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純祖/四年/三月
3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左承旨李溏〈坐〉。右承旨朴瑞源〈坐〉。左副承旨金在昌〈坐〉。右副承旨申絢〈坐直〉。同副承旨安策〈坐直〉。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假注書金鐮〈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絢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未肅拜,執義韓興裕,持平姜時煥試所進,掌令姜文會、蔡弘直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瑞源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啓曰,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勉柱曰,吏曹堂上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吏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李勉兢落點。
○朴瑞源啓曰,今此元陵忌辰祭獻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勉柱曰,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安策,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本所參試官李錫祜,身病猝重,萬無赴試之路。莫重試事,參試官,不可不備員,令政院,卽速稟旨變通,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安策啓曰,因武一所草記,參試官李錫祜,身病猝重,萬無赴試之路,令政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望筒中,所當改付標以入,而李尙愚、趙晉和竝在外,無以備員受點,令該曹,更爲擬入,何如?傳曰,允。
○以武一所參試官金處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安策曰,只推。
○傳于朴瑞源曰,今番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時,玉冊差備中官金完碩、金性完,玉寶差備中官劉仁樟、方得賢,竝半熟馬一匹賜給,尙傳金性彦加資,資窮則熟馬一匹面給,玉冊差備中官金陽馥等,竝兒馬一匹賜給,贊儀任藗,守令除授,東西唱引儀趙明益、成海默,代致詞官兼引儀高景漢,竝相當職調用,日官池景泌、池景興,竝相當職調用,奏時官等,竝高品付料,禮曹書吏安一得,通禮院書員陳興基竝帖加,其餘寫字官、忠贊衛、政院禮房書吏,禮曹通禮院下人,典樂佾舞、工人等,依判下施賞。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洪義浩、任希存。
○朴瑞源,以奎章閣言啓曰,卽接內需司牒報,則咸興、永興兩本宮四月別大祭時,造燭封香吉日,今月十六日辰時,衣襨、香燭、祭品奉詣吉日,同月十七日卯時俱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瑞源,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瑞源,以禮曹言啓曰,毓祥宮展拜,每年季春取稟事,曾有英廟朝受敎矣。展拜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望前後擇入。
○朴瑞源,以禮曹言啓曰,以毓祥宮展拜取稟草記,傳曰,望前後擇入事,命下矣。展拜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今三月十一日、十七日、二十日俱吉云,而十一日,生進放榜相値,十七日,再揀擇相値,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二十日爲之,而延祐宮gg延祜宮g、宣禧宮、藏譜閣、懿昭廟,亦當展拜,以此磨鍊,可也。
○安策,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七日聖上春秋鼎盛,親總庶政,養隆長樂,慈德彌光,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合二慶慶科庭試別試武科殿試節目,當爲磨鍊,而凡於殿試,親臨與命官,前期稟旨後磨鍊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則何以爲之,而處所以何處擧行乎?敢稟。傳曰,處所以春塘臺,親臨磨鍊。
○宋策,以司僕寺提調意啓曰,今此庭試,卽日唱榜事,命下矣。文武科新恩所騎,例給本寺馬,而在前如此之時,文科全一榜,武科只給甲乙科矣,今亦依此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司僕寺提調意啓曰,內寺所在法鞍錢中一百二十兩四錢,依下敎,移送別軍職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此慶科庭試武科時,本局軍兵及武藝廳中直赴殿試與會試之類,竝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禁衛營言啓曰,今此慶科庭試武科殿試時,本營將校、軍兵中,直赴應試之類,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慶科庭試武科殿試時,本廳將校中直赴應試人,依定式,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摠戎廳言啓曰,今此慶科庭試武科殿試時,本廳所屬坡州、長湍別驍士直赴應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鐵箭自宿字半字,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武二所試官意啓曰,今日臣所平明開場,自寒字,鐵箭、講書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鐵箭應射擧子,自宿字半字至雨字半字一千一百人內,入格一百二十一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策,以武二所試官意啓曰,今日臣所鐵箭,自寒字至霜字半字應射擧子一千一百八十人內,三技入格五人,兩技入格六十四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金觀柱箚曰,伏以寶牒耀煌,慈徽揄揚,縟禮順成,聖孝彌光,蹈忭之忱,帀域惟均。仍念臣頃陳一箚,仰暴微悃,冀蒙聖慈,特垂曲諒之恩,不圖忱誠未格,兪音終靳,臣方惶惕隕越,靡所容措。玆於夢想之外,以都監勞勩晉錫之典,亦及於臣,臣不勝瞿然惶恧之至。臣自叨都提擧之任,賤疾益添,筋力澌頓,董飭之役,末由自强,前後竭蹶赴審,厪一再而止耳,揆以義分,罪固難逭,而賞於何有?噫,明主尙愛嚬笑,聖朝宜愼匪頒,臣於是役,曾無絲毫可紀之勞,而乃與彼夙夜監董諸臣,混被賞典,則豈不於實爽甚,而於分惶蹙矣乎?玆敢略入文字,仰露衷悃,伏願聖上,俯賜鑑諒,特令還收臣所被恩命,以戒倖賞,以安微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卽爲領受。仍傳于安策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甲子三月初一日辰時,上御觀物軒。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時,行都承旨金勉柱,左承旨李溏,右承旨朴瑞源,左副承旨金在昌,右副承旨申絢,同副承旨安策,假注書金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以次進伏訖。溏讀奏平安監司金文淳啓本安州牧反庫事,瑞源讀奏平安監司金文淳今春中江開市時物貨發賣成冊上送事。上又下前入啓公事,分授諸承旨讀奏,仍命分書判付訖。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直〉。同副承旨申絢〈坐〉。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直〉。假注書鄭觀綏〈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絢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未肅拜,執義韓興裕,持平姜時煥試所進,掌令姜文會、蔡弘直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勉柱啓曰,明日懿昭墓忌辰祭齋戒,初四日初五日元陵忌辰祭齋戒正日,初六日大報壇祭齋戒,初七日殿座,初八日初九日昭寧園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勉柱曰,右承旨、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洪義浩、金宗善落點。
○金勉柱啓曰,假注書金鐮,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鐮改差,代以鄭觀綏爲假注書。
○傳于金勉柱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日大駕詣毓祥宮展拜,延祜宮展拜,宣禧宮展拜,藏譜閣展拜,懿昭廟展拜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訓局步軍八哨,馬軍三哨,大將率領,全屬先廂,禁衛營鄕軍五哨,騎士三番,御營廳鄕軍三哨,禁將都領,全屬後廂,御營大將,率該營步軍二哨,騎士二番,摠戎廳受料軍留陣,禁軍三番隨駕,餘軍留營置之,可也。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上尊號時各差備忠贊衛別單判付內,依乙卯年例,施賞事,命下矣。忠贊衛金繼福等十四人,依乙卯年例,各木一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大報壇祭肄儀時,因兵曹節目,北營標下軍三十五名,軍餉色十五名,北營入直千摠白東運率領,拱北門外排立作門,雜人馬一切嚴禁,事畢後,還入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鐵箭自雨字半字,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二所試官意啓曰,今日臣所平明開場,自霜字半字,鐵箭、講書,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鐵箭應射擧子,自雨字半字,至崑字半字五百八十五人內,入格一百十人,前二日入格二百二人,合爲三百十二人,柳葉箭入格爲六十三人,都合三百七十五人矣。鐵箭今已畢試,入格擧子,鱗次試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啓曰,臣所今日應講擧子三百七十五人內,入格五十三人,未及試講二百八十二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二所試官意啓曰,今日臣所鐵箭,自霜字半字,至珠字半字應射擧子六百四十人內,三技入格六人,兩技入格九十二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3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同副承旨申絢〈奉命在外〉。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假注書鄭觀綏〈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絢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未肅拜,執義韓興裕,持平姜時煥試所進,掌令姜文會、蔡弘直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bb于b金宗善曰,禮房承旨馳詣懿昭墓,奉審摘奸,仍詣先蠶壇,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洪義浩曰,左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鄭觀綏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承文院致詞官副正字趙良鎭別單,傳于金勉柱曰,陞六。
○金宗善啓曰,失火單子之自京兆捕廳,趁卽來呈,自是規例,而今日樂器造成廳假家失火後,本廳草記及捕廳單子,申前來呈,京兆尙不呈單,擧行之稽忽,殊極駭然。當該漢城府堂上推考,郞廳及當部官員,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拿處。
○金宗善,以社稷樂器造成廳言啓曰,本廳堂上掌樂院提調趙鎭寬,旣已罷職,其代令該曹,卽爲差出,使之察任,何如?傳曰,飭已施,敍用竝仍任,籌司、惠堂,亦竝仍任。
○金宗善,以敦寧府言啓曰,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已過矣。卽當記載於《御牒》及《王妃世譜》,依例修正,而今因式年,設廳修正與別設廳擧行,何以爲之乎?敢啓。傳曰,不必別爲設廳,今年修正時,仍爲修正。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佐郞朴宗琦,身病猝重,屢度呈狀乞遞,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兼司僕將申啓文、趙惠鎭,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宿衛領軍之將,不可久曠,竝改差,番次苟艱,依例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煐、李甲會爲兼司僕將。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此慶科殿試時,本局所管直赴人及應頉之類,別單纔已啓下,而其中武藝廳曺世佑,辛酉春等試射時,直赴會試,癸亥遭故,當在應頉,因該廳成冊中不書,以致落漏,故追成別單書入,而該廳頭目,不能審愼,有此做錯,其在懲後之道,不可仍置,令攸司科治,臣亦有不審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卿則勿待罪。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講書仍爲試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二所試官意啓曰,今日臣所平明開場,自珠字半字,鐵箭、講書,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應講擧子二百八十二人內,入格一百二十二人,未及試講四十六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二所試官意啓曰,今日臣所鐵箭,自珠字半字,至奈字半字,應射擧子三百三十四人內,三技入格二人,兩技入格二十八人矣。各技今已畢試,仍爲計劃,榜目修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江原監司申獻朝疏曰,伏以今日,卽進號陳賀日也。日吉辰良,天晴氣朗,縟儀載擧,玉牒誕進,伏想百僚咸造,萬姓胥歡,而顧臣跡滯東隅,未參昕庭蹈舞之列,區區下懷,實不勝耿耿之至。仍伏念臣以寧越木運事,自速臺言,無論言之虛實,怨之有無,莫非臣不能事事之罪,陳疏首實,恭俟嚴勘。伏承今二月二十五日承政院成貼有旨,有省疏具悉,誠如卿言信好矣,益加察飭,俾無一民之貽弊,卿其勿辭察任之命,臣雙擎九頓,感惶冞切。洪惟我聖上,光承寶位,夙夜一念,篤於愛民,發於政令之間,形諸絲綸之上者,至誠惻怛,可感豚魚。凡在守土任事之臣,孰不欲竭誠效能,對揚其萬一,而若臣者,以才則儱侗蔑稱,以識則愚迷難化,已於八百株斫運,有此民怨之載路,至煩臺評之登聞,則於此,可以見僨誤之失矣。前日寧越之木,雖曰幾盡流下,又自營建所,有三十七株柱樑等木加分定之事,論其尺度圓經,則比前分定,不啻倍重。臣始見關文,心以謂東民之力,雖已疲矣,而莫重殿宇之役,若以柱樑之不得,或至停撤之境,則豈有如許事面乎?卽爲發關各邑,分定其株數,使之各各探求矣。列邑守宰,擧皆彈竭奔走,或得於本邑境內,或得於隣邑山中,或有先爲動民,運致山下之邑,或有姑爲斫置,考尺報來之邑,故臣果以各借民力,運致近水處,使之待水漲流下,而此亦巨役也。合度之木,不在於近水平夷之地,必在於高峯絶頂之上,懸崖斷壑之中,則若是至大之木,其所運出,誠非猝乍間事也,必也動一邑之民,費屢日之力,然後始可以運致於水邊矣。然則爲役之巨,勞民之功,比寧越之役,亦不輕焉,而況時値春耕,實有妨農之慮。臣方以此,晝夜思度,若無方便之策,無以仰副我聖上如傷若保之盛念,雖欲强而令之,督而運之,又不知有何等民怨之出自何處,則亦不敢信心直行,百爾思量,計無所出,此固臣衷情之悶迫者,而伏況莊陵奉審,每在仲春,將發之際,引義中撤,竝與行部,而尙今未果,此尤臣不職之罪也。玆又拜章自列,伏乞聖慈,諒臣情之難强,察臣罪之難貰,亟令鐫削臣職名,下臣司敗,以正其僨國事招民怨之罪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引殊甚牽强,有司奉職之難,顧不在於官民兩便乎?卿何悻悻若是?奉審體重,行部亦關民事,卿其勿辭,速卽發巡。
○兵曹,今月初七日慶科庭試別試武科殿試敎是時,原榜人及直赴會試人規矩,柳葉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二中,直赴殿試人規矩,鐵箭三矢八十步,片箭三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貫革五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柳葉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一中,鳥銃三柄一巡一中,講書粗以上,取一技落點。
○甲子三月初三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左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同副承旨申絢,假注書鄭觀綏,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命義浩,書傳敎曰,聞卿還歸鄕廬,予心差降。此際端揆又陳箚,請勉出卿,其意甚勤。卿則必欲不出,予則不忍捨卿,而端揆之言又如彼,於是乎屢日反復思量,爲予地莫如起卿,爲卿地亦莫如復出,以至朝象世道民國之事,亦莫不然。玆遣入侍承宣,申告至意,卿其勿復持疑,卽與上來,聽我面諭事,傳諭于左議政,仍傳命召。上曰,同副承旨持此傳敎,往傳于左議政所住處,仍爲偕來。又命書江原監司申獻朝疏批訖。義浩曰,今番賞典,或有遺漏人,則入稟事有下敎矣。承文院致詞官別單,以無乙卯年例之故,不爲入啓云,而近年慶禮時,奉御押致詞官,則皆蒙別單賞典云矣。上曰,此事,予欲提問矣,寫字官則有書啓,而致詞官之不入,事涉如何?且考乙卯之例,亦似有之矣。致詞官別單,依例書入事,分付,可也。義浩曰,生進放榜不遠,而臣適有所聞,敢此仰達矣。已去甲子進士人前同知趙相抃,卽嶺南靑松府人也。年今九十一歲,今年爲進士回榜,本府則據實牒報,而道臣不爲修啓,只令往呈京司之故,其孫上來,呈于禮曹,則禮曹以無營邑文報,難於登聞云。甲子榜,卽先臣同榜,而臣又年前,待罪靑松,屢見其老人矣。事甚稀貴,且近百歲老人事,有不可遲待營邑之往復,今番唱榜時,依例成給白牌之意,分付吏曹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沈象奎〈庭鞫進〉。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李溏〈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坐〉。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庭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義浩啓曰,坐直承旨有時急稟達事,來詣閤外請對矣。傳曰,入侍。
○洪義浩啓曰,宮城扈衛事,命下矣,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時原任大臣,有時急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入侍。
○金勉柱啓曰,諸承旨有時急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入侍。
○洪義浩啓曰,時原任閣臣,爲承候來待矣。傳曰,入侍。
○金宗善啓曰,玉堂上下番,有時急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入侍。
○傳于金宗善曰,禮房承旨馳詣元陵,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
○金勉柱啓曰,臣勉柱,以典牲署提調,大報壇節祭犧牲看品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沈象奎落點。
○兵曹,以李得濟爲左邊捕盜大將。
○洪義浩啓曰,新除授左邊捕盜大將李得濟,卽爲牌招,傳授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如?傳曰,允。
○傳于沈象奎曰,右承旨入侍。
○禁府問事郞廳八員望,尹行直、金邁淳、洪奭周、金會淵、宋冕載、李好敏、尹尙圭、李晦祥。
○傳于金勉柱曰,金吾堂上中老病人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先參鞫後謝恩。
○兵曹口傳政事,上護軍單趙鎭寬。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副試官李健秀,方帶都監中軍,三試官申鴻周,方帶御營中軍,俱以扈衛赴陣,試官不備,無以開坐,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扈衛則兼中軍擧行,試官還爲進去。
○沈象奎,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庭鞫時,假都事十員,令該曹,依例差出,何如?傳曰,允。
○金勉柱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因禁府草記,假都事當爲差出,而判書、參議未差,參判李勉兢未肅拜,不得擧行云,參判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漢城府失火單子,傳于李溏曰,三江民戶之被燒,至於一百四十餘戶之多,聞甚矜惻,恤典特令該廳,參量題給,發遣宣傳官,形止摘奸以來。
○以漢城府甕里民家失火單子,傳于李溏曰,恤典一體題給,亦遣宣傳官,摘奸以來。
○傳于洪義浩曰,宮城扈衛撤罷。
○傳于洪義浩曰,軍士房承旨入侍。
○以水原留守曺允大民家失火狀啓,傳于洪義浩曰,華城與他自別,方當農時,元恤典外,優爲題給,結構之方,另加顧助,從速奠接事,回諭。
○傳于沈象奎曰,罪人吳載榮,還送捕廳,嚴加盤問,庭鞫姑罷,明日爲之。
○沈象奎,以義禁府言啓曰,依下敎,罪人吳載榮,還送捕廳,而罪人李性世,則下本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社稷樂器造成廳言啓曰,本廳磬役,因採玉之未及上來,姑末gg未g始役,而匠手所接假家,先爲措備,今日巳時量,玉匠假家三間,失火燒燼,而其他公廨與器械,幸免延及之患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摠戎廳言啓曰,今此慶科庭試武科殿試時,本廳所屬直赴人應試別單,纔已啓下,而其中癸亥中旬入格直赴殿試人北漢別破陣李致尙,因該所成冊中不書,以致落漏,故更爲書入別單,而臣之不審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卿則勿待罪。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三月初四日內兵曹庭鞫時,因兵曹節目,出番軍二哨,各其將官率領,設布帳外排立,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待標信罷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庭鞫時,依兵曹節目,罪人結幕處,出番鄕軍一哨,將官率領,嚴加排立,而事畢後,待標信罷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庭鞫時,罪人往來,例有軍兵排衛之事,令訓鍊都監擧行,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此庭鞫時,因義禁府草記,罪人往來時,排圍軍一百名定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巳時量開場,講書仍爲試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應講擧子四十六人內,入格二十六人,前二日入格一百七十五人,柳葉箭、鐵箭兩技入格十一人,都合二百十二人矣。各技皆已畢試,修正榜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方出榜詣闕,而三試官臣尹得逵,以禁軍別將,扈衛進去,故肅拜單子,不得同時書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罪人李唐揆不喩,李性世原情,罪人吳再永不喩,吳載榮原情,同日罪人李性世,與罪人吳載榮面質,罪人李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二十五度停刑,罪人吳載榮,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二十五度停刑,與罪人李性世,罪人吳載榮,施威更招面質。
○甲子三月初四日寅時,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請對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宗善,假注書鄭觀綏,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曰,請對之事,聞極驚駭,兩盜皆捉得云乎?義浩曰,俄聞禁軍所告及兵曹堂上來告之言,萬萬驚心。一賊雖已捉得,而一則失捕云矣。上曰,捉於何處?義浩曰,兩盜挾匕蒙草席,伏於仁和門外,現捉於禁軍,而一則挾匕踰墻而失捕云,豈不萬萬驚心乎?上曰,服色何如云耶?義浩曰,服色則未聞其如何,而禁軍問其所住,則自稱在鄕云矣。宗善曰,略聞其貌樣,則似鄕班云矣。上曰,宮城扈衛,從當爲之,而恐或騷擾民心矣。義浩曰,搜索之節,一時爲急,先加排衛,以防逃逸之患,而已捕之盜,爲先鞫問,好矣。上曰,爲先招致入直宣傳官,出給標信,調發闕內入直軍,把守宮墻內要害處,金虎門留門,兵判訓將及承旨許入,武藝別監,亦爲許入。義浩曰,左右捕將,待令于闕外,何如?上曰,可也。上命義浩曰,先爲出去,分付宣傳官,從容擧行。義浩承命先退。上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四日辰時,上御重熙堂。時原任大臣、玉堂上下番請對入侍時,行都承旨金勉柱,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金在昌,記事官洪在敏,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判府事李時秀,右議政金觀柱,檢校提學金祖淳、李晩秀,原任直提學鄭大容、南公轍、金近淳,檢校直閣沈象奎、朴宗慶、金邁淳,待敎朴宗薰,兵曹判書金達淳,副校理金會淵,修撰宋冕載等,以次進伏訖。時秀等曰,昨今風日不佳,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臣等猝地聞變,萬萬驚遑,顚倒入來,而駭憤之外,憂虞實無窮矣。觀柱曰,千萬意外,見此往牒所無之變,驚憤之忱,容有極乎?倉卒之際,罪人又有失捕者,不知危急之禍,伏在何地矣。上曰,豈有如許變怪事乎?時秀曰,雖有失捕者,亦有旣捕者,則事體異他,得情甚急,鞫問之擧,不容少緩矣。上曰,親鞫爲之。義浩曰,處所何處爲之乎?上曰,肅章門爲之。時秀曰,日候乖宜,御門訊囚,甚非節宣之道,且庭鞫與親鞫,別無所間,則以庭鞫擧行,恐好矣。上曰,庭鞫則何處爲之乎?義浩曰,內兵曹例爲設行矣。祖淳曰,日候如此,不必以親鞫,而以庭鞫爲之,恐無不可矣。上命書傳敎曰,庭鞫爲之。又命書榻敎曰,時原任大臣命招,金吾堂上、兵曹判書、三營門將臣、左右捕將、兩司諸臺竝牌招。觀柱曰,今當庭鞫之時,捕廳似多擧行之事,而左捕將任嵂,以眼病不能視物,卽同朝之所知,姑爲改差無故人,使之擧行,何如?上曰,許遞,御將兼察,可也。義浩曰,兼察左邊捕將李得濟,卽爲牌招聽傳敎,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會淵、冕載曰,近來閽禁蕩然,全不警飭,雖以今番事言之,其常時不能檢察之罪,在所難免,兵曹入直堂郞,不可無警,當該堂上,施以罷職之典,郞廳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當此無前之大變,人心之波蕩無比,弘濟之方,專在於老成之人。臣意則兩大臣,更加別諭敦召,則此時,似不得如前固守矣。觀柱曰,判府事所奏誠然矣。時秀曰,禁軍番將,聞有執捉之文書,而承旨督納,則番將不肯納之云,卽爲招入現納,恐不可已矣。上曰,招入現納,可也。義浩承命捧入。時秀等曰,觀此列錄,專出於網打搢紳之凶謀祕計矣。會淵曰,鞫事之不容少緩,旣有奏達,而旣捕之賊,其所盤問,一時爲急,卽速窮覈,毋至生奸之患,是臣區區之望也。義浩曰,推考房承旨在外,何以爲之乎?上命書榻敎曰,奉命在外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宗善曰,元陵忌辰祭傳香後,奉審摘奸,則局內諸陵,自當一體奉審,今亦依例爲之乎?上曰,當下敎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四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沈象奎,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曰,庭鞫何承旨進去乎?象奎曰,推考房,例爲進去,而小臣未肅拜之前,他承旨以代房,已爲進去,肅拜之後,則設鞫方張,故不敢進去矣。上曰,推考房進去,可也。上曰,下番下往領府事、左議政處,以今國有變怪,異於他時,卽爲上來事,口傳傳諭,可也。有恂曰,先往何大臣處乎?上曰,從便爲之,可也。象奎曰,書出文蹟乎?上曰,不必書出矣。有恂曰,先退出去乎?秉喆曰,下番先退,則不成筵體矣。上曰,入侍退出後,下去,可也。上曰,獄情務從嚴祕,而加刑發捕等事,輒以口傳入稟,何也?此後則愼密爲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四日酉時,上御重熙堂。軍士房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進伏訖。上曰,庭鞫罪人,已爲加刑乎?義浩曰,李哥罪人,加刑二十五度,推案今將修正以入,而吳哥罪人,今方加刑云矣。上曰,宮城扈衛,爲弊不少,且今則不必爲之,故已爲撤罷矣。近日門禁解弛,此非但兵曹之責,承宣亦爲察飭,可也。仍命書判付,義浩承書訖。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沈象奎〈庭鞫進〉。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李溏〈坐〉。同副承旨金在昌〈坐直〉。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庭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尹光普,副提調金勉柱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時原任大臣,有稟達事,率金吾諸堂、兩捕將請對矣。傳曰,入侍。
○金宗善啓曰,在前親臨庭試時,有宗宰磨鍊入侍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磨鍊。
○傳于金宗善曰,領府事入侍事,遣史官,傳諭。
○傳于金宗善曰,今聞史官回奏,驅馳之餘有愼節,今日則難以登筵云。今夜還第調理,明日入侍事,更遣史官,傳諭于領府事。
○金宗善啓曰,左議政徐龍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還傳命召。
○傳于金宗善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別兼春秋徐有恂狀啓,臣於本月初四日午時量,敬奉聖敎,當日亥時量,馳到傳諭于楊根郡西始面蹄灘里領中樞府事李秉模所住處是白乎,則以爲當此之時,他不暇顧,今方馳詣近京之地云矣。臣則左議政徐龍輔所住處傳諭次,轉向砥平縣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官員等所報,則今初七日慶科庭試時,本殿令、參奉,俱爲觀光云矣。莫重之地,不可曠直,假官,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以爲代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慶科庭試別試武科殿試時,直赴殿試人及直赴會試人應試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閽禁申飭,何等嚴重,而今番罪人之冒稱禁旅,變服攔入於敦化東挾者,事係無前變怪,而身爲門將,不能覺察,萬萬驚駭,伊日該門入直守門將車億萬,令該府,拿問重勘,雖以入直禁軍將言之,當番禁旅之逐名點察,法意何如,而罪人之混入者,不能趁時摘發,不可以畢竟捕捉,有所寬恕,當該番將李秀林罷職,正領等,自臣曹,嚴棍懲勵,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三月初七日大報壇祭時,因兵曹節目,北營標下軍三十五名,軍餉色軍十五名,北營入直別將李顯宅率領,拱北門外排立作門,雜人馬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賑恤廳言啓曰,謹依傳敎,西部甕里中契下契麻浦契,南部西氷庫一契、豆毛浦契失火民戶,大戶十五間以上十三戶,各米七斗,錢二兩,空石二十立,中戶十間以上六十七戶,各米五斗,錢二兩,空石十五立,小戶五間,以上一百六十一戶,各米三斗,錢一兩空石十立,殘、獨戶四間以上八十五戶,各米二斗,錢一兩,空石十立,合米七十一石十四斗,錢四百六兩,空石三千七百二十五立,分遣郞廳,參量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甲子三月初五日午時,上御重熙堂。時原任大臣,率金吾諸堂、兩捕將請對入侍時,右承旨沈象奎,記事官韓用儀,事變假注書安尙默,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判府事李時秀,右議政金觀柱,左捕將李得濟,右捕將李仁秀,以次進伏訖。時秀曰,日氣快晴,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推案昨已見之,而今日請對何故也?時秀曰,謹當仰奏矣。罪人移送捕廳之後,有不可不仰稟者,而罪人所供,至凶絶悖,臣等二人見之,而金吾諸堂,亦不得見,故請對啓辭,雖以率金吾諸堂請對,而金吾堂上,有難遽入,今方待令於閤外,使之入侍乎?上曰,入侍,可也。尙默承命出,與判義禁趙鎭寬,知義禁金達淳,同義禁宋銓、徐瀅修,偕入進伏。時秀曰,今番獄情,閃忽凶慝,致有聖心之驚動,下情實萬萬憤痛,而蓋此兩罪人,獰頑無比,昨日嚴問之下,惟事抵賴,不爲輸款,自上有下捕廳之敎,故一罪人,移送捕廳矣。今日早朝,兩捕將有二次錄送者,可謂滿朝盡入,而其所爲說,乃萬古所無之不道語也,其爲驚心痛骨,當復如何?昨日渠之纏帒中所謂貼冊,已經御覽,渠之奸謀凶計,此實肯緊,而蓋其設心,欲以此一番播傳,以爲疑亂一世,眩惑耳目,以至於身犯極凶之罪,究其情節,萬剮猶輕矣。渠旣身犯罔赦之罪,則渠亦自知其當死,而但渠之妖計則有之,初則欲爲終始抵賴,及至捕廳,有若直招樣者然,始發此說,以至遲晩者,尤極凶獰矣。捕廳之所錄送者,非一通捧招也,見其滿朝之盡入其中,不勝驚懍,爲先隨其所供,急急雜錄,雖無先後次序,大抵以窮凶極惡不道之語遲晩,而有同參主張,內應外應等語,幾於傾朝盡入,其所云誰爲參涉,誰爲和應者,語雖有輕重緊歇淺深之分,而有若與渠同參爛熳者然,此欲爲驚動朝廷,網打搢紳之計也。上曰,此其爲計,蓋欲網打朝紳,而此漢所爲,尤極巧惡矣。時秀曰,兩罪人,自是同心,而原無二致矣。渠之所犯,極凶絶悖,於莫重之地,乃以某某同參,某某和應,某某主張爲說,究厥情狀,明知其專出於誣罔疑眩之計也。臣等之驚心,已無可達,然若以驚心,而惟事究覈,漸至蔓延,則滿朝波盪,適中其凶計矣。雖其所供,誣及滿朝,其在捕將之職,惟當依其供招,不敢隱諱,而若如是,則渠將惟意誣罔,旣嗾一人,又嗾一人,連綿相屬,朝廷之上,殆無餘人,而世道朝象,將不知稅駕之所矣。大抵鞫案,非但大臣見之,承宣、問郞、兩司諸臺之參坐者,例皆輪見,而至於此供,則決不可煩人耳目,故臣等二人,獨爲取見矣。上曰,然矣。渠之爲此曲折,反覈嚴覈,期於得情,如有所言,更爲反覈究問,可也。時秀曰,此非幺麽一常賤所可獨辦,亦必有主張者矣。上曰,此亦嚴加鞫問,可也。時秀曰,鞫廳與捕廳,事體自別,鞫廳則參坐諸人,無不預聞其獄情矣。自鞫廳捧招,而其說若又如此,則末梢事,不知止泊之所,臣意則自捕廳,嚴問其誣罔網打之狀,得其實情,然後更問於鞫庭,恐合事宜,故俄與右相及諸禁堂相議,則皆以臣言爲是,而事係獄情,有不敢遽謂之誣招,故敢此求對,仰請處分,以此意,指揮兩捕將,何如?至於捕將所錄送者,不可不一經乙覽,故謹此封上,此外一通所供,繼當以入矣。上曰,然則以此意,捕將更爲取招以入,可也。罪人供招,捕將亦爲持入乎?得濟曰,未及修正矣。上曰,不必正書,而雖草供,卽爲入之,可也。觀柱曰,判府事所奏已盡,臣亦有所仰達者矣。日前纏帒列錄者,已經乙覽,而究其設計,無非構誣網打之意,今日捕廳所錄者,甚於日前,尤萬萬驚痛,惟其入於所錄中諸人,聖明皆已洞燭,則今此賊招所錄,專出於誣罔疑亂之狀,亦可以洞察矣。厥後又出別人,必欲蔓延陷害,終至於空朝廷而後已,其用意之窮凶,設計之叵測,愈往愈深矣。時秀曰,渠雖至凶極惡,以渠一張紙誣罔之說,豈不知其計之不得行,而反爲此擧者,蓋欲疑亂眩惑,嘗試動靜,將行凶悖不測之謀故也。庭鞫旣有明日爲之之敎,而姑俟罪人之的招爲之,似好,雖今日,如得的招,卽可擧行矣。上曰,見其眞招,然後更爲設鞫,可也。時秀曰,禁府罪人,旣已上來,還囚後待捕廳罪人取招,拿鞫似好,而自捕廳取招後,更爲嚴問於鞫庭,捕廳所供,的知誣招,則今此所錄中,朝紳之外,亦有白徒之混入者,亦安知非誣罔之語也?上曰,俄下傳敎,捕將果已詳聽乎?時秀顧謂得濟等曰,所下傳敎,詳細諦聽,依此擧行也。上曰,捕將出去,文案斯速入之。象奎曰,正書後使卽入之乎?上曰,雖草供,入之,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林漢浩〈牌不進〉。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于金宗善曰,禮房承旨進詣皇壇,奉審摘奸以來。
○金宗善啓曰,在前親臨庭試時,有時原任大臣入侍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爲之。
○金宗善啓曰,今此親臨庭試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安策、朴瑞源竝單付。
○傳于沈象奎曰,推考房承旨入侍。
○傳于洪義浩曰,推考房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明日殿座時,本曹堂上、郞廳、侍衛及各差備,不可不備員,而參議與佐郞一員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金宗善啓曰,吏曹參判李勉兢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吏曹參判李勉兢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吏曹參判李勉兢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傳于洪義浩曰,時原任大臣、有司堂上入侍。
○傳于金宗善曰,左副承旨入侍。
○傳于李溏曰,右副承旨入侍。
○洪義浩啓曰,平壤慰諭(御))使李相璜,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副護軍單李相璜。
○備忘記,昨夏回祿旣無前,未及朞年,又有此大火,驚心云云,猶屬歇後。許多公廨之灰燼姑舍,崇靈、崇仁兩殿之延及,旣甚驚悚,而哀我無辜之箕民,奠接無幾,又遭此慘酷之災,彼貧窮之百姓,何以爲家,何以爲生乎?思之及此,不勝惻怛,兩殿及鄕校,不可無慰安之禮,被災民人處,亦不可無慰諭之擧。行副護軍李相璜,平壤府慰諭使差下,仍兼獻官,使之奉香祝,當日下去,行事後,慰諭祭文,令文任撰進,慰諭後形止及凡百措處事,宜一依昨年例,與道臣商議馳啓事,分付慰諭使。
○兼春秋鄭宗顯狀啓,臣以仍留砥平縣上西面長壽洞左議政徐龍輔所住處之意,前已馳啓爲白有在果,大臣卽接邸報中有庭鞫爲之,宮城扈衛之命,不勝驚遑,今方進詣于近京之地是白乎等以,臣亦隨往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同副承旨申絢狀啓,臣於本月初三日,敬奉聖諭,同月初四日亥時量,馳到于砥平縣上西面長壽洞議政府左議政徐龍輔所住處,傳諭後仍傳命召是白乎,則以爲臣纔因邸報,伏聞大臣請對,庭鞫有命,獄情至嚴,雖未詳事端之緣何,而可知其國有大變,聞來心骨俱驚,按住不得,他未暇顧,倉黃登途,以爲暫詣近京之地,少伸奔問之忱,忽又承宣遠臨,傳宣聖旨,反復誨諭,愈益鄭重,臣半夜祗奉,言不暇文,而若其情踪之不可冒沒,前後附奏,業已畢陳,未解本兼之前,城闉一步,無望進身,今當進伏郊外,恭俟嚴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亦爲隨往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兼春秋盧�書啓,臣敬奉聖敎,馳往傳諭于興仁之門外議政府左議政徐龍輔所住處,仍傳命召是白乎,則以爲臣之蒼黃登途,只爲粗伸奔問之忱而已,都門一步,鐵限在前,雖伏承卽爲入城之敎,而萬無承膺之路,伏地戰恐,尤合萬殞云矣,敢啓。答曰,卿爲奔問而來,則在城外,有何奔問之義乎?此豈卿言私之時乎?卽爲入城事,遣史官,傳諭,仍傳命召。
○兼春秋盧�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興仁之門外東部仁昌坊契議政府左議政徐龍輔所住處,仍傳命召,則以爲當前古所無之變,一息未泯,雖不敢偃處私次,而至於都門一步,以臣滓累,何敢擬議乎?恩敎雖勤,奉承無路,惟有泥首俟勘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領府事留待。
○傳于洪義浩曰,領府事入侍。
○傳于金在昌曰,庭鞫撤罷,推鞫爲之。
○右副承旨李溏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東部興仁之門外仁昌坊契議政府左議政徐龍輔所住處,仍傳命召,則以爲伏承嚴敎,萬萬震懍,有非臣子所敢承聞,而有死而已,轉動無路,今方席藁泥首,恭俟鈇鉞云矣,敢啓。答曰,卿之如是堅執,萬萬過矣,卿若入來見予,則亦當體諒,此意爾其更爲傳諭,仍傳命召。
○洪義浩啓曰,左議政徐龍輔,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傳于李溏曰,慰諭使入侍。
○傳于洪義浩曰,都承旨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徐瀅修、林漢浩落點。
○洪義浩啓曰,新除授承旨林漢浩,方在被謫蒙放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蕩滌敍用。
○金宗善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領府事李秉模,以爲進參鞫坐之敎,至嚴且截,而情病俱苦,末由承膺,走伏金吾門外,恭俟鈇鉞之誅云矣,敢啓。傳曰,俄筵已悉諭,今此胥命之擧,萬萬過矣,萬萬過矣,(卽))卽安心還第事,遣史官,傳諭。
○洪義浩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領府事李秉模,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徐龍輔,以爲忱誠淺薄,天心未格,罪負轉深,惶隘愈甚,屛出城外,恭俟嚴誅云,仍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俄者悉諭予意,卿何不諒,又爲此出城之擧乎?萬萬過矣。卿雖遐予至此,予豈失信於卿?議政之任,特許勉副。從此卿亦無更引之端,玆遣近侍,馳諭於卿,卿毋邁邁,卽與還入事,傳諭。
○李溏啓曰,左議政傳諭,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副承旨進去。
○洪義浩啓曰,左議政徐龍輔勉副事,命下矣。命召旣已來納,修正次密匣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都承旨所帶金吾之任,許遞。
○傳于洪義浩曰,兵曹判書所帶金吾之任,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先參鞫後肅拜。
○禁府堂上前望單子入之,知義禁金思穆,同義禁金勉柱落點。
○以廣州留守金載瓚民家失火事狀啓判付內,失火之報相續,驚心之中,又有此啓,尤爲惻然。元恤典外,別加顧助,從速奠接事,回諭爲良如敎。
○以咸鏡監司李翊模狀啓,薦新生松魚,限日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宗善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對讀官鄭東觀、曺錫中、朴鍾淳、李東稷、金箕象、兪漢寧、柳憲周、尹久東、安光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溏曰,只推。
○以參考官朴鍾淳、金載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
