日则观其貌又颇苶惫矣。此非誊诸供招者,故不为议启,而似若有隐情者,贼谋难测矣。上曰,载荣事,必有指嗾者,待判付下,更为各别严核,可也。观柱曰,自外究问,靡不用极,而平问难以取服,加刑亦恐径毙,以此为闷矣。时秀曰,观其貌,则盖是妖凶之物,非如健顽之类,故刑讯,亦不得惟意者,此也。又奏曰,臣之本病转甚,数日以来,尤为难强,实有偾事之虑。领府事从近劝出,以为同参鞫坐,似好矣。上曰,予亦岂不为念,而领府则每以情势为言。目前则判府事,姑为进参,似好矣。上曰,明日进讲时,大臣谁为入来乎?仍教曰,判府事入来参讲后,旋即出去,以为开坐推鞫,可也。义浩曰,今日推鞫与东堂试所,台谏备五员,然后可以分诣,而行公人员甚少,何以为之乎?上命书榻教曰,两司行公诸台及疏批未下外,并许递,今日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五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林汉浩,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检讨官任厚常,检校直阁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曰,读之。厚常读《纲目》第二十三卷,自夏益州,止俄迁大司农。上曰,参赞官读之。汉浩读自时晋主,止晋主善之。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秋七月,止果无利。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围始合,止貌无矜色。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吴主,止无伤也。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吴主用诸将谋,止以纯为祭酒。上曰,文义陈之。厚常曰,此言贾充、任恺争宠之事矣。大抵宠任名势之间,朝士朋党,由是而兴,而其弊也,至于祸人家国而后已。禁制此弊之道,惟在于君上任使群下,各以其礼而已。愿殿下加省焉。上曰,知而不责,乃是晋主之过也。上不知,则下犹有所畏惧,而既知之,又不责之,则下之为恶,必当尤甚矣。厚常曰,诚然矣。君上知臣下之有罪,而不以为责,有若曰朝廷之事,非所当察,则朋党之渐,岂有杜塞乎?此乃公私之别,君子小人之界也,专在人主一心上分别,而其所分别之道,则无过于公之一字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汉浩曰,玉堂所言,甚好,此外别无仰陈者矣。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陆抗之言,有曰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矣。信义之于人,岂非大可贵者乎?今有二人,同然一辞,而一人之言,则人皆信之,一人之言,则人不信之,其故则无他也,所言之人,有可信不可信之别而然也。人于平日,虽声音容貌之间,诚信充溢,有足可观,则以彼敌国当疑之地,亦至于饮酒服药,而不以为疑矣。况君臣之上下相爱,为尤何如,而若今日群下,即列圣朝屡百年培养以遗于殿下者也。殿下若以诚信临之,则臣子所以仰信者,亦岂不有上下交字之美哉?伏愿留神焉。上曰,以予所见,石苞之论庾纯,其言似无害矣。厚常曰,庾纯本是多兄弟之人矣。纯之兄,则有仕于朝者,又二人,则有奉养其亲者,亲年八十,而无兄弟,然后可以归养,而若纯所处,则不如是矣。以孝理之大体为论,则虽似少违,而岂必谓大悖于礼节乎?此则石苞之言,似过矣。迈淳曰,石苞若单指庾纯之过处,则容或无怪,而若论朝廷是非,则苞之此言,为扶贾充而抑庾纯之人,故无足取焉矣。上曰,贾充、庾纯,孰优?厚常曰,贾充则是乃不善人,庾纯则不过寻常人矣。上曰,羊祜所论王濬之言曰,濬有大才,将以济其所欲。大才则固可用也,济欲之人,何所取而取之?厚常曰,似是成其意之谓也。不是专主私欲而为说者矣。上曰,非谓然也。平吴成功,即濬之所欲也。如是看得,则用之为宜。迈淳曰,濬亦不为无欲之人,而虽使有欲,当其时用其人,为驾驭之术矣。上曰,濬固名将,而与羊祜,孰优?迈淳曰,观于与浑争功,则濬是麤悍武夫,羊祜则恬雅矣。上曰,羊祜之饮酒不疑,是伟人矣。上曰,张𢽾所谓蜀汉绝远,刘备用之云者,若不照衬,何也?迈淳曰,张𢽾之意,以为蜀汉,去中原绝远,脱有不虞,难以兵力制服,故刘氏尝用此地,以建王业。今王濬,无虎符而募兵,骤看外面,恐有异图,故不暇启禀,而先收从事也。上曰,信术士之言,而为兼并之计者,谬矣。青盖之入洛阳,亦岂的实之言乎?厚常曰,青盖之说,无足信矣。迈淳曰,圣教适及于此,臣有仰陈者矣。大凡术士之言,不可取信,而虽以私家言之,有山祭者,有供佛者。然而不见败者,臣未之闻矣。古语曰,淫祀无福,求福之道,不过修德而已。如是之故,国朝家法,深斥此类,巫觋、僧尼,不入城内,此非殿下所当鉴法者乎?窃愿留念焉。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直〉。行左承旨洪义浩〈式暇〉。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汉浩〈奉命在外〉。右副承旨朴仑寿〈奉命在外〉。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仕直〉韩用仪〈病〉。假注书赵庭和〈仕〉。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仑寿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未肃拜,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姜汇钰,持平郑时善试所进,洪时溥推鞫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驸马再拣择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滢修曰,进讲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传于金宗善曰,当该玉堂推考。
○传于林汉浩曰,领府事、徐判府事偕来,左副承旨、右副承旨进去。
○金宗善启曰,臣与右副承旨朴仑寿伴直矣。才已奉命出去,伴直无人,同副承旨金在昌,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在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徐滢修启曰,领敦宁金祖淳,知经筵下批事,命下矣。政官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仑寿曰,推鞫姑罢。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金勉柱进,参议朴宗庆进,行都承旨徐滢修进,以李书九为判尹,郑景祚为左通礼,尹守翼为掌乐正,李普衍为麻田郡守,知经筵单金祖淳。
○再政。以边景祐为军资正,安光宇为奉常判官,林长浩为齐陵参奉,廉德隅为贞陵令。
○兵批,判书金达淳病,参判尹东晩武试所进,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进,右承旨金宗善进。启曰,兵批无紧窠,吏批无送西之人,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璿源谱略》改张件,明日自宗簿寺陪来云。奉谟堂宙合楼西库所奉件,当进诣改张,内上件,亦当进诣明政殿月台,请出修正,而曾有改张印本,直为内入之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今番则直为内入。
○金宗善,以成均馆行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尹羽烈,文科讲经二所参试官进去,直讲沈普永,病亲呈辞在外,典籍尹济弘,以连山推考敬差官下去,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毋论大小科,陈试许赴人,具由草记事,曾有定式矣。己未年春到记殿讲入格直赴会试,幼学金载明,辛酉式年东堂初试入格,幼学李秉温,俱以应頉陈试,今才追后来呈,故取考各人等陈试公文,则明白无疑,而遭艰期服未葬人,并许陈试,法典所载,今此式年文科覆试讲经,一体许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禄试射,当为设行,而慕华馆训炼院,式年武科覆试设场,禄试射,依例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十九日,二羽禁军番次,而该番将蔡显九,身病沉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云。实病既如此,则势难强令察任,改差,其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闵亨默为羽林将。
○金宗善,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而初试举子当付元额九十四人内,无缘不圼单十七人除,捧单实数七十七人矣。先自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木箭应射举子七十七人内,具三矢入格四十四人,二矢入格十六人,一矢入格八人,合为六十八人矣。木箭今已毕试,铁箭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六十八人内,具三矢入格十人,未及试取五十八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应射举子自天字至地字半字,当为九十六人,而入门捧单,只为七十三人,其中无缘不赴者,京四人,江原道四人,忠清道二人,全罗道四人,庆尚道一人,平安道五人,济州三人,合为二十三人。故只以元捧单,先自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木箭应射举子七十三人内,三矢入格三十三人,二矢入格十九人,一矢入格十三人,合为六十五人矣。木箭既已毕试,铁箭自天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六十五人内,三矢入格三十七人,二矢入格一人,未及试取二十七人,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因行左承旨洪义浩所启,春塘台亲临庆科庭试时,幼学朴心学,投呈一纸,大违格式,辞意虽云对扬,举措未免骇怪,令该曹严加勘治事,命下矣。谨按律文,则《大明律对制上书诈不以实条》有曰,上书诈不以实者,杖一百徒三年。朴心学,依此律,决杖一百后,江原道三陟府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何足深责?勘律置之,放送,可也。
○领府事李秉模箚曰,伏以臣,闻变苍黄,直抵城𬮱,至登前席,重瞻耿光,馀生志愿,千万满足,退塡邱壑,无复馀憾,区区初计,拟待鞫事究竟而告归矣。狗马贱疾,日甚一日,恐有生行死归之虑,玆不得不留箚寻乡,归帆一开,终南渐远,恋结之忱,继以惶恐。伏乞圣明,治臣擅行之罪,以昭法纪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复为寻乡,此何事也?徐判府,即又拜疏径行,卿等何为而来,何为而去乎?今日国势,治乎乱乎,安乎危乎?卿等宜亦知之,而卿等之舍予汲汲,若将不及者,何也?望卿毋徒以一身之私谅为重,闷予小子切至之苦心,即为言还。仍传于徐滢修曰,此批答,遣承旨,驰往领府事所到处传谕,仍与偕来。
○负罪臣徐龙辅疏曰,伏以臣,礼伸觐光,恩荷释负,至愿满足,更无馀憾,惟是鞫狱未竟,义难遽还,低佪郭外,亦既经旬,不意狗马贱疾,忽又添剧,宛转旅舍,实有生行死归之虑,死顾何惜,而首邱之情,人物所同,玆敢拜章径行,瞻望终南,不任耿结。至若诸司兼带,亦不宜一向虚縻。伏乞亟赐递改,仍令攸司,议臣擅行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才见领府告归之箚,愕眙怊怅,卿疏际至,又不觉茫然自失。卿等之不安于朝,予固有负于卿等,今日卿等之复归,卿等亦负予也,予亦何颜,更烦多少说话乎?卿若惕然于国势之孤危,则即与承宣偕归,区区之望也。仍传于徐滢修曰,此批答,遣承旨,驰往传谕于判府事所到处,即与偕来。
○判府事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等箚曰,伏以臣等,即闻救疗官所告,则罪人载荣,自再昨夕以后,病势渐重,方有径毙之虑云。此贼穷凶情节,虽以其已承款者言之,宜即快施肆市之典,以泄舆愤,而只因其凶顽抵赖,根窝未核,连日讯问,遂至于今,若使之瘐毙狱中,竟未免失刑,则诚恐典宪莫伸,乱贼无惩,趁此未径毙之前,先捧结案,详察病势,若无此虑,则更为严讯取服,实为合宜。玆敢短箚联陈。伏乞圣明,亟赐允许,俾王章无至坠坏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所请依施。仍传于金宗善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传于金宗善曰,推鞫为之。
○甲子三月十六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朴仑寿,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领事李时秀,检校直阁朴宗庆,侍读官李晦祥,以次进伏讫。时秀曰,夜间雨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命开卷读之。时秀读《诗传》,自彼都人士,止都人士五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讫。时秀解释章句以奏。上读五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时秀曰,此章别无文义可陈者,而其容不改,出言有章,最有味焉。曰容曰言,皆是现于外者也。盖容与言,在人最为紧切,而必有德性存乎中,然后其容其言,方有可观,以至于粹面盎背之域,而待人接物,不假修饰,而自然中度矣。若无内修之德,而徒求容色之不改,言语之成章,则虽或有一时之色庄,一言之或善,而其何能持久而不改,言出而成章乎?此所谓不改者,非强勉而不改也,即自然无改之意也。章者,文章也。存乎内者,发于外而为之辞令之谓也。若无所存于中,而强为辞令容色,则其必窘遁而不能有常,亦不能成章矣。以此观之,人当以修德于内为先,而期有充溢发外之美矣。窃愿留念焉。上曰,台笠缁撮,即指何等所着?时秀曰,此皆贱者之服,似非有官爵者矣。上曰,此云万民所望,则以人君看,何如?时秀曰,既曰都人士,则指人君矣。上曰,非谓本文指人君也。既谓之万民所望,则人君,即是万民之所望也。如此看得,亦似好耶之谓也。时秀曰,本文则不然,而若以万民所望之义,如是推看,则诚如圣教矣。所谓万民之望,即指盛时贵族如尹姞者也。此不过巨室人士,而为民所望如此,则卿士尤当然矣。卿士如此,则人君尤当然矣。周之治化,于斯可见,而表端影正之理,亦可推知,故君心一正,则正朝延正百官正万民,皆次第事也。文、武、成、康之时,则人士如彼,幽、厉之时,则人士如此,此非都人士之过也。实系人君德化之何如耳。上曰,阁臣陈之。宗庆曰,大臣所奏其容不改,出言有章之义,诚好矣。周之盛时,人皆被先王教化,其气像之美如此,此皆指人士而言也。然人士犹然,则况人君之为万民所望,尤当如何?圣教之以人君看得,亦似为好矣。盖其容不改者,质也,出言有章者,文也。文亦有质,然后方可谓之文,而无质之文,是乃虚伪之文也。常时圣学工夫,须以质之一字,先为用力,则斐然之文,自可以著发于外矣。伏愿省察焉,上曰,玉堂陈之。晦祥曰,大臣、阁臣尽达之,别无文义可陈矣。小注以为,此诗,即东迁后之诗,而周之德教已衰,诗人伤念先王之盛世者也。圣教之以人君看者,诚至当矣。当此坏乱之世,思念先王之世,若是不已者,非特为民之涂炭也。若非先王德泽入人者深,则岂能然乎?故曰,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又曰,天吏逸德,烈于猛火。先王有没世不忘之德,故后民思之如此,此其思都人士者,政亦思其时之先王也。为人君者,政宜鉴戒于此,俾后人必有以思念不已之道,则可不于务德上孜孜乎?然所谓德者,亦必尚质,然后文自以著焉。若不以质为先,则德之感人,亦难望其深切矣。上曰,绸直如发,何义?时秀曰,本注亦言未详,而盖指首饰密直,如本然之发也。上曰,卷发,何谓也?时秀曰,此其鬓发之馀者,敛而上之之状也。上曰,此于妇人之礼法,有何衬当乎?时秀曰,礼法者,非指不可已之礼法也。只是容貌之外施者,自然有使人可观之谓也。宗庆曰,衣服之于礼也,若不相衬,而亦有不称其服之语。衣服尚然,则虽颜发仪饰之间,亦岂无可观乎?晦祥曰,都人士女,非欲外饰也。束发既有馀者,不可不饰也。宗庆曰,臣适登筵,窃有区区愚见之可以仰陈者。君德成就,专在于缉熙问学,故自古愿治之主,莫不以探赜坟典,硏究义理,为根本之地,而若以本朝家法言之,太祖朝,军旅之中,商确经史,世宗朝,静摄之际,读书不辍,式至我先朝,万机之暇,手不释卷,昼漏常迟,夜烛屡跋者,即殿下之所仰睹,而群下之所尝钦诵者也。在今日鉴法柯则之道,岂有出于本朝家法,而间因怪鬼作孽,朝廷有事,以领事不备,讲筵之停辍,几过数三朔,此虽事势之不得不然,而念古人一曝十寒之戒,安得无有识者之殷忧永叹乎?方当春晷如年,寸阴宜惜,在外领事,益加敦召,与在朝时原任,委寄以辅导圣学之责,使之轮回登筵,不至有一日间断之虑,恐合于勤学时敏之圣功。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所奏甚好。大臣益当敦勉矣。〈出举条〉宗庆曰,臣以领事敦召之请,既仰陈矣。昔在中庙朝,以赞成臣申光汉为领事,进参于经筵,苟有资益于圣学,则官方之推移,何损之有乎?领敦宁金祖淳,大提学李晩秀,即是屡参讲筵之人,而晩秀则见方带知经筵,领敦宁则时无经筵,以知经筵下批,使之轮回参讲,则想必有仰禆之效,而事系官制,大臣既又登筵,下询处之,似好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阁臣所奏,甚好。若有资益于讲学,则官制何必为拘乎?以此施行为好矣。领事敦召之请,尤系目下先务,自上益加敦谕,使之进参讲席,臣不胜区区之望,而以臣𫍲识,实无足以禆补圣学,每念惶愧,不知自措也。臣既以言与容之宜先修德者,仰陈之矣。修德之工,莫先于讲学,而此非泛言也。若论帝王之盛节,则舍是讲学一事,便无他事可言者。日前宪长疏批中,亦已翕受而优纳之矣。臣非不钦诵万万,而夫其翕受,则必要有翕受之实,然后可无空言之归矣。虽殿宫定省之暇,万机临制之中,亦必有一日之隙,每以不废程课,孜孜典学为念焉。上命书榻教曰,领敦宁金祖淳,知经筵下批,与知经筵李晩秀,轮回入参进讲。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六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任厚常,检校直阁金迈淳,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晦祥读自吴杀丞相,止交趾竟杀之。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晋泰始九年,止乃以朗为郞中。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吴杀其侍中,止三月日食。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晋取良家女,止衰麻之谓乎?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太子出则抚军,止山公启事。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晋以嵇绍,止君子之讥乎。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吴大司马,止州府交辟。命陈文义。晦祥曰,此云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者,诚古今切至之论也。人主能恢容直之量,不嫌逆耳之言,然后过消福臻,国治民安,其效捷于影响,而如或反是,则谗谄之习,随而间之,可不戒哉?贺邵之谏,实是格言,有可以纳君于无过之地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学问之道,莫贵于变化气质,而苟能孜孜不已,则虽有恶人,可得变化,卒为善士也。周处,即所谓三害中人,而一朝觉悟,从事学问,则未及期年,其所成就,非复虎蛟之大患,若是乎学问之能使人变化也。若使周处,不骛于章句之末,探赜于经传之奥,其亦可以为尧、舜也。岂直为一乡之善士而止哉?帝王之先务,不出于容谏与勉学二者,而大抵历观治乱之迹,国之将兴,视民如赤子,故民之爱戴,亦若孝子之仰父母,及其衰也,视民如草芥,故民亦怠于向上之诚,其于如保赤子,如视草芥之间,不啻相悬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上下番所奏,甚好,臣则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嵇绍所谓乐闻其过者,尽是人君十分加处者。大抵能闻其过者,未必尽在于兴国之君,虽荒乱之主,亦或有能闻其过,特以诚伪之异耳。虽然于敌以下,固难以实过攻之,况在崇高之位,其于容谏之诚,如有一毫未尽处,则忠直之士,何由进其言乎?然则须有高一等之造诣,然后始可乐闻其过,不吝其改也。此有利害之不难知者。使人主有过,而不吝其虚受,则殆与无过者等耳。夫如是,则不特言之者之悦服,天下之人,举将悦服,而乐与为善,可享和平之福。如其厌闻直言,受善不弘,则其与俄所谓悦服者,不翅相反,岂可同日而论哉?成汤之弗咈,尧、舜之舍己从人,此之谓也。后世中主之如唐太宗,即利仁者也。虽不及安仁之仁,而苟以受人实攻,知其为利于仁,则为仁之道,思过半矣。须于安仁利仁之分,深加体念,即臣区区之望也。晦祥曰,曰阁臣所奏,诚好矣。学问固是利己,而恐不必以学问之道,专归于利字矣。莫如以尧、舜自期,而孜孜于为学矣。迈淳曰,上番所奏,非不为大经大法,而臣所云云,在于易晓不难知之要道,真所谓作之不已,乃成君子者也。上曰,吴主之假他事杀陈声,大欠光明正大之道矣。晦祥曰,假他事杀之,即是阴中也。吴主既居人君之位,持心如此,而何以来直言极谏之士乎?上曰,山涛之启拟,即近日备三望法乎?迈淳曰,似然矣。其云启拟者,似是近日之微禀样也,可知。山涛以前古规,则官职差除,如今之单付,而山涛,则独以如今三望启拟,俟其诏旨所向也。宗善曰,诏旨所向云者,似是今之承传样矣。上曰,如王裒之,可谓笃行纯孝矣。迈淳曰,以此事,朱子载之《小学》,则可知其为人之卓然,而观于门人之废蓼莪,亦可见其诚孝之感人矣。厚常曰,嵇绍非无荡阴之忠,而惟其笃行纯孝,固非嵇绍所能及矣。上曰,王裒之攀柏悲号,至于树枯,则可谓至孝矣,而司马公之言,亦是矣。迈淳曰,王裒当乱时,人皆避远,而裒独以邱墓之不忍离,竟死于贼,其情甚戚矣。厚常曰,朱夫子之言曰,在王裒之道,虽永世不仕晋室,可也。至于曾孙,亦无不可仕之义,似谓其代数之稍远而然矣。上曰,周处之先恶而后善,如张横渠之事矣。迈淳曰,周处之毕竟成就,即宋之张横渠,我国之李恒、曺植、朴英诸儒也。上曰,孔门弟子,则升堂未入室之子路,亦似近之矣。上曰,吴主之劝酒韦昭,殆若孙权之张昭事矣。迈淳曰,不问饮酒之能否,惟以七升为限者,已是积怒必杀之意矣。孙权专无贻燕之谟,而皓则反又效尤,刑罚亦且无节,至于剥人面皮,而无少哀矜,终至颠覆乃已者也。厚常曰,晋武帝,亦是后世中主,而竹叶羊车,荒淫无度,竟致败亡之祸。大抵声色之易于蛊人,有如是矣。至于我朝精一之家法,最以声色为戒,故所以治化之日彰,而后昆之垂裕矣。伏望深留圣念焉。晦祥曰,新除授副修撰韩兴裕,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善曰,行左承旨洪义浩式暇,左副承旨林汉浩,右副承旨朴仑寿奉命在外,同副承旨金在昌牌不进,伴直无人,行都承旨徐滢修,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乎?上曰,伴直无人,都承旨牌招,可也。〈出举条〉上教迈淳曰,西库所藏《国朝宝鉴》悬吐件,退而搜见,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汉浩〈奉命在外〉。右副承旨朴仑寿〈奉命在外〉。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未肃拜,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姜汇钰,持平郑时善试所进去,洪时溥推鞫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洪义浩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
○金宗善启曰,三皇忌辰日,前期一日以禀事,曾有受教矣。今十九日,毅宗皇帝忌辰日,亲行望拜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谨当躬行矣。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宣武祠,奉审摘奸以来。
○兼春秋车信用书启,臣于本月初七日亥时量,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兴仁之门外福次桥契判中枢府事徐龙辅所住处,则以为,臣既承前席谆复之诲,又荷上天曲成之泽,得解相职,获遂微谅,中心激感,陨结是期,岂不欲重入京辇,仰答恩命,少伸叩谢,而惟是忠孝都丧,大质已亏,诚无颜面复厕周行,披沥肝血,冒控附奏,辜恩慢命,合被𫓧钺,不意近侍之臣,深夜复临,十行恩言,转益郑重,谕之以君臣相与之义,勉之以即为还入。臣是何人,有罪未勘,徒辱恩礼,乃至于此?苟使臣有一分可进之势,奉此恩教,何敢一向执迷,不思转动,而大防铁限,如上所陈,敷示之恩愈挚,而方命之罪愈深,伏地霣泣,惟俟严诛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以庆尚监司金羲淳状启,清道郡民家失火事,传于金宗善曰,闻甚惊恻,别加顾恤事,令庙堂分付。
○以黄海水使任圣说状启,吾义镇所属松田失火,该镇佥使金鼎赫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传于洪义浩曰,此与安边无异,该佥使勘罪,置之。
○以副修撰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传于金宗善曰,都承旨率淑善翁主驸马再拣择童蒙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毓祥宫展拜,待下教,更为择日。
○传于洪义浩曰,推鞫姑罢。
○左副承旨林汉浩状启,臣于本月十六日申时,敬奉圣谕,同月十七日辰时量,驰往杨州南面秃音里,传谕于领府事李秉模所到处,则以为,臣义伸奔问,情急首邱,冒犯擅行之罪,恭俟𫓧钺之诛,千万不自意,近侍之臣,驰宣圣批于舟次之中,谕之以今日国势,责之以一身私谅,其所以反复开导,丁宁诲饬者,有可以孚豚鱼感木石。臣是何人?奉此恩教,回瞻城阙,有陨如泻而已。如臣情病,虽使身佩安危之大臣处之,决知其不敢复厕于周行,况凫雁去来,本不足多少,弓虎惊魂,更添以疾病,夫岂有一日濡滞于京辇之势,而初既直入朝房,冒登前席,间又一再参鞫,经旬迟徊而后,始敢告归?窃自谓其就其去之不至于全无所据也。顾令归帆已远,病状转痼,左右思量,承膺无路,逋慢之罪,合置何典,惟愿亟收偕来之命,以尊国体,仍施当被之律,以安贱分云。因即转向杨根西始面醍滩里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仍为随往,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右副承旨朴仑寿状启,臣于本月十六日申时,敬奉圣谕,当日亥时量,驰往杨州金村面平邱驿,传谕于判府事徐龙辅所到处,则以为,臣迹既危臲,病又侵寻,留俟狱竟之初计,亦未能自遂,忍辞终南,还寻乡路,臣分蔑矣,人理丧矣。步步回首,只有拊膺霑臆,不意承宣之臣,深夜远临,传宣圣批,辞旨恻怛,诲谕严截,责之以卿等负予,申之以国势孤危,终又勉之以即与偕归,奉读未竟,不觉失声长号。噫,臣之前后逋命,不但负圣眷而已,实是负素心也,不但负素心而已,实是千古人臣夷险之节也。臣之中夜屡起,所自悼伤者,正在于此,而伏况国势安危之机,奚可但以惕然言也?臣虽于蛰伏求死之中,每念灾异叠见,变怪层生,人心汹惧于下,而底定无期,至尊独忧于上,而消弭无策,未尝不当食忘餐,当夜忘寝,此时人臣之义,只有进而死耳,安可退而生也?臣虽万万迷钝,亦知此个道理,而犹且知退而不知进者,是岂徒为一己之私谅,亦岂敢为苟全性命之计哉?诚以人之所以为人,国之所以为国,不出于四维,而四维不张,国不国而人不人,尚何暇论于底定人心,消弭灾沴乎?然则其所谓进而卫国者,乃所以坏国家之四维也,其所谓不负圣眷者,乃所以真负圣朝励世敦俗之化也。臣固无状,岂忍为此?恩谕之下,祗承无路,涕泣战栗,不知所达云。明日转向广州初北面斗岘里是如为白去乎,臣既承偕来之命,故仍为随往计料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金宗善,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谨奉传教,仓官进去于领府事李秉模家,自癸亥三月,甲子二月至,合十二朔禄俸输纳,则以为,今番入城,为伸奔问之义而已,则何敢夤缘事会,冒受常廪禄俸?不为领受云,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令地方官输送。