○獻納沈鎜啓曰,臣言議風采,本不近似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薇垣除旨,忽下於史局持被之際,試牌繼降,往役義重,不得不章皇出肅,黽勉進詣。及當出榜之日,適有庭鞫之命,未敢言私,旋又隨參,而第臣於合辭中沈頤之事,竊有所不可冒當者,昨夏待罪持憲也,以此引避,至蒙體諒,今於新除之下,私義之難安,與前無異,以此情地,其何可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申絢,副司果沈鎜竝單付。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直赴殿試奉承傳額外壯勇衛李英植等一百四十六人,直赴會試奉承傳武藝別監曺世佑等二十六人,隨其錄名,許赴於明日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謹依傳敎內辭意,罪人尹益烈,特爲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鞫廳大臣意啓曰,今此推鞫時,庭鞫問事郞廳八員中,弘文館校理金邁淳,副修撰李好敏減下,以六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洪奭周,下番修撰臣宋冕載,俱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庭鞫時,本府都事,皆爲等待,明日親臨春塘臺慶科庭試,各門禁亂都事,無以推移,假都事四員,令該曹,各別擇差,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御營廳言啓曰,今三月初七日春塘臺親臨慶科庭試,別試文武科試取時,依兵曹節目,本廳出番鄕軍二哨,千摠曺命集,把摠崔翼,哨官李儒斌,金泰協率領,設布帳外排立,而事畢後,待標信罷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豐寧君趙觀鎭疏曰,伏以臣,自近日來,重患毒感,兼以滯泄,達宵咳喘,飮啖全却,宛轉床笫,氣息昏瞀。際此見差昭寧園忌辰祭享官,而萬無自力駿奔之望,玆敢據實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賜鑑諒,特命付標,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甲子三月初六日辰時,上御重熙堂。推考房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沈象奎,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初見卿等發捕掘驗之請,予雖不明,豈不知其萬萬冤枉,萬萬誣陷,而特依卿等之請者,蓋不如是,則無以使一世之人,曉然知其無罪被誣也。今見宣傳官及金吾郞回奏,不但四面遍掘,不見埋置之㾗,竝與其所謂假家,而初無其跡云,往古來今,豈有如許橫逆之事乎?此專由於姦凶之徒,眼無國家,潛欲傾陷我縉紳,疑亂我君臣上下,以售其包藏之凶計而然,思之及此,寧不心寒而髮豎?再昨所謂纏帒中列錄之人及昨日囚供中所謂同謀諸人,無非國邊中人,而皆欲網打者也。當此疑危之日,此人之誣,旣得昭脫於萬目所覩之中,豈可白放而止?拿囚罪人尹益烈,特爲放送。大司諫許遞,其代除授,卽爲牌招參鞫,庭鞫今日爲之。如是昭晰處分之後,當者萬一以此逡巡,則是憾予之不明,須以此意,詳明飭諭。上曰,庭鞫時捉入吳哥,以誰爲指嗾?各別嚴覈,期於得情,可也。象奎曰,此傳敎,今將頒布,而詳考前例,捉入罪人於獄庭,宣布傳敎後放送,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此爲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六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大臣、有司堂上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記事官洪在敏,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判府事李時秀,右議政金觀柱,有司堂上趙鎭寬,以次進伏訖。時秀等曰,昨今日氣連暢,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命夾侍,出傳狀啓於大臣。時秀等曰,臣等自外,已見其謄本,其所驚心,比昨年不翅萬倍矣。上曰,外而平壤之失火,內而法殿之告災,去益驚心矣。時秀曰,許多被災之中,崇仁、崇靈兩殿,所重尤自別矣。上曰,位版移奉於城外何處乎?時秀曰,蒼黃移安之際,光景可知矣。觀柱曰,薄陋處則似不奉安矣。上曰,慰諭使當送之,慰安祭亦當設行,仍令慰諭使,奉香祝下去,而審擇城內淨潔處,使之奉安,則何如乎?時秀曰,自外聞傳說,則城內初無餘地云矣。上曰,貳衙無事乎?時秀曰,貳衙若無事,則當奉安於此矣。時秀曰,今此回祿,不特蔀屋之驚慘,崇仁、崇靈兩殿所重,實爲自別矣。奉命之臣,固當擇送,而行副護軍李相璜,似合差遣矣。上曰,依此爲之,以慰諭使差下,可也。命書傳敎曰,前承旨李相璜,平壤慰諭使差下。義浩曰,前承旨李相璜,平壤慰諭使差下事,命下矣。方在罷散中,何以爲之乎?上曰,敍用,使之今日內辭朝。命書榻敎曰,大提學,卽爲牌招,平壤府鄕校、崇靈殿、崇仁殿別慰安祭祝文製進。仍敎曰,慰諭文,大提學牌招製進,而別慰安祭祭文,本是兩句也,待文衡入來,使之量宜製入,可也。仍敎曰,獄事將何究竟乎?時秀曰,兩囚見方上闕,而尙無得情者,駭憤益切矣。上曰,許多人之輒出賊招者,此後則初勿捧入,只覈其根窩之指嗾處,可也。尹益烈之昨夕請捕,雖是不得已之擧,而終是卿等不善爲之事矣。時秀曰,惟其獰慝邪妖之計,只以不直招爲主,而渠之隱情,則無一吐實,豈有如許痛惡之變乎?若以刑訊而迫之,則經斃是懼,又以其指嗾而覈之,則必將白地告引,如前之爲矣。臣等於此,誠不知爲計矣。上曰,大司諫肅拜乎?時秀曰,卽爲肅謝,而亦旣參鞫矣。今番處分,非直當者之感恩罔極,同朝世臣,自見恩綸,莫不相與感泣矣。命書傳敎曰,卿等爲國之誠,何其不如其身也?國家板蕩之狀,殆有甚於饑饉師旅,而卿等,只顧區區之私義,坐此咫尺之地,此時不肯見予者,寧不慨然,寧不慨然?有國家然後,卿等亦可有其身,卿等其審思之事,遣入侍承旨,傳諭于領府事及左議政,仍傳命召。命大臣先退。仍敎曰,領府事則比左相,尤有異焉,而旣來咫尺之地,不卽入來,已是意外,而左相之不入來,亦何義也?獄事方張,親鞫亦可,而大臣何可不入來乎?雖非偕來,探知其去就以來事,口傳分付。又敎曰,今日坐直誰也?義浩曰,臣與李溏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六日申時,上御重熙堂。領府事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領府事李秉模,以次進伏訖。秉模曰,近日酬應甚多,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秉模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邦籙無疆,縟儀連擧,臣民慶祝,中外同情,而至若今番獄事,實是前古所無之變。臣自鄕外,蒼黃登途,雖未知其何等變怪,而罪人,幸卽斯得,端緖今幾畢露,如臣滓穢之蹤,何敢夤緣事會,復入城闉,而當此危疑之時,雖尋常匹庶,擧皆驚遑奔走,則在臣分義,毋論情勢之有無,不敢偃處鄕廬,旣詣闕下之後,亦何敢不卽奔問,屢邀恩命,而遽然進身,斷無其路,惶隕震懍,恭俟嚴誅,及伏承恩諭之縷縷,不得不冒沒登筵矣。上曰,卿之情勢有無,今非可言之時,而國有大變,何可不卽爲入來?且卿之情勢云云,只係一身上,則異於左相之事關先故,今此所引,萬萬過矣。秉模曰,聖敎隆重,隍隘冞切,而今異於他時之故,不敢爲胥命之計矣。上曰,今已上來,出去參鞫,可也。秉模曰,臣之今行,只爲奔問之計,則今此參鞫之命,實難奉承,且以國體言之,自初有案獄之人,則何可追後往參乎?上曰,大臣雖追後參鞫,有何不可乎?秉模曰,雖無情勢,見今病狀,實無竭蹶趨走之路,況以鐵限之情勢,進身朝班,非所暇論矣。上曰,卿之此言,誠甚過當,何爲而不欲出膺乎?秉模曰,臣固自知爲聖世之棄物,而當此往牒所無之逆變,只爲奔問而來,則固何敢殆同無故,揚揚冒膺乎?上曰,然則入侍退出後,將何以爲計耶?秉模曰,鞫獄收殺之後,臣將還尋鄕路矣。上曰,必欲還鄕者,豈非擧措之顚倒,而如是之際,予亦豈無擧措乎?秉模曰,永謝明時,棲屑窮鄕,決非常情之所敢出,而第臣情勢,果難抗顔於周行矣。上曰,體國大臣之當初尋鄕,已極過矣,而今旣入來,又欲還鄕云者,尤豈成說乎?今則不必多言,不但爲參鞫而止,亦須行公,可也。秉模曰,聖敎縷縷懇摯,而臣則冥頑,不知變動,臣罪至此,尤合萬隕,謹當出去胥命矣。上曰,雖無事之時,元老大臣,不敢遽退,況今國有大事,而卿則一向邁邁,誠爲慨然。至於胥命云云,尤爲過當,莫非予不明之致也。秉模曰,臣之前後罪狀,已有聖鑑之所照燭,而又添方命之罪,惶悚靡極,退當胥命矣。上曰,情勢二字,今何可提說也?自今日出而參鞫,可也。秉模曰,今當無前之變,他不暇顧,急於奔問,然若又迫於嚴命,出而承膺,則其爲國體之虧損,當如何?上曰,何謂國體之虧損?然則卿之上來,只爲其奔問,初不顧念國事耶?秉模曰,聖敎截嚴,惶悚不敢更達,而今當出去胥命矣。上曰,此非胥命之事,卿之此言,以他人觀之,則當乎否乎?秉模曰,臣之初意,未敢爲肅命之計,而旣入闕中,故不得不肅命矣。上曰,竝與肅拜而不欲爲之者,是豈成說乎?向來仁政殿火災後,卿旣來住近京之地,而旋卽還鄕,此豈道理乎?秉模曰,聖敎誠然矣。伊時伏聞正殿回祿之災,驚遑罔措,按住不得,馳詣近城之地,而無職名之鄕人,不敢遽入都門一步地,故卽爲還鄕矣。上曰,今卽出膺,而參鞫,可也。秉模曰,人之所以爲人,以其有禮義廉恥,無是則國亦不得以爲國,臣之爲此,誠以禮義廉恥之不可放倒故也。上曰,卿之所言,以情勢爲第一件,以國事爲第二件,在卿之道,豈不有損乎?勿復多言,出而參鞫,可也。秉模曰,晏若無故,看作好事,揚揚冒膺,則一世之人,其將謂何?聖敎之下,實難仰承矣。上曰,不必看作好事,道理卽然矣。俄已盡言,須依予言,勿復爲辭。秉模曰,今臣犬馬之齒,亦已衰朽,雖若無故,旣無强力趨承之望,且以臣區區情勢,屢煩酬應,下情惶蹙,每一箚疏,頭髮欲白,人之恒言,必曰江湖之樂,山林之樂,而此則有不然者,幸生聖明之世,出入起居之班,是謂至樂,今臣之如是逡巡,實非樂爲而然,所遭之情勢,不得不如是故也。體諒微衷,俾臣任便其行止,則實爲無物不遂之聖意矣。上曰,如是則於卿雖好,其於國體何哉?卿之所引,不可比之於左相,而卿若如是過引,則左相亦豈不難安於心乎?秉模曰,今臣所遭,稍異於左相,臣則緣臣之不忠,言者之論臣,至及於不敢言之地,此臣所以日夜痛泣,如不欲生,以若負犯,以若情勢,何敢以事屬旣往,而遽爲趨承之計乎?上曰,更無他語,明知卿出膺之意,然後可以退出也。秉模曰,臣固萬萬惶悚,而實無以奉承聖敎矣。上曰,當此之時,捨卿而誰與爲國?卿若一向邁邁,予將有過擧之擧措,卿須知此,而今已日晩,卽爲退去,還第調理,待後日更爲登筵,可也。秉模曰,古無朝房胥命之例,而近或有之,亦不敢遽然還第矣。上曰,不必如是過引,予則知卿已爲承膺,卽爲還第,可也。秉模曰,臣當退伏朝房,以伸悚蹙之忱矣。上命退,秉模先退。義浩曰,吏曹參判李勉兢陳疏到院,而以國忌齋戒退却矣。上曰,原疏入之。義浩曰,推鞫今當設行,而推考房承旨林漢浩牌不進,臣方待罪於推考代房,而今方坐直,何以爲之乎?上曰,刑、工換房,明日書出,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六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左議政、慰諭使同爲入侍時,左副承旨李溏,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左議政徐龍輔,慰諭使李相璜,以次進伏訖。龍輔曰,逖違天陛,歲已經而春將盡矣。伏未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今此亂逆,前古所無之變怪,獄情嚴祕,雖未敢詳知,而以朝紙所出者觀之,槪知其至妖極凶,下情驚心痛惋,無容仰達矣。上曰,如此變怪,更於何有?龍輔曰,小臣不忠不孝,罪通神明,而以若無似之才,冒叨匪據之位,已有年所,人猜鬼怒,其勢必至而畢竟顚敗,無復餘地。以向來迭發之鋒鏑見之,則小臣之不卽薤gg虀g粉,其亦幸矣,而抑有所私心之憤痛者,緣臣之不肖,非但辱及於先故,辛壬大義理,掃地無餘,蹙伏飮泣,如不欲生。伏想聖鑑,庶幾照燭,而前後所下判付與傳敎,嚴正磊落,逆折奸萌,辛壬義理,幾晦而復明,非徒臣一人之歡欣感祝,其將永有辭於天下後世,臣豈不欲一伸叨謝,以爲天下後世賀,而第念無狀賤臣,貽辱先故,得罪公議,豈有抗顔對人之望哉?其間所被之恩命,古來名碩之所不能得,而臣則一味逋慢,不知感悟,日夜悚蹙,冀被方命之誅矣。當此千古所未有之變,敢效奔問之義,他不暇顧,蒼黃登途,而顧此滓累之蹤,不敢爲遽入都下之計。及伏承聖敎之縷縷,不得不冒沒登筵,而臣何敢夤緣事會,更爲出世之意哉?伏願卽下遞解臣所帶之職,仍治臣前後慢命之罪焉。上曰,所奏過矣,此豈卿言私之時乎?俄者領府事入侍,亦有所言,使卽出去參鞫矣。卿之相職,旣欲許副,許副之後,卿若卽爲出膺,則今當許副矣。龍輔曰,俄伏承傳敎下者,有體諒之敎矣。竊伏念王言一出,信如四時,冒沒入來,恭俟處分,而自顧靦然,愧汗浹背。至於領府事,情勢與臣大異,領府事則事關自己,而昭晰備至,無不可出之理,若臣則一身狼狽,姑舍勿論,辱及先故,無復餘地,以若不忠不孝之罪人,其何敢晏若無故,出而膺命乎?上曰,今不必更以情勢爲言,顧今大臣備位,然後鞫事可成,卿須出去參鞫,可也。龍輔曰,以今國勢,鼎席備位,然後可以共濟,聖敎誠然矣,而如臣不忠不孝,罪通于天者,宜先斥黜而後,扶持四維,整頓一世矣。上曰,過矣過矣,許副後,往參鞫坐,出入講筵,可也。不如是,則此豈予許副之本意耶?龍輔曰,前後恩敎,愈益鄭重,臣雖無狀,豈忍捨殿下香案之前也?天理人情,必不當如是,而禮義廉恥,有國之所重,人而無是,則朝廷不得以尊,世道亦從以壞矣,臣爲是懼,末由奉承矣。上曰,所奏尤極過當,許副之後,若不出膺而參鞫,則予將不得許施矣。龍輔曰,王言一出,四方傳誦,旣有體諒之下敎,故奉若金石,敢爲登對矣。今此下敎,誠非臣所敢望於殿下者矣。方今聖明一初之政,當以敦禮義勵廉恥,爲導率之方,正如夫子所謂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然後庶可以表正四方矣。君臣之間,恩猶父子,何敢有懷而不達乎?今若迫於嚴命,揚揚冒據,則更無禮義廉恥四箇字,而人將唾罵之不暇,如是則不但旣往之罪而已,四維將緣臣身而壞了,惟願速卽許解臣職,明正臣罪焉。上曰,不知卿如是邁邁,俄者敦諭,果有所敎,卿之所奏如是,雖許副,有何所益?龍輔曰,臣當自城外直還,而臣有老母之故,欲爲一見,往住近城之地,姑俟獄事之究竟,還尋鄕路矣。上曰,過矣過矣,領府事旣爲深引,卿又如是,體國大臣之一時逬出,人將謂之可乎否乎?龍輔曰,領府事,旣係自己之事,而昭晰無餘,則初無可去之義,臣則得罪於忠孝二者,世人之論臣去就,曰可曰否,亦不暇較論矣。上曰,然則難以許副矣。龍輔曰,臣固萬萬惶悚,而臣之去就姑舍,大哉王言,恐不當如是矣。人君御世之道,當以四維爲重,於其不可强之地,必使之冒沒蹲據,則臣當爲壞禮義沒廉恥之人,其爲貽累於聖朝當如何?臣誠無以仰承明命,而又若以臣之故,致有王言之不得踐,則莫非臣不忠之罪,今當出而胥命矣。上曰,所奏尤極過矣。許副後如欲出膺,則豈不卽今體諒也?卿若又爲尋鄕,則人將謂予以不致誠禮而然也。龍輔曰,如使一世之人,咸曰聖上敦禮義勵廉恥云爾,則誠有光於聖德,而若謂臣拚棄禮義,趨走承順云爾,則是果成說乎?上曰,雖平常之時,大臣不可以遽退,況此危疑之際,初爲逡巡,已極過矣,而旣入之後,又欲出去,其爲損傷於道理當如何?龍輔曰,小臣本情,豈欲爲便訣明時,而事勢不得不如是,若又冒沒趨承,則壞了一世之廉防矣。上曰,卿若終始邁邁,則予當有別般擧措矣。龍輔曰,今當一初之政,擧措無不咸宜,有何別般擧措乎?上曰,雖過擧,不得不爲之,如是而後,國事可以底定矣。龍輔曰,聖敎至此,莫非臣誠意淺薄而然,不敢更事縷縷於前席,臣當胥命矣。上曰,然則今當許副,須卽承膺,可也。龍輔先退。上曰,慰諭使進前。相璜進前,上敎曰,今此火災,不勝驚心,下去後傳敎辭意,詳細宣布,各殿神位,當奉於淨潔處,奉審後營建殿宇之前,須相基址奉安,可也。相璜曰,遠地民情,雖未料度,若有遑汲之事,而遲待廟堂之區劃,則恐有緩不及之歎,何以爲之乎?上曰,此則與道臣,相議爲之,可也。相璜曰,措處之方,當與道臣商確,而復命,則姑俟狀啓還下後爲之乎?上曰,依此爲之,失火緣由,亦善爲詳探以來,可也。此似偶然失火,而亦未可知,須細細探問,而不可使民間騷擾也。相璜曰,此則道伯,似當知之矣。上曰,此語如難登聞於狀啓,則復命時口奏,今卽出去下直,可也。相璜先退。上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以設布帳外作路,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林漢浩〈坐〉。同副承旨金在昌〈坐〉。注書洪在敏〈仕直〉韓用儀〈仕〉。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詣春塘臺,慶科庭試試取罷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今日殿座時,設布帳外環衛次,訓鍊都監軍,禁衛營、御營廳鄕軍及弘化門內川邊排立次訓鍊都監出番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月覲門、集春門開門,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而生進放榜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而生進放榜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執義韓興裕呈辭,掌令姜文會、蔡弘直,持平姜時煥在外,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同副承旨金在昌,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林漢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溏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于洪義浩曰,刑、工換房。
○傳于徐瀅修曰,大臣置處政事,當日爲之。
○吏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朴宗慶落點。
○傳于徐瀅修曰,新除授吏曹參議,牌招察任。
○以吏曹參議朴宗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瀅修曰,只推,更爲牌招。
○徐瀅修,以吏批言啓曰,左議政徐龍輔勉副事,命下矣。當爲置處,而領敦寧一窠,國舅今方見帶,本曹時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參議朴宗慶進,行都承旨徐瀅修進。啓曰,判書未差,參判疏批未下,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尹久東爲獻納,元在明爲副修撰,金勉柱爲禮曹參判,申絢爲兵曹參議,李潮爲佐郞,尹命烈爲左通禮,申溆爲右通禮,李彙梧爲監察。大司成單南公轍,兼知經筵趙鎭寬,知實錄趙鎭寬,尙衣提調趙鎭寬,掌樂提調趙鎭寬,竝仍任事,承傳。再政。兵曹參議單朴崙壽,參知單申絢。
○金在昌,以兵批言啓曰,左議政徐龍輔勉副,送西事,命下矣。判中樞府事有闕之代,依例從座目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判書金達淳病,參判尹東晩病,參議未差,參知朴崙壽入直進,同副承旨金在昌進。判府事徐龍輔,護軍金勉柱、朴宗來,副護軍沈象奎、閔昌爀,副司果趙良鎭竝單付。
○兵曹口傳政事,知事單李晩秀。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左承旨入侍。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參議朴宗慶進,右承旨金宗善進。以尹行直爲應敎,沈象奎爲戶曹參議,李勉兢爲同經筵,尹光厚爲監役,鄭文容爲明陵參奉,李箕采爲弘陵參奉,兼同知實錄單金勉柱。新及第李東師,今加通政,登科前資窮,依法典陞資,新及第李守文,掌苑別提單付,以上文武科甲科第一人壯元。再政。以洪羲玄爲典籍,金履完爲假監役,尹濟弘爲連山縣敬差官。三政。以李鋐爲監役。四政。以朴命燮爲刑曹參議,李秉遠爲假監役,兼持平單尹濟弘。
○金在昌,以兵曹言啓曰,辛酉庭試初試入格閑良金會鍾,在喪陳試矣,今已闋服,依例許赴於今日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李溏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東部興仁之門外仁昌坊前左議政徐龍輔所住處,則以爲臣,俄登前席,仰覲耿光於經歲遠離之餘,萬事已足,更無餘恨。惟是相職未解,衷情轉隘,屛伏城闉之外,恭俟鈇鉞之加。不意聖度天大,威罰不施,恩光反紆,承宣之臣,半夜遠臨,十行辭敎,旣隆且渥,議政之任,特許勉副。臣之前後所被恩造,無非從古人臣所罕覯者,而今日此恩,尤是臣生平初得,譬如沈痾祛體,殘骸欲蘇,膏雨澤物,萬品咸榮,山高海闊,未足喩此,殞首結草,何能報此?手擎恩誥,以首頓地,只有感涕被面。至於卽與還入之敎,臣於俄筵,略陳微諒,臣之馳詣近城之地,亶出於倉卒驚遑,粗伸區區之計而已,乃若自同無故,冒沒周行,非徒私心之所不忍,實爲淸朝之所恥辱,臣豈敢爲此?謹當稍俟鞫事之就緖,歸身畎畝,歌詠聖澤,以卒餘生云矣,敢啓。以判府事傳諭承旨書啓,傳于洪義浩曰,此時輔相之難捨,無異中流之失楫,猶且特許勉副者,非獨食言之不可也。諒卿之情,不如是,則卿不欲還入京第故也。予之爲卿地者,亦自謂無憾,而卿則不體予欲留之心,是豈君臣相與之義乎?以卿通達之識,何不念此,而只欲求潔身之名哉?竊爲卿不取也。玆復懇諭,卿其卽爲還入事,遣史官,傳諭。
○判府事李時秀箚曰,伏以臣於昨日晩後,退自禁中,赴金吾鞫坐,痰眩宿症,忽復大發,不得不擔舁徑歸,强力運動,證形越添,大吐大汗,昏倒不省,及至曉來,精神迷瞀,頭目旋轉,萬無束帶趨班之望。今日武所考官,已蒙恩點,而目下病狀,末由進身,跡涉偃慢,罪合譴何,伏枕惶悶,靡所容措,玆敢短箚自列。伏乞聖上,亟改臣考試之任,重勘臣瀆撓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心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節殊庸奉慮,考官付標,卿其安心調攝。仍傳于洪義浩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李判府事。
○甲子三月初七日辰時,上詣春塘臺。合二慶慶科庭試試取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林漢浩,同副承旨金在昌,記事官洪在敏、韓用儀,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檢校直閣徐榮輔、金邁淳,待敎朴宗薰,以次侍立。鼓三嚴,通禮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協陽門,由建陽門、靑陽門至帳殿,通禮啓請降輿,上降輿陞座。讀券官兼戶曹判書李晩秀,禮曹判書尹光普,知中樞府事韓晩裕,工曹判書林蓍喆,行成均館大司成南公轍,行護軍任希存,行都承旨徐瀅修,行護軍吳泰賢,戶曹參判兪漢謨,兵曹參判尹東晩,對讀官禮曹參議尹光顔,行副護軍金明淳、金載翼、張錫胤,兵曹參知朴崙壽,行副護軍尹序東、南履翼、朴命燮、崔光泰,弘文館副校理朴宗正,修撰任厚常,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趙雲翊、徐有恂,兵曹正郞金相休,副司果金啓溫、李勉求、李尙愚,考官行議政府右參贊黃昇源,兵曹判書金達淳,行護軍申大顯,參考官行副護軍李廷顯、李海愚、趙文彦,訓鍊院正柳相斗,行四拜禮訖,以次就座進伏。義浩讀奏儒生入門單子曰,三萬七千九百五十七人。溏曰,直赴殿試之武士,先爲捧講,應赴會試之武士,先爲試射乎?上,可之。晩秀、公轍、榮輔、宗慶、邁淳、宗薰進前曰,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在前卽日唱榜之時,試官有加差下之例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摠戎使金思穆,吏曹參議朴宗慶讀券官加差下,入直上下番玉堂,兵曹郞廳三人對讀官加差下。〈出榻敎〉上曰,檢校直閣金邁淳,待敎朴宗薰對讀官加差下。〈出榻敎〉上命光普、晩裕寫題曰,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蒼生,萬邦黎獻,共惟帝臣賦,限午時,宣敎官,奉御題懸之。上曰,試官小退。命榮輔進前曰,巡歷竝已爲之乎?榮輔曰,向來行幸時,道路橋梁摘奸之行,局內陵墓,已爲奉審,今番奉審,則禧陵、孝陵、恭陵、順陵、昭顯墓、溫陵、永陵矣。上曰,夏前發巡,民弊可念,承旨因公奉審處,道伯不必更爲奉審矣。榮輔曰,光陵、英陵、寧陵、章陵、順康園、思陵、愍懷墓,臣當奉審,東七陵、康陵、泰陵、貞陵、懿陵、孝昌墓、懿昭墓、昭寧園,承旨當奉審乎?上曰,依此爲之,可也。瀅修曰,臣以兼帶掌苑署事,有可仰奏者。本署以供上衙門,關係緊重,而吏隷則疲少,策應則浩繁,事無巨細,動輒生頉,況自七處東山之移屬,凡百經用,尤無以塗抹支過,勢必一番變通,然後可成官府貌樣。伏聞內醫院所管栗田之在尙州、密陽、善山、咸從四邑者,皮荻栗進上,革罷以來,便同無主之物,反啓奸民輩圖占之弊云。公家土地之無所歸屬,揆以事體,不特有乖於典守之道,皮荻栗進上,亦是姑罷,則豈可竝與栗田,而一任抛棄乎?生果進上,卽本署之職掌,以此栗田,屬之本署,俾得以一分聊賴,儘合於循名責實之政,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達淳曰,兼戶曹判書李晩秀,昨年赴燕時,依例判中樞加設下批矣。其後判中樞有窠,所當陞實,而未及擧行,今則大臣處置,旣付判樞,重臣所帶加設樞銜,今姑減下,依例降付知中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武士先爲捧講,可也。溏曰,武所試官七人中,何試官使之捧講乎?上曰,黃昇源、申大顯,李廷顯,使之捧講,可也。義浩曰,在前貫革,或立八箇,或立十箇,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立十貫革,可也。義浩曰,貫革近處儒生,使之撤接遠避,而猶未盡撤,令宣傳官,入去場內,指揮移撤,何如?上曰,依此爲之。昇源曰,武科直赴人,今方捧講,依例收栍乎?上,可之。溏曰,誤爲告栍,事甚可駭,當該宣傳官,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入幄次,以夾侍下敎曰,收券爲幾張?義浩奏曰,六千餘張矣。上還御帳殿,命諸試官入就分考。命書傳敎曰,今番庭試取七人。溏曰,講與射已畢,榜目使之修正乎?上,可之。晩秀曰,今番則讀劵官,各取一張以入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此爲之。上入幄次,收券官呈收券單子,爲一萬五千七百九十七張,編次訖,義浩使夾侍入稟。上還御帳殿敎曰,東西班宗宰,至陳賀時以爲侍衛,可也。晩秀曰,七券已定編次矣。上曰,直爲書等,可也。晩秀曰,壯元則書三中,其下竝書三下乎?上,可之。晩秀以次書等訖,上親坼封還下,義浩讀封內,以次唱名。上命新恩入侍,軍資監主簿李東師,幼學李永昆,生員閔秉勳,幼學韓泰登,生員孫興祖,進士李鉉章,幼學李協心,以次進伏,奏職姓名年紀訖,以次退出。上命書傳敎曰,新恩政事,當日爲之。瀅修曰,伏聞長興庫奉事金魯恕承候後所傳,則大王大妃殿痰候,日間稍有減勢,而前有所進之湯劑,後日次更爲議定爲敎,故姑不議定矣。上入幄次,陳賀時至,上改具遠遊冠、絳紗袍,還御帳殿,百官行禮訖。宗慶曰,新恩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未差,參判疏批未下,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乎?上曰,只出緊任,可也。〈出擧條〉上敎義浩曰,禁喧郞廳記過。義浩曰,今日捧券時,有幼學朴心學,投呈一紙,大違格式,辭意雖云對揚,而擧措未免駭怪,故已爲出付禁亂所矣。此等之類,不可以士子論,令該曹,嚴加勘治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義浩曰,今日捧券時,守衛官金仁榮,投呈一疏,其辭則應旨說民瘼也。當此求言之時,如此疏章,皆許捧納,則名以朝官者,不爲如例來呈,投進於場屋之中者,萬萬駭悖,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上曰,拿問處之,可也。〈出擧條〉通禮跪告禮畢,啓請乘輿。上乘輿出,敎義浩曰,禁喧郞廳,後日殿座時,使之記過待令。仍由靑陽門、建陽門、協陽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初七日人定時,上御重熙堂。都承旨、左承旨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行左承旨洪義浩,記事官洪在敏,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以次進伏訖。命義浩,書判府事李時秀箚子批旨及判府事徐龍輔處,傳諭承旨書啓批旨,竝命遣史官傳諭。又命書領府事李秉模處傳諭曰,卿之往在鄕廬,予雖切於願見,而亦不敢誚卿之不肯上來也。昨日見卿之後,我心則降者,不但喜見卿面,竊喜老成之還歸也。卿旣爲奔問,則其不可參鞫者,又何義也?予之所恃者惟卿等,而卿等皆徒惜區區之小諒,不念盡悴之大義,則今日國勢之孤危,非但予小子否德之咎,卿等其可辭其責乎?鞫事之無原任,不得擧行,不可使聞於隣國,卿其勿復堅執,卽爲進參。仍敎曰,知申馳往傳諭于領府事,見大臣進去後,回奏。上敎義浩曰,承史當留門出去,而城鑰開閉符驗,則禁軍持去,標信則宣傳官持去乎?義浩曰,然矣。命夾侍,招致宣傳官二人,義浩曰,留門出送後還閉,待其回還,更爲開閉後,宣傳官,始當還納標信矣。上曰,領府事不肯入來,以致鞫事之不得擧行,則甚是不成說之事矣。瀅修曰,謹當以筵敎,亦爲往布矣。命書傳敎曰,明日新恩肅謝,當親受於便殿,侍衛勿爲磨鍊,各該房知悉。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奉命在外〉。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林漢浩〈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仕直〉韓用儀〈病〉。假注書未差。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未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七分。自人定至初九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呈辭,執義韓興裕推鞫進,掌令姜文會、蔡弘直,持平姜時煥在外,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溏曰,禮房承旨馳詣昭寧園,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左承旨,率文武新恩入侍。
○林漢浩啓曰,狀啓之自第三貼始書,乃是規式,而卽見慶尙左兵使金處漢倭船問情狀啓,則進書於第二貼,有違格式。原狀啓係是邊情,雖不得不捧入,而當該帥臣,不可無警,推考,何如?傳曰,允。
○注書韓用儀病,代以趙鐘永爲假注書。
○徐瀅修,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洪奭周,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昭寧園忌辰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中軍李健秀,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禁府罪人李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罪人吳載榮,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八度停刑。
○甲子三月初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都承旨、左承旨率文武新恩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行左承旨洪義浩,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以次進伏訖。義浩曰,昨日武科榜目中,直赴殿試人平壤別武士康明範,落漏,啓下矣。原榜目付標以入,而賜牌、賜花,依例擧行,不察之武所試官,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瀅修曰,慶尙道儒生,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書院請額事,進伏闕下,已至多日云矣。此是士林公共之論,而第書院疊設,已有先朝禁令,如非大臣禮堂筵奏,則書院請額之疏,勿爲捧入,曾有定式。固當指揮退送,而先朝受敎中,又有儒生或以書院請額事,有所相持,承旨筵稟後,招入儒生於政院,曉諭退送之命矣,今亦依此爲之乎?上曰,依此爲之,可也。仍敎曰,注書與下番出去,新恩呼新以入,可也。義浩曰,文科七人,竝使入侍,武科則甲科一人,使之入侍乎?上可之。賤臣與有恂,承命呼新以入,軍資監主簿李東師等七人,以次進前,各奏職姓名訖。上敎李協心曰,進奏所居之地,可也。協心奏曰,忠淸道天安南面矣。上命誦試券,協心不能誦。上命展試券於前,使高聲讀之。協心亦不能善讀。上曰,前日所做之文幾何?協心曰,古風亦不能做得,而臣於昨日,隨同接入場,借述以觀,偶然參榜矣。上曰,所讀之書幾何?協心曰,只讀《史略》初卷、《通鑑》七卷、《大學》、《孟子》半帙矣。上曰,如是多讀,而不能屬文,何也?前日所讀之書,各奏一大文,可也。協心讀奏《史略》、《通鑑》、《大學》、《孟子》各一大文。上命新恩六人,更爲進前,各誦試券二句訖,命退。上曰,武科甲乙科及丙科,折半入侍,可也。武科李守文等,以次進奏職姓名。上曰,蓋與舞童,待令于闕內乎?義浩曰,待令於闕外矣。上曰,未入侍之武新恩爲幾何?義浩曰,一百二十三人矣。上曰,二十三人,使之入侍,一百人各奏職姓名於階下,可也。二十三人,以次進奏職姓名,一百人,各奏職姓名於階下訖。義浩曰,文武新恩,竝賜酒肴乎?上曰,賜酒肴後,呼新出送也。文武新恩,以次退出。上曰,禮房承旨奉審,姑未進去乎?知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溏〈奉審進去〉。右副承旨林漢浩〈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五更至初十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呈辭,執義韓興裕推鞫進,掌令姜文會、蔡弘直,持平姜時煥在外,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漢浩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林漢浩啓曰,三品官之無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而兵曹參知申絢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兵曹參知申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漢浩曰,只推。
○注書洪在敏病,代以李永昆爲假注書。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領府事李秉模祿米不爲領受事,傳于林漢浩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左議政徐龍輔祿米不爲領受事,傳于林漢浩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朔寧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林漢浩曰,聞甚驚惻,別加顧恤事,廟堂區劃分付。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永平縣民家失火事,傳于林漢浩曰,聞甚驚惻,別加顧恤事,分付。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安城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林漢浩曰,聞甚驚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區劃分付。
○林漢浩啓曰,卽者別兼春秋徐有恂,以其身病,陳疏徑出,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漢浩啓曰,別兼春秋趙雲翊,謂有館規,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一體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義浩曰,左承旨入侍。
○以別兼春秋徐有恂禁推傳旨,傳于林漢浩曰,推考傳旨捧入。
○兵曹,以白師誾爲訓鍊都監中軍。
○洪義浩,以義禁府鞫廳大臣意啓曰,推鞫近例,必待大臣備員,而見今領府事,自待命所,已爲還第,判府事有病,亦纔還次,祗有臣一人,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推鞫時罪人李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五度停刑,罪人吳載榮更招,罪人李秀林原情後,與罪人吳載榮面質。
○甲子三月初九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假注書趙鐘永,記注官車信用,記事官鄭宗顯,以次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十一日十二日之齋日有無,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來還奏曰,兩日俱非齋日云矣,上命義浩,書傳敎曰,再明日生進放榜處所,春塘臺爲之,以親臨磨鍊,侍衛雲寶劍外,竝以入直擧行,又命書傳敎曰,再明日殿座時挾輦軍,以軍餉色,北營、廣智營、金虎門、弘化門入直軍擧行,上曰,徐有恂之陳疏出去,果是實病乎?義浩曰,病則非大段,而聞其家有式暇之故,而無主事之人,故不得已陳疏云矣。上曰,禁推傳旨,以推考傳旨捧入,可也。仍敎曰,推鞫已爲開坐乎?如未及爲之,則使之卽速開坐,捧草供以入也。義浩曰,當往復于刑房承旨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林漢浩〈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副提調徐瀅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率諸御醫,趁早入趁,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推鞫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牌不進,執義韓興裕推鞫進,掌令姜文會、蔡弘直,持平姜時煥在外,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玄重祚,獻納尹久東,正言鄭時善、崔之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率回榜老人入侍。
○以平安監司金文淳狀啓,平壤府各處公廨、民戶,盡爲被燒,惶恐俟勘事,傳于李溏曰,纔送慰諭之行,待其下去,凡百措處,商議馳啓,卿則勿待罪事,回諭。
○以黃海監司李存秀狀啓,黃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李溏曰,顧恤之典,奠接之方,各別擧行事,一體分付。
○以黃海監司李存秀狀啓,平山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李溏曰,農務方張之時,過百民戶之靡室靡食,不勝矜悶。元恤典外,別加顧恤,俾無目下流離之患,種糧與結構之方,亦爲各別區劃,趁卽奠接事,令廟堂,卽爲行會事,分付。
○金宗善啓曰,御寶出入,何等嚴重,而今日白牌安寶已入之後,不爲請出之寶,無端更下,故雖已還入,當該中官之不能審愼,有此顚錯,誠極駭忽。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拿處。
○以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金宗善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旣有只推之命,與徐有恂,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右副承旨林漢浩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林漢浩曰,推鞫姑罷,明日爲之,時囚保放。
○金宗善,以宗簿寺提調意啓曰,《國朝御牒》、《璿源譜略》、《王妃世譜》中草,今已修正,御覽還下後,《譜略》當爲付板入刊,《國朝御牒》、《王妃世譜》,亦當正書矣。御覽日字,令日官洪處中推擇,則今月十一日申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本寺堂上、郞廳,校正官具儀仗鼓吹,陪進明政殿,與承旨,請承傳色奉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淸州幼學申器大呈狀,則以爲,同姓五寸叔永晤,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八寸弟永德第二子器漢,欲爲繼後,兩家相議完定,至成與受文蹟,未及禮斜之前,兩家父母,俱爲作故,到今與受無人,不得循例立案,而忝在門長,玆以具由呈狀,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曾因大臣筵達,兩邊與受文蹟,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允下,而門長申器大所訴,旣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申永德第二子器漢,立爲申永晤之後,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金會淵,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合二慶慶科庭試、武科殿試時,直赴殿試人額外壯勇衛李英植等一百四十六人內,一百二十三人,已爲應試參榜,所授帖文,依例收聚爻周,親騎衛車聖輪、朴繼先,訓局哨軍李白五、王再龍,訓局砲手金別宅,別武士洪允浩,馬兵金錫邦,選武軍官白宗繪,武藝別監曺福得等九人遭故,依法典陳試,慶尙左兵營別騎衛金有績,北兵營親騎衛金重三、崔元一、林翊麟、金世澤、姜膺祚、金鳴大、林尙鳳,馬兵全惠祚,慶尙監營別武士鄭震甲等十人,各該道帥臣狀聞中,俱爲起送而不爲應試,扈衛軍官鄭錫祚,無緣不赴,係是三式年內,依定式陳試,江華府義旅哨官尹宗謙、崔鎭雄不爲狀聞,亦不赴試,廣州府守堞軍官金在復,狀聞中,不爲開錄,其委折,關問後稟處,直赴會試人二十六人內,二十一人,已爲應試,所授帖文,收聚爻周,武藝別監曺世佑遭故,依法典陳試,選武軍官鄭忠煥、趙齊國,俱以身病,不爲赴試,依承傳勿施,北兵營馬兵李俊建,該帥臣已爲起送而不爲赴試,壯勇營鄕武士金尙福,畿營狀聞中,不爲開錄,亦不赴試,關問各該道帥臣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親臨生進放榜時,侍衛、寶劍,當爲備員,而都摠管李彦植、韓晩裕、蔡弘履、洪義謨,副摠管李健秀、申大羽,俱有身病,將不得備員,合有變通,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許遞,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鄭晉敎手本,則時囚罪人魚在瓚,寒痰挾食,轉成關格,胸腹刺痛,症形危劇,李輪祥,素患疝積之症,添劇處冷之餘,衝亘肚臍,呼吸喘促,俱有難保之慮云。罪人病勢危重,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魚在瓚、李輪祥等,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林漢浩疏曰,伏以臣於昨夏,忝叨薇垣,以目下事,猥陳狂瞽之說,略效芹曝之誠,及承批旨,辭敎截嚴,誨責備至,繼以有行遣之命,臣驚惶震剝,魂悸魄褫,至今追思,求死而尙不得矣。伊時臺啓之使之停之者,卽我慈聖殿下,遇慶推恩,赦罪宥過之至仁盛德,爲臺臣者,固宜對揚成命,以光聖德,而顧臣愚迷,只知啓體之至嚴,惟思臺體之膠守,妄陳一疏,略暴微衷,推原本心,非有他議於其間,而言不知裁,辭不達意,自不覺身陷於重戾,縱使臣自恕而自明,亦不得其說矣。苟究其罪,合被金木,而聖度天大,曲垂寬典,內地薄竄,譴反爲榮,臣銜恩怵義,黜伏屛居,追訟愆尤,拊躬悼怛而已。不意雷無竟日,天無遺物,薄罰旋宥,恩環特降,臣歸對親懿,歌詠聖澤,益切隕結之忱,曾未幾何,旋授以銀臺之銜,又從有蕩滌之命,獲使久黜之蹤,依舊彈冠於密邇之班,前後曲庇之恩,殆若臣身之獨偏,榮光所及,隣里動色,手奉庚牌,感激無地。㐲況親臨試士,儀衛已戒,逖違之餘,情切一覲,有事之時,義難逡巡,於是乎不敢言私,冒沒出肅,猥隨陪扈之末,仰瞻羽旄之美,此身榮寵,實非始望之所及,而顧臣自作之孽,不敢以時月稍久,有所寬恕,視同無故。今若因緣暫出,復爲蹲冒,則不徒廉防之虧壞,將未免益增罪戾,宜卽一暴衷情,恭竣處分,適値齋日,囁嚅未發,今始短章自列於天地父母之下。伏乞聖慈,諒臣微懇,特許鐫免,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兵曹參知申絢疏曰,伏以臣,於今月初七日,伏奉除旨,以臣爲兵曹參知者,臣父臣大羽,方帶都摠府副摠管,摠府、騎曹之通爲相避,在下當遞,載在《大典》。玆敢援例陳籲。伏乞聖明,亟命解臣見任,以存公格,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職許遞。
○推鞫時罪人李秀林更招,罪人李性世更招,罪人吳載榮更招。
○甲子三月初十日午時,上御重熙堂。都承旨率回榜老人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假注書趙鐘永,記事官鄭宗顯,別兼春秋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曰,回榜老人入來乎?瀅修曰,今入來矣。行禮或以四拜爲之,或以一坐再至爲之。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以一坐再至爲之。上曰,其老人筋力,何如?瀅修曰,精神則好,而脚力不利云。若有入侍之命,則陞降之際,當令其子孫,扶以出入乎?上曰,使其子孫扶入也。仍命行禮。老人魚有南入就位。引儀唱一坐再至。有南行禮訖。上命入侍。有南進前,奏職姓名。上曰,年幾何?對曰,八十九歲矣。上曰,登科,卽是何榜乎?對曰,英廟甲子三月,得參慶科矣。上曰,履歷陳之。對曰,以武兼宣傳官,至雲峯縣監,以壽職,今爲知事矣。上曰,子孫,幾何?對曰,二男四孫矣。上曰,子孫之名與年齒,亦皆陳之。對曰,長男錫顯年五十七,次男錫命年三十八,而今待罪部將矣。孫用逵年二十六,用仁年十九,今此入來,而孫用義年十七,用禮年十二,此則不得待令矣。上曰,居住,何處乎?對曰,陰竹地矣。上敎瀅修曰,予當命給糧米,以善爲下往之意言之。瀅修傳宣上敎訖。上曰,眼視,何如乎?有南對曰,眼視則能看曆書矣。上命老人先退。仍敎瀅修曰,當賜饌於老人,使之出外留待也。瀅修曰,今日藥房問安長興奉事金魯恕,謂有身病,不爲入來,大王大妃殿承候,非但日次而已,方議湯劑,將何以爲之乎?上曰,連爲催促,可也。仍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桂枝養胃湯,停止,加味六君子湯,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林漢浩〈坐直〉。右副承旨朴崙壽〈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李炫章〈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詣春塘臺,親臨生進放榜,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疏批未下,執義韓興裕呈辭,掌令姜文會、蔡弘直,持平姜時煥在外,柳季麟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義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後日次爲之。
○洪義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後日次爲之。
○洪義浩啓曰,今日殿座時,出入番禁軍、挾輦軍、槍劍軍,駕前別抄甲士、騎士,把門甲士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具㢞、尹光普,沈能建,崔東岳爲都摠管,任希存、朴宗來爲副摠管。
○洪義浩啓曰,今日推鞫,憲府無進參之員,疏批未下、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卽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今日推鞫,憲府臺諫,當爲進參,而行大司憲李書九疏批未下,掌令姜文會、蔡弘直,持平姜時煥在外,持平柳季麟未署經,執義韓興裕牌不進,無進參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疏批未下外,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推移進去。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執義李基慶,掌令姜彙鈺、趙台榮,持平洪時溥、鄭時善落點。
○洪義浩啓曰,新除授執義李基慶,掌令姜彙鈺,方在罷職不敍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敍用。
○傳于金宗善曰,明日生進謝恩,當親受於便殿,該房知悉。
○傳于金宗善曰,三日製,再明日爲之,處所春塘臺,以親臨磨鍊,通方外事,分付,試紙以大好紙爲之事,亦爲分付。
○執義李基慶啓曰,臣於臺端一步,卽是屢叨屢僨之地也,尙何以言議風采之不可冒當,爲循例飾讓之辭哉?臣嚮叨見職,隨諸僚後,聯陳一疏,及奉批旨,迺承喜事之責敎,至蒙不敍之恩譴,臣滿心惶恧,無地自容。蓋臺閣論事,貴在於稱停平當,不激不渝,然後方可以平協物情,而臣旣以喜事蒙勘,則何敢以本事之寔出公憤,自恕其罪哉?前望特點,忽下於蹙伏自訟之中,而纔經無前之急變,且値鞫事之方張,雖不敢不冒沒叩謝,而仍因蹲冒,有傷廉防,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傳于徐瀅修曰,上京守令,皆令當日下送。
○李永昆有頉,代以韓泰登爲假注書。
○韓泰登有頉,代以李炫章爲假注書。
○傳于洪義浩曰,坐直承旨入侍。
○林漢浩啓曰,左右史不備,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金承業囚單子,傳于洪義浩曰,付過放送。
○以李仁榮囚單子,傳于洪義浩曰,保放。
○以平安兵使申大偀狀啓,軍器燒燼地方官金基厚,爲先罷黜事,傳于洪義浩曰,論罪,特爲安徐。
○以平安監司金文淳狀啓,嘉山郡潮水漲溢,民家頹壓事,傳于林漢浩曰,別加顧恤,卽速奠接事,分付。
○以平安監司金文淳狀啓,平壤庶尹金基厚節度使狀啓罷黜一款,姑爲仍置,令該曹稟處事,傳于林漢浩曰,何必稟處?罷黜安徐,目下擧行,使之盡心事,回諭。
○以持平洪時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
○徐瀅修,以吏曹言啓曰,上京守令,皆令當日下送事,命下矣。淸州牧使李周憲,長城府使金基豐,槐山郡守李得養,沔川郡守兪漢宰,杆城郡守韓用謙,陜川郡守李潢,嘉山郡守徐春輔,永柔縣令李民植,順安縣令沈應奎,稷山縣監洪羲謙,新昌縣監朴孝德,鴻山縣監徐鐸修,淸河縣監金命淵,天安縣監金魯敬,俱爲下去,韓山郡守朴彬源,南平縣監金世淵,俱以爲身病猝重,時日之內,萬無起動還任之望云。雖未知其病勢之何如,而特敎催促之下,謂有身病,不卽下去者,事體所在,萬萬未安。韓山郡守朴彬源,南平縣監金世淵,竝罷黜,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朴宗正,副修撰李好敏,連呈辭單,不爲行公,與新除授應敎尹行直,副修撰元在明,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呈告人許遞。
○以應敎尹行直,副修撰元在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漢浩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參議朴宗慶進,左副承旨林漢浩進。啓曰,判書未差,參判李勉兢疏批未下,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朴崙壽爲承旨,李錫祜爲正言,權晙爲副校理,金㙆爲副修撰,安策爲兵曹參知,徐邁修爲禮曹判書,鄭大容爲內醫提調,權中倫爲健元陵參奉,閔師寬爲顯陵參奉,李遠揆爲泰陵參奉,沈能述爲穆陵參奉,尹行勉爲徽陵參奉,安明述爲崇陵參奉,李魯新爲元陵參奉,洪秉德爲健元陵令,李英裕爲顯陵令,朴光錫爲穆陵別檢,李南翼爲徽陵別檢,金鐮爲崇陵別檢,沈鈁爲元陵別檢。
○兵批,判書金達淳,參判尹東晩病,參議朴崙壽入直進,參知未差,行左承旨洪義浩進。僉知李溏,大護軍盧允中,副護軍申絢、李東師,副司直韓興裕、姜文會、蔡弘直、朴宗正、姜時煥、柳季麟,副司果李好敏、洪羲俊,副司正安尙默,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朴瑞源爲兵曹參議,李勉兢爲司譯提調,鄭煥祖爲敦寧主簿,金復淳爲韓山郡守,李光憲爲南平縣監,承文副正字單辛碩林。
○吏批,三政。以金載華爲刑曹正郞。
○朴崙壽,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七日淑善翁主駙馬再揀擇時,揀擇人出入門路及揀擇處所,以bb何b處爲之乎?敢稟。傳曰,門路以金虎門,處所重熙堂爲之。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宋冕載,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生進放榜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番幸行時,隨駕內吹、兼內吹等處,依啓下成冊,木各一疋式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千摠白東運,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番幸行時,駕後待令本局吹打手曺潤邦等四十一名,細樂手申萬應等十三名處,各木綿一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禁衛營言啓曰,明陵、弘陵行幸時駕後吹打本營吹鼓手李枝英等五十三名處,依判下,各木一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哨官金載謙,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御營廳言啓曰,謹依判下,駕後吹打手四十三名等處,各木一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保放事,命下矣。時囚罪人金成大、金泰福、金宜祿、白宗澤、車億萬、趙象基保放,而李安默,罪關贓汚,向於更招跋語,仰請移囚南間,未承判下,姑未及擧行,不得一體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推鞫時,罪人吳載榮,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七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十一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施威更招。
○甲子三月十一日辰時,上詣春塘臺。親臨生進放榜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林漢浩,記事官洪在敏,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檢校直閣沈象奎、朴宗慶、金邁淳,待敎朴宗薰,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協陽門,由建陽門,駕至禁川橋。上曰,還宮內門路,以集瑞門爲之。〈出駕前下敎〉入靑陽門,詣春塘臺,降輿陞座。侍臣執事官,先行四拜禮,各就位訖。生進放榜官唱第一名,生東進西,各就位訖。宗善曰,今番有回榜老人,當於生進行禮時,使之同參乎?上曰,使之先行,行禮則以一坐再至爲之,可也。仍命回榜老人,先爲入侍。在敏承命出,與回榜老人知事盧允中,偕入進伏。上曰,年,幾何?允中曰,年今八十七矣。上曰,筋力,何如?允中曰,房闥運用,亦艱難矣。上曰,居住,何處?允中曰,在始興地矣。上曰,眼視,何如?允中曰,《四書諺解》等冊,則雖無眼鏡,亦能見之矣。上命戶判李晩秀進前曰,回榜人,令本曹給送糧饌,可也。晩秀承命退出。義浩曰,新榜中洪�,以實病不得入來,白牌頒賜,何以爲之乎?上曰,出送於成均館,使之傳給,可也。仍命回榜人先退。新榜生進,一邊行禮。引儀唱四拜禮,諸生行四拜禮訖。禮曹正郞,各以白牌,分賜諸生。宣醞訖,引儀唱復行四拜禮,諸生行四拜禮訖。瀅修曰,大比迫近,試望苟艱。在前如此之時,卿宰侍從之呈告請由,例皆防塞矣。今番亦依此例,限科前勿捧之意,出擧條知委,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溏曰,臣於再昨,伏承東道各陵奉審之命,進詣東七陵,則惠陵令劉弘九一人外,皆以假官入直,故問其委折,則諸陵官,以科由入去,未及出來云矣。別檢,固無科由之可論,蔭官則觀光後,旣經二宿,足可還直,而一倂以假官代直,事極可駭。顯陵參奉趙雲會,泰陵參奉洪宗九,則始於奉審後出來,雖與他陵官之初不趁來有間,而摘奸時闕直,一也。事未前有,萬萬悚然。諸陵官,所當捧現告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上曰,諸寢之無一實官入番,聞極驚悚。此可見紀綱蕩然之一端,一竝汰去,令該府,直爲照律嚴處,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該曹之常時不能察飭,亦難免其責,當該堂上罷職。爾之追後筵稟,亦甚稽忽,遞差,可也。〈出擧條〉晩秀曰,各陵寢陳設圖,年前奉常都提調,因傳敎,參考《五禮儀》釐正,昨冬自奉常寺頒行,而追聞則忌辰祭,本有筯楪,而因新頒圖式之不載,難於擅用,陵官報于禮曹及本寺矣。臣意則《五禮儀》圖式雖如此,自前入用之筯楪,今遽不用,事體禮意,俱甚未安,依前擧行,恐爲合宜。臣適忝本寺提擧,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仍命諸生退出。侍臣執事官,復行四拜禮訖。左通禮跪啓禮畢。上降座乘輿,出靑陽門,由明政門,駕至賓陽門前。義浩曰,門路旣已書頒,儀衛亦旣臨止,而賓陽門開門遲滯,當該中官,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上曰,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駕入集瑞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一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曰,上番別兼春秋馳詣西五陵、禧陵、孝陵、恭陵、順陵、永陵、溫陵,陵上殿內奉審,入直陵官,摘奸以來。下番則馳詣獻陵、宣陵、靖陵,陵上殿內,亦爲奉審,入直陵官,摘奸以來。又敎曰,摘奸牌,卽今使之承受,金虎門仍留出送,可也。秉喆、雲翊,承命先退。義浩曰,明日生進謝恩親受時,服色當以侍衛例爲之乎?上曰,侍臣則黑團領入侍,鼓吹則入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漢浩〈坐〉。右副承旨朴崙壽〈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孫興祖〈仕〉。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義浩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推鞫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明日出宮門路,協陽門爲之,還宮門路,集瑞門爲之。
○以別兼春秋金蓍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應敎尹行直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黃海監司李存秀狀啓,薦新生石首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宗善曰,勿待罪事,回諭。
○傳于金宗善曰,吏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
○吏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金勉柱落點。
○李炫章有頉,代以閔秉勳爲假注書。
○閔秉勳有頉,代以孫興祖爲假注書。
○掌令姜彙鈺啓曰,臣之知識言議,本不近似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臣於向日,忝叨見職,隨諸僚而聯疏,及承批旨,責臣以喜事,勘臣以不敍,臣悚蹙惶隕,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臺閣言事之體,只宜稱停公議,平協物情,而苟是喜事,臣之溺職,於是爲大,豈以言出公憤而自恕乎?方於縮伏慙恧之際,前望特點,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誠惶誠感,益不知措躬之所也。第今推鞫方張,情私難言,不得不蒼黃馳詣,冒沒出肅,而仍因蹲據,有壞廉防,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以大司諫尹益烈,司諫玄重祚,獻納尹久東,持平鄭時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大司諫尹益烈,司諫玄重祚,獻納尹久東,持平鄭時善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
○吏曹口傳政事,以閔師宣爲右通禮。
○以金魯喆、朴昌壽、趙煐、崔漢翼、鄭度采、林東鎭、朴宗璜囚單子,傳于洪義浩曰,保放。
○以金思采、趙雲會、洪宗九、趙鎭翊、李度天、鄭基弘、閔致福囚單子,傳于洪義浩曰,保放。
○以江原監司申獻朝狀啓,江陵等三邑民家失火事,傳于朴崙壽曰,觀此狀啓,初三之風,江、陟、襄三邑民家失火,多過累百戶,人命致死,亦過十餘,而封山亦有延及之慮云。纔驚西報之餘,尤覺愕然而慘惻,此是先報來者,啓本上來之後,形止又果如何乎?校理洪奭周,慰諭御史差下,當日下送,三邑被災民人等,一一慰諭後,措處之方,與道臣商議啓聞,封山延及與否,一體摘奸以來。續當有下敎者,而原恤典外,爲先別加顧恤事,分付道伯。
○傳于朴崙壽曰,推鞫姑罷,明日爲之。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尹行直,副修撰元在明,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金㙆,時在慶尙道安東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佐郞洪遇燮,身病猝重,屢度呈狀乞遞。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明日殿座時,侍衛、禁軍等,別將當爲率領,而禁軍別將尹得逵,身病猝重,不得進參云。一番內禁衛將李東憲,使之兼別將,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三月十三日春塘臺親臨,三日製試取時,因《兵曹節目》,設布帳外環衛次,出番軍二哨除出,各其將官率領,雜人一切嚴禁,而待標信擧行,依定式,北營標下軍三十名,除標信,除出入將官率領,集春門外把守,雜人亦爲嚴禁,事畢後,出番軍解送,入直軍還入直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三日製時,本府都事,皆爲赴擧,武都事一員,本府入直,而當直入直都事,公事回公都事,月覲門、靑陽門、集春門禁亂都事,無以推移,假都事五員,令該曹各別擇差,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健元陵令金魯喆,參奉金思采,顯陵令朴昌壽,參奉趙雲會,泰陵直長趙煐,參奉洪宗九,穆陵別檢崔漢翼,參奉趙鎭翊,徽陵別檢鄭度采,參奉李度天,崇陵別檢林東鎭,參奉鄭基弘,元陵別檢朴宗璜,參奉閔致福等,直爲照律嚴處事,傳旨啓下矣。金魯喆、朴昌壽、趙煐、崔漢翼、鄭度采、林東鎭、朴宗璜,今方待命,拿囚,金思采、趙雲會、洪宗九、趙鎭翊、李度天、鄭基弘、閔致福,姑未替直云,待其替直,拿囚後,一體直爲照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金魯喆、朴昌壽、趙煐、崔漢翼、鄭度采、林東鎭、朴宗璜,謹依傳敎,纔已保放矣。金思采、趙雲會、洪宗九、趙鎭翊、李度天、鄭基弘、閔致福,今旣就囚,保放罪人金魯喆等七人,依例還囚後,一體照律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金魯喆、金思采、朴昌壽、趙雲會、趙煐、洪宗九、崔漢翼、趙鎭翊、鄭度采、李度天、林東鎭、鄭基弘、朴宗璜、閔致福等傳旨內,諸寢之無一實官入番,聞極驚悚,此可見紀綱蕩然之一端,直爲照律嚴處罪,取考律文,則《大明律制書有違》條有曰,凡奉制書,有所施行而違者,杖一百,《大典通編推斷條》有曰,犯私罪,杖一百決杖,告身盡行追奪,雜令條有曰,王府決杖者,代以金贖矣。金魯喆、金思采、朴昌壽、趙雲會、趙煐、洪宗九、崔漢翼、趙鎭翊、鄭度采、李度天、林東鎭、鄭基弘、朴宗璜、閔致福等,各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何如?傳曰,允。如有功議,各減一等。
○右議政金觀柱箚曰,伏以臣於昨日,伏承史官臨宣聖諭,以箕營燒災事,俾臣預商接濟之方,以待繡啓之來,臣猥以不敢承奉之意,仰奏於史官之回,而悚惕俟勘,今至經宿矣。第念臣於見任,叨冒匪據,居然周歲有餘,而才器之萬不堪當,株守之決難放倒,前後章奏,披露無遺,今無容架疊,而若其至今黽勉,不敢不汲汲陳乞者,只以向來聖上,敦勉僚相,極其隆摯,幡然造朝,終必有日。故臣於是,日夜顒企,竊擬待僚相還入,仰陳私懇,冀蒙體諒之恩。至於廟務接應,不但臣之蒙愚。凡於機務,觸事茫然,況其自來株守,有不容一向弁髦。故臣於頃日筵中,旣以不敢干涉之意仰達,而其後南藩及銓長薦望等事,不敢循例奉行者,誠以此也。惟此微諒,伏想聖明,洞燭無餘,則臣於昨日下諭箕營事,獨何敢冒沒承當乎?況今僚相已遞,則臣之乞免之計,更無遲待之端,獨據之嫌,有非前日之比,到此地頭,關涉廟務,尤豈愚分之所敢出也哉?第臣於僚相勉副事,竊有愕然驚歎,歷日靡措者。目今時勢,不但朝象之泮渙,廟務之積滯,賊變風災,一時湊會,人心驚危,靡所止泊,當此時能任彌綸鎭靖之責,捨僚相莫可,而今乃遽循其懇,徒使如臣無似,獨處鼎席,罔念折足之危,揆諸政理,豈不懍然寒心哉?臣若不顧材力之全蔑,素守之難改,乘此僚席之空虛,仍爲靦然蹲冒,則廉防之壞,已無可言,而僨誤之至,明若觀火。臣於此,猶復怵畏囁嚅,不自力暴,則畢竟覆餗之日,臣雖萬被誅戮,將何以贖其罪乎?只緣目下鞫事,義急輿討,故臣方扶病竭蹶,粗效筋力,而若其區區私義,寤寐如結,放下不得。玆敢披瀝血悃,荐瀆宸嚴。伏願聖上,亟賜曲諒,遞免臣職,改卜賢輔,弘濟時艱,以尊國體,以安微分,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視僚相去就者,其果同其退,不同其進之義耶?萬萬過矣,萬萬過矣。至於素守云云。稍待國事朝象之粗有頭緖,不亦可乎?誠非所望於卿者,卿雖如彼縷縷,予若有捨卿之意,則豈於向日,必致而後已乎?望卿勿復固執,安心視事。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吏曹參判李勉兢疏曰,伏以,臣於昨秋,忝叨銓任,厚被論斥,非止一再,而最是臺臣李東埴疏中以爲,前後政注,循私蔑公,遣辭深緊,聲罪狼藉,至今追惟,夢魂猶悸。臣固不肖無狀,數次行政,瘡疣百出,彈評之來,固所自料,而乃以循私蔑公四字,無指的沒把捉,囫圇蒙準,作爲斷案,言之者旣甚容易,當之者無以下質。夫朝家之設置銓官,將使之剋祛私意,恢張公道也。若或一切反是,誠如言者之言,則將焉用彼銓官也哉?自是以後,銓地一步,鐵限在前,非但臣心之所自劃,抑亦同朝之所共諒。今玆重叨,坐犯違傲,未敢爲冒膺之計,而不意變起倉卒,庭鞫設行,金吾假官差出有命,義同奔問,不遑顧私,冒沒出肅,卽爲擧行,而廉防掃地,更無可言,羞對人面,歷日恧縮。今若以急遽之際,夤緣一出,自處以銓任,因仍蹲據,揚揚行政,則眞所謂不識世間有羞恥事,非但一身之垢穢,擧世之唾罵,恐傷聖朝重四維之政,召牌之下,蠢動無路。玆敢猥陳短章,恭俟威罰。伏乞聖上,天地父母,特命鐫削臣職名,仍治臣慢命之罪,以靖私義,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自前銓官之橫遭人言者,何嘗爲鐵限乎?然宜欲一伸,本職許遞。
○推鞫時,罪人李秀林,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二十三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
○甲子三月十二日辰時,上御重熙堂。生進謝恩親受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林漢浩,右副承旨朴崙壽,記事官洪在敏,假注書趙鐘永,記事官鄭宗顯,別兼春秋徐有恂,檢校直閣沈象奎、金邁淳,待敎朴宗薰,以次進伏訖。上敎義浩曰,生進行禮,整齊爲之。義浩曰,先四拜後,生進入侍,當以幾人,次次陞殿乎?上曰,自生員爲始,先爲入侍,而五五入之,可也。引儀唱諸生四拜訖。諸生以次陞殿奏姓名。上問于沈敎鎭曰,年幾何?敎鎭曰,年十六歲矣。上問于李度�曰,年幾何?度�曰,年今七十九矣。上敎義浩曰,此則勿令久立,姑爲許坐於諸生班後,待諸生之盡行禮,而同爲出送,可也。上問于閔致遠曰,年幾何?致遠曰,年今二十八歲矣。義浩曰,明日三日製,與生進謁聖相値矣。當以襴衫服色,許赴試場乎?上曰,以其謁聖服色,使之仍着,而開集春門入之,可也。仍命宣醞,引儀唱四拜,諸生行禮訖。上命進退而出送之。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漢浩〈坐〉。右副承旨朴崙壽〈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鍾永〈仕〉李永昆〈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十四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五分。
○金宗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憲李書九疏批未下,執義李基慶,持平洪時溥、鄭時善呈辭,掌令趙台榮在外,姜彙鈺推鞫進去,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行禮曹判書徐邁修,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行都承旨徐瀅修,今日不爲仕進,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金宗善啓曰,今日殿座時,出入番禁軍、挾輦軍、槍劍軍、環衛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月覲門、集春門開門,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慰諭御史留待。
○孫興祖有頉,代以李永昆爲假注書。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李永昆,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林漢浩啓曰,門鑰開閉,何等嚴重,而今日金虎門開門時,鎖鑰誤爲下匙,以致開門之遲滯,事體所在,萬萬未安。當該司鑰,令攸司科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羅暖萬戶鄭億祚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驪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朴崙壽曰,各別顧恤事,分付。
○以黃海監司李存秀狀啓,兔山縣民家失火事,傳于朴崙壽曰,聞甚矜惻,另加顧恤,期於從速奠接事,分付。
○以黃海監司李存秀狀啓,信川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朴崙壽曰,各別顧恤事,分付。
○別兼春秋洪秉喆書啓,臣於今月十一日酉時量,敬奉西道各陵奉審摘奸之命,爲先馳詣昌陵摘奸,則令朴宗民,入直無頉,而陵上殿內,則日暮後,無奉審之例,故不敢創行。仍詣弘陵摘奸,則令尹光濩,入直無頉。次詣敬陵摘奸,則實官不入,假官代直。故招致守僕,問其委折,則俱以庭試時應擧受由,尙不還直云。故推見其受由呈狀,果如所言,而過科四日之後,尙未入直,萬萬驚駭。順懷墓,旣在局內所過之地,故亦爲一體摘奸,則入直無頉。次詣翼陵摘奸,則令趙榮慶,入直無頉。次詣明陵摘奸,則實官亦不入直,以假官代直。故招問事狀,則別檢李選,以親病極重,呈狀受由云,故推見狀辭,果如其言。參奉鄭文容,新除肅拜三日,未及出來,以致假官之代直,而明陵摘奸後,時尙三四更,故遲待天明,十二日卯時量,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碑閣奉審則無頉。復詣翼陵,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碑閣奉審則無頉。次詣順懷墓,墓上及丁字閣奉審則無頉。次詣敬陵,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碑閣奉審則無頉。次詣弘陵,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碑閣奉審則無頉。次詣昌陵,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碑閣奉審則無頉。辰時量,馳到禧陵,入直摘奸,則參奉李基弘,無頉在直,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碑閣奉審則無頉。次詣孝陵,入直摘奸,則參奉嚴喆,無頉在直,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碑閣奉審則無頉。昭顯墓亦在於局內,故一體摘奸,則入直無頉,墓上及丁字閣奉審則無頉。午時量,馳到恭陵,入直摘奸,則參奉任度常,在直無頉,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次詣順陵,入直摘奸,則參奉李正容,在直無頉,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次詣永陵,入直摘奸,則參奉韓喆裕,在直無頉,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新舊碑閣奉審則無頉。申時量,馳到溫陵,入直摘奸,則參奉柳喆祚,在直無頉,陵上殿內奉審則無頉。戌時量復路,十三日卯時量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闕直陵官,依東道闕直陵官處分捧傳旨,其中親病受由人分揀,政官牌招開政。
○傳于洪義浩曰,實錄郞廳中職務相妨人,本職竝許遞,今日政差出。
○以吏曹參議朴宗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更爲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金勉柱進,參議朴宗慶進,行左承旨洪義浩進。以金處巖爲正言,李晦祥爲副校理,申溆爲修撰,高宅謙爲副修撰,李勉兢爲禮曹參判,韓義運爲吏曹正郞,安光宇爲佐郞,申在明爲兵曹佐郞,韓興裕爲左通禮,鄭澣爲司僕正,李厚老爲敬陵令,金翼行爲掌樂主簿,朴致榮爲軍資奉事,鄭東晩爲敬陵參奉,徐沃修爲明陵參奉,弘文正字單朴宗薰,金翼行爲監察,閔養世爲宗簿主簿,李志淵爲西部都事,奎章閣兼待敎單朴宗薰。
○兵批,判書金達淳病,參判尹東晩病,參議安策病,參知朴瑞源入直進,右承旨金宗善進。護軍李勉兢,副司正李永昆,以上竝單付。
○傳于洪義浩曰,科次入侍。
○傳于金宗善曰,推鞫姑罷,明日爲之。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明日親臨春塘臺三日製試取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右通禮申溆,身病猝重,不得進參,卽爲變通差出,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右通禮申溆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社稷樂器造成廳言啓曰,本廳堂上禮曹判書尹光普,旣已罷職,其代令該曹,卽爲差出,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樂器造成廳堂上單徐邁修。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十六日,一羽禁軍番次矣。該番將有闕之代,依例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成範鎭爲羽林將。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金魯喆、金思采、朴昌壽、趙雲會、趙煐、洪宗九、崔漢翼、趙鎭翊、鄭度采、李度天、林東鎭、鄭基弘、朴宗璜、閔致福等,各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照律草記批旨內,允如有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金魯喆曾祖興慶,揚武原從功臣慶平君玏五寸親,金思采七代祖命元,平難功臣慶恩府院君柱臣曾孫,趙雲會九代祖世勛,靖國功臣豐陵府院君文命五寸親,趙鎭翊五代祖潝,靖社功臣淸源府院君金時默異姓三寸親,閔致福六代祖光勳,寧社功臣驪陽府院君維重五寸親云,功議各減一等,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朴昌壽十五代祖訔,佐命功臣,趙煐六代祖庭堅,平難原從功臣,崔漢翼七代祖鐵堅,扈聖原從功臣,鄭度采四代祖德徵,揚武原從功臣,李度天七代祖貴,靖社功臣,林東鎭六代祖墰,扈聖原從功臣,鄭基弘十三代祖蘭宗,佐理功臣,朴宗璜十四代祖訔,佐命功臣云,功減一等,杖九十收贖,奪告身四等。洪宗九,無功議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鞫廳大臣意啓曰,今日推鞫爲之事,命下,而領府事李秉模病不進,判府事李時秀試官進,判府事徐龍輔方在城外,臣觀柱來詣本府,身病猝發,不得開坐之意,敢啓。傳曰,判府事試官,令政院付標進去,卿則旣詣本府,强疾開坐事,使府郞卽爲往傳。
○洪義浩,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洪奭周奉命在外,代兵曹正郞金相休差下,使之參坐,何如?傳曰,允。
○推鞫時,罪人吳載榮,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六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五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十五度停刑。
○甲子三月十三日辰時,上詣春塘臺。三日製儒生試取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林漢浩,右副承旨朴崙壽,記事官洪在敏,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隨駕。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協陽門。上曰,慰諭御史入侍。〈出駕前下敎〉副校理洪奭周進前。上曰,道臣狀啓,猶未詳形止,爾於下去後,失火形止,更爲消詳看察,如有可以措處之策,爾與道臣,另加商確,以爲啓聞,可也。又敎曰,何日當發去乎?奭周曰,今日當發矣。上曰,斯速下去,可也。由建陽門入靑陽門,詣春塘臺,降輿陞座。崙壽曰,江陵等三邑失火形止登聞,事係民情,萬萬緊急,而卽見該道臣狀啓,計其道里,量其日字,則中間之多日遲滯,誠甚未安。該道道臣推考,何如?上曰,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讀卷官兼戶曹判書李晩秀,大司成南公轍,戶曹參判兪漢謨,對讀官副護軍金明淳,校理元在明,副修撰金邁淳,副司果金啓溫入就位。引儀唱試官以下應製儒生行四拜禮,上階進伏訖。上命公轍,書題人之好我,示我周行賦,頒題訖。通禮跪啓請禮畢。公轍曰,頃因本館草記,儒生金霽淳、沈宜永,停擧施罰矣。旣經大比,宜有參酌,而係是因下敎擧行之事,故自下不敢擅便,敢此仰達矣。上曰,解停,可也。〈出擧條〉降座陞輿,上曰,還內問安,勿爲之。出靑陽門,由明政門,入集瑞門還內。諸臣以下退出。
○甲子三月十三日未時,上御重熙堂。科次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假注書李永昆,記事官盧�,記注官白慶楷,讀券官兼戶曹判書李晩秀,兵曹判書金達淳,行大司成南公轍,戶曹參判兪漢謨,對讀官行副護軍金明淳,校理金邁淳,副修撰元在明,副司果金啓溫,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進伏訖。義浩曰,自前科次入侍時,有上下注書俱入之例。上注書,使之入來乎?上曰,唯。賤臣承命出傳,趙鍾永追入進伏。上曰,入直玉堂爲誰?義浩曰,上番元在明則方入侍,下番則權晙云矣。上曰,對讀官金明淳,使之考券,入直玉堂權晙,對讀官加差下,使之入來,可也。鍾永承命出傳,與晙偕入。上曰,秉喆、晙爲命官,對讀,可也。晩秀曰,諸試官合考,當以幾張爲限乎?上曰,以十張爲限,而賞格,務從多數,可也。上曰,所考者爲幾軸,而餘者爲幾軸乎?晩秀曰,御前所考爲八軸,而諸試官所考,殆近折半云矣。上曰,諸試官與承史,少退更入,可也。以次退出。少頃,諸試官、承史,承命更入進伏。上曰,徐徐考之。晩秀曰,合考所選,爲十一張矣。上曰,十張選之,等則直書,可也。晩秀曰,壯元試券中,有可合批點者矣。上曰,批點,可也。晩秀等,分書等次。義浩拆封讀奏訖。上命書傳敎曰,三日製居首賦三中進士任存常直赴會試,之次三下幼學柳榮源,進士趙萬永,幼學申億、李晩喆各給二分,次上進士沈湜等,令該曹考例施賞。晩秀曰,營建都監別看役丁遇泰有身病,不得供役,前縣令卞世義,前五衛將權抑差下,使之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諸試官先退。命官以下,以次退出。上敎義浩曰,瑞蔥臺,欲以十五日爲之,試射則依外試射例爲之,可也。義浩曰,處所以何處爲之乎?上曰,春塘臺爲之。侍衛則只入直堂上堂下爲之,試射依最近一二年之例爲之,謄錄則先爲錄入,可也。又敎曰,政官牌招,而雖推鞫進去政官,亦爲一體牌招,可也。仍命書傳敎曰,入格儒生,明日來待。命書榻敎曰,實錄堂上,待明朝牌招,申飭仕進。大王大妃殿進御人蔘粟米飮,自明日停止事。〈出榻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林漢浩〈坐直〉。右副承旨朴崙壽〈病〉。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義浩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推鞫進去、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宗善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洪義浩曰,入格儒生入侍。
○金宗善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應敎尹行直,副校理金會淵、李晦祥,修撰任厚常、申溆,副修撰高宅謙,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全羅監司韓用龜狀啓,金堤等邑民家失火事,傳于林漢浩曰,方春失所,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分付。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李永昆,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林漢浩曰,當該中官推考。
○以司諫玄重祚,獻納尹久東,正言金處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漢浩曰,只推。
○以鄭昌耆、鄭文容囚單子,傳于林漢浩曰,保放。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權晙、宋冕載、元在明、崔之聖、尹命烈、李東冕、姜世揆、金相休、李元八、南度中、林景鎭、李惟命。
○傳于林漢浩曰,違牌玉堂只推,竝待開門,更爲牌招。
○洪義浩啓曰,明日次對,諫院無進參之員。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義浩曰,推鞫姑罷,明日爲之。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李晦祥,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高宅謙,時在全羅道昌平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許遞。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推鞫多事之時,禁亂官,有假都事定送之例矣。再明日式年文科講經一二所,武科會試一二所,禁亂假都事四員,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敬陵令鄭昌耆,參奉李奎說,明陵參奉鄭文容,令該府直爲照律嚴處事,傳旨啓下矣。鄭昌耆、鄭文容,今方待命,拿囚後依東道闕直陵官勘律之例,以制書有違律,各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李奎說,應擧受由後,下往忠淸道公州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直爲照律嚴處,何如?傳曰,允。如有功議,各減一等。李奎說,待待命拿囚。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鄭昌耆、鄭文容,各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照律草記批旨內允,如有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鄭昌耆九代祖鐸,敵愾原從功臣,鄭文容十二代祖蘭宗,佐理功臣云,竝功減一等,各杖九十收贖,奪告身四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書九疏曰,伏以寶冊揚徽,慈德丕彰,法殿受賀,聖孝冞光,臣民慶抃,曷有其極?仍伏念臣,向來遭罹,至爲醜悖,上辱朝廷,下羞簪紳,念國體之愈卑,言雖無辨,悲身名之已虧,理合自靖,加以疾病侵凌,筋力凋耗,竊自期從玆以往,優遊冗散,歌詠恩造,不料世變層生,怪鬼肆行,飛語四起,朝著一空,而如臣彈射餘喘,又入於風波蕩潏之中,危辱紛藉,聽聞驚駭,言出無根,雖蒙聖鑑之照燭,禍在伏莾,益切私心之懍蹙,杜門蟄伏,撫躬悼歎,忽於此際,伏奉憲長除旨,臣誠惝怳震悸,莫省自措。臣本匪才,誤蒙任使,災由負乘,動招釁尤,二載之間,三見顚躓,因事論斥,猶諉相規,理外詬誣,實非所堪。至若近日所遭,雖甚荒忽,前悸未定,後患旋至,身不離於駭機,魂常遊於潛彀,古人所謂衆怒難犯,孤根易危者,正道臣今日情事。尙以何心,遲回貪戀,終必至於無幸而後已也哉?惟有斂避榮塗,勉守愚分,以答聖朝全保生成之德,是爲臣不報之報。況此臺端,卽臣三十年抱痛銜恤之地,粵自通籍之初,已矢自劃之志,蓋其情理之悲切,踪地之窮迫,不惟擧世之所共諒,卽亦先朝之所嘗憐。故間或叩拜,輒賜遞解,竟未敢一肅恩命,在下僚而猶然,矧伊長席,豈敢冒居?頃當宮城環衛之日,倉卒聞變,神魂飛越,未遑他顧,顚倒趨召,而若其平生鐵限,不可以臨急一出,遂致毁壞,至慟所在,義固當然,一日虛縻,心實不忍,仰惟殿下,仁孝爲治,體諒之恩,必不待臣言之畢矣。伏乞曲垂矜察,亟賜鐫改,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俾伸私義焉。臣情旣難冒,不宜進言,而耿耿愚忱,實有所不能自抑者,玆敢冒昧而一陳之。臣竊觀近年以來,咎徵疊見,自京而外,炎火告災,其害甚烈,有不忍言。天意幽微,固難測度,民情繹騷,實深憂懼,迺者姦宄之變,又出深嚴之地,九闕震驚,百僚奔遑,而陰謀莫測,鞫事方張,雖未知冥冥之禍,伏在何處,而國勢之岌嶪,人心之泮渙,殆若危亡之迫近,臣中夜彷徨,痛心抆涕,誠莫知其攸濟也。然而因災致祥,多難興邦,明王之懿範,爲今之計,惟有實心修省,大加警動,整頓朝廷,開納忠讜,聚精會神,皇皇講究於保民安邦之策,如救焚拯溺,然後庶或可以仰答天譴,逆折亂萌,而其本則專在於殿下之一心。蓋聖心一有所蔽,則雖使嘉謨谹議,日陳於前,徒爲無益之空言。臣請以勤學求治之大要,先爲殿下仰勉焉。臣聞程子曰,爲國之道,在乎君志先定,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謂定志者,至誠一心,以道自任,以聖人之訓,爲必可信,先王之治,爲必可行,不狃滯於近規,不遷惑於衆口,必期致世如三代之隆而後已也。爲人主者,不願其國之治且安則已矣,如其不然,舍是說而奚以哉?恭惟我殿下,承列祖傳付之統,受寧考艱大之托,念玆休恤,罔敢自逸,四載于今,方且親摠庶政,光紹前烈,不惟八域臣民,蘄向顒若。伏惟我於昭陟降,眷顧期望,日監在上,此政我殿下夙夜宥密,自貽哲命之時也。不審殿下,先定聖志,以立大本,其果如程子之言乎?臣固知殿下聖明,必不肯以堯、舜之事,謙讓不居。然竊觀夫進德修業之工,則猶未有以深喩乎聖志之所在。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夫以聖人之生知安行,其所爲學,宜若無漸次階級之可言,而自十五歲時,便斷然以聖人爲志,至三十而後,始覺其有所自立,聖人之自强不息,有如是矣。殿下今日,卽孔子志學之年也。雖幸睿智天縱,聖德日新,不可失者時也,豈可一毫因循,斯須悠泛,不思遜志時敏之道乎?且伏念古者人君,自在儲貳,日親正人,日聞正言,凡所以薰陶德性,涵養氣質,固已靡不用極。故及其居尊出治,措諸政令,發爲事業者,是皆平日所學,躬行心得之餘也。殿下粵自沖齡,侍我先王,觀感身敎之德,承聆遇物之誨,非不親且切矣。冑筵講讀,日月未久,賓僚旣罕進接,而友臣之義莫講,經傳多未溫繹,而典學之功猶疎,蓋其工夫之積累,根基之培養,已不免多少欠缺,而履崇高之位,撫艱虞之運,內則有耳目之遷誘,外則有機務之紛沓,其心易以撓奪,其事難以專一,則其所以向學求道者,篤實懇切,用人一己百之工,然後方可以塡補旣往之闕遺,收拾將來之功效,而殿下之所自治,抑有異於此者。經筵之停閣已久,召對之作輟無常,間或臨筵,暫時開卷,不過爲備禮應文之具,而未嘗有從容涵泳,欲罷不能之樂,以至臨政處事,所留神者,類多尋常格例,閑漫酬應,而若夫治體政謨,規模綱領之大,利害得失之源,又未嘗孜孜延訪,反覆討論,以務其聰明之實。故竊計一日之內,親賢士大夫之時,大抵無幾,而十寒一曝之患,已不勝其可憂。苟究其病,專由於聖志之不立,而檢身接下之際,非不知敬德之當疾,而持心每流於安肆,非不知莊士之可貴,而適意不及於暬昵,理欲交戰,公私竝立,不能無內外賓主生熟甘苦之別。故一日二日,積習潛滋,而發於其心,害於其政,是乃自然之理,必至之勢也,可不懼哉?朱子曰人主,以渺然之身,居深宮之中,其心之邪正,若不可得而窺,而其符驗之著於外者,常若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而不可掩,是以古先聖王,兢兢業業,持守此心,雖在紛華波蕩之中,幽獨得肆之地,所以精一克復,如對神明,如臨淵谷,未敢有須臾之怠,猶恐其隱微之間,或有差失而不自知也。建師保之官,以自開明,列諫諍之職,以自規正,使其左右前後,一動一靜,無不制以有司之法,而無纖芥之隙,瞬息之頃,得以隱其毫髮之私,此所以由內及外,自微至著,精粹純白,無少瑕翳,而其遺風餘烈,猶可以爲後世法程也。殿下試就此說,默省體驗,則必有所怵惕警勵,知前日自治之猶有所未盡,而尤不可不汲汲致意於端本澄源之道也。然爲學,自有次第,必也先立其志,如上所陳,然後心有定向,始可樸實用力。雖欲立志,若不講學而明理,則又無以辨析乎義利誠僞之分,而日用事爲之間,自謂天理,便不覺流入於人欲,竝與所立之志,而亦不能固守。此所以《大學》八條,格致居先者也。伏願殿下,始自今日,卓然自立,勤御講筵,頻接儒臣,而必擇其端方正直,所可嚴憚之人,常置左右,和顔色而導之,簡禮貌而親之,無以不知爲恥而遂忽於質問,無以耐煩爲苦而自安於暇豫,糾繆之論,雖或逆耳,必知其愛我也而受之,責難之言,雖或咈意,必知其敬我也而說之,使此身心,終日不離於方冊之中,廈氈之上,而非辟之念,無得以間焉。或値燕閒,不時宣召,又使之陳說祖宗故事,諷道古人格言,以至軍國猷爲,閭里疾苦,隨意諮訪,以通其情志,以廣其聞見。又取《大學衍義》、《聖學輯要》諸書及有宋諸賢,我朝先正封事奏議之有禆君德,切中時病者,朝夕省覽,常若對其人而聽其言,則志氣日明,智慮日周,自當有怡然渙然心會神融之處,講學之要,固不外此。夫然後,吾心之大本已立,而應事接物,各當其理,沛然而莫之能禦矣。若夫爲治之大經,又有道與法之殊,崇禮義重廉恥,優遊漸摩於敎化之中,使民日遷善而不知者,是所謂道也。嚴律令尙威刑,拘制束縛於條禁之內,使民苟免罪而無愧者,是所謂法也。以道化成者,其國治,以法把持者,其國危,道不明而法不行者,其國亂,爲人上者,將何擇焉?王道平易,本乎人情,禮義廉恥,非在於外也,卽不過因其性之所固有,而興起感發之而已。故德修于上,而敎成于下,如風行草偃,此三代所以不易民而敎者也。若或安於苟且,淪於卑近,不知道之當行,而徒以法爲可恃,則是乃流俗雜覇,計功謀利之說,而差毫謬千,危亂相隨,卽亦何利之有哉?時有古今,而道無古今,亦願殿下,其監于玆,奮發聖志,以定一代之治規焉。臣知識淺短,今此所陳,雖甚迂愚,惓惓忠愛,所以期仰於吾君者則如此,儻殿下,少回崇聽,俯察邇言,則固臣之幸也。如以爲常談死法,無甚新奇,雖未必如是,亦足以架漏牽補,過了時日云爾,則非愚臣之所敢知也。先正臣李珥之言曰,志於道而使一世爲唐爲虞,由我也,志於欲而使一世爲叔爲季,亦由於我也。志之所向,不可以不愼,此眞痛切之語也。臣敢重爲殿下誦之,伏惟殿下,恕其僭而察其衷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勉戒之語,切中予躬,自覺愧服之不暇。予雖不敏,可不深繹而自勉?職名特爲許遞。
○校理金邁淳疏曰,伏以今日國勢,可謂岌岌乎殆哉。災沴疊見,而天心無悅豫之期,變怪層生,而世道無底定之日,廟謨積滯,孰使之振擧,生民蕩析,何術以懷保?乃至凶邪之徒,闖入深嚴之地,倉卒扈衛,群情波蕩,而設鞫屢日,根窩未覈,卽又飄風告警,回祿更肆,箕營之一城俱熸,嶺東之百里延燼,數日之內,急報踵至,聽聞錯愕,心膽隕墜。噫,從古以來,妖祥何限,而若其荐仍重沓,如不我克,亦未有若是酷者。臣不敢知天欲保佑我邦家,警告之不少弛耶?亦不敢知天欲顚危我邦家,扤捏之不少恕耶?天意冥冥,不可測知,惟有恪修人事,自盡其迓續祈永之道而已。政宜君臣上下,刻意勵精,改絃易轍,內省隱微之諐尤,外揆施措之闕遺,審民之利害,而亟罷行之,相時之緩急,而亟損益之,孜孜皇皇,惟日不足,而循觀朝著,小大恬嬉,私意依舊橫流,俗見依舊纏繞,漠然無有毫髮影響,少變於前日者,此固群下執事者之過,而竊覸夫殿下所以躬蹈而表率之者,亦未有以大異於是,則大本旣已差矣。彼朝廷百官之不正者,又何足深責乎哉?春煦漸長,而講對之設行全廢,民事方殷,而賓筵之詢咨久曠,天門咫尺,限若山海,廊廟訏謨之地,帷幄顧問之列,雖或有懷欲陳,亦患無路自達,一日二日,寢成否隔,中外憂歎,已不勝其切切,而至若親擧玉趾,酬接外廷者,不過是昕庭聚士,新恩放榜,赫然觀美之擧而已。乃者蔥臺試射之命,又下於三製科次之筵,則臣愚之惑,於是滋甚。殿下誠以今日時象,爲已治已安,而目下政務之重且大者,莫先於此,則非臣愚之所敢知。如以爲或不然,則於其重且大者,棄置之若忘,乃反齗齗於輕細不急之務,鎭日爲課,不憚煩勞,何哉?歲初儒臣之箚,有以犒饋之先於朝參,爲不可者,殿下特賜優批,獎詡開納,且敎曰,犒饋則歲首卽行,朝參則取稟有期,皆是已例也。爾或不知,而有此先後之言乎?臣於是時,伏見邸報,不覺聳然起立曰,儒臣之言,果是昧例,而聖上之不加譴責,曲賜開示者,益可見容諫之聖德,古所謂明良喜起,吁咈都兪之盛,將於吾身,親見之矣。以今觀之,講對賓筵,初非有待於取稟,蔥臺試射,雖曰郊駕後應行之擧,謁陵以後,爲日亦且數旬,則其事之無甚時急,於此可見。殿下之先彼而後此者,又將何說而爲據乎?始知殿下前日之批,未必是眞箇容諫而援例牖告,無或爲一時禦人之資耶?噫,規恢遠圖,奠邦基於磐泰,殿下之能事,而今焉惟細娛是耽,廣布仁澤,濟民命於塗炭,殿下之當務,而今焉惟外物是徇,使忠志之士,解體於朝,窮苦之民,齎鬱於野,而徒欲以羽旄之美,管籥之音,侈然爲目前把玩之具,臣竊爲殿下惜之也。《詩》曰,天之方難,無然憲憲,天之方蹶,無然泄泄,又曰,多將熇熇,不可救藥。伏願殿下,惕然深監于玆,先後蔥臺親臨之命,亟行停寢,從今以往,凡一擧措一事爲之稍涉豐豫者,一切權且倚閣,勤御簡冊,不輟誦讀,日接臣僚,極意討論,毋徇口耳,務切身心,以立出治之根本。又以哀痛惻怛之旨,明詔大臣,勉回遐心,咸簉朝端,勿拘日期,頻行次對,熟講民國之計,博議消弭之方,以爲一半分傾否濟屯之圖焉。臣向伏見聖敎下者,有曰殿役可停,民弊不可貽,大哉王言,此眞所謂一言可以興邦者也。近聞東峽諸邑,疲於輸材,怨咨騷擾,傳說狼藉,矧今東作方始,俶載其時,而沿江之民,不暇操來,非但無麥之可憂,抑亦秋成之難期,民情所切,衆口一辭,而居旬宣分憂之任者,乃或以不日子來等說,侈辭於章奏之間,臣實爲斯民閔然也。且東西之災異方酷,京外之蓄積俱竭,此時大役之興,非但重違天意,亦非所以慰疲氓無聊之情,而備國家不虞之需也。伏乞亟命有司,姑停營建之役,以待可爲之時,而專意用力於蘇殘救災之策,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無一言不深切,眞藥石也,深庸嘉尙。瑞蔥臺試射,前此已命停之,殿役以事面之重大,欲停而未果,特允所請。講對亦當益加自勉。大臣之不肯勉回,是予誠淺之致,更加敦勉矣。
○推鞫時,罪人吳載榮,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九度停刑,罪人李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七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九度停刑。
○甲子三月十四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入格儒生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進伏訖。引儀唱入格儒生行四拜禮。進士任存常,幼學柳榮源,進士趙萬永,幼學申億、李晩喆,進士沈湜,生員權敎仁,進士李魯益,幼學高時彦,從仕郞崔禹錫行禮訖。上曰,諸生以次入侍,可也。存常等進伏,奏姓名。至魯益,上曰,大臣病患,何如?魯益曰,尙今未瘳矣。至禹錫,上曰,爾之祕封,何爲而書從仕郞乎?禹錫曰,妻父經守令,故書之矣。上曰,經守令,則必以從仕郞爲書乎?禹錫曰,臣則聞以有例,以此書之矣。義浩曰,優等五人,先爲出送,賞格儒生則頒賞,當於帳前擧行矣。上曰,唯。湜等祇受賞格紙三卷、筆三枝、墨二笏後,行四拜禮訖,先爲退出。義浩曰,瑞蔥臺試射規矩,當以何例爲之乎?上曰,試規待下敎,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漢浩〈坐直〉。右副承旨朴崙壽〈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寸三分。
○藥房提調鄭大容,左副承旨林漢浩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宗善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右副承旨朴崙壽,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義浩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江華留守韓用鐸狀啓,直赴人尹宗謙、崔鎭雄,不得及期起送,惶恐待罪事,傳于洪義浩曰,難免疎漏,卿則推考。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甲子式年文科講經試官,當爲磨鍊,而二品以上與堂下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瀜擬入,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甲子式年武科覆試時試官望,磨鍊以入,而當品中可擬之人乏少,文試官,依前例,以二望排擬,武試官,則曾經堂上兵使,竝擬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式年覆試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李尙度。
○洪義浩啓曰,今此文科覆試一所試官黃昇源、具㢞、韓晩裕、宋鍈、金箕象、尹序東,參試官李東稷、安策、尹理相、李廷顯、閔師宣,二所試官林蓍喆、蔡弘履、李尙度、金載翼、尹羽烈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一所參試官朴宗正,二所試官李敬一,除拜臺職,一所試官申絢,二所試官宋翼孝在外,無以備員受點。黃昇源、具翼、韓晩裕、蔡弘履、林蓍喆、宋鍈、李尙度,竝更牌招,堂上堂下有頉人,令該曹更爲擬入,何如?傳曰,允。違牌人只推,更爲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金宗善啓曰,今此文科覆試一所試官兪漢謨、尹東晩,武所試官進去,無以備員受點,令該曹更爲擬入,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以咸鏡監司李翊模狀啓,安邊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林漢浩曰,又見此啓,亦爲驚心。人命果無傷乎?顧恤之道,奠接之方,各別區劃事,令廟堂分付,該倅論罪一款,特爲安徐。
○以江原監司申獻朝狀啓,杆城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林漢浩曰,依江陵等邑例,廟堂商確爲之,旣是道內慰諭等節,一體爲之事,分付慰諭御史。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因政院啓辭,今此式年文科講經一所試官望,更爲擬入事,命下矣。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閣臣、承旨,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武一所參試官李允謙,二所參試官李東埴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金勉柱進,參議朴宗慶進,左副承旨林漢浩進。以李敬一爲大司憲,李東埴爲司諫,權漢緯爲掌令,朴宗正爲獻納,具康、文躍淵爲正言,韓興裕爲副修撰,朴宗來爲刑曹參判,洪旭浩爲掌樂主簿,崔喆曦爲順懷墓守衛官,李光一爲愍懷墓守衛官,李尙愚爲京畿都事,兼領經筵單領府事李秉模,判府事徐龍輔,兵曹正郞金相休、李元八仍任事,承傳,成均博士單韓學周,學正單文尙中,學諭單許臻。
○兵批,判書金達淳,參判尹東晩,參議安策病,參知朴瑞源入直進,行左承旨洪義浩進。副司直單玄重祚、趙台榮、尹久東,副司果單高宅謙、金處巖、李錫祜。
○洪義浩啓曰,今此文武科覆試時監試官,兩司當爲備員,憲府則旣已備員,諫院則大司諫尹益烈疏批未下,司諫李東埴牌不進,獻納朴宗正推鞫進,只有正言具康、文躍淵二人,無以備員受點,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大司諫批下,違牌人推考傳旨捧入,竝卽牌招。
○金宗善啓曰,今此文武科覆試時諫臺四員,當爲備員受點,而大司諫尹益烈牌不進,獻納朴宗正推鞫進,只有司諫李東埴,正言具康、文躍淵三人,無以受點,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于林漢浩曰,推鞫姑罷,明日爲之。
○金宗善,以宗簿寺提調意啓曰,《璿源譜略》進上件,今已印出粧䌙矣。進上日子,令日官洪處中推擇,則今月十七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本寺堂上、郞廳、校正官,具儀仗鼓吹,陪進明政殿,與承旨,請承傳色奉入,而奉謨堂奉安《國朝御牒》、《王妃世譜改張書本》及《璿源譜略》內在件,內閣件改張印本,一體陪進,自內閣,依例稟旨,改張五處,璿閣奉安件,自本寺次第擧行,頒賜件,亦爲收聚,改張還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己酉二月,因《備局節目》,毋論大小科,陳試許赴人,具由草記事,定式矣。幼學姜禹圭,戊午東堂初試入格,幼學李信源,庚申通讀入格,幼學朴命淳、李敏栽、韓用五、朱睦、朴鼎洙、曺光斗、張琪,辛酉東堂初試入格,俱以應頉陳試矣。取考各人等陳試文蹟,則京而漢城府外,而營本官粘移公文,明白無疑,而遭艱、朞服、未葬、父子俱參人,竝許陳試,法典所載,今此式年文科覆試講經,一竝許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四館所牒呈,則癸亥十月秋到記殿講入格進士吳夏哲,製述入格進士李愚在,同年十一月柑製入格進士宋翼淵,以上直赴殿試,癸亥十月秋到記殿講入格,幼學鄭東煥、李𪺅、鄭顯璞,以上直赴會試事,命下,而依例分等許赴事,報來矣。進士吳夏哲等三人直赴殿試,幼學鄭東煥等三人,依例許赴於今此甲子式年東堂文科覆試講經,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有司堂上李書九,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以爲進參賓對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李書九。
○金宗善,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雨勢如此,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當此推鞫多事之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都事洪旭浩遷轉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成載淳爲禁府都事。
○大司諫尹益烈疏曰,伏以今臣再生之人也。前之劬勞之恩,惟父母生之,今之拯拔之恩,惟殿下生之。今日以前,生我者父母也,今日以後,生我者殿下也。莫大乎天地,而天地猶未足以喩殿下之德,莫深於河海,而河海亦不足以比殿下之恩,我殿下之德之恩,其曷以名言哉?嗚呼,向日之事,尙忍言哉?言之則心膽俱戰,思之則寢夢皆愕,豈忍登諸筆札,形之文字乎?惟失聲長號,以首搶地而已。第慙痛之懷,感泣之情,塡溢胸臆,是豈可已而得已者哉?臣自在韋布之時,惟我先大王,取之於人所不取之中,策名立朝之後,華貫顯職,節次推遷,逮我殿下嗣服之初,猥以罔功,濫叨恩資,內而邇列,外而雄府,除旨聯翩,滾到至此者,莫非兩朝特異之恩,而非一毫攀援之勞,吹噓之力,不但聖明之所俯燭,抑亦同朝之所共知也。臣賦命奇釁,早失怙恃,祿不逮養,半生茹痛,及夫出而事君,粗聞移孝之義,而徒以受性愚陋,實無寸長,恩造過厚,涯分已踰,常懷忝先之憂,不忘知足之戒。然而區區所自守者,惟以言議之不欲干涉,朋儕之不肯追逐,卽臣世傳家法,雖無塵露之禆補,庶免邱山之罪戾矣。橫逆之來,雖曰人所不免,而古往今來,豈有如臣所遭之萬萬罔測者也?昭晰之恩,從古何限,而亦豈有如臣所被之萬萬隆異者乎?臣伏見恩諭,首尾二百餘言,明如赫日,洞察姦凶之情,藹如春風,曲垂拯濟之澤,雖使愛臣者爲之,申理無以過此,惡臣者爲之,捃摭亦無以措辭,同朝爲之聳歎,行路爲之涕泣。況臣情事,豈有涯量?圓扉纔出,庚牌前導,轉禍而爲福,因罪而獲榮,殆同枯骨之復肉,朽株之生花,此尤古所未有,雖臣闔門百口,糜身粉骨,何能報答聖恩之萬一也?所可恨者,臣之蒙識蔑學,素乏片善之可紀,惟以謹愼二字,自爲銘心之符矣。畢竟名出凶人之口吻,便同不潔之淋頭,下而不免忝辱於先故,上而不免貽累於淸朝,每一念至,羞慙欲死而已。臣荷此恩眷,豈忍便訣明時,永謝朝端,而惟其命途之最畸,而恩眷之偏厚也。故涯分易溢,而危辱自至,此卽物理之固然,易致人鬼之交猜,唯有屛跡田里,稍謝過福之災,歌詠德澤,以畢祝聖之忱,而至於見職之萬不近似,猶屬飾讓,始雖顚倒出肅,冒沒參鞫,蓋出於感激恩數,不敢言私。今當賓對有命,召牌儼臨,去就一節,非所可論。玆敢瀝血拜章,仰籲崇嚴。伏乞天地父母,哀矜臣憫覆臣,特垂鑑諒,俾許所請,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官職,則自今至死之年,亦莫非殿下之賜,臣謹當世世生生,隕首結草,以爲隨處圖報之萬一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之橫逆,已爲洞燭者,又何提說?爾其勿辭察職。
○推鞫時,罪人載榮更招,罪人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七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五度停刑。