○金宗善,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谨奉传教,仓官进去于东大门外判府事徐龙辅所住处,去正月二月两朔禄俸输纳,则以为,情地一向惶蹙,不得领受云,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令地方官输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淑善翁主驸马再拣择,既已过行,三拣择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开月旬前择入。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韩兴裕,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申溆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金会渊,以推鞫问事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再拣择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五十八人内,具三矢入格五十三人,二矢入格二人,昨日入格十人,合为六十五人矣。铁箭今已毕试,片箭鳞次试取,而元贯革外,加设二贯革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片箭应射举子六十五人内,贯一中入格二人,边一中入格七人,合为九人矣。片箭今已毕试,骑刍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铁箭应射举子六十五人内,昨日三矢入格三十七人,二矢入格一人,今日三矢入格二十四人,二矢入格二人,合为六十四人矣。铁箭今已毕试,片箭自天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骑刍应射举子六十五人内,二中入格一人,一中入格三人,合为四人矣。骑刍今已毕试,骑枪当为试取,而无一人应试,故鸟铳鳞次试放,而元贯革外,加设二贯革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片箭应射举子六十四人内,贯一中入格四人,边一中入格五人矣。片箭今已毕试,骑刍自天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鸟铳应放举子六十五人内,贯一中边一中入格三人,边二中入格五人,贯一中入格六人,边一中入格二十一人,合为三十五人矣。鸟铳已毕,讲书当试,而今既日暮,待明朝开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骑刍应射举子六十四人内,二中入格二人,一中入格三人,合为五人矣。骑刍今已毕试,鸟铳自天字,仍为试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鸟铳应放举子六十四人内,贯一中边二中入格一人,贯一中边一中入格二人,边二中入格四人,贯一中入格四人,边一中入格十三人,合为二十四人矣。鸟铳今已毕放,骑枪当为试取,而无一人应射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内,该水使任圣说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任圣说,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都事,交龟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大逆不道罪人载荣,既已正刑,其父母妻妾子女祖孙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兄弟之子,年岁姓名存没居住,令汉城府,考出帐籍,亦为分付五部及各该道,应坐诸人,一一查出,成册牒报后,依律举行,而籍没家产,破家潴泽,降邑号罢守令等事,令各该司,奉承传举行,何如?传曰,允。
○副摠管任希存疏曰,伏以天休滋臻,邦箓无疆,慈德弥光于还政,圣孝克伸于扬徽,镂金刻玉,鸿名永垂,日吉辰良,缛仪顺成,此实我东方始有之庆,欢欣蹈舞,跛躄皆起。臣于此际,伏蒙承宣特点,香案咫尺,手奉宝册,周旋于祥云瑞日之中,荣宠赫然,廷绅动色,岂意盛礼才过,恩典大行,罔功之赏,又及于臣身哉?臣本四十穷儒,幸登一第,狷拙之性,无可用于当世,尺寸之力,未有藉于他人,分甘樗散,而先大王既剪拂之,事多疮疣,而我殿下又庇覆之,孤根弱植,偏霑雨露之私,涧藻溪毛,滥备筐筥之盛,联翩除旨,殆无虚月,清衔要职,左右迭居,前后恩渥,愈往愈挚,譬若泰山之重,压之在背,有非俏侥之微所可承当。臣虽杜门守静,每念知止之戒,犹恐负乘致寇,必有过福之灾。矧玆百尺之竿,更进一步,嵬然处二品崇班,尤非臣梦寐之攸期也。《书》曰,不惟其官,惟其人,其人即得人之谓也。微官庶僚,尚宜慎择,顾此文轺金带,班联卿月,实为命德之器,是岂酬劳之具?虽使臣真有可纪之劳,服之不衷,恐贻诗人之讥,况臣伊日举行,不过职分内应行条件,有何功伐之可言,而至蒙超擢之盛典乎?臣尝观《国朝故事》,凡于卿宰之陞擢,苟或不合于众望,辄有朝论,多至还寝,此真盛世事也。及夫文具胜而实政废,只当之者,一番辞巽而已,未闻有反汗之举,臣窃慨然于斯。思见古道之复行,今岂可于身亲当,则乃反视若固有哉?臣于陞秩之初,宜即控辞,而时在禁直,未暇一陈,摠府新除之后,臣适受暇下乡,又未仰暴微悃,有乖循墙之义,益无措躬之所。顾今宫谒有命,銮跸将戒,忝在陪卫之班,虽切觐光之愿,滥赏不可仍冒,见职犹是宰列也。在臣廉隅,其何敢晏然承膺乎?玆敢不避烦猥,仰渎崇严。伏乞圣慈,念爵赏之不宜轻施,察臣言之非出例让,亟收臣新授职秩,以重公器,以全微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修撰申溆疏曰,伏以臣于见职,夫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前后联翩,有除辄膺者,诚以感激,怵畏义分,区区微谅,有未暇顾,四年之间,挟册登筵,亦既屡矣。毕竟涓埃莫效,疮疣百出,每一循省,惶愧徒切。且以情势之难强,间有除命,辄犯违傲,幸蒙体谅之恩,得免慢命之诛,不意病伏之中,新除又降,逖违之馀,宜即趋承,而臣于向来宰臣宋铨之疏,实有所难安者。盖伊时联疏,只欲存台体而遵圣教,则寔出于相规之意。今于事往之后,反被讥斥,臣不胜瞿然之至,而本事是非,自有段落。此则前校理臣朴宗正,以联疏之僚员,已尽辩释,臣不必复事呶呶,而廉防所在,不可以宿趼而冒出也,明矣。玆不得不坐违恩命,徒积罪戾,惶陨闷厄,无所容措。噫,臣即儱侗一措大耳。粗习功令,幸窃科第,特蒙先大王不世之恩,陶铸于讲制之列,周旋于近密之地,诱掖教导,若慈父之牖迷子,至今追思,感泪交迸。第臣质本钝拙,才又蔑裂,不能少体我先王导迪之盛意,依旧一空疏无用底物,而居然颠发,已种种矣。志气衰颓,神精又耗,少日所习,既非需用,而晩来翻阅,随见随忘,以若衰耗,何以当讲官之任哉?呜呼,追先报今,臣分之宜也,横经陪讲,人情之荣也。苟使臣,才足以备论思,识足以承顾问,则以荣以幸,何敢为逡巡卸免之计,而目今讲筵之职,决非如臣昏聩所可承当,加以情病俱苦,趋膺无路。玆敢悉暴情实,仰首呼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谅微恳,亟递臣见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于官衔,以安私分焉。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他,而试以陵官阙直事言之。今日纪纲,诚寒心矣。陵寝守直,何等重大,而一时执阙,至此之多,科由许给,虽系法典,经科就直,义分当然,而东西道摘奸之际,一例以假官替直,事之无严,孰甚于此?至于有别检处,则何不相议推移,致此悬阙?该曹之无难许由,亦甚骇然。处分之下,可期惩励,而事过之后,易致解弛。臣请从今以后,严饬该曹,法典外请由者,切勿许施,时遣近侍,抽栍考验,随现重勘,以严纪纲焉。以此推之,则各司之旷直,难保其必无,并令申饬,一依阙内入直例,无违面看之法,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尾陈事,当时时申饬,尔其勿辞察职。
○弘文正字朴宗薰疏曰,伏以臣伏见数日以来,讲筵宾对,次第进行,公车章奏,听纳如流,圣志有奋励之机,嘉言无壅郁之虑,瘝旷之庙务,若可整刷,凋瘵之民生,若可怀保,即此一转移之间,而灾可为祥,危可为安,言足听闻,大慰群情。然而臣之区区过计之忧,殿下今日之举,或未必如殷汤之弗吝弗咈,周成之日就月将,而只出于为塞群下之言,勉强而行之,过了一番应文,依旧悠泛而止,则天下之势,不进则退,其于圣学何,国事,何哉?今之言者,莫不以进学为第一义,而终未能沕契渊衷,禆益圣功者,言之不得其要耳。夫知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乐之,乐则乌可已也?乌可已,则欲罢而不能也。臣愚死罪,窃以为殿下,盖未到乐时境界也。伏覸殿下,聪明天纵而知虑犹有未周,问学夙诣而根基犹有未立,内无左盘右杖之戒,外无严师彊辅之助,千乘之奉,逸豫我气体,万机之繁,挠夺我心志,而于其十寒一曝之顷,欲与数三罕接之臣,讲论冷淡之书,进尽龃龉之言,以求其继续光明之工,岂不戛戛乎难矣哉?昔邵尧夫,读书百源山中,冬不炉,夏不扇,攻苦如是者,有至乐者存焉耳。帝王之学,虽与韦布不同,而须经辛苦不快活来,方到乐处,此光武所以乐不为疲也。继自今,临筵讲讨之际,燕寝蠖濩之时,会疑于无疑,有味于无味,先思孔、颜之乐处,乃是尧、舜之心法。夫然后,学不期进而进,道不期跻而跻,政令施措,动合天则,太平万世,亶在于是,惟殿下懋哉。第伏念殿下,不知臣无似,擢置臣于内阁迩班,恩造曲加,无微不烛,严旨继降,匪怒伊教。臣自承命以来,衔恩畏义,寝惊梦愕,顾臣浅器薄识,无所比数涓埃尘刹,纵欲自勉,赞襄补拾,人亦不许,缀缉言语,誉道功德,以为一时观听之美,即所谓以词翰事君,而古人之所羞称耳。况臣并与词翰之末,而无此伎俩,其亦何所借手而进取哉?班联出入,聊且随众而进止,一再筵对,不过缘文而诵说,窃庶几我殿下日月之明,洞察臣愚陋无取,则终必有褫鞶之日。然不衷之愧,与日俱积,每一弹冠,不寒而粟。至于瀛馆妙选,是何等荣贯,曾谓如臣蒙𫘤,可以循资而擸取乎?虽近规便成例付,顾其职别是清华,夫阁衔,即古待制之任,而史馆记事,王言代草,无不兼而有之,厦毡横经,仰备顾问,亦其职耳。是虽不加之以典经之名,固已畀之以典经之实矣。顾何必兜揽架叠,敷饬华显,有若为其人荣其身已乎?一已颠踬,有不足言,而其于圣朝,惜名器,重人选之政,何如哉?噫,臣家世儒素,性又疏拙,随分应举,只是俗生之常态,名途媒进,实非始愿之攸期,而今日除一清衔,明日添一美职,自检所叨,无非至华而至要。小器易盈,过福招咎,乃理之常,臣又安得不蹙然惊惧,亟思所以自处之方也哉?且臣于阁职,既已逡巡,今当新除,义无异同,诿以例衔,晏然自在,断无是理。慈敢冒陈衷恳。伏乞圣慈,深察由中之辞,亟垂体下之仁,递改臣职,俾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言甚是,可不深绎?尔其勿辞,随处尽言,以效启沃之责。
○推鞫时,罪人载荣捧结案。
○禁府,大逆不道罪人载荣,当日西小门外,不待时凌迟处死。
○甲子三月十七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领事金观柱,参赞徐滢修,检校直阁沈象奎,侍读官任厚常,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观柱曰,日候不佳,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象奎曰,前此讲体,则贵在多读,而今则不必以读数为重,莫如专意于讲论,而一时之读数多寡,特其末务也。臣意则自今日,稍减其读数,以前此十许遍多读之顷,移工于微奥之讲讨,恐有资益之效矣。观柱曰,阁臣所奏甚好。臣意亦如此,以是为定,恐好矣。上曰,多读不如讲论乎?象奎曰,学问之工,当以熟读详味为准,而讲筵之体,自有不同者,其要专在文义之探赜不倦矣。上曰,然则领事读之之后,予当一读,而解释章句之后,更当一读而已,宜矣。上命读之。观柱读《诗传》,自终朝采绿,止《采绿四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讫。观柱曰,此妇人思其君子而言也。仍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一遍讫。观柱曰,此章之义,盖是乱离中思见其君子之意矣。上曰,其君子赴何处,而有此诗乎?观柱曰,君子从役之处,虽不可考,而乱离之后,亦多流离飘泊而然矣。既云五日为期,则可知非远出也。过期不至,故所以有六日不詹之语,而别无文义之可以䌷绎者矣。象奎曰,此章,大臣所奏外,别无文义矣。厚常曰,此章,本无奥旨之可陈者矣。上曰,此章之义,讽味之,似与《国风》相似矣。观柱曰,似然矣。上曰,小注辅氏之说,微有贬意,此果何如也?观柱曰,未可详知,而其思念之意,或有过于分数者矣。厚常曰,庆源辅氏之小注,似无贬意之带得者矣。观柱曰,小注中微有贬意,似以其思念之过于分数而然矣。上曰,此是周室东迁之前乎?观柱曰,似然矣。象奎曰,臣适登讲,有区区愚忱,敢此仰达矣。自去年腊间,进讲之不行,今已四个月间,虽缘领事之不备,或值朝家之有事,未免寖以至此。其于日新缉熙之工,终始典学之方,可谓大段欠阙,而诚不胜寒曝之忧也。臣曾于讲筵,当次自止,或承有自内已为讲读之教,仍命继讲其下次者,往往而然。故窃谓其间许久,虽不得如例开筵,自内讲读,则必当不至全撤矣。伏见昨讲自止,则去腊以后,不增一章,工课之未能接续,岂不可闷之甚乎?宋哲宗时,起居舍人王岩叟,因侍讲奏曰,陛下退朝无事,不知何以消日。哲宗曰,看文字。对曰,圣贤之学,非造次可成,须在积累,积累之要,在专与勤,屏绝他好,始可谓之专,久而不倦,始可谓之勤。岩叟此言,真不易之论也。殿下之于讲学,不能专且勤者如此,则其何以致积累之功?未见不倦之实,易有他好之惧。从今以往,尤宜勉强不已,壹于专勤,成就圣学,充养圣德,即程叔子所谓今日至大至急,为宗社生灵久长之计者,亶在于此矣。程子又曰,供职经筵,但见诸臣拱手默坐,当讲者立案傍,解释数行而退。如此则弥年积岁,所益几何?又曰,间日一开经筵,讲读数行,群官列侍,俨然而退,情意略不相接。以臣所睹,今之讲筵,少无异焉。苟必如斯而已,则虽一日而再三开筵,不过有勤讲之名,而毕竟与已往停讲之时,无甚差殊矣。伯程子以为,君道之大,在乎稽古正学晓然趋道之正,君志先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谓定志者,一心诚意,择善而固执之也。志意不先定,则守善而或移,惟在以圣人之训,为必当从,先王之治,为必当法,自知极于明,信道极于笃,此实人君为学之至诀。诚愿殿下,必先定圣志,必从圣人之训,必法先王之治,要使所讲之若经若史,体贴已分,知行兼进,玩赜䌷绎,有为若是,亦必不耻下问,好察迩言,延访讨论,接以情意,无令诸臣拱手默坐俨然而退,则讲学之效,方可以实有所收,自知苟极其明,则虽无欲勤学,而学自不厌矣。学既不厌,则信道自笃,而虽无欲善治,治自从欲矣。伏乞殿下,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切实,当体念矣。又教曰,自内所读,则已了第九卷,全帙之馀者无几,而今筵之续讲于前受之次章者,为其讲体然也?厚常曰,阁臣所奏,甚切实,可以有补于圣学成就之道矣。帝王之学,与匹庶不同,所关者重,其国之治与不治,系于学问之勤与不勤,必须勤学不厌,然后政令教化,自当见沛然若决之效矣。夫如是,则尧、舜之治,何患其不能乎?刻苦工夫之道,固在于勉强孜孜,而终能习与性成,欲罢不能,则古所谓舜何人,予何人者,初非高远难行之语,而只在于有为之如何也。观柱曰,阁臣、玉堂之奏,诚是矣。目今急务,孰有过于勉圣学三字,而近日以来,不免作辍之无常,势或使然,而方来之戒,窃不胜区区过虑,久矣。今此阁臣之前席陈勉,不翅缕缕,而开纳之教,无少持难,臣固钦仰万万。然而若止一时之开纳,而如不以所奏,认作十分切当,则将无开纳之实,其于真知力践之义,得不有歉乎?臣等之前后陈勉,亦屡矣。今因言端,不嫌烦复,敢此仰陈矣。上曰,好矣。明日进讲,谁可入来乎?观柱曰,臣未及详知,故不得仰对矣。臣之次对日,力辞庙谟,虽出于自知甚明,不得不然之致,而至今思之,万万惶蹙。臣本为人钝滞,百不晓事,重以生长乡曲,朝廷间寻常格例,并皆茫昧,即一世之所共谅。数年以来,虽或有参闻者,而如非通炼之才,则岂能于数年内,遽可周遍习熟乎?以此本领,行独相之事,万一至于偾误国事,则其罪当如何?臣之此言,非敢一毫矫饬,下询廷臣,可以俯烛矣。上曰,所奏过矣。右相岂不能担当庙谟乎?观柱曰,近因诸道被灾,屡勤令庙堂商确禀处之命,故今方与有司堂上,反复讲究,目下时急之务,臣当竭知毕思,恪勤奉行,而臣之实情,则果无万分一担着做去之望矣。上曰,过矣。诸道被灾处,奠接顾恤之方,有所烂商者乎?观柱曰,实未及烂商,而恤典,则状启有未及入来处,先从已入来者,别加区划顾恤,俾颠连之民,咸知朝家必欲拯救之德音,恐好矣。上曰,庆尚监司状启中失火事,亦甚矜恻矣。观柱曰,关西奠接之方,关系甚重,不容少忽,而诸道之连日所报,极为惊恻矣。上曰,慰谕使状启入来后,别加顾恤然后,可无颠连之患矣。观柱曰,被烧之公廨改建等节,自朝家及时区划,然后可以次第构成,而虽以民户恤典言之,国家经费,无以支当。臣意则列邑还谷之歭积,虽似有敛散沾漑之益,而实则穷民难支之苦瘼。今若发卖还谷,为接济灾民之本,则除弊祛瘼,两得其宜。故间与备堂相议,而有司堂上,终以通变,为极难矣。臣亦素昧此等事例,无以质言其便否,而第此仰达矣。上曰,烂商处之,可也。观柱曰,臣之冒没蹲据,亦且久矣。一日二日,以至于今,每以庙谟之全无所知,缕缕陈恳,而圣意则认为饰辞之例让,辄以宜无不知之理为教,下情之抑郁,当复如何?自上若以臣之本末长短,询及廷僚,则必不以优可堪承之语,仰诬天听,亦当有实对者矣。苟有万不获巳时急事务,则不计蔑识之如何,谨当冒没贡愚,而至若庙谟之循例举行,自同无故,实关四维大防,无望其强力,亟赐曲谅,即臣之所大愿也。上曰,以右相而不为庙务,则谁可为之乎?观柱曰,惶悚不知所达矣。上曰,礼房承旨,率拣择人入侍。滢修曰,礼房承旨,以奉审事,进去矣。上曰,然则卿率拣择人诣阁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七日午时,上御重熙堂。都承旨率驸马再拣择童蒙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童蒙洪丑吉、洪丑庆、徐继兴、郑喜昌、沈甲麟,以次进伏讫。上曰,童蒙各奏姓名及父名,可也。童蒙以次进奏讫。上曰,承史少退复入,可也。童蒙退出,上复命承史入侍。上命书传教曰,前正郞洪仁谟子丑吉,进士尹膺烈子丑庆,通德郞沈能烈子甲麟,三拣择,并入参,馀皆许婚。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在昌〈坐直〉。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病〉。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晕两珥。
○金在昌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未肃拜,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姜汇钰,持平郑时善试所进,洪时溥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望拜礼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北苑望拜礼时,九卿当为进参,而行礼曹判书徐迈修,刑曹判书洪义谟,汉城判尹李书九病不进,并即牌招,以为清斋之地,而吏曹判书未差,工曹判书林蓍喆试所进去,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试所进去外,并即牌招。
○金宗善启曰,明日北苑望拜礼时,两司长官,当为进参,行大司宪李敬一,大司谏尹益烈,并即牌招,以为清斋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明日北苑望拜礼时,阙字牌及炉盒,当为奉来,门路以何处为之乎?敢禀。传曰,以永肃门为之。
○徐滢修启曰,明日望拜礼时,承旨当为备员清斋,而左副承旨林汉浩,右副承旨朴仑寿奉命在外,无以备员清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宗善启曰,判尹李书九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驰送承宣之后,翘待之情,不啻如渴,及见附奏,卿等果无意还归,予若诚恳深至,则卿等岂或如是迈迈?愧赧愧赧。然不能不为卿等慨惜者,朝廷先王之朝廷也,卿等先王之所简畀也。卿等目见予小子遭此艰难板荡之时,忍各自洁其身,而莫予顾,使后之视今,其将以卿等为何如也?不多诰,亦不各谕。卿等其谅思之事,尔其更为传谕事,下谕于偕来两承宣处。
○以江原监司申献朝状启,通川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洪义浩曰,观此状辞,岭东诸郡,殆乎无处获免,惊叹惨恻,愈往愈深。高城被烧实数,虽未及知之,其酷烈亦可推知。顾恤之典,依他例措划以闻,慰谕之举,亦不可异同。通、高两邑,一体为之。外此数郡,果无是患乎?如或被患则同,而未及状闻处,亦为慰谕之意,下谕道伯及慰谕御史处。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以礼曹判书徐迈修,刑曹判书洪义谟,判尹李书九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金宗善曰,更为牌招。
○以大司宪李敬一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金宗善曰,更为牌招。
○以大司谏尹益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副修撰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申溆,副修撰韩兴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申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徐滢修,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以为,今此皇坛望拜礼亲行时,左右通礼,不可不备员,而左通礼郑景祚在外,右通礼闵师宣,身病猝重,不得进参,即速变通差出,以为备员举行之地云。通礼院左通礼郑景祚,右通礼闵师宣,并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孝秀为左通礼,洪光一为右通礼。
○徐滢修,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以为,明日皇坛望拜礼亲行时,左右通礼,不可不备员,而新除授左通礼金孝秀,右通礼洪光一俱在外,将不得备员,即速变通差出云。通礼院左通礼金孝秀,右通礼洪光一,并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郑彦仁为左通礼,以李燮为右通礼。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北苑亲行望拜礼时,侍卫宝剑,当为备员,而都摠管具㢞,副摠管兪汉谟、朴基丰,以试官进,宋铨有身病,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淑善翁主驸马三拣择取禀草记传曰,以开月旬前择入事,命下矣。三拣择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来四月初九日初十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初九日为之。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讲书鳞次试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自天字,鳞次试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应讲举子四十四人内,入格十六人,未及试讲十四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应讲举子四十五人内,入格十五人,未及试取十七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三月十八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知事金祖淳,参赞官洪义浩,原任直提学南公辙,侍读官金会渊,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祖淳曰,春意未畅,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祖淳读《诗传》,自芃芃黍苗,止黍苗五草。上读新受音一遍讫。祖淳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一遍讫。祖淳曰,此诗之作,宜乎在周宣重恢之世也。君之使臣,必须各当其才,臣之事上,能举其职,然后可以做治国平天下之道矣。周室之积德累仁,冠乎三代,降自昭、穆,几乎颠覆其典刑,而宣王复作,能缵文、武之緖,备尝艰难,不遑宁逸,虽其深居九重,而未尝一日忘宵旰之忧。且得同得之臣如方叔、召虎、仲山甫、申伯诸人之可任大事者,内修外攘,拨乱而反正,其为功烈之卓然,岂可易言乎哉?王业既隆,惠泽旁流,延及勋劳之臣,命封申伯于谢而使召伯往城之,以为同享和平之福,其从役之人,不惮其劳,如赴乐地,悠悠南行,少无劳苦怨咨之意,而作此诗,以为召伯有成,则王心则宁矣。推此观之,方其未集勋之时,王心之不得宁,可知,而必待原隰之平,泉流之清,然后始可安于心而称其功也。然则人主一心,实为万化之本,须要先立大本,然后事无不济,治效茂著,王言一出,而信如四时,王心一宁,而国势重于盘泰,其为功化之普洽,将见其与天而同其大矣。自天子达于庶人,未有当其劳而不得其逸者,观于此章而可验也。当此之时,中兴日久,庶绩咸熙,则在王心,宜无不宁之忧,而犹且宵衣旰食,不遑自逸,所以克树重恢之业,使彼征役之民,不以征役为苦,而以王心之宁为幸者,非至𫍯之感,能如是乎?大抵非宣王,则无以成其功,非良辅,则亦无以使宣王宁其心,若是乎得人之为难也。以我朝近日事言之,数月之内,天灾时变之层生叠出,真所谓岌岌乎殆哉,岂直为周宣当日之可忧,而内无良佐之如宣王之时,而今居申伯之地者,即如臣无用之材耳,尚何以辅导君德,备尽消弭之策乎?人主治心之要,莫先于学问,群下之颙望于圣上者,孰不欲尧、舜其君哉?虽然,以言乎讲学,则日接之筵,非不勤笃,而作辍无常,未见其发愤忘食之诚,宵旰之忧,固所仰识,而功化未著,迄无已安已治之效,此固如臣无似,不能对扬之罪,而亦岂非圣明一心上加勉之地乎?成大业而安其心者,未始不有一番勤劳而得之者,虽在士农工贾之微,犹且皆然,况人君之以拯救为己任者乎?见今天心之警告如此,臣未敢以某事之为某应,有所傅会,而顾今国势之岌嶪,比周宣之时,其可曰王心之宁不宁乎?圣心之宁不宁,系于宗社之安不安,苟能立志坚固,讲学不倦,奋发而有为,则三代之治,何患其不能做乎?伏愿深留圣念焉。公辙曰,知经筵所奏之以立志为本者,诚切当矣。帝王之学,与凡民或有不同处,而至若立志之道,与凡民无所异焉。讲学之工,最戒寒曝之无常,而近日以来,讲筵之停,亦且久矣。虽知其势所使然,而其于专一悠久之义,果如何也?臣不胜区区过虑,而况今灾异之荐臻,变怪之层生,岂有如近日者乎?其所修省恐惧之道,未必不在于讲对晋接之中,而其本在于立志,立志在于勤学好问。大抵读书之法,贵在精约,宁少无多,壹是皆以专一为本,古来君子之成就德业者,未有不以专一为主者也。筵席讲讨之际,实仰圣明向学之诚,出寻常万万,而若于为日稍久之后,辄致诚意之间断,不能存着专一之心,则筵席启沃之际,虽有善言之合于心而好之者,将未见好之之实。古之人,亦有以好之而不能行为戒者,须于清闲之燕,一与接贤士大夫之时同,而专一其志,强勉不已,则日新之效,其将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会渊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可陈者,而今此第四章所谓烈烈征师,召伯成之者,即是封国往城之事,初非御暴诛乱之役,而号令纪律之烈烈不可犯如此,推此一事,可见其政令施措之有以致拨乱反正之功也。此系人主御之之如何,而亦岂非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者耶?知事、阁臣,俱以学问之说告之,而帝王之学,最宜严立课程,专一执中,而其于义理公私之分,治乱得失之辨,明白讲磨,守之不挠然后,始可有学问之功效也。臣意则讲对之际,勿循章句之末,先从此个义别般讲究,以为禆益圣学之道,恐不可已矣。上曰,申伯既封于谢,则何必使召、穆公,往城之乎?祖淳曰,封而城之,自是古规矣。上曰,此是召虎,而为召康公之子孙乎?祖淳曰,果然矣。上曰,申伯,何如人也?祖淳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云者,申伯之谓也。中兴之地,此人之功甚多,即此而可知其为人也。上曰,芃芃黍苗,似是比也,而何谓兴也?祖淳曰,比与兴,其体相近,故如此者甚多,而此云芃芃黍苗者,即征役之路,亦因其所见以起兴者也。文、武之时,周、召分陜之治,德泽之加于民,大矣,至于阴雨膏之。召伯劳之者,亦可见膏泽之被于下也。泽之所被,虽有远近大小之别,而均之为功化之及人者,有如此矣。若使为人上者,治教不明,惠泽未究,则其流之害,又将与所谓阴雨膏之者,不翅相反矣。此为十分戒惧处矣。上掩卷。命诸臣先退。祖淳等退出。义浩曰,卄一日为轮对日次矣,何以为之乎?上曰,受点后待下教,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八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在昌,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任厚常,检校直阁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会渊读自晋作河桥,止徙其家于临海。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夏六月,止位遇无替。上曰,参赞官读之。在昌读自秋八月,止身无完肌,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冬十月,止赞成其计。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河桥之成,晋主谓预曰,非君此桥不立,预之告晋主则曰,非陛下之明,臣亦无所施其巧。以此观之,虽桥梁小役,亦必君臣相须,然后可图,况力量事业之有大于此者乎?是故人君,以得贤材,为治道之本。窃愿留念焉。上曰,作桥是善事业乎?会渊曰,以孟津之险,为此兴役,则即为善事业矣。上曰,若然则议者,何为曰不可乎?会渊曰,殷周所都,而历群圣不作,则其役之猝难成,推此可知。窃想议者,亦有为虑于是而然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别无文义可陈者矣。临平湖,自汉末薉塞,至孙皓时,而无故忽开,岂有此理乎?虽使湖开湖塞,颇有征应,凡若此类者,在治世则为祥,乱世则为灾,陈训告友之说,亦足可验矣。吴主则迷而不悟,故进言者,又以石印封发为之祥,至遣使者而祠之,则又有以朱书石之举,孙皓之恶,专由于恶闻其毁,乐闻其誉,遂至于牿丧天性,循其物欲。如张咏、车浚辈之见杀,莫非此故。政法如是,而吴岂有不亡乎?上曰,张咏、车浚,何如人也?厚常曰,若是不善底人,则岂不媚事孙皓,而至于见杀乎?上曰,张咏与车浚,何如?会渊曰,浚乃公清有政绩之人也。似胜于张咏矣。上曰,此时亦称有人才乎?会渊曰,世言晋之创业,人物绝少,而如羊祜者,最称名臣矣。大凡创业之世,不但观其人才之多少而已。晋强吴弱,其势判异,晋主疾愈后,却上寿之言,亦可见爱民之政,而《孟子》所谓是心足以王也。孙皓,即偏邦之桀、纣,何足比论乎?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昌曰,以晋吴较观,则一可兴,一可败之兆,灼然有可知者。车浚之良吏,熊睦之谏臣,无不见杀于吴主,不以一身之休息,忘其百姓之苦,则晋主此言,岂非人君之度乎?彼既为暴,此则为善,如是不已,吴当自底于灭亡,而虽以羊祜之贤,其所进言于其君者,专主争战之事,不以行仁政之道为之献,则立国之初,已非远大之业矣。窃愿殿下,不以一事一政为监,而每加深念于治乱之所由本为,好矣。上曰,桀、纣之外,如孙皓者,想不多有矣。会渊曰,孙皓之恶,殆甚于桀、纣,桀、纣,则亦有文足以饰非者矣。后世以降,则如隋炀帝者,亦与孙皓无几矣。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孙皓之恶,有不可更论于迁善之道,而虽然,若使良臣贤弼,修补阙遗,则岂至于如彼之甚哉?《书》云,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圣狂之分,只是一念之间。故试以孙皓观之,皓之为人,才识明断,加以好学遵度,方其初也,人或谓之以长沙桓王之畴矣,及其晩也,为麤气所使,杀人如麻,甚至烧锯断头,肆行虐刑,臣于南方,亦设此座等说,皆是麤气之发也。其为暴戾如是,而虽欲保吴,得乎?语未毕,上曰,其臣稍有贤能,则虽恶如孙皓,尚可以保其国乎?迈淳曰,设使有贤能之臣,其奈辄被诛戮,何哉?上曰,曺芳之书卒,而范粲则不书卒,何也?会渊曰,曺芳,即是魏之一脉尚存,故书卒,而范粲则不如龚胜远矣。龚胜则书卒,而粲则操守虽有之,若论以上层道理,则立身于曺魏,无足可尚,故似是不书卒矣。上曰,粲之始仕,在于何时乎?会渊曰,想在曹丕时矣。上曰,出而考见,明日召对,入陈,可也。上又曰,谓粲以名节少逊,则可矣。然而王祥则又何书卒乎?会渊曰,书卒非一例矣。有褒者,有贬者,又有以爵高书者,其间似宜有权衡矣。上曰,昨日召对,王裒之说,何如?厚常曰,以王裒之当仕与不仕,有问朱子者,朱子以曾孙则为可为答矣。上教迈淳曰,《国朝宝鉴》悬吐件,终未搜见乎?迈淳曰,内阁及弘文馆中,俱无所储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朴宗庆〈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进〉。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日有右珥。