○甲子三月十五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假注書趙鐘永,事變假注書安尙默,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判府事李時秀,右議政金觀柱,兼戶曹判書李晩秀,行左參贊趙尙鎭,行上護軍趙鎭寬,行禮曹判書徐邁修,兵曹判書金達淳,行大護軍金思穆,行護軍李得濟,執義李基慶,掌令姜彙鈺,持平鄭時善,副校理李晦祥,以次進伏訖。時秀曰,雨是喜雨,而自昨以來,一向不絶,此時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廟謨之許久積滯,極爲可悶,而近日火災,處處孔慘,平壤事尤不成說。此時救措之策,所望者,專在卿等矣。觀柱曰,非但平壤而已。湖南、畿內火災之報,種種不絶。以言乎關東,則向前啓聞三邑之外,亦有探察形止,追當修報之處云。未及趁來者,姑置勿論,目下已來者,殆近六七千戶,此是大關於國之數厄也。日昨下敎,有奠接之方,預相講礭gg確g之命,而以臣之庸愚無能,至於廟謨,尤所蒙昧,實莫知所以爲策矣。上曰,卿言過矣。國事卿不爲,而孰可爲之?觀柱曰,此非臣之一毫飾辭,卽亦通朝之所知矣。上曰,卿其與廟堂諸臣,相議善處,可矣。判府雖原任,亦豈不共濟乎?時秀曰,此乃國之大事,臣雖原任,若有所入量,則敢不各盡所見乎?蓋於二處火災,聖心震驚,特遣慰諭之行,下往後與道臣相議,似當有狀聞,方且企待,而第伏念,昨冬有正殿回祿之災,曾未幾何,今復有崇靈、崇仁二殿之延燒,而是二殿所安靈者,卽東方首出之聖人也。其爲驚心,無異於正殿。至若關東山火,其所焚材與糜材,不可勝言,而反輕於民戶之被燼,民戶之被燼,又輕於人命數十之致傷。此則廟堂在焉,而若究災異之所來,則必有其由。天之所以示警於殿下者,若是之丁寧矣。殿下於此等處,必益惕念而廣覽,以思振發之道焉。臣又聞以講學,有陳勉於上者。講學之於災異,若不相關,而反躬修省之法,豈有加於講學乎?及見其疏批下者,則其所陳勉之言,無不翕受之矣。若復名爲翕受,而實非翕受,則一民之不獲其所,卽亦殿下之過也。殿下安得不尤可自省乎?上曰,卿之所陳,皆切實之言也。講學予當自勉,而平壤事,大臣與廟堂爛熳講確,須思善處也。時秀曰,自上憂勞如此,廟堂諸臣,亦豈敢泛然看過乎?上曰,領府事宜入來而不入來,予誠慨然矣。仍敎曰,領府事,時無經筵乎?時秀曰,領府事及判府事,俱無經筵云矣。上命書傳敎曰,政官牌招開政,領府事、徐判府事,領經筵下批。上曰,近日事,諸宰亦有講礭gg確g者乎?有司堂上旣入來,亦陳所見,可也。鎭寬曰,關東失火,固非泛歇之災,而關西,又是朝家所恃之地也。昨今兩年,連疊被災,民無蘇復之望,實爲矜悶萬萬矣。在今事勢,則京外之料量各異,姑待慰諭使狀啓論報,次論措處之方,似好矣。上曰,其所講究之方,則在彼在此,先後何異乎?鎭寬曰,嶺東則有自外措處之道,被災民戶處,蠲除其各項當納之物,似爲實惠矣。上曰,此則先爲講究,以待慰諭御史狀啓,可也。上曰,聞關西道臣,以漕船運來沿江穀,先施恤典云。不爲啓聞而先發,亦有之乎?時秀曰,事有緩急,而古人亦有擅發者。況道臣則有移轉之例,從便裒益,不容已矣。上曰,次對爲之。觀柱曰,臣於昨日,與判府事及有司堂上,有所酬酢矣。廟謨之鍊達,經歷之習熟,非臣之可及,故臣則不過隨入隨出而已。上曰,右相如此爲說,而國事將何以爲之乎?觀柱曰,以如此之故,臣之所望,惟在於首席之備員矣。上曰,鼎席必也備位,然後國事始可爲乎?觀柱曰,曾無一事講究者,不敢臆對矣。上曰,別無更加講究,然後始可以爲者,右相豈有不知廟謨之理乎?觀柱曰,燒戶云云之外,一未有聞知者,此則入侍諸臣,亦想盡知臣之如此矣。臣性本狷滯,重以有私義,初不敢干涉於廟謨,而上敎縷縷之下,惶恐轉甚,方今出外而將待命矣。上曰,所言皆過矣。待命尤過矣。賓對不行,已爲屢月,廟堂公事,必多積滯,如有可以陳奏者,何不陳奏乎?觀柱曰,臣未能經意矣。上曰,大臣就座,諸宰奏事,可也。晩秀曰,昨因儒臣金邁淳疏,營建停役事,命下矣。翕受昌言,軫恤災民之德意,一擧兩得,有光聖德,臣不勝欽仰萬萬。營建都監,自今日姑撤,材木分定之諸道,卽當星火知委,俾各趁卽停役,而諸道木物,有已盡到泊者,有已裝發而未及運致者,有姑未裝載者,與初未斫取者,知委各該道,已斫取未裝載者,一倂停役,善爲標置於木物所在處,更待都監知委運來,已裝發者,旣入水路,則還送本邑,與留置沿路,俱有反貽民弊之慮,依前運來,到泊京江者,亦不可抛置江邊,徐徐輸入城內,從便善藏,以待殿役經始之時,似合便宜,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晩秀曰,宣政殿月廊,則役處不大,今幾垂畢,不過數日間工力耳,當以了役爲計矣。上曰,非但役處甚小也。卽是大內至近之地,而外面甚淺露,此則待雨晴,卽爲繼役,斯速了畢,可也。鎭寬曰,諸道結錢之上納,皆有程限,法式所在,有不可違越,而近來外邑,每多愆期,甚至於經年不納者,此非民間之未捧,卽是吏輩之弄奸,紀綱所在,誠極駭然。災邑外當該守令等,所當論勘,而少俟來頭,姑且寬假,此後若復如前因循,則不可仍置,爲先以申令之意,出擧條,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寬曰,臣於昨年待罪本府時,以定配罪人金翰東事,有所論執,而今叨前任於關東,放未放啓本中,又以此罪人,請置仍秩者,蓋以年前一疏,關係至重故也。然其所犯與聲罪,不無混圇者。翰東曾於庚申,在京成服,其後下鄕,不赴於因山及小祥,爲渠罪目,而渠旣受服下去,則與初不奔問,有異。且其悖疏,卽渠斷案,而但罪名中陳疏年條相左,有非核實之道。臣意則上款一事,不必擧論,下款年條,令政院考出釐正,則名與罪相合,而義理爲益嚴。故敢此仰達,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時秀曰,本事臣未能詳記,而今聞重臣所奏,似出於公論矣。觀柱曰,果如重臣所奏,則釐正恐宜矣。上曰,釐正,可也。〈出擧條〉達淳曰,本曹正郞金相休、李元八,俱以軍色久任,兼帶實錄郞廳,日前以職務相妨遞職矣。該司郞官之兼史局者,例皆除本仕,則職務別無相妨之端,而久任郞之數遞,誠爲可悶。本職竝爲仍任,史局則使之依前除本仕仕進,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基慶曰,噫,彼金履載之罪犯何如,關係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揷入於稟秩,抑何意也?嗚呼,我大行大王處分履載之敎,炳如日星,嚴於霜雪,義理之痛辨,好惡之明示,雖婦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則今日廷臣,固當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殫誠衛國,共臻國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挾雜嘗試者,何其太無顧忌也?且凡稟秋,乃謂尋常罪謫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稟之,則耆之肆然入於稟秩者,抑見其罪之容有其可放之跡,而有此駭憤之擧耶?履載背馳於先朝導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嘗試,申耆跳踉於新化繼明之日,而慈聖殿下,明諭其無嚴,臣竊欽誦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聖殿下下敎中,挾雜嘗試之習,當不知爲幾倍者,聖人先見,實仰出尋常萬萬矣。噫,贈執義韓鍮涅臂討賊之精忠孤節,可質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燭,至下伸理之敎,則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對揚,而渠獨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閼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黨悖義害正之類,不可竄配而止。請興陽縣竄配罪人申耆,亟施絶島安置之典。上曰,亟停勿煩。基慶曰,噫嘻,逆鏔窮凶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聖斷,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決案正法之後,應行孥戮之典,尙今不施,擧國弸塞之冤憤,愈久愈深。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亟停勿煩。基慶曰噫,樂洙窮凶絶悖之罪惡,覆載難容,而王章未施,鬼誅先及,輿情之憤惋,久而益切,幸於近日,義理大明,天討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憤少洩,民志底定矣。諸子散配,係是應行之典,而其子魯崇,性本凶譎,世濟其惡,行己閃忽,東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沒權奸之門,晝宵綢繆,罔非戕害善類,背馳義理之計也。國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稟處,雖已允下,而此等負犯至重之類,不可薄施屛裔而止。請屛裔罪人沈魯崇,亟施絶島定配之典,其餘諸子,亦爲依律散配。上曰,不允。基慶曰,近日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勢急滔天,實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庶幾根柢拔去,窩窟掃蕩,而噫,彼丁若銓、若鏞兄弟,自以逆鍾之同氣,暗受承薰之妖書,日夜耽惑,悖亂名敎,斁滅倫綱,爲世指目,積有年所。今於嚴鞫之下,始迷終悟之說,都是粧撰,力拒痛挽之跡,了無可證,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況今番恒儉之獄案出後,若鍾、承薰,迭出諸招,逆節彰著,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若鍾旣已籍沒,承薰亦旣正法,而噫,彼銓、鏞之爲若鍾兄弟者,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不過島配定配而止,盤覈情節,掃蕩窩窟,顧不在於此輩耶?銓、鏞,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爲承薰之緊黨,與知凶謀,明出致薰之招,以邪術而自服,至請伏法又納鞫庭之供,究厥情跡,何變不圖?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氣,家煥之親甥,萬惡咸萃,千妖俱備,嘯聚邪黨,養成部落,凡諸排布設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訊問之下,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至謂之賊黨,此可見良心之都忘,倫紀之全喪,卽此一節,邪術淺深,有不暇論。學逵、與權,俱以家煥之甥姪,承薰之至親,標號之陰慘,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寧,致嗣各證,凶祕之跡,如印一板。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詿誤湖民,賣其切姻之權勢,蔭庇賊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書往來,狼藉綻露,至與與權而對質,則渠雖喙長,何以自明?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猶屬餘事,目下所當覈者,卽是恒儉請舶之計,嗣永傳書之謀,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或爲切姻至親,或爲血黨死友,而嗣永凶書,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則凡爲邪術者,尙必知此箇凶謀,況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至於今番訊鞫,情節則半吐而半呑,端緖則若露而若隱,彼此參互,庶幾取服,而只緣爲日不多,盤問未究,賊情至妖,詭計莫測,邀來謨賊之事,締結湯胡之計,以至窩窟之未露,徒黨之散在者,尙未究覈,而特推寬大之恩,遽降酌處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論,宗社之憂,實爲無窮。至如吳錫忠,尤極凶且憯矣。本以凶醜之遺種,渠家之漸染邪學,無辭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斷案,而潛懷陰圖,交通凶孽,暗地綢繆之狀,家煥之證招丁寧,屢次來往之跡,渠供之輸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計,或曰不無其力,或言無以形容,終始呑吐,一向抵賴,究厥情節,萬戮猶輕,豈可以次律勘斷乎?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荏予島島配罪人錫忠,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基慶曰,噫嘻,凶逆之滅倫干犯,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民始之符同榮賊,危逼國母者哉?究厥罪犯,萬剮猶輕,而顯戮未加,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曷有其極?顧今誣服之宮人,迄未鉤覈,聲討之輿論,轉益弸激,環東土含生之倫,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誕宣,有此逆賊民始,依臺啓施行之命,處分之嚴明磊落,凡在臣隣,孰不欽誦?死後追奪,便是生前一律,則惡逆追施之後,其親屬之散配,乃次第應行之事,而況凶如此賊,逆如此賊,則爲其狼貙之種者,尤不可晷刻容貸也,決矣。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上曰,不允。基慶曰,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勝誅哉?渠本奰慝之性,濟以憸邪之態,蝨附權門,叨竊銓柄,恣行胸臆,訛誤世道,義理則期於背馳,善類則期於構陷,募得樂洙,賣勢利誘,通擬銓郞,嗾出凶疏,至謂士類以逆賊之資斧,必欲網打而後已,要爲賊邊之報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熾蔓,人心之陷溺,一則命植,二則命植。伊時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則爲逆邊報仇者,豈非亦逆?受嗾之樂洙,旣施追奪,則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請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奪官爵之典。上曰,不允。基慶曰,噫嘻,痛矣。十數年來,賊勢益肆,人心靡定,顧瞻他日之徒,〈以下四字刀削〉之輩,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紳之列,而敢生覬覦之計,肆發凶言,顯然立幟,其心所在,路人猶知,而伊後除命之連下,全出藏疾之聖德,則在渠道理,惟當含恩畏義,矢死縮伏,而不此之爲,有除輒膺,揚揚莅任,自同無故,此於渠,雖爲薄物細故,而亦可見隱若有恃,縱恣無忌之一端。今幸乾斷赫然,〈以下四字刀削〉此等黨與,不可仍置。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基慶曰,三啓中諸賊,罪關宗社,憤切神人,往在先朝,旣允臺啓,傳旨未下,故臣於庚申五月,忝叨憲職,更爲發啓,而伊後登筵,適値拜表發行,上下慶忭之日,仰承縷縷下敎,仍出姑停矣。今於一年二年之後,尙在不連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蓋出於俯循輿情,夬伸王章,而慶日姑停,不過一時行權,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有所仍置。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上曰,不允。基慶曰,噫,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李基讓子,有沈溺之寵億,以凶頑邪魁,擧世指目,基讓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鬱,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上曰,不允。基慶曰,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壞世道而禍家國者,從古何限,而豈有如今玆之變哉?蓋其一種虺毒之類,自成暗地蚓結之勢,千奇百怪,萃爲淵藪,悖疏悖通,竝道迭發,苟非乾道孔昭,凶謀自綻,慈敎誕宣,處分揮廓,則幾何不伏莾之禍,將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卽一乖氣所鍾,渠以幺麽蔭吏,常欲兜攬朝權,陰懷網打之計,倡爲憯毒之擧,昂然自處以窩主渠魁,而嘯聚無賴之類,做出平地之浪,掃盡朝著,將欲何爲?此在渠,猶屬薄物細故,尤有所絶悖而窮凶者,渠之造謀用意,專出樂禍,而及其眞贓綻露,情節莫掩,則乃敢憑藉於莫嚴莫重之地,反歸於自渠身背馳,自渠口誣逼之科,卽此一節,爲其斷案。李東萬,則言之便覺汚口,渠於履猷,卽是聲氣漠然之間,而托跡輸心,始出逐臭之意,臨急圖生,遂作反噬之謀,綢繆設施,經營脈絡,卽與履猷,一串貫來,則主客輕重,初無可論。趙鎭井,則旣曰着名於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語,天下寧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內欲掉脫耶?至於秋曹諸罪人,則疏通本自相貫,旨意如印一板,豈可以卑微之類,而不加嚴覈哉?前後酌處之命,遽下於輿憤轉激之際,豈不有乖於誅亂去慝之義哉?請金甲島定配罪人洪履猷,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鄭在民、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快施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上曰,執義李基慶,推考。〈出榻敎〉基慶曰,臣姿性庸愚,言辭拙訥,淸朝耳目之任,本不近似,而賓對有命,冒沒登筵,奏啓之際,錯誤不輕,至蒙特推之敎,臣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亦勿退待。基慶曰,新除授掌令趙台榮,時在京畿驪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許遞。基慶曰,式年東堂,法意甚重,中古以前,尙矣無論,近至耳目之所覩記,亦不至淆雜之歎。蓋立落,出於講生之口,而試官,無扶抑之路,故見屈者,亦不敢稱冤,挽近以來,每經一番式年,輒增一層紛競,而未有如今年之極矣。未及開場,物色先定,窮鄕無勢之人,至欲坐停,囂囂之說,雖不可盡信,而如欲杜弊,則不必別下新令。試官各書講章,則預拈大文之說,可以熄矣。抽籤不入帳內,則隔面相識之路,可以絶矣。至於下吏之操切,無敢中間之作奸,皆不過申明舊法,按例可行之事耳。請飭諭主司之臣,凡諸試事,一遵舊式,俾試法嚴而士趨正焉。上曰,依啓。〈出擧條〉彙鈺曰,近日京外回祿之災,極爲驚慘,此正君臣上下誡懼修省之時也。雖以年前黃海監營事言之,道臣之體重何如,監營之紀律何如,而伊日入番之校吏奴隷輩,則一無焦頭爛髮,其禍則只酷於一道臣,此誠不可使聞者也。然而營屬,則尙今晏然,一捶不及焉,是可曰紀綱之立,而法制之行乎?一自海營火災之後,各營各邑之火災,無歲無之,甚至於錢穀甲兵及可考文簿,盡數灰燼之處,比比有之,此豈小故也耶?大抵災之所召,或是上天之警,或因人事之失,則未必一一致疑於吏胥輩之奸弊也。然其此處之錢穀旣燒,彼處之甲兵亦燒,至於在在文簿,將無可考,而其所典守之吏胥,一不問焉,則誠恐來頭之慮,有不可勝言者矣。請從今以後,各營各邑,如或有火災,而燒及錢穀甲兵與可考文簿,則其典守之吏屬,爲先嚴囚,定査官推覈,驗其有罪無罪後論啓,以俟處分事,永爲定式焉。上曰,依啓。〈出擧條〉晦祥曰,今日國勢之岌嶪,民生之塗炭,可謂無一可恃者,而昨冬正殿之災,月初箕營及各處之一時回祿,孔酷且慘。仁愛之天,警告我殿下者,若是諄複,此正君臣上下恐懼修省之時,而臣竊覸,我聖上,方當遇災之初,責躬求助,辭旨惻怛,綸綍之頒,足令觀聽聳動,治效徯應,而及其爲日稍久,則未免依舊伈泄,筵臣講官之或有陳勉切實者,只見允從於批旨之間,而未聞必施於擧措之際。此蓋誠意不能接續,而私意有所撓奪而然也。如是而何可望其天心之底豫而災沴之遄消乎?伏願殿下,繼自今,益勉於推誠務實之工,俾無口應而心不應之患焉。上曰,所陳切實,當體念矣。〈出擧條〉晦祥曰,正殿之役,旣命停止,臣因此事,而亦有仰達者矣。節財爲養民之政,而省役爲節財之道,新設主第,亦以略略修葺爲念,似好矣。上曰,予亦念及,故自初使之從略修補,勿廣其役矣。上曰,玉堂上下番,爲誰?晦祥曰,上番則賤臣方待罪,而下番則空矣。上敎義浩曰,玉堂牌去來,催促,可也。上曰,次對諸臣先退,大臣進前,可也。仍敎曰,兩罪人事,萬萬妖凶,至今不得端緖,旣不成說,而李秀林之佯狂,此乃的實乎?時秀曰,今番獄事,分明必有根柢,而屢加刑訊,抵賴不服,莫非臣按獄不嚴之罪,誠甚惶恐矣。性世則別無改辭,而載榮則三變其辭,渠之精神命脈,專在於纏帶中物,而言言惟以誣招爲計,初則專以誣引爲招,中間則以誣招自服,近日則又出新說話,臣亦非不知其言之不可測信,而徒以事涉重大,故議啓矣。上曰,許多內人中,只聞其所稱之名,而何能必知之乎?時秀曰,佩囊之事,問於渠母,則亦以爲然,此特究問,而異於以母證子,故問之矣。渠供以爲,渠之姑母亦知之,而所謂渠姑母,則終以爲不知,前後違錯,又多不然者,其情狀,實難測度。秀林則自初惺健無病,忽自數日來,發出病狂之狀,夜則以其手足,撞踢獄壁,擧措亦甚荒怪,昨日則觀其貌又頗苶憊矣。此非謄諸供招者,故不爲議啓,而似若有隱情者,賊謀難測矣。上曰,載榮事,必有指嗾者,待判付下,更爲各別嚴覈,可也。觀柱曰,自外究問,靡不用極,而平問難以取服,加刑亦恐徑斃,以此爲悶矣。時秀曰,觀其貌,則蓋是妖凶之物,非如健頑之類,故刑訊,亦不得惟意者,此也。又奏曰,臣之本病轉甚,數日以來,尤爲難强,實有僨事之慮。領府事從近勸出,以爲同參鞫坐,似好矣。上曰,予亦豈不爲念,而領府則每以情勢爲言。目前則判府事,姑爲進參,似好矣。上曰,明日進講時,大臣誰爲入來乎?仍敎曰,判府事入來參講後,旋卽出去,以爲開坐推鞫,可也。義浩曰,今日推鞫與東堂試所,臺諫備五員,然後可以分詣,而行公人員甚少,何以爲之乎?上命書榻敎曰,兩司行公諸臺及疏批未下外,竝許遞,今日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五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林漢浩,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檢討官任厚常,檢校直閣金邁淳,以次進伏訖。上曰,讀之。厚常讀《綱目》第二十三卷,自夏益州,止俄遷大司農。上曰,參贊官讀之。漢浩讀自時晉主,止晉主善之。上曰,閣臣讀之。邁淳讀自秋七月,止果無利。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圍始合,止貌無矜色。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吳主,止無傷也。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吳主用諸將謀,止以純爲祭酒。上曰,文義陳之。厚常曰,此言賈充、任愷爭寵之事矣。大抵寵任名勢之間,朝士朋黨,由是而興,而其弊也,至於禍人家國而後已。禁制此弊之道,惟在於君上任使群下,各以其禮而已。願殿下加省焉。上曰,知而不責,乃是晉主之過也。上不知,則下猶有所畏懼,而旣知之,又不責之,則下之爲惡,必當尤甚矣。厚常曰,誠然矣。君上知臣下之有罪,而不以爲責,有若曰朝廷之事,非所當察,則朋黨之漸,豈有杜塞乎?此乃公私之別,君子小人之界也,專在人主一心上分別,而其所分別之道,則無過於公之一字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漢浩曰,玉堂所言,甚好,此外別無仰陳者矣。上曰,閣臣陳之。邁淳曰,陸抗之言,有曰一邑一鄕,不可以無信義矣。信義之於人,豈非大可貴者乎?今有二人,同然一辭,而一人之言,則人皆信之,一人之言,則人不信之,其故則無他也,所言之人,有可信不可信之別而然也。人於平日,雖聲音容貌之間,誠信充溢,有足可觀,則以彼敵國當疑之地,亦至於飮酒服藥,而不以爲疑矣。況君臣之上下相愛,爲尤何如,而若今日群下,卽列聖朝屢百年培養以遺於殿下者也。殿下若以誠信臨之,則臣子所以仰信者,亦豈不有上下交字之美哉?伏願留神焉。上曰,以予所見,石苞之論庾純,其言似無害矣。厚常曰,庾純本是多兄弟之人矣。純之兄,則有仕於朝者,又二人,則有奉養其親者,親年八十,而無兄弟,然後可以歸養,而若純所處,則不如是矣。以孝理之大體爲論,則雖似少違,而豈必謂大悖於禮節乎?此則石苞之言,似過矣。邁淳曰,石苞若單指庾純之過處,則容或無怪,而若論朝廷是非,則苞之此言,爲扶賈充而抑庾純之人,故無足取焉矣。上曰,賈充、庾純,孰優?厚常曰,賈充則是乃不善人,庾純則不過尋常人矣。上曰,羊祜所論王濬之言曰,濬有大才,將以濟其所欲。大才則固可用也,濟欲之人,何所取而取之?厚常曰,似是成其意之謂也。不是專主私慾而爲說者矣。上曰,非謂然也。平吳成功,卽濬之所欲也。如是看得,則用之爲宜。邁淳曰,濬亦不爲無欲之人,而雖使有慾,當其時用其人,爲駕馭之術矣。上曰,濬固名將,而與羊祜,孰優?邁淳曰,觀於與渾爭功,則濬是麤悍武夫,羊祜則恬雅矣。上曰,羊祜之飮酒不疑,是偉人矣。上曰,張斅所謂蜀漢絶遠,劉備用之云者,若不照襯,何也?邁淳曰,張斅之意,以爲蜀漢,去中原絶遠,脫有不虞,難以兵力制服,故劉氏嘗用此地,以建王業。今王濬,無虎符而募兵,驟看外面,恐有異圖,故不暇啓稟,而先收從事也。上曰,信術士之言,而爲兼竝之計者,謬矣。靑蓋之入洛陽,亦豈的實之言乎?厚常曰,靑蓋之說,無足信矣。邁淳曰,聖敎適及於此,臣有仰陳者矣。大凡術士之言,不可取信,而雖以私家言之,有山祭者,有供佛者。然而不見敗者,臣未之聞矣。古語曰,淫祀無福,求福之道,不過修德而已。如是之故,國朝家法,深斥此類,巫覡、僧尼,不入城內,此非殿下所當鑑法者乎?竊願留念焉。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直〉。行左承旨洪義浩〈式暇〉。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漢浩〈奉命在外〉。右副承旨朴崙壽〈奉命在外〉。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仕直〉韓用儀〈病〉。假注書趙庭和〈仕〉。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崙壽啓曰,行大司憲李敬一未肅拜,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姜彙鈺,持平鄭時善試所進,洪時溥推鞫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駙馬再揀擇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漢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林漢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瀅修曰,進講入侍。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傳于金宗善曰,當該玉堂推考。
○傳于林漢浩曰,領府事、徐判府事偕來,左副承旨、右副承旨進去。
○金宗善啓曰,臣與右副承旨朴崙壽伴直矣。纔已奉命出去,伴直無人,同副承旨金在昌,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在昌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徐瀅修啓曰,領敦寧金祖淳,知經筵下批事,命下矣。政官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崙壽曰,推鞫姑罷。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金勉柱進,參議朴宗慶進,行都承旨徐瀅修進,以李書九爲判尹,鄭景祚爲左通禮,尹守翼爲掌樂正,李普衍爲麻田郡守,知經筵單金祖淳。
○再政。以邊景祐爲軍資正,安光宇爲奉常判官,林長浩爲齊陵參奉,廉德隅爲貞陵令。
○兵批,判書金達淳病,參判尹東晩武試所進,參議安策病,參知朴瑞源進,右承旨金宗善進。啓曰,兵批無緊窠,吏批無送西之人,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修撰韓興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宗善,以奎章閣言啓曰,《璿源譜略》改張件,明日自宗簿寺陪來云。奉謨堂宙合樓西庫所奉件,當進詣改張,內上件,亦當進詣明政殿月臺,請出修正,而曾有改張印本,直爲內入之例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今番則直爲內入。
○金宗善,以成均館行大司成意啓曰,本館入直久任郞廳外,凡郞無敢入直,若有代員替直之事,則依下都監郞官例,草記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尹羽烈,文科講經二所參試官進去,直講沈普永,病親呈辭在外,典籍尹濟弘,以連山推考敬差官下去,時無入直之員,以他郞官,姑爲代直,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毋論大小科,陳試許赴人,具由草記事,曾有定式矣。己未年春到記殿講入格直赴會試,幼學金載明,辛酉式年東堂初試入格,幼學李秉溫,俱以應頉陳試,今纔追後來呈,故取考各人等陳試公文,則明白無疑,而遭艱朞服未葬人,竝許陳試,法典所載,今此式年文科覆試講經,一體許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祿試射,當爲設行,而慕華館訓鍊院,式年武科覆試設場,祿試射,依例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十九日,二羽禁軍番次,而該番將蔡顯九,身病沈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云。實病旣如此,則勢難强令察任,改差,其代依例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閔亨默爲羽林將。
○金宗善,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而初試擧子當付元額九十四人內,無緣不圼單十七人除,捧單實數七十七人矣。先自木箭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木箭應射擧子七十七人內,具三矢入格四十四人,二矢入格十六人,一矢入格八人,合爲六十八人矣。木箭今已畢試,鐵箭鱗次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鐵箭應射擧子六十八人內,具三矢入格十人,未及試取五十八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應射擧子自天字至地字半字,當爲九十六人,而入門捧單,只爲七十三人,其中無緣不赴者,京四人,江原道四人,忠淸道二人,全羅道四人,慶尙道一人,平安道五人,濟州三人,合爲二十三人。故只以元捧單,先自木箭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木箭應射擧子七十三人內,三矢入格三十三人,二矢入格十九人,一矢入格十三人,合爲六十五人矣。木箭旣已畢試,鐵箭自天字,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鐵箭應射擧子六十五人內,三矢入格三十七人,二矢入格一人,未及試取二十七人,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刑曹言啓曰,因行左承旨洪義浩所啓,春塘臺親臨慶科庭試時,幼學朴心學,投呈一紙,大違格式,辭意雖云對揚,擧措未免駭怪,令該曹嚴加勘治事,命下矣。謹按律文,則《大明律對制上書詐不以實條》有曰,上書詐不以實者,杖一百徒三年。朴心學,依此律,決杖一百後,江原道三陟府定配所,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何足深責?勘律置之,放送,可也。
○領府事李秉模箚曰,伏以臣,聞變蒼黃,直抵城闉,至登前席,重瞻耿光,餘生志願,千萬滿足,退塡邱壑,無復餘憾,區區初計,擬待鞫事究竟而告歸矣。狗馬賤疾,日甚一日,恐有生行死歸之慮,玆不得不留箚尋鄕,歸帆一開,終南漸遠,戀結之忱,繼以惶恐。伏乞聖明,治臣擅行之罪,以昭法紀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復爲尋鄕,此何事也?徐判府,卽又拜疏徑行,卿等何爲而來,何爲而去乎?今日國勢,治乎亂乎,安乎危乎?卿等宜亦知之,而卿等之舍予汲汲,若將不及者,何也?望卿毋徒以一身之私諒爲重,悶予小子切至之苦心,卽爲言還。仍傳于徐瀅修曰,此批答,遣承旨,馳往領府事所到處傳諭,仍與偕來。
○負罪臣徐龍輔疏曰,伏以臣,禮伸覲光,恩荷釋負,至願滿足,更無餘憾,惟是鞫獄未竟,義難遽還,低佪郭外,亦旣經旬,不意狗馬賤疾,忽又添劇,宛轉旅舍,實有生行死歸之慮,死顧何惜,而首邱之情,人物所同,玆敢拜章徑行,瞻望終南,不任耿結。至若諸司兼帶,亦不宜一向虛縻。伏乞亟賜遞改,仍令攸司,議臣擅行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纔見領府告歸之箚,愕眙怊悵,卿疏際至,又不覺茫然自失。卿等之不安於朝,予固有負於卿等,今日卿等之復歸,卿等亦負予也,予亦何顔,更煩多少說話乎?卿若惕然於國勢之孤危,則卽與承宣偕歸,區區之望也。仍傳于徐瀅修曰,此批答,遣承旨,馳往傳諭于判府事所到處,卽與偕來。
○判府事李時秀,右議政金觀柱等箚曰,伏以臣等,卽聞救療官所告,則罪人載榮,自再昨夕以後,病勢漸重,方有徑斃之慮云。此賊窮凶情節,雖以其已承款者言之,宜卽快施肆市之典,以洩輿憤,而只因其凶頑抵賴,根窩未覈,連日訊問,遂至於今,若使之瘐斃獄中,竟未免失刑,則誠恐典憲莫伸,亂賊無懲,趁此未徑斃之前,先捧結案,詳察病勢,若無此慮,則更爲嚴訊取服,實爲合宜。玆敢短箚聯陳。伏乞聖明,亟賜允許,俾王章無至墜壞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懇,所請依施。仍傳于金宗善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傳于金宗善曰,推鞫爲之。
○甲子三月十六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崙壽,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李時秀,檢校直閣朴宗慶,侍讀官李晦祥,以次進伏訖。時秀曰,夜間雨晴,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命開卷讀之。時秀讀《詩傳》,自彼都人士,止都人士五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時秀解釋章句以奏。上讀五遍訖。上曰,文義陳之。時秀曰,此章別無文義可陳者,而其容不改,出言有章,最有味焉。曰容曰言,皆是現於外者也。蓋容與言,在人最爲緊切,而必有德性存乎中,然後其容其言,方有可觀,以至於粹面盎背之域,而待人接物,不假修飾,而自然中度矣。若無內修之德,而徒求容色之不改,言語之成章,則雖或有一時之色莊,一言之或善,而其何能持久而不改,言出而成章乎?此所謂不改者,非强勉而不改也,卽自然無改之意也。章者,文章也。存乎內者,發於外而爲之辭令之謂也。若無所存於中,而强爲辭令容色,則其必窘遁而不能有常,亦不能成章矣。以此觀之,人當以修德於內爲先,而期有充溢發外之美矣。竊願留念焉。上曰,臺笠緇撮,卽指何等所着?時秀曰,此皆賤者之服,似非有官爵者矣。上曰,此云萬民所望,則以人君看,何如?時秀曰,旣曰都人士,則指人君矣。上曰,非謂本文指人君也。旣謂之萬民所望,則人君,卽是萬民之所望也。如此看得,亦似好耶之謂也。時秀曰,本文則不然,而若以萬民所望之義,如是推看,則誠如聖敎矣。所謂萬民之望,卽指盛時貴族如尹姞者也。此不過巨室人士,而爲民所望如此,則卿士尤當然矣。卿士如此,則人君尤當然矣。周之治化,於斯可見,而表端影正之理,亦可推知,故君心一正,則正朝延正百官正萬民,皆次第事也。文、武、成、康之時,則人士如彼,幽、厲之時,則人士如此,此非都人士之過也。實係人君德化之何如耳。上曰,閣臣陳之。宗慶曰,大臣所奏其容不改,出言有章之義,誠好矣。周之盛時,人皆被先王敎化,其氣像之美如此,此皆指人士而言也。然人士猶然,則況人君之爲萬民所望,尤當如何?聖敎之以人君看得,亦似爲好矣。蓋其容不改者,質也,出言有章者,文也。文亦有質,然後方可謂之文,而無質之文,是乃虛僞之文也。常時聖學工夫,須以質之一字,先爲用力,則斐然之文,自可以著發於外矣。伏願省察焉,上曰,玉堂陳之。晦祥曰,大臣、閣臣盡達之,別無文義可陳矣。小註以爲,此詩,卽東遷後之詩,而周之德敎已衰,詩人傷念先王之盛世者也。聖敎之以人君看者,誠至當矣。當此壞亂之世,思念先王之世,若是不已者,非特爲民之塗炭也。若非先王德澤入人者深,則豈能然乎?故曰,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又曰,天吏逸德,烈于猛火。先王有沒世不忘之德,故後民思之如此,此其思都人士者,政亦思其時之先王也。爲人君者,政宜鑑戒於此,俾後人必有以思念不已之道,則可不於務德上孜孜乎?然所謂德者,亦必尙質,然後文自以著焉。若不以質爲先,則德之感人,亦難望其深切矣。上曰,綢直如髮,何義?時秀曰,本註亦言未詳,而蓋指首飾密直,如本然之髮也。上曰,卷髮,何謂也?時秀曰,此其鬢髮之餘者,斂而上之之狀也。上曰,此於婦人之禮法,有何襯當乎?時秀曰,禮法者,非指不可已之禮法也。只是容貌之外施者,自然有使人可觀之謂也。宗慶曰,衣服之於禮也,若不相襯,而亦有不稱其服之語。衣服尙然,則雖顔髮儀飾之間,亦豈無可觀乎?晦祥曰,都人士女,非欲外飾也。束髮旣有餘者,不可不飾也。宗慶曰,臣適登筵,竊有區區愚見之可以仰陳者。君德成就,專在於緝熙問學,故自古願治之主,莫不以探賾墳典,硏究義理,爲根本之地,而若以本朝家法言之,太祖朝,軍旅之中,商確經史,世宗朝,靜攝之際,讀書不輟,式至我先朝,萬機之暇,手不釋卷,晝漏常遲,夜燭屢跋者,卽殿下之所仰覩,而群下之所嘗欽誦者也。在今日鑑法柯則之道,豈有出於本朝家法,而間因怪鬼作孽,朝廷有事,以領事不備,講筵之停輟,幾過數三朔,此雖事勢之不得不然,而念古人一曝十寒之戒,安得無有識者之殷憂永嘆乎?方當春晷如年,寸陰宜惜,在外領事,益加敦召,與在朝時原任,委寄以輔導聖學之責,使之輪回登筵,不至有一日間斷之慮,恐合於勤學時敏之聖功。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所奏甚好。大臣益當敦勉矣。〈出擧條〉宗慶曰,臣以領事敦召之請,旣仰陳矣。昔在中廟朝,以贊成臣申光漢爲領事,進參於經筵,苟有資益於聖學,則官方之推移,何損之有乎?領敦寧金祖淳,大提學李晩秀,卽是屢參講筵之人,而晩秀則見方帶知經筵,領敦寧則時無經筵,以知經筵下批,使之輪回參講,則想必有仰禆之效,而事係官制,大臣旣又登筵,下詢處之,似好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時秀曰,閣臣所奏,甚好。若有資益於講學,則官制何必爲拘乎?以此施行爲好矣。領事敦召之請,尤係目下先務,自上益加敦諭,使之進參講席,臣不勝區區之望,而以臣謏識,實無足以禆補聖學,每念惶愧,不知自措也。臣旣以言與容之宜先修德者,仰陳之矣。修德之工,莫先於講學,而此非泛言也。若論帝王之盛節,則捨是講學一事,便無他事可言者。日前憲長疏批中,亦已翕受而優納之矣。臣非不欽誦萬萬,而夫其翕受,則必要有翕受之實,然後可無空言之歸矣。雖殿宮定省之暇,萬機臨制之中,亦必有一日之隙,每以不廢程課,孜孜典學爲念焉。上命書榻敎曰,領敦寧金祖淳,知經筵下批,與知經筵李晩秀,輪回入參進講。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六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侍讀官李晦祥,檢討官任厚常,檢校直閣金邁淳,記事官洪在敏,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晦祥讀自吳殺丞相,止交趾竟殺之。上曰,下番讀之。厚常讀自晉泰始九年,止乃以朗爲郞中。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吳殺其侍中,止三月日食。上曰,閣臣讀之。邁淳讀自晉取良家女,止衰麻之謂乎?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太子出則撫軍,止山公啓事。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晉以嵇紹,止君子之譏乎。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吳大司馬,止州府交辟。命陳文義。晦祥曰,此云興國之君,樂聞其過,荒亂之主,樂聞其譽者,誠古今切至之論也。人主能恢容直之量,不嫌逆耳之言,然後過消福臻,國治民安,其效捷於影響,而如或反是,則讒諂之習,隨而間之,可不戒哉?賀邵之諫,實是格言,有可以納君於無過之地矣。上曰,下番陳之。厚常曰,學問之道,莫貴於變化氣質,而苟能孜孜不已,則雖有惡人,可得變化,卒爲善士也。周處,卽所謂三害中人,而一朝覺悟,從事學問,則未及期年,其所成就,非復虎蛟之大患,若是乎學問之能使人變化也。若使周處,不騖於章句之末,探賾於經傳之奧,其亦可以爲堯、舜也。豈直爲一鄕之善士而止哉?帝王之先務,不出於容諫與勉學二者,而大抵歷觀治亂之跡,國之將興,視民如赤子,故民之愛戴,亦若孝子之仰父母,及其衰也,視民如草芥,故民亦怠於向上之誠,其於如保赤子,如視草芥之間,不啻相懸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上下番所奏,甚好,臣則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邁淳曰,嵇紹所謂樂聞其過者,儘是人君十分加處者。大抵能聞其過者,未必盡在於興國之君,雖荒亂之主,亦或有能聞其過,特以誠僞之異耳。雖然於敵以下,固難以實過攻之,況在崇高之位,其於容諫之誠,如有一毫未盡處,則忠直之士,何由進其言乎?然則須有高一等之造詣,然後始可樂聞其過,不吝其改也。此有利害之不難知者。使人主有過,而不吝其虛受,則殆與無過者等耳。夫如是,則不特言之者之悅服,天下之人,擧將悅服,而樂與爲善,可享和平之福。如其厭聞直言,受善不弘,則其與俄所謂悅服者,不翅相反,豈可同日而論哉?成湯之弗咈,堯、舜之捨己從人,此之謂也。後世中主之如唐太宗,卽利仁者也。雖不及安仁之仁,而苟以受人實攻,知其爲利於仁,則爲仁之道,思過半矣。須於安仁利仁之分,深加體念,卽臣區區之望也。晦祥曰,曰閣臣所奏,誠好矣。學問固是利己,而恐不必以學問之道,專歸於利字矣。莫如以堯、舜自期,而孜孜於爲學矣。邁淳曰,上番所奏,非不爲大經大法,而臣所云云,在於易曉不難知之要道,眞所謂作之不已,乃成君子者也。上曰,吳主之假他事殺陳聲,大欠光明正大之道矣。晦祥曰,假他事殺之,卽是陰中也。吳主旣居人君之位,持心如此,而何以來直言極諫之士乎?上曰,山濤之啓擬,卽近日備三望法乎?邁淳曰,似然矣。其云啓擬者,似是近日之微稟樣也,可知。山濤以前古規,則官職差除,如今之單付,而山濤,則獨以如今三望啓擬,俟其詔旨所向也。宗善曰,詔旨所向云者,似是今之承傳樣矣。上曰,如王裒之,可謂篤行純孝矣。邁淳曰,以此事,朱子載之《小學》,則可知其爲人之卓然,而觀於門人之廢蓼莪,亦可見其誠孝之感人矣。厚常曰,嵇紹非無蕩陰之忠,而惟其篤行純孝,固非嵇紹所能及矣。上曰,王裒之攀柏悲號,至於樹枯,則可謂至孝矣,而司馬公之言,亦是矣。邁淳曰,王裒當亂時,人皆避遠,而裒獨以邱墓之不忍離,竟死於賊,其情甚慼矣。厚常曰,朱夫子之言曰,在王裒之道,雖永世不仕晉室,可也。至於曾孫,亦無不可仕之義,似謂其代數之稍遠而然矣。上曰,周處之先惡而後善,如張橫渠之事矣。邁淳曰,周處之畢竟成就,卽宋之張橫渠,我國之李恒、曺植、朴英諸儒也。上曰,孔門弟子,則升堂未入室之子路,亦似近之矣。上曰,吳主之勸酒韋昭,殆若孫權之張昭事矣。邁淳曰,不問飮酒之能否,惟以七升爲限者,已是積怒必殺之意矣。孫權專無貽燕之謨,而皓則反又效尤,刑罰亦且無節,至於剝人面皮,而無少哀矜,終至顚覆乃已者也。厚常曰,晉武帝,亦是後世中主,而竹葉羊車,荒淫無度,竟致敗亡之禍。大抵聲色之易於蠱人,有如是矣。至於我朝精一之家法,最以聲色爲戒,故所以治化之日彰,而後昆之垂裕矣。伏望深留聖念焉。晦祥曰,新除授副修撰韓興裕,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善曰,行左承旨洪義浩式暇,左副承旨林漢浩,右副承旨朴崙壽奉命在外,同副承旨金在昌牌不進,伴直無人,行都承旨徐瀅修,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乎?上曰,伴直無人,都承旨牌招,可也。〈出擧條〉上敎邁淳曰,西庫所藏《國朝寶鑑》懸吐件,退而搜見,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林漢浩〈奉命在外〉。右副承旨朴崙壽〈奉命在外〉。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憲李敬一未肅拜,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姜彙鈺,持平鄭時善試所進去,洪時溥推鞫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義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後日次爲之。
○洪義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後日次爲之。
○洪義浩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金宗善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
○金宗善啓曰,三皇忌辰日,前期一日以稟事,曾有受敎矣。今十九日,毅宗皇帝忌辰日,親行望拜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謹當躬行矣。
○傳于金宗善曰,禮房承旨馳詣宣武祠,奉審摘奸以來。
○兼春秋車信用書啓,臣於本月初七日亥時量,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興仁之門外福次橋契判中樞府事徐龍輔所住處,則以爲,臣旣承前席諄複之誨,又荷上天曲成之澤,得解相職,獲遂微諒,中心激感,隕結是期,豈不欲重入京輦,仰答恩命,少伸叩謝,而惟是忠孝都喪,大質已虧,誠無顔面復廁周行,披瀝肝血,冒控附奏,辜恩慢命,合被鈇鉞,不意近侍之臣,深夜復臨,十行恩言,轉益鄭重,諭之以君臣相與之義,勉之以卽爲還入。臣是何人,有罪未勘,徒辱恩禮,乃至於此?苟使臣有一分可進之勢,奉此恩敎,何敢一向執迷,不思轉動,而大防鐵限,如上所陳,敷示之恩愈摯,而方命之罪愈深,伏地霣泣,惟竢嚴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宗善曰,進講入侍。
○以慶尙監司金羲淳狀啓,淸道郡民家失火事,傳于金宗善曰,聞甚驚惻,別加顧恤事,令廟堂分付。
○以黃海水使任聖說狀啓,吾义鎭所屬松田失火,該鎭僉使金鼎赫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傳于洪義浩曰,此與安邊無異,該僉使勘罪,置之。
○以副修撰韓興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傳于金宗善曰,都承旨率淑善翁主駙馬再揀擇童蒙入侍。
○傳于金宗善曰,毓祥宮展拜,待下敎,更爲擇日。
○傳于洪義浩曰,推鞫姑罷。
○左副承旨林漢浩狀啓,臣於本月十六日申時,敬奉聖諭,同月十七日辰時量,馳往楊州南面禿音里,傳諭于領府事李秉模所到處,則以爲,臣義伸奔問,情急首邱,冒犯擅行之罪,恭竢鈇鉞之誅,千萬不自意,近侍之臣,馳宣聖批於舟次之中,諭之以今日國勢,責之以一身私諒,其所以反復開導,丁寧誨飭者,有可以孚豚魚感木石。臣是何人?奉此恩敎,回瞻城闕,有隕如瀉而已。如臣情病,雖使身佩安危之大臣處之,決知其不敢復廁於周行,況鳧雁去來,本不足多少,弓虎驚魂,更添以疾病,夫豈有一日濡滯於京輦之勢,而初旣直入朝房,冒登前席,間又一再參鞫,經旬遲徊而後,始敢告歸?竊自謂其就其去之不至於全無所據也。顧令歸帆已遠,病狀轉痼,左右思量,承膺無路,逋慢之罪,合置何典,惟願亟收偕來之命,以尊國體,仍施當被之律,以安賤分云。因卽轉向楊根西始面醍灘里矣。臣旣承偕來之命,故仍爲隨往,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右副承旨朴崙壽狀啓,臣於本月十六日申時,敬奉聖諭,當日亥時量,馳往楊州金村面平邱驛,傳諭于判府事徐龍輔所到處,則以爲,臣跡旣危臲,病又侵尋,留俟獄竟之初計,亦未能自遂,忍辭終南,還尋鄕路,臣分蔑矣,人理喪矣。步步回首,只有拊膺霑臆,不意承宣之臣,深夜遠臨,傳宣聖批,辭旨惻怛,誨諭嚴截,責之以卿等負予,申之以國勢孤危,終又勉之以卽與偕歸,奉讀未竟,不覺失聲長號。噫,臣之前後逋命,不但負聖眷而已,實是負素心也,不但負素心而已,實是千古人臣夷險之節也。臣之中夜屢起,所自悼傷者,正在於此,而伏況國勢安危之機,奚可但以惕然言也?臣雖於蟄伏求死之中,每念災異疊見,變怪層生,人心汹懼於下,而底定無期,至尊獨憂於上,而消弭無策,未嘗不當食忘餐,當夜忘寢,此時人臣之義,只有進而死耳,安可退而生也?臣雖萬萬迷鈍,亦知此箇道理,而猶且知退而不知進者,是豈徒爲一己之私諒,亦豈敢爲苟全性命之計哉?誠以人之所以爲人,國之所以爲國,不出於四維,而四維不張,國不國而人不人,尙何暇論於底定人心,消弭災沴乎?然則其所謂進而衛國者,乃所以壞國家之四維也,其所謂不負聖眷者,乃所以眞負聖朝勵世敦俗之化也。臣固無狀,豈忍爲此?恩諭之下,祗承無路,涕泣戰慄,不知所達云。明日轉向廣州初北面斗峴里是如爲白去乎,臣旣承偕來之命,故仍爲隨往計料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金宗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謹奉傳敎,倉官進去于領府事李秉模家,自癸亥三月,甲子二月至,合十二朔祿俸輸納,則以爲,今番入城,爲伸奔問之義而已,則何敢夤緣事會,冒受常廩祿俸?不爲領受云,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令地方官輸送。
○金宗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謹奉傳敎,倉官進去于東大門外判府事徐龍輔所住處,去正月二月兩朔祿俸輸納,則以爲,情地一向惶蹙,不得領受云,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令地方官輸送。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淑善翁主駙馬再揀擇,旣已過行,三揀擇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開月旬前擇入。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韓興裕,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申溆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金會淵,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再揀擇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鐵箭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鐵箭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鐵箭應射擧子五十八人內,具三矢入格五十三人,二矢入格二人,昨日入格十人,合爲六十五人矣。鐵箭今已畢試,片箭鱗次試取,而元貫革外,加設二貫革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片箭應射擧子六十五人內,貫一中入格二人,邊一中入格七人,合爲九人矣。片箭今已畢試,騎芻鱗次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鐵箭應射擧子六十五人內,昨日三矢入格三十七人,二矢入格一人,今日三矢入格二十四人,二矢入格二人,合爲六十四人矣。鐵箭今已畢試,片箭自天字,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騎芻應射擧子六十五人內,二中入格一人,一中入格三人,合爲四人矣。騎芻今已畢試,騎槍當爲試取,而無一人應試,故鳥銃鱗次試放,而元貫革外,加設二貫革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片箭應射擧子六十四人內,貫一中入格四人,邊一中入格五人矣。片箭今已畢試,騎芻自天字,仍爲試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鳥銃應放擧子六十五人內,貫一中邊一中入格三人,邊二中入格五人,貫一中入格六人,邊一中入格二十一人,合爲三十五人矣。鳥銃已畢,講書當試,而今旣日暮,待明朝開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騎芻應射擧子六十四人內,二中入格二人,一中入格三人,合爲五人矣。騎芻今已畢試,鳥銃自天字,仍爲試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鳥銃應放擧子六十四人內,貫一中邊二中入格一人,貫一中邊一中入格二人,邊二中入格四人,貫一中入格四人,邊一中入格十三人,合爲二十四人矣。鳥銃今已畢放,騎槍當爲試取,而無一人應射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黃海監司李存秀狀啓內,該水使任聖說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任聖說,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都事,交龜後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大逆不道罪人載榮,旣已正刑,其父母妻妾子女祖孫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存沒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及各該道,應坐諸人,一一査出,成冊牒報後,依律擧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降邑號罷守令等事,令各該司,奉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副摠管任希存疏曰,伏以天休滋臻,邦籙無疆,慈德彌光於還政,聖孝克伸於揚徽,鏤金刻玉,鴻名永垂,日吉辰良,縟儀順成,此實我東方始有之慶,歡欣蹈舞,跛躄皆起。臣於此際,伏蒙承宣特點,香案咫尺,手奉寶冊,周旋於祥雲瑞日之中,榮寵赫然,廷紳動色,豈意盛禮纔過,恩典大行,罔功之賞,又及於臣身哉?臣本四十窮儒,幸登一第,狷拙之性,無可用於當世,尺寸之力,未有藉於他人,分甘樗散,而先大王旣剪拂之,事多瘡疣,而我殿下又庇覆之,孤根弱植,偏霑雨露之私,澗藻溪毛,濫備筐筥之盛,聯翩除旨,殆無虛月,淸銜要職,左右迭居,前後恩渥,愈往愈摯,譬若泰山之重,壓之在背,有非俏僥之微所可承當。臣雖杜門守靜,每念知止之戒,猶恐負乘致寇,必有過福之災。矧玆百尺之竿,更進一步,嵬然處二品崇班,尤非臣夢寐之攸期也。《書》曰,不惟其官,惟其人,其人卽得人之謂也。微官庶僚,尙宜愼擇,顧此文軺金帶,班聯卿月,實爲命德之器,是豈酬勞之具?雖使臣眞有可紀之勞,服之不衷,恐貽詩人之譏,況臣伊日擧行,不過職分內應行條件,有何功伐之可言,而至蒙超擢之盛典乎?臣嘗觀《國朝故事》,凡於卿宰之陞擢,苟或不合於衆望,輒有朝論,多至還寢,此眞盛世事也。及夫文具勝而實政廢,只當之者,一番辭巽而已,未聞有反汗之擧,臣竊慨然於斯。思見古道之復行,今豈可於身親當,則乃反視若固有哉?臣於陞秩之初,宜卽控辭,而時在禁直,未暇一陳,摠府新除之後,臣適受暇下鄕,又未仰暴微悃,有乖循墻之義,益無措躬之所。顧今宮謁有命,鑾蹕將戒,忝在陪衛之班,雖切覲光之願,濫賞不可仍冒,見職猶是宰列也。在臣廉隅,其何敢晏然承膺乎?玆敢不避煩猥,仰瀆崇嚴。伏乞聖慈,念爵賞之不宜輕施,察臣言之非出例讓,亟收臣新授職秩,以重公器,以全微諒,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修撰申溆疏曰,伏以臣於見職,夫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前後聯翩,有除輒膺者,誠以感激,怵畏義分,區區微諒,有未暇顧,四年之間,挾冊登筵,亦旣屢矣。畢竟涓埃莫效,瘡疣百出,每一循省,惶愧徒切。且以情勢之難强,間有除命,輒犯違傲,幸蒙體諒之恩,得免慢命之誅,不意病伏之中,新除又降,逖違之餘,宜卽趨承,而臣於向來宰臣宋銓之疏,實有所難安者。蓋伊時聯疏,只欲存臺體而遵聖敎,則寔出於相規之意。今於事往之後,反被譏斥,臣不勝瞿然之至,而本事是非,自有段落。此則前校理臣朴宗正,以聯疏之僚員,已盡辯釋,臣不必復事呶呶,而廉防所在,不可以宿趼而冒出也,明矣。玆不得不坐違恩命,徒積罪戾,惶隕悶阨,無所容措。噫,臣卽儱侗一措大耳。粗習功令,倖竊科第,特蒙先大王不世之恩,陶鑄於講製之列,周旋於近密之地,誘掖敎導,若慈父之牖迷子,至今追思,感淚交逬。第臣質本鈍拙,才又蔑裂,不能少體我先王導迪之盛意,依舊一空疎無用底物,而居然顚髮,已種種矣。志氣衰頹,神精又耗,少日所習,旣非需用,而晩來繙閱,隨見隨忘,以若衰耗,何以當講官之任哉?嗚呼,追先報今,臣分之宜也,橫經陪講,人情之榮也。苟使臣,才足以備論思,識足以承顧問,則以榮以幸,何敢爲逡巡卸免之計,而目今講筵之職,決非如臣昏聵所可承當,加以情病俱苦,趨膺無路。玆敢悉暴情實,仰首呼籲於黈纊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諒微懇,亟遞臣見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官銜,以安私分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他,而試以陵官闕直事言之。今日紀綱,誠寒心矣。陵寢守直,何等重大,而一時執闕,至此之多,科由許給,雖係法典,經科就直,義分當然,而東西道摘奸之際,一例以假官替直,事之無嚴,孰甚於此?至於有別檢處,則何不相議推移,致此懸闕?該曹之無難許由,亦甚駭然。處分之下,可期懲勵,而事過之後,易致解弛。臣請從今以後,嚴飭該曹,法典外請由者,切勿許施,時遣近侍,抽栍考驗,隨現重勘,以嚴紀綱焉。以此推之,則各司之曠直,難保其必無,竝令申飭,一依闕內入直例,無違面看之法,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尾陳事,當時時申飭,爾其勿辭察職。
○弘文正字朴宗薰疏曰,伏以臣伏見數日以來,講筵賓對,次第進行,公車章奏,聽納如流,聖志有奮勵之機,嘉言無壅鬱之慮,瘝曠之廟務,若可整刷,凋瘵之民生,若可懷保,卽此一轉移之間,而災可爲祥,危可爲安,言足聽聞,大慰群情。然而臣之區區過計之憂,殿下今日之擧,或未必如殷湯之弗吝弗咈,周成之日就月將,而只出於爲塞群下之言,勉强而行之,過了一番應文,依舊悠泛而止,則天下之勢,不進則退,其於聖學何,國事,何哉?今之言者,莫不以進學爲第一義,而終未能沕契淵衷,禆益聖功者,言之不得其要耳。夫知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樂之,樂則烏可已也?烏可已,則欲罷而不能也。臣愚死罪,竊以爲殿下,蓋未到樂時境界也。伏覸殿下,聰明天縱而知慮猶有未周,問學夙詣而根基猶有未立,內無左盤右杖之戒,外無嚴師彊輔之助,千乘之奉,逸豫我氣體,萬機之繁,撓奪我心志,而於其十寒一曝之頃,欲與數三罕接之臣,講論冷淡之書,進盡齟齬之言,以求其繼續光明之工,豈不戞戞乎難矣哉?昔邵堯夫,讀書百源山中,冬不爐,夏不扇,攻苦如是者,有至樂者存焉耳。帝王之學,雖與韋布不同,而須經辛苦不快活來,方到樂處,此光武所以樂不爲疲也。繼自今,臨筵講討之際,燕寢蠖濩之時,會疑於無疑,有味於無味,先思孔、顔之樂處,乃是堯、舜之心法。夫然後,學不期進而進,道不期躋而躋,政令施措,動合天則,太平萬世,亶在於是,惟殿下懋哉。第伏念殿下,不知臣無似,擢置臣於內閣邇班,恩造曲加,無微不燭,嚴旨繼降,匪怒伊敎。臣自承命以來,銜恩畏義,寢驚夢愕,顧臣淺器薄識,無所比數涓埃塵刹,縱欲自勉,贊襄補拾,人亦不許,綴緝言語,譽道功德,以爲一時觀聽之美,卽所謂以詞翰事君,而古人之所羞稱耳。況臣竝與詞翰之末,而無此伎倆,其亦何所藉手而進取哉?班聯出入,聊且隨衆而進止,一再筵對,不過緣文而誦說,竊庶幾我殿下日月之明,洞察臣愚陋無取,則終必有褫鞶之日。然不衷之愧,與日俱積,每一彈冠,不寒而粟。至於瀛館妙選,是何等榮貫,曾謂如臣蒙騃,可以循資而擸取乎?雖近規便成例付,顧其職別是淸華,夫閣銜,卽古待制之任,而史館記事,王言代草,無不兼而有之,廈氈橫經,仰備顧問,亦其職耳。是雖不加之以典經之名,固已畀之以典經之實矣。顧何必兜攬架疊,敷飭華顯,有若爲其人榮其身已乎?一已顚躓,有不足言,而其於聖朝,惜名器,重人選之政,何如哉?噫,臣家世儒素,性又疎拙,隨分應擧,只是俗生之常態,名途媒進,實非始願之攸期,而今日除一淸銜,明日添一美職,自檢所叨,無非至華而至要。小器易盈,過福招咎,乃理之常,臣又安得不蹙然驚懼,亟思所以自處之方也哉?且臣於閣職,旣已逡巡,今當新除,義無異同,諉以例銜,晏然自在,斷無是理。慈敢冒陳衷懇。伏乞聖慈,深察由中之辭,亟垂體下之仁,遞改臣職,俾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言甚是,可不深繹?爾其勿辭,隨處盡言,以效啓沃之責。
○推鞫時,罪人載榮捧結案。
○禁府,大逆不道罪人載榮,當日西小門外,不待時凌遲處死。
○甲子三月十七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領事金觀柱,參贊徐瀅修,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任厚常,記事官洪在敏,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觀柱曰,日候不佳,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象奎曰,前此講體,則貴在多讀,而今則不必以讀數爲重,莫如專意於講論,而一時之讀數多寡,特其末務也。臣意則自今日,稍減其讀數,以前此十許遍多讀之頃,移工於微奧之講討,恐有資益之效矣。觀柱曰,閣臣所奏甚好。臣意亦如此,以是爲定,恐好矣。上曰,多讀不如講論乎?象奎曰,學問之工,當以熟讀詳味爲準,而講筵之體,自有不同者,其要專在文義之探賾不倦矣。上曰,然則領事讀之之後,予當一讀,而解釋章句之後,更當一讀而已,宜矣。上命讀之。觀柱讀《詩傳》,自終朝采綠,止《采綠四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觀柱曰,此婦人思其君子而言也。仍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一遍訖。觀柱曰,此章之義,蓋是亂離中思見其君子之意矣。上曰,其君子赴何處,而有此詩乎?觀柱曰,君子從役之處,雖不可考,而亂離之後,亦多流離飄泊而然矣。旣云五日爲期,則可知非遠出也。過期不至,故所以有六日不詹之語,而別無文義之可以紬繹者矣。象奎曰,此章,大臣所奏外,別無文義矣。厚常曰,此章,本無奧旨之可陳者矣。上曰,此章之義,諷味之,似與《國風》相似矣。觀柱曰,似然矣。上曰,小註輔氏之說,微有貶意,此果何如也?觀柱曰,未可詳知,而其思念之意,或有過於分數者矣。厚常曰,慶源輔氏之小註,似無貶意之帶得者矣。觀柱曰,小註中微有貶意,似以其思念之過於分數而然矣。上曰,此是周室東遷之前乎?觀柱曰,似然矣。象奎曰,臣適登講,有區區愚忱,敢此仰達矣。自去年臘間,進講之不行,今已四箇月間,雖緣領事之不備,或値朝家之有事,未免寖以至此。其於日新緝熙之工,終始典學之方,可謂大段欠闕,而誠不勝寒曝之憂也。臣曾於講筵,當次自止,或承有自內已爲講讀之敎,仍命繼講其下次者,往往而然。故竊謂其間許久,雖不得如例開筵,自內講讀,則必當不至全撤矣。伏見昨講自止,則去臘以後,不增一章,工課之未能接續,豈不可悶之甚乎?宋哲宗時,起居舍人王巖叟,因侍講奏曰,陛下退朝無事,不知何以消日。哲宗曰,看文字。對曰,聖賢之學,非造次可成,須在積累,積累之要,在專與勤,屛絶他好,始可謂之專,久而不倦,始可謂之勤。巖叟此言,眞不易之論也。殿下之於講學,不能專且勤者如此,則其何以致積累之功?未見不倦之實,易有他好之懼。從今以往,尤宜勉强不已,壹於專勤,成就聖學,充養聖德,卽程叔子所謂今日至大至急,爲宗社生靈久長之計者,亶在於此矣。程子又曰,供職經筵,但見諸臣拱手默坐,當講者立案傍,解釋數行而退。如此則彌年積歲,所益幾何?又曰,間日一開經筵,講讀數行,群官列侍,儼然而退,情意略不相接。以臣所覩,今之講筵,少無異焉。苟必如斯而已,則雖一日而再三開筵,不過有勤講之名,而畢竟與已往停講之時,無甚差殊矣。伯程子以爲,君道之大,在乎稽古正學曉然趨道之正,君志先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謂定志者,一心誠意,擇善而固執之也。志意不先定,則守善而或移,惟在以聖人之訓,爲必當從,先王之治,爲必當法,自知極於明,信道極於篤,此實人君爲學之至訣。誠願殿下,必先定聖志,必從聖人之訓,必法先王之治,要使所講之若經若史,體貼已分,知行兼進,玩賾紬繹,有爲若是,亦必不恥下問,好察邇言,延訪討論,接以情意,無令諸臣拱手默坐儼然而退,則講學之效,方可以實有所收,自知苟極其明,則雖無欲勤學,而學自不厭矣。學旣不厭,則信道自篤,而雖無欲善治,治自從欲矣。伏乞殿下,深留聖意焉。上曰,所陳切實,當體念矣。又敎曰,自內所讀,則已了第九卷,全帙之餘者無幾,而今筵之續講於前受之次章者,爲其講體然也?厚常曰,閣臣所奏,甚切實,可以有補於聖學成就之道矣。帝王之學,與匹庶不同,所關者重,其國之治與不治,係於學問之勤與不勤,必須勤學不厭,然後政令敎化,自當見沛然若決之效矣。夫如是,則堯、舜之治,何患其不能乎?刻苦工夫之道,固在於勉强孜孜,而終能習與性成,欲罷不能,則古所謂舜何人,予何人者,初非高遠難行之語,而只在於有爲之如何也。觀柱曰,閣臣、玉堂之奏,誠是矣。目今急務,孰有過於勉聖學三字,而近日以來,不免作輟之無常,勢或使然,而方來之戒,竊不勝區區過慮,久矣。今此閣臣之前席陳勉,不翅縷縷,而開納之敎,無少持難,臣固欽仰萬萬。然而若止一時之開納,而如不以所奏,認作十分切當,則將無開納之實,其於眞知力踐之義,得不有歉乎?臣等之前後陳勉,亦屢矣。今因言端,不嫌煩複,敢此仰陳矣。上曰,好矣。明日進講,誰可入來乎?觀柱曰,臣未及詳知,故不得仰對矣。臣之次對日,力辭廟謨,雖出於自知甚明,不得不然之致,而至今思之,萬萬惶蹙。臣本爲人鈍滯,百不曉事,重以生長鄕曲,朝廷間尋常格例,竝皆茫昧,卽一世之所共諒。數年以來,雖或有參聞者,而如非通鍊之才,則豈能於數年內,遽可周遍習熟乎?以此本領,行獨相之事,萬一至於僨誤國事,則其罪當如何?臣之此言,非敢一毫矯飭,下詢廷臣,可以俯燭矣。上曰,所奏過矣。右相豈不能擔當廟謨乎?觀柱曰,近因諸道被災,屢勤令廟堂商確稟處之命,故今方與有司堂上,反復講究,目下時急之務,臣當竭知畢思,恪勤奉行,而臣之實情,則果無萬分一擔着做去之望矣。上曰,過矣。諸道被災處,奠接顧恤之方,有所爛商者乎?觀柱曰,實未及爛商,而恤典,則狀啓有未及入來處,先從已入來者,別加區劃顧恤,俾顚連之民,咸知朝家必欲拯救之德音,恐好矣。上曰,慶尙監司狀啓中失火事,亦甚矜惻矣。觀柱曰,關西奠接之方,關係甚重,不容少忽,而諸道之連日所報,極爲驚惻矣。上曰,慰諭使狀啓入來後,別加顧恤然後,可無顚連之患矣。觀柱曰,被燒之公廨改建等節,自朝家及時區劃,然後可以次第構成,而雖以民戶恤典言之,國家經費,無以支當。臣意則列邑還穀之歭積,雖似有斂散沾漑之益,而實則窮民難支之苦瘼。今若發賣還穀,爲接濟災民之本,則除弊祛瘼,兩得其宜。故間與備堂相議,而有司堂上,終以通變,爲極難矣。臣亦素昧此等事例,無以質言其便否,而第此仰達矣。上曰,爛商處之,可也。觀柱曰,臣之冒沒蹲據,亦且久矣。一日二日,以至于今,每以廟謨之全無所知,縷縷陳懇,而聖意則認爲飾辭之例讓,輒以宜無不知之理爲敎,下情之抑鬱,當復如何?自上若以臣之本末長短,詢及廷僚,則必不以優可堪承之語,仰誣天聽,亦當有實對者矣。苟有萬不獲巳時急事務,則不計蔑識之如何,謹當冒沒貢愚,而至若廟謨之循例擧行,自同無故,實關四維大防,無望其强力,亟賜曲諒,卽臣之所大願也。上曰,以右相而不爲廟務,則誰可爲之乎?觀柱曰,惶悚不知所達矣。上曰,禮房承旨,率揀擇人入侍。瀅修曰,禮房承旨,以奉審事,進去矣。上曰,然則卿率揀擇人詣閤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七日午時,上御重熙堂。都承旨率駙馬再揀擇童蒙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童蒙洪丑吉、洪丑慶、徐繼興、鄭喜昌、沈甲麟,以次進伏訖。上曰,童蒙各奏姓名及父名,可也。童蒙以次進奏訖。上曰,承史少退復入,可也。童蒙退出,上復命承史入侍。上命書傳敎曰,前正郞洪仁謨子丑吉,進士尹膺烈子丑慶,通德郞沈能烈子甲麟,三揀擇,竝入參,餘皆許婚。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在昌〈坐直〉。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病〉。假注書趙鐘永〈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兩珥。
○金在昌啓曰,行大司憲李敬一未肅拜,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姜彙鈺,持平鄭時善試所進,洪時溥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望拜禮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北苑望拜禮時,九卿當爲進參,而行禮曹判書徐邁修,刑曹判書洪義謨,漢城判尹李書九病不進,竝卽牌招,以爲淸齋之地,而吏曹判書未差,工曹判書林蓍喆試所進去,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試所進去外,竝卽牌招。
○金宗善啓曰,明日北苑望拜禮時,兩司長官,當爲進參,行大司憲李敬一,大司諫尹益烈,竝卽牌招,以爲淸齋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明日北苑望拜禮時,闕字牌及爐盒,當爲奉來,門路以何處爲之乎?敢稟。傳曰,以永肅門爲之。
○徐瀅修啓曰,明日望拜禮時,承旨當爲備員淸齋,而左副承旨林漢浩,右副承旨朴崙壽奉命在外,無以備員淸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宗善啓曰,判尹李書九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宗善曰,進講入侍。
○傳于金宗善曰,馳送承宣之後,翹待之情,不啻如渴,及見附奏,卿等果無意還歸,予若誠懇深至,則卿等豈或如是邁邁?愧赧愧赧。然不能不爲卿等慨惜者,朝廷先王之朝廷也,卿等先王之所簡畀也。卿等目見予小子遭此艱難板蕩之時,忍各自潔其身,而莫予顧,使後之視今,其將以卿等爲何如也?不多誥,亦不各諭。卿等其諒思之事,爾其更爲傳諭事,下諭于偕來兩承宣處。
○以江原監司申獻朝狀啓,通川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洪義浩曰,觀此狀辭,嶺東諸郡,殆乎無處獲免,驚歎慘惻,愈往愈深。高城被燒實數,雖未及知之,其酷烈亦可推知。顧恤之典,依他例措劃以聞,慰諭之擧,亦不可異同。通、高兩邑,一體爲之。外此數郡,果無是患乎?如或被患則同,而未及狀聞處,亦爲慰諭之意,下諭道伯及慰諭御史處。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以禮曹判書徐邁修,刑曹判書洪義謨,判尹李書九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金宗善曰,更爲牌招。
○以大司憲李敬一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金宗善曰,更爲牌招。
○以大司諫尹益烈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副修撰韓興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申溆,副修撰韓興裕,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申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徐瀅修,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今此皇壇望拜禮親行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左通禮鄭景祚在外,右通禮閔師宣,身病猝重,不得進參,卽速變通差出,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左通禮鄭景祚,右通禮閔師宣,竝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孝秀爲左通禮,洪光一爲右通禮。
○徐瀅修,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明日皇壇望拜禮親行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左通禮金孝秀,右通禮洪光一俱在外,將不得備員,卽速變通差出云。通禮院左通禮金孝秀,右通禮洪光一,竝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彦仁爲左通禮,以李燮爲右通禮。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北苑親行望拜禮時,侍衛寶劍,當爲備員,而都摠管具㢞,副摠管兪漢謨、朴基豐,以試官進,宋銓有身病,一員未差,將不得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禮曹言啓曰,淑善翁主駙馬三揀擇取稟草記傳曰,以開月旬前擇入事,命下矣。三揀擇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來四月初九日初十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初九日爲之。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講書鱗次試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自天字,鱗次試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應講擧子四十四人內,入格十六人,未及試講十四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應講擧子四十五人內,入格十五人,未及試取十七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甲子三月十八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知事金祖淳,參贊官洪義浩,原任直提學南公轍,侍讀官金會淵,記事官洪在敏,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祖淳曰,春意未暢,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祖淳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讀前受音一遍訖。祖淳讀《詩傳》,自芃芃黍苗,止黍苗五草。上讀新受音一遍訖。祖淳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一遍訖。祖淳曰,此詩之作,宜乎在周宣重恢之世也。君之使臣,必須各當其才,臣之事上,能擧其職,然後可以做治國平天下之道矣。周室之積德累仁,冠乎三代,降自昭、穆,幾乎顚覆其典刑,而宣王復作,能纘文、武之緖,備嘗艱難,不遑寧逸,雖其深居九重,而未嘗一日忘宵旰之憂。且得同得之臣如方叔、召虎、仲山甫、申伯諸人之可任大事者,內修外攘,撥亂而反正,其爲功烈之卓然,豈可易言乎哉?王業旣隆,惠澤旁流,延及勳勞之臣,命封申伯於謝而使召伯往城之,以爲同享和平之福,其從役之人,不憚其勞,如赴樂地,悠悠南行,少無勞苦怨咨之意,而作此詩,以爲召伯有成,則王心則寧矣。推此觀之,方其未集勳之時,王心之不得寧,可知,而必待原隰之平,泉流之淸,然後始可安於心而稱其功也。然則人主一心,實爲萬化之本,須要先立大本,然後事無不濟,治效茂著,王言一出,而信如四時,王心一寧,而國勢重於盤泰,其爲功化之普洽,將見其與天而同其大矣。自天子達於庶人,未有當其勞而不得其逸者,觀於此章而可驗也。當此之時,中興日久,庶績咸熙,則在王心,宜無不寧之憂,而猶且宵衣旰食,不遑自逸,所以克樹重恢之業,使彼征役之民,不以征役爲苦,而以王心之寧爲幸者,非至諴之感,能如是乎?大抵非宣王,則無以成其功,非良輔,則亦無以使宣王寧其心,若是乎得人之爲難也。以我朝近日事言之,數月之內,天災時變之層生疊出,眞所謂岌岌乎殆哉,豈直爲周宣當日之可憂,而內無良佐之如宣王之時,而今居申伯之地者,卽如臣無用之材耳,尙何以輔導君德,備盡消弭之策乎?人主治心之要,莫先於學問,群下之顒望於聖上者,孰不欲堯、舜其君哉?雖然,以言乎講學,則日接之筵,非不勤篤,而作輟無常,未見其發憤忘食之誠,宵旰之憂,固所仰識,而功化未著,迄無已安已治之效,此固如臣無似,不能對揚之罪,而亦豈非聖明一心上加勉之地乎?成大業而安其心者,未始不有一番勤勞而得之者,雖在士農工賈之微,猶且皆然,況人君之以拯救爲己任者乎?見今天心之警告如此,臣未敢以某事之爲某應,有所傅會,而顧今國勢之岌嶪,比周宣之時,其可曰王心之寧不寧乎?聖心之寧不寧,係於宗社之安不安,苟能立志堅固,講學不倦,奮發而有爲,則三代之治,何患其不能做乎?伏願深留聖念焉。公轍曰,知經筵所奏之以立志爲本者,誠切當矣。帝王之學,與凡民或有不同處,而至若立志之道,與凡民無所異焉。講學之工,最戒寒曝之無常,而近日以來,講筵之停,亦且久矣。雖知其勢所使然,而其於專一悠久之義,果如何也?臣不勝區區過慮,而況今災異之荐臻,變怪之層生,豈有如近日者乎?其所修省恐懼之道,未必不在於講對晉接之中,而其本在於立志,立志在於勤學好問。大抵讀書之法,貴在精約,寧少無多,壹是皆以專一爲本,古來君子之成就德業者,未有不以專一爲主者也。筵席講討之際,實仰聖明向學之誠,出尋常萬萬,而若於爲日稍久之後,輒致誠意之間斷,不能存着專一之心,則筵席啓沃之際,雖有善言之合於心而好之者,將未見好之之實。古之人,亦有以好之而不能行爲戒者,須於淸閒之燕,一與接賢士大夫之時同,而專一其志,强勉不已,則日新之效,其將不待他求,而得之於此矣。會淵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今此第四章所謂烈烈征師,召伯成之者,卽是封國往城之事,初非御暴誅亂之役,而號令紀律之烈烈不可犯如此,推此一事,可見其政令施措之有以致撥亂反正之功也。此係人主御之之如何,而亦豈非帥天下以仁而民從之者耶?知事、閣臣,俱以學問之說告之,而帝王之學,最宜嚴立課程,專一執中,而其於義理公私之分,治亂得失之辨,明白講磨,守之不撓然後,始可有學問之功效也。臣意則講對之際,勿循章句之末,先從此箇義別般講究,以爲禆益聖學之道,恐不可已矣。上曰,申伯旣封於謝,則何必使召、穆公,往城之乎?祖淳曰,封而城之,自是古規矣。上曰,此是召虎,而爲召康公之子孫乎?祖淳曰,果然矣。上曰,申伯,何如人也?祖淳曰,維嶽降神,生甫及申云者,申伯之謂也。中興之地,此人之功甚多,卽此而可知其爲人也。上曰,芃芃黍苗,似是比也,而何謂興也?祖淳曰,比與興,其體相近,故如此者甚多,而此云芃芃黍苗者,卽征役之路,亦因其所見以起興者也。文、武之時,周、召分陜之治,德澤之加於民,大矣,至於陰雨膏之。召伯勞之者,亦可見膏澤之被於下也。澤之所被,雖有遠近大小之別,而均之爲功化之及人者,有如此矣。若使爲人上者,治敎不明,惠澤未究,則其流之害,又將與所謂陰雨膏之者,不翅相反矣。此爲十分戒懼處矣。上掩卷。命諸臣先退。祖淳等退出。義浩曰,卄一日爲輪對日次矣,何以爲之乎?上曰,受點後待下敎,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八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在昌,假注書趙鐘永,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侍讀官金會淵,檢討官任厚常,檢校直閣金邁淳,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會淵讀自晉作河橋,止徙其家於臨海。上曰,下番讀之。厚常讀自夏六月,止位遇無替。上曰,參贊官讀之。在昌讀自秋八月,止身無完肌,上曰,閣臣讀之。邁淳讀自冬十月,止贊成其計。上曰,文義陳之。會淵曰,河橋之成,晉主謂預曰,非君此橋不立,預之告晉主則曰,非陛下之明,臣亦無所施其巧。以此觀之,雖橋梁小役,亦必君臣相須,然後可圖,況力量事業之有大於此者乎?是故人君,以得賢材,爲治道之本。竊願留念焉。上曰,作橋是善事業乎?會淵曰,以孟津之險,爲此興役,則卽爲善事業矣。上曰,若然則議者,何爲曰不可乎?會淵曰,殷周所都,而歷群聖不作,則其役之猝難成,推此可知。竊想議者,亦有爲慮於是而然矣。上曰,下番陳之。厚常曰,別無文義可陳者矣。臨平湖,自漢末薉塞,至孫皓時,而無故忽開,豈有此理乎?雖使湖開湖塞,頗有徵應,凡若此類者,在治世則爲祥,亂世則爲災,陳訓告友之說,亦足可驗矣。吳主則迷而不悟,故進言者,又以石印封發爲之祥,至遣使者而祠之,則又有以朱書石之擧,孫皓之惡,專由於惡聞其毁,樂聞其譽,遂至於牿喪天性,循其物慾。如張詠、車浚輩之見殺,莫非此故。政法如是,而吳豈有不亡乎?上曰,張詠、車浚,何如人也?厚常曰,若是不善底人,則豈不媚事孫皓,而至於見殺乎?上曰,張詠與車浚,何如?會淵曰,浚乃公淸有政績之人也。似勝於張詠矣。上曰,此時亦稱有人才乎?會淵曰,世言晉之創業,人物絶少,而如羊祜者,最稱名臣矣。大凡創業之世,不但觀其人才之多少而已。晉强吳弱,其勢判異,晉主疾愈後,却上壽之言,亦可見愛民之政,而《孟子》所謂是心足以王也。孫皓,卽偏邦之桀、紂,何足比論乎?上曰,參贊官陳之。在昌曰,以晉吳較觀,則一可興,一可敗之兆,灼然有可知者。車浚之良吏,熊睦之諫臣,無不見殺於吳主,不以一身之休息,忘其百姓之苦,則晉主此言,豈非人君之度乎?彼旣爲暴,此則爲善,如是不已,吳當自底於滅亡,而雖以羊祜之賢,其所進言於其君者,專主爭戰之事,不以行仁政之道爲之獻,則立國之初,已非遠大之業矣。竊願殿下,不以一事一政爲監,而每加深念於治亂之所由本爲,好矣。上曰,桀、紂之外,如孫皓者,想不多有矣。會淵曰,孫皓之惡,殆甚於桀、紂,桀、紂,則亦有文足以飾非者矣。後世以降,則如隋煬帝者,亦與孫皓無幾矣。上曰,閣臣陳之。邁淳曰,孫皓之惡,有不可更論於遷善之道,而雖然,若使良臣賢弼,修補闕遺,則豈至於如彼之甚哉?《書》云,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聖狂之分,只是一念之間。故試以孫皓觀之,皓之爲人,才識明斷,加以好學遵度,方其初也,人或謂之以長沙桓王之疇矣,及其晩也,爲麤氣所使,殺人如麻,甚至燒鋸斷頭,肆行虐刑,臣於南方,亦設此座等說,皆是麤氣之發也。其爲暴戾如是,而雖欲保吳,得乎?語未畢,上曰,其臣稍有賢能,則雖惡如孫皓,尙可以保其國乎?邁淳曰,設使有賢能之臣,其奈輒被誅戮,何哉?上曰,曺芳之書卒,而范粲則不書卒,何也?會淵曰,曺芳,卽是魏之一脈尙存,故書卒,而范粲則不如龔勝遠矣。龔勝則書卒,而粲則操守雖有之,若論以上層道理,則立身於曺魏,無足可尙,故似是不書卒矣。上曰,粲之始仕,在於何時乎?會淵曰,想在曹丕時矣。上曰,出而考見,明日召對,入陳,可也。上又曰,謂粲以名節少遜,則可矣。然而王祥則又何書卒乎?會淵曰,書卒非一例矣。有褒者,有貶者,又有以爵高書者,其間似宜有權衡矣。上曰,昨日召對,王裒之說,何如?厚常曰,以王裒之當仕與不仕,有問朱子者,朱子以曾孫則爲可爲答矣。上敎邁淳曰,《國朝寶鑑》懸吐件,終未搜見乎?邁淳曰,內閣及弘文館中,俱無所儲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朴宗慶〈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金在昌〈推鞫進〉。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推鞫進〉。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右珥。
○北苑望拜禮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義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永肅門開門,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宗善曰,禮房承旨與禮曹堂上、戶曹郞廳,依定式馳詣宣武祠,奉審摘奸以來。
○金在昌啓曰,持平洪時溥,旣入闕中,不爲傳啓,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在昌曰,推鞫爲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尹益烈、朴宗慶落點。
○傳于洪義浩曰,召對爲之。
○傳于金宗善曰,當該注書,姑先推考。
○尹益烈,以戶曹言啓曰,臣晩秀與正郞臣金思羲,依定式進詣鄕校洞,於義宮奉安閣,彰義宮藏譜閣奉審,則竝無頉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祿試射退行事,草記蒙允矣。今二十日設行,而試官望,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講書仍爲試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平明開場,仍爲試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武一所試官意啓曰,臣所今日應講擧子十四人,入格三人,昨日入格十六人,合爲十九人矣。各技皆已畢試,仍爲計劃,修正榜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正言文躍淵,旣入闕中,不爲傳啓,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東堂覆試武二所試官意啓曰,臣所應講擧子四十五人內,昨日入格十五人,今日入格四人,合爲十九人矣。各技皆已畢試,仍爲計劃,修正榜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具康啓曰,臣姿性鹵莾,見識蔑劣,晩竊倖第,只爲錄仕,言議風采,無一近似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薇院除命,又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誠恍怳恧蹙,靡所容措。第臣於見職,區區去就之外,又有法典當避之嫌。放逐罪人沈基泰,卽臣之妻父也。其姓名方在於院啓之中,臣之出而可否,非所可論,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拘於試役,今始來避,所失甚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傳于洪義浩曰,推鞫姑罷。
○洪義浩,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江原監司申獻朝狀啓,則枚擧高城兼任通川郡守金明鎭牒呈,以爲,本郡民家被燒七百三十八戶,人命燒死二十名,大康倉舍三十四間,倉在各穀六百四石零,盡燒成灰,昨春橫城燒火時,燒燼穀蕩減,改建時物力價,雖有已例,事係特恩,亦關還穀,竝請令廟堂,考例稟處矣。江、襄等五邑之同日火災,已萬萬驚心,而高城之報,尤爲慘焉。實是振古所無之變異也。及今蠲恤之方,賙救之策,當待繡衣之論奏,道臣之詳啓,商確停當,而大抵東沿一帶,土瘠民貧,蓋藏素薄,値此孔酷之災,燒屋焦土,想來慘然,則此際施惠,一時爲急。被災民家及燒死人等處,元恤典外,戶還身役,竝宜蠲免,其外結構之資,掩埋之節,道臣幾皆擧行矣。但燒戶惠恤之政,莫過於昨年關西北之每戶給米一石,而今番,亦依此例,已施於關西,則惟彼嶺東之被災戶數,比關西,雖似差減,民間形勢之艱窘,不啻十倍於關西戶米一包之例,恐不宜異同,爲先以某樣穀,及今散給,以爲目下救急之資。高城旣施此例,則接壤之江襄等五邑同日被災處,亦當一體施之。至於燒穀之蕩減,燼餘穀之除耗,旣有橫城已例,依此爲之。倉舍改建之公穀會減,雖係別例,今年則不可不援用。令道臣,就各樣公穀中,酌量劃給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漢城府牒報及該部成冊,則大逆不道罪人載榮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其父繼柱,方囚捕廳,卽爲發遣府都事拿來囚,依律文緣坐處絞,母夢愛,年六十四,依律文免坐,妻興得,全羅道興陽縣呂島鎭,女宗任,慶尙道長鬐縣,竝緣坐爲婢,三寸叔繼賢,全羅道康津縣,緣坐安置,而依例令刑曹,押送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刑曹言啓曰,因義禁府啓辭,大逆不道罪人載榮妻興得,全羅道興陽縣呂島鎭,女宗任,慶尙道長鬐縣,竝緣坐爲婢,三寸叔繼賢,全羅道康津縣,緣坐安置事,命下矣。依傳敎,大逆不道罪人載榮妻興得,女宗任,三寸叔繼賢等,方囚南部,自臣曹捉來,竝卽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刑曹言啓曰,因義禁府啓辭,大逆不道罪人載榮,籍沒家産事,命下矣。罪人載榮奴婢,令京兆考出帳籍,分付五部及各該道,使之一一査出,修成冊報來後,依例花名,永屬公賤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罪人性世,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五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
○甲子三月十九日辰時,上詣北苑。親臨望拜禮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金在昌,記事官洪在敏、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原任直閣鄭大容,檢校直閣沈象奎、金邁淳,以次侍立。鼓三嚴,通禮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協陽門,由建陽門、靑陽門。義浩曰,參班儒武,由通化門以入事,分付,何如?上可之。義浩令宣傳官擧行。通禮前導,至小次前,啓請降輿。上降輿入小次,以夾侍下敎曰,入小次後,問安勿爲之。大臣以下參班儒武各就位。時至,通禮啓請外辦。上改具翼善冠、黑團領袍以出。通禮啓請乘輿。上乘輿,至帳殿前。通禮啓請降輿。上降輿,詣拜位,北向立。贊儀唱四拜。上行四拜禮,在位者皆四拜訖。贊儀唱跪。上跪。司香二人,進香案前跪,三上香,俯伏興退。通禮啓請俯伏興平身。上俯伏興平身。贊儀唱四拜。上行四拜禮。通禮bb啓請b乘輿。上乘輿。通禮前導,至降輿所,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入小次,以夾侍下敎曰,入小次後,問安勿爲之。還內時至,通禮啓請外辦。上改具翼善冠、袞龍袍以出,敎曰,參班儒武,駕前待令。通禮啓請乘輿。上乘輿,命參班儒武五人式進前。各奏職姓名訖。仍出靑陽門,由建陽門、協陽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十九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檢討官申溆,檢校直閣金邁淳,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各持《綱目第二十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溆讀,自晉立后,止使相近。上曰,參贊官讀之。義浩讀,自八月徙亮,止所宜據也。上曰,閣臣讀之。邁淳讀,自吳司直,止審擇其人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秋晉,止幾破汝家。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吳人大佃,止巷哭。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吳守邊,止以是重之。上曰,文義陳之。溆曰,古人有云,羊祜之智,不如范文子,蓋文子,則勸以勿伐楚,以爲外懼,羊祜,則畢竟獻計,滅吳釋外懼,以爲內患,此所以不及於范文子之智也。晉文帝,不害爲明達之主,而終至於荒淫縱奢,國祚之不能久享者,專由於無敵國外患故也。果若修德行道,東漸西被,則敵國有無不足憂也。故人君爲治之道,必在於安不忘危。《易》曰,其亡其亡,繫于苞桑,如晉武,則忽於此戒者也。以此觀之,君臨天下,統合爲一,必以兢業勤孜,終可躋於太平萬世,須於此等,興亡治亂安危之所係處,深加鑑戒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吳主置彈曲二十人,專糾司不法。蓋不法之糾察,法非不美,而所任者,張俶之姦利也。故專權行私,有害無益,晉武平吳之業,所委任者,羊祜、杜預之賢也。故臨敵制勝,兵無遺策,救災恤隱,民不失利,吳之所以亡,晉之所以興,專在於得人與不得人耳。是以人君御世,當以得人共國,爲急先務矣。上曰,閣臣陳之。邁淳曰,楊珧所謂一門二后,未有能全,胡奮所謂與天家婚,未有不滅門等語,皆似過當,外戚之家,豈必盡滅其宗哉?苟使爲戚里者,持身謹愼,向國忠蓋,不敢有毫髮貪權嗜勢之念,則此實國家之藩翰羽翼也。與國同休,長享富貴,可也。滅亡之禍,何自而至?惟其祿位旣盛,驕侈漸長,本心難保,邪念易生,不知不覺,自陷於罔赦之科,則雖欲愛恤而全保之,其勢末由。於是乎不得已,而有鋤治剪除之擧,其爲國家之不幸,當如何哉?試以兩漢事言之。西京之呂氏、薄氏、衛氏、上官氏、霍氏、丁氏、傅氏、王氏,東京之鄧氏、竇氏、閻氏、梁氏,無不次第誅夷,此蓋前車旣覆,而後車不戒之故也。以此觀之。珧、奮之言,亦非過矣。楊珧旣爲此言,則自處之道,宜若益加謹畏,而及其得權之後,私合朋黨,構毁齊王攸,又以風旨,斥逐異己者,而擧朝莫敢支梧,史稱其素論盡矣。蓋謂其平素言論,掃地而無餘也。畢竟楊駿之禍,同罹刑戮。大抵利欲之所昏昧,權勢之所沈溺,雖自來明智之人,多不免壞心術而喪操守者,有如是矣,甚可惜也。與其姑息假借,任其所爲,終不救於覆亡,曷若操切裁制,防於未然,俾不失於榮貴?是故從古明君,未嘗以權柄授戚里,而士流淸議,輒爲裁抑戚里之論者,初非一毫憎惡於戚里而然也。蓋欲其無陷罪戾,永久全保,與國家而匹休也。此等處,切勿泛然看過,留神體察焉。上曰,人有勝己者,則就而學焉,可也,而其所以忌之者,不亦異乎?溆曰,勝己者多有長處,取其善而用之,可也。語未畢,上曰,勝己者厭之云者,是杜季良之言耶?似在《小學嘉言》、《善行》等篇矣。溆曰,未能詳知矣。義浩曰,勝己者厭,卽所謂忮心也。孔子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凡人尙不可有忮心,況人君,則集衆善而錄一藝,皆使樂爲之用而已,若有一毫忮心,則豈不爲君德之累乎?邁淳曰,爲君之道,集天下之善,以爲己善,藉令己之才智,超出品類,擧天下而無一勝己者,自用之效,終患狹少,況己旣不能,嫉人之勝己,必欲忮克而戕害之,君德如此,不亡何爲?衰季人君,多有此病,甚至於群臣中筆法文詞之勝於己者,積懷猜嫉,必殺乃已,此皆孫皓之類也。義浩曰,此如隋文帝之殺薛道衡,是也。上曰,知孔某不王,而以孤方之云者,何義耶?邁淳曰,此是不成說之言矣。義浩曰,堯飮千鐘,孔子百觚,堯是天子,而孔子則不有天下。吳主嫌於張尙之不以堯爲言,以孔子比己故也。此言不成說,無足論矣。上曰,范粲事,果已考出耶?邁淳曰,范粲魏時,歷官尙書郞、征西司馬、武威太守、樂涫令,而自曹丕黃初元年,至曺芳廢時,爲三十五年,自是年至粲卒時,爲三十六年,合爲七十年,粲壽八十四。以此推之,漢魏禪代之時,粲年不過十四五矣。上曰,傅玄,可謂善人乎?邁淳曰,眞諫臣材也。上曰,崔洪亦可謂善人矣。邁淳曰,面折人過,退無後言者,眞是可用之人也。上曰,何曾,何如人也?溆曰,旣謂之怙亂肆行,則似非謹飭之人矣。邁淳曰,自奉甚侈,日食萬錢,平生事業,別無可觀,名過其實,則誠然矣,而怙亂肆行之目,恐或過當矣。上曰,繆醜之諡,古亦有之乎?邁淳曰,古之諡法至嚴,雖加以幽厲之諡,孝子慈孫,不能改矣。上曰,晉帝特改諡以孝乎?邁淳曰,然矣。上曰,羊祜竟未成功而卒乎?邁淳曰,雖未成功,畢竟平吳之業,莫非羊祜之功。故平吳後,晉武有特祭羊祜廟之事矣。上曰,焚雉頭裘,何意耶?義浩曰,集雉頭以爲裘,五采炫耀,太嫌侈靡,臣下私獻,欲其顯斥,故所以焚之於殿前也。上曰,此與唐玄宗之焚珠玉,漢文帝之却千里馬,同耶?義浩曰,唐之焚珠,漢之却馬,果如晉武之焚雉裘,而漢文則終始節儉,致治少康,晉武、唐宗,則末皆奢貪,不克有終,此可爲鑑戒處矣。溆曰,漢文帝却馬,而猶能節儉,晉武帝,則雖焚雉頭裘,而終不如漢文之節儉矣。邁淳曰,以焚裘一事論之,則其意非不美矣,而大抵崇儉之道,必有積累之工,存諸中而著乎外,然後表裏交正,名實相符。晉武焚裘之心,未必出於崇儉之意也。上曰,焚裘殿前,果出於外飾之意耶?邁淳曰,然矣。以焚於殿庭之事觀之,可知其專爲觀聽之美也。上曰,唐玄宗之焚珠玉,書之於綱,晉武帝之焚雉頭裘,不書于綱,何也?義浩曰,雖未敢的知,此則以詔書爲主,故不書于綱也。上曰,杜預之以水災上疏,言甚好矣。義浩曰,果好矣。上曰,何謂以杜武庫也?義浩曰,杜預之學識富贍,無所不有,如武庫之兵器充積,無所不具矣。上命掩卷。溆、邁淳先退。義浩曰,禮曹判書徐邁修,以其孫小成,榮掃之行,方欲率往,而往還不過一兩日,在前崇品重臣,或有不爲呈辭微稟往來之例。上番別兼春秋金蓍根,亦以其子小成,欲爲率往於省掃之行云。故敢此仰達矣。上曰,竝依此爲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緣故出〉。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溏〈坐〉。同副承旨尹益烈〈坐直〉。注書洪在敏〈仕〉韓用儀〈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兩珥。巳時,日暈。
○藥房提調鄭大容,副提調徐瀅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義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義浩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試所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同副承旨金在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傳于金宗善曰,進講入侍。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溏落點。
○徐瀅修啓曰,今三月二十二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瀅修曰,職務相妨,左副承旨朴宗慶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禮曹,來四月初二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取稟,奉敎敬依。
○李溏啓曰,左邊捕盜大將李得濟,以御營大將,本廳習陣,明日鷺梁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吏曹口傳政事,奎章閣待敎單朴宗薰。
○傳于尹益烈曰,吏兵批歲抄點下者,依例捧傳旨。
○傳于金宗善曰,右承旨入侍。
○傳于尹益烈曰,召對爲之。
○兵曹,副護軍朴宗慶,副司果金邁淳,竝單付。
○傳于尹益烈曰,職務相妨,藥房提調鄭大容許遞,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韓晩裕爲內醫提調。
○李溏啓曰,行大司憲李敬一,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牌不進,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試所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溏曰,只推。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任希存,以武臣堂上祿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一日大駕詣宗廟齋宿,初二日夏享大祭親行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訓局步軍五哨,馬軍二哨爲先廂,禁衛營鄕軍五哨,騎士二番爲後廂,禁軍三番隨駕,御營廳鄕軍五哨,騎士二番及摠戎廳受料軍留陣,餘軍留營,置之,可也。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韓德樹、洪繼哲,病在鄕廬,末由上來,五衛將魏光軫,除授在外,過限未上來,忠翊衛將李道善,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正言文躍淵疏曰,伏以臣,鄕曲愚騃,百無一能,屢叨言責,絲毫莫效,況復年迫桑楡,病痼風痰,近添毒感,委頓旅邸,千萬夢想之外,恩除遽降,庚牌踵臨,臣驚遑感激,不敢顧私,收拾殘骸,竭蹶膺命,此雖出於一伸叩謝之忱,而臣於氣血未衰之時,尙不能出謀發慮,以少塞一日之責。況今㱡㱡垂盡之日,尤何敢强策陳力,徒增其孤恩負心之罪哉?且臣累日監試,重觸風冷,宿症倍加,食飮全却,虛火上升,四肢麻木,昨日復命也,扶曳詣闕,神識昏厥,實有頃刻就盡之勢,不敢爲傳啓之計,至速問備之命,泥首惶隕,轉益靡措,以若情病,萬無堪承之望。伏乞聖慈,特加諒察,亟許鐫改,俾得以安意調將,卒垂生成之澤。臣於乞免之餘,不忍泯默,略貢憂愛,惟聖明垂察焉。於戲,先大王二紀建極,祖述乎堯、舜精一之心法,憲章乎文、武煥郁之謨烈,深仁厚澤,洋溢區宇,大猷洪業,永昭窮宙,我殿下沖年嗣服,姿近生知,一政一令,動合天則,猗歟太母,四載垂簾,豐功至德,浹乎民心,宜其天心悅豫,休祥徯應,而夫何年來,災異疊現,世道乖下,人心日趨乎劻勷,民生日入乎塗炭,以至于累百年出治之正殿,元祀法樂之具,盡入於灰燼,外而雄藩大都,種種受災,使聖上憂惕,黎元失所,此其故何哉?先儒有言,賢君與天貫通,災異之應常速,臣誠愚陋,求其說而不得,至於中夜拊心,明發而不寐也。嗚呼,今之言者,皆曰世道不靖而亂逆層生也,士趨不正而巧僞漸痼也,財用竭而民生困瘁也,名分乖而紀綱日紊也,公道不張而請托肆行也,玩愒成風而功實無稽也。凡此數者,儘皆召災之端,可言之事,而若臣之愚,不以是爲憂,而所獨憂者,其本存焉。朱子曰,人主之心正,則天下之事,無一不出於正,人主之心不正,則天下之事,無一得出於正。今玆之弊,固皆世道之衰,群下之罪也。苟究其本,則不得不求之於殿下之一心矣。噫,臣疎逖之小臣也。未敢知殿下燕蠖之中,用工者,何如,幽獨之地,自修者,何如,克己之功,猶有所未盡,而義理之分,未得辨歟?治心之道,猶有所未盡,而喜怒之發,未得正歟?志非忽於從諫,而量或歉於好問歟?心非吝於改過,而病或存於遂非歟?講學雖勤,而徒循涉獵之末歟?絲綸雖懇,而徒歸文具之科歟?欲勵精以治,而反爲察察之明歟?欲御衆以寬,而反致泄泄之科歟?夫言行者,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則此必有所以然之故也。伏願殿下,益加意於反躬修省之際,大用力於根本切實之地,謹獨以精之,戒懼以約之,存誠居敬,兩盡其工,動靜云爲,自無不一出於正,則孚感肸蠁,徯應速郵,上天之底豫,世道之反淳,可指日而卜矣。雨方千里,星徙一度,豈獨專美於殷宋之君也?伏惟殿下,念哉懋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甚可尙也。爾其勿辭察職。