○北苑望拜礼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永肃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与礼曹堂上、户曹郞厅,依定式驰诣宣武祠,奉审摘奸以来。
○金在昌启曰,持平洪时溥,既入阙中,不为传启,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在昌曰,推鞫为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益烈、朴宗庆落点。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传于金宗善曰,当该注书,姑先推考。
○尹益烈,以户曹言启曰,臣晩秀与正郞臣金思羲,依定式进诣乡校洞,于义宫奉安阁,彰义宫藏谱阁奉审,则并无頉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禄试射退行事,草记蒙允矣。今二十日设行,而试官望,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讲书仍为试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仍为试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应讲举子十四人,入格三人,昨日入格十六人,合为十九人矣。各技皆已毕试,仍为计划,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正言文跃渊,既入阙中,不为传启,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东堂覆试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应讲举子四十五人内,昨日入格十五人,今日入格四人,合为十九人矣。各技皆已毕试,仍为计划,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具康启曰,臣姿性卤莾,见识蔑劣,晩窃幸第,只为录仕,言议风采,无一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而薇院除命,又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臣诚恍恍恧蹙,靡所容措。第臣于见职,区区去就之外,又有法典当避之嫌。放逐罪人沈基泰,即臣之妻父也。其姓名方在于院启之中,臣之出而可否,非所可论,其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拘于试役,今始来避,所失甚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传于洪义浩曰,推鞫姑罢。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江原监司申献朝状启,则枚举高城兼任通川郡守金明镇牒呈,以为,本郡民家被烧七百三十八户,人命烧死二十名,大康仓舍三十四间,仓在各谷六百四石零,尽烧成灰,昨春横城烧火时,烧烬谷荡减,改建时物力价,虽有已例,事系特恩,亦关还谷,并请令庙堂,考例禀处矣。江、襄等五邑之同日火灾,已万万惊心,而高城之报,尤为惨焉。实是振古所无之变异也。及今蠲恤之方,赒救之策,当待绣衣之论奏,道臣之详启,商确停当,而大抵东沿一带,土瘠民贫,盖藏素薄,值此孔酷之灾,烧屋焦土,想来惨然,则此际施惠,一时为急。被灾民家及烧死人等处,元恤典外,户还身役,并宜蠲免,其外结构之资,掩埋之节,道臣几皆举行矣。但烧户惠恤之政,莫过于昨年关西北之每户给米一石,而今番,亦依此例,已施于关西,则惟彼岭东之被灾户数,比关西,虽似差减,民间形势之艰窘,不啻十倍于关西户米一包之例,恐不宜异同,为先以某样谷,及今散给,以为目下救急之资。高城既施此例,则接壤之江襄等五邑同日被灾处,亦当一体施之。至于烧谷之荡减,烬馀谷之除耗,既有横城已例,依此为之。仓舍改建之公谷会减,虽系别例,今年则不可不援用。令道臣,就各样公谷中,酌量划给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汉城府牒报及该部成册,则大逆不道罪人载荣应坐诸人,查出以来矣。其父继柱,方囚捕厅,即为发遣府都事拿来囚,依律文缘坐处绞,母梦爱,年六十四,依律文免坐,妻兴得,全罗道兴阳县吕岛镇,女宗任,庆尚道长鬐县,并缘坐为婢,三寸叔继贤,全罗道康津县,缘坐安置,而依例令刑曹,押送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刑曹言启曰,因义禁府启辞,大逆不道罪人载荣妻兴得,全罗道兴阳县吕岛镇,女宗任,庆尚道长鬐县,并缘坐为婢,三寸叔继贤,全罗道康津县,缘坐安置事,命下矣。依传教,大逆不道罪人载荣妻兴得,女宗任,三寸叔继贤等,方囚南部,自臣曹捉来,并即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刑曹言启曰,因义禁府启辞,大逆不道罪人载荣,籍没家产事,命下矣。罪人载荣奴婢,令京兆考出帐籍,分付五部及各该道,使之一一查出,修成册报来后,依例花名,永属公贱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罪人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五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
○甲子三月十九日辰时,上诣北苑。亲临望拜礼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金在昌,记事官洪在敏、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原任直阁郑大容,检校直阁沈象奎、金迈淳,以次侍立。鼓三严,通礼启请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由建阳门、青阳门。义浩曰,参班儒武,由通化门以入事,分付,何如?上可之。义浩令宣传官举行。通礼前导,至小次前,启请降舆。上降舆入小次,以夹侍下教曰,入小次后,问安勿为之。大臣以下参班儒武各就位。时至,通礼启请外办。上改具翼善冠、黑团领袍以出。通礼启请乘舆。上乘舆,至帐殿前。通礼启请降舆。上降舆,诣拜位,北向立。赞仪唱四拜。上行四拜礼,在位者皆四拜讫。赞仪唱跪。上跪。司香二人,进香案前跪,三上香,俯伏兴退。通礼启请俯伏兴平身。上俯伏兴平身。赞仪唱四拜。上行四拜礼。通礼bb启请b乘舆。上乘舆。通礼前导,至降舆所,跪启请降舆。上降舆,入小次,以夹侍下教曰,入小次后,问安勿为之。还内时至,通礼启请外办。上改具翼善冠、衮龙袍以出,教曰,参班儒武,驾前待令。通礼启请乘舆。上乘舆,命参班儒武五人式进前。各奏职姓名讫。仍出青阳门,由建阳门、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九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检讨官申溆,检校直阁金迈淳,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各持《纲目第二十三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溆读,自晋立后,止使相近。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八月徙亮,止所宜据也。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吴司直,止审择其人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秋晋,止几破汝家。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吴人大佃,止巷哭。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吴守边,止以是重之。上曰,文义陈之。溆曰,古人有云,羊祜之智,不如范文子,盖文子,则劝以勿伐楚,以为外惧,羊祜,则毕竟献计,灭吴释外惧,以为内患,此所以不及于范文子之智也。晋文帝,不害为明达之主,而终至于荒淫纵奢,国祚之不能久享者,专由于无敌国外患故也。果若修德行道,东渐西被,则敌国有无不足忧也。故人君为治之道,必在于安不忘危。《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如晋武,则忽于此戒者也。以此观之,君临天下,统合为一,必以兢业勤孜,终可跻于太平万世,须于此等,兴亡治乱安危之所系处,深加鉴戒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吴主置弹曲二十人,专纠司不法。盖不法之纠察,法非不美,而所任者,张俶之奸利也。故专权行私,有害无益,晋武平吴之业,所委任者,羊祜、杜预之贤也。故临敌制胜,兵无遗策,救灾恤隐,民不失利,吴之所以亡,晋之所以兴,专在于得人与不得人耳。是以人君御世,当以得人共国,为急先务矣。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杨珧所谓一门二后,未有能全,胡奋所谓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等语,皆似过当,外戚之家,岂必尽灭其宗哉?苟使为戚里者,持身谨慎,向国忠盖,不敢有毫发贪权嗜势之念,则此实国家之藩翰羽翼也。与国同休,长享富贵,可也。灭亡之祸,何自而至?惟其禄位既盛,骄侈渐长,本心难保,邪念易生,不知不觉,自陷于罔赦之科,则虽欲爱恤而全保之,其势末由。于是乎不得已,而有锄治剪除之举,其为国家之不幸,当如何哉?试以两汉事言之。西京之吕氏、薄氏、卫氏、上官氏、霍氏、丁氏、傅氏、王氏,东京之邓氏、窦氏、阎氏、梁氏,无不次第诛夷,此盖前车既覆,而后车不戒之故也。以此观之。珧、奋之言,亦非过矣。杨珧既为此言,则自处之道,宜若益加谨畏,而及其得权之后,私合朋党,构毁齐王攸,又以风旨,斥逐异己者,而举朝莫敢支梧,史称其素论尽矣。盖谓其平素言论,扫地而无馀也。毕竟杨骏之祸,同罹刑戮。大抵利欲之所昏昧,权势之所沈溺,虽自来明智之人,多不免坏心术而丧操守者,有如是矣,甚可惜也。与其姑息假借,任其所为,终不救于覆亡,曷若操切裁制,防于未然,俾不失于荣贵?是故从古明君,未尝以权柄授戚里,而士流清议,辄为裁抑戚里之论者,初非一毫憎恶于戚里而然也。盖欲其无陷罪戾,永久全保,与国家而匹休也。此等处,切勿泛然看过,留神体察焉。上曰,人有胜己者,则就而学焉,可也,而其所以忌之者,不亦异乎?溆曰,胜己者多有长处,取其善而用之,可也。语未毕,上曰,胜己者厌之云者,是杜季良之言耶?似在《小学嘉言》、《善行》等篇矣。溆曰,未能详知矣。义浩曰,胜己者厌,即所谓忮心也。孔子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凡人尚不可有忮心,况人君,则集众善而录一艺,皆使乐为之用而已,若有一毫忮心,则岂不为君德之累乎?迈淳曰,为君之道,集天下之善,以为己善,藉令己之才智,超出品类,举天下而无一胜己者,自用之效,终患狭少,况己既不能,嫉人之胜己,必欲忮克而戕害之,君德如此,不亡何为?衰季人君,多有此病,甚至于群臣中笔法文词之胜于己者,积怀猜嫉,必杀乃已,此皆孙皓之类也。义浩曰,此如隋文帝之杀薛道衡,是也。上曰,知孔某不王,而以孤方之云者,何义耶?迈淳曰,此是不成说之言矣。义浩曰,尧饮千钟,孔子百觚,尧是天子,而孔子则不有天下。吴主嫌于张尚之不以尧为言,以孔子比己故也。此言不成说,无足论矣。上曰,范粲事,果已考出耶?迈淳曰,范粲魏时,历官尚书郞、征西司马、武威太守、乐涫令,而自曹丕黄初元年,至曺芳废时,为三十五年,自是年至粲卒时,为三十六年,合为七十年,粲寿八十四。以此推之,汉魏禅代之时,粲年不过十四五矣。上曰,傅玄,可谓善人乎?迈淳曰,真谏臣材也。上曰,崔洪亦可谓善人矣。迈淳曰,面折人过,退无后言者,真是可用之人也。上曰,何曾,何如人也?溆曰,既谓之怙乱肆行,则似非谨饬之人矣。迈淳曰,自奉甚侈,日食万钱,平生事业,别无可观,名过其实,则诚然矣,而怙乱肆行之目,恐或过当矣。上曰,缪丑之谥,古亦有之乎?迈淳曰,古之谥法至严,虽加以幽厉之谥,孝子慈孙,不能改矣。上曰,晋帝特改谥以孝乎?迈淳曰,然矣。上曰,羊祜竟未成功而卒乎?迈淳曰,虽未成功,毕竟平吴之业,莫非羊祜之功。故平吴后,晋武有特祭羊祜庙之事矣。上曰,焚雉头裘,何意耶?义浩曰,集雉头以为裘,五采炫耀,太嫌侈靡,臣下私献,欲其显斥,故所以焚之于殿前也。上曰,此与唐玄宗之焚珠玉,汉文帝之却千里马,同耶?义浩曰,唐之焚珠,汉之却马,果如晋武之焚雉裘,而汉文则终始节俭,致治少康,晋武、唐宗,则末皆奢贪,不克有终,此可为鉴戒处矣。溆曰,汉文帝却马,而犹能节俭,晋武帝,则虽焚雉头裘,而终不如汉文之节俭矣。迈淳曰,以焚裘一事论之,则其意非不美矣,而大抵崇俭之道,必有积累之工,存诸中而著乎外,然后表里交正,名实相符。晋武焚裘之心,未必出于崇俭之意也。上曰,焚裘殿前,果出于外饰之意耶?迈淳曰,然矣。以焚于殿庭之事观之,可知其专为观听之美也。上曰,唐玄宗之焚珠玉,书之于纲,晋武帝之焚雉头裘,不书于纲,何也?义浩曰,虽未敢的知,此则以诏书为主,故不书于纲也。上曰,杜预之以水灾上疏,言甚好矣。义浩曰,果好矣。上曰,何谓以杜武库也?义浩曰,杜预之学识富赡,无所不有,如武库之兵器充积,无所不具矣。上命掩卷。溆、迈淳先退。义浩曰,礼曹判书徐迈修,以其孙小成,荣扫之行,方欲率往,而往还不过一两日,在前崇品重臣,或有不为呈辞微禀往来之例。上番别兼春秋金蓍根,亦以其子小成,欲为率往于省扫之行云。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并依此为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缘故出〉。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溏〈坐〉。同副承旨尹益烈〈坐直〉。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日有两珥。巳时,日晕。
○药房提调郑大容,副提调徐滢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试所进去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大臣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滢修启曰,同副承旨金在昌,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溏落点。
○徐滢修启曰,今三月二十二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滢修曰,职务相妨,左副承旨朴宗庆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礼曹,来四月初二日,宗庙夏享大祭亲祭取禀,奉教敬依。
○李溏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得济,以御营大将,本厅习阵,明日鹭梁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吏曹口传政事,奎章阁待教单朴宗薰。
○传于尹益烈曰,吏兵批岁抄点下者,依例捧传旨。
○传于金宗善曰,右承旨入侍。
○传于尹益烈曰,召对为之。
○兵曹,副护军朴宗庆,副司果金迈淳,并单付。
○传于尹益烈曰,职务相妨,药房提调郑大容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韩晩裕为内医提调。
○李溏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牌不进,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试所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任希存,以武臣堂上禄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来四月初一日大驾诣宗庙斋宿,初二日夏享大祭亲行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五哨,马军二哨为先厢,禁卫营乡军五哨,骑士二番为后厢,禁军三番随驾,御营厅乡军五哨,骑士二番及摠戎厅受料军留阵,馀军留营,置之,可也。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韩德树、洪继哲,病在乡庐,末由上来,五卫将魏光轸,除授在外,过限未上来,忠翊卫将李道善,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正言文跃渊疏曰,伏以臣,乡曲愚𫘤,百无一能,屡叨言责,丝毫莫效,况复年迫桑楡,病痼风痰,近添毒感,委顿旅邸,千万梦想之外,恩除遽降,庚牌踵临,臣惊遑感激,不敢顾私,收拾残骸,竭蹶膺命,此虽出于一伸叩谢之忱,而臣于气血未衰之时,尚不能出谋发虑,以少塞一日之责。况今㱡㱡垂尽之日,尤何敢强策陈力,徒增其孤恩负心之罪哉?且臣累日监试,重触风冷,宿症倍加,食饮全却,虚火上升,四肢麻木,昨日复命也,扶曳诣阙,神识昏厥,实有顷刻就尽之势,不敢为传启之计,至速问备之命,泥首惶陨,转益靡措,以若情病,万无堪承之望。伏乞圣慈,特加谅察,亟许镌改,俾得以安意调将,卒垂生成之泽。臣于乞免之馀,不忍泯默,略贡忧爱,惟圣明垂察焉。於戏,先大王二纪建极,祖述乎尧、舜精一之心法,宪章乎文、武焕郁之谟烈,深仁厚泽,洋溢区宇,大猷洪业,永昭穷宙,我殿下冲年嗣服,姿近生知,一政一令,动合天则,猗欤太母,四载垂帘,丰功至德,浃乎民心,宜其天心悦豫,休祥徯应,而夫何年来,灾异叠现,世道乖下,人心日趋乎劻勷,民生日入乎涂炭,以至于累百年出治之正殿,元祀法乐之具,尽入于灰烬,外而雄藩大都,种种受灾,使圣上忧惕,黎元失所,此其故何哉?先儒有言,贤君与天贯通,灾异之应常速,臣诚愚陋,求其说而不得,至于中夜拊心,明发而不寐也。呜呼,今之言者,皆曰世道不靖而乱逆层生也,士趋不正而巧伪渐痼也,财用竭而民生困瘁也,名分乖而纪纲日紊也,公道不张而请托肆行也,玩愒成风而功实无稽也。凡此数者,尽皆召灾之端,可言之事,而若臣之愚,不以是为忧,而所独忧者,其本存焉。朱子曰,人主之心正,则天下之事,无一不出于正,人主之心不正,则天下之事,无一得出于正。今玆之弊,固皆世道之衰,群下之罪也。苟究其本,则不得不求之于殿下之一心矣。噫,臣疏逖之小臣也。未敢知殿下燕蠖之中,用工者,何如,幽独之地,自修者,何如,克己之功,犹有所未尽,而义理之分,未得辨欤?治心之道,犹有所未尽,而喜怒之发,未得正欤?志非忽于从谏,而量或歉于好问欤?心非吝于改过,而病或存于遂非欤?讲学虽勤,而徒循涉猎之末欤?丝纶虽恳,而徒归文具之科欤?欲励精以治,而反为察察之明欤?欲御众以宽,而反致泄泄之科欤?夫言行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则此必有所以然之故也。伏愿殿下,益加意于反躬修省之际,大用力于根本切实之地,谨独以精之,戒惧以约之,存诚居敬,两尽其工,动静云为,自无不一出于正,则孚感肸蚃,徯应速邮,上天之底豫,世道之反淳,可指日而卜矣。雨方千里,星徙一度,岂独专美于殷宋之君也?伏惟殿下,念哉懋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甚可尚也。尔其勿辞察职。
○甲子三月二十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知事李晩秀,检讨官申溆,检校直阁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晩秀曰,日气不佳,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晩秀讲,自隰桑有阿,止隰桑四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讫。晩秀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一遍讫。晩秀曰,此章之喜见君子,如缁衣章之好贤矣。语未毕,上曰,既见君子,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但有好贤之心,而无好贤之实耶?晩秀曰,心诚爱好而藏之于中,俾也可忘,则好贤之心,可谓至矣,而爱之欲其不忘而已。若不能举而用之,则不足谓好贤之实也。上曰,此云君子,何如人也?晩秀曰,注云不知其何所指,则虽未敢的知其何如人,而似是当时之贤者也。此盖见君子而喜悦之辞,未见君子之时,如未及见,既见之后,爱之之心,油然而出,以至于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此可见诚之切而喜之深。非徒此也。人臣爱君之心,根于天赋之性,虽至庸极愚之人,皆欲尽进忠言,有以禆补于国,此固人情之所同然也。君之视臣,亦以臣僚之尽言者,为真爱我云尔,则人莫不感激殚竭,以达其情。然而逊志之言,听之为易,逆耳之言,听之为难,是故人君,必求其道与非道,毋作聪明,广开不讳之门,俾群下自尽其忧爱之诚,而虚襟翕受,审其取舍,则是所谓上下交相爱也。古之人直言极论,至或比其君于桀、纣。《孟子》曰,陈善闭邪,谓之恭,吾君不能,谓之贼,此皆人臣爱君,而责难之意也。顾今臣等,出入近密,已多年所,区区犬马之诚,罄竭愚衷,报答明时,是固臣等职分之所当为,而至于环东土数千里疏逖之人,亦莫不延颈而愿陈昌言于吾君之前,是则一段爱君之诚,不能自已而然也。汉之光武,不过中主,而马援之来自异国,岭帻笑迎,心胸恢廓,气像安闲,使天下之人,无不得其欢而尽其言矣。今殿下,以聪明之圣,履崇高之位,召接臣邻,渊默太过,一日万机,固不可以独运于上,而君臣之间,犹父子之亲,何言不尽,何事不问也?殿下辞令之间,设有千虑而一失,臣僚知而敢言,则正是受善之机也。齐宣王见孟子,而言好色好货,孟子善导之而详说之,好色与好货,本非美事,而孟子所言,无不当道。是以臣之事君,君之使臣,皆以诚心相与,无言不尽,然后君臣胥悦,上下相通。伏愿殿下,虚心听受,不耻下问,是所区区之望也。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读《诗》之法,先观其意趣,而此章所谓心乎爱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等句,最宜潜玩处也。注云根于中者深,故发之迟而存之久。盖所好之君子,既已见之,则宜若即与接话,而不能即言,只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其情爱之笃,可以见矣。爱之至也,故相见之时,设或有言,而至于蕴中之诚意,不可得以言语形容也。是所以藏于中而不能忘也。是故如有诚信之在内,则自有英华之发外,根基深厚,气像长远,推以至于一言一动,常以务积诚实,必使文不得以掩其质,然后人心感悦,情志交孚矣。若不如是,而己有过失,或恐人知,欺心而饰外,则无以来谏以进德也。知事以渊默太过为戒,其言尽好矣。大抵过于渊默,无所问难,惟事饰外,不务其实,则诚非君子之工也。设或嫌渊默之太过,酬酢如流,而专尚浮华,亦无实德,则此与过于渊默,又何异哉?㐲愿深留圣念焉。上曰,玉堂陈之。溆曰,天下之百千万事,无一不出于诚。以圣学工夫言之,专在于诚心做去,此等言外之旨,留神体察焉。上曰,作此诗者,何如人也?晩秀曰,此无见于书者,未敢的知其何如人,而似是君子之徒也。上曰,此诗幽王时所作耶?晩秀曰,然矣。注引《楚辞》,思公子兮,未敢言,以为与此同意,而臣意则《楚辞》所言,即放逐忧愁而作,故其为引喩,多是托意于其君之辞,所谓思公子兮未敢言者,似是臣子不敢底意,与此章所言,似不同矣。上曰,此是屈原之作耶?晩秀曰,然矣。上曰,此诗与菁莪诗相类耶?晩秀曰,大意则同矣。上曰,此君子,即高蹈之君子耶?迈淳曰,以此数章之所言,难以知其人之浅深矣。上曰,以其逢见也,故谓之喜耶?晩秀曰,然矣。上曰,此章别无文义矣。仍掩卷,命退。晩秀、迈淳先退。溆曰,副修撰韩兴裕,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上曰,许递,可也。〈出举条〉上曰,阁臣所带玉堂之任,许递。〈出榻教〉大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饮,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出榻教〉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检校提学李晩秀,右承旨金宗善,参赞官尹益烈,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申溆,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各持《纲目第二十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教宗善曰,平安监司状启,传于时、原任大臣、有司堂上,道臣所请,虽有难处之事,使即划给,可也。宗善承命先退。上教益烈曰,承旨以至冤之事,向来横罹,今无可言之辞矣。益烈涕泣以奏曰,恩教郑重,更以何辞仰达乎?上曰,如此恻然之事,更何有之?向者传教,亦已言之,而此后则勿为逡巡,可也。仍教曰,今适有事,召对差晩矣。仍命开卷读之。晦祥读自晋咸宁,止军资而遣之。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晋以凶奴,止晋主乃止。上曰,阁臣读之。晩秀读自东莱王弥,止诸军节度。上曰,参赞官读之。益烈读自十二月,止《资治通鉴纲目》第十六。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傅咸以省役务农为请,其言尽好矣。农者天下之本,而王者之所当先务也。一人耕之,十人食之,十人耕之,百人食之,作之者寡,食之者众,病于夏畦,粒粒辛苦,而游衣游食之民,盈天下而滔滔,是矣。今殿下深居九重之内,亦安知稼穑之艰难也?《孟子》曰仁政,必自经界始,如此格言,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溆曰,司马督马隆之仕于晋,不为久矣,方其树机能之为晋边患也。马隆自荐而往讨之。语未毕,上曰,比诸汉光武之于马援,其事相同,而此犹不如也。溆曰,然矣。晋武听隆一言,许之以勇士三千,专意征讨,而隆之自至武库选仗也。晋武不听御史之劾,大抵人君用人之道,当示委任之意,然后人心悦服,功业可成,此则晋武,知所以用人矣。若夫傅咸之书请省官,其言则好矣。冗官太多,省之,可也,而犹属末节,非所以治本之论也。古昔先王,务德而崇俭,节用而裕财,如是而后,本末俱举,治理有序矣。至于清心等语,本非正道,而乃是黄老不经之说,则此莫非一时救急之语也。须于此等处,深戒而体察焉。上曰,阁臣陈之。晩秀曰,当晋武之时,天下几尽统一,而所未平者,惟是一隅之吴。故一二臣同心,将成不世有之功业,此是晋国之大事也。王濬所谓无失事机者,此言正好。凡天下之事,不外于机之一字矣。才如王濬,智如杜预,而晋武为能委任,而耀武扬威,毅然若鸷鸟之击物,如失此机,功亦不可集矣。以此观之,人君之御世,亦有安危治乱之机,审其机而奋发淬励,然后可跻治安之域矣。不可忽者机也,不可失者亦机也。顾今灾异叠出,变怪层生,民忧方殷,而拯济没策,朝象溃裂,而厎定无期,言念国事,无一可恃。然臣独以为为治之机,莫今时若也。殿下春秋鼎盛,既无耳目之玩娱,实有德业之将就,殿下为尧为舜之机,即一转移间事矣。山涛以为外宁必有内忧,此非山涛之言,《春秋》亦有范文子之说矣。盖国之安危,何待于敌国之有无,而凡人之情,久于安逸,则必生骄侈,无所忌惮也。故如有大兵革大灾异,则必也惕然竦动,励精图治,此正致治之一大机也。伏愿日夕干惕,无失此为治之机焉。上曰,参赞官陈之。益烈曰,玉堂、阁臣,已皆陈奏,臣无可达之文义矣。上曰,刘渊虽是胡人,亦是自中之优者耶?晩秀曰,然矣。五胡之中,羌为姚襄,氐为符坚,羯为石勒,鲜卑为慕容,而刘渊即凶奴也。渊初入中国,博贯经史,膂力绝伦,以汉之遗裔,自称为后汉,真是天下之英雄,不可谓胡人而轻侮之也。盖世之无真主,久矣,天下淆乱,蛮夷猾夏,譬如人身,元气充实,则疾病无自而入矣。中国若有真主,则蛮夷之人,固不敢为觊觎之计,而乘此中国危乱之机,闯生于其间,而惟意作乱,可不惧哉?上曰,马隆虽不如刘渊,而亦是自中之优者耶?晦祥曰,然矣。晩秀曰,下番以晋武委任马隆,不听御史之劾,知所以用人为奏,此言好矣,而臣意则以为,马隆之自至武库选仗,既非经道,则御史劾之,可也。为人君者,不问事之当否,专以委任,为用人之道,则其弊有不可胜言者矣。若使人君,聪明遗漏,偏用小人,谓之委任,而不之警察,则岂可成说乎?大抵武库,是兵器之所藏,有国之所重,人臣乌得以擅自选仗也哉?御史为能守法弹劾,而晋武非徒不听,又命惟隆所取者,未见可矣。推此以观,朝廷之上,所不可无者,公论清议也。公论得行,而清议大明,然后国可以为国,而幸臣小人,莫敢生意于干进矣。上曰,司徒长史傅咸之言,好耶?晦祥曰,上款所言则好矣,而下款清静之说,非矣。上曰,清心果是黄老之学耶?晩秀曰,萧何为政,较若画一,曺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民以宁谧,此盖当时之童谣,而傅咸引用者也。曺参尝师于盖公,而其学出于黄老之术,自汉以后至于晋,而多用黄老之说,则其为流弊亦多矣。上曰,此如竹林七贤之类矣。晩秀曰,然矣。咸之此言,非不好矣,而其末流之弊如是,然省官务农等语,皆是可用之语也。上曰,《小学》中胜己者厌,下番果已考出乎?溆曰,未及考矣。上曰,出去考出,可也。命掩卷,退出。晦祥、溆先退。上教晩秀曰,明日进讲,谁当进参乎?晩秀曰,臣兄臣时秀,当入参矣。上曰,史局事,今至何境乎?晩秀曰,诸堂郞逐日仕进,而郑大容,方带药院提调,职务相妨矣。上曰,许递,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病〉。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尹益烈〈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直〉。假注书徐淇修〈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溏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试所进去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沈象奎落点。
○传于金宗善曰,礼、工换房。
○传于沈象奎曰,进讲人侍。
○传于金宗善曰,工、刑换房。
○传于沈象奎曰,礼、兵换房。
○传于李溏曰,右承旨许递,本职仍任。
○传于李溏曰,兵、工换房。
○传于李溏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文会落点。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注书洪在敏病,代以徐淇修焉假注书。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牌不进,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试所进去,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正言文跃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轮对官望单子,传于金宗善曰,与后日次受点人,同为待令。
○传于李溏曰,坐直承旨入侍。
○李溏,以礼曹言启曰,来四月初二日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省牲省器之节,依例以亲临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以亲临磨炼。
○李溏,以礼曹言启曰,来四月初二日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同日永宁殿,依例遣大臣摄行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礼曹言启曰,大祀誓戒之夜,如值陵寝忌辰,正时进定于斋所呼唱起寝之前,留门则初更为之事,曾有先朝受教矣。今此宗庙夏享大祭受誓戒,在今二十四日三更四点子时正刻,而其日适与英陵忌辰相值,誓戒正时,进定于二更,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备边司言启曰,当此关东西告灾之时,本司举行甚多,有司堂上,不可不备员。兵曹判书金达淳,行大bb司b成南公辙,备局堂上还差,仍察有司之任,何如?传曰,允。
○甲子三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沈象奎,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领事李时秀,原任直阁金勉柱,侍读官李晦祥,以次进伏讫。时秀曰,风日不佳,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仍教曰,夏享大祭受誓戒,在于何日耶?时秀曰,在今二十四日,而行于二十四日夕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时秀讲自白华菅兮,止白华八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讫。时秀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一遍讫。时秀曰,伏闻日前讲筵,阁臣以自上进讲遍数,减为一遍,专意问难为奏云,此言诚好矣。然时日稍久之后,问难之益,或不能终始如一,已减之遍数,不可复增,则实非请减遍数之本意矣。此篇即申后废黜,而自伤之诗,反复引喩,词意哀怨,训诂之外,别无可达之文义,而此所云,鼓钟于宫,声闻于外一句,语尽好。人君深居九重之内,日用动静,外人无得以知之。然幽独之中,微细之事,亦莫不显,昭不可掩,甚可惧也。是故古之圣君,自其方寸之间,思虑之萌,必审其机而慎其独,盛德至善,积于中而发于外,如鼓钟之日闻于外也。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一句,最又亲切。盖所履者高,则身从而高,所履者卑,则身从而卑,高而贵,卑且贱,皆随其所处之地而自取之也。是故观人之道,以其所与,知其人之贤否,而自古人主,所以申戒于慎厥与矣。所与之人,贤士大夫,则辅导启沃,熏陶德性,而为贤君矣。所与之人,侫幸小人,则谗謟媚谀,逢迎长恶,而为庸主矣。此即申后,痛幽王之宠褒姒,而宠之者亦卑,其所引喩,可谓切矣,而非独幽王为然。推此以往,政之治忽,世之污隆,亶在于人主所与之人为如何耳。小臣所奏二章之义,推以广之,则天下之事,可一言而尽。伏愿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勉柱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最宜潜玩。注云自伤其诚意之不能动王,盖诚之义,大矣。诚于中而形于外,此是必然之理也。天地之高厚,昼夜之迭代,是所谓真实无妄,而文王之纯亦不已,莫非诚之至也。是故不诚无物,而日用事为,皆归于虚假矣。古之圣君,所以眷眷于诚敬之工,内而身心,外而天下,无一不出于诚,而以实心行实政,表里交正,治教休明矣。此诗所言,断章而取义,推类而反隅,则实为学问上切要之言也。伏愿留神于至诚之工,体察于真实之政焉。上曰,玉堂陈之。晦祥曰,白华八章,其怨也有则而不流,其言也有序而不乱,非徒诗人之为言如此。凡天下之事,莫不有渐次,人主之政令,亦有渐次,然后可以不紊矣。臣伏见岁抄点下者,如徐有闻、李光益之负犯,而遽为荡涤,并与洪乐游、宋文述,而混入其中,是皆停启属耳。公议尚此拂郁,若使渠辈,日月稍久之后,革心而改行,则虽或渐次收叙,未为不可,而今遽施以荡涤之典,有若寻常罪犯之遇赦减等者。然此实大有失于政令之渐次矣。请即还收焉。上曰,此言不当于文义矣。上曰,德则一也,而何谓二三其德?时秀曰,《书》云咸有一德,咸一然后,始可谓行道,有得于心。若不能一,而或二或三,则不可谓之德也。上曰,德有吉德凶德矣。时秀曰,然矣。德固有吉有凶,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卫人之不德也,之子无良,二三其德,幽王之不德也。申后初非有罪,而幽王废嫡宠妾,是所谓不恒其德,而至于二三矣。上曰,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卫风》耶?时秀曰,《卫风》之《谷风》篇也。上曰,此与庄姜《终风》篇之意同耶?时秀曰,此章之言微而婉,终风篇,则其辞显有怨刺,与此稍异矣。观此诗意,不乱不流,即其言而论其人,则申后亦可谓贤后妃矣。大抵《诗》之为书,异于他经,虽一字半句,包得无限意味,须宜潜心讽咏,深究其言外之旨,则自有感发而惩创之者,不可徒泥于章句训诂之间而已也。上掩卷,命退。勉柱、晦祥先退。时秀曰,享祀之礼,必贵乎致诚致敬,不在于繁文细节。昔在先朝,大享仪中,如乐成之应节,牲匣之合盛,赞笏之省文,特加裁正,务归简当,以为礼仪得中,诚敬不弛之方,晨祼礼及三献时献爵出入之自楹外折旋者,亦以楹内厘改,而犹以各室出入之太频为虑,圣意每欲依荐俎官例,灌鬯荐爵,皆由室内行事。臣等亦于前席,承聆圣教,而特因事体之重,未及举而行之矣。昨年撤帘日,以大享仪节中可以省约者,大臣礼堂烂商禀行事,慈教谆复,我先王重祀典之盛德,我慈圣护圣躬之至意,其义一也,臣不胜钦仰。今欲厘正仪节,则惟灌鬯荐爵时,由室内行礼一事,可以有合于圣教,无害于礼意,而但樽所酌酒之节,似有掣碍之端。若于笏记中,勿以各室樽所磨炼,只以礼仪事导殿下诣樽所为文,行礼时,殿下陞诣第一室樽所,则各室樽所,一时酌酒后,殿下诣神位前,仍自室内,次次行事,最为合宜。昨伏见夏享亲祼,成命已下,及今禀定,可以举行,而事系莫重,下询时原任大臣及礼堂,佥议询同,则仍令仪曹,以此厘正于仪注,似好,既有贱见,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平安监司状启,使之昨日内回启,而何尚不为乎?时秀曰,右议政,方与诸宰会议云矣。上命退,时秀先退。上曰,慰谕使状启,有方为复路之语,何间入来乎?象奎曰,原状启,臣未及见之,而既以复路为言,则似已还发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一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申溆,待教朴宗薰,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各持《纲目第二十四卷》,以次进伏讫。上曰,时原任大臣处,已令收议乎?宗善曰,大臣举条启下后,即遣礼郞矣。上曰,明日内可以回还耶?宗善曰,礼郞下去时,臣等申饬,使之明日内回还矣。上命开卷读之。晦祥读,自《资治通鉴纲目》第十七,止夷道。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杜预遣牙门,止著手处也。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遂指授,止表呈预书。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及张悌,止吴人大惧。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吴主之嬖,止此何人哉。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吴之未下也,止金城太守。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五月,止不向朝廷而坐。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杜预、王濬、王浑三人,晋国之良臣也。然濬则智足以一举平吴,恃其威名,欲自专功,耻受杜预之节制,浑则知王濬之一下建业,先立大功,遣信要与论事者,皆出于忮克而争功,为人臣而初无为国尽忠之心,惟有猜疑忮克之意,则馀无足观也。且浑之子,尚文帝女常山公主之故,凭恃恩宠,长其骄傲,竟又与濬争功,构诬谋害,而晋主则溺于私爱,莫知其恶,以为上功,进爵为公,盖人主用人之道,惟视其人之长短而取舍之,岂可以偏私而进用也?此等处,深加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溆曰,败亡之主,从古何限,而未有如孙皓之暴者也。试以其时事观之,殆若土崩之势。语未毕。上曰,薛莹之言是乎?吾彦之言是乎?溆曰,薛莹言是也。诚如吾彦之言,岂有败亡之理也?吴主为人残酷,刑罚放滥,民无所措其手足,举在涂炭之中,实无为国捍御之诚,故王濬一举,如入无人之境,其势然也。《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古语曰众心成城,若使吴主,保民而王,众心成城,则江碛之锁,不必横截矣。江中之锥,不当暗置,而北来诸军,虽欲飞渡,其可得乎?是故君之于民,犹父母之于子,父母爱子之心,其于饥饱寒暖疾病之节,念念不忘,人君之爱民,如保赤子,与同好恶,则是所谓保民之政,而众心亦可以成城矣。然则虽处四面受敌之地,固不足为虑矣。今殿下,深居九重之内,亦安知民隐之艰且苦也。每于方策之上,深加体念,一动一静之间,无或忽于保民之政,使惠泽旁流,无一夫不得其所焉。且纪纲者,有国之大政,若网在纲,纲举而目张,然后百度惟贞,始可以怀保小民矣。以《国朝故事》言之,惟我太祖大王,承丽朝极乱之后,纪纲扫地,时则有若大司宪闵开,疏陈八条,而立纪纲为首,自古善为国者,未尝不以严立纪纲,为急先务矣。殿下方当一初之会,丕承艰大之业,亲摠万机,先以立纪纲为心,然后世道底定,民志宁谧矣。顾今纪纲之解弛,百隶之怠慢,无复可言,虽以闾巷间所闻见言之,可惊可闷之事,不一而足,正宜及今警励,凡系纪纲之事,随处振刷,而其所以立纪纲者,非严法刻刑之谓也。当宽而宽,当严而严,两得其道,而无所偏焉,则事皆合理,纪纲自立矣。上曰,此言甚好矣。参赞官,陈之。宗善曰,别无可奏之文义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此云举帆直指建业,报曰风利不得泊,此盖与浑争功之意也。然濬见吴必破之形,故略无疑沮观望底意。且以文句看之,其意想之豪爽,气势之遒迅,可见矣。遂自此直抵石头,克济嵬勋,试以此句语,反观于学问工夫,则尽有深省处矣。方其求端用力,铢积寸累,始不免艰涩掣碍者,有似乎?王濬之始入江口,燃炬作筏,备经险阻,及夫工夫既到,豁然贯通,行之无疑,欲罢不能,日用之间,自不觉其进进不已,则有如举帆万里,欲泊而不得矣。故朱子尝以进学之阶级,譬之于篙师上滩,盖拽缆刺篙,乍进旋退,而众力齐举,才经滩口,则顺流直下,一瞬千里,沛然莫之能御,岂不快哉?又或进于此一步,则如所谓水到船浮,解维正拖,而沿洄上下,惟意所适矣。至此则意致安闲,气像舒泰,比诸举帆顺流者,不啻远矣。盖此个境界,实有至乐存焉。人孰不欲溯洄从之乎?然未能经艰险而举风帆,则难到于此境界矣。如是推类以看,则意味自别矣。上曰,诸葛靓,蜀人耶?宗薰曰,靓即诸葛诞之子,而诞死之后,靓自魏亡归吴矣。上曰,诸葛靓,终身不向朝廷而坐,如王裒之未尝西向而坐耶?宗善曰,王裒为亲也。此即为君,而其所以尽伦则一也。上曰,其所为则虽殊,而其事相类之谓也。上曰,以上卷,见之。贾充屡劝勿伐吴者,何意耶?晦祥曰,贾充之意,非如山涛所谓释吴以为外惧也。亦知孙皓之虐,必亡其国,王濬之才,必成其功,故恶其功归于濬,而阴欲沮之也。上曰,充是贾后之亲耶?溆曰,贾后之父也。上曰,贾充诣阙请罪,而武帝抚而不问者,乃是不善为之事乎?溆曰,充固凶人,而至于劝勿伐吴之事,则当时大臣,亦有此意,非独充之言如是,故武帝所以不问也。晦祥曰,罪充之事,固非一端,不可以此事,罪之也。人之所见,容或有不同处,而伐吴大事也。当时廷议之歧贰,不是异事。充虽阴怀忌濬之心,而其迹未著,则武帝之抚而不问,未为不可矣。宗善曰,张华,晋之良臣也。赞帝平吴,实赖其功,而贾充,至有腰斩以谢之说,此固忌克之心也。上曰,张华是劝伐吴之人乎?溆曰,然矣。晦祥曰,张华则劝伐者也,充则劝勿伐者也。言议相歧,必欲沮戏,故外托暑湿疾疫之虑,内怀忌忮陷诬之计,至发腰斩之说,盖小人之于异己者,必欲挤陷,而若不于此等处构害之,则无以售其奸计,充之所以为小人,良以是也。从古小人之戕害君子,类如是矣。上曰,张华别无君子之可称乎?晦祥曰,张华虽不可谓之君子,而博洽经史,忠于晋室,则足可谓之善人矣。上曰,诸葛靓当其时,何以处之,则合于道耶?晦祥曰,与张悌同死,可矣。上曰,于靓则不知其必可死之义矣。溆曰,然矣。晦祥曰,靓虽羁旅之臣,方当危乱之际,与张悌、沈莹,举大军而佩安危,则在靓之道,岂可以苟生耶?宗善曰,诸葛靓可死之义,与张悌稍异,而末节之不臣于晋,诚难矣。上曰,沈莹则不死耶?晦祥曰,后为晋人所杀矣。上曰,王浑亦尝以吴为不可伐,此与贾充之言同耶?晦祥曰,贾充之心,恶其功之不在己,故力沮此举,然浑则与充不同矣。上曰,非此之谓也。其不主伐吴之议,浑与充相似之谓也。教溆曰,胜己者厌,考出耶?溆曰,谨考《小学嘉言篇》,则乃是柳玭之言,在杜季良所言之下三张矣。上命掩卷。宗善曰,平安监司状启,昨送于大臣处,使即回启,而伏闻京司各衙门谷物区划,多有商确处,姑未及举行云矣。上曰,明日内回启之意,分付,可也。慰谕使,何当入来云乎?宗善曰,日间似当入来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一日酉时,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李溏,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曰,礼曹郞厅往大臣处,收议以来乎?溏曰,当于明日入来云矣。上曰,式年殿试,在于何日耶?溏曰,四月初三日矣。上曰,初三日非斋日乎?溏曰,殿试以此日择入,则似非斋日而然矣。上命书判付讫。溏曰,北苑望拜礼时摠管变通草记允下,而政院启辞,尚未启下,故亲临誓戒隔日,而宝剑侍卫单子,不得修入矣。上曰,启辞已为休纸还下,而其时试所进去之摠管,尚不入来乎?溏曰,武所进去之人,已为入来,文所进去之人,姑未入来矣。上曰,试所进去外,宝剑侍卫,如可分排则置之,不然则更为启辞以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牌招启辞未下〉。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尹益烈〈缘故出〉。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徐淇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启曰,明日再明日,英陵忌辰祭斋戒正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明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试所进去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牌不进,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试所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假注书徐淇修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进讲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左承旨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回还使臣入侍。
○李溏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吏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而新有应推恩人,虽非岁首,亦为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禁卫将李石求,景福宫卫将池成采,庆熙宫卫将李洽,俱以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将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未差,参判金勉柱进,参议未差,行左承旨洪义浩进。启曰,判书、参议俱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权襈为大司谏,以尹孝宽为正言,以尹久东为校理,以李好敏为副修撰,以郑取善为吏曹佐郞,以赵荣庆为社稷令,以安廷𤩽为金堤郡守,户曹参议沈象奎仍任事承传,故持平任珗赠吏参例兼,故郡守任守宽赠吏议,以上副摠管任希存两代追赠,故文学李东彦赠都宪例兼,故牧使李世茂赠礼议,故宣教郞李敏达赠仆正,以上同知李晋祥三代追赠。再政。以郑在中为景慕宫令,前府使徐直修今加通政,前承旨徐有闻父,依法典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金达淳进,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入直,右副承旨李文会进。以闵台爀为知事,以林蓍喆为都摠管,以郑德焕、赵弘锡为同知,以李緖胄为佥知,以李东师、郑世默、朴致俭为五卫将,以黄云瑞为景福将,以金学淳为宣传官,以崔云羽为黄海水使,以洪五成为罗州监牧官,同知单洪禹成,佥知成在坤、洪采畴、金百彬并单付,庙洞权管单权尚正,护军吴载绍,副护军林汉浩、朴仑寿、金在昌、韩致应、曺允遂、李文道、金益淳、李彦煐,副司果韩兴裕、具康。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吏曹判书金达淳除授事承传。
○兵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李敬一落点。
○洪义浩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参判金勉柱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参判金勉柱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揆以事体,诚极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牌招。
○洪义浩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参判金勉柱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屡违,终不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洪义浩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参判金勉柱,特教严饬之下,奉牌阙外,屡度催促,无意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并推考,何如?传曰,岂有如许道理?虽至彻晓,吏判出仕,然后当就寝,以此意严饬,使之即为肃命。
○李文会启曰,兵曹判书李敬一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传授命召,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兵曹判书李敬一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李文会启曰,兵曹判书李敬一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
○李文会启曰,兵曹判书李敬一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特教严饬之下,如是屡违,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金达淳进,参判金勉柱进,参议未差,右副承旨李文会进,判府事李时秀复拜左议政事传教,承文都提调单李时秀。
○兵批,判书李敬一进,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入直,行左承旨洪义浩进。副司正单徐淇修。
○以大司谏权襈,正言文跃渊、尹孝宽,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
○以江原监司申献朝状启,淮阳府民家失火,该府使稽报之罪,令攸司禀处事,传于李文会曰,闻甚惊恻,别加顾恤事,令庙堂分付,该倅姑先从重推考。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朴宗来,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则盛陈平壤府五千户民家,百七所公廨,并入烧烬之状,仍以为后录诸条,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药山山城所储贸银钱五千两,依数取用事也。其一,兵营军木库宿逋钱时留中,限二万两划给,流伊充报事也。其一,宣川防营库贸银次留储钱中,限七千两许划事也。其一,铁山府城修补钱留条中,bb限b一千两取用事也。其一,本营户房库留储钱中,限二万两许划事也。其一,本营别饷库钱中均厅上送别备钱八千六百两,户曹上送别备钱一千四百两划给,其代,使之从他移划事也。其一,本营别饷库别备钱中,自明年限三年条,三万两划给事也。其一,信参钱留储本营者,为二万一千九百六十四两零,依数划给,其代以他谷,作钱充代事也。其一,营谷之散在各邑者,作钱运入,为二万四千四百二十两,为先取用,待其请得之划下,还为充代事也。其一,祥原郡所在赈厅属火税米二千六百三十五石零,准数划给事也。其一,慈山府城饷添粜小米一千二百九十二石零划给事也。其一,兵营属当峨、西林、东林等三城饷谷留库中折米,限三千石划给,而自明年为始,减其分条,作为留库事也。其一,私赈各谷中折米,限二万石,以改色例,限三年许令尽分则三年出耗为六千石,此亦许划,以为取耗经用事也。其一,各司年例发卖条中户曹当年耗折米三千石,刑、汉城府未捧耗小米一千九百八十二石零,摠戎厅常赈耗小米一千石,关东参价小米一千五百六十四石零,均厅移划壮营筑埛物力条小米五百石,壬戌移划谷耗折米七千八百十石,免税条折米三千五百六石零,训局移划兼料条小米二千石,江华添饷条小米一千石,守、摠两厅间年轮回作钱条小米一千一百六十六石零,水原府耗小米二百五十石,管理营耗小米二千石,兵曹军饷耗小米一千八百六石零,守御厅小米五百二石零,自甲子至乙丑两年条合折米五万六千一百七十二石零划给,自本道作钱取用,各司发卖,以他道谷簿有裕处,移划给事也。其一,本道所在备局句管谷中,折米限五万石,常平厅句管谷中,限三万石划给事也。其一,空名帖限二千张,特为颁下事也。其一,管理营贷去钱六万两,趁今推还事也。其一,海西长山串谷山文城镇养山栋梁材,限四千株许斫事也。本营被灾,实是振古所无之变异也。近五千烧户之接济,百馀区公廨之重建,俱系时急,不容暂缓,而满城焦土,事同创设,苟非自朝家,摆脱常例,大费区划,则扑地之闾井,大营之规度,其何能复旧制而比盛时?所以道臣论启中请得之数,非不太多,而不如是,则无以借手而兴役故也。惟我圣念,西顾憧憧,此启未彻之前,既令庙堂之臣,预加商确,及此登彻之时,犹以覆奏之一时稽滞为忧,臣等,岂敢以爱惜经费之恒规,不思所以对扬出常之德意乎?取考其所请诸条,则钱行中药山及宣川贸银条,兵营宿逋条,铁山修城条,本营户房库留储条,别饷库别备钱中三年条,散在谷作钱条合十万七千四百馀两,米行中祥原郡赈厅属火税米,慈山府添粜米,三山城留库米,私赈谷中三年耗,备局句管谷合六万二千馀石,空名帖二千张,长山、文城等处材木事,管理营贷去钱推还事,并依状请施行,其外信参钱二万一千馀两,此是交邻所需,方当比年贸储之际,不可迁动,易致失时之患。户惠厅上纳条一万两及京各司年例发卖条合折米五万六千一百馀石,此于诸司所需紧重,或系军兵之接济,或系奴贡之给代,或归吏隶之料布,俱是经费中物,如非预求给代之资,而遽尔划给,则在该营,犹不足优当一面,而在京司,则到处生弊,有难枚数。至于常平谷,则元数折米,都不过六万馀石,今年之被灾处恤典,几近万石,若于此中,又割出三万,则馀数无几,将何以成样乎?目下烧户接济之费,固知其浩穰,若其公廨营建之役,有非一时并举者,而所划之数,动逾巨万,其所营办之道,专在任事者,度缓急之宜,察先后之序,次第兴工。虽未知所得之数,果能做到几分之工,而若其未划之馀数,则更观事势,别加讲究,从后禀处,似无未及之虑,以此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初三日《甲子式年武科殿试节目》,当为磨炼,而凡于殿试,亲临与命官,前期禀旨后磨炼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则何以为之,而处所以何处举行乎?敢禀。以春塘台亲临磨炼。
○李溏,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局别将柳命源,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义禁府言启曰,敬陵前参奉李奎说,今方待命拿囚,而依阙直陵官已勘之律,以制书有违律,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放送,何如?传曰,允。如有功议,各减一等。
○李溏,以义禁府言启曰,李奎说,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照律草记批旨内,允。如有功议,各减一等事,命下矣。李奎说十代祖埙,佐理功臣云。功减一等,杖九十收赎,夺告身四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式年武科殿试时,元榜人规矩,铁箭三矢八十步一矢,贯革五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柳叶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一中,鸟铳三柄一巡一中,鞭刍一次二中,讲书粗以上,落点取一技,直赴殿试人规矩,铁箭三矢八十步一矢,贯革五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柳叶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一中,鸟铳三柄一巡一中,鞭刍一次二中,讲书粗以上,落点取一技。