○甲子三月二十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知事李晩秀,檢討官申溆,檢校直閣金邁淳,以次進伏訖。晩秀曰,日氣不佳,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晩秀講,自隰桑有阿,止隰桑四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晩秀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一遍訖。晩秀曰,此章之喜見君子,如緇衣章之好賢矣。語未畢,上曰,旣見君子,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但有好賢之心,而無好賢之實耶?晩秀曰,心誠愛好而藏之於中,俾也可忘,則好賢之心,可謂至矣,而愛之欲其不忘而已。若不能擧而用之,則不足謂好賢之實也。上曰,此云君子,何如人也?晩秀曰,註云不知其何所指,則雖未敢的知其何如人,而似是當時之賢者也。此蓋見君子而喜悅之辭,未見君子之時,如未及見,旣見之後,愛之之心,油然而出,以至於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此可見誠之切而喜之深。非徒此也。人臣愛君之心,根於天賦之性,雖至庸極愚之人,皆欲盡進忠言,有以禆補於國,此固人情之所同然也。君之視臣,亦以臣僚之盡言者,爲眞愛我云爾,則人莫不感激殫竭,以達其情。然而遜志之言,聽之爲易,逆耳之言,聽之爲難,是故人君,必求其道與非道,毋作聰明,廣開不諱之門,俾群下自盡其憂愛之誠,而虛襟翕受,審其取舍,則是所謂上下交相愛也。古之人直言極論,至或比其君於桀、紂。《孟子》曰,陳善閉邪,謂之恭,吾君不能,謂之賊,此皆人臣愛君,而責難之意也。顧今臣等,出入近密,已多年所,區區犬馬之誠,罄竭愚衷,報答明時,是固臣等職分之所當爲,而至於環東土數千里疎逖之人,亦莫不延頸而願陳昌言於吾君之前,是則一段愛君之誠,不能自已而然也。漢之光武,不過中主,而馬援之來自異國,岭幘笑迎,心胸恢廓,氣像安閒,使天下之人,無不得其歡而盡其言矣。今殿下,以聰明之聖,履崇高之位,召接臣隣,淵默太過,一日萬機,固不可以獨運於上,而君臣之間,猶父子之親,何言不盡,何事不問也?殿下辭令之間,設有千慮而一失,臣僚知而敢言,則正是受善之機也。齊宣王見孟子,而言好色好貨,孟子善導之而詳說之,好色與好貨,本非美事,而孟子所言,無不當道。是以臣之事君,君之使臣,皆以誠心相與,無言不盡,然後君臣胥悅,上下相通。伏願殿下,虛心聽受,不恥下問,是所區區之望也。上曰,閣臣陳之。邁淳曰,讀《詩》之法,先觀其意趣,而此章所謂心乎愛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等句,最宜潛玩處也。註云根於中者深,故發之遲而存之久。蓋所好之君子,旣已見之,則宜若卽與接話,而不能卽言,只謂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其情愛之篤,可以見矣。愛之至也,故相見之時,設或有言,而至於蘊中之誠意,不可得以言語形容也。是所以藏于中而不能忘也。是故如有誠信之在內,則自有英華之發外,根基深厚,氣像長遠,推以至於一言一動,常以務積誠實,必使文不得以掩其質,然後人心感悅,情志交孚矣。若不如是,而己有過失,或恐人知,欺心而飾外,則無以來諫以進德也。知事以淵默太過爲戒,其言儘好矣。大抵過於淵默,無所問難,惟事飾外,不務其實,則誠非君子之工也。設或嫌淵默之太過,酬酢如流,而專尙浮華,亦無實德,則此與過於淵默,又何異哉?㐲願深留聖念焉。上曰,玉堂陳之。溆曰,天下之百千萬事,無一不出於誠。以聖學工夫言之,專在於誠心做去,此等言外之旨,留神體察焉。上曰,作此詩者,何如人也?晩秀曰,此無見於書者,未敢的知其何如人,而似是君子之徒也。上曰,此詩幽王時所作耶?晩秀曰,然矣。註引《楚辭》,思公子兮,未敢言,以爲與此同意,而臣意則《楚辭》所言,卽放逐憂愁而作,故其爲引喩,多是托意於其君之辭,所謂思公子兮未敢言者,似是臣子不敢底意,與此章所言,似不同矣。上曰,此是屈原之作耶?晩秀曰,然矣。上曰,此詩與菁莪詩相類耶?晩秀曰,大意則同矣。上曰,此君子,卽高蹈之君子耶?邁淳曰,以此數章之所言,難以知其人之淺深矣。上曰,以其逢見也,故謂之喜耶?晩秀曰,然矣。上曰,此章別無文義矣。仍掩卷,命退。晩秀、邁淳先退。溆曰,副修撰韓興裕,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上曰,許遞,可也。〈出擧條〉上曰,閣臣所帶玉堂之任,許遞。〈出榻敎〉大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出榻敎〉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檢校提學李晩秀,右承旨金宗善,參贊官尹益烈,侍讀官李晦祥,檢討官申溆,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各持《綱目第二十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敎宗善曰,平安監司狀啓,傳于時、原任大臣、有司堂上,道臣所請,雖有難處之事,使卽劃給,可也。宗善承命先退。上敎益烈曰,承旨以至冤之事,向來橫罹,今無可言之辭矣。益烈涕泣以奏曰,恩敎鄭重,更以何辭仰達乎?上曰,如此惻然之事,更何有之?向者傳敎,亦已言之,而此後則勿爲逡巡,可也。仍敎曰,今適有事,召對差晩矣。仍命開卷讀之。晦祥讀自晉咸寧,止軍資而遣之。上曰,下番讀之。溆讀自晉以凶奴,止晉主乃止。上曰,閣臣讀之。晩秀讀自東萊王彌,止諸軍節度。上曰,參贊官讀之。益烈讀自十二月,止《資治通鑑綱目》第十六。上曰,文義陳之。晦祥曰,傅咸以省役務農爲請,其言儘好矣。農者天下之本,而王者之所當先務也。一人耕之,十人食之,十人耕之,百人食之,作之者寡,食之者衆,病于夏畦,粒粒辛苦,而遊衣遊食之民,盈天下而滔滔,是矣。今殿下深居九重之內,亦安知稼穡之艱難也?《孟子》曰仁政,必自經界始,如此格言,伏願深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溆曰,司馬督馬隆之仕於晉,不爲久矣,方其樹機能之爲晉邊患也。馬隆自薦而往討之。語未畢,上曰,比諸漢光武之於馬援,其事相同,而此猶不如也。溆曰,然矣。晉武聽隆一言,許之以勇士三千,專意征討,而隆之自至武庫選仗也。晉武不聽御史之劾,大抵人君用人之道,當示委任之意,然後人心悅服,功業可成,此則晉武,知所以用人矣。若夫傅咸之書請省官,其言則好矣。冗官太多,省之,可也,而猶屬末節,非所以治本之論也。古昔先王,務德而崇儉,節用而裕財,如是而後,本末俱擧,治理有序矣。至於淸心等語,本非正道,而乃是黃老不經之說,則此莫非一時救急之語也。須於此等處,深戒而體察焉。上曰,閣臣陳之。晩秀曰,當晉武之時,天下幾盡統一,而所未平者,惟是一隅之吳。故一二臣同心,將成不世有之功業,此是晉國之大事也。王濬所謂無失事機者,此言正好。凡天下之事,不外於機之一字矣。才如王濬,智如杜預,而晉武爲能委任,而耀武揚威,毅然若鷙鳥之擊物,如失此機,功亦不可集矣。以此觀之,人君之御世,亦有安危治亂之機,審其機而奮發淬勵,然後可躋治安之域矣。不可忽者機也,不可失者亦機也。顧今災異疊出,變怪層生,民憂方殷,而拯濟沒策,朝象潰裂,而厎定無期,言念國事,無一可恃。然臣獨以爲爲治之機,莫今時若也。殿下春秋鼎盛,旣無耳目之玩娛,實有德業之將就,殿下爲堯爲舜之機,卽一轉移間事矣。山濤以爲外寧必有內憂,此非山濤之言,《春秋》亦有范文子之說矣。蓋國之安危,何待於敵國之有無,而凡人之情,久於安逸,則必生驕侈,無所忌憚也。故如有大兵革大災異,則必也惕然竦動,勵精圖治,此正致治之一大機也。伏願日夕乾惕,無失此爲治之機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益烈曰,玉堂、閣臣,已皆陳奏,臣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劉淵雖是胡人,亦是自中之優者耶?晩秀曰,然矣。五胡之中,羌爲姚襄,氐爲符堅,羯爲石勒,鮮卑爲慕容,而劉淵卽凶奴也。淵初入中國,博貫經史,膂力絶倫,以漢之遺裔,自稱爲後漢,眞是天下之英雄,不可謂胡人而輕侮之也。蓋世之無眞主,久矣,天下淆亂,蠻夷猾夏,譬如人身,元氣充實,則疾病無自而入矣。中國若有眞主,則蠻夷之人,固不敢爲覬覦之計,而乘此中國危亂之機,闖生於其間,而惟意作亂,可不懼哉?上曰,馬隆雖不如劉淵,而亦是自中之優者耶?晦祥曰,然矣。晩秀曰,下番以晉武委任馬隆,不聽御史之劾,知所以用人爲奏,此言好矣,而臣意則以爲,馬隆之自至武庫選仗,旣非經道,則御史劾之,可也。爲人君者,不問事之當否,專以委任,爲用人之道,則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若使人君,聰明遺漏,偏用小人,謂之委任,而不之警察,則豈可成說乎?大抵武庫,是兵器之所藏,有國之所重,人臣烏得以擅自選仗也哉?御史爲能守法彈劾,而晉武非徒不聽,又命惟隆所取者,未見可矣。推此以觀,朝廷之上,所不可無者,公論淸議也。公論得行,而淸議大明,然後國可以爲國,而倖臣小人,莫敢生意於干進矣。上曰,司徒長史傅咸之言,好耶?晦祥曰,上款所言則好矣,而下款淸靜之說,非矣。上曰,淸心果是黃老之學耶?晩秀曰,蕭何爲政,較若畫一,曺參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淸靜,民以寧謐,此蓋當時之童謠,而傅咸引用者也。曺參嘗師於蓋公,而其學出於黃老之術,自漢以後至于晉,而多用黃老之說,則其爲流弊亦多矣。上曰,此如竹林七賢之類矣。晩秀曰,然矣。咸之此言,非不好矣,而其末流之弊如是,然省官務農等語,皆是可用之語也。上曰,《小學》中勝己者厭,下番果已考出乎?溆曰,未及考矣。上曰,出去考出,可也。命掩卷,退出。晦祥、溆先退。上敎晩秀曰,明日進講,誰當進參乎?晩秀曰,臣兄臣時秀,當入參矣。上曰,史局事,今至何境乎?晩秀曰,諸堂郞逐日仕進,而鄭大容,方帶藥院提調,職務相妨矣。上曰,許遞,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病〉。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李文會〈坐〉。同副承旨尹益烈〈坐直〉。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直〉。假注書徐淇修〈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
○金宗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溏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試所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沈象奎落點。
○傳于金宗善曰,禮、工換房。
○傳于沈象奎曰,進講人侍。
○傳于金宗善曰,工、刑換房。
○傳于沈象奎曰,禮、兵換房。
○傳于李溏曰,右承旨許遞,本職仍任。
○傳于李溏曰,兵、工換房。
○傳于李溏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文會落點。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注書洪在敏病,代以徐淇修焉假注書。
○金宗善啓曰,行大司憲李敬一,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牌不進,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試所進去,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正言文躍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輪對官望單子,傳于金宗善曰,與後日次受點人,同爲待令。
○傳于李溏曰,坐直承旨入侍。
○李溏,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二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省牲省器之節,依例以親臨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以親臨磨鍊。
○李溏,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二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同日永寧殿,依例遣大臣攝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禮曹言啓曰,大祀誓戒之夜,如値陵寢忌辰,正時進定於齋所呼唱起寢之前,留門則初更爲之事,曾有先朝受敎矣。今此宗廟夏享大祭受誓戒,在今二十四日三更四點子時正刻,而其日適與英陵忌辰相値,誓戒正時,進定於二更,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備邊司言啓曰,當此關東西告災之時,本司擧行甚多,有司堂上,不可不備員。兵曹判書金達淳,行大bb司b成南公轍,備局堂上還差,仍察有司之任,何如?傳曰,允。
○甲子三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沈象奎,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領事李時秀,原任直閣金勉柱,侍讀官李晦祥,以次進伏訖。時秀曰,風日不佳,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仍敎曰,夏享大祭受誓戒,在於何日耶?時秀曰,在今二十四日,而行於二十四日夕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時秀講自白華菅兮,止白華八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時秀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一遍訖。時秀曰,伏聞日前講筵,閣臣以自上進講遍數,減爲一遍,專意問難爲奏云,此言誠好矣。然時日稍久之後,問難之益,或不能終始如一,已減之遍數,不可復增,則實非請減遍數之本意矣。此篇卽申后廢黜,而自傷之詩,反復引喩,詞意哀怨,訓詁之外,別無可達之文義,而此所云,鼓鐘于宮,聲聞于外一句,語儘好。人君深居九重之內,日用動靜,外人無得以知之。然幽獨之中,微細之事,亦莫不顯,昭不可掩,甚可懼也。是故古之聖君,自其方寸之間,思慮之萌,必審其機而愼其獨,盛德至善,積於中而發於外,如鼓鐘之日聞於外也。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一句,最又親切。蓋所履者高,則身從而高,所履者卑,則身從而卑,高而貴,卑且賤,皆隨其所處之地而自取之也。是故觀人之道,以其所與,知其人之賢否,而自古人主,所以申戒於愼厥與矣。所與之人,賢士大夫,則輔導啓沃,薰陶德性,而爲賢君矣。所與之人,侫幸小人,則讒謟媚諛,逢迎長惡,而爲庸主矣。此卽申后,痛幽王之寵褒姒,而寵之者亦卑,其所引喩,可謂切矣,而非獨幽王爲然。推此以往,政之治忽,世之汚隆,亶在於人主所與之人爲如何耳。小臣所奏二章之義,推以廣之,則天下之事,可一言而盡。伏願體念焉。上曰,閣臣陳之。勉柱曰,鼓鐘于宮,聲聞于外,最宜潛玩。註云自傷其誠意之不能動王,蓋誠之義,大矣。誠於中而形於外,此是必然之理也。天地之高厚,晝夜之迭代,是所謂眞實無妄,而文王之純亦不已,莫非誠之至也。是故不誠無物,而日用事爲,皆歸於虛假矣。古之聖君,所以眷眷於誠敬之工,內而身心,外而天下,無一不出於誠,而以實心行實政,表裏交正,治敎休明矣。此詩所言,斷章而取義,推類而反隅,則實爲學問上切要之言也。伏願留神於至誠之工,體察於眞實之政焉。上曰,玉堂陳之。晦祥曰,白華八章,其怨也有則而不流,其言也有序而不亂,非徒詩人之爲言如此。凡天下之事,莫不有漸次,人主之政令,亦有漸次,然後可以不紊矣。臣伏見歲抄點下者,如徐有聞、李光益之負犯,而遽爲蕩滌,竝與洪樂游、宋文述,而混入其中,是皆停啓屬耳。公議尙此拂鬱,若使渠輩,日月稍久之後,革心而改行,則雖或漸次收敍,未爲不可,而今遽施以蕩滌之典,有若尋常罪犯之遇赦減等者。然此實大有失於政令之漸次矣。請卽還收焉。上曰,此言不當於文義矣。上曰,德則一也,而何謂二三其德?時秀曰,《書》云咸有一德,咸一然後,始可謂行道,有得於心。若不能一,而或二或三,則不可謂之德也。上曰,德有吉德凶德矣。時秀曰,然矣。德固有吉有凶,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衛人之不德也,之子無良,二三其德,幽王之不德也。申后初非有罪,而幽王廢嫡寵妾,是所謂不恒其德,而至於二三矣。上曰,士也罔極,二三其德,《衛風》耶?時秀曰,《衛風》之《谷風》篇也。上曰,此與莊姜《終風》篇之意同耶?時秀曰,此章之言微而婉,終風篇,則其辭顯有怨刺,與此稍異矣。觀此詩意,不亂不流,卽其言而論其人,則申后亦可謂賢后妃矣。大抵《詩》之爲書,異於他經,雖一字半句,包得無限意味,須宜潛心諷詠,深究其言外之旨,則自有感發而懲創之者,不可徒泥於章句訓詁之間而已也。上掩卷,命退。勉柱、晦祥先退。時秀曰,享祀之禮,必貴乎致誠致敬,不在於繁文細節。昔在先朝,大享儀中,如樂成之應節,牲匣之合盛,贊笏之省文,特加裁正,務歸簡當,以爲禮儀得中,誠敬不弛之方,晨祼禮及三獻時獻爵出入之自楹外折旋者,亦以楹內釐改,而猶以各室出入之太頻爲慮,聖意每欲依薦俎官例,灌鬯薦爵,皆由室內行事。臣等亦於前席,承聆聖敎,而特因事體之重,未及擧而行之矣。昨年撤簾日,以大享儀節中可以省約者,大臣禮堂爛商稟行事,慈敎諄複,我先王重祀典之盛德,我慈聖護聖躬之至意,其義一也,臣不勝欽仰。今欲釐正儀節,則惟灌鬯薦爵時,由室內行禮一事,可以有合於聖敎,無害於禮意,而但樽所酌酒之節,似有掣礙之端。若於笏記中,勿以各室樽所磨鍊,只以禮儀事導殿下詣樽所爲文,行禮時,殿下陞詣第一室樽所,則各室樽所,一時酌酒後,殿下詣神位前,仍自室內,次次行事,最爲合宜。昨伏見夏享親祼,成命已下,及今稟定,可以擧行,而事係莫重,下詢時原任大臣及禮堂,僉議詢同,則仍令儀曹,以此釐正於儀註,似好,旣有賤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平安監司狀啓,使之昨日內回啓,而何尙不爲乎?時秀曰,右議政,方與諸宰會議云矣。上命退,時秀先退。上曰,慰諭使狀啓,有方爲復路之語,何間入來乎?象奎曰,原狀啓,臣未及見之,而旣以復路爲言,則似已還發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一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侍讀官李晦祥,檢討官申溆,待敎朴宗薰,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各持《綱目第二十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時原任大臣處,已令收議乎?宗善曰,大臣擧條啓下後,卽遣禮郞矣。上曰,明日內可以回還耶?宗善曰,禮郞下去時,臣等申飭,使之明日內回還矣。上命開卷讀之。晦祥讀,自《資治通鑑綱目》第十七,止夷道。上曰,下番,讀之。溆讀,自杜預遣牙門,止著手處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遂指授,止表呈預書。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及張悌,止吳人大懼。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吳主之嬖,止此何人哉。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吳之未下也,止金城太守。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五月,止不向朝廷而坐。上曰,文義,陳之。晦祥曰,杜預、王濬、王渾三人,晉國之良臣也。然濬則智足以一擧平吳,恃其威名,欲自專功,恥受杜預之節制,渾則知王濬之一下建業,先立大功,遣信要與論事者,皆出於忮克而爭功,爲人臣而初無爲國盡忠之心,惟有猜疑忮克之意,則餘無足觀也。且渾之子,尙文帝女常山公主之故,憑恃恩寵,長其驕傲,竟又與濬爭功,構誣謀害,而晉主則溺於私愛,莫知其惡,以爲上功,進爵爲公,蓋人主用人之道,惟視其人之長短而取舍之,豈可以偏私而進用也?此等處,深加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溆曰,敗亡之主,從古何限,而未有如孫皓之暴者也。試以其時事觀之,殆若土崩之勢。語未畢。上曰,薛瑩之言是乎?吾彦之言是乎?溆曰,薛瑩言是也。誠如吾彦之言,豈有敗亡之理也?吳主爲人殘酷,刑罰放濫,民無所措其手足,擧在塗炭之中,實無爲國捍禦之誠,故王濬一擧,如入無人之境,其勢然也。《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禦,古語曰衆心成城,若使吳主,保民而王,衆心成城,則江磧之鎖,不必橫截矣。江中之錐,不當暗置,而北來諸軍,雖欲飛渡,其可得乎?是故君之於民,猶父母之於子,父母愛子之心,其於飢飽寒暖疾病之節,念念不忘,人君之愛民,如保赤子,與同好惡,則是所謂保民之政,而衆心亦可以成城矣。然則雖處四面受敵之地,固不足爲慮矣。今殿下,深居九重之內,亦安知民隱之艱且苦也。每於方策之上,深加體念,一動一靜之間,無或忽於保民之政,使惠澤旁流,無一夫不得其所焉。且紀綱者,有國之大政,若網在綱,綱擧而目張,然後百度惟貞,始可以懷保小民矣。以《國朝故事》言之,惟我太祖大王,承麗朝極亂之後,紀綱掃地,時則有若大司憲閔開,疏陳八條,而立紀綱爲首,自古善爲國者,未嘗不以嚴立紀綱,爲急先務矣。殿下方當一初之會,丕承艱大之業,親摠萬機,先以立紀綱爲心,然後世道底定,民志寧謐矣。顧今紀綱之解弛,百隷之怠慢,無復可言,雖以閭巷間所聞見言之,可驚可悶之事,不一而足,正宜及今警勵,凡係紀綱之事,隨處振刷,而其所以立紀綱者,非嚴法刻刑之謂也。當寬而寬,當嚴而嚴,兩得其道,而無所偏焉,則事皆合理,紀綱自立矣。上曰,此言甚好矣。參贊官,陳之。宗善曰,別無可奏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此云擧帆直指建業,報曰風利不得泊,此蓋與渾爭功之意也。然濬見吳必破之形,故略無疑沮觀望底意。且以文句看之,其意想之豪爽,氣勢之遒迅,可見矣。遂自此直抵石頭,克濟嵬勳,試以此句語,反觀於學問工夫,則儘有深省處矣。方其求端用力,銖積寸累,始不免艱澁掣礙者,有似乎?王濬之始入江口,燃炬作筏,備經險阻,及夫工夫旣到,豁然貫通,行之無疑,欲罷不能,日用之間,自不覺其進進不已,則有如擧帆萬里,欲泊而不得矣。故朱子嘗以進學之階級,譬之於篙師上灘,蓋拽纜刺篙,乍進旋退,而衆力齊擧,纔經灘口,則順流直下,一瞬千里,沛然莫之能禦,豈不快哉?又或進於此一步,則如所謂水到船浮,解維正拖,而沿洄上下,惟意所適矣。至此則意致安閑,氣像舒泰,比諸擧帆順流者,不啻遠矣。蓋此箇境界,實有至樂存焉。人孰不欲溯洄從之乎?然未能經艱險而擧風帆,則難到於此境界矣。如是推類以看,則意味自別矣。上曰,諸葛靚,蜀人耶?宗薰曰,靚卽諸葛誕之子,而誕死之後,靚自魏亡歸吳矣。上曰,諸葛靚,終身不向朝廷而坐,如王裒之未嘗西向而坐耶?宗善曰,王裒爲親也。此卽爲君,而其所以盡倫則一也。上曰,其所爲則雖殊,而其事相類之謂也。上曰,以上卷,見之。賈充屢勸勿伐吳者,何意耶?晦祥曰,賈充之意,非如山濤所謂釋吳以爲外懼也。亦知孫皓之虐,必亡其國,王濬之才,必成其功,故惡其功歸於濬,而陰欲沮之也。上曰,充是賈后之親耶?溆曰,賈后之父也。上曰,賈充詣闕請罪,而武帝撫而不問者,乃是不善爲之事乎?溆曰,充固凶人,而至於勸勿伐吳之事,則當時大臣,亦有此意,非獨充之言如是,故武帝所以不問也。晦祥曰,罪充之事,固非一端,不可以此事,罪之也。人之所見,容或有不同處,而伐吳大事也。當時廷議之歧貳,不是異事。充雖陰懷忌濬之心,而其跡未著,則武帝之撫而不問,未爲不可矣。宗善曰,張華,晉之良臣也。贊帝平吳,實賴其功,而賈充,至有腰斬以謝之說,此固忌克之心也。上曰,張華是勸伐吳之人乎?溆曰,然矣。晦祥曰,張華則勸伐者也,充則勸勿伐者也。言議相歧,必欲沮戲,故外托暑濕疾疫之慮,內懷忌忮陷誣之計,至發腰斬之說,蓋小人之於異己者,必欲擠陷,而若不於此等處搆害之,則無以售其奸計,充之所以爲小人,良以是也。從古小人之戕害君子,類如是矣。上曰,張華別無君子之可稱乎?晦祥曰,張華雖不可謂之君子,而博洽經史,忠於晉室,則足可謂之善人矣。上曰,諸葛靚當其時,何以處之,則合於道耶?晦祥曰,與張悌同死,可矣。上曰,於靚則不知其必可死之義矣。溆曰,然矣。晦祥曰,靚雖羈旅之臣,方當危亂之際,與張悌、沈瑩,擧大軍而佩安危,則在靚之道,豈可以苟生耶?宗善曰,諸葛靚可死之義,與張悌稍異,而末節之不臣於晉,誠難矣。上曰,沈瑩則不死耶?晦祥曰,後爲晉人所殺矣。上曰,王渾亦嘗以吳爲不可伐,此與賈充之言同耶?晦祥曰,賈充之心,惡其功之不在己,故力沮此擧,然渾則與充不同矣。上曰,非此之謂也。其不主伐吳之議,渾與充相似之謂也。敎溆曰,勝己者厭,考出耶?溆曰,謹考《小學嘉言篇》,則乃是柳玭之言,在杜季良所言之下三張矣。上命掩卷。宗善曰,平安監司狀啓,昨送于大臣處,使卽回啓,而伏聞京司各衙門穀物區劃,多有商確處,姑未及擧行云矣。上曰,明日內回啓之意,分付,可也。慰諭使,何當入來云乎?宗善曰,日間似當入來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一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溏,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曰,禮曹郞廳往大臣處,收議以來乎?溏曰,當於明日入來云矣。上曰,式年殿試,在於何日耶?溏曰,四月初三日矣。上曰,初三日非齋日乎?溏曰,殿試以此日擇入,則似非齋日而然矣。上命書判付訖。溏曰,北苑望拜禮時摠管變通草記允下,而政院啓辭,尙未啓下,故親臨誓戒隔日,而寶劍侍衛單子,不得修入矣。上曰,啓辭已爲休紙還下,而其時試所進去之摠管,尙不入來乎?溏曰,武所進去之人,已爲入來,文所進去之人,姑未入來矣。上曰,試所進去外,寶劍侍衛,如可分排則置之,不然則更爲啓辭以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牌招啓辭未下〉。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同副承旨尹益烈〈緣故出〉。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假注書徐淇修〈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義浩啓曰,明日再明日,英陵忌辰祭齋戒正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明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試所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行大司憲李敬一,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牌不進,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試所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假注書徐淇修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文會曰,進講入侍。
○傳于洪義浩曰,左承旨入侍。
○傳于洪義浩曰,回還使臣入侍。
○李溏啓曰,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吏批言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人,每於歲首,抄啓加資,而新有應推恩人,雖非歲首,亦爲抄啓加資事,載在法典矣。侍從臣父年七十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禁衛將李石求,景福宮衛將池成采,慶熙宮衛將李洽,俱以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宿衛領軍之將輪番之任,不可久曠,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金勉柱進,參議未差,行左承旨洪義浩進。啓曰,判書、參議俱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權襈爲大司諫,以尹孝寬爲正言,以尹久東爲校理,以李好敏爲副修撰,以鄭取善爲吏曹佐郞,以趙榮慶爲社稷令,以安廷瓛爲金堤郡守,戶曹參議沈象奎仍任事承傳,故持平任珗贈吏參例兼,故郡守任守寬贈吏議,以上副摠管任希存兩代追贈,故文學李東彦贈都憲例兼,故牧使李世茂贈禮議,故宣敎郞李敏達贈僕正,以上同知李晉祥三代追贈。再政。以鄭在中爲景慕宮令,前府使徐直修今加通政,前承旨徐有聞父,依法典加資事,承傳。
○兵批,判書金達淳進,參判尹東晩病,參議安策病,參知朴瑞源入直,右副承旨李文會進。以閔台爀爲知事,以林蓍喆爲都摠管,以鄭德煥、趙弘錫爲同知,以李緖冑爲僉知,以李東師、鄭世默、朴致儉爲五衛將,以黃雲瑞爲景福將,以金學淳爲宣傳官,以崔雲羽爲黃海水使,以洪五成爲羅州監牧官,同知單洪禹成,僉知成在坤、洪采疇、金百彬竝單付,廟洞權管單權尙正,護軍吳載紹,副護軍林漢浩、朴崙壽、金在昌、韓致應、曺允遂、李文道、金益淳、李彦煐,副司果韓興裕、具康。
○傳于洪義浩曰,召對爲之。
○吏曹判書金達淳除授事承傳。
○兵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李敬一落點。
○洪義浩啓曰,吏曹判書金達淳,參判金勉柱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吏曹判書金達淳,參判金勉柱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揆以事體,誠極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牌招。
○洪義浩啓曰,吏曹判書金達淳,參判金勉柱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屢違,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嚴飭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洪義浩啓曰,吏曹判書金達淳,參判金勉柱,特敎嚴飭之下,奉牌闕外,屢度催促,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竝推考,何如?傳曰,豈有如許道理?雖至徹曉,吏判出仕,然後當就寢,以此意嚴飭,使之卽爲肅命。
○李文會啓曰,兵曹判書李敬一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傳授命召,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兵曹判書李敬一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文會啓曰,兵曹判書李敬一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嚴飭牌招。
○李文會啓曰,兵曹判書李敬一四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特敎嚴飭之下,如是屢違,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五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嚴飭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金達淳進,參判金勉柱進,參議未差,右副承旨李文會進,判府事李時秀復拜左議政事傳敎,承文都提調單李時秀。
○兵批,判書李敬一進,參判尹東晩病,參議安策病,參知朴瑞源入直,行左承旨洪義浩進。副司正單徐淇修。
○以大司諫權襈,正言文躍淵、尹孝寬,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溏曰,只推。
○以江原監司申獻朝狀啓,淮陽府民家失火,該府使稽報之罪,令攸司稟處事,傳于李文會曰,聞甚驚惻,別加顧恤事,令廟堂分付,該倅姑先從重推考。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宗來,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金文淳狀啓,則盛陳平壤府五千戶民家,百七所公廨,竝入燒燼之狀,仍以爲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藥山山城所儲貿銀錢五千兩,依數取用事也。其一,兵營軍木庫宿逋錢時留中,限二萬兩劃給,流伊充報事也。其一,宣川防營庫貿銀次留儲錢中,限七千兩許劃事也。其一,鐵山府城修補錢留條中,bb限b一千兩取用事也。其一,本營戶房庫留儲錢中,限二萬兩許劃事也。其一,本營別餉庫錢中均廳上送別備錢八千六百兩,戶曹上送別備錢一千四百兩劃給,其代,使之從他移劃事也。其一,本營別餉庫別備錢中,自明年限三年條,三萬兩劃給事也。其一,信蔘錢留儲本營者,爲二萬一千九百六十四兩零,依數劃給,其代以他穀,作錢充代事也。其一,營穀之散在各邑者,作錢運入,爲二萬四千四百二十兩,爲先取用,待其請得之劃下,還爲充代事也。其一,祥原郡所在賑廳屬火稅米二千六百三十五石零,準數劃給事也。其一,慈山府城餉添糶小米一千二百九十二石零劃給事也。其一,兵營屬當峨、西林、東林等三城餉穀留庫中折米,限三千石劃給,而自明年爲始,減其分條,作爲留庫事也。其一,私賑各穀中折米,限二萬石,以改色例,限三年許令盡分則三年出耗爲六千石,此亦許劃,以爲取耗經用事也。其一,各司年例發賣條中戶曹當年耗折米三千石,刑、漢城府未捧耗小米一千九百八十二石零,摠戎廳常賑耗小米一千石,關東蔘價小米一千五百六十四石零,均廳移劃壯營築埛物力條小米五百石,壬戌移劃穀耗折米七千八百十石,免稅條折米三千五百六石零,訓局移劃兼料條小米二千石,江華添餉條小米一千石,守、摠兩廳間年輪回作錢條小米一千一百六十六石零,水原府耗小米二百五十石,管理營耗小米二千石,兵曹軍餉耗小米一千八百六石零,守禦廳小米五百二石零,自甲子至乙丑兩年條合折米五萬六千一百七十二石零劃給,自本道作錢取用,各司發賣,以他道穀簿有裕處,移劃給事也。其一,本道所在備局句管穀中,折米限五萬石,常平廳句管穀中,限三萬石劃給事也。其一,空名帖限二千張,特爲頒下事也。其一,管理營貸去錢六萬兩,趁今推還事也。其一,海西長山串谷山文城鎭養山棟樑材,限四千株許斫事也。本營被災,實是振古所無之變異也。近五千燒戶之接濟,百餘區公廨之重建,俱係時急,不容暫緩,而滿城焦土,事同創設,苟非自朝家,擺脫常例,大費區劃,則撲地之閭井,大營之規度,其何能復舊制而比盛時?所以道臣論啓中請得之數,非不太多,而不如是,則無以藉手而興役故也。惟我聖念,西顧憧憧,此啓未徹之前,旣令廟堂之臣,預加商確,及此登徹之時,猶以覆奏之一時稽滯爲憂,臣等,豈敢以愛惜經費之恒規,不思所以對揚出常之德意乎?取考其所請諸條,則錢行中藥山及宣川貿銀條,兵營宿逋條,鐵山修城條,本營戶房庫留儲條,別餉庫別備錢中三年條,散在穀作錢條合十萬七千四百餘兩,米行中祥原郡賑廳屬火稅米,慈山府添糶米,三山城留庫米,私賑穀中三年耗,備局句管穀合六萬二千餘石,空名帖二千張,長山、文城等處材木事,管理營貸去錢推還事,竝依狀請施行,其外信蔘錢二萬一千餘兩,此是交隣所需,方當比年貿儲之際,不可遷動,易致失時之患。戶惠廳上納條一萬兩及京各司年例發賣條合折米五萬六千一百餘石,此於諸司所需緊重,或係軍兵之接濟,或係奴貢之給代,或歸吏隷之料布,俱是經費中物,如非預求給代之資,而遽爾劃給,則在該營,猶不足優當一面,而在京司,則到處生弊,有難枚數。至於常平穀,則元數折米,都不過六萬餘石,今年之被災處恤典,幾近萬石,若於此中,又割出三萬,則餘數無幾,將何以成樣乎?目下燒戶接濟之費,固知其浩穰,若其公廨營建之役,有非一時竝擧者,而所劃之數,動踰巨萬,其所營辦之道,專在任事者,度緩急之宜,察先後之序,次第興工。雖未知所得之數,果能做到幾分之工,而若其未劃之餘數,則更觀事勢,別加講究,從後稟處,似無未及之慮,以此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三日《甲子式年武科殿試節目》,當爲磨鍊,而凡於殿試,親臨與命官,前期稟旨後磨鍊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則何以爲之,而處所以何處擧行乎?敢稟。以春塘臺親臨磨鍊。
○李溏,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局別將柳命源,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義禁府言啓曰,敬陵前參奉李奎說,今方待命拿囚,而依闕直陵官已勘之律,以制書有違律,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放送,何如?傳曰,允。如有功議,各減一等。
○李溏,以義禁府言啓曰,李奎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照律草記批旨內,允。如有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李奎說十代祖塤,佐理功臣云。功減一等,杖九十收贖,奪告身四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甲子式年武科殿試時,元榜人規矩,鐵箭三矢八十步一矢,貫革五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柳葉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一中,鳥銃三柄一巡一中,鞭芻一次二中,講書粗以上,落點取一技,直赴殿試人規矩,鐵箭三矢八十步一矢,貫革五矢百三十步一巡一中,柳葉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一中,鳥銃三柄一巡一中,鞭芻一次二中,講書粗以上,落點取一技。
○甲子三月二十二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李文會,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領事金觀柱,檢校直閣徐榮輔,檢討官申溆,以次進伏訖。觀柱曰,日氣暄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惠慶宮氣候,何知?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觀柱讀,自綿蠻黃鳥,止綿蠻三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觀柱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一遍訖。觀柱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陳,微賤勞苦,而思有所托,故所以起意者如此。大抵人情,極其勞苦,則望於人者甚多,求於人者甚切,其時之人,愁怨痛苦,無所依賴,故自比於黃鳥之止阿,以望其後車之命載矣。上曰,《大學》引用此句。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聖人之用工,最貴乎止於至善,則其所以止於至善,當於何用工乎?觀柱曰,雖以《大學》一篇言之,無非聖賢向裏工夫,而語其極處,則卽止於至善也。格致誠正之工,修齊治平之道,其要只在於止於至善,綱領條目,燦然備具,若不到精微深奧底十分地頭,則不可謂止於至善也。《大學》之引用黃鳥之詩,可見其斷章取義矣。上曰,閣臣,陳之。榮輔曰,聖敎以至善之所在,如是下詢者,誠甚好矣。《大學》曰,知止而后有定,止者所當止之處也。下章文王之止仁止敬止孝止慈止信此五者,卽所當止之處也。而仁敬孝慈信,亦必盡分無虧欠,然後方爲至善。我殿下,今日臨筵,卽講學之事也。程子曰,學以至乎聖人也。又曰,莫說道將第一等,讓與別人,且做第二等,然則講學之至善,豈不在於爲聖人乎?若以人君爲治之至善言之,必爲堯爲舜而後,方爲至善,下此一等,皆非人君所當止之處也。伏願深鑑於知止有定之義,卓立聖志,以講學而至於聖人,爲治而至於堯、舜,爲聖工之準的,區區之望也。上曰,載之後車之義,與文王之遇呂尙載之後車之義,參互而觀之,則似好矣。榮輔曰,上句旣言道之云遠,我勞如何,此蓋行役勞苦之言,故必望其後車之載者此也。上曰,本意果如此,而以呂尙事看得,亦似好矣。觀柱曰,雖以呂尙言之,至老始遇文王,而展布其所蘊,以成八百年基業,其前則亦微賤勞苦者也。上曰,玉堂陳之。溆曰,大臣、閣臣已陳之,臣別無可陳者矣。上掩卷。觀柱曰,小臣猥當鞫獄,今至數旬,元犯已正刑,而尙有兩囚,其中雖有首、從之別,端緖之尙未覈得,國體已無可言。臣等按獄之際,誠意未盡而然也,誠不勝惶悚矣。聞救療官所傳,則罪人數日以前,氣息奄奄矣,今日則稍有省覺云。臣方出去,與判府事,同爲設鞫擧行矣。上曰,待推鞫爲之之文跡擧行,可也。觀柱曰,聞府吏言,則罪人病差,則卽爲擧行,此是王府之成憲,故如是仰達矣。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冬至回還正使同爲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回還正使閔台爀,以次進伏訖。上敎于台爀曰,萬里之役,無事往還乎?台爀曰,驅馳之餘,幸無大段疾病矣。上曰,中原有何可聞事乎?台爀曰,高麗溝子事,臣之赴燕時,旣承下敎,故入燕以後,詳細探知,則此是彼中之痼弊。當初木商之入去也,不爲納賂,故事端始發覺,前後逮治者,爲四百餘人,革職降資者,不計其數。皇帝遣滿尙書那彦成,看審獐子島形止,則歸奏以爲,彼此兩界,各設柵砦,嚴加防守,俾無犯越之弊爲辭,使大臣覆奏其議,而姑未覆奏云。臣於歸路,又爲探問,則皇帝復遣錦州都督,更爲看審形便云矣。陳德事,詳探其端緖,則和珅之子,以渠父之被罪,積懷怨懟之心,粧出陳德,有此不軌之謀,先有高弼之告變,又有通衢之揭榜,故皇帝牢囚珅子於宮禁之中,使不得出外云,而此是象胥輩之與彼人私酬酢者也,終未能的知矣。至於敎匪之亂,則雖云平定,而尙未勦破其窩窟。十年征役,國用蕩竭,而兼以八年之荐凶,流民載路,城市物色,比諸乾隆時,不啻落下幾層,極爲蕭條矣。上曰,箕城火災後所見何如耶?台爀曰,入西門周視城內,則一望灰燼,萬目愁慘,公廨倉庫,殆無遺者,城內所存民戶,不過數百戶,而其中被燒死亡者亦多云。目下賙恤之資,雖自各邑,先爲推移用之,而來頭奠接之方,茫無其策,男女老少,百十爲群,攔街泣訴,如此事狀,要臣轉達於黈纊之下。臣問其方策,則皆願無邊錢累十萬兩,限十年貸下,則可奠一城之民爲辭。顧今朝家事勢,措辦無路,而第以依此狀歸奏之意,多般慰諭而還。臣與道臣商議,則箕民之日日呈訴,皆是此事云。民情如是切急,而旣承下詢,故玆敢仰達矣。上曰,慰諭使何時,可復路耶?台爀曰,數日間,當復路矣。義浩曰,回還副使,方以諫長違牌,而且身病猝重,自闕下退歸云矣。上命書傳敎曰,判府事李時秀,復拜左議政。又命書傳敎曰,政官牌招開政,左議政下批。又命書傳敎曰,兵曹判書金達淳,吏曹判書除授,牌招察任。又命書傳敎曰,兵曹判書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傳授命召。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侍讀官李晦祥,檢討官任厚常,待敎朴宗薰,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晦祥讀,自封拜,止受咎累。上曰,下番,讀之。厚常讀,自濬至京師,止求益也。上曰,參贊官,讀之。義浩讀,自冬十月,止愈重矣。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二年春三月,止寇昌黎。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漢魏,止固爲勝之。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毅糾繩,止益振。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帝復欲徵之,止不徵華。上曰,文義,陳之。晦祥曰,杜預在藩鎭時,數餉遺洛中貴要者,時勢不得不然,而亦難免後世之譏議矣。上曰,渾爲中功,故有此饋遺耶?晦祥曰,其時王渾、賈充之輩,盈滿朝廷,妬功爭能,故預之爲此擧,非爲一身之利害,而或恐中其讒言,平吳之事,有所不濟,故不得不有此餉遺之擧矣。雖以張華事言之,武帝非不知才識文華,而欲徵而未果者,專由於馮紞之讒言,則其時貴要之用事,可知矣。大抵人君之御下,雖貴要之至密邇至親切者,愛而能知其惡,惡而能知其善,此心如鑑空衡平,無所偏倚,然後上無溺愛之擧,下無壅閉之歎,不然則其害,容有極乎?杜預熟知此弊,故雖有此饋遺之擧,而大體言之,則亦未安矣。武帝之昏庸,雖不足論,而歷代之號爲中主者,亦未免此病矣。此等處,必留神焉。上曰,下番,陳之。厚常曰,別無文義之可陳,向者,亦有所仰奏,而晉武之選伎入宮者,可見其耽荒無度,人主之失德,孰有大於此者乎?平吳以前,亦以遊衍爲樂,而不至如此之甚,平吳以後,專事宴樂,羊車之遊幸,遍於宮掖,至有三楊之專權,武帝初政,亦可謂衰季之中主,而末乃耽於宴樂者如此,此無他,豐亨暇豫,志滿意足而然也。大抵女色之蠱人,自古而然,晉室之傾覆,職由於此,綱之特書者,深寓貶意矣。且傅咸奢侈之說甚切實,其時貴戚子弟,競尙奢侈,至於石崇之劫富奪財,王愷之浚膏肥己而極矣。此輩之流毒於當時甚不少,在上者,尤當勉抑奢之方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上下番,已陳之,臣別無可陳者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郭欽之疏,深知戎狄之弊。大抵戎狄之雜處中國,自曹操始,方其瑣尾,款附中國,至有立功自效,及夫强盛,輒生反噬之計,此是從古通患也。泰始末,書以劉淵爲左部帥,至是又書涉歸寇昌黎者,實爲五胡之張本,而此乃晉室之治亂大關棙也。郭欽所謂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者,深合禦戎狄之道。古者四夷,或因貢獻而來,則必處之國門之外者,亦所以示內外之別也。於此而一有混淆,則滑夏之患,必至乃已。有如一小人,參錯於衆賢之中,亦能陰搆巧陷,擠擯善類,消長之機,甚可懼也。故聖王之待小人,亦如禦戎狄之道,蓋戎狄固不可盡劉,小人亦不可盡除,制之之道,只有嚴防而遠斥,勿使渾雜而已。屛四夷於封疆之外,不與交關,則豈有侵凌之患,放邪侫於衣冠之列,毋俾廁迹,則何緣有蹢躅之慮耶?先儒每以小人之害正,比諸蠻夷之亂華,此誠切至之語也。如此處,先究治亂得失之所由起,而兼用反隅之法,深加鑑戒焉。上曰,刺使復兼兵民之政,州鎭愈重云者,是貶語耶?晦祥曰,大抵貶辭也。古制則以王畿爲本,而後世則藩鎭太盛,末流之弊,有不可言矣。厚常曰,此非强幹弱枝之術也。晦祥曰,晉帝之選伎gg妓g入宮,可謂荒淫無道,豈能成統一之業乎?周之文、武、成、康,以仁義禮樂爲本,故其治化雍熙,文物煥然可觀。晉之詔罷州兵,雖懲孫、吳之事,而本旣不端,則烏得免永寧之敗乎?宗薰曰,州鎭權重,則其禍甚大,唐室藩鎭之事可見,此固有貶意,而此時悉去州兵,以至盜賊群起而亦不能制,亦是大失着。二事雖殊,俱爲可貶矣。上曰,《書》云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正謂晉武之事,知之而不能改,反不如不知也。晦祥曰,聖人之過,如日月之食,其過也,人皆見之,其改也,人皆仰之,所貴乎知而能改也,知而不改,則反不如不知矣。上曰,山濤雖喜談玄,而或有忠諫於國家耶?晦祥曰,浮夸誕妄,無足稱道矣。上曰,如東方朔者流耶?厚常曰,雖不可直歸於滑稽,而晉人本多如此矣。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李溏〈坐直〉。左副承旨曺錫中〈陳疏〉。右副承旨李文會〈坐〉。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假注書徐淇修〈仕直〉。事變假注書安尙默〈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溏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試所進,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右承旨金宗善,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徐瀅修啓曰,同副承旨尹益烈,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曺錫中、韓致應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單金宗善。
○傳于洪義浩曰,進講入侍。
○傳于洪義浩曰,卿之去中書,亦旣周歲有餘矣。周歲之間,天怒于上,而災異洊見,民窮于下,而財儲益罄,世道潰于中,而朝象莫之收拾,此皆予小子不明否德之致也。予小子,履玆多艱,罔知攸濟,於是乎輔相之責益重,而卿不可久閑矣。卿可諒之,卿非新卜,宜無備例三辭之擧。今夕卽小子嗣服後初行大享之誓戒也。亦豈可不參?望卿卽起膺命,弘濟國事事,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徐瀅修啓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曺錫中,同副承旨韓致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曺錫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瀅修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于徐瀅修曰,左副承旨上疏入之。
○徐瀅修啓曰,刑曹判書洪義謨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親臨誓戒,刑曹判書不可不備,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義浩曰,召對爲之。
○傳于洪義浩曰,吏、兵判上疏入之。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領府事李秉模祿米不得輸納事,判付內,令本邑更爲輸送事,回諭爲良如敎。
○以廣州留守金載瓚狀啓,判府事徐龍輔祿米不爲領受事,判付內,更爲輸送事,回諭爲良如敎。
○洪義浩啓曰,明日親臨誓戒,承旨當爲備員,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一日進講入侍時,判府事李始秀所啓,享祀之禮,必貴乎致誠致敬,不在於繁文細節。昔在先朝,大享儀中,如樂成之應節,牲匣之合盛,贊笏之省文,特加裁正,務歸簡當,以爲禮儀得中,誠敬不弛之方,晨祼禮及三獻時,獻爵出入之自楹外折旋者,亦以楹內釐改,而猶以各室出入之太頻爲慮,聖意每欲依薦俎官例,灌鬯薦爵,皆由室內行事。臣等亦於前席,承聆聖敎,而特因事體之重,未及擧而行之矣。昨年撤簾日,以大享儀節中可以省約者,大臣、禮堂,爛商稟行事,慈敎諄復,我先王重祀典之盛德,我慈聖護聖躬之至意,其義一也。臣不勝欽仰。今欲釐正儀節,則惟灌鬯薦爵時,由室內行禮一事,可以有合於聖敎,無害於禮意,而但樽所酌酒之節,似有掣礙之端,若於笏記中,勿以各室樽所磨鍊,只以禮儀使,導殿下詣樽所爲文,行禮時,殿下陞詣第一室樽所,則各室樽所,一時酌酒後,殿下詣神位前,仍自室內,次次行事,最爲合宜。昨伏見夏享親祼,成命已下,及今稟定,可以擧行,而事係莫重,下詢時,原任大臣及禮堂,僉議詢同,則仍令儀曹,以此釐正於儀註似好,旣有賤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事擧條,啓下矣。發遣郞廳,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則議政府右議政臣金觀柱,以爲今此太廟大享儀釐改事,先朝聖意之丁寧,慈聖下敎之諄復旣如此,則屬玆夏享親祼之日,誠不可不量宜釐改,定爲恒式,而今見原任大臣所奏儀節,參酌得宜,誠爲有合於聖敎,而無害於禮意,臣於此,亦無容他議,依此擧行,恐合事宜矣云。領中樞府事臣李秉模,病不得獻議云,判中樞府事臣徐龍輔,病未獻議云,臣等之意,則今此夏享親祼之時,節奏釐正,一依大臣擧條遵行,事甚便好,而儀註則事體甚重,不可輕議添刪,只就笏記上,量宜修正,自有先朝已行之規,則今亦依此議定,恐合事宜,而大臣之議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大臣、禮堂議,施行,可也。
○李溏,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三月二十四日明政殿親臨誓戒時,因《兵曹節目》,廣智營軍四十五名,哨官黃俊彦,軍餉色軍十五名,北營標下軍三十五名,入直千摠林栽洙率領,弘化門外北大路,排立作門,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御營廳言啓曰,今三月二十四日明政殿親臨,宗廟夏享大祭誓戒時,依《兵曹節目》,東營入直軍四十三名,集春營入直軍四十名,新營入直軍五十八名內,各留營直五名,餘皆除出。入直千摠李周鳳,把摠南耆喆,哨官申光祜、姜道彬率領,弘化門外南路,排立作門,事畢後,各還本處入直,而東營、集春營入直軍,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金成大、金泰福等,還囚議處,金宜祿、白宗澤、魚在瓚、李輪祥、車億萬、趙象基、李仁榮等,還囚捧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義禁府言啓曰,守門將車億萬,今於還囚捧供之際,見其供辭,則罪人性世攔入之時,逆賊載榮,同爲率入,故問之則稱以禁旅,問其名於載榮,則謂以禁軍李廷植云,故許入云。而鞫庭諸招,以爲性世之攔入也,載榮出送其廳隷,與之同入,今此供辭,非但與本事參差,凡禁旅食代出入之際,守門將,元無問詰姓名之事,則渠於性世,果何以覺得其可疑而詰之?旣問其姓名,則必當考驗其角牌,而不此之爲,任其攔入,到今欲援番記之,有李廷植名字,以爲漫漶之計者,究厥所爲,極涉粧撰,事關鞫獄,不可循例捧供而止。爲先自臣府,別爲嚴問,從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魚在瓚、李輪祥、金宜祿原情公事判付內,公罪勘放事,命下矣。魚在瓚、李輪祥,以違令律,各笞五十,公罪收贖,金宜祿,以制書有違律,杖一百,公罪收贖,竝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安尙默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東部於義洞二契議政府左議政李時秀所住處,則以爲臣自伏奉昨日恩命,五情震駴,歷夜罔措。卽者史官儼臨,傳宣別諭,敎之以世道朝象之憂,示之以特簡重拜之意,十行辭旨,丁寧諄復,奉讀未半,衷情激越。況今太廟親祼,誓戒隔宵,苟使臣,有一分可進之勢,則出而膺命,竭蹶趨班,何敢恃敦勉之聖敎,而從前僨誤之狀,目下癃痼之實,萬無抗顔强力之望,特諭之下,祗承末由,違慢之罪,益無所逃。附奏體嚴,不敢蔓辭,謹當收召神精,冒入文字,仰冀體諒之恩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守衛官李仁榮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昧例之致,何足深責?分揀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司圃別提白宗澤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漢城主簿魚在瓚,南部都事李輪祥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竝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竝只公罪勘放爲良如敎。又啓目,向前金泰福、金成大等亦,餉還法意,何等嚴重,而以其未捧,謂以已捧,無難掩置,恣意反作者,俱極可駭,竝只以此照律,何如?啓,依允。又啓目,兵曹佐郞趙象基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中官金宜祿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長番中侍,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啓。公罪勘放爲良如敎。