○甲子三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李文会,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领事金观柱,检校直阁徐荣辅,检讨官申溆,以次进伏讫。观柱曰,日气暄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知?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观柱读,自绵蛮黄鸟,止绵蛮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一遍讫。观柱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可陈,微贱劳苦,而思有所托,故所以起意者如此。大抵人情,极其劳苦,则望于人者甚多,求于人者甚切,其时之人,愁怨痛苦,无所依赖,故自比于黄鸟之止阿,以望其后车之命载矣。上曰,《大学》引用此句。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圣人之用工,最贵乎止于至善,则其所以止于至善,当于何用工乎?观柱曰,虽以《大学》一篇言之,无非圣贤向里工夫,而语其极处,则即止于至善也。格致诚正之工,修齐治平之道,其要只在于止于至善,纲领条目,灿然备具,若不到精微深奥底十分地头,则不可谓止于至善也。《大学》之引用黄鸟之诗,可见其断章取义矣。上曰,阁臣,陈之。荣辅曰,圣教以至善之所在,如是下询者,诚甚好矣。《大学》曰,知止而后有定,止者所当止之处也。下章文王之止仁止敬止孝止慈止信此五者,即所当止之处也。而仁敬孝慈信,亦必尽分无亏欠,然后方为至善。我殿下,今日临筵,即讲学之事也。程子曰,学以至乎圣人也。又曰,莫说道将第一等,让与别人,且做第二等,然则讲学之至善,岂不在于为圣人乎?若以人君为治之至善言之,必为尧为舜而后,方为至善,下此一等,皆非人君所当止之处也。伏愿深鉴于知止有定之义,卓立圣志,以讲学而至于圣人,为治而至于尧、舜,为圣工之准的,区区之望也。上曰,载之后车之义,与文王之遇吕尚载之后车之义,参互而观之,则似好矣。荣辅曰,上句既言道之云远,我劳如何,此盖行役劳苦之言,故必望其后车之载者此也。上曰,本意果如此,而以吕尚事看得,亦似好矣。观柱曰,虽以吕尚言之,至老始遇文王,而展布其所蕴,以成八百年基业,其前则亦微贱劳苦者也。上曰,玉堂陈之。溆曰,大臣、阁臣已陈之,臣别无可陈者矣。上掩卷。观柱曰,小臣猥当鞫狱,今至数旬,元犯已正刑,而尚有两囚,其中虽有首、从之别,端緖之尚未核得,国体已无可言。臣等按狱之际,诚意未尽而然也,诚不胜惶悚矣。闻救疗官所传,则罪人数日以前,气息奄奄矣,今日则稍有省觉云。臣方出去,与判府事,同为设鞫举行矣。上曰,待推鞫为之之文迹举行,可也。观柱曰,闻府吏言,则罪人病差,则即为举行,此是王府之成宪,故如是仰达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冬至回还正使同为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回还正使闵台爀,以次进伏讫。上教于台爀曰,万里之役,无事往还乎?台爀曰,驱驰之馀,幸无大段疾病矣。上曰,中原有何可闻事乎?台爀曰,高丽沟子事,臣之赴燕时,既承下教,故入燕以后,详细探知,则此是彼中之痼弊。当初木商之入去也,不为纳赂,故事端始发觉,前后逮治者,为四百馀人,革职降资者,不计其数。皇帝遣满尚书那彦成,看审獐子岛形止,则归奏以为,彼此两界,各设栅砦,严加防守,俾无犯越之弊为辞,使大臣覆奏其议,而姑未覆奏云。臣于归路,又为探问,则皇帝复遣锦州都督,更为看审形便云矣。陈德事,详探其端緖,则和珅之子,以渠父之被罪,积怀怨怼之心,妆出陈德,有此不轨之谋,先有高弼之告变,又有通衢之揭榜,故皇帝牢囚珅子于宫禁之中,使不得出外云,而此是象胥辈之与彼人私酬酢者也,终未能的知矣。至于教匪之乱,则虽云平定,而尚未剿破其窝窟。十年征役,国用荡竭,而兼以八年之荐凶,流民载路,城市物色,比诸乾隆时,不啻落下几层,极为萧条矣。上曰,箕城火灾后所见何如耶?台爀曰,入西门周视城内,则一望灰烬,万目愁惨,公廨仓库,殆无遗者,城内所存民户,不过数百户,而其中被烧死亡者亦多云。目下赒恤之资,虽自各邑,先为推移用之,而来头奠接之方,茫无其策,男女老少,百十为群,拦街泣诉,如此事状,要臣转达于黈纩之下。臣问其方策,则皆愿无边钱累十万两,限十年贷下,则可奠一城之民为辞。顾今朝家事势,措办无路,而第以依此状归奏之意,多般慰谕而还。臣与道臣商议,则箕民之日日呈诉,皆是此事云。民情如是切急,而既承下询,故玆敢仰达矣。上曰,慰谕使何时,可复路耶?台爀曰,数日间,当复路矣。义浩曰,回还副使,方以谏长违牌,而且身病猝重,自阙下退归云矣。上命书传教曰,判府事李时秀,复拜左议政。又命书传教曰,政官牌招开政,左议政下批。又命书传教曰,兵曹判书金达淳,吏曹判书除授,牌招察任。又命书传教曰,兵曹判书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传授命召。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二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任厚常,待教朴宗薰,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晦祥读,自封拜,止受咎累。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濬至京师,止求益也。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冬十月,止愈重矣。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二年春三月,止寇昌黎。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汉魏,止固为胜之。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毅纠绳,止益振。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帝复欲征之,止不征华。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杜预在藩镇时,数饷遗洛中贵要者,时势不得不然,而亦难免后世之讥议矣。上曰,浑为中功,故有此馈遗耶?晦祥曰,其时王浑、贾充之辈,盈满朝廷,妒功争能,故预之为此举,非为一身之利害,而或恐中其谗言,平吴之事,有所不济,故不得不有此饷遗之举矣。虽以张华事言之,武帝非不知才识文华,而欲征而未果者,专由于冯𬘘之谗言,则其时贵要之用事,可知矣。大抵人君之御下,虽贵要之至密迩至亲切者,爱而能知其恶,恶而能知其善,此心如鉴空衡平,无所偏倚,然后上无溺爱之举,下无壅闭之叹,不然则其害,容有极乎?杜预熟知此弊,故虽有此馈遗之举,而大体言之,则亦未安矣。武帝之昏庸,虽不足论,而历代之号为中主者,亦未免此病矣。此等处,必留神焉。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别无文义之可陈,向者,亦有所仰奏,而晋武之选伎入宫者,可见其耽荒无度,人主之失德,孰有大于此者乎?平吴以前,亦以游衍为乐,而不至如此之甚,平吴以后,专事宴乐,羊车之游幸,遍于宫掖,至有三杨之专权,武帝初政,亦可谓衰季之中主,而末乃耽于宴乐者如此,此无他,丰亨暇豫,志满意足而然也。大抵女色之蛊人,自古而然,晋室之倾覆,职由于此,纲之特书者,深寓贬意矣。且傅咸奢侈之说甚切实,其时贵戚子弟,竞尚奢侈,至于石崇之劫富夺财,王恺之浚膏肥己而极矣。此辈之流毒于当时甚不少,在上者,尤当勉抑奢之方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上下番,已陈之,臣别无可陈者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郭钦之疏,深知戎狄之弊。大抵戎狄之杂处中国,自曹操始,方其琐尾,款附中国,至有立功自效,及夫强盛,辄生反噬之计,此是从古通患也。泰始末,书以刘渊为左部帅,至是又书涉归寇昌黎者,实为五胡之张本,而此乃晋室之治乱大关棙也。郭钦所谓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者,深合御戎狄之道。古者四夷,或因贡献而来,则必处之国门之外者,亦所以示内外之别也。于此而一有混淆,则滑夏之患,必至乃已。有如一小人,参错于众贤之中,亦能阴构巧陷,挤摈善类,消长之机,甚可惧也。故圣王之待小人,亦如御戎狄之道,盖戎狄固不可尽刘,小人亦不可尽除,制之之道,只有严防而远斥,勿使浑杂而已。屏四夷于封疆之外,不与交关,则岂有侵凌之患,放邪侫于衣冠之列,毋俾厕迹,则何缘有蹢躅之虑耶?先儒每以小人之害正,比诸蛮夷之乱华,此诚切至之语也。如此处,先究治乱得失之所由起,而兼用反隅之法,深加鉴戒焉。上曰,刺使复兼兵民之政,州镇愈重云者,是贬语耶?晦祥曰,大抵贬辞也。古制则以王畿为本,而后世则藩镇太盛,末流之弊,有不可言矣。厚常曰,此非强干弱枝之术也。晦祥曰,晋帝之选伎gg妓g入宫,可谓荒淫无道,岂能成统一之业乎?周之文、武、成、康,以仁义礼乐为本,故其治化雍熙,文物焕然可观。晋之诏罢州兵,虽惩孙、吴之事,而本既不端,则乌得免永宁之败乎?宗薰曰,州镇权重,则其祸甚大,唐室藩镇之事可见,此固有贬意,而此时悉去州兵,以至盗贼群起而亦不能制,亦是大失着。二事虽殊,俱为可贬矣。上曰,《书》云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正谓晋武之事,知之而不能改,反不如不知也。晦祥曰,圣人之过,如日月之食,其过也,人皆见之,其改也,人皆仰之,所贵乎知而能改也,知而不改,则反不如不知矣。上曰,山涛虽喜谈玄,而或有忠谏于国家耶?晦祥曰,浮夸诞妄,无足称道矣。上曰,如东方朔者流耶?厚常曰,虽不可直归于滑稽,而晋人本多如此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李溏〈坐直〉。左副承旨曺锡中〈陈疏〉。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徐淇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溏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试所进,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滢修启曰,右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徐滢修启曰,同副承旨尹益烈,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曺锡中、韩致应落点。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单金宗善。
○传于洪义浩曰,进讲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卿之去中书,亦既周岁有馀矣。周岁之间,天怒于上,而灾异洊见,民穷于下,而财储益罄,世道溃于中,而朝象莫之收拾,此皆予小子不明否德之致也。予小子,履玆多艰,罔知攸济,于是乎辅相之责益重,而卿不可久闲矣。卿可谅之,卿非新卜,宜无备例三辞之举。今夕即小子嗣服后初行大享之誓戒也。亦岂可不参?望卿即起膺命,弘济国事事,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徐滢修启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曺锡中,同副承旨韩致应,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曺锡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滢修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徐滢修曰,左副承旨上疏入之。
○徐滢修启曰,刑曹判书洪义谟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亲临誓戒,刑曹判书不可不备,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传于洪义浩曰,吏、兵判上疏入之。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领府事李秉模禄米不得输纳事,判付内,令本邑更为输送事,回谕为良如教。
○以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判府事徐龙辅禄米不为领受事,判付内,更为输送事,回谕为良如教。
○洪义浩启曰,明日亲临誓戒,承旨当为备员,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一日进讲入侍时,判府事李始秀所启,享祀之礼,必贵乎致诚致敬,不在于繁文细节。昔在先朝,大享仪中,如乐成之应节,牲匣之合盛,赞笏之省文,特加裁正,务归简当,以为礼仪得中,诚敬不弛之方,晨祼礼及三献时,献爵出入之自楹外折旋者,亦以楹内厘改,而犹以各室出入之太频为虑,圣意每欲依荐俎官例,灌鬯荐爵,皆由室内行事。臣等亦于前席,承聆圣教,而特因事体之重,未及举而行之矣。昨年撤帘日,以大享仪节中可以省约者,大臣、礼堂,烂商禀行事,慈教谆复,我先王重祀典之盛德,我慈圣护圣躬之至意,其义一也。臣不胜钦仰。今欲厘正仪节,则惟灌鬯荐爵时,由室内行礼一事,可以有合于圣教,无害于礼意,而但樽所酌酒之节,似有掣碍之端,若于笏记中,勿以各室樽所磨炼,只以礼仪使,导殿下诣樽所为文,行礼时,殿下陞诣第一室樽所,则各室樽所,一时酌酒后,殿下诣神位前,仍自室内,次次行事,最为合宜。昨伏见夏享亲祼,成命已下,及今禀定,可以举行,而事系莫重,下询时,原任大臣及礼堂,佥议询同,则仍令仪曹,以此厘正于仪注似好,既有贱见,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事举条,启下矣。发遣郞厅,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则议政府右议政臣金观柱,以为今此太庙大享仪厘改事,先朝圣意之丁宁,慈圣下教之谆复既如此,则属玆夏享亲祼之日,诚不可不量宜厘改,定为恒式,而今见原任大臣所奏仪节,参酌得宜,诚为有合于圣教,而无害于礼意,臣于此,亦无容他议,依此举行,恐合事宜矣云。领中枢府事臣李秉模,病不得献议云,判中枢府事臣徐龙辅,病未献议云,臣等之意,则今此夏享亲祼之时,节奏厘正,一依大臣举条遵行,事甚便好,而仪注则事体甚重,不可轻议添删,只就笏记上,量宜修正,自有先朝已行之规,则今亦依此议定,恐合事宜,而大臣之议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大臣、礼堂议,施行,可也。
○李溏,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二十四日明政殿亲临誓戒时,因《兵曹节目》,广智营军四十五名,哨官黄俊彦,军饷色军十五名,北营标下军三十五名,入直千摠林栽洙率领,弘化门外北大路,排立作门,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各还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御营厅言启曰,今三月二十四日明政殿亲临,宗庙夏享大祭誓戒时,依《兵曹节目》,东营入直军四十三名,集春营入直军四十名,新营入直军五十八名内,各留营直五名,馀皆除出。入直千摠李周凤,把摠南耆喆,哨官申光祜、姜道彬率领,弘化门外南路,排立作门,事毕后,各还本处入直,而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金成大、金泰福等,还囚议处,金宜禄、白宗泽、鱼在瓒、李轮祥、车亿万、赵象基、李仁荣等,还囚捧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义禁府言启曰,守门将车亿万,今于还囚捧供之际,见其供辞,则罪人性世拦入之时,逆贼载荣,同为率入,故问之则称以禁旅,问其名于载荣,则谓以禁军李廷植云,故许入云。而鞫庭诸招,以为性世之拦入也,载荣出送其厅隶,与之同入,今此供辞,非但与本事参差,凡禁旅食代出入之际,守门将,元无问诘姓名之事,则渠于性世,果何以觉得其可疑而诘之?既问其姓名,则必当考验其角牌,而不此之为,任其拦入,到今欲援番记之,有李廷植名字,以为漫漶之计者,究厥所为,极涉妆撰,事关鞫狱,不可循例捧供而止。为先自臣府,别为严问,从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鱼在瓒、李轮祥、金宜禄原情公事判付内,公罪勘放事,命下矣。鱼在瓒、李轮祥,以违令律,各笞五十,公罪收赎,金宜禄,以制书有违律,杖一百,公罪收赎,并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安尚默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东部于义洞二契议政府左议政李时秀所住处,则以为臣自伏奉昨日恩命,五情震駴,历夜罔措。即者史官俨临,传宣别谕,教之以世道朝象之忧,示之以特简重拜之意,十行辞旨,丁宁谆复,奉读未半,衷情激越。况今太庙亲祼,誓戒隔宵,苟使臣,有一分可进之势,则出而膺命,竭蹶趋班,何敢恃敦勉之圣教,而从前偾误之状,目下癃痼之实,万无抗颜强力之望,特谕之下,祗承末由,违慢之罪,益无所逃。附奏体严,不敢蔓辞,谨当收召神精,冒入文字,仰冀体谅之恩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守卫官李仁荣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昧例之致,何足深责?分拣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司圃别提白宗泽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汉城主簿鱼在瓒,南部都事李轮祥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并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并只公罪勘放为良如教。又启目,向前金泰福、金成大等亦,饷还法意,何等严重,而以其未捧,谓以已捧,无难掩置,恣意反作者,俱极可骇,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又启目,兵曹佐郞赵象基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中官金宜禄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长番中侍,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启。公罪勘放为良如教。
○韩致应启曰,弘化正门及左右挟门、金虎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明日亲临誓戒时,挟辇军、枪剑军出入番禁军驾前别抄甲士、骑士、把门甲士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明日亲临誓戒时,弘化门外两傍排立次,东营、集春营入直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金达淳疏曰,伏以臣位亢而小器易盈,任重而绵力难支,重以风波震撼,忧悸未艾,罪戾层积,谴罚不加,宜去之端,非止一二,而只缘诚意单浅,不能仰格于呼吁,姿性巽懦,不能自决于引退,徊徨蹲冒,苟度时月,窃自念廉防坏矣,国体亏矣。抚躬悼叹,跼蹐靡容。乃者冢宰中批之命,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则此殆臣不肖无状,自速灾孽,虽以天地生成之仁,有时而不能卒其赐也。命之穷矣,云如之何?虽然臣以世禄遗裔,受国厚恩,与天无极,苟使今日所叨,有一分可膺之势,则汤火糜粉,即其职耳。又何以区区辞巽为哉?第于朝廷大体,剌谬非细,而后日无穷之弊,将不免由臣身而始启,则臣虽欲贪恋显要,冒没前进,其如四方之嗤骂,百世之讥议,何哉?臣闻知人之哲,莫尚于帝舜,而九官之命,必待佥举者,盖所以循舆议而重公器也。自是以来,任官之法,代各不同,而除署之悉委铨注,会推之一听廷议,历世相沿,未之或改。至如墨敕斜封之制,御笔指挥之称,唐、宋以后,稍稍有之,而苟非私恩之违咈公议,必其事会之急迫,时措之权宜,容或有可诿者耳。方今圣明在上,治教维新,凡百事为,务宜纯粹明白,一出于正,以成初服端本之化。况铨席不至全旷,庙剡自系应行,雍容简选,有何不可,而乃今舍先王经常之典,用后世苟简之政,汲汲轻遽,若不能晷刻迟待者然,其骇物情而坏事体,果何如也?以此而言,则虽使臣之才望,优于是任,即其上下与受之际,已不免多少欠缺。况其万万不称,如蚊负山,旷职偾事,理所必至者乎?昨缘深夜奉牌,严教荐降,渎扰是惧,虽不得不颠倒一出,而因仍冒据,断无是理。玆敢略入文字,仰渎宸严,而至若职任之不轻,人器之非堪,姑有所不暇论者。伏愿圣明,特垂鉴谅,亟收臣新授职名,以重国体,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西铨而迁东铨,何有于卿?况是职之中批,非今日始创者乎?卿其勿辞,行公。
○兵曹判书李敬一疏曰,伏以臣情病俱苦,万无束带周行之望,京兆、柏府除旨联翩,而屡犯违傲,恭俟威罚。忽于千万梦想之外,伏奉兵判特授之命于杜门讼愆之中,臣惊惶感激,五内失守,不知所以措躬也。藉使臣无铁限之情势,癃痼之实病,白首衰朽之年,神精消铄,筋骸疲顿,中权重任,初非敢拟到。况臣于昨冬,以停启事,荐被三司之论斥,遣辞深峻,至请重勘,而尚未蒙处分,臣方在有罪未勘之科,虽闲司漫职,固不敢抗颜朝端,况万万不敢当之职务乎?且臣于岁初,以风眩㖞斜之症,三朔沈苦,尚今宛转于床笫之间,贱疾之实状,亦无以自力于供职,而此犹属臣之私情耳。有如臣之情势,而若复凭恃宠灵,冒没华贯,则其如圣明之四维何,士夫之廉防何哉?至若铨注之殆同聋瞽,军务之素所茫昧,亦系第二件事,反复揣量,冒膺无路。屡违严召,谴罚不加,致烦深夜之饬教,益切义分之惶懔,虽不得不章皇出肃,而因仍蹲冒,实关大防,玆敢披沥恳血,仰渎崇严。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命镌改臣职名,仍令勿复检拟,以昭法纪,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台地日久之事,忽引于中权肃命之后,不亦过乎?卿其勿辞,行公。
○左副承旨曺锡中疏曰,伏以臣老父病情,屡月沈剧,向于待罪喉院也,陈章请削,即蒙恩递,得以在傍救护,感祝鸿私。乃者宿趼之地,复蒙特除之命,亲临誓戒,又隔一宵,觐光之愿,尤倍他日,庚牌之下,固当竭蹶不暇。而第臣父病,近益危剧,遍身浮肿,泄痢交作,水饮不下,喘息奄奄,若将有朝夕之虑,以此情理,万无晷刻离舍之望,玆不得不荐违召命,短章呼吁。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递臣职名,以便救护,因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职许递,尔其救护。
○甲子三月二十三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知事金祖淳,检校直阁沈象奎,侍读官李晦祥,以次进伏讫。祖淳曰,日气暄畅,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祖淳读,自幡幡瓠叶,止《瓠叶四章》。上读新受音一遍。祖淳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一遍讫。祖淳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可陈,而此是宾主宴飨之词也。瓠叶兔首,物之至薄,而宾主之情,蔼然可观。上曰,主人实贫俭,故如是耶?祖淳曰,此言所设之适然,而君子之家,亦难富厚,以谢氏之言,观之,则先王之燕飨也,所贵德真而意实,则不必求异膳,幡幡有兔,亦可谓丰矣。《左传》云,𬞟蘩蕰藻之菜,潢污行潦之水,可羞于王公,可荐于鬼神,而况结二国之信,又焉用质,此则昭忠信而然也。忠信之孚感于人神之际者如此,宾主之间,德音蔼然,忠厚切实,则虽菲薄之物,可当其四簋之丰,而亦通其欢乐之情也。上曰,阁臣,陈之。象奎曰,别无文义之可陈,而瓠叶、兔首,不过适然之设也。主人之待宾客,一出于诚意,则虽至薄不腆之物,情志可以相孚,而不以诚心待之,徒事饮食之末节,则实有仪不及物之叹,此章之必举至薄者言之者,实取忠信敦厚之意,而亦可谓礼野而意真矣。上曰,玉堂,陈之。晦祥曰,知事、阁臣已陈之,更无可陈之辞,而谨按注疏曰,此是乡饮酒礼也。所谓尝之者,父兄家人先尝之,其次宾客又尝之,相为献酬之辞也。农夫于三农之暇,申修先王之礼,以讲宴饮之节,幡幡瓠叶,殽之至薄,而采之亨gg烹g之,有兔斯首,膳之至微者,而炮之燔之。先言尝之献之,又言酢之酬之,谦让之礼,酬酢之节,秩秩可观,自有条理节次之不紊,虽以工夫上言之,亦可以反隅于斯矣。祖淳曰,大体言之,则宾、主之际,一以诚信相与,主人则酌言献之,宾客则酌言酢之,彼此互答之辞,与《书》之《益稷篇》汝亦昌言之义,大略相同,忠厚之意,溢于辞表矣。象奎曰,非但燕饮之礼是已,凡人相与之际,不以忠信而待之,则虽有方丈之食,是有其物而无其实也,此君子所谓徒哺啜也。大抵诚意为上,物则次之,仪与物俱备,然后情志,可以交孚也。此等处,体念则好矣。晦祥曰,其时在朝之人,鲜能以礼节从事,而在野之人,能讲先王之礼,有此献酬之举,故诗人之所取,特出于讽谕之意也。祖淳曰,注疏此说甚好。《诗》之燕饮之诗,必称南有嘉鱼、鹿鸣等诸什,而其中鱼丽之诗,丰、薄虽不同,而其义则与此诗,相为表里,彼则物采备矣,此则忠信著矣,各有文质之可观矣。上掩卷。祖淳曰,濬川,久未为之,城内城外水道,多有游泥堙塞处,今年则不可不濬川矣。水道形便,臣当亲审为之,而东道则当至永度桥矣。系是城外,不可佩符往来,何以为之乎?上曰,仍佩往来,可也。祖淳曰,马兵甲胄,今方合新旧改造,而其间若值动驾,则实难及期措备云。勿论今番动驾及秋谒时,马兵则无以着甲,故玆敢仰达矣。义浩曰,明日亲临誓戒时,刑曹判书,当为进参,而刑曹判书洪义谟以身病,不为入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内阁稧屏,何间,当内入乎?象奎曰,其间姑未知讫工与否矣。上曰,数日内内入,可也。义浩曰,吏、兵判上疏到院,而以誓戒相值,原疏不得捧入矣。上曰,原疏入之。义浩曰,明日誓戒时门路,何以为之乎?上曰,出宫则协阳门,还内则当由宾阳门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任厚常,待教朴宗薰,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会渊读,自夏四月,止更曰武。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冬十二月,止以此称之。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散骑常侍,止旧章矣。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曹志,止从焉。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三月,止孙皓卒。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五年春,止犯边。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七年,止贺耶。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此是晋主统一之初也。晋承操篡位之后,得国不能正大,故治法政谟,无一可观。陆喜之论薛莹也,以潜而勿用者,为第一,以执正不惧者,为第三,以常理言之,则执正不惧者,当作第一,而喜之所论如此,盖随其时势而言也。上曰,以陆喜之言,观之,若国家危乱之时,人臣其可潜而勿用,不思所以救之耶?会渊曰,当此危乱之时,人皆有括囊之戒,犹恐入山之不深,故陆喜之言,所以如此也。然昔诸葛,隐遁南阳,毕竟膺三顾之礼,以扶炎汉之将亡,由此观之,则明主在上,治化休明,则人皆愿立于其朝,必有吉士之汇征矣。岂可独守东岗,韬晦而忘世乎?人之才具,或不足于担着世务,则亦有奉身而远退者,此则非陆喜所谓潜德而勿用矣。凡人主于此等处,所可鉴戒者也。厚常曰,贤者,始可潜而勿用,而不贤者,虽欲沉默其体,不可得矣。喜之此说,盖以人品而言之也。是知侃然体国,执正不惧者,为治世也,沉默其体,潜而勿用者,为乱世也,治乱之机,实系风俗之污隆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臣别无可陈者,而贾充,即晋室之罪人也。渠亦知其行己之悖戾,故及其老病,犹恐恶谥之传后,以取良史之笔诛,至有自忧之举,而此则非但渠自知之。庾纯之问,孙皓之答,可见贾充之罪恶,彰露于一世,至闻于邻国,而武帝之尊宠,终始不衰,若知其恶而用之,则是溺于所爱也。若不知其恶而用之,则是暗于知人也。此皆晋武溺情牵私之致,人主若以一己之私,扶抑于用舍之际,则其于坏世道而乱官方何哉?岂但武帝是已?历代人主之所难免也。此等处,必加体认之工,则非但有资于圣学,抑亦有助于用人之际也。上曰,人臣之谥,人君更之者,得无如何耶?厚常曰,不可掩者公议,虽欲掩之,岂可得乎?大抵晋之致乱,专由于贾充。当初太子之议婚也,贾充实潜图之,如非贾后之淫妒凶暴,则亦岂有八王之煽乱乎?此正千古之慨叹处也。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晋之中正九品之法,设施之意,非不美矣,而刘毅之论如此。上曰,土断之义,何谓也?义浩曰,即是乡选,以土著为断者也。大抵用人之法,历代之时措不一,周以三物、六德,唐以博学、宏词,县升于州,州升于庠,今此甄别流品,铨次才德,以审核天下之士者,陈群之论,实有所得,而但法久滋奸,其弊无穷,此有司不得其人而然也。凡人主之政令施措,有司得其人,然后法可以行矣,弊可以杜矣。唐、虞之所以为唐、虞,在于设官而分职,量功而授能也。此是人主之当法处也。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参赞官,亦有所陈矣。刘毅此论,非不凿凿有据,而但说其弊,不言所以救之之术,此所谓言病而不言药。然细看之,则其中抑功实而隆虚名,长浮华而废考绩云者,已带得矫救之方,而人自不察耳。此时之人,专尚浮华,多文而少实,故其言如此。若能人人知此,敛华就实,则无论中正与土断,亦足以行之一时,故不患无法而患无实,其果隆虚名抑功实,则虽有周官美制,亦一文具而已,有何益哉?且欲务实,则卫瓘所谓各求于己者,甚是切要之言。每事反求诸己,则其为切实,无过于此,且如仁者实理也,而亦曰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天下事,无大于仁之一字,而仁实在己,其外刑政制度,特不过由此推出耳。此等处,愿加体念焉。会渊曰,此是乱离之时,人民荡析,原无土著者,故姓名虽在于乡籍,而其身则不在于乡,与我国所谓客籍相似,是以有此土断之法也。大体言之,则乡举里选之制,徒取虚名,不取其实,大不如三代学校之制矣。上曰,太庙殿陷云者,何也?会渊曰,是地陷也。宗薰曰,太庙殿陷之文,在于秋九月之上,则是殿之陷,在于正月,而九月始营之也。以书法见之,亦可谓太迟缓矣。上曰,秋九月改营之云者,是贬意耶?义浩曰,正月之陷,始于九月改营之,故书法示贬矣。上曰,若是贬语,则夏四月之下,何不言太庙始成耶?会渊曰,与初不设庙有间,故不称始成矣。宗薰曰,据事直书,其义自著者,乃《春秋》之法也。若下始字,则似太露,故只曰太庙成,微婉典重之义,可见矣。上曰,卫瓘所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者,未知其何所指也。会渊曰,此是圣门语,而不过断章取义之辞也。宗薰曰,舒之所为每先行而后言,今此逊位,亦出卫瓘不知之顷,故如是言之矣。上命掩卷。义浩曰,明日亲临誓戒,承旨当为备员,行都承旨徐滢修,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乎?上曰,牌招,可也。〈出举条〉仍命书榻教曰,都承旨兼带药房副提调许递。义浩曰,亲临誓戒前,祭官单子,当修正以入,而左相以未肃新命之故,难于塡差,以此往复于僚相,姑未停当,故单子不得修正云矣。上曰,左相虽未进参于誓戒,而亚终献,以左右相塡差事,分付。单子催促入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权襈〈坐〉。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徐淇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日晕。
○李溏启曰,事变假注书安尚默,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安尚默改差,代以李在嵩为事变假注书。
○承旨前望入之,权襈落点。
○传于徐滢修曰,进讲入侍。
○传于权襈曰,召对为之。
○传于洪义浩曰,礼房承旨入侍。
○传于李溏曰,军士房承旨入侍。
○洪义浩,以宗庙署、永宁殿夏享大祭摄行祭初献官意启曰,今日议政府受誓戒时,荐俎官行副护军曺允遂,不为进参,事甚未安。罢职,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各陵园墓今春植木播橡,才已毕役,株数斗数,区别齐报,故依定式,别单书入,而显隆园局内,树木密茂,今无加植处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文科殿试节目,当为磨炼,而凡于殿试,亲临与命官,前期草记禀旨后举行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则何以为之,而处所以何处举行乎?敢禀。传曰,以春塘台亲临磨炼。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兵曹佐郞李潮,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李时秀疏曰,伏以臣千万不自意,台司重拜之命,出自特简,继以十行恩谕,申加殊宠,其所以敦勉而期责者,谆复恳恻,迥出常格。殿下果以臣,为能值此时当此任,则则哲之明,犹有遗照也。抑以鼎席不备,姑且承乏而充位,则中书重任,不必备惟其人也。臣诚仰思俯揣,震惧惶隘,历夜逾日,罔知所出。顾今国势日孤,邦本日困,纲纪紊而人不畏法,风俗颓而民无定志,万事堕废,百怪层生,以至东西回禄之灾,怀保无策,而徒贻宵旰之独劳,禁门妖贼之变,开鞫有日,而尚稽根窝之穷核,时忧之澒洞,甚于饥馑师旅,朝象之泮涣,茫如中流失楫,从古艰虞之会,未有今日之比,虽使管、葛复生,难乎善其策矣。然而圣人在上,如日方升,终始典学,夙夜励精,廓有容之度,而范围一世,推如伤之仁,而乂安斯民,措安于将危,回否而为泰,特一转移间事,而若其远猷辰告,左右协赞,即辅相之职也。必其人,瓌器硕德,宿有蕴抱,发言处事,为世信服,然后方有猛虎卫藿之势。虽下于此者,望足以坐镇物情,才足以斟酌时措,整顿颓纲,弥纶旷务,犹可为目下救时之材,而今乃以如臣至昏庸极疏迂,最居人下,已效蔑效者,卒然加之以许大担负,朱子所谓远近大小之狼狈,臣固自分,亦非自恤,而殿下,将置国事于何地?然则昨日别谕中,辅相之责益重者,圣意方欲重其任,而缘臣而反轻也。得无几于却步而求前,反鉴而索照乎?此臣才具之不可任也。臣于年前,猥蒙误恩,暂叨首席,株守不坚,怵迫冒膺,曾未几何,自速简书,几陷坑坎,至今追思,馀悸在中。今玆所叨,职是承佐,而裒然之惧,与前无异,则偾败之地,义难复厕,庶官尚然,何况相职乎?此臣情踪之不可冒也。臣之风痰之疾,即五十年积祟,而昨春以来,猿肠已断,蒲质益朽,病乃大肆,奄成癃痼,眼眊而不辨寻丈,头眩而有时昏塞,少有饮食,上痞下注,床褥度日,药饵为命,家常日用百为,一切倩人久矣。起居之班,进讲之筵,时近耿光,粗效微忱,而退辄昏倒,如堕烟雾,此臣疾病之不可强也。才具也如是,情病也如是,而使之出入岩廊之间,谋谟厦毡之侧,簿书之末,非力所及,匡弼之职,尚何暇论?老成尽瘁之大僚,俱逊荒野,奊诟无能之贱臣,滥据重务,毕竟违蹈辙之戒,致覆𫗧之灾,丝毫无补,误国而止,则臣虽万被诛殛,何以赎其罪乎?臣之父子兄弟,受恩罔极,一身顶踵,已献于上,苟利于国,虽肝脑涂地,所不辞焉。当此救焚拯溺之时,忍作饰辞例让之态,孤负两圣朝天地之恩造,而臣之所以徊徨而不敢进者,断断寸心,国耳非为身也。大享誓班,百僚齐簉,而身忝享官,独未趋参,阙礼废职,罪合大何。圣恩虽加宽假,臣心益切惶陨,玆敢略具短章,仰渎崇听。伏乞圣上,曲垂体谅,亟命收还臣新授议政之任,改卜贤德,以幸国事,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复拜,意岂徒然?救焚拯溺,卿言则是,救焚而拯溺者,岂可为缓徐之声,雍容之色乎?今此巽章,予犹曰太近文也。凡予渴闷之心,昨谕已悉,不须更诰。卿其即日幡然。仍传于徐滢修曰,此批答,都承旨,传谕于左议政。
○甲子三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徐滢修,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知事李晩秀,检讨官任厚常,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晩秀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教曰,此下三篇,并讲好矣。晩秀读,自渐渐之石,止何草不黄四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讫。晩秀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一遍讫。晩秀曰,此章衰周之所作,而气像短促,言辞悲伤,真是衰世之音也。大抵先王盛际,上有征讨之役,而下无怨咨之声,观于东山、出车等诗,可知矣。劳苦则一也,而古今各异何哉?古之圣王,达下情而为之,代言其劳,道涂之艰,室家之思,无不委曲周尽,说出如画,故军民感服,不惮劳苦,趋事赴役,惟恐或后,而及夫世级渐降,王政不行,师旅则繁兴,情志则不通,暴露仳离,无人顾恤,而发于声音者,如此其悲伤矣。此所谓武人,即将帅也,而为将帅者,尚有嗟怨之辞,则何责乎编伍之小民耶?虽然国家之风俗人才,则有可以想见者,此章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天象之微妙玄远者也。东山章鹳鸣于垤,妇叹于室,物理之符见兆应者也,而军民妇女,言之如茶饭。至于我东,则读书穷理之士,茫不知天象物理之为何事,而乃以钦若之大政,一畀之于星官胥吏,其于推步考验之方,安得无多少纰缪哉?古语曰,人君一有所惟,五星转度,天道虽云玄远,人君对越之诚,一修德一行政之间,亦自有转灾为祥之机,此必然之理也。岂可任其疏漏,无所修明耶?若夫苕之华章,尤有甚焉。前章则其怨苦之辞,微而婉矣,此章则至谓之知我如此,不如无生,其穷迫之情,盖无以复加矣。大抵人君德化之所及,上蟠下际,至于草木鸟兽,而当其治也,则人与物随盛,迨其衰也,则人与物随衰。是故《书》云,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此莫非财成辅相之道也。若使万物凋耗,民生困穷,至有不如无生之叹,则国虽欲不亡,得乎?上曰,前此征役之时,或有军民之愁怨,而至将帅怨苦之辞,始见于此矣。晩秀曰,俄有所奏,而为其将帅,犹有此不堪劳苦之辞,则可见其非时之征伐,经年阅岁,有如清人之暴露矣。然其将帅,则不可谓先公后私之人也。上曰,玉堂,陈之。厚常曰,此云有豕白蹢,注疏以为,豕之性能水,而加以滂沱之雨,游水足白,故取比于荆舒反复之渐,由于周王之不仁。此虽与《朱子集传》稍异,而如是看之,亦好矣。晩秀曰,此说穿凿,恐不必从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不遑他矣一句,可见其人,既以他事之不遑为忧,则其以他事,着在心胸,可以推知。凡临事者,必专心致志,念不适他,然后可以做得,况承命出师,是何等重任,而暇念他事乎?此与王事靡盬,不遑宁处,辞意迥别,终不免怨苦底意。此盖不急之征役,而且以山川悠远,曷其没矣之句揣之,其在甸服之外荒远之地可知。当此饥馑凋弊之时,劳师远征,伤财黩武,则此与薄伐𤞤狁,至于太原者异矣。是故为将帅者,亦不免作诗以道其苦,将帅如此,则其士卒之愁怨,当如何?此所以致此久雨之灾也。故人君政令,必以体下为先务,随事随处,必审其轻重缓急,以为先后举措,则天意底豫,人心悦服矣。此篇虽小,鉴戒处亦多矣。此下二篇,大意则皆同,周衰政废,人物凋残,故诗辞皆有愁惨促迫之意,其中独为匪民之句,尤为恳恻矣。上曰,此时人君,不以仁道使民之故,诗辞如是耶?晩秀曰,然矣。其曰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其不能仁道使民,可知矣。宗薰曰,率土孰非王民,而虽一夫一妇,不得其所,则已非为民父母之道矣。古之圣君,以草木鸟兽,为吾分内事,惟恐或失其性,而今乃视吾赤子,曾鸟兽之不若,故曰何独非吾君之民,而待之不以民乎?其情戚矣,其辞切矣。此可见周末政教之衰,而亦可见人君责任之重也。上曰,此或周赧王时耶?晩秀曰,非赧王时,而乃是幽王时也。幽王之时,王政虽乱,礼乐征伐,犹自天子出,故于其王政之失,而军民之怨咨如此。若夫赧王,周末之君也。天下之势已去,特有王室之名而已,复岂有征伐之可论乎?上曰,渐渐之石,何草不黄二篇,即言行役之劳,而苕之华章,别无怨咨耶?晩秀曰,虽未见怨咨之辞,所谓知我如此,不如无生,其心盖云,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而生丁不辰,有此劳苦,则怨也亦切矣。上掩卷。教晩秀曰,今日当进实录厅乎?晩秀曰,方欲进去矣。上教宗薰曰,西库,有列圣至德一书誊本单卷册也,入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四日午时,上诣明政殿。亲临受誓戒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李文会,同副承旨韩致应,记事官韩用仪,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检校直阁徐荣辅、沈象奎、朴宗庆、金迈淳,待教朴宗薰,以次序立讫。时至,左通礼跪启外办。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出宣化门。左右通礼前导,由协阳门、建阳门、铜龙门、集礼门、明政门,至降舆所。左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左通礼跪启请执圭。滢修进圭,上执圭。左右通礼导上,至版位,南向立。典仪曰,四拜。赞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读誓文官金达淳,刑曹判书洪义谟,升自东阶,就读誓文位西向立。达淳读誓文讫。达淳、义谟降复位。典仪曰,四拜。赞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诸祭官及宗亲、文武百官,如礼讫。左通礼跪启礼毕,启请还内,仍启请释圭。上释圭。滢修跪受圭。左通礼跪启请乘舆。左右通礼前导,由宾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四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权襈,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任厚常,待教朴宗薰,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教于襈曰,万里之役,无事往返乎?襈曰,王灵所曁,幸得无事往返,而入城之日,猝得关格之症,未能复命,今始登筵,不胜悚惶矣。上曰,中原果宁谧乎?襈曰,教匪之乱已平,而继有河决之灾,三农连年失稔,财力荡残,民情颇绎骚云矣。上曰,皇帝之政令,如何?襈曰,臣未得其详,而专以察察为明,殆近于苛细,且沈湎酒色,荒废政事,以此民怨,颇喧传矣。上曰,过箕城时,所见何如耶?襈曰,臣还到平壤,登城周视,则满目都是灰烬瓦铄,气像愁惨,殆不忍言。臣之离发时,男女老幼,百十为群,遮臣行车而环泣,皆曰若得无边钱四五十万两,则可奠一城之民愿,使行归达于九重,若保之仁,济活民等为辞。且其中大民之解事者,则曰以安州兵营为监营,以宁边为兵营,而以监司所捧月廪,畀之平壤,择贤守宰以久任,则不出五六年,可复旧观。不然则移建监营于或中城或外城,亦其次云矣。目今事势,若先奠接其民,然后修葺监营,则大役无时可讫,而奠接修葺,若一时并举,则不无时诎举赢之叹。以臣愚见,依民愿,姑移监营于安州,移兵营于宁边,而以箕营排朔所需,尽充于修葺奠接之费,则庶有救济之道,而工役,亦可以就緖矣。营邑移设,事系重大,不敢质言其便否,而既有道路所闻,故玆敢仰达矣。上曰,礼房承旨入侍。贱臣承命出传。洪义浩入来进伏讫。上曰,夏享大祭仪注与笏记,录于小贴以入,而四月内斋日,亦并书入,可也。仍命军士房承旨入侍。贱臣承命出传。李溏入来进伏讫。上曰,今番动驾时,摠戎厅受料军七十二名中各名色,问诸该厅书入,可也。上开卷,命读之。会渊读,自诸王,止往归之。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孝惠,止立待也。上曰,参赞官,读之。襈读,自秋八月,止睿嗣。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元康,止将作矣。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征汝南,止曰成。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张华,止怨之。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秋八月,止万钱。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此时晋室之危乱极矣。刘颂之疏,首尾数百言,皆切中时病,即是人主之药石,宜其嘉纳采用,而史氏书以帝不能用。且上文刘毅、卫瓘之论中正之制者,言皆切实中窽,而史氏书以帝虽善其言,而终不能改,然则晋主之全无容谏之量,可知矣。大抵言路之通塞,实系国家之污隆,在上者克恢翕受之量,从谏弗咈,则在下者,亦当随事尽言,陈善闭邪,以尽绳纠之责焉。昔郭公之见善而不能从,见恶而不能改者,不幸近之矣。人主容谏之量如此,而国虽bb欲b不亡,得乎?史氏之特书以不能改不能用者,可见其贬意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上番所陈甚好。刘颂之言,皆切实可用,而其中精于造始,而略于考终云者,非但切中晋主之病,可作千古人主之龟鉴矣。语曰,其进锐者其退速,凡天下事为,莫不有始而有终,若精于始,而略于终,则不可谓善厥终矣。大抵人主之病,皆在于始勤而终怠。故召公之告成王,以罔不在厥初,为祈永𫍯民之本,仲虺之告成汤,以慎厥终惟其始,为迓续休命之方,则其于人主之为治,尤不可少忽矣。虽以学问上言之,必贵乎有始而有终,此所谓彻上彻下,无少间断者也。若始勤而终怠,则圣狂之判,间不容发,古人所云为山而亏于一篑,凿井而弃于九仞,其病皆在于此。由是观之,则克始克终之道,不徒为行政出治之要,而其于学问成就之道,亦可谓一字符矣。且其时,外戚如杨骏之元恶,虽不足道,而以王彰之言观之,则骏之昵近小人,疏远君子者,真可谓小人之无忌惮也。渠虽欲保其身命,得乎?祸至无日,不待孙楚之言而可知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襈曰,上下番已陈之,臣别无仰达者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尚论晋初人物者,必以羊、杜为首,而臣意则周处,当为第一人物矣。其始也恃力纵情,至为州里三害之一,及夫一言而悟,手格南山白额虎与长桥下蛟,折节问学,遂为名流,其所成就,非时人之所及。宋臣胡寅,少时豪黠,其从父安国,闭之一室,则画刻杂木为人物,移置书室,则数千卷书,年馀成诵,遂为名儒,此与周处,虽不同,其变化气质,则殆相类焉。其立朝,亦能以正直自持,及夫临难,按剑曰,是吾效节致命之日,毅然殉节,正气可想。苟无平日所讲,则何以致此?故朱子书之曰,遣将军周处等讨之,此时夏侯骏及梁王肜,实主师命,处则特其副将,而特揭于纲者,深有许与之意。又书曰,战败死之,死之二字,固是衮笔gg褒笔g,究观行己之本末,以察人品之高下,并及于时君用舍,先儒与夺,则非但有裨于圣学,亦可为辨别人才之要,伏愿留神焉。上曰,一官阙,则择为人所让多者用之,此言果何如也?宗薰曰,寔之崇让论,大意固好,而让多者用之云者,甚非矣。夫人不可以无让,揖逊谦退,乃上古淳厚之风,故一家让,一国兴让。且以大舜命官言之,禹让于皋陶,夷让于夔、龙,二十二官,莫不相让,此诚美矣。然让者,谦德之发于外者也。后世以来,德之在外者,或多矫饰之患,况以此施于人,安得无虚实之相蒙乎?若以见让多者,为用人之柄,则非但失却人材,虚伪成风,其弊无穷矣。上曰,若善行其法则为好耶?宗薰曰,其言亦多好处,若能以廉耻励世,纪纲振俗,使一世自然有礼让之风,则诚好矣。苟或不变乎今之俗,而切切然唯让是取,则甚不可也。上曰,杨济之遗,咸书曰,生子痴了官事,痴者,何以了官事耶?会渊曰,此是其时俗谚也。大抵人之痴𫘤者,不足齿于人类,故持宠保位,反能免祸,而以忠直自任,临事敢言者,鲜能免祸,故济之言如此,若真个痴𫘤,则何以做官事耶?盖出慨世之意也。且酒色杀人,甚于作直云者,因杨济之言而反说之也。上曰,武帝闻和峤之言,而不悦而起者,何也?会渊曰,帝则知太子近进,而今曰圣质如初,则太子之不进可知,故所以不悦也。宗薰曰,此乃不悦于和峤之直说不讳,有违帝意也。上曰,果然矣。仍命掩卷。玉堂、阁臣先退,会渊等退出。上教于襈曰,初三日之风,遇于彼地何处耶?襈曰,到干者浦遇风,而其势甚壮矣。仍下询彼中事情。襈、义浩等迭奏讫。上曰,当宣馔于院中,与今日入侍玉堂、阁臣、史官会食,可也。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饮前方中,人参加一钱,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徐淇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日晕。夜自四更至二十六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药房提调韩晩裕,副提调李文会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溏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右承旨权襈,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传于洪义浩曰,礼房承旨驰诣明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李文会曰,慰谕使留待。
○传于李文会曰,慰谕使入侍。
○传于李溏曰,军士房承旨入侍。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甲子式年文科会试试官,今方磨炼,而拟望之人乏少,阁臣、承旨,通融备拟,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甲子式年文科会试试官,今方磨炼,而堂下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文科会试参试官望中,前承旨尹益烈,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尹益烈。
○洪义浩启曰,今此式年文科会试,试官郑大容、李义弼、闵台爀、南公辙、徐滢修、兪汉谟、尹东晩,参试官金箕象、尹益烈、李东稷、兪汉宁牌不进,申绚在外,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只有任希存、李尚度、李翼晋,无以备员受点。参试官,令该曹,更为拟入,郑大容、李义弼、闵台爀、南公辙、徐滢修、兪汉谟、尹东晩,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今此式年文科会试,试官郑大容、李义弼、闵台爀、南公辙、徐滢修、兪汉谟、尹东晩,参试官金箕象、尹益烈、李东稷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只有任希存、李尚度、兪汉宁、李翼晋,无以备员受点。参试官,令该曹,更为拟入,而郑大容、李义弼、闵台爀、南公辙、徐滢修、兪汉谟、尹东晩,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牌招,参试官,只推,亦为牌招。
○洪义浩启曰,今此式年文科会试试官郑大容、闵台爀、南公辙,参试官李东稷,三牌不进,依定式,并罢职传旨捧入,而正卿望中,只有李义弼,无以备员受点。令该曹,更为拟入,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
○以参试官金箕象、尹益烈、李东稷、兪汉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监试官李东埴、文跃渊、姜汇钰、洪时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监试官李东埴、姜汇钰、洪时溥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更为牌招。
○洪义浩启曰,堂下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矣。监试官李东埴、姜汇钰三牌不进,罢职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南兵使沈鑏状启,安边府军饷烧烬,惶恐待罪事,传于李溏曰,勿待罪事,回谕。
○韩致应,以户曹言启曰,文昭殿碑阁、蚕坛碑阁、追慕洞碑阁、净业院碑阁、流霞亭、大嫔宫,依定式,发遣本曹郞厅奉审,则文昭殿碑阁、大嫔宫姑无頉处,蚕坛碑阁,雨漏二库,追慕洞碑阁,墙垣瓦子,间间脱落,净业院碑阁,悬板纱笼渝破,流霞亭,雨漏三库,千慕堂,雨漏一库,万怀堂,雨漏一库,分付各该司,使之即速修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定式,臣准源,进诣南坛,奉审摘奸,则坛上与阶砌、红箭门内外,俱为无頉,松木则毋论新旧植,渐就苍蔚,禁樵守护等节,另加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三月二十五日未时,上御重熙堂。慰谕使入侍时,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李文会,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慰谕使李相璜,以次进伏讫。上曰,下去平壤,所见,果何如?相璜曰,愁惨,犹属歇后语也。一城之中,便成灰烬,五千馀户之中,馀者仅为千户,衙舍仓库闾阎市廛,无不荡然,所见极为惨绝矣。上曰,何以则可奠接也?相璜曰,奠接之方,诚为闷然。盖其连年火灾,诚是非常之变也。虽常时稍实之民,奠接没策,至于小小残民,尤无可为之道。然平壤,盖是西关大都会之地,而富商大贾,络绎屯聚,或以是为聊赖之一端矣。道臣有所状请之事,臣入城后闻之,则未得蒙准数划给矣。向闻道臣所言,区划之物,如果准请,则并与营邑相助之物,可以排用,而不然则实无接济之策云矣。上曰,以今划下之数,能当几许耶?相璜曰,用度浩汗,臣未敢知其假令,而乡校,不可不营建于释菜之前矣。敕行之出来迟速,亦未预度,则客舍,尤当急急营建,而至于各城门,系是关防重地,岂可以升平之世,而等闲视之耶?且道臣之宣化堂,粜籴之仓廨,皆是急先务,而不可缓者也。公私之财货,尽入烧烬,至若民间财产,无一见存,目前之糊口为急,庇身无所,则奚暇念及于日后结构之方乎?许多民口,各自分散,只以官家所颁之空石,略干立构以数条之木,仅仅经过矣。道臣以为,方农之时,奠接之道,正为时急,而朝家划下之数,虽至屡万金,分给民间,每户所得,极甚零星,则朝家只有财竭之叹,下民不知实惠之及,故稍实之户,勿为举论,欲抄无依之残民,分给为计云矣。上曰,更或有经济之策耶?相璜曰,灾年或营作之时,所谓愿纳名色,极知苟且,然今番平壤事,不可以常例论也。道臣以为愿纳,虽不可自官督捧,而或有自愿者,则势当捧之云矣。上曰,如有所奏,以举条书入,可也。相璜曰,今番平壤灾民接济之方,固当靡不用极,而黄州进士金继勋愿纳米谷,为一千五百石,江西幼学金声海愿纳钱,为一千两矣。捐出私财,救助灾民者,较诸荒年补赈,尤为可尚,不可无激劝之道。下询庙堂处之,何如?上曰,闻甚嘉尚。不可无援例激劝之举。黄州进士金继勋,通政五卫将加设拟入,江西幼学金声海,自本道从所愿,以为收用之地。外此如有似此愿纳之类,道伯问其所愿,其不至猥滥者,许令续续状请施行,可也。〈出举条〉相璜曰,当初失火之由,详闻平壤庶尹及中军之言,则火起于民家,而民家与火药库,只隔四五家矣。或虑火焰之延及,庶尹、中军亲往,军器火药,几尽出置,而风势急至,忽有烟气于库中,顷刻之间,烈焰涨天,满城烧烬云矣。上曰,火药如已尽出,则烈焰从何而生乎?相璜曰,火药虽已尽出,而苍黄之际,犹有滓漏之物,致有助焰之举矣。上曰,火焰未延于火药之前,未可以扑灭耶?相璜曰,风气乖常,蔓及于火药,则其势固不可遏矣。今番慰安祭文,有万万惊悚者,崇灵殿祭文,檀君东明王位,皆以配以东明为辞。臣见甚惊悚,宜即具由状闻,以为厘正,而已为开椟设馔,无以周旋。东明王位读祝时,配以东明四字,权宜不读矣。祀享祭文,所重何如,而小臣擅拔一句,极涉惶悚,故从实仰达矣。上曰,当初祭文启下时,如是为之乎?相璜曰,伏闻其时事状,则非文任与艺文馆之所失也。文任则祭文一张书送,而香室官,又加书一张以入,以至启下,则责在香室官矣。上曰,香室官不善为而如是乎?溏曰,日前闻之,前例如是,故书入二张云矣。上曰,出去查入,可也。仍命相璜退出。相璜先退。上教溏曰,日前训将,以马兵甲胄修改之故,今番及秋展谒时,将未及造成云。在前宗、社举动时,亦有不着甲胄之例乎?溏曰,宗、社举动时,本无不着之例,而今番及秋展谒,则势将以权宜不着,故训将以此为奏云矣。上曰,然则他营门,亦依训局例,不着甲胄乎?溏曰,禁御两营及禁军,则并当着之矣。上曰,依此为之。溏曰,出还宫时,例有甲胄解着取禀,今番与秋展谒时,势将以权宜不着,而《兵曹节目》,不必更为磨炼,此意分付该营,恐好矣。上曰,依此为之,可也。惠庆宫傅贴次,杏蜡膏制入。〈出榻教〉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陈疏〉。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李溏〈坐〉。左副承旨李翼晋〈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坐〉。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徐淇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洪义浩启曰,明日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溏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基庆试所进,掌令权汉纬、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翼晋落点。
○洪义浩启曰,宗庙夏享大祭亲临祭文,当为制进,大提学李晩秀,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左副承旨林汉浩状启,本月十八日右承旨金宗善成贴有旨内,驰送承宣之后,翘待之情,不啻如渴,及见附奏,卿等果无意还归,予若诚恳深至,则卿等岂或如是迈迈?愧赧愧赧,然不能不为卿等慨惜者,朝廷,先王之朝廷也,卿等先王之所简畀也。卿等目见予小子遭此艰难板荡之时,忍各自洁其身,而莫予顾,使后之视今,其将以卿等,为何如也。不多诰,亦不各谕。卿等其深思之事,尔其更为传谕事有旨。同月十九日酉时量,臣在杨根郡西始面醍滩里祗受,即为传谕于领府事李秉模所住处,则以为臣,猥陈附奏,扶病还次,瞻望云天,惟严谴是俟,即又承宣,俯布圣谕,谆谆若慈父之诏迷子,恳恳如圣世之礼贤佐,臣之苟存视息,坐邀此恩数,即其万万难贳之罪也。至于不能不为卿等慨惜以下七十馀言,奉读百回,不觉声泪之俱发,而臣之矢心自废,无面目立于天下者,政以其孤负我先王也。臣之事先王,粤自桂坊,滚到上相,洽为三十年于玆,沐浴恩波,瞻依日月,虽世道之屡变,顾洪造之靡替,忽于白首垂死之年,缘臣处世昧方,忍见矫诬之言,上及先王,此臣所以中夜彷徨,拊膺长号而不能已也。纵使臣忘廉丧耻,怀禄冒进,当此艰虞溢目之时,殿下将焉用如许一鄙夫哉?永谢簪笏,没齿邱壑,犹可为一半分追报之道。言之及此,庶几神明照临。不然,臣有何乐于穷乡寂寞之滨,而以便诀为快哉?况今贱疾,一倍添剧于数日舟次,半体不遂,作一籧篨,虽非自来情地,陈力就列,已矣无望。伏乞亟降威罚,以励臣分焉。见方春务政殷,民食孔艰,凡于省弊之道,宜无所不用其极,近臣之相守荒僻,不但伤损事体,厨传虽简,民邑之弊,亦自不少。倘圣明,念及于臣之去就,不系偕来,而徒有妨于民事,则其为轻重缓急,果何如哉?亦愿亟命撤还,千万幸甚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右副承旨朴仑寿状启,臣于本月十九日,在广州初北面斗岘里,伏奉谕旨,更为传谕于判府事徐龙辅,则以为臣,才因承宣之启,冒控肝血,窃冀听卑之天,曲垂照察,不意十行恩纶,继辱荒村,所以诲谕之开勉之者,愈益郑重,至以先王之所简畀,后世之谓何如为教,而仍又责之以自洁其身,臣拜稽敬读,不觉身胆俱裂,两涕无从。噫,臣之追昔感今,赴蹈为期之断断本心,不徒臣前后附奏,披沥无馀,庶几上天神明所共鉴临,而况今国势之艰难,诚如圣教所谕,尤岂未死孤臣,忍辞城𬮱之时,而独奈所畏惜者,有甚于此,而建天地亘古今之大防铁限,不容累臣所破坏何哉?今臣身命之污辱,无复馀地矣。上所称畏惜有甚者,诚不敢以滓累之踪,重污朝廷也,岂有自洁之可言哉?后之视今者,苟或谅臣心而论臣地,则必有掩卷而累欷者。言之及此,只有呜咽。至于王人之许久相守,徒伤事体,而民邑受弊,尤所当念,亟命收还,仍令攸司,勘臣辜恩慢命之罪,是臣区区之望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仍留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掌乐院所报,则今当大享,乐工各差备中,乐工李硕得五名,阙点于额数,故查实其委折,则诸乐工所供内,连山居前县监金箕昶,私自率去于大享命下之后,其放恣无惮之罪,草记论勘为辞矣。莫重法乐,虽本院堂郞,不敢私自行下,曾有先朝饬教,已成节目,不啻截严,则今此金箕昶之挟其豪富,眼蔑国法,临享乐工,为渠游衍,擅自诱去,事未前闻。此等无严悖慢之习,不可置而勿论。其罪状,令该府,拿问严处,何如?传曰,允。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县监金箕昶拿问严处事,传旨,启下矣。金箕昶,下去忠清道连山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左议政李时秀疏曰,伏以臣以万不称之才具,有决难强之情病,冒控衷曲,冀蒙财幸,瞻望宸极,如渴思饮。迺者知申,赍宣恩批,敦勉之旨,既温且肃,至以臣之疏恳,缓徐雍容,太近于文为教。此殆臣诚薄辞拙,不足以仰感至尊也。奉读以还,大失所图,惶恧抑塞,钻地而不可得。噫,今日之急务要道,莫先于以实心行实事,臣虽无状,何忍以备例之浮文,仰陈于殿下之前哉?臣闻之,人主无职,职在论相,相得其人,则万事釐,而君逸于上矣。否则治忽安危,间不容发,非一职一事之比也。以臣至愚极陋,百无寸能,滥被两圣朝不世之恩,拔擢陶镕,致位至此,而无一猷为,无一献替,五载中书,碌碌尸素,即日月之所悉烛也。然而𬬿刀之钝,不可再割,而黔驴之技,犹思强策,门户盈盛,而如不知惧,年纪衰迈,而未敢言退,锺鸣漏尽,委蛇周行,区区寸心,亶出于尘露之报。今使臣,国有缓急,义在休戚,办得一死,少答洪造,可也。承佐末僚,仰成元辅,奔走夙夜,殚竭簿书,可也。至于据台铉之右,总廊庙之重,以谋体断论之事,一埤益之于卤材贱品,万万非臣之所敢承当也。顾今国势朝象,殆哉岌岌,真所谓百万生灵,载之漏船,圣上之所注意,八方之所侧耳,政在于副手梢工,而乃以如臣无似,猝然畀之,若可以做得一半分经济之策,题目之下,物情大骇,孰不为朝廷惜此举也。臣之情病实状,前疏已略暴,而宿愆犹讼,公议可畏,清朝四维,不忍仰累,痼疾在身,与齿俱深,天之所废,实难自力,若臣疾声鸣号而不知止者,惟恐缘臣一人,而致使国事,七颠而八倒也。宁被违慢之诛,万无冒膺之望,片片肝膈,毫无假饰。伏乞圣明,天地父母,特垂体谅,亟命收还,俾重务无旷,微谅获全,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再昨之批,既有所云,而巽牍复至,不意卿老成宿德,犹有拘于细节也。卿且以情病为言,向来事,卿无所错,亦且无干,予虽不言,岂曰不知?此不足为引于今日,美痾之频发,非不忧念,而卿之职,异于庶官之奔走,差胜则簉朝而视事可矣。添损则卧阁而论道可矣。顾予望卿之心,如渴得饮,卿不舍身担当,弘济艰虞,则其如日非之国事何哉?玆遣正卿,宣此至恳,卿其即日祗命。仍传于李溏曰,此批答,遣工判传谕于左议政,仍与偕来。
○工曹判书林蓍喆书启,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东部于义洞二契议政府左议政李时秀所住处,则以为臣,冒控由中之恳,颙俟体下之恩,乃者正卿之臣,俨临蓬荜,传宣圣批,其所以洞烛向来之本情,轸念贱疾之实状,德意隆挚,辞教郑重,不加孤负之罪,反侈旷绝之渥,无状贱臣,何以得此?双擎百拜,感极而涕,到此地头,区区情悰,有不敢顾。固当竭蹶趋簉,粗伸义分,而忽自昨晩,本病之外,重得关格之疾,上吐下泻,达宵叫痛,昏倒床箦,不省四到,目下症形,万无束带赴公之望。稍俟一两日调治,如可蠢动,则谨当冒谢恩命,而重臣之来守陋处,益增臣违慢之罪,偕来之命,乞即收还,以安贱心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知道。卿则入来。