○韓致應啓曰,弘化正門及左右挾門、金虎門開門,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明日親臨誓戒時,挾輦軍、槍劍軍出入番禁軍駕前別抄甲士、騎士、把門甲士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明日親臨誓戒時,弘化門外兩傍排立次,東營、集春營入直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金達淳疏曰,伏以臣位亢而小器易盈,任重而綿力難支,重以風波震撼,憂悸未艾,罪戾層積,譴罰不加,宜去之端,非止一二,而只緣誠意單淺,不能仰格於呼籲,姿性巽懦,不能自決於引退,徊徨蹲冒,苟度時月,竊自念廉防壞矣,國體虧矣。撫躬悼歎,跼蹐靡容。乃者冢宰中批之命,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則此殆臣不肖無狀,自速災孽,雖以天地生成之仁,有時而不能卒其賜也。命之窮矣,云如之何?雖然臣以世祿遺裔,受國厚恩,與天無極,苟使今日所叨,有一分可膺之勢,則湯火糜粉,卽其職耳。又何以區區辭巽爲哉?第於朝廷大體,剌謬非細,而後日無窮之弊,將不免由臣身而始啓,則臣雖欲貪戀顯要,冒沒前進,其如四方之嗤罵,百世之譏議,何哉?臣聞知人之哲,莫尙於帝舜,而九官之命,必待僉擧者,蓋所以循輿議而重公器也。自是以來,任官之法,代各不同,而除署之悉委銓注,會推之一聽廷議,歷世相沿,未之或改。至如墨勅斜封之制,御筆指揮之稱,唐、宋以後,稍稍有之,而苟非私恩之違咈公議,必其事會之急迫,時措之權宜,容或有可諉者耳。方今聖明在上,治敎維新,凡百事爲,務宜純粹明白,一出於正,以成初服端本之化。況銓席不至全曠,廟剡自係應行,雍容簡選,有何不可,而乃今舍先王經常之典,用後世苟簡之政,汲汲輕遽,若不能晷刻遲待者然,其駭物情而壞事體,果何如也?以此而言,則雖使臣之才望,優於是任,卽其上下與受之際,已不免多少欠缺。況其萬萬不稱,如蚊負山,曠職僨事,理所必至者乎?昨緣深夜奉牌,嚴敎荐降,瀆擾是懼,雖不得不顚倒一出,而因仍冒據,斷無是理。玆敢略入文字,仰瀆宸嚴,而至若職任之不輕,人器之非堪,姑有所不暇論者。伏願聖明,特垂鑑諒,亟收臣新授職名,以重國體,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西銓而遷東銓,何有於卿?況是職之中批,非今日始創者乎?卿其勿辭,行公。
○兵曹判書李敬一疏曰,伏以臣情病俱苦,萬無束帶周行之望,京兆、栢府除旨聯翩,而屢犯違傲,恭俟威罰。忽於千萬夢想之外,伏奉兵判特授之命於杜門訟愆之中,臣驚惶感激,五內失守,不知所以措躬也。藉使臣無鐵限之情勢,癃痼之實病,白首衰朽之年,神精消鑠,筋骸疲頓,中權重任,初非敢擬到。況臣於昨冬,以停啓事,荐被三司之論斥,遣辭深峻,至請重勘,而尙未蒙處分,臣方在有罪未勘之科,雖閑司漫職,固不敢抗顔朝端,況萬萬不敢當之職務乎?且臣於歲初,以風眩喎斜之症,三朔沈苦,尙今宛轉於床笫之間,賤疾之實狀,亦無以自力於供職,而此猶屬臣之私情耳。有如臣之情勢,而若復憑恃寵靈,冒沒華貫,則其如聖明之四維何,士夫之廉防何哉?至若銓注之殆同聾瞽,軍務之素所茫昧,亦係第二件事,反復揣量,冒膺無路。屢違嚴召,譴罰不加,致煩深夜之飭敎,益切義分之惶懍,雖不得不章皇出肅,而因仍蹲冒,實關大防,玆敢披瀝懇血,仰瀆崇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命鐫改臣職名,仍令勿復檢擬,以昭法紀,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臺地日久之事,忽引於中權肅命之後,不亦過乎?卿其勿辭,行公。
○左副承旨曺錫中疏曰,伏以臣老父病情,屢月沈劇,向於待罪喉院也,陳章請削,卽蒙恩遞,得以在傍救護,感祝鴻私。乃者宿趼之地,復蒙特除之命,親臨誓戒,又隔一宵,覲光之願,尤倍他日,庚牌之下,固當竭蹶不暇。而第臣父病,近益危劇,遍身浮腫,泄痢交作,水飮不下,喘息奄奄,若將有朝夕之慮,以此情理,萬無晷刻離捨之望,玆不得不荐違召命,短章呼籲。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遞臣職名,以便救護,因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職許遞,爾其救護。
○甲子三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知事金祖淳,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李晦祥,以次進伏訖。祖淳曰,日氣暄暢,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祖淳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祖淳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讀前受音一遍訖。祖淳讀,自幡幡瓠葉,止《瓠葉四章》。上讀新受音一遍。祖淳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一遍訖。祖淳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陳,而此是賓主宴饗之詞也。瓠葉兔首,物之至薄,而賓主之情,藹然可觀。上曰,主人實貧儉,故如是耶?祖淳曰,此言所設之適然,而君子之家,亦難富厚,以謝氏之言,觀之,則先王之燕饗也,所貴德眞而意實,則不必求異饍,幡幡有兔,亦可謂豐矣。《左傳》云,蘋蘩薀藻之菜,潢汚行潦之水,可羞於王公,可薦於鬼神,而況結二國之信,又焉用質,此則昭忠信而然也。忠信之孚感於人神之際者如此,賓主之間,德音藹然,忠厚切實,則雖菲薄之物,可當其四簋之豐,而亦通其歡樂之情也。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別無文義之可陳,而瓠葉、兔首,不過適然之設也。主人之待賓客,一出於誠意,則雖至薄不腆之物,情志可以相孚,而不以誠心待之,徒事飮食之末節,則實有儀不及物之嘆,此章之必擧至薄者言之者,實取忠信敦厚之意,而亦可謂禮野而意眞矣。上曰,玉堂,陳之。晦祥曰,知事、閣臣已陳之,更無可陳之辭,而謹按注疏曰,此是鄕飮酒禮也。所謂嘗之者,父兄家人先嘗之,其次賓客又嘗之,相爲獻酬之辭也。農夫於三農之暇,申修先王之禮,以講宴飮之節,幡幡瓠葉,殽之至薄,而采之亨gg烹g之,有兔斯首,饍之至微者,而炮之燔之。先言嘗之獻之,又言酢之醻之,謙讓之禮,酬酢之節,秩秩可觀,自有條理節次之不紊,雖以工夫上言之,亦可以反隅於斯矣。祖淳曰,大體言之,則賓、主之際,一以誠信相與,主人則酌言獻之,賓客則酌言酢之,彼此互答之辭,與《書》之《益稷篇》汝亦昌言之義,大略相同,忠厚之意,溢於辭表矣。象奎曰,非但燕飮之禮是已,凡人相與之際,不以忠信而待之,則雖有方丈之食,是有其物而無其實也,此君子所謂徒哺啜也。大抵誠意爲上,物則次之,儀與物俱備,然後情志,可以交孚也。此等處,體念則好矣。晦祥曰,其時在朝之人,鮮能以禮節從事,而在野之人,能講先王之禮,有此獻酬之擧,故詩人之所取,特出於諷諭之意也。祖淳曰,注疏此說甚好。《詩》之燕飮之詩,必稱南有嘉魚、鹿鳴等諸什,而其中魚麗之詩,豐、薄雖不同,而其義則與此詩,相爲表裏,彼則物采備矣,此則忠信著矣,各有文質之可觀矣。上掩卷。祖淳曰,濬川,久未爲之,城內城外水道,多有游泥陻塞處,今年則不可不濬川矣。水道形便,臣當親審爲之,而東道則當至永度橋矣。係是城外,不可佩符往來,何以爲之乎?上曰,仍佩往來,可也。祖淳曰,馬兵甲冑,今方合新舊改造,而其間若値動駕,則實難及期措備云。勿論今番動駕及秋謁時,馬兵則無以着甲,故玆敢仰達矣。義浩曰,明日親臨誓戒時,刑曹判書,當爲進參,而刑曹判書洪義謨以身病,不爲入來云。卽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內閣稧屛,何間,當內入乎?象奎曰,其間姑未知訖工與否矣。上曰,數日內內入,可也。義浩曰,吏、兵判上疏到院,而以誓戒相値,原疏不得捧入矣。上曰,原疏入之。義浩曰,明日誓戒時門路,何以爲之乎?上曰,出宮則協陽門,還內則當由賓陽門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三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侍讀官金會淵,檢討官任厚常,待敎朴宗薰,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會淵讀,自夏四月,止更曰武。上曰,下番,讀之。厚常讀,自冬十二月,止以此稱之。上曰,參贊官,讀之。義浩讀,自散騎常侍,止舊章矣。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曹志,止從焉。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三月,止孫皓卒。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五年春,止犯邊。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七年,止賀耶。上曰,文義,陳之。會淵曰,此是晉主統一之初也。晉承操簒位之後,得國不能正大,故治法政謨,無一可觀。陸喜之論薛瑩也,以潛而勿用者,爲第一,以執正不懼者,爲第三,以常理言之,則執正不懼者,當作第一,而喜之所論如此,蓋隨其時勢而言也。上曰,以陸喜之言,觀之,若國家危亂之時,人臣其可潛而勿用,不思所以捄之耶?會淵曰,當此危亂之時,人皆有括囊之戒,猶恐入山之不深,故陸喜之言,所以如此也。然昔諸葛,隱遯南陽,畢竟膺三顧之禮,以扶炎漢之將亡,由此觀之,則明主在上,治化休明,則人皆願立於其朝,必有吉士之彙征矣。豈可獨守東崗,韜晦而忘世乎?人之才具,或不足於擔着世務,則亦有奉身而遠退者,此則非陸喜所謂潛德而勿用矣。凡人主於此等處,所可鑑戒者也。厚常曰,賢者,始可潛而勿用,而不賢者,雖欲沈默其體,不可得矣。喜之此說,蓋以人品而言之也。是知侃然體國,執正不懼者,爲治世也,沈默其體,潛而勿用者,爲亂世也,治亂之機,實係風俗之汚隆矣。上曰,下番,陳之。厚常曰,臣別無可陳者,而賈充,卽晉室之罪人也。渠亦知其行己之悖戾,故及其老病,猶恐惡諡之傳後,以取良史之筆誅,至有自憂之擧,而此則非但渠自知之。庾純之問,孫皓之答,可見賈充之罪惡,彰露於一世,至聞於隣國,而武帝之尊寵,終始不衰,若知其惡而用之,則是溺於所愛也。若不知其惡而用之,則是闇於知人也。此皆晉武溺情牽私之致,人主若以一己之私,扶抑於用舍之際,則其於壞世道而亂官方何哉?豈但武帝是已?歷代人主之所難免也。此等處,必加體認之工,則非但有資於聖學,抑亦有助於用人之際也。上曰,人臣之諡,人君更之者,得無如何耶?厚常曰,不可掩者公議,雖欲掩之,豈可得乎?大抵晉之致亂,專由於賈充。當初太子之議婚也,賈充實潛圖之,如非賈后之淫妬凶暴,則亦豈有八王之煽亂乎?此正千古之慨歎處也。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晉之中正九品之法,設施之意,非不美矣,而劉毅之論如此。上曰,土斷之義,何謂也?義浩曰,卽是鄕選,以土著爲斷者也。大抵用人之法,歷代之時措不一,周以三物、六德,唐以博學、宏詞,縣升於州,州升於庠,今此甄別流品,銓次才德,以審覈天下之士者,陳群之論,實有所得,而但法久滋奸,其弊無窮,此有司不得其人而然也。凡人主之政令施措,有司得其人,然後法可以行矣,弊可以杜矣。唐、虞之所以爲唐、虞,在於設官而分職,量功而授能也。此是人主之當法處也。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參贊官,亦有所陳矣。劉毅此論,非不鑿鑿有據,而但說其弊,不言所以捄之之術,此所謂言病而不言藥。然細看之,則其中抑功實而隆虛名,長浮華而廢考績云者,已帶得矯捄之方,而人自不察耳。此時之人,專尙浮華,多文而少實,故其言如此。若能人人知此,斂華就實,則無論中正與土斷,亦足以行之一時,故不患無法而患無實,其果隆虛名抑功實,則雖有周官美制,亦一文具而已,有何益哉?且欲務實,則衛瓘所謂各求於己者,甚是切要之言。每事反求諸己,則其爲切實,無過於此,且如仁者實理也,而亦曰爲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天下事,無大於仁之一字,而仁實在己,其外刑政制度,特不過由此推出耳。此等處,願加體念焉。會淵曰,此是亂離之時,人民蕩析,原無土著者,故姓名雖在於鄕籍,而其身則不在於鄕,與我國所謂客籍相似,是以有此土斷之法也。大體言之,則鄕擧里選之制,徒取虛名,不取其實,大不如三代學校之制矣。上曰,太廟殿陷云者,何也?會淵曰,是地陷也。宗薰曰,太廟殿陷之文,在於秋九月之上,則是殿之陷,在於正月,而九月始營之也。以書法見之,亦可謂太遲緩矣。上曰,秋九月改營之云者,是貶意耶?義浩曰,正月之陷,始於九月改營之,故書法示貶矣。上曰,若是貶語,則夏四月之下,何不言太廟始成耶?會淵曰,與初不設廟有間,故不稱始成矣。宗薰曰,據事直書,其義自著者,乃《春秋》之法也。若下始字,則似太露,故只曰太廟成,微婉典重之義,可見矣。上曰,衛瓘所謂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者,未知其何所指也。會淵曰,此是聖門語,而不過斷章取義之辭也。宗薰曰,舒之所爲每先行而後言,今此遜位,亦出衛瓘不知之頃,故如是言之矣。上命掩卷。義浩曰,明日親臨誓戒,承旨當爲備員,行都承旨徐瀅修,不爲仕進,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乎?上曰,牌招,可也。〈出擧條〉仍命書榻敎曰,都承旨兼帶藥房副提調許遞。義浩曰,親臨誓戒前,祭官單子,當修正以入,而左相以未肅新命之故,難於塡差,以此往復於僚相,姑未停當,故單子不得修正云矣。上曰,左相雖未進參於誓戒,而亞終獻,以左右相塡差事,分付。單子催促入之,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權襈〈坐〉。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假注書徐淇修〈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
○李溏啓曰,事變假注書安尙默,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安尙默改差,代以李在嵩爲事變假注書。
○承旨前望入之,權襈落點。
○傳于徐瀅修曰,進講入侍。
○傳于權襈曰,召對爲之。
○傳于洪義浩曰,禮房承旨入侍。
○傳于李溏曰,軍士房承旨入侍。
○洪義浩,以宗廟署、永寧殿夏享大祭攝行祭初獻官意啓曰,今日議政府受誓戒時,薦俎官行副護軍曺允遂,不爲進參,事甚未安。罷職,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各陵園墓今春植木播橡,纔已畢役,株數斗數,區別齊報,故依定式,別單書入,而顯隆園局內,樹木密茂,今無加植處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文科殿試節目,當爲磨鍊,而凡於殿試,親臨與命官,前期草記稟旨後擧行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則何以爲之,而處所以何處擧行乎?敢稟。傳曰,以春塘臺親臨磨鍊。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兵曹佐郞李潮,身病猝重,屢度呈狀乞遞,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李時秀疏曰,伏以臣千萬不自意,台司重拜之命,出自特簡,繼以十行恩諭,申加殊寵,其所以敦勉而期責者,諄複懇惻,逈出常格。殿下果以臣,爲能値此時當此任,則則哲之明,猶有遺照也。抑以鼎席不備,姑且承乏而充位,則中書重任,不必備惟其人也。臣誠仰思俯揣,震懼惶隘,歷夜踰日,罔知所出。顧今國勢日孤,邦本日困,綱紀紊而人不畏法,風俗頹而民無定志,萬事墮廢,百怪層生,以至東西回祿之災,懷保無策,而徒貽宵旰之獨勞,禁門妖賊之變,開鞫有日,而尙稽根窩之窮覈,時憂之澒洞,甚於饑饉師旅,朝象之泮渙,茫如中流失楫,從古艱虞之會,未有今日之比,雖使管、葛復生,難乎善其策矣。然而聖人在上,如日方升,終始典學,夙夜勵精,廓有容之度,而範圍一世,推如傷之仁,而乂安斯民,措安於將危,回否而爲泰,特一轉移間事,而若其遠猷辰告,左右協贊,卽輔相之職也。必其人,瓌器碩德,宿有蘊抱,發言處事,爲世信服,然後方有猛虎衛藿之勢。雖下於此者,望足以坐鎭物情,才足以斟酌時措,整頓頹綱,彌綸曠務,猶可爲目下救時之材,而今乃以如臣至昏庸極疎迂,最居人下,已效蔑效者,卒然加之以許大擔負,朱子所謂遠近大小之狼狽,臣固自分,亦非自恤,而殿下,將置國事於何地?然則昨日別諭中,輔相之責益重者,聖意方欲重其任,而緣臣而反輕也。得無幾於却步而求前,反鑑而索照乎?此臣才具之不可任也。臣於年前,猥蒙誤恩,暫叨首席,株守不堅,怵迫冒膺,曾未幾何,自速簡書,幾陷坑坎,至今追思,餘悸在中。今玆所叨,職是承佐,而裒然之懼,與前無異,則僨敗之地,義難復廁,庶官尙然,何況相職乎?此臣情踪之不可冒也。臣之風痰之疾,卽五十年積祟,而昨春以來,猿腸已斷,蒲質益朽,病乃大肆,奄成癃痼,眼眊而不辨尋丈,頭眩而有時昏塞,少有飮食,上痞下注,床褥度日,藥餌爲命,家常日用百爲,一切倩人久矣。起居之班,進講之筵,時近耿光,粗效微忱,而退輒昏倒,如墮煙霧,此臣疾病之不可强也。才具也如是,情病也如是,而使之出入巖廊之間,謀謨廈氈之側,簿書之末,非力所及,匡弼之職,尙何暇論?老成盡瘁之大僚,俱遜荒野,奊詬無能之賤臣,濫據重務,畢竟違蹈轍之戒,致覆餗之災,絲毫無補,誤國而止,則臣雖萬被誅殛,何以贖其罪乎?臣之父子兄弟,受恩罔極,一身頂踵,已獻于上,苟利於國,雖肝腦塗地,所不辭焉。當此救焚拯溺之時,忍作飾辭例讓之態,孤負兩聖朝天地之恩造,而臣之所以徊徨而不敢進者,斷斷寸心,國耳非爲身也。大享誓班,百僚齊簉,而身忝享官,獨未趨參,闕禮廢職,罪合大何。聖恩雖加寬假,臣心益切惶隕,玆敢略具短章,仰瀆崇聽。伏乞聖上,曲垂體諒,亟命收還臣新授議政之任,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以安私分,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復拜,意豈徒然?救焚拯溺,卿言則是,救焚而拯溺者,豈可爲緩徐之聲,雍容之色乎?今此巽章,予猶曰太近文也。凡予渴悶之心,昨諭已悉,不須更誥。卿其卽日幡然。仍傳于徐瀅修曰,此批答,都承旨,傳諭于左議政。
○甲子三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徐瀅修,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知事李晩秀,檢討官任厚常,待敎朴宗薰,以次進伏訖。晩秀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晩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敎曰,此下三篇,竝講好矣。晩秀讀,自漸漸之石,止何草不黃四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晩秀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一遍訖。晩秀曰,此章衰周之所作,而氣像短促,言辭悲傷,眞是衰世之音也。大抵先王盛際,上有征討之役,而下無怨咨之聲,觀於東山、出車等詩,可知矣。勞苦則一也,而古今各異何哉?古之聖王,達下情而爲之,代言其勞,道塗之艱,室家之思,無不委曲周盡,說出如畫,故軍民感服,不憚勞苦,趨事赴役,惟恐或後,而及夫世級漸降,王政不行,師旅則繁興,情志則不通,暴露仳離,無人顧恤,而發於聲音者,如此其悲傷矣。此所謂武人,卽將帥也,而爲將帥者,尙有嗟怨之辭,則何責乎編伍之小民耶?雖然國家之風俗人才,則有可以想見者,此章月離于畢,俾滂沱矣,天象之微妙玄遠者也。東山章鸛鳴于垤,婦歎于室,物理之符見兆應者也,而軍民婦女,言之如茶飯。至於我東,則讀書窮理之士,茫不知天象物理之爲何事,而乃以欽若之大政,一畀之於星官胥吏,其於推步考驗之方,安得無多少紕繆哉?古語曰,人君一有所惟,五星轉度,天道雖云玄遠,人君對越之誠,一修德一行政之間,亦自有轉災爲祥之機,此必然之理也。豈可任其疎漏,無所修明耶?若夫苕之華章,尤有甚焉。前章則其怨苦之辭,微而婉矣,此章則至謂之知我如此,不如無生,其窮迫之情,蓋無以復加矣。大抵人君德化之所及,上蟠下際,至于草木鳥獸,而當其治也,則人與物隨盛,迨其衰也,則人與物隨衰。是故《書》云,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此莫非財成輔相之道也。若使萬物凋耗,民生困窮,至有不如無生之歎,則國雖欲不亡,得乎?上曰,前此征役之時,或有軍民之愁怨,而至將帥怨苦之辭,始見於此矣。晩秀曰,俄有所奏,而爲其將帥,猶有此不堪勞苦之辭,則可見其非時之征伐,經年閱歲,有如淸人之暴露矣。然其將帥,則不可謂先公後私之人也。上曰,玉堂,陳之。厚常曰,此云有豕白蹢,註疏以爲,豕之性能水,而加以滂沱之雨,游水足白,故取比於荆舒反覆之漸,由於周王之不仁。此雖與《朱子集傳》稍異,而如是看之,亦好矣。晩秀曰,此說穿鑿,恐不必從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不遑他矣一句,可見其人,旣以他事之不遑爲憂,則其以他事,着在心胸,可以推知。凡臨事者,必專心致志,念不適他,然後可以做得,況承命出師,是何等重任,而暇念他事乎?此與王事靡盬,不遑寧處,辭意逈別,終不免怨苦底意。此蓋不急之征役,而且以山川悠遠,曷其沒矣之句揣之,其在甸服之外荒遠之地可知。當此飢饉凋弊之時,勞師遠征,傷財黷武,則此與薄伐玁狁,至于太原者異矣。是故爲將帥者,亦不免作詩以道其苦,將帥如此,則其士卒之愁怨,當如何?此所以致此久雨之災也。故人君政令,必以體下爲先務,隨事隨處,必審其輕重緩急,以爲先後擧措,則天意底豫,人心悅服矣。此篇雖小,鑑戒處亦多矣。此下二篇,大意則皆同,周衰政廢,人物凋殘,故詩辭皆有愁慘促迫之意,其中獨爲匪民之句,尤爲懇惻矣。上曰,此時人君,不以仁道使民之故,詩辭如是耶?晩秀曰,然矣。其曰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其不能仁道使民,可知矣。宗薰曰,率土孰非王民,而雖一夫一婦,不得其所,則已非爲民父母之道矣。古之聖君,以草木鳥獸,爲吾分內事,惟恐或失其性,而今乃視吾赤子,曾鳥獸之不若,故曰何獨非吾君之民,而待之不以民乎?其情戚矣,其辭切矣。此可見周末政敎之衰,而亦可見人君責任之重也。上曰,此或周赧王時耶?晩秀曰,非赧王時,而乃是幽王時也。幽王之時,王政雖亂,禮樂征伐,猶自天子出,故於其王政之失,而軍民之怨咨如此。若夫赧王,周末之君也。天下之勢已去,特有王室之名而已,復豈有征伐之可論乎?上曰,漸漸之石,何草不黃二篇,卽言行役之勞,而苕之華章,別無怨咨耶?晩秀曰,雖未見怨咨之辭,所謂知我如此,不如無生,其心蓋云,不自我先,不自我後,而生丁不辰,有此勞苦,則怨也亦切矣。上掩卷。敎晩秀曰,今日當進實錄廳乎?晩秀曰,方欲進去矣。上敎宗薰曰,西庫,有列聖至德一書謄本單卷冊也,入之,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四日午時,上詣明政殿。親臨受誓戒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行左承旨洪義浩,右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李文會,同副承旨韓致應,記事官韓用儀,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檢校直閣徐榮輔、沈象奎、朴宗慶、金邁淳,待敎朴宗薰,以次序立訖。時至,左通禮跪啓外辦。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宣化門。左右通禮前導,由協陽門、建陽門、銅龍門、集禮門、明政門,至降輿所。左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左通禮跪啓請執圭。瀅修進圭,上執圭。左右通禮導上,至版位,南向立。典儀曰,四拜。贊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讀誓文官金達淳,刑曹判書洪義謨,陞自東階,就讀誓文位西向立。達淳讀誓文訖。達淳、義謨降復位。典儀曰,四拜。贊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諸祭官及宗親、文武百官,如禮訖。左通禮跪啓禮畢,啓請還內,仍啓請釋圭。上釋圭。瀅修跪受圭。左通禮跪啓請乘輿。左右通禮前導,由賓陽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四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襈,侍讀官金會淵,檢討官任厚常,待敎朴宗薰,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敎于襈曰,萬里之役,無事往返乎?襈曰,王靈所曁,幸得無事往返,而入城之日,猝得關格之症,未能復命,今始登筵,不勝悚惶矣。上曰,中原果寧謐乎?襈曰,敎匪之亂已平,而繼有河決之災,三農連年失稔,財力蕩殘,民情頗繹騷云矣。上曰,皇帝之政令,如何?襈曰,臣未得其詳,而專以察察爲明,殆近於苛細,且沈湎酒色,荒廢政事,以此民怨,頗喧傳矣。上曰,過箕城時,所見何如耶?襈曰,臣還到平壤,登城周視,則滿目都是灰燼瓦鑠,氣像愁慘,殆不忍言。臣之離發時,男女老幼,百十爲群,遮臣行車而環泣,皆曰若得無邊錢四五十萬兩,則可奠一城之民願,使行歸達於九重,若保之仁,濟活民等爲辭。且其中大民之解事者,則曰以安州兵營爲監營,以寧邊爲兵營,而以監司所捧月廩,畀之平壤,擇賢守宰以久任,則不出五六年,可復舊觀。不然則移建監營于或中城或外城,亦其次云矣。目今事勢,若先奠接其民,然後修葺監營,則大役無時可訖,而奠接修葺,若一時竝擧,則不無時詘擧贏之嘆。以臣愚見,依民願,姑移監營於安州,移兵營於寧邊,而以箕營排朔所需,盡充於修葺奠接之費,則庶有救濟之道,而工役,亦可以就緖矣。營邑移設,事係重大,不敢質言其便否,而旣有道路所聞,故玆敢仰達矣。上曰,禮房承旨入侍。賤臣承命出傳。洪義浩入來進伏訖。上曰,夏享大祭儀注與笏記,錄于小貼以入,而四月內齋日,亦竝書入,可也。仍命軍士房承旨入侍。賤臣承命出傳。李溏入來進伏訖。上曰,今番動駕時,摠戎廳受料軍七十二名中各名色,問諸該廳書入,可也。上開卷,命讀之。會淵讀,自諸王,止往歸之。上曰,下番,讀之。厚常讀,自孝惠,止立待也。上曰,參贊官,讀之。襈讀,自秋八月,止睿嗣。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元康,止將作矣。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徵汝南,止曰成。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張華,止怨之。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秋八月,止萬錢。上曰,文義陳之。會淵曰,此時晉室之危亂極矣。劉頌之疏,首尾數百言,皆切中時病,卽是人主之藥石,宜其嘉納采用,而史氏書以帝不能用。且上文劉毅、衛瓘之論中正之制者,言皆切實中窽,而史氏書以帝雖善其言,而終不能改,然則晉主之全無容諫之量,可知矣。大抵言路之通塞,實係國家之汚隆,在上者克恢翕受之量,從諫弗咈,則在下者,亦當隨事盡言,陳善閉邪,以盡繩糾之責焉。昔郭公之見善而不能從,見惡而不能改者,不幸近之矣。人主容諫之量如此,而國雖bb欲b不亡,得乎?史氏之特書以不能改不能用者,可見其貶意矣。上曰,下番,陳之。厚常曰,上番所陳甚好。劉頌之言,皆切實可用,而其中精於造始,而略於考終云者,非但切中晉主之病,可作千古人主之龜鑑矣。語曰,其進銳者其退速,凡天下事爲,莫不有始而有終,若精於始,而略於終,則不可謂善厥終矣。大抵人主之病,皆在於始勤而終怠。故召公之告成王,以罔不在厥初,爲祈永諴民之本,仲虺之告成湯,以愼厥終惟其始,爲迓續休命之方,則其於人主之爲治,尤不可少忽矣。雖以學問上言之,必貴乎有始而有終,此所謂徹上徹下,無少間斷者也。若始勤而終怠,則聖狂之判,間不容髮,古人所云爲山而虧於一簣,鑿井而棄於九仞,其病皆在於此。由是觀之,則克始克終之道,不徒爲行政出治之要,而其於學問成就之道,亦可謂一字符矣。且其時,外戚如楊駿之元惡,雖不足道,而以王彰之言觀之,則駿之昵近小人,疎遠君子者,眞可謂小人之無忌憚也。渠雖欲保其身命,得乎?禍至無日,不待孫楚之言而可知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襈曰,上下番已陳之,臣別無仰達者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尙論晉初人物者,必以羊、杜爲首,而臣意則周處,當爲第一人物矣。其始也恃力縱情,至爲州里三害之一,及夫一言而悟,手格南山白額虎與長橋下蛟,折節問學,遂爲名流,其所成就,非時人之所及。宋臣胡寅,少時豪黠,其從父安國,閉之一室,則畫刻雜木爲人物,移置書室,則數千卷書,年餘成誦,遂爲名儒,此與周處,雖不同,其變化氣質,則殆相類焉。其立朝,亦能以正直自持,及夫臨難,按劍曰,是吾效節致命之日,毅然殉節,正氣可想。苟無平日所講,則何以致此?故朱子書之曰,遣將軍周處等討之,此時夏侯駿及梁王肜,實主師命,處則特其副將,而特揭於綱者,深有許與之意。又書曰,戰敗死之,死之二字,固是衮筆gg褒筆g,究觀行己之本末,以察人品之高下,竝及於時君用捨,先儒與奪,則非但有裨於聖學,亦可爲辨別人才之要,伏願留神焉。上曰,一官闕,則擇爲人所讓多者用之,此言果何如也?宗薰曰,寔之崇讓論,大意固好,而讓多者用之云者,甚非矣。夫人不可以無讓,揖遜謙退,乃上古淳厚之風,故一家讓,一國興讓。且以大舜命官言之,禹讓於皐陶,夷讓於夔、龍,二十二官,莫不相讓,此誠美矣。然讓者,謙德之發於外者也。後世以來,德之在外者,或多矯飾之患,況以此施於人,安得無虛實之相蒙乎?若以見讓多者,爲用人之柄,則非但失却人材,虛僞成風,其弊無窮矣。上曰,若善行其法則爲好耶?宗薰曰,其言亦多好處,若能以廉恥勵世,紀綱振俗,使一世自然有禮讓之風,則誠好矣。苟或不變乎今之俗,而切切然唯讓是取,則甚不可也。上曰,楊濟之遺,咸書曰,生子癡了官事,癡者,何以了官事耶?會淵曰,此是其時俗諺也。大抵人之癡騃者,不足齒於人類,故持寵保位,反能免禍,而以忠直自任,臨事敢言者,鮮能免禍,故濟之言如此,若眞箇癡騃,則何以做官事耶?蓋出慨世之意也。且酒色殺人,甚於作直云者,因楊濟之言而反說之也。上曰,武帝聞和嶠之言,而不悅而起者,何也?會淵曰,帝則知太子近進,而今曰聖質如初,則太子之不進可知,故所以不悅也。宗薰曰,此乃不悅於和嶠之直說不諱,有違帝意也。上曰,果然矣。仍命掩卷。玉堂、閣臣先退,會淵等退出。上敎于襈曰,初三日之風,遇於彼地何處耶?襈曰,到乾者浦遇風,而其勢甚壯矣。仍下詢彼中事情。襈、義浩等迭奏訖。上曰,當宣饌於院中,與今日入侍玉堂、閣臣、史官會食,可也。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前方中,人蔘加一錢,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洪義浩〈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假注書徐淇修〈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暈。夜自四更至二十六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藥房提調韓晩裕,副提調李文會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溏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右承旨權襈,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傳于洪義浩曰,禮房承旨馳詣明陵,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
○傳于李文會曰,慰諭使留待。
○傳于李文會曰,慰諭使入侍。
○傳于李溏曰,軍士房承旨入侍。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甲子式年文科會試試官,今方磨鍊,而擬望之人乏少,閣臣、承旨,通融備擬,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甲子式年文科會試試官,今方磨鍊,而堂下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文科會試參試官望中,前承旨尹益烈,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尹益烈。
○洪義浩啓曰,今此式年文科會試,試官鄭大容、李義弼、閔台爀、南公轍、徐瀅修、兪漢謨、尹東晩,參試官金箕象、尹益烈、李東稷、兪漢寧牌不進,申絢在外,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只有任希存、李尙度、李翼晉,無以備員受點。參試官,令該曹,更爲擬入,鄭大容、李義弼、閔台爀、南公轍、徐瀅修、兪漢謨、尹東晩,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今此式年文科會試,試官鄭大容、李義弼、閔台爀、南公轍、徐瀅修、兪漢謨、尹東晩,參試官金箕象、尹益烈、李東稷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只有任希存、李尙度、兪漢寧、李翼晉,無以備員受點。參試官,令該曹,更爲擬入,而鄭大容、李義弼、閔台爀、南公轍、徐瀅修、兪漢謨、尹東晩,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牌招,參試官,只推,亦爲牌招。
○洪義浩啓曰,今此式年文科會試試官鄭大容、閔台爀、南公轍,參試官李東稷,三牌不進,依定式,竝罷職傳旨捧入,而正卿望中,只有李義弼,無以備員受點。令該曹,更爲擬入,何如?傳曰,允。違牌人只推,更爲牌招。
○以參試官金箕象、尹益烈、李東稷、兪漢寧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監試官李東埴、文躍淵、姜彙鈺、洪時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監試官李東埴、姜彙鈺、洪時溥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更爲牌招。
○洪義浩啓曰,堂下官之無得一日三違,曾有定式矣。監試官李東埴、姜彙鈺三牌不進,罷職傳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南兵使沈鑏狀啓,安邊府軍餉燒燼,惶恐待罪事,傳于李溏曰,勿待罪事,回諭。
○韓致應,以戶曹言啓曰,文昭殿碑閣、蠶壇碑閣、追慕洞碑閣、淨業院碑閣、流霞亭、大嬪宮,依定式,發遣本曹郞廳奉審,則文昭殿碑閣、大嬪宮姑無頉處,蠶壇碑閣,雨漏二庫,追慕洞碑閣,墻垣瓦子,間間脫落,淨業院碑閣,懸板紗籠渝破,流霞亭,雨漏三庫,千慕堂,雨漏一庫,萬懷堂,雨漏一庫,分付各該司,使之卽速修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禁衛營言啓曰,謹依定式,臣準源,進詣南壇,奉審摘奸,則壇上與階砌、紅箭門內外,俱爲無頉,松木則毋論新舊植,漸就蒼蔚,禁樵守護等節,另加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甲子三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重熙堂。慰諭使入侍時,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李文會,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慰諭使李相璜,以次進伏訖。上曰,下去平壤,所見,果何如?相璜曰,愁慘,猶屬歇後語也。一城之中,便成灰燼,五千餘戶之中,餘者僅爲千戶,衙舍倉庫閭閻市廛,無不蕩然,所見極爲慘絶矣。上曰,何以則可奠接也?相璜曰,奠接之方,誠爲悶然。蓋其連年火災,誠是非常之變也。雖常時稍實之民,奠接沒策,至於小小殘民,尤無可爲之道。然平壤,蓋是西關大都會之地,而富商大賈,絡繹屯聚,或以是爲聊賴之一端矣。道臣有所狀請之事,臣入城後聞之,則未得蒙準數劃給矣。向聞道臣所言,區劃之物,如果準請,則竝與營邑相助之物,可以排用,而不然則實無接濟之策云矣。上曰,以今劃下之數,能當幾許耶?相璜曰,用度浩汗,臣未敢知其假令,而鄕校,不可不營建於釋菜之前矣。勅行之出來遲速,亦未預度,則客舍,尤當急急營建,而至於各城門,係是關防重地,豈可以昇平之世,而等閑視之耶?且道臣之宣化堂,糶糴之倉廨,皆是急先務,而不可緩者也。公私之財貨,盡入燒燼,至若民間財産,無一見存,目前之糊口爲急,庇身無所,則奚暇念及於日後結構之方乎?許多民口,各自分散,只以官家所頒之空石,略干立構以數條之木,僅僅經過矣。道臣以爲,方農之時,奠接之道,正爲時急,而朝家劃下之數,雖至屢萬金,分給民間,每戶所得,極甚零星,則朝家只有財竭之歎,下民不知實惠之及,故稍實之戶,勿爲擧論,欲抄無依之殘民,分給爲計云矣。上曰,更或有經濟之策耶?相璜曰,災年或營作之時,所謂願納名色,極知苟且,然今番平壤事,不可以常例論也。道臣以爲願納,雖不可自官督捧,而或有自願者,則勢當捧之云矣。上曰,如有所奏,以擧條書入,可也。相璜曰,今番平壤災民接濟之方,固當靡不用極,而黃州進士金繼勳願納米穀,爲一千五百石,江西幼學金聲海願納錢,爲一千兩矣。捐出私財,救助災民者,較諸荒年補賑,尤爲可尙,不可無激勸之道。下詢廟堂處之,何如?上曰,聞甚嘉尙。不可無援例激勸之擧。黃州進士金繼勳,通政五衛將加設擬入,江西幼學金聲海,自本道從所願,以爲收用之地。外此如有似此願納之類,道伯問其所願,其不至猥濫者,許令續續狀請施行,可也。〈出擧條〉相璜曰,當初失火之由,詳聞平壤庶尹及中軍之言,則火起於民家,而民家與火藥庫,只隔四五家矣。或慮火焰之延及,庶尹、中軍親往,軍器火藥,幾盡出置,而風勢急至,忽有煙氣於庫中,頃刻之間,烈焰漲天,滿城燒燼云矣。上曰,火藥如已盡出,則烈焰從何而生乎?相璜曰,火藥雖已盡出,而蒼黃之際,猶有滓漏之物,致有助焰之擧矣。上曰,火焰未延於火藥之前,未可以撲滅耶?相璜曰,風氣乖常,蔓及於火藥,則其勢固不可遏矣。今番慰安祭文,有萬萬驚悚者,崇靈殿祭文,檀君東明王位,皆以配以東明爲辭。臣見甚驚悚,宜卽具由狀聞,以爲釐正,而已爲開櫝設饌,無以周旋。東明王位讀祝時,配以東明四字,權宜不讀矣。祀享祭文,所重何如,而小臣擅拔一句,極涉惶悚,故從實仰達矣。上曰,當初祭文啓下時,如是爲之乎?相璜曰,伏聞其時事狀,則非文任與藝文館之所失也。文任則祭文一張書送,而香室官,又加書一張以入,以至啓下,則責在香室官矣。上曰,香室官不善爲而如是乎?溏曰,日前聞之,前例如是,故書入二張云矣。上曰,出去査入,可也。仍命相璜退出。相璜先退。上敎溏曰,日前訓將,以馬兵甲胄修改之故,今番及秋展謁時,將未及造成云。在前宗、社擧動時,亦有不着甲胄之例乎?溏曰,宗、社擧動時,本無不着之例,而今番及秋展謁,則勢將以權宜不着,故訓將以此爲奏云矣。上曰,然則他營門,亦依訓局例,不着甲胄乎?溏曰,禁御兩營及禁軍,則竝當着之矣。上曰,依此爲之。溏曰,出還宮時,例有甲胄解着取稟,今番與秋展謁時,勢將以權宜不着,而《兵曹節目》,不必更爲磨鍊,此意分付該營,恐好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惠慶宮傅貼次,杏蠟膏製入。〈出榻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陳疏〉。行左承旨洪義浩〈坐直〉。右承旨李溏〈坐〉。左副承旨李翼晉〈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同副承旨韓致應〈坐〉。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假注書徐淇修〈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五分。
○洪義浩啓曰,明日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溏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李基慶試所進,掌令權漢緯、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召對爲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翼晉落點。
○洪義浩啓曰,宗廟夏享大祭親臨祭文,當爲製進,大提學李晩秀,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林漢浩狀啓,本月十八日右承旨金宗善成貼有旨內,馳送承宣之後,翹待之情,不啻如渴,及見附奏,卿等果無意還歸,予若誠懇深至,則卿等豈或如是邁邁?愧赧愧赧,然不能不爲卿等慨惜者,朝廷,先王之朝廷也,卿等先王之所簡畀也。卿等目見予小子遭此艱難板蕩之時,忍各自潔其身,而莫予顧,使後之視今,其將以卿等,爲何如也。不多誥,亦不各諭。卿等其深思之事,爾其更爲傳諭事有旨。同月十九日酉時量,臣在楊根郡西始面醍灘里祗受,卽爲傳諭于領府事李秉模所住處,則以爲臣,猥陳附奏,扶病還次,瞻望雲天,惟嚴譴是俟,卽又承宣,俯布聖諭,諄諄若慈父之詔迷子,懇懇如聖世之禮賢佐,臣之苟存視息,坐邀此恩數,卽其萬萬難貰之罪也。至於不能不爲卿等慨惜以下七十餘言,奉讀百回,不覺聲淚之俱發,而臣之矢心自癈,無面目立於天下者,政以其孤負我先王也。臣之事先王,粵自桂坊,滾到上相,洽爲三十年于玆,沐浴恩波,瞻依日月,雖世道之屢變,顧洪造之靡替,忽於白首垂死之年,緣臣處世昧方,忍見矯誣之言,上及先王,此臣所以中夜彷徨,拊膺長號而不能已也。縱使臣忘廉喪恥,懷祿冒進,當此艱虞溢目之時,殿下將焉用如許一鄙夫哉?永謝簪笏,沒齒邱壑,猶可爲一半分追報之道。言之及此,庶幾神明照臨。不然,臣有何樂於窮鄕寂寞之濱,而以便訣爲快哉?況今賤疾,一倍添劇於數日舟次,半體不遂,作一籧篨,雖非自來情地,陳力就列,已矣無望。伏乞亟降威罰,以勵臣分焉。見方春務政殷,民食孔艱,凡於省弊之道,宜無所不用其極,近臣之相守荒僻,不但傷損事體,廚傳雖簡,民邑之弊,亦自不少。倘聖明,念及於臣之去就,不係偕來,而徒有妨於民事,則其爲輕重緩急,果何如哉?亦願亟命撤還,千萬幸甚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右副承旨朴崙壽狀啓,臣於本月十九日,在廣州初北面斗峴里,伏奉諭旨,更爲傳諭于判府事徐龍輔,則以爲臣,纔因承宣之啓,冒控肝血,竊冀聽卑之天,曲垂照察,不意十行恩綸,繼辱荒村,所以誨諭之開勉之者,愈益鄭重,至以先王之所簡畀,後世之謂何如爲敎,而仍又責之以自潔其身,臣拜稽敬讀,不覺身膽俱裂,兩涕無從。噫,臣之追昔感今,赴蹈爲期之斷斷本心,不徒臣前後附奏,披瀝無餘,庶幾上天神明所共鑑臨,而況今國勢之艱難,誠如聖敎所諭,尤豈未死孤臣,忍辭城闉之時,而獨奈所畏惜者,有甚於此,而建天地亘古今之大防鐵限,不容纍臣所破壞何哉?今臣身命之汚辱,無復餘地矣。上所稱畏惜有甚者,誠不敢以滓纍之蹤,重汚朝廷也,豈有自潔之可言哉?後之視今者,苟或諒臣心而論臣地,則必有掩卷而累欷者。言之及此,只有嗚咽。至於王人之許久相守,徒傷事體,而民邑受弊,尤所當念,亟命收還,仍令攸司,勘臣辜恩慢命之罪,是臣區區之望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留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掌樂院所報,則今當大享,樂工各差備中,樂工李碩得五名,闕點於額數,故査實其委折,則諸樂工所供內,連山居前縣監金箕昶,私自率去於大享命下之後,其放恣無憚之罪,草記論勘爲辭矣。莫重法樂,雖本院堂郞,不敢私自行下,曾有先朝飭敎,已成節目,不啻截嚴,則今此金箕昶之挾其豪富,眼蔑國法,臨享樂工,爲渠遊衍,擅自誘去,事未前聞。此等無嚴悖慢之習,不可置而勿論。其罪狀,令該府,拿問嚴處,何如?傳曰,允。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前縣監金箕昶拿問嚴處事,傳旨,啓下矣。金箕昶,下去忠淸道連山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左議政李時秀疏曰,伏以臣以萬不稱之才具,有決難强之情病,冒控衷曲,冀蒙財幸,瞻望宸極,如渴思飮。迺者知申,齎宣恩批,敦勉之旨,旣溫且肅,至以臣之疏懇,緩徐雍容,太近於文爲敎。此殆臣誠薄辭拙,不足以仰感至尊也。奉讀以還,大失所圖,惶恧抑塞,鑽地而不可得。噫,今日之急務要道,莫先於以實心行實事,臣雖無狀,何忍以備例之浮文,仰陳於殿下之前哉?臣聞之,人主無職,職在論相,相得其人,則萬事釐,而君逸於上矣。否則治忽安危,間不容髮,非一職一事之比也。以臣至愚極陋,百無寸能,濫被兩聖朝不世之恩,拔擢陶鎔,致位至此,而無一猷爲,無一獻替,五載中書,碌碌尸素,卽日月之所悉燭也。然而鉊刀之鈍,不可再割,而黔驢之技,猶思强策,門戶盈盛,而如不知懼,年紀衰邁,而未敢言退,鍾鳴漏盡,委蛇周行,區區寸心,亶出於塵露之報。今使臣,國有緩急,義在休戚,辦得一死,少答洪造,可也。承佐末僚,仰成元輔,奔走夙夜,殫竭簿書,可也。至於據台鉉之右,總廊廟之重,以謀體斷論之事,一埤益之於鹵材賤品,萬萬非臣之所敢承當也。顧今國勢朝象,殆哉岌岌,眞所謂百萬生靈,載之漏船,聖上之所注意,八方之所側耳,政在於副手梢工,而乃以如臣無似,猝然畀之,若可以做得一半分經濟之策,題目之下,物情大駭,孰不爲朝廷惜此擧也。臣之情病實狀,前疏已略暴,而宿愆猶訟,公議可畏,淸朝四維,不忍仰累,痼疾在身,與齒俱深,天之所廢,實難自力,若臣疾聲鳴號而不知止者,惟恐緣臣一人,而致使國事,七顚而八倒也。寧被違慢之誅,萬無冒膺之望,片片肝膈,毫無假飾。伏乞聖明,天地父母,特垂體諒,亟命收還,俾重務無曠,微諒獲全,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再昨之批,旣有所云,而巽牘復至,不意卿老成宿德,猶有拘於細節也。卿且以情病爲言,向來事,卿無所錯,亦且無干,予雖不言,豈曰不知?此不足爲引於今日,美痾之頻發,非不憂念,而卿之職,異於庶官之奔走,差勝則簉朝而視事可矣。添損則臥閤而論道可矣。顧予望卿之心,如渴得飮,卿不舍身擔當,弘濟艱虞,則其如日非之國事何哉?玆遣正卿,宣此至懇,卿其卽日祗命。仍傳于李溏曰,此批答,遣工判傳諭于左議政,仍與偕來。
○工曹判書林蓍喆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東部於義洞二契議政府左議政李時秀所住處,則以爲臣,冒控由中之懇,顒俟體下之恩,乃者正卿之臣,儼臨蓬蓽,傳宣聖批,其所以洞燭向來之本情,軫念賤疾之實狀,德意隆摯,辭敎鄭重,不加孤負之罪,反侈曠絶之渥,無狀賤臣,何以得此?雙擎百拜,感極而涕,到此地頭,區區情悰,有不敢顧。固當竭蹶趨簉,粗伸義分,而忽自昨晩,本病之外,重得關格之疾,上吐下瀉,達宵叫痛,昏倒床簀,不省四到,目下症形,萬無束帶赴公之望。稍俟一兩日調治,如可蠢動,則謹當冒謝恩命,而重臣之來守陋處,益增臣違慢之罪,偕來之命,乞卽收還,以安賤心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知道。卿則入來。
○甲子三月二十六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侍讀官尹久東,檢討官申溆,待敎朴宗薰,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久東讀,自九月,止吏部也。上曰,下番,讀之。溆讀,自廣聞而笑,止三十餘國。上曰,參贊官,讀之。義浩讀,自八年,止破之。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九年,止土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非我,止不能用。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成都王,止繁滋。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尙書,止日食。上曰,文義,陳之。久東曰,晉時之人,浮華誕妄,專以淸談爲高致,駸駸然自底於亂亡,裵頠所謂薄綜世之務,賤功利之用者,切中其時之病。若論病國之罪,則王衍、何晏之徒,實爲其魁。然俗尙之所以致此,專由於在上者之不能導率而然。大抵武帝,專以詐力,篡奪天下,得國便不正大,故治法政謨,率多假飾,專無誠實底道理,末乃沈湎酒色,荒廢政事,馴致厲階。夫人主之一言一動,爲天下法,眞所謂標端而影直,源潔而流淸者也。本旣不端,則無怪其治不徯志,何可專責其廊廟諸人耶?此等處,必加省察焉。上曰,淸談必自晉時,而果是武帝不能導率之致耶?久東曰,雖是老、莊之流弊,而專是在上者,不能導率而然也。義浩曰,東漢黨錮之餘,士氣摧沮,名敎隨而湮晦,人不知儒者事業,故末流之弊,至於如此也。久東曰,一言以蔽之曰,正學不明,故有此邪說之肆行矣。上曰,淸談直歸之於邪說耶?久東曰,非正學則卽邪說也。上曰,下番,陳之。溆曰,上番所陳正學之說,甚好。武帝之天資,不害爲中主,而及夫平吳之後,志滿意足,聲色貨利之慾,又從而蔽之,日肆驕侈。自底危亡,若論平吳前後,則判若兩截,此無他,全無本源上工夫,故外騖之害,至於如此。旣不能正己,則顧何論導率與否乎?至於惠帝,則聽蝦蟆而問其官私者,其爲昏暗,罔有紀極,論其資稟,則此下愚之不移也。至於中人以下,則專在於進修之如何,況君心,爲萬化之源,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者乎?若究正心之要,則莫如學問上致力,操存省察,不爲外物之所誘,則此心如明鏡止水,日用事爲,無不粹然,一出於正,化行俗美,自躋於雍熙,正學何由而不明,邪說何由而得行乎?此等處,必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大抵淸談之弊,東漢黨錮之禍,有以致之也。其言非不神奇,而率多輕佻誕妄,以名敎爲其弁髦,以虛無謂之廣達,驢鳴蛙吠,喧啾一世。及夫宋道隆盛,眞儒輩出,正學煥然復明,朱夫子,以樂放縱惡拘檢,垂戒於後學者,深且切矣。蓋人於名敎上,一或放倒,則其弊必至於華而無實,駸駸然自淪於老、莊圈子矣。至於我東,則仁厚立國,培養士氣,一如宋朝規橅,而近日以來,士趨不端,拘檢掃地,其在導率之方,扶植名敎,嚴持防範者,實爲息邪扶正之道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劉頌此說,驟看似好,而實多未盡處矣。蓋其意,以主者守文,爲膠守律令,而以大臣釋滯,人主權斷,歸之於法外創行,此非但有失於戮丁公斷郭解之事也,亦昧先王制法之本意矣。夫法者,人主尙不得以軒輕,況大臣乎?《書》曰,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此萬世法律之始也。賞善罰惡,一遵天理之當然,聖人未嘗容一毫私意於其間,奉行天命而已。己何與焉。但法令者,一定不易,而罪過則有萬不同,難用柱後惠文一切之法,故參以人事,揆諸天理,或輕或重,皆歸於合理,其所以或輕或重者,乃所以守律令之本意也。漢高之戮丁公,乃所以正其不忠所事之誅也,公孫弘之殺郭解,卽所以懲夫豪猾蔑法之罪也,皆非法不當殺,而故爲峻法之也。若以人主之威,大臣之權,任一時之意,易萬世之法,則民安所措其手足乎?臣謂事有時宜,而法無時變,法有窮塞,而理無窮塞,此等似是而非處,伏願深察焉。上曰,河間王顒,何如人也?義浩曰,司馬氏之中,惟孚最賢,顒是孚之孫,而輕財下士,時人多稱之矣。久東曰,此時晉室壞亂,成都、河間,皆以懿親,所當匡救王室,而全以固寵保祿爲事,以此後起兵事看之,則輕財下士,卽其要名也。上曰,太子洗馬江統,作徙戎論,而朝廷何不用之也?宗薰曰,臣於向筵,已有所達,而江統此論,甚得禦戎之策,郭欽之言,亦與此相合,而當時不用,竟致五胡之亂。蓋由時人,無深思遠慮,專以恬嬉偸惰,爲姑息之計而然矣。上曰,果是安於姑息,優游不斷而然也。若果用其言,則可無五胡亂亡之禍耶?久東曰,兵革者關數,雖用此言,未必無五胡之亂,而不能用如此良謀,甚可惜也。宗薰曰,凡事不可歸之氣數,而或忽於人事。當時若能用此說,發遣本域,然後又必力行德政,以盡內修外攘之道,則豈有五胡猖狂之患乎?上曰,綱則書孟觀擊萬年獲之,而目則不書擊獲之事者,何也?宗薰曰,討獲之事,別無可紀之實,故不爲立目也。義浩曰,上文旣有擊之之事,此則承上文而言,故所以闕之也。上曰,李苾何如人也?久東曰,晉之失蜀,專由於苾,苾之不忠,於此可見矣。上曰,著此事於綱者,亦有書法之可言耶?久東曰,然矣。備書於綱者,乃是貶意也。宗薰曰,此時旣有遣苾慰勞之事,故據實而書之,自是史家常例,終無書法上抑揚之可言矣。久東曰,此是微事,而特書於綱,此所以示貶之意也。上曰,雖小於此者,亦多書之矣。宗薰曰,此非微事,此時流民,入處蜀地,而李特隨之,藉此而稱亂,數年之後,特之子雄,僭號稱成,遂爲十八僭國之首,此乃晉室之安危存亡之大關棙也。且以此地面縛,豈非庸才之語觀之,已有朶頤之志矣。上曰,予方欲以此發問矣。此言果見反形之兆矣。宗薰曰,下敎至當矣。特於此時,已包藏禍心矣。蓋關中荐饑,而朝廷,未嘗有一言存恤,漠然若不知,而李特,以巴氐小酋,猶能賑救窮乏,民心本無一定,纔見撫己,便自歸心,故此云由是得衆心,此是晉朝君臣羞恥處也。久東曰,此言亦好,而李苾之受賂流民,詐奏朝廷,以致李特之亂,朝廷之失人,李苾之不忠,於此可見。故所以特書之也。上曰,若果特書,則自當有示貶之措辭,而但以慰勞漢川民書之,則何以見貶意也?久東曰,綱雖如此,目之敍事又如此,則自有言外之旨矣。宗薰曰,目則非朱子筆,不可以此爲證也。義浩曰,此是大事,故所以書之,別無貶意也。上曰,下番亦陳所見,可也。溆曰,臣見亦似非貶意矣。上曰,特乃是戎狄之類耶?宗薰曰,本是賨人,號稱巴氐,蓋亦氐羌之屬也。上曰,惠帝曰,何不食肉糜,是時帝年,已近四十,何至於此耶?久東曰,天性蒙騃而然也。若能蒙養如三代時,則豈至於如此耶?溆曰,以蝦蟆官私之說看之,此下愚之性也。上曰,胡母輔之,何如人也?久東曰,無足稱道,父子相戲,長幼無序,其壞亂禮防,何可盡言耶?上曰,關內侯索靖,已知天下之亂,何由而有先見之明耶?久東曰,此時政令已亂,苟有明見,孰不知之耶?溆曰,以其銅駞之語,特著於史,而此時知亂,豈但止於索靖耶?久東曰,韋忠餘波及我之說,是亦知亂者也。上曰,魯褒《錢神論》,何如也?宗薰曰,此是病世之論也。久東曰,雖近於弄談,而亦是理到之言也。上命掩卷。義浩曰,關東恤典事,依下敎招致備郞,問于大臣,則以爲別恤典外小米一石,係是特恩,當初自本司行會之時,雖無別恤典外加給之知委,而今見道臣狀辭,則以已除給者,充給一包云者,不善擧行云矣。上曰,然則別恤典外一石,特爲加給之意行會,可也。義浩曰,昨日都承旨以試牌事陳疏,而知申疏,則雖値齋日,不得退却,自是院規也。今則試日已過,欲爲還持去,而仕記,以陳疏留院懸入,故自下不得推去,玆敢仰達矣。上曰,還出給,可也。上曰,監試官傳旨,何不書本職乎?義浩曰,以監試官出牌,故不書之矣。上曰,此後監試官傳旨,勿論憲府諫院,一竝以司憲府擧行,可也。仍命書傳敎曰,向諭悉敷心腹,卿等一時浼浼,豈古大臣國耳,忘私之義乎?重爲卿等歎惜之。至於偕來承旨之往留,豈但以備禮爲之,而卿等之懇如此,姑且召還,以便卿等之心事,爾其傳諭後復路事,下諭于兩大臣處,偕來承旨。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洪義浩〈肄儀進〉。右承旨李溏〈坐〉。左副承旨李翼晉〈坐直〉。右副承旨李文會〈坐〉。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在敏〈病〉韓用儀〈仕直〉。假注書徐淇修〈仕〉。事變假注書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翼晉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李基慶試所進去,掌令權漢緯,持平鄭時善肄儀進去,掌令姜彙鈺,持平洪時溥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自明日至來初一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齋戒,初二日,動駕相値,初三日,文武科親臨殿試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宗廟夏享大祭親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臣義浩,今日宗廟夏享大祭,肄儀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宋銓,以永寧殿夏享大祭終獻官預差,今日肄儀進參,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尹久東,下番修撰臣申溆,俱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祭官,今日議政府肄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瀅修曰,召對爲之。