○甲子三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尹久东,检讨官申溆,待教朴宗薰,假注书徐淇修,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久东读,自九月,止吏部也。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广闻而笑,止三十馀国。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八年,止破之。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九年,止土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非我,止不能用。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成都王,止繁滋。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尚书,止日食。上曰,文义,陈之。久东曰,晋时之人,浮华诞妄,专以清谈为高致,骎骎然自底于乱亡,裵𬱟所谓薄综世之务,贱功利之用者,切中其时之病。若论病国之罪,则王衍、何晏之徒,实为其魁。然俗尚之所以致此,专由于在上者之不能导率而然。大抵武帝,专以诈力,篡夺天下,得国便不正大,故治法政谟,率多假饰,专无诚实底道理,末乃沈湎酒色,荒废政事,驯致厉阶。夫人主之一言一动,为天下法,真所谓标端而影直,源洁而流清者也。本既不端,则无怪其治不徯志,何可专责其廊庙诸人耶?此等处,必加省察焉。上曰,清谈必自晋时,而果是武帝不能导率之致耶?久东曰,虽是老、庄之流弊,而专是在上者,不能导率而然也。义浩曰,东汉党锢之馀,士气摧沮,名教随而湮晦,人不知儒者事业,故末流之弊,至于如此也。久东曰,一言以蔽之曰,正学不明,故有此邪说之肆行矣。上曰,清谈直归之于邪说耶?久东曰,非正学则即邪说也。上曰,下番,陈之。溆曰,上番所陈正学之说,甚好。武帝之天资,不害为中主,而及夫平吴之后,志满意足,声色货利之欲,又从而蔽之,日肆骄侈。自底危亡,若论平吴前后,则判若两截,此无他,全无本源上工夫,故外骛之害,至于如此。既不能正己,则顾何论导率与否乎?至于惠帝,则听虾蟆而问其官私者,其为昏暗,罔有纪极,论其资禀,则此下愚之不移也。至于中人以下,则专在于进修之如何,况君心,为万化之源,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者乎?若究正心之要,则莫如学问上致力,操存省察,不为外物之所诱,则此心如明镜止水,日用事为,无不粹然,一出于正,化行俗美,自跻于雍熙,正学何由而不明,邪说何由而得行乎?此等处,必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大抵清谈之弊,东汉党锢之祸,有以致之也。其言非不神奇,而率多轻佻诞妄,以名教为其弁髦,以虚无谓之广达,驴鸣蛙吠,喧啾一世。及夫宋道隆盛,真儒辈出,正学焕然复明,朱夫子,以乐放纵恶拘检,垂戒于后学者,深且切矣。盖人于名教上,一或放倒,则其弊必至于华而无实,骎骎然自沦于老、庄圈子矣。至于我东,则仁厚立国,培养士气,一如宋朝规橅,而近日以来,士趋不端,拘检扫地,其在导率之方,扶植名教,严持防范者,实为息邪扶正之道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刘颂此说,骤看似好,而实多未尽处矣。盖其意,以主者守文,为胶守律令,而以大臣释滞,人主权断,归之于法外创行,此非但有失于戮丁公断郭解之事也,亦昧先王制法之本意矣。夫法者,人主尚不得以轩轻,况大臣乎?《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此万世法律之始也。赏善罚恶,一遵天理之当然,圣人未尝容一毫私意于其间,奉行天命而已。己何与焉。但法令者,一定不易,而罪过则有万不同,难用柱后惠文一切之法,故参以人事,揆诸天理,或轻或重,皆归于合理,其所以或轻或重者,乃所以守律令之本意也。汉高之戮丁公,乃所以正其不忠所事之诛也,公孙弘之杀郭解,即所以惩夫豪猾蔑法之罪也,皆非法不当杀,而故为峻法之也。若以人主之威,大臣之权,任一时之意,易万世之法,则民安所措其手足乎?臣谓事有时宜,而法无时变,法有穷塞,而理无穷塞,此等似是而非处,伏愿深察焉。上曰,河间王颙,何如人也?义浩曰,司马氏之中,惟孚最贤,颙是孚之孙,而轻财下士,时人多称之矣。久东曰,此时晋室坏乱,成都、河间,皆以懿亲,所当匡救王室,而全以固宠保禄为事,以此后起兵事看之,则轻财下士,即其要名也。上曰,太子洗马江统,作徙戎论,而朝廷何不用之也?宗薰曰,臣于向筵,已有所达,而江统此论,甚得御戎之策,郭钦之言,亦与此相合,而当时不用,竟致五胡之乱。盖由时人,无深思远虑,专以恬嬉偸惰,为姑息之计而然矣。上曰,果是安于姑息,优游不断而然也。若果用其言,则可无五胡乱亡之祸耶?久东曰,兵革者关数,虽用此言,未必无五胡之乱,而不能用如此良谋,甚可惜也。宗薰曰,凡事不可归之气数,而或忽于人事。当时若能用此说,发遣本域,然后又必力行德政,以尽内修外攘之道,则岂有五胡猖狂之患乎?上曰,纲则书孟观击万年获之,而目则不书击获之事者,何也?宗薰曰,讨获之事,别无可纪之实,故不为立目也。义浩曰,上文既有击之之事,此则承上文而言,故所以阙之也。上曰,李苾何如人也?久东曰,晋之失蜀,专由于苾,苾之不忠,于此可见矣。上曰,著此事于纲者,亦有书法之可言耶?久东曰,然矣。备书于纲者,乃是贬意也。宗薰曰,此时既有遣苾慰劳之事,故据实而书之,自是史家常例,终无书法上抑扬之可言矣。久东曰,此是微事,而特书于纲,此所以示贬之意也。上曰,虽小于此者,亦多书之矣。宗薰曰,此非微事,此时流民,入处蜀地,而李特随之,借此而称乱,数年之后,特之子雄,僭号称成,遂为十八僭国之首,此乃晋室之安危存亡之大关棙也。且以此地面缚,岂非庸才之语观之,已有朵颐之志矣。上曰,予方欲以此发问矣。此言果见反形之兆矣。宗薰曰,下教至当矣。特于此时,已包藏祸心矣。盖关中荐饥,而朝廷,未尝有一言存恤,漠然若不知,而李特,以巴氐小酋,犹能赈救穷乏,民心本无一定,才见抚己,便自归心,故此云由是得众心,此是晋朝君臣羞耻处也。久东曰,此言亦好,而李苾之受赂流民,诈奏朝廷,以致李特之乱,朝廷之失人,李苾之不忠,于此可见。故所以特书之也。上曰,若果特书,则自当有示贬之措辞,而但以慰劳汉川民书之,则何以见贬意也?久东曰,纲虽如此,目之叙事又如此,则自有言外之旨矣。宗薰曰,目则非朱子笔,不可以此为证也。义浩曰,此是大事,故所以书之,别无贬意也。上曰,下番亦陈所见,可也。溆曰,臣见亦似非贬意矣。上曰,特乃是戎狄之类耶?宗薰曰,本是賨人,号称巴氐,盖亦氐羌之属也。上曰,惠帝曰,何不食肉糜,是时帝年,已近四十,何至于此耶?久东曰,天性蒙𫘤而然也。若能蒙养如三代时,则岂至于如此耶?溆曰,以虾蟆官私之说看之,此下愚之性也。上曰,胡母辅之,何如人也?久东曰,无足称道,父子相戏,长幼无序,其坏乱礼防,何可尽言耶?上曰,关内侯索靖,已知天下之乱,何由而有先见之明耶?久东曰,此时政令已乱,苟有明见,孰不知之耶?溆曰,以其铜駞之语,特著于史,而此时知乱,岂但止于索靖耶?久东曰,韦忠馀波及我之说,是亦知乱者也。上曰,鲁褒《钱神论》,何如也?宗薰曰,此是病世之论也。久东曰,虽近于弄谈,而亦是理到之言也。上命掩卷。义浩曰,关东恤典事,依下教招致备郞,问于大臣,则以为别恤典外小米一石,系是特恩,当初自本司行会之时,虽无别恤典外加给之知委,而今见道臣状辞,则以已除给者,充给一包云者,不善举行云矣。上曰,然则别恤典外一石,特为加给之意行会,可也。义浩曰,昨日都承旨以试牌事陈疏,而知申疏,则虽值斋日,不得退却,自是院规也。今则试日已过,欲为还持去,而仕记,以陈疏留院悬入,故自下不得推去,玆敢仰达矣。上曰,还出给,可也。上曰,监试官传旨,何不书本职乎?义浩曰,以监试官出牌,故不书之矣。上曰,此后监试官传旨,勿论宪府谏院,一并以司宪府举行,可也。仍命书传教曰,向谕悉敷心腹,卿等一时浼浼,岂古大臣国耳,忘私之义乎?重为卿等叹惜之。至于偕来承旨之往留,岂但以备礼为之,而卿等之恳如此,姑且召还,以便卿等之心事,尔其传谕后复路事,下谕于两大臣处,偕来承旨。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肄仪进〉。右承旨李溏〈坐〉。左副承旨李翼晋〈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直〉。假注书徐淇修〈仕〉。事变假注书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翼晋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基庆试所进去,掌令权汉纬,持平郑时善肄仪进去,掌令姜汇钰,持平洪时溥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自明日至来初一日,宗庙夏享大祭亲祭斋戒,初二日,动驾相值,初三日,文武科亲临殿试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宗庙夏享大祭亲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臣义浩,今日宗庙夏享大祭,肄仪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宋铨,以永宁殿夏享大祭终献官预差,今日肄仪进参,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尹久东,下番修撰臣申溆,俱以宗庙夏享大祭亲祭祭官,今日议政府肄仪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滢修曰,召对为之。
○韩致应,以户曹言启曰,臣晩秀,与正郞臣金思羲,工曹参议臣李寿咸,佐郞臣李经九,依定式,进诣于义本宫奉审,则姑无頉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七日丙辰寅初一刻二分立夏,改火进上时,宗庙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宁殿、景慕宫、毓祥宫、宣禧宫,依例改火,奎章阁、议政府、承政院、汉城府,一体颁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昌洲佥使李辅国,素抱风痹之症,猝发添剧,时月之内,万无登程赴任之望,呈状乞递,病势虽如此,不可循例改差,罢黜,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濬川司言启曰,濬川自永都桥,今日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赵象基亦,阍禁不严,有此凶贼拦入之变,而身为骑郞,慢不检察,揆以法意,万万该gg骇g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白宗泽亦,筵席事体,何等谨严,而乃以虚妄之说,唐突奏对,敢售构捏之计,究厥所为,万万痛该gg骇g,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行礼曹判书徐迈修疏曰,伏以臣,情切省楸,路阻彻单,幸因筵臣之提奏,至蒙从便之恩旨,事出常格,感戴洪私,式遄其归,不敢少淹。而第臣所带宗伯之衔,其责任之紧重,事务之繁剧,且置勿论,见今初元亲享,誓戒已行,而于穆清庙之中,前导玉趾,肃雝显相,即礼仪使之任,则如臣房闼之间,坐立不自谋者,可责其升降九陛,翼翼跄跄,比及礼成,不至颠仆失仪之患也乎?不特臣之自量,凡百万无堪承之望,以臣年齿,以臣癃病,同朝之论,孰不虑难于此时此任哉?事重期迫,不敢缓声,冒渎实状,颙俟体谅。伏乞圣慈,将臣见带宗伯,亟许递改,回授可堪之人,以重享仪,以安微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筋力尚强,卿其勿辞行公。
○甲子三月二十七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滢修,侍读官尹久东,检讨官申溆,检校直阁金迈淳,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各持《纲目》第二十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久东读,自十二月废,止太子好之。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又令西园,止饮药而死。上曰,参赞官,读之。滢修读,自十二月后,止静以待之。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皇后杀,止逼太子杀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夏四月朔,止皇太孙。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秋八月,止族诛。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以齐王冏,止秀之党也。上曰,文义,陈之。久东曰,洗马江统,中舍人杜锡,自是善人也。陈事规谏,言辞恳切,而太子不能听信,令誉渐减,此非统、锡之罪,左右近习,皆非其人,使统、锡之言,不得而入,此等处,不可不鉴戒矣。上曰,下番,陈之。溆曰,今日所讲,别无文义之可陈,而孙秀为中书令,威权震朝廷,盖威权,非臣下之所敢有者也。故《洪范》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以臣下而若有作威福之权,则朝廷昏乱,国不得以为国,臣道骄亢,人不得以为人矣。如孙秀之凶悍,畀之以威名,假之以兵权,其所为害,尤当如何?此等处,深加鉴戒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滢修曰,玉堂皆已敷奏,臣则别无可达者,而此有张华、束晢事,张华,即博物之学,而束晢,又考证之学也。张华著《博物志》,入于《汉魏丛书》,束晢著白华补亡诗,入于《文选》。盖白华篇,本以笙诗,朱子引仪《礼经》传鲁薛鼓谱之例,谓之有声无词,而束晢则赝作三章,又作子贡诗传,子夏诗说,以备齐、鲁之诗,要皆好奇务异,哗世取宠,而无鞭辟近里之工夫者也。其本领如此,故华则贪恋爵位,无明哲保身之智,晢则托非其人,取失身辱名之讥,是知学问之必贵于择术也。近来中原学术,不出此二者,而其于宋儒天人性命之说,则反不免鲁莽灭裂,故昔在先朝,每忧我国之渐染此风,以阐明朱子之学,为正学术明道法之一大机括,尝教于臣曰,后苑有一小屋,欲奉朱子小真于其中,朱子所著书,虽片言零简,广搜博访,左右储置,万机之暇,爇香披读,如承先生之警咳,则此为清心净虑之要道,而亦于出治之本,大有助焉。仍命臣,购求朱书于燕市,有若干种出来者,追惟圣教,恍若昨日。今殿下,丕承君师之统,所以继志述事之方,岂有出于倡明朱子之道,以正一世之趋向哉?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甚好矣。阁臣,陈之。迈淳曰,张华果是博物之学,而天文望气,皆其所尝究赜者,则中台星拆等灾,岂不知其所以应乎?上曰,太子之废也,张华虽未能死节,义当救之而不救,其死也,亦宜去之而不去,何也?迈淳曰,不独此也。废太后时,已是可去而不去矣。滢修曰,贪恋权势而不去者也。上曰,金墉城,何许地耶?迈淳曰,地名也。中台之灾,分明应在于大臣,则以华之智,宜无不知之理,而犹且低徊不去,终罹祸乱者,殆近于贪恋权势,而槪论华之为人,见识虽欠高明,亦与贪恋权势者,差有间焉。岂或以当时朝廷昏乱,王室危弱,身居宰辅,未忍便去,庶几有一分拯救之望而然耶?是未可知也。大抵天道幽远,静以待之云者,亦自成说,而所谓静者,亦有两般意思,外而不形惊怖之色,以镇人心,内而克尽修省之实,以答天戒,使危征祸萌,潜消于冥冥之中,则诚亦善矣。外有雍容暇豫之色,内无恐惧消弭之实,以上天谴怒,一切付之于冥漠不可测之域曰,吾静以待之云尔,则此宋之小人天变不足畏之说也。语未毕,上曰,张华何官?迈淳曰,司空也。夫天灾时变,何代无之,而近日之灾,诚亦惨矣。虽未知其毕竟应验之在于何处某事,而以今朝廷貌样观之,可谓太偏于静一边矣。臣未敢知上而寅畏洞属于方寸之中,下而设施措处于𬣙谟之际者,果能有经纬密勿,有外人之所未及知者乎?苟或不能如是,而伈伈泄泄,无甚警动,只于外面,粉饰而止,则此非静以镇之,乃坐而待亡也。伏愿就此一静字,分别其彼此同异,而深加省察焉。上曰,以淮南王允,讨赵王伦特书者,果是与之之书法乎?迈淳曰,然矣。讨字,是讨罪之讨字,果是许与之意也。滢修曰,先朝御制中《纲目讲义》,发明书法,有先儒所未及发者矣。上曰,太子遹,初非不善之人,而为贾后之所误,至于如是耶?溆曰,然矣。以失火时牵裾一事观之,其聪慧无比,然只缘惠帝之不善教导,左右近习,亦多匪类,游戏纵逸,使其心外驰,终至于莫可收拾矣。迈淳曰,遹自是小器而小慧,重之以贾后,教之不以其道,驯至于此。盖贾后之误了太子,其意专出于蛊惑太子,夺执朝权之计也。以此观之,非但贾后为然,从古小人,探试人主之所嗜,必以奇巧玩好之物,眩惑于前,皆是掩蔽聪明,盗弄权势而然也。上曰,失火时牵裾,是当岁之事耶?抑前日之事,书之于此耶?溆曰,以尝夜失火之尝字观之,似是前日事矣。上曰,式干之议,惠帝则初无一言,或不详录其事实而然耶?迈淳曰,惠帝认之为遹之所书,且为贾后之所胁制,不敢出一口气而然,如有所言,则岂或阙漏于史册耶?上曰,孙秀之欲立废太子,专为邀名,而非出于为国之真心也。溆曰,此时废贾后复太子等事,莫非邀名之意,非出于为国也。上命掩卷。溆曰,昨日召对,李苾之慰劳汉川流民事,小臣以未知其有贬意仰对矣。追考发明《纲目》,则以为晋之失蜀自苾始,故谨书之云,则臣之昨日所奏,未免错误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斋宿〉。行左承旨洪义浩〈斋宿〉。右承旨李溏〈斋宿〉。左副承旨李翼晋〈斋宿〉。右副承旨李文会〈斋直〉。同副承旨韩致应〈斋直〉。注书洪在敏〈斋宿〉韩用仪〈斋直〉。事变假注书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左议政留待。
○传于洪义浩曰,左议政入侍。
○徐滢修启曰,吏曹参判金勉柱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判书金达淳疏批未下,参议未差,开政命下之后,不得举行,事甚未安。参判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滢修启曰,吏曹参判金勉柱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即闻本府入直都事成载淳所告,则在囚拿处罪人车亿万,忽于朝者,使其守间军士,出买粥饮,乃自同囚坐中,出而如厕,及军士之买粥以来,怪其久不还,就厕视之,则以渠之带,结项致死。渠之所坐,乃以贼变日守门将,因兵曹草记拿处,顷于捧供时,以为始认性世为禁军李廷植而许入云。事关鞫情,不可循例捧供,故以严问禀处之意,草记蒙允,而连值斋日,未及严问,遽有此变,如非过生疑怯,似是不无隐情,以此以彼,极涉惊怪。检验一款,依法典,令汉城府检尸,而在囚罪人之若是作变,虽出意外,臣等之未能预为防闲,已不胜惶悚,而当该入直都事,不能察饬之失,亦所难免,为先拿问处之。该军士之缓缓买粥,不即推寻者,后弊所关,不可置之。移送秋曹,以为严处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翼晋启曰,即伏见义禁府草记,有拿处罪人车亿万自缢致毙之事矣。亿万所坐,干系鞫情,未及究核,而忽有此无前变怪,防守疏忽,殊极惊骇。入直都事,则自该府,虽已论勘,而常时不能检饬之金吾诸堂,不可无警。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狱情尚未究核,而有此时囚之自致缢毙,其常时不饬可知,并罢职。
○传于李文会曰,召对为之。
○传于洪义浩曰,礼房承旨入侍。
○传于李翼晋曰,左副承旨入侍。
○传于李溏曰,军士房承旨入侍。
○以香室宗庙夏享大祭亲祭受押单子,启。亲押。
○李溏启曰,摠戎使金思穆,以金吾堂上,罢职事,命下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兼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将兼察。
○李溏启曰,前摠戎使金思穆所佩密符还纳,修正次密匣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兼察摠戎使李得济,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滢修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于徐滢修曰,吏判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开政。
○徐滢修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滢修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徐滢修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一向违召,终不举行,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以前牌催促。
○有政。吏批,判书金达淳进,参判未差,参议未差,行都承旨徐滢修进。以李勉兢为吏曹参判,郑东观为吏曹参议,李直辅为大司宪,李相璜为大司谏,任希存为左尹,黄昇源为判义禁,闵台爀为知义禁,李勉兢、任希存为同义禁,郑大容为分内局提调,李敬一为军器提调,南公辙为典牲提调,洪大浩为兵曹佐郞,南建九为翼陵令,徐澈修为司仆主簿,金师圭为昭显墓守卫官,禁卫提调单李敬一,御营提调单李敬一,训炼都监提调单李敬一,兼持平徐长辅减下,韩光迪为吉州牧使,申绚为江原监司,兼瓮津府使单崔云羽,左尹申大羽,右尹任希存。
○兵批,判书李敬一病,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入直进,右承旨李溏进,同知单黄云瑞,佥知三单李甲会、李东师、朴致俭,副护军权襈、曺锡中、李允德并单付。
○传于李溏曰,明日次对为之。
○以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判府事徐龙辅禄俸不为领受事,传于韩致应曰,更为输送事,回谕。
○左副承旨林汉浩状启,本月二十六日行左承旨洪义浩成贴有旨内,向谕悉敷心腹,卿等一时浼浼,岂古大臣国耳忘私之义乎?重为卿等叹惜之。至于偕来承旨之往留,岂但以备礼为之?而卿等之恳如此,姑且召还,以便卿等之心事,尔其传谕后,复路事有旨。同月二十七日亥时量,臣在杨根郡西始面醍滩里祗受,即为传谕于领府事李秉模所住处是白遣,臣则既承复路之命,故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右副承旨朴仑寿状启,臣于本月二十七日,在广州初北面斗岘里,伏奉有旨,传谕于判府事徐龙辅,则以为臣,穷蹙之极,荐控附奏,迹则慢蹇,罪添渎扰,怵惕战栗,𫓧钺是俟。不意恩谕继下,责之以古大臣国耳忘私之义,申之以叹惜之教,臣于是,一倍震懔,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之身名,污辱无馀,已不可以恒人自居,则尤何敢拟议于古之大臣,而若论其辜负德意,违傲恩命之罪,虽加之以循私负国之律,臣亦无辞可解。惟愿遄伏严诛,以为人臣不忠者之戒,而至于偕来承宣之召还,奚但私心之万万欣幸,如新受赐?从此农节穷民,庶可以息肩,而国体亦不至大损,伏地惶感,不任陨越云矣。臣则既承复路之命,故仍为还发,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韩致应,以户曹言启曰,时御所内各司,依定式,发遣本曹正郞臣金思羲,与兵曹参知臣朴瑞源,佐郞臣郑宗显,东所卫将臣朴宗㯙,西所卫将臣崔镇一,南所卫将臣金大宅,北所卫将臣禹亨圭,眼同看审,则西所北所,姑无頉处,东所南所有頉处,别单书入,而修改则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韩致应,以户曹言启曰,臣晩秀,与佐郞臣李喜大,进诣庆熙宫差备内及内各司,依节目眼同看审后,有頉处别单书入,而修改则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则枚举中和府使柳汉源,祥原郡守李熙章,三登县令李述模,江西兼任咸从府使李贞坤,江东县监黄基天,甑山县令金鲁正所报,各其邑饷谷留库条之在平壤者,尽为烧烬事,仍以为火出不意,此与境内仓库,煞有间焉,则宜有容恕之道,而饷谷法意,本自严重,亦不可全然勿论,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柳汉源、李贞坤,以兼营将守令,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差兼官后拿来,李熙章、李述模、黄基天、金鲁正,俱在任所云㯙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平壤倅犹勿论,况诸倅乎?并置之。
○李翼晋,以义禁言启曰,即接杨根郡守李永瑗牒呈,则大逆不道罪人载荣庶母夫月,庶妹保兼,查出捉囚郡狱云。夫月,庆尚道熊川县,保兼,全罗道乐安郡,并缘坐为婢,而依例令刑曹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李翼晋,以刑曹言启曰,因义禁府启辞,大逆不道罪人载荣庶母夫月庆尚道熊川县,庶妹保兼全罗道乐安郡并缘坐为婢,令刑曹押送配所事,命下矣。罪人夫月、保兼等,方囚京畿杨根狱,分付畿营,使之即为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粘连,江原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歙谷县金翰东乙良,依启闻施行事,分付该道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忠清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依启闻施行为白遣,禀秩中扶馀县柳询段,当初所坐,都是鄙琐,清州牧韩用夏段,一任奸民之犯禁,殊甚骇痛。再经大霈,并皆阅岁,容有参恕之道,而系于恩典,上裁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黄海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遣,禀秩长连县田佐显段,当初所坐,极为骇痛,论以法意,遽难疏放是白乎矣。亦既经年,再当大霈,似有参恕之道,而系于恩典,上裁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全罗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平安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庆尚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是白遣,禀秩机张姜世靖段,所关不轻,到配属耳,置之仍秩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为旀,机张姜世靖段,当初发配,为伸多士之请,原其心,岂或甘为背驰大义之理乎?罚已行矣。特为放送。南海李汝节段,错疑无辜,忘gg妄g施恶刑,虽极可痛,四年极边,屡经大霈,亦为参酌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咸镜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禁府照目粘连,幕岭前万户金泰福、金成大等矣本府议启内,饷还法意,何等严重,而以其未捧,谓以已捧,无难掩置,恣意反作者,俱极可骇。以此照律罪,各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锢,并只私罪,奉教依允为旀,金泰福段,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吏曹判书金达淳疏曰,伏以臣冒控情恳,颙俟体谅之恩,及承批旨,不惟不赐报可,其所慰藉而开释之者,乃反谆复郑重,臣于是,且惶且感,情穷势蹙,益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之事我殿下,五年于玆矣。任使虽多,日月未久,臣之本末,殿下,亦何以悉加洞烛哉?臣本家世儒素,见闻不广于当世,学术空疏,识量莫窥于古人,重以气质固滞,全昧俯仰,冥行�埴,动速颠踬,愦愦劣劣,直一无用之人耳。只缘近日位著适乏,臣虽不肖,犹有先荫之可记,而名在朝籍,未遽斥绝,转辗推迁,遂至于此。臣既不以才德进,朝廷,亦既不以名实用,则特不过承乏苟充,聊且备位而已。迺殿下,不少裁量,只见其资历之近可,谓或堪任,而遽降非常之命。夫冢宰大任也,特简大荣也。臣僚之叨此眷畀,在他人,尚为之感颂,况乎亲当,更复如何?然而臣自闻命以来,对饭而忘餐,当夜而忘寝,闷蹙穷厄,不翅若缚者之求解,顾其情,良亦戚矣。臣以蔑劣无状之质,躐跻隆显,常居人先,招灾召殃,定有不忒之理,果然昨冬之事出,而臣之得罪,又在于鬼猜之外,虽以天地造化之功,拯济靡有馀蕴,惟此风波震荡之踪,畏约殆无穷时,虽令臣,杜门息影,善于敛避,桑楡之收,尚难为功,况今以西移东,兜揽转甚,而格外恩宠,又添一层震耀,则是犹重驾已偾之乘,冒涉不测之险,而鞭策之督,又从而随其后也。其颠蹶之必至,岂待智者而后决也?然臣身之不敢自有者久矣。赴汤蹈火,为国一死,臣亦不让于人,则一身狼狈,何暇自恤?惟是国势之艰虞,言之于邑,郁攸荐酷,东西之灾警异常,妖孽层生,中外之疑惧滋深,朝象泮涣,而老成遐遁,世道溃裂,而言议乖张,种种危证,难以疏举,目下一半分救药之道,在于聚会寅协,奋兴事功,汲汲如不及,而至若辨别淑慝,义理不至于堙晦,甄品能否,庶官不至于瘝旷,世绝躁竞之风,朝有明扬之实,抑亦任铨衡者之责也。此时此任,政宜至难至慎,用副一世之望,而今乃畀之于如臣无似,使臣出而膺命,虽无为益于国,苟免贻害于世,则是亦幸耳。以臣感激铭镂之忱,固当竭蹶之不暇,何敢故为辞逊之语,有若图占便宜者然哉?诚以事会至艰,而自知甚熟,薄识绵力,终非适用之器,多仇少合,何论镇物之量,泾渭一混,而民志愈散,取舍一蹉,而俗习愈败,则其势必将收拾不得,而国事之偾误,更无馀地。当此之时,臣虽万被诛殛,将何以赎其罪乎?此臣所以历夜逾日,罔知所出,宁伏方命之诛,不敢为冒昧承当之计者也。何况中批之命,事例特殊,自在先朝,绝无而仅有,逮至圣朝,尤未尝轻施,而在于政官,臣实为首,臣心之惶蹙不安,姑无论已,古圣人慎惜名器之道,定不如是。臣其可诿之有例而晏然自居,重贻累于则哲之明乎?玆不得不更暴衷情,沥血而陈之。倘殿下,图回否运,思跻至治,穆然远览于劳逸求任之分,则必不待臣言之毕,而有所矜谅矣。伏愿天地父母,特垂恕察,将臣新授职名,另行镌免,仍诏有司,勘臣渎扰之律,以肃朝纲,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横来,忽复提说于今日,何太过也?虽云特畀,岂非公议之所在?如卿者不合是职,何人方可为乎?勿辞即为入来开政。
○工曹参判许晊疏曰,伏以臣见差景慕宫享官,在臣自效之道,苟有陈力之望,何敢言私,而第臣自岁初,猝得痰喘痞塞之症,于今三朔,或加或减。且臣犬马之齿,今已七十一,而数日以来,夜不能寐,饮不能下,泄痢兼发,若将垂尽,以此病势,万无清斋骏奔之望,玆不得不略控短章,疾声呼吁。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亟命该曹,趁即变通,以重祀典,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江原监司申献朝疏曰,伏以臣日前,略举不职之失,必递之义,不避烦渎,再陈辞疏矣。及承批旨,不惟不赐恩递,特为之责励而开导,十行辞教,字字郑重,臣奉读以还,且惶且感,以首顿地,诚不知措躬之所也。顾臣至庸极陋,荷此不世之恩遇,唯知殚竭驽钝,奔走职事,为可以报答万一,而至于人言之方来,臣身之颠沛,有不暇恤矣。第伏念春初输材之役,幸因农隙而为之,济以王灵之攸曁,民情之胥劝,竟得以自山而陆,自陆而水,迨此东作之前,而功告讫矣。其后柱梁之材,为役有倍于春初,而又当民事之方殷,若强而行之,则真个有以伤民力而夺民时,兼以近日回禄之灾,殆遍于岭东,计其陆续报来者,不下于数千户,民生之凋残,于是极矣。若使居承流而责方面者,果能仰赞德化,以致消弭之效,则岂有今日之灾?而若臣者不能焉。下以使七邑之生灵,嗷嗷于灰烬之场,上以贻九重之圣念,遑遑于宵旰之忧,既勤慰谕之差遣,且命布籴之荡减,臣之惶蹙悚恧,已无所逃其罪矣。臣方与慰谕御史臣洪奭周,祗诵恩言,讲求实惠,共谋所以奠接之方,而至于输材一事,尤非此时民力之所可强令者。臣之再疏,亦所陈达者,而昼料夜度,殆忘寝食,宿痾随以添剧,公务几至废阁,百尔裁量,实无好策。迺者得见弘文馆校理臣金迈淳疏本,则盛陈东民之为弊,至请停役,而圣度嘉尚,特许允从,仰惟忧民之念,固已默运渊衷,而特因儒臣一言,沛然若江河之决耳。虚己之量,察眉之德,孰不攒仰而敬叹也哉?至于儒臣疏中,以臣初疏句语,有所讥评,臣始不察,今乃大觉,理到之言,敢不受以为过?然原臣本情,岂欲故为是侈大之辞哉?只缘期会之际,齐民咸赴,农作之前,巨役粗完,自以谓据其实而书之耳。人之为言,尽是得体,臣何敢费辞自明耶?然旬宣之任,惟在于察民疾苦,而怨咨骚挠等说,屡登于章疏之间,则无论事之虚实,臣之难安则甚矣。前虽迫于严命,不得已蹲冒,而今何颜,更叨藩臬之寄,以重速当世之嗤点也哉?玆敢冒陈文字,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赐照谅,特命谴递,以谢人言,以安微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
○甲子三月二十八日卯时,上御重熙堂。左议政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左议政李时秀,以次进伏讫。时秀曰,雨后日气凉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国事间因大臣之不备,罔知为计,今见卿出仕,甚欣幸矣。时秀曰,臣于先朝,猥蒙旷绝之恩,致位至此,冒叨匪据,而揣分量力,初不近似,黾勉出膺,亦已四五年于玆矣。今何敢复事逡巡,屡违恩命,致烦酬应于此时,而小臣之无望堪承,伏想圣明,亦已洞烛无馀矣。虽曰左相之异于首相,而既无首相,则左相与上相等耳。以此世道朝象,以此民忧国计,臣有何力量才猷之可能担当者乎?臣虽无状,受恩罔极,一身狼狈,不暇自恤之义,可质彼苍,而臣之所大惧者,由臣无似之冒据重任,毕竟偾误乃已,则虽使臣,万被诛戮,何益于事乎?再疏蕲免,良非免己,而辞散gg教g恩纶,既严且挚,不胜万万惶恐。目下病势,实无自力供职之望,而急于筵席之力恳,有此冒出,区区私分,直欲趱地而不可得矣。殿下试思之,见职之责任顾何如,而不少慎简,强所不能,则向后民国之受其害,为如何哉?臣虽肃命,而亟须改卜贤德,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奏一何过也?见今庙务积滞,宾对久旷,卿须退而讲究,可也。时秀曰,然则又有更达之辞矣。目今逊野诸大臣,皆是为国家尽瘁之老成人也。身虽居外,心切为国,则毕竟一出,安得以辞之乎?自上更笃恩礼,得备首席,则臣当不计颠仆,随事参听,以为万一之补矣。上曰,首席固当备位,而其前则卿可摠察庙务也。时秀曰,庙谟之时急事务,臣不敢为一直辞免之计,可以经禀者禀之,可与僚相与诸宰议处者,亦当与之商确举行,而目今事势,虽一日,须备鼎席,然后人心世道,可有底定之道,非臣一身之幸,而即国事之大幸也。上曰,首相勿论某时,从近当出而其间庙谟,勿辞而为之,可也。见今国事不成说,烧户恤典,虽曰已为区划,而毕竟奠接之方,自庙堂各别为之。时秀曰,亲享当头,宾对亦当頉禀,臣之区区所思,今既登筵,敢此仰达矣。箕城以殷师旧都,为西门雄藩,国家之倚重,非他道之比。今番回禄之灾,实是振古所罕,几千户民生荡析颠连之状,诚万万惨恻。前后筵席丝纶之间,以怀保奠安之方,屡勤询访,圣教谆复,如伤之德意,臣不胜钦仰,而近因西来之人,益闻所不闻,若无朝家别般轸恤之举,则恐无以大慰民情,依旧奠接。崇灵、崇仁两殿,事体莫重,固宜先即修改,如前安奉。至于公廨营建,库储代充,势当次第经纪,而视民事,犹属第二件。被烧民人等目下糊口结屋之需,来头营生办业之资,果皆有所措处,无一民失所仳离之患否。日前庙堂区划,诚有酌量,而遥度异于目度,果能无不足之虑否,不可缓者民事也。随事随处,殚诚顾恤,克尽救焚拯溺之义,俾无塡壑散四之叹,如有可以仰请者,毋惮屡渎,更即驰闻,以副我圣上宵旰西顾之念事,申饬关西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岭东六邑被烧户数,比关西虽似差少,沿海近千里,一望灰烬,惊心惨目,不下于关西。大岭之表,滨海而居,齐民产业,本自贫薄,时当穷春,灾又孔酷,其颠连遑急之状,不言可想。还上身布之蠲减,每户包米之特给,实是旷绝之惠泽,而臣尝待罪东藩,稔知参价添补钱,为东民痼弊,岭东之民,尤以此为切骨之瘼。今若责征于被灾之户,则决不免难支之患。六邑被烧民户,今年条当纳参价添补钱勿论,结敛债息,一并停捧,渔船盐盆之被烧者,亦即悬頉蠲税事,分付该道,以示朝家为灾民靡不用极之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被烧民户,各给一包米,是何等莫大之惠,而日前关东道臣状启中,并计已给之别恤典,准一石颁给云云。别恤典与特给,事体自别,则其所举行,诚极骇然。且以向来营建木物事言之,民弊民怨之说,至播京洛,可知其不善措处。灾民接济,专在道臣,而又如是颠错。江原监司申献朝罢职,其代令该曹,各别择差,催促即为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传教曰,政官牌招开政。时秀曰,臣之仰渎,实为惶悚,而四五日来,猝得怪疾,吐泻之中,又兼下血之症,今日则虽不得不扶曳入来,而目下见症,不但难强,亦涉丑秽,不容昵近于肃穆之班。臣之献官之任,亟许改付标,而臣则数日调摄,当趋参陪祭,即臣之愿也。上曰,病患如此,使之改付标,而右相为亚献官,光恩副尉为终献,可也。又教曰,卿则早退善摄。命大臣先退。义浩曰,在前亲享经宿时,每以望庙楼为斋所,而伏闻斋殿新修,有土湿之虑云,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望庙楼无狭窄之患乎?义浩曰,望庙楼,即是庙官直庐,而房舍轩楹,不至狭窄,先朝亲祼时,每以此为斋所矣。上曰,今番亦依前为之事,分付,可也。义浩曰,今番亲享时仪注,有改磨炼之节矣。樽所酌酒,当一齐举行,而进币典币官,无以举行,当使各室执尊预酌,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左副承旨李翼晋,参赞官李文会,检校直阁沈象奎,侍读官尹久东,检讨官申溆,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各持《纲目》第二十四卷,以次进伏讫。义浩曰,斋宿玉堂,既入于别省记,则当趁申时入来,而俄者召对入侍命下之后,已入省记之两玉堂,不即来待,事甚未安。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左副承旨出去,四月初五日斋日与否,知入,可也。翼晋承命出。上命开卷,读之。久东读,自前益州刺史,止威著西土。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赵王伦,止当共诛之。翼晋还入奏曰,四月初五日,非斋日云矣。上曰,左副承旨出去,政官牌去来,使之催促,军士房承旨入侍。翼晋承命出。上曰,参赞官,读之。文会读,自何亲疏,止兵之未戢也。上曰,阁臣,读之。象奎读,自歆说冏,止遂留不去。军士房承旨李溏进伏。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冬十月,止二万人。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复遣阎式,止颙从之。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颙表陈,止清允。上曰,文义,陈之。久东曰,晋武帝,史称才智明达,好谋容谏,亦可谓一时之英主。然开国之初,不能严立规模,而坏败礼法,崇尚浮华,以是之故,天下之统一未久,才及惠帝,昏乱如此,以至于四夷并起,中国陆沈,此莫非武帝坏败典礼之致也。若使长筹宏图,定规模于立国之初,则岂至于如是之甚耶?至若太子遹之死,可谓天下至冤之事,而当时无一人以死力争者,赵王伦之篡夺也,未闻有以正之者,世岂无一人仗义之士而然也?平时不能以礼法任使,节义培养,以致临祸乱而无死义之节,此其古今治乱,政事得失,皆由于规模之立与不立也。伏愿留神于此等处。上曰,下番,陈之。溆曰,上番培养节义之说,诚好矣。当此之时,无一人为国死节者,诚由其武帝之不能导率于平日而然也。若于立国之初,苟能正风俗,尚名节,砥砺廉耻,培养士气,则岂无异日之为国效节者乎?如今太学,贤士之所关也。他日名卿硕辅,皆从此出焉。上之培养,若尽其道,则其为国家之需用,当如何?挽近以来,世级渐降,士气卑下,可谓日甚一日,而莫可收拾,不知礼法之为何事,徒知放纵之为可乐,士趋如是,将何责之以名节乎?是故有国之兴亡,亶在于得人,人物之盛衰,职由于培养,培养之道,亦莫先于礼义廉耻。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文会曰,上、下番已为陈奏,臣无可达之辞矣。上曰,阁臣,陈之。象奎曰,别无可陈之文义,而此时赵王伦、长沙王乂之徒,相继而叛,可谓板荡之秋也。为人臣者,既立于其朝,苟有一分忧爱之心,宜乎进尽忠言,以为禆补之道,而抗疏敢谏,尽言不讳者,独嵇绍一人而已。是故,终能立节于荡阴之役,人之为国殉节,诚有所自矣。绍之此疏,不过数语,似若寥寥无足观,而他人所不言者,绍能言之,宜其有荡阴之节也。以是观之,平时之遇事敢言者,未必皆言言合理,而惟其有忠爱之诚,无谄谀之态,故能于危乱之时,以身而殉国者也。绍之此疏,虽甚简短,伏愿深究其平生立节之本焉。上曰,注书与上、下番,如有所见,并陈之,可也。贱臣曰,别无可达之文义矣。秉喆曰,别无可奏,且小臣职掌既异,不敢擅陈矣。上曰,虽然,如有所见,则陈之,可也。秉喆曰,阁臣所奏之说,尽好矣。嵇绍之疏,当世初见之言,而有直截之风焉。盖临难而无伏节死义者,以其平日不能犯颜敢谏而然也。故人臣事君之道,当以犯颜敢谏为先,然人臣虽欲犯颜敢谏,而人君若未能优纳奖用,则亦无以尽其节,此等处,留神体察焉。上曰,下番,陈之。云翊曰,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命掩卷。久东、溆先退。义浩曰,臣于今日讲筵,适因阁臣、儒臣敷陈之言端,有可以仰奏者矣。故忠烈公河纬地,即庄陵六臣中一人,而精忠卓节,撑亘宇宙,固无事乎更陈矣。第伏闻临殉之日,作手书,托其后事于侄子源,而以其沦谪岭外之故,虽世奉香火,至八九代不替,而不敢显称以子孙。粤在肃庙朝,故礼判闵镇厚,筵白其事,特命以河源为其后,以示继绝之义,而英宗庚寅,延谥于其家,先朝丁酉,又命旌闾于其家,配食于庄陵,列圣朝崇奖之典,至矣尽矣。其子孙,特以义起之礼,权奉祠版于别庙,而尚未蒙不祧之恩命云,恐为昭代之欠典。年前忠文公成三问祠版,出于白岳山下,自朝家,命奉于鲁恩书院,依忠正公朴彭年例,亦侈不祧之恩,则今此忠烈公之祠版,宜无异同。下询于大臣、礼堂,施以一体不祧之典,恐合于褒忠节树风声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象奎曰,承旨所奏河忠烈事,臣亦与闻矣。昔在先朝,命修《庄陵志》,而知有此立后之事矣。以其子孙之未及搜访,未蒙不祧之恩,实是未遑之典矣。今闻承宣所奏,诚好矣。上曰,再明日出宫门路,以弘化门为之。内门路,协阳门为之。还宫门路,以敦化门为之,明日早为书出,可也。仍命召对承旨先退,文会退出。上曰,亲押以何时为之,而处所以何处为之乎?义浩曰,出宫门路,以弘化门为之,则明政殿月台亲押后,似当仍为出宫,前例如是矣。上曰,再明日亲押处所,以明政殿月台为之。〈出榻教〉义浩曰,门路先为分付,然后可以治道矣。上命溏,书传教曰,再明日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出还宫门路,以弘化门为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斋宿〉。行左承旨洪义浩〈斋宿〉。右承旨李溏〈斋直〉。左副承旨李翼晋〈斋宿〉。右副承旨李文会〈斋宿〉。同副承旨韩致应〈斋直〉。注书洪在敏〈监祭进〉韩用仪〈斋直〉。事变假注书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
○药房提调韩晩裕,副提调李文会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翼晋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陈疏留院,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仍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溏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朴宗来,以永宁殿夏享摄行祭终献官,祭物看品事,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侍卫当为备员,而都摠管沈能建、林蓍喆,副摠管朴宗来差祭,兪汉谟,以户曹参判导驾进,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并许递与未差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集斗、洪义谟为都摠管,宋锳、吴泰贤、吴载重为副摠管。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本曹堂上一员,当为导驾,而臣迈修礼仪使进,参判未差,参议臣尹光颜在外,导驾无进参之人,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吴载绍为礼曹参判,林汉浩为参议。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本曹郞厅侍卫及守宫各差备,不可不备员,而佐郞洪大浩在外,他无推移之道,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沈厚镇为兵曹佐郞。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当为备员,而都事成载淳,方在拿处中,改差,并与都事南建九迁转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郑焕祖、金思稙为禁府都事。
○传于徐滢修曰,召对为之。
○传于李文会曰,留院上疏入之。
○徐滢修启曰,明日大驾诣太庙,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副承旨进去。
○李溏启曰,明日动驾时,建阳门、铜龙门、西营、东营、集春营入直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滢修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洪义浩,以奎章阁言启曰,守宫检校直提学郑大容,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弘文馆言启曰,法讲,以《诗传》继讲事,命下矣。法讲所用册子,当为十六件,而本馆所在,只是六件矣。不足件数,以内阁所在件,推移取用,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庆尚道放未放修启册子,本府回启判付内,依允。机张姜世靖,当初发配,为伸多士之请,原其心,而岂或甘为背驰大义之理乎?罚已行矣。特为放送。南海李汝节,错疑无辜,妄施恶刑,虽极可痛。四年极边,屡经大霈,亦为参酌放送事,命下矣。机张县屏裔罪人姜世靖,南海县充军罪人李汝节,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因黄海道放未放修启册子,本府回启内,长连田佐显,当初所坐,极为骇痛。论以法意,遽难疏放,而再当大霈,似有参恕之道事,判付内,依回启施行事,命下矣。长连县徒配罪人田佐显,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忠清道放未放修启册子,本府回启内,扶馀柳询,当初所坐,都是鄙琐,清州韩用夏,一任奸民之犯禁,虽甚骇痛,再经大霈,合有参恕之道事,判付内,依回启施行事,命下矣。扶馀县徒配罪人柳询,清州牧徒配罪人韩用夏,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翼晋,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金泰福、金成大,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锢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金泰福功减一等事,命下矣。金泰福功减一等,告身尽行追夺,江原道伊川府干川驿,徒二年半定配,又五年禁锢,金成大,告身尽行追夺,黄海道新溪县所坪驿,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锢,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御营厅言启曰,来四月初一日宗庙举动时,东营、集春营入直军,以训局馀军替代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东营、集春营入直将官军兵,依定式待标信,与训局馀军,替代出用,而还宫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护军蔡弘履疏曰,伏以臣见差永宁殿夏享大祭献官矣。亲享有命,盛礼将举,其在义分,敢不竭蹶?而第臣痰癖之症,今当换节之时,如期闯发,便成癃痼,肢体拘挛,蠢动无路,腰胁牵痛,坐卧须人。顾今受香隔日,而病势渐剧,万无自力之望,不得已冒死呼吁。伏乞圣慈,俯垂体谅,亟命有司,及时变通,俾得享事无愆,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执义李基庆,司谏李东埴,掌令权汉纬、姜汇钰,持平洪时溥、郑时善,献纳朴宗正,正言文跃渊、尹孝宽等,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见喉院启辞,始知金吾罪人车亿万自缢之状,事未前有,有不胜万万惊愤之至。噫,今番狱事,实是往牒所无之一大变也。无赖贱隶,作变于深严之地,中夜仓卒,上下震惊,至于宫城之设扈,而情迹则至凶而且憯,赃物则极妖而且眩。庭鞫府讯,殆近一朔,尚未能核其端緖,穷其根窝,往古来今,宁有如许狱体哉?倡变者,即是载荣、性世,则究核情节,专在此两贼,而载荣则或虑瘐狱之患,径加肆市之典,性世则一辞抵赖,迄未得情,神人之愤,曷有其极?当初性世之匿迹潜入,既由敦化门,而其时门将,即车亿万也。禁门出入之管察照检,皆是门将之职分内事,则纵入妖贼,生出凶变,即是渠罔赦之断案,而处分仅止于拿囚,盘问不及于讯推,此已失刑之大者,而狱中自缢之变,忽出于鞫事未竟之前,端倪莫测,听闻愈惑。苟使渠别无隐情,则何至于自戕其身,以灭其口哉?罪囚主管,专责金吾,而不善防守,致此缢毙,事之疏虞,莫此为甚。亿万支属之逮捕钩核,必不待臣等之请,而至于金吾诸堂,不可以已经谴罢,仍置勿论。臣等谓施以刊削之典,断不可已也。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业已处分,不允。
○甲子三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承旨李溏,记事官韩用仪,事变假注书李在嵩,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兼户曹判书李晩秀,吏曹判书金达淳,行护军李得济,开城留守徐美修,校理尹久东,以次进伏讫。时秀曰,昨今日气和暖,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仍教曰,次对为之。时秀曰,今日百千万事,莫先于圣学之缉熙,当初进讲之规,亶出于简其礼数,专其程课,无至有寒曝之忧,而间因臣等之有故,未免作辍之时多。且进讲,终不如法讲之尊重,进讲则不过经筵、阁臣、玉堂数三人而已。法讲则玉堂有上下番,经筵外,又有特进官宗臣武臣,讨论尤广,体貌尤备,可见祖宗朝设法之美意。方当圣学日新,昼漏渐长之时,终始典学之方,尤宜靡不用极。《诗经小雅》,才已毕讲,臣等之意,则始自《大雅》,以法讲举行,朝讲外领事不得入参,召对外阁臣亦未登筵,而臣等多年侍讲之馀,若因法讲而未参,则非但下情之怅缺,亦非博极群言之意,虽昼夕讲,领事则待下教入参,阁臣依前轮回入参,似合便宜。原任两大臣在京时,与臣等相议已久,而讲筵事体,至为严重,今始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即见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则枚举成川府使朴宗辅牒呈,以为成川府还摠鲜少之弊,慈城谷耗条添分之由,实为难支之端。当初城饷分属七邑,分数粜籴,而肃川等五邑耗谷之移送营仓者,自有用馀。仓是成川所属,故其所敛散,亦有年增岁加之患。自今前后饷耗用馀之数,尽为捧留于该府平仓,如例分还,来后饷耗所馀,随时移捧于城属谷少邑平仓事,著为节目,永久遵行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为辞矣。五邑用馀耗之独添于成川一邑,宜有成民之称冤,该邑仓储,且有不足之患,如有变通,诚为两便。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此江华留守韩用铎状启也。以为去夏新捧牟一千一百三十一石零,当为今年之留库条,而见今牟耕不远,民间赤立,倾库分给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此是今正月驰启者,而间因庙堂有故,未及覆启,牟耕之节,已过矣。其后又以不得迟待复启,先为尽分驰启,既已尽分,则更无可以覆启者,民情事势,固不得不如是,而事体则终涉未安,该留守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即见咸镜监司李翊模报本司辞缘,则枚举会宁府使安橚牒呈,以为本府支差之谷,自来不敷,目今支继,实无其路。该邑所在元会付中折米,限二千石划付差库,还分取耗,以补支差,而会付如不足,则以各衙门谷,次次移录云矣。支差系是不得已之需,而该邑谷摠,如是不敷,不可无从便区划之道。依所报施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向见关西道臣状启,今番火灾恤典举行时,挟户则系是定式之外,不得擅便题给云。挟户比元户,尤为可矜,且有昨年已例,恤典依昨年例,一体磨炼题给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冬至使行押物官一员,至薛礼站,病重不能前进,交与请历赍咨官李永逵一同回国事,盛京礼部回咨及冬至使回便赍来咨文中,有赐物事,使臣参宴事,黑山岛漂民出送事,以来头使行,别申谢悃之意,撰出咨文,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北京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酒禁一事,本系法典,向来自朝家申禁,不但修明旧典,禁止暴乱而已,盖出于裕民食之意。发令之初,臣亦以为必可行,只缘缓急操纵,多失其宜,潜酿之类,比前倍多,徒使闾巷小民,骚扰荡残,怨咨日甚。苟求其故,专由于收赎一事。法司下隶,各洞任掌,惟以赏钱为利,疲残下户,不问虚实,少或疑似,辄皆捕告,至于班户,则虽狼藉犯酿,率多宽纵。如是之故,小民之称冤,辄以班户,为借口之资。自昨冬以后,京兆赎钱所收,多至累千,取穷民倾家之产,作法司浪费之需,而禁令则依旧不行,朝家本意,岂容如是?臣于撤帘之日,获登前席,恭承慈殿以禁之之不得其方,致有民弊,缕缕谆复,德意恳挚,臣诚钦仰万万。自今以后,凡以酒被捉者,更勿收赎,大酿与街路酗酒者,一依法典照律,其或有甁罂潜卖者,分轻重勘治,而班户之犯禁者,随现断不饶贷,法司下隶之凭借受赂者,亦以法严绳,则庶为矫弊之一道。以此分付司禁衙门,何如?上曰,右相之意,何如?观柱曰,当初征赎之令,盖欲使民,惮于纳赎而不敢犯禁也。以今所见言之,则征赎愈重,而犯禁愈甚,究厥所由,都是令不行之致也。令若不立,则虽除征赎,而恐未见其禁止之效矣。今此僚相所奏,非不知此,而犹欲除赎,盖以民怨之朋兴为虑,而姑为此目前救急之政也。臣意则先依此施行,以观前头而处之,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大臣如无奏事,就座,可也。时秀、观柱就座。晩秀曰,岁首动驾时,驻跸锺街,特询贡市人弊瘼,其时适无贡市堂上,臣猥承禀处之命矣。取见其所怀,则钵里廛、内匙廛、真丝廛、鞋廛、绵子廛、衣廛、草物廛、雉鸡廛、桦皮廛、烟草廛以上十廛,市民皆通共发买禁断事也。通共之法,行之已久,不可遽议销刻。其人贡人两西贡物,移属惠厅,纯钱给价事也。两西贡物之户曹给价,即不易之恒式,则以贡价数爻之异例,欲为移属惠厅,极涉猥滥。司宰监贡人戊戌减贡条复旧事也。贡价之既减还复,非所可论。小笔契人连黄毛三分一磨炼,改以一条事也。笔甲竹增价,已是大惠,则续续烦诉,不可听施。猪廛市民平市纳税蠲减,掌乐院、左右捕厅猪油除减事也。下米廛市民杂谷税钱,依上米廛例减数定式事也。各处需用,自有式例,不可随时增减,右项诸条,并置之。杂铁廛民及冶匠中防铁及炉前买卖事也。此事争讼,非止一再,令平市署,从公决处,俾无更烦天听之弊。悬房市民各宫各司贸用肉块,依旧例用称子事也。市廛用称,自是古法,依愿许施。柳笥契人行担换用及科场滥捧事也。申饬捧用各处,俾勿贻弊,似合便宜。询瘼禀处,例自庙堂草记,而间因大臣有故,今始仰达。俄已议于大臣,以臣所奏,出举条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进前奏曰,臣昨既登筵,仰暴情悃,今又提奏,万万惶悚,而庙务之积滞姑勿论,以今世道朝象,无一可恃,庶几圣鉴之所洞烛矣。当此艰虞之际,如臣鲁莽庸拙者,重以贱疾成痼,神精昏耗,遇事而前忘后失,至于冒据台鼎之上座,担当民国之大计,诚非才力之所敢逮也。若使臣,从首相之后,承佐协赞,殚竭驽钝,庶或为一分报效之道,而苟不能量才揣分,徒事竭蹶,使国事缘臣而偾误,则臣虽万被诛戮,亦难赎其罪矣。臣之此言,非敢为较计于一身之利害而然也。伏愿亟卜贤德,以备首席,是臣区区之祝也。上曰,首相从当更卜,而其间积滞之庙务,卿须总察,可也。时秀曰,庙务臣当依下教举行,而非但庙务之委积,目今鞫事,尚未究竟,而变怪层出,人心惊惑,更卜老成之贤相,俾置廊庙之首席,弥纶世道,镇压民情,实是目今之急先务也。既伏承更卜首相之下教,不必迁延迟待,而今日亦可,明日亦可,即速更卜,千万伏望。上曰,从当更卜矣。时秀等先退。上教晩秀曰,史局事今至何境?晩秀曰,近者诸堂,逐日进去,以今观之,则今年内,似当讫役矣。上曰,着实举行,期于今年内讫役,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滢修,检校直阁朴宗庆,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任厚常,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各持《纲目》第二十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会渊读,自二年春二月,止悉以任之。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夏五月,止攻之不克。上曰,参赞官,读之。滢修读,自李雄攻陷,止尚据临淮。上曰,阁臣,读之。宗庆读,自初侃少孤贫,止百姓爱悦。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河间王颙,止治郫城。上曰,上番,读之。云翊读,自冬十月,止遂杀之。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颖又收云,止玖又杀之。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刘弘以朝廷之用其婿夏侯陟,以为治一国者,宜以一国为心,弘之此言,所包甚广,其意尽好。治一国而以一国为心,治天下而以天下为心,然后是所谓大公至正之道,而德无不博,政无不治矣。夫人主之责,普天之下,莫非己任,率土之滨,莫非吾臣,推以至于鳏寡孤独无告之民而如保赤子,各得其所而后,方可为尽分。故帝尧之治天下也,以则天之圣,巍荡之德,犹恐一夫之不获其所,一民饥则由己饥之,一民寒则由己寒之者,无他焉。以天下,为吾分内事也。自古圣帝明王之用心,盖如是,非徒刘弘之言而已。伏愿于此等处,体察焉。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此是天下昏乱,专尚战伐之时,别无文义之可陈者,而此云新野王,为政严急,而刘弘,宽刑省赋,以此观之,严急则失人,宽刑则得民,此必然之势也。当此之时,四海离心,民无所措其手足,则正宜宽以莅之,优游不迫。上番亦以刘弘所谓一国为心者,有所敷奏,而且以叙功铨德,随才授任等语观之,真可谓知治体者也。宽刑省赋四个字,实为治之要道,伏愿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滢修曰,臣亦别无文义之可陈者,而刘弘,以蕞尔荆州之一刺史,官得其人,用得其方,则其治效之立见,有此公私给足,百姓爱悦之盛,一州犹然,何况天下之大,兆民之众乎?故天下之治乱安危,实不外于用舍得失之间,此《大学》所以用人理财,为平天下之道,而理财之本,又归之用人者也。然知之非难,行之实难。故古人云人君,知贤而不能用,知邪而不能去,则不如不知之反愈,此等处政好推类。伏愿留神焉。上曰,阁臣,陈之。宗庆曰,上下番、参赞官,皆已陈达,别无可奏之文义,而刘弘所谓以一国为心者,尽好矣。盖人君,以至公无私之心为天下,而天下亦莫不以君心为心,是故周武王,三千其臣,而惟一心者此也。刘弘之叙功铨德,随才授任,是皆至公无私之心,正宜人主之所当鉴法者,而弘之婿夏侯陟,虽未知何如人,然苟其才不堪任使,则弘之言诚是也。不计其人之贤否,但以女婿之故,远嫌而为此言,则此亦非公心矣。滢修曰,宋之宰相,方其黜陟州县也,不治者,一笔句抹,不复留难,则或曰,岂不念一家哭耶?答曰,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宰相用心,尽当如此,故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雠,即宰相以人事君之要符,若知一路一家之大小休戚,虽欲不公,得乎?上曰,毕竟平乱,是陶侃之功耶?会渊曰,其后五胡出,而八王之难,自底平定,则陶侃别无平乱之功矣。李特之败,盖由于骄怠之心,特是匹夫也,而犹以骄怠而失之,况于人主乎?大抵晋武帝,固不足道,而武帝平吴之后,悉去兵器,极意声色,此皆骄怠之失也。至如惠帝之昏愦,贾后之凶悍,诚亦千古之所罕有,而重以群盗并起,八王相争,终莫可收拾,究其所由,都是过于安逸,失之骄怠而然也。《孟子》曰,无敌国外患,国恒亡,盖人之情,狃于安逸,则必生骄怠,虽天下升平之时,外而有风尘之警,内而有灾沴之警,然后惩毖惕厉,驯致治安之域矣。晋武时,山涛所谓释吴以为外忧者,亦此意也。上命掩卷。宗庆曰,文献阁书册当曝晒,而久不为之,迨此日气晴和,臣等轮回进去,以为曝晒之地为好。今亦依旧例为之乎?上曰,依此为之。宗庆等先退。滢修曰,永宁殿祝文,已于亲押下教之前代押矣。明日亲传香时,代押香、祝,依近例,一体以亲传磨炼乎?上曰,当亲传矣。滢修曰,今番亲祭仪注,有所厘正者矣。永宁殿摄行及日后朔望祭时,并当依此厘正之仪注,以为永久遵行之式乎?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