○韓致應,以戶曹言啓曰,臣晩秀,與正郞臣金思羲,工曹參議臣李壽咸,佐郞臣李經九,依定式,進詣於義本宮奉審,則姑無頉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七日丙辰寅初一刻二分立夏,改火進上時,宗廟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寧殿、景慕宮、毓祥宮、宣禧宮,依例改火,奎章閣、議政府、承政院、漢城府,一體頒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昌洲僉使李輔國,素抱風痺之症,猝發添劇,時月之內,萬無登程赴任之望,呈狀乞遞,病勢雖如此,不可循例改差,罷黜,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濬川司言啓曰,濬川自永都橋,今日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趙象基亦,閽禁不嚴,有此凶賊攔入之變,而身爲騎郞,慢不檢察,揆以法意,萬萬該gg駭g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白宗澤亦,筵席事體,何等謹嚴,而乃以虛妄之說,唐突奏對,敢售搆捏之計,究厥所爲,萬萬痛該gg駭g,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行禮曹判書徐邁修疏曰,伏以臣,情切省楸,路阻徹單,幸因筵臣之提奏,至蒙從便之恩旨,事出常格,感戴洪私,式遄其歸,不敢少淹。而第臣所帶宗伯之銜,其責任之緊重,事務之繁劇,且置勿論,見今初元親享,誓戒已行,而於穆淸廟之中,前導玉趾,肅雝顯相,卽禮儀使之任,則如臣房闥之間,坐立不自謀者,可責其升降九陛,翼翼蹌蹌,比及禮成,不至顚仆失儀之患也乎?不特臣之自量,凡百萬無堪承之望,以臣年齒,以臣癃病,同朝之論,孰不慮難於此時此任哉?事重期迫,不敢緩聲,冒瀆實狀,顒俟體諒。伏乞聖慈,將臣見帶宗伯,亟許遞改,回授可堪之人,以重享儀,以安微分,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筋力尙强,卿其勿辭行公。
○甲子三月二十七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瀅修,侍讀官尹久東,檢討官申溆,檢校直閣金邁淳,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各持《綱目》第二十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久東讀,自十二月廢,止太子好之。上曰,下番,讀之。溆讀,自又令西園,止飮藥而死。上曰,參贊官,讀之。瀅修讀,自十二月后,止靜以待之。上曰,閣臣,讀之。邁淳讀,自皇后殺,止逼太子殺之。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夏四月朔,止皇太孫。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秋八月,止族誅。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以齊王冏,止秀之黨也。上曰,文義,陳之。久東曰,洗馬江統,中舍人杜錫,自是善人也。陳事規諫,言辭懇切,而太子不能聽信,令譽漸減,此非統、錫之罪,左右近習,皆非其人,使統、錫之言,不得而入,此等處,不可不鑑戒矣。上曰,下番,陳之。溆曰,今日所講,別無文義之可陳,而孫秀爲中書令,威權震朝廷,蓋威權,非臣下之所敢有者也。故《洪範》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以臣下而若有作威福之權,則朝廷昏亂,國不得以爲國,臣道驕亢,人不得以爲人矣。如孫秀之凶悍,畀之以威名,假之以兵權,其所爲害,尤當如何?此等處,深加鑑戒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瀅修曰,玉堂皆已敷奏,臣則別無可達者,而此有張華、束晢事,張華,卽博物之學,而束晢,又考證之學也。張華著《博物志》,入於《漢魏叢書》,束晢著白華補亡詩,入於《文選》。蓋白華篇,本以笙詩,朱子引儀《禮經》傳魯薛鼓譜之例,謂之有聲無詞,而束晢則贗作三章,又作子貢詩傳,子夏詩說,以備齊、魯之詩,要皆好奇務異,譁世取寵,而無鞭辟近裏之工夫者也。其本領如此,故華則貪戀爵位,無明哲保身之智,晢則托非其人,取失身辱名之譏,是知學問之必貴於擇術也。近來中原學術,不出此二者,而其於宋儒天人性命之說,則反不免魯莽滅裂,故昔在先朝,每憂我國之漸染此風,以闡明朱子之學,爲正學術明道法之一大機括,嘗敎於臣曰,後苑有一小屋,欲奉朱子小眞於其中,朱子所著書,雖片言零簡,廣搜博訪,左右儲置,萬機之暇,爇香披讀,如承先生之警咳,則此爲淸心淨慮之要道,而亦於出治之本,大有助焉。仍命臣,購求朱書於燕市,有若干種出來者,追惟聖敎,怳若昨日。今殿下,丕承君師之統,所以繼志述事之方,豈有出於倡明朱子之道,以正一世之趨向哉?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陳甚好矣。閣臣,陳之。邁淳曰,張華果是博物之學,而天文望氣,皆其所嘗究賾者,則中台星拆等災,豈不知其所以應乎?上曰,太子之廢也,張華雖未能死節,義當救之而不救,其死也,亦宜去之而不去,何也?邁淳曰,不獨此也。廢太后時,已是可去而不去矣。瀅修曰,貪戀權勢而不去者也。上曰,金墉城,何許地耶?邁淳曰,地名也。中台之災,分明應在於大臣,則以華之智,宜無不知之理,而猶且低徊不去,終罹禍亂者,殆近於貪戀權勢,而槪論華之爲人,見識雖欠高明,亦與貪戀權勢者,差有間焉。豈或以當時朝廷昏亂,王室危弱,身居宰輔,未忍便去,庶幾有一分拯救之望而然耶?是未可知也。大抵天道幽遠,靜以待之云者,亦自成說,而所謂靜者,亦有兩般意思,外而不形驚怖之色,以鎭人心,內而克盡修省之實,以答天戒,使危徵禍萌,潛消於冥冥之中,則誠亦善矣。外有雍容暇豫之色,內無恐懼消弭之實,以上天譴怒,一切付之於冥漠不可測之域曰,吾靜以待之云爾,則此宋之小人天變不足畏之說也。語未畢,上曰,張華何官?邁淳曰,司空也。夫天災時變,何代無之,而近日之災,誠亦慘矣。雖未知其畢竟應驗之在於何處某事,而以今朝廷貌樣觀之,可謂太偏於靜一邊矣。臣未敢知上而寅畏洞屬於方寸之中,下而設施措處於訏謨之際者,果能有經緯密勿,有外人之所未及知者乎?苟或不能如是,而伈伈泄泄,無甚警動,只於外面,粉飾而止,則此非靜以鎭之,乃坐而待亡也。伏願就此一靜字,分別其彼此同異,而深加省察焉。上曰,以淮南王允,討趙王倫特書者,果是與之之書法乎?邁淳曰,然矣。討字,是討罪之討字,果是許與之意也。瀅修曰,先朝御製中《綱目講義》,發明書法,有先儒所未及發者矣。上曰,太子遹,初非不善之人,而爲賈后之所誤,至於如是耶?溆曰,然矣。以失火時牽裾一事觀之,其聰慧無比,然只緣惠帝之不善敎導,左右近習,亦多匪類,遊戲縱逸,使其心外馳,終至於莫可收拾矣。邁淳曰,遹自是小器而小慧,重之以賈后,敎之不以其道,馴至於此。蓋賈后之誤了太子,其意專出於蠱惑太子,奪執朝權之計也。以此觀之,非但賈后爲然,從古小人,探試人主之所嗜,必以奇巧玩好之物,眩惑於前,皆是掩蔽聰明,盜弄權勢而然也。上曰,失火時牽裾,是當歲之事耶?抑前日之事,書之於此耶?溆曰,以嘗夜失火之嘗字觀之,似是前日事矣。上曰,式乾之議,惠帝則初無一言,或不詳錄其事實而然耶?邁淳曰,惠帝認之爲遹之所書,且爲賈后之所脅制,不敢出一口氣而然,如有所言,則豈或闕漏於史冊耶?上曰,孫秀之欲立廢太子,專爲邀名,而非出於爲國之眞心也。溆曰,此時廢賈后復太子等事,莫非邀名之意,非出於爲國也。上命掩卷。溆曰,昨日召對,李苾之慰勞漢川流民事,小臣以未知其有貶意仰對矣。追考發明《綱目》,則以爲晉之失蜀自苾始,故謹書之云,則臣之昨日所奏,未免錯誤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齋宿〉。行左承旨洪義浩〈齋宿〉。右承旨李溏〈齋宿〉。左副承旨李翼晉〈齋宿〉。右副承旨李文會〈齋直〉。同副承旨韓致應〈齋直〉。注書洪在敏〈齋宿〉韓用儀〈齋直〉。事變假注書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左議政留待。
○傳于洪義浩曰,左議政入侍。
○徐瀅修啓曰,吏曹參判金勉柱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判書金達淳疏批未下,參議未差,開政命下之後,不得擧行,事甚未安。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啓曰,吏曹參判金勉柱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卽聞本府入直都事成載淳所告,則在囚拿處罪人車億萬,忽於朝者,使其守間軍士,出買粥飮,乃自同囚坐中,出而如廁,及軍士之買粥以來,怪其久不還,就廁視之,則以渠之帶,結項致死。渠之所坐,乃以賊變日守門將,因兵曹草記拿處,頃於捧供時,以爲始認性世爲禁軍李廷植而許入云。事關鞫情,不可循例捧供,故以嚴問稟處之意,草記蒙允,而連値齋日,未及嚴問,遽有此變,如非過生疑怯,似是不無隱情,以此以彼,極涉驚怪。檢驗一款,依法典,令漢城府檢屍,而在囚罪人之若是作變,雖出意外,臣等之未能預爲防閑,已不勝惶悚,而當該入直都事,不能察飭之失,亦所難免,爲先拿問處之。該軍士之緩緩買粥,不卽推尋者,後弊所關,不可置之。移送秋曹,以爲嚴處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翼晉啓曰,卽伏見義禁府草記,有拿處罪人車億萬自縊致斃之事矣。億萬所坐,干係鞫情,未及究覈,而忽有此無前變怪,防守疎忽,殊極驚駭。入直都事,則自該府,雖已論勘,而常時不能檢飭之金吾諸堂,不可無警。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獄情尙未究覈,而有此時囚之自致縊斃,其常時不飭可知,竝罷職。
○傳于李文會曰,召對爲之。
○傳于洪義浩曰,禮房承旨入侍。
○傳于李翼晉曰,左副承旨入侍。
○傳于李溏曰,軍士房承旨入侍。
○以香室宗廟夏享大祭親祭受押單子,啓。親押。
○李溏啓曰,摠戎使金思穆,以金吾堂上,罷職事,命下矣。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兼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御將兼察。
○李溏啓曰,前摠戎使金思穆所佩密符還納,修正次密匣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兼察摠戎使李得濟,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瀅修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于徐瀅修曰,吏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開政。
○徐瀅修啓曰,吏曹判書金達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啓曰,吏曹判書金達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徐瀅修啓曰,吏曹判書金達淳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一向違召,終不擧行,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以前牌催促。
○有政。吏批,判書金達淳進,參判未差,參議未差,行都承旨徐瀅修進。以李勉兢爲吏曹參判,鄭東觀爲吏曹參議,李直輔爲大司憲,李相璜爲大司諫,任希存爲左尹,黃昇源爲判義禁,閔台爀爲知義禁,李勉兢、任希存爲同義禁,鄭大容爲分內局提調,李敬一爲軍器提調,南公轍爲典牲提調,洪大浩爲兵曹佐郞,南建九爲翼陵令,徐澈修爲司僕主簿,金師圭爲昭顯墓守衛官,禁衛提調單李敬一,御營提調單李敬一,訓鍊都監提調單李敬一,兼持平徐長輔減下,韓光迪爲吉州牧使,申絢爲江原監司,兼甕津府使單崔雲羽,左尹申大羽,右尹任希存。
○兵批,判書李敬一病,參判尹東晩病,參議安策病,參知朴瑞源入直進,右承旨李溏進,同知單黃雲瑞,僉知三單李甲會、李東師、朴致儉,副護軍權襈、曺錫中、李允德竝單付。
○傳于李溏曰,明日次對爲之。
○以廣州留守金載瓚狀啓,判府事徐龍輔祿俸不爲領受事,傳于韓致應曰,更爲輸送事,回諭。
○左副承旨林漢浩狀啓,本月二十六日行左承旨洪義浩成貼有旨內,向諭悉敷心腹,卿等一時浼浼,豈古大臣國耳忘私之義乎?重爲卿等歎惜之。至於偕來承旨之往留,豈但以備禮爲之?而卿等之懇如此,姑且召還,以便卿等之心事,爾其傳諭後,復路事有旨。同月二十七日亥時量,臣在楊根郡西始面醍灘里祗受,卽爲傳諭于領府事李秉模所住處是白遣,臣則旣承復路之命,故仍爲復路,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右副承旨朴崙壽狀啓,臣於本月二十七日,在廣州初北面斗峴里,伏奉有旨,傳諭于判府事徐龍輔,則以爲臣,窮蹙之極,荐控附奏,跡則慢蹇,罪添瀆擾,怵惕戰慄,鈇鉞是俟。不意恩諭繼下,責之以古大臣國耳忘私之義,申之以歎惜之敎,臣於是,一倍震懍,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之身名,汚辱無餘,已不可以恒人自居,則尤何敢擬議於古之大臣,而若論其辜負德意,違傲恩命之罪,雖加之以循私負國之律,臣亦無辭可解。惟願遄伏嚴誅,以爲人臣不忠者之戒,而至於偕來承宣之召還,奚但私心之萬萬欣幸,如新受賜?從此農節窮民,庶可以息肩,而國體亦不至大損,伏地惶感,不任隕越云矣。臣則旣承復路之命,故仍爲還發,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韓致應,以戶曹言啓曰,時御所內各司,依定式,發遣本曹正郞臣金思羲,與兵曹參知臣朴瑞源,佐郞臣鄭宗顯,東所衛將臣朴宗㯙,西所衛將臣崔鎭一,南所衛將臣金大宅,北所衛將臣禹亨圭,眼同看審,則西所北所,姑無頉處,東所南所有頉處,別單書入,而修改則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以戶曹言啓曰,臣晩秀,與佐郞臣李喜大,進詣慶熙宮差備內及內各司,依節目眼同看審後,有頉處別單書入,而修改則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金文淳狀啓,則枚擧中和府使柳漢源,祥原郡守李熙章,三登縣令李述模,江西兼任咸從府使李貞坤,江東縣監黃基天,甑山縣令金魯正所報,各其邑餉穀留庫條之在平壤者,盡爲燒燼事,仍以爲火出不意,此與境內倉庫,煞有間焉,則宜有容恕之道,而餉穀法意,本自嚴重,亦不可全然勿論,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柳漢源、李貞坤,以兼營將守令,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差兼官後拿來,李熙章、李述模、黃基天、金魯正,俱在任所云㯙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平壤倅猶勿論,況諸倅乎?竝置之。
○李翼晉,以義禁言啓曰,卽接楊根郡守李永瑗牒呈,則大逆不道罪人載榮庶母夫月,庶妹保兼,査出捉囚郡獄云。夫月,慶尙道熊川縣,保兼,全羅道樂安郡,竝緣坐爲婢,而依例令刑曹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李翼晉,以刑曹言啓曰,因義禁府啓辭,大逆不道罪人載榮庶母夫月慶尙道熊川縣,庶妹保兼全羅道樂安郡竝緣坐爲婢,令刑曹押送配所事,命下矣。罪人夫月、保兼等,方囚京畿楊根獄,分付畿營,使之卽爲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粘連,江原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歙谷縣金翰東乙良,依啓聞施行事,分付該道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忠淸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依啓聞施行爲白遣,稟秩中扶餘縣柳詢段,當初所坐,都是鄙瑣,淸州牧韓用夏段,一任奸民之犯禁,殊甚駭痛。再經大霈,竝皆閱歲,容有參恕之道,而係于恩典,上裁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黃海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遣,稟秩長連縣田佐顯段,當初所坐,極爲駭痛,論以法意,遽難疏放是白乎矣。亦旣經年,再當大霈,似有參恕之道,而係于恩典,上裁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全羅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平安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慶尙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是白遣,稟秩機張姜世靖段,所關不輕,到配屬耳,置之仍秩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機張姜世靖段,當初發配,爲伸多士之請,原其心,豈或甘爲背馳大義之理乎?罰已行矣。特爲放送。南海李汝節段,錯疑無辜,忘gg妄g施惡刑,雖極可痛,四年極邊,屢經大霈,亦爲參酌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咸鏡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禁府照目粘連,幕嶺前萬戶金泰福、金成大等矣本府議啓內,餉還法意,何等嚴重,而以其未捧,謂以已捧,無難掩置,恣意反作者,俱極可駭。以此照律罪,各告身盡行追奪,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錮,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金泰福段,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吏曹判書金達淳疏曰,伏以臣冒控情懇,顒俟體諒之恩,及承批旨,不惟不賜報可,其所慰藉而開釋之者,乃反諄複鄭重,臣於是,且惶且感,情窮勢蹙,益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之事我殿下,五年于玆矣。任使雖多,日月未久,臣之本末,殿下,亦何以悉加洞燭哉?臣本家世儒素,見聞不廣於當世,學術空疎,識量莫窺於古人,重以氣質固滯,全昧俯仰,冥行�埴,動速顚躓,憒憒劣劣,直一無用之人耳。只緣近日位著適乏,臣雖不肖,猶有先蔭之可記,而名在朝籍,未遽斥絶,轉輾推遷,遂至于此。臣旣不以才德進,朝廷,亦旣不以名實用,則特不過承乏苟充,聊且備位而已。迺殿下,不少裁量,只見其資歷之近可,謂或堪任,而遽降非常之命。夫冢宰大任也,特簡大榮也。臣僚之叨此眷畀,在他人,尙爲之感頌,況乎親當,更復如何?然而臣自聞命以來,對飯而忘餐,當夜而忘寢,悶蹙窮阨,不翅若縛者之求解,顧其情,良亦慼矣。臣以蔑劣無狀之質,躐躋隆顯,常居人先,招災召殃,定有不忒之理,果然昨冬之事出,而臣之得罪,又在於鬼猜之外,雖以天地造化之功,拯濟靡有餘蘊,惟此風波震蕩之蹤,畏約殆無窮時,雖令臣,杜門息影,善於斂避,桑楡之收,尙難爲功,況今以西移東,兜攬轉甚,而格外恩寵,又添一層震耀,則是猶重駕已僨之乘,冒涉不測之險,而鞭策之督,又從而隨其後也。其顚蹶之必至,豈待智者而後決也?然臣身之不敢自有者久矣。赴湯蹈火,爲國一死,臣亦不讓於人,則一身狼狽,何暇自恤?惟是國勢之艱虞,言之於邑,鬱攸荐酷,東西之災警異常,妖孽層生,中外之疑懼滋深,朝象泮渙,而老成遐遯,世道潰裂,而言議乖張,種種危證,難以疏擧,目下一半分救藥之道,在於聚會寅協,奮興事功,汲汲如不及,而至若辨別淑慝,義理不至於堙晦,甄品能否,庶官不至於瘝曠,世絶躁競之風,朝有明揚之實,抑亦任銓衡者之責也。此時此任,政宜至難至愼,用副一世之望,而今乃畀之於如臣無似,使臣出而膺命,雖無爲益於國,苟免貽害於世,則是亦幸耳。以臣感激銘鏤之忱,固當竭蹶之不暇,何敢故爲辭遜之語,有若圖占便宜者然哉?誠以事會至艱,而自知甚熟,薄識綿力,終非適用之器,多仇少合,何論鎭物之量,涇渭一混,而民志愈散,取舍一蹉,而俗習愈敗,則其勢必將收拾不得,而國事之僨誤,更無餘地。當此之時,臣雖萬被誅殛,將何以贖其罪乎?此臣所以歷夜踰日,罔知所出,寧伏方命之誅,不敢爲冒昧承當之計者也。何況中批之命,事例特殊,自在先朝,絶無而僅有,逮至聖朝,尤未嘗輕施,而在於政官,臣實爲首,臣心之惶蹙不安,姑無論已,古聖人愼惜名器之道,定不如是。臣其可諉之有例而晏然自居,重貽累於則哲之明乎?玆不得不更暴衷情,瀝血而陳之。倘殿下,圖回否運,思躋至治,穆然遠覽於勞逸求任之分,則必不待臣言之畢,而有所矜諒矣。伏願天地父母,特垂恕察,將臣新授職名,另行鐫免,仍詔有司,勘臣瀆擾之律,以肅朝綱,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橫來,忽復提說於今日,何太過也?雖云特畀,豈非公議之所在?如卿者不合是職,何人方可爲乎?勿辭卽爲入來開政。
○工曹參判許晊疏曰,伏以臣見差景慕宮享官,在臣自效之道,苟有陳力之望,何敢言私,而第臣自歲初,猝得痰喘痞塞之症,于今三朔,或加或減。且臣犬馬之齒,今已七十一,而數日以來,夜不能寐,飮不能下,泄痢兼發,若將垂盡,以此病勢,萬無淸齋駿奔之望,玆不得不略控短章,疾聲呼籲。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命該曹,趁卽變通,以重祀典,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江原監司申獻朝疏曰,伏以臣日前,略擧不職之失,必遞之義,不避煩瀆,再陳辭疏矣。及承批旨,不惟不賜恩遞,特爲之責勵而開導,十行辭敎,字字鄭重,臣奉讀以還,且惶且感,以首頓地,誠不知措躬之所也。顧臣至庸極陋,荷此不世之恩遇,唯知殫竭駑鈍,奔走職事,爲可以報答萬一,而至於人言之方來,臣身之顚沛,有不暇恤矣。第伏念春初輸材之役,幸因農隙而爲之,濟以王靈之攸曁,民情之胥勸,竟得以自山而陸,自陸而水,迨此東作之前,而功告訖矣。其後柱樑之材,爲役有倍於春初,而又當民事之方殷,若强而行之,則眞箇有以傷民力而奪民時,兼以近日回祿之災,殆遍於嶺東,計其陸續報來者,不下於數千戶,民生之凋殘,於是極矣。若使居承流而責方面者,果能仰贊德化,以致消弭之效,則豈有今日之災?而若臣者不能焉。下以使七邑之生靈,嗷嗷於灰燼之場,上以貽九重之聖念,遑遑於宵旰之憂,旣勤慰諭之差遣,且命布糴之蕩減,臣之惶蹙悚恧,已無所逃其罪矣。臣方與慰諭御史臣洪奭周,祗誦恩言,講求實惠,共謀所以奠接之方,而至於輸材一事,尤非此時民力之所可强令者。臣之再疏,亦所陳達者,而晝料夜度,殆忘寢食,宿痾隨以添劇,公務幾至廢閣,百爾裁量,實無好策。迺者得見弘文館校理臣金邁淳疏本,則盛陳東民之爲弊,至請停役,而聖度嘉尙,特許允從,仰惟憂民之念,固已默運淵衷,而特因儒臣一言,沛然若江河之決耳。虛己之量,察眉之德,孰不攢仰而敬歎也哉?至於儒臣疏中,以臣初疏句語,有所譏評,臣始不察,今乃大覺,理到之言,敢不受以爲過?然原臣本情,豈欲故爲是侈大之辭哉?只緣期會之際,齊民咸赴,農作之前,巨役粗完,自以謂據其實而書之耳。人之爲言,儘是得體,臣何敢費辭自明耶?然旬宣之任,惟在於察民疾苦,而怨咨騷撓等說,屢登於章疏之間,則無論事之虛實,臣之難安則甚矣。前雖迫於嚴命,不得已蹲冒,而今何顔,更叨藩臬之寄,以重速當世之嗤點也哉?玆敢冒陳文字,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賜照諒,特命譴遞,以謝人言,以安微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
○甲子三月二十八日卯時,上御重熙堂。左議政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記事官洪在敏,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左議政李時秀,以次進伏訖。時秀曰,雨後日氣涼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國事間因大臣之不備,罔知爲計,今見卿出仕,甚欣幸矣。時秀曰,臣於先朝,猥蒙曠絶之恩,致位至此,冒叨匪據,而揣分量力,初不近似,黽勉出膺,亦已四五年于玆矣。今何敢復事逡巡,屢違恩命,致煩酬應於此時,而小臣之無望堪承,伏想聖明,亦已洞燭無餘矣。雖曰左相之異於首相,而旣無首相,則左相與上相等耳。以此世道朝象,以此民憂國計,臣有何力量才猷之可能擔當者乎?臣雖無狀,受恩罔極,一身狼狽,不暇自恤之義,可質彼蒼,而臣之所大懼者,由臣無似之冒據重任,畢竟僨誤乃已,則雖使臣,萬被誅戮,何益於事乎?再疏蘄免,良非免己,而辭散gg敎g恩綸,旣嚴且摯,不勝萬萬惶恐。目下病勢,實無自力供職之望,而急於筵席之力懇,有此冒出,區區私分,直欲趲地而不可得矣。殿下試思之,見職之責任顧何如,而不少愼簡,强所不能,則向後民國之受其害,爲如何哉?臣雖肅命,而亟須改卜賢德,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奏一何過也?見今廟務積滯,賓對久曠,卿須退而講究,可也。時秀曰,然則又有更達之辭矣。目今遜野諸大臣,皆是爲國家盡瘁之老成人也。身雖居外,心切爲國,則畢竟一出,安得以辭之乎?自上更篤恩禮,得備首席,則臣當不計顚仆,隨事參聽,以爲萬一之補矣。上曰,首席固當備位,而其前則卿可摠察廟務也。時秀曰,廟謨之時急事務,臣不敢爲一直辭免之計,可以經稟者稟之,可與僚相與諸宰議處者,亦當與之商確擧行,而目今事勢,雖一日,須備鼎席,然後人心世道,可有底定之道,非臣一身之幸,而卽國事之大幸也。上曰,首相勿論某時,從近當出而其間廟謨,勿辭而爲之,可也。見今國事不成說,燒戶恤典,雖曰已爲區劃,而畢竟奠接之方,自廟堂各別爲之。時秀曰,親享當頭,賓對亦當頉稟,臣之區區所思,今旣登筵,敢此仰達矣。箕城以殷師舊都,爲西門雄藩,國家之倚重,非他道之比。今番回祿之災,實是振古所罕,幾千戶民生蕩析顚連之狀,誠萬萬慘惻。前後筵席絲綸之間,以懷保奠安之方,屢勤詢訪,聖敎諄複,如傷之德意,臣不勝欽仰,而近因西來之人,益聞所不聞,若無朝家別般軫恤之擧,則恐無以大慰民情,依舊奠接。崇靈、崇仁兩殿,事體莫重,固宜先卽修改,如前安奉。至於公廨營建,庫儲代充,勢當次第經紀,而視民事,猶屬第二件。被燒民人等目下糊口結屋之需,來頭營生辦業之資,果皆有所措處,無一民失所仳離之患否。日前廟堂區劃,誠有酌量,而遙度異於目度,果能無不足之慮否,不可緩者民事也。隨事隨處,殫誠顧恤,克盡救焚拯溺之義,俾無塡壑散四之歎,如有可以仰請者,毋憚屢瀆,更卽馳聞,以副我聖上宵旰西顧之念事,申飭關西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嶺東六邑被燒戶數,比關西雖似差少,沿海近千里,一望灰燼,驚心慘目,不下於關西。大嶺之表,濱海而居,齊民産業,本自貧薄,時當窮春,災又孔酷,其顚連遑急之狀,不言可想。還上身布之蠲減,每戶包米之特給,實是曠絶之惠澤,而臣嘗待罪東藩,稔知蔘價添補錢,爲東民痼弊,嶺東之民,尤以此爲切骨之瘼。今若責徵於被災之戶,則決不免難支之患。六邑被燒民戶,今年條當納蔘價添補錢勿論,結斂債息,一竝停捧,漁船鹽盆之被燒者,亦卽懸頉蠲稅事,分付該道,以示朝家爲災民靡不用極之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被燒民戶,各給一包米,是何等莫大之惠,而日前關東道臣狀啓中,竝計已給之別恤典,準一石頒給云云。別恤典與特給,事體自別,則其所擧行,誠極駭然。且以向來營建木物事言之,民弊民怨之說,至播京洛,可知其不善措處。災民接濟,專在道臣,而又如是顚錯。江原監司申獻朝罷職,其代令該曹,各別擇差,催促卽爲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命書傳敎曰,政官牌招開政。時秀曰,臣之仰瀆,實爲惶悚,而四五日來,猝得怪疾,吐瀉之中,又兼下血之症,今日則雖不得不扶曳入來,而目下見症,不但難强,亦涉醜穢,不容昵近於肅穆之班。臣之獻官之任,亟許改付標,而臣則數日調攝,當趨參陪祭,卽臣之願也。上曰,病患如此,使之改付標,而右相爲亞獻官,光恩副尉爲終獻,可也。又敎曰,卿則早退善攝。命大臣先退。義浩曰,在前親享經宿時,每以望廟樓爲齋所,而伏聞齋殿新修,有土濕之慮云,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望廟樓無狹窄之患乎?義浩曰,望廟樓,卽是廟官直廬,而房舍軒楹,不至狹窄,先朝親祼時,每以此爲齋所矣。上曰,今番亦依前爲之事,分付,可也。義浩曰,今番親享時儀註,有改磨鍊之節矣。樽所酌酒,當一齊擧行,而進幣典幣官,無以擧行,當使各室執尊預酌,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八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行左承旨洪義浩,左副承旨李翼晉,參贊官李文會,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尹久東,檢討官申溆,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各持《綱目》第二十四卷,以次進伏訖。義浩曰,齋宿玉堂,旣入於別省記,則當趁申時入來,而俄者召對入侍命下之後,已入省記之兩玉堂,不卽來待,事甚未安。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左副承旨出去,四月初五日齋日與否,知入,可也。翼晉承命出。上命開卷,讀之。久東讀,自前益州刺史,止威著西土。上曰,下番,讀之。溆讀,自趙王倫,止當共誅之。翼晉還入奏曰,四月初五日,非齋日云矣。上曰,左副承旨出去,政官牌去來,使之催促,軍士房承旨入侍。翼晉承命出。上曰,參贊官,讀之。文會讀,自何親疎,止兵之未戢也。上曰,閣臣,讀之。象奎讀,自歆說冏,止遂留不去。軍士房承旨李溏進伏。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冬十月,止二萬人。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復遣閻式,止顒從之。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顒表陳,止淸允。上曰,文義,陳之。久東曰,晉武帝,史稱才智明達,好謀容諫,亦可謂一時之英主。然開國之初,不能嚴立規模,而壞敗禮法,崇尙浮華,以是之故,天下之統一未久,纔及惠帝,昏亂如此,以至於四夷竝起,中國陸沈,此莫非武帝壞敗典禮之致也。若使長籌宏圖,定規模於立國之初,則豈至於如是之甚耶?至若太子遹之死,可謂天下至冤之事,而當時無一人以死力爭者,趙王倫之篡奪也,未聞有以正之者,世豈無一人仗義之士而然也?平時不能以禮法任使,節義培養,以致臨禍亂而無死義之節,此其古今治亂,政事得失,皆由於規模之立與不立也。伏願留神於此等處。上曰,下番,陳之。溆曰,上番培養節義之說,誠好矣。當此之時,無一人爲國死節者,誠由其武帝之不能導率於平日而然也。若於立國之初,苟能正風俗,尙名節,砥礪廉恥,培養士氣,則豈無異日之爲國效節者乎?如今太學,賢士之所關也。他日名卿碩輔,皆從此出焉。上之培養,若盡其道,則其爲國家之需用,當如何?挽近以來,世級漸降,士氣卑下,可謂日甚一日,而莫可收拾,不知禮法之爲何事,徒知放縱之爲可樂,士趨如是,將何責之以名節乎?是故有國之興亡,亶在於得人,人物之盛衰,職由於培養,培養之道,亦莫先於禮義廉恥。伏願深加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文會曰,上、下番已爲陳奏,臣無可達之辭矣。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別無可陳之文義,而此時趙王倫、長沙王乂之徒,相繼而叛,可謂板蕩之秋也。爲人臣者,旣立於其朝,苟有一分憂愛之心,宜乎進盡忠言,以爲禆補之道,而抗疏敢諫,盡言不諱者,獨嵇紹一人而已。是故,終能立節於蕩陰之役,人之爲國殉節,誠有所自矣。紹之此疏,不過數語,似若寥寥無足觀,而他人所不言者,紹能言之,宜其有蕩陰之節也。以是觀之,平時之遇事敢言者,未必皆言言合理,而惟其有忠愛之誠,無諂諛之態,故能於危亂之時,以身而殉國者也。紹之此疏,雖甚簡短,伏願深究其平生立節之本焉。上曰,注書與上、下番,如有所見,竝陳之,可也。賤臣曰,別無可達之文義矣。秉喆曰,別無可奏,且小臣職掌旣異,不敢擅陳矣。上曰,雖然,如有所見,則陳之,可也。秉喆曰,閣臣所奏之說,儘好矣。嵇紹之疏,當世初見之言,而有直截之風焉。蓋臨難而無伏節死義者,以其平日不能犯顔敢諫而然也。故人臣事君之道,當以犯顔敢諫爲先,然人臣雖欲犯顔敢諫,而人君若未能優納獎用,則亦無以盡其節,此等處,留神體察焉。上曰,下番,陳之。雲翊曰,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命掩卷。久東、溆先退。義浩曰,臣於今日講筵,適因閣臣、儒臣敷陳之言端,有可以仰奏者矣。故忠烈公河緯地,卽莊陵六臣中一人,而精忠卓節,撐亘宇宙,固無事乎更陳矣。第伏聞臨殉之日,作手書,托其後事於姪子源,而以其淪謫嶺外之故,雖世奉香火,至八九代不替,而不敢顯稱以子孫。粵在肅廟朝,故禮判閔鎭厚,筵白其事,特命以河源爲其後,以示繼絶之義,而英宗庚寅,延諡于其家,先朝丁酉,又命旌閭于其家,配食于莊陵,列聖朝崇獎之典,至矣盡矣。其子孫,特以義起之禮,權奉祠版於別廟,而尙未蒙不祧之恩命云,恐爲昭代之欠典。年前忠文公成三問祠版,出於白岳山下,自朝家,命奉于魯恩書院,依忠正公朴彭年例,亦侈不祧之恩,則今此忠烈公之祠版,宜無異同。下詢于大臣、禮堂,施以一體不祧之典,恐合於褒忠節樹風聲之道,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象奎曰,承旨所奏河忠烈事,臣亦與聞矣。昔在先朝,命修《莊陵誌》,而知有此立後之事矣。以其子孫之未及搜訪,未蒙不祧之恩,實是未遑之典矣。今聞承宣所奏,誠好矣。上曰,再明日出宮門路,以弘化門爲之。內門路,協陽門爲之。還宮門路,以敦化門爲之,明日早爲書出,可也。仍命召對承旨先退,文會退出。上曰,親押以何時爲之,而處所以何處爲之乎?義浩曰,出宮門路,以弘化門爲之,則明政殿月臺親押後,似當仍爲出宮,前例如是矣。上曰,再明日親押處所,以明政殿月臺爲之。〈出榻敎〉義浩曰,門路先爲分付,然後可以治道矣。上命溏,書傳敎曰,再明日出宮內門路,以協陽門爲之。出還宮門路,以弘化門爲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齋宿〉。行左承旨洪義浩〈齋宿〉。右承旨李溏〈齋直〉。左副承旨李翼晉〈齋宿〉。右副承旨李文會〈齋宿〉。同副承旨韓致應〈齋直〉。注書洪在敏〈監祭進〉韓用儀〈齋直〉。事變假注書李在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
○藥房提調韓晩裕,副提調李文會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翼晉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李基慶,掌令權漢緯、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陳疏留院,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溏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宗來,以永寧殿夏享攝行祭終獻官,祭物看品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侍衛當爲備員,而都摠管沈能建、林蓍喆,副摠管朴宗來差祭,兪漢謨,以戶曹參判導駕進,一員未差,將不得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竝許遞與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集斗、洪義謨爲都摠管,宋鍈、吳泰賢、吳載重爲副摠管。
○洪義浩,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本曹堂上一員,當爲導駕,而臣邁修禮儀使進,參判未差,參議臣尹光顔在外,導駕無進參之人,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許遞,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吳載紹爲禮曹參判,林漢浩爲參議。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本曹郞廳侍衛及守宮各差備,不可不備員,而佐郞洪大浩在外,他無推移之道,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沈厚鎭爲兵曹佐郞。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擧動時,大駕各差備都事,當爲備員,而都事成載淳,方在拿處中,改差,竝與都事南建九遷轉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煥祖、金思稙爲禁府都事。
○傳于徐瀅修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留院上疏入之。
○徐瀅修啓曰,明日大駕詣太廟,入齋室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副承旨進去。
○李溏啓曰,明日動駕時,建陽門、銅龍門、西營、東營、集春營入直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瀅修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洪義浩,以奎章閣言啓曰,守宮檢校直提學鄭大容,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弘文館言啓曰,法講,以《詩傳》繼講事,命下矣。法講所用冊子,當爲十六件,而本館所在,只是六件矣。不足件數,以內閣所在件,推移取用,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因慶尙道放未放修啓冊子,本府回啓判付內,依允。機張姜世靖,當初發配,爲伸多士之請,原其心,而豈或甘爲背馳大義之理乎?罰已行矣。特爲放送。南海李汝節,錯疑無辜,妄施惡刑,雖極可痛。四年極邊,屢經大霈,亦爲參酌放送事,命下矣。機張縣屛裔罪人姜世靖,南海縣充軍罪人李汝節,竝卽放送事,分付該道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因黃海道放未放修啓冊子,本府回啓內,長連田佐顯,當初所坐,極爲駭痛。論以法意,遽難疏放,而再當大霈,似有參恕之道事,判付內,依回啓施行事,命下矣。長連縣徒配罪人田佐顯,卽爲放送事,分付該道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忠淸道放未放修啓冊子,本府回啓內,扶餘柳詢,當初所坐,都是鄙瑣,淸州韓用夏,一任奸民之犯禁,雖甚駭痛,再經大霈,合有參恕之道事,判付內,依回啓施行事,命下矣。扶餘縣徒配罪人柳詢,淸州牧徒配罪人韓用夏,竝卽放送事,分付該道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翼晉,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金泰福、金成大,告身盡行追奪,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錮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金泰福功減一等事,命下矣。金泰福功減一等,告身盡行追奪,江原道伊川府乾川驛,徒二年半定配,又五年禁錮,金成大,告身盡行追奪,黃海道新溪縣所坪驛,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錮,而以議啓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李溏,以御營廳言啓曰,來四月初一日宗廟擧動時,東營、集春營入直軍,以訓局餘軍替代事,自《兵曹節目》,啓下矣。東營、集春營入直將官軍兵,依定式待標信,與訓局餘軍,替代出用,而還宮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護軍蔡弘履疏曰,伏以臣見差永寧殿夏享大祭獻官矣。親享有命,盛禮將擧,其在義分,敢不竭蹶?而第臣痰癖之症,今當換節之時,如期闖發,便成癃痼,肢體拘攣,蠢動無路,腰脅牽痛,坐臥須人。顧今受香隔日,而病勢漸劇,萬無自力之望,不得已冒死呼籲。伏乞聖慈,俯垂體諒,亟命有司,及時變通,俾得享事無愆,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執義李基慶,司諫李東埴,掌令權漢緯、姜彙鈺,持平洪時溥、鄭時善,獻納朴宗正,正言文躍淵、尹孝寬等,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見喉院啓辭,始知金吾罪人車億萬自縊之狀,事未前有,有不勝萬萬驚憤之至。噫,今番獄事,實是往牒所無之一大變也。無賴賤隷,作變於深嚴之地,中夜倉卒,上下震驚,至於宮城之設扈,而情跡則至凶而且憯,贓物則極妖而且眩。庭鞫府訊,殆近一朔,尙未能覈其端緖,窮其根窩,往古來今,寧有如許獄體哉?倡變者,卽是載榮、性世,則究覈情節,專在此兩賊,而載榮則或慮瘐獄之患,徑加肆市之典,性世則一辭抵賴,迄未得情,神人之憤,曷有其極?當初性世之匿跡潛入,旣由敦化門,而其時門將,卽車億萬也。禁門出入之管察照檢,皆是門將之職分內事,則縱入妖賊,生出凶變,卽是渠罔赦之斷案,而處分僅止於拿囚,盤問不及於訊推,此已失刑之大者,而獄中自縊之變,忽出於鞫事未竟之前,端倪莫測,聽聞愈惑。苟使渠別無隱情,則何至於自戕其身,以滅其口哉?罪囚主管,專責金吾,而不善防守,致此縊斃,事之疎虞,莫此爲甚。億萬支屬之逮捕鉤覈,必不待臣等之請,而至於金吾諸堂,不可以已經譴罷,仍置勿論。臣等謂施以刊削之典,斷不可已也。臣等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業已處分,不允。
○甲子三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承旨李溏,記事官韓用儀,事變假注書李在嵩,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金觀柱,兼戶曹判書李晩秀,吏曹判書金達淳,行護軍李得濟,開城留守徐美修,校理尹久東,以次進伏訖。時秀曰,昨今日氣和暖,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仍敎曰,次對爲之。時秀曰,今日百千萬事,莫先於聖學之緝熙,當初進講之規,亶出於簡其禮數,專其程課,無至有寒曝之憂,而間因臣等之有故,未免作輟之時多。且進講,終不如法講之尊重,進講則不過經筵、閣臣、玉堂數三人而已。法講則玉堂有上下番,經筵外,又有特進官宗臣武臣,討論尤廣,體貌尤備,可見祖宗朝設法之美意。方當聖學日新,晝漏漸長之時,終始典學之方,尤宜靡不用極。《詩經小雅》,纔已畢講,臣等之意,則始自《大雅》,以法講擧行,朝講外領事不得入參,召對外閣臣亦未登筵,而臣等多年侍講之餘,若因法講而未參,則非但下情之悵缺,亦非博極群言之意,雖晝夕講,領事則待下敎入參,閣臣依前輪回入參,似合便宜。原任兩大臣在京時,與臣等相議已久,而講筵事體,至爲嚴重,今始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卽見平安監司金文淳狀啓,則枚擧成川府使朴宗輔牒呈,以爲成川府還摠鮮少之弊,慈城穀耗條添分之由,實爲難支之端。當初城餉分屬七邑,分數糶糴,而肅川等五邑耗穀之移送營倉者,自有用餘。倉是成川所屬,故其所斂散,亦有年增歲加之患。自今前後餉耗用餘之數,盡爲捧留於該府平倉,如例分還,來後餉耗所餘,隨時移捧於城屬穀少邑平倉事,著爲節目,永久遵行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爲辭矣。五邑用餘耗之獨添於成川一邑,宜有成民之稱冤,該邑倉儲,且有不足之患,如有變通,誠爲兩便。依狀請施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此江華留守韓用鐸狀啓也。以爲去夏新捧牟一千一百三十一石零,當爲今年之留庫條,而見今牟耕不遠,民間赤立,傾庫分給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此是今正月馳啓者,而間因廟堂有故,未及覆啓,牟耕之節,已過矣。其後又以不得遲待覆啓,先爲盡分馳啓,旣已盡分,則更無可以覆啓者,民情事勢,固不得不如是,而事體則終涉未安,該留守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卽見咸鏡監司李翊模報本司辭緣,則枚擧會寧府使安橚牒呈,以爲本府支差之穀,自來不敷,目今支繼,實無其路。該邑所在元會付中折米,限二千石劃付差庫,還分取耗,以補支差,而會付如不足,則以各衙門穀,次次移錄云矣。支差係是不得已之需,而該邑穀摠,如是不敷,不可無從便區劃之道。依所報施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向見關西道臣狀啓,今番火災恤典擧行時,挾戶則係是定式之外,不得擅便題給云。挾戶比元戶,尤爲可矜,且有昨年已例,恤典依昨年例,一體磨鍊題給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冬至使行押物官一員,至薛禮站,病重不能前進,交與請曆齎咨官李永逵一同回國事,盛京禮部回咨及冬至使回便齎來咨文中,有賜物事,使臣參宴事,黑山島漂民出送事,以來頭使行,別申謝悃之意,撰出咨文,正書安寶後,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傳給鳳城將處,以爲轉致北京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酒禁一事,本係法典,向來自朝家申禁,不但修明舊典,禁止暴亂而已,蓋出於裕民食之意。發令之初,臣亦以爲必可行,只緣緩急操縱,多失其宜,潛釀之類,比前倍多,徒使閭巷小民,騷擾蕩殘,怨咨日甚。苟求其故,專由於收贖一事。法司下隷,各洞任掌,惟以賞錢爲利,疲殘下戶,不問虛實,少或疑似,輒皆捕告,至於班戶,則雖狼藉犯釀,率多寬縱。如是之故,小民之稱冤,輒以班戶,爲藉口之資。自昨冬以後,京兆贖錢所收,多至累千,取窮民傾家之産,作法司浪費之需,而禁令則依舊不行,朝家本意,豈容如是?臣於撤簾之日,獲登前席,恭承慈殿以禁之之不得其方,致有民弊,縷縷諄複,德意懇摯,臣誠欽仰萬萬。自今以後,凡以酒被捉者,更勿收贖,大釀與街路酗酒者,一依法典照律,其或有甁罌潛賣者,分輕重勘治,而班戶之犯禁者,隨現斷不饒貸,法司下隷之憑藉受賂者,亦以法嚴繩,則庶爲矯弊之一道。以此分付司禁衙門,何如?上曰,右相之意,何如?觀柱曰,當初徵贖之令,蓋欲使民,憚於納贖而不敢犯禁也。以今所見言之,則徵贖愈重,而犯禁愈甚,究厥所由,都是令不行之致也。令若不立,則雖除徵贖,而恐未見其禁止之效矣。今此僚相所奏,非不知此,而猶欲除贖,蓋以民怨之朋興爲慮,而姑爲此目前救急之政也。臣意則先依此施行,以觀前頭而處之,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如無奏事,就座,可也。時秀、觀柱就座。晩秀曰,歲首動駕時,駐蹕鍾街,特詢貢市人弊瘼,其時適無貢市堂上,臣猥承稟處之命矣。取見其所懷,則鉢里廛、內匙廛、眞絲廛、鞋廛、綿子廛、衣廛、草物廛、雉鷄廛、樺皮廛、煙草廛以上十廛,市民皆通共發買禁斷事也。通共之法,行之已久,不可遽議銷刻。其人貢人兩西貢物,移屬惠廳,純錢給價事也。兩西貢物之戶曹給價,卽不易之恒式,則以貢價數爻之異例,欲爲移屬惠廳,極涉猥濫。司宰監貢人戊戌減貢條復舊事也。貢價之旣減還復,非所可論。小筆契人連黃毛三分一磨鍊,改以一條事也。筆甲竹增價,已是大惠,則續續煩訴,不可聽施。猪廛市民平市納稅蠲減,掌樂院、左右捕廳猪油除減事也。下米廛市民雜穀稅錢,依上米廛例減數定式事也。各處需用,自有式例,不可隨時增減,右項諸條,竝置之。雜鐵廛民及冶匠中防鐵及爐前買賣事也。此事爭訟,非止一再,令平市署,從公決處,俾無更煩天聽之弊。懸房市民各宮各司貿用肉塊,依舊例用稱子事也。市廛用稱,自是古法,依願許施。柳笥契人行擔換用及科場濫捧事也。申飭捧用各處,俾勿貽弊,似合便宜。詢瘼稟處,例自廟堂草記,而間因大臣有故,今始仰達。俄已議于大臣,以臣所奏,出擧條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進前奏曰,臣昨旣登筵,仰暴情悃,今又提奏,萬萬惶悚,而廟務之積滯姑勿論,以今世道朝象,無一可恃,庶幾聖鑑之所洞燭矣。當此艱虞之際,如臣魯莽庸拙者,重以賤疾成痼,神精昏耗,遇事而前忘後失,至於冒據台鼎之上座,擔當民國之大計,誠非才力之所敢逮也。若使臣,從首相之後,承佐協贊,殫竭駑鈍,庶或爲一分報效之道,而苟不能量才揣分,徒事竭蹶,使國事緣臣而僨誤,則臣雖萬被誅戮,亦難贖其罪矣。臣之此言,非敢爲較計於一身之利害而然也。伏願亟卜賢德,以備首席,是臣區區之祝也。上曰,首相從當更卜,而其間積滯之廟務,卿須總察,可也。時秀曰,廟務臣當依下敎擧行,而非但廟務之委積,目今鞫事,尙未究竟,而變怪層出,人心驚惑,更卜老成之賢相,俾置廊廟之首席,彌綸世道,鎭壓民情,實是目今之急先務也。旣伏承更卜首相之下敎,不必遷延遲待,而今日亦可,明日亦可,卽速更卜,千萬伏望。上曰,從當更卜矣。時秀等先退。上敎晩秀曰,史局事今至何境?晩秀曰,近者諸堂,逐日進去,以今觀之,則今年內,似當訖役矣。上曰,着實擧行,期於今年內訖役,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三月二十九日未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瀅修,檢校直閣朴宗慶,侍讀官金會淵,檢討官任厚常,記事官韓用儀,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各持《綱目》第二十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會淵讀,自二年春二月,止悉以任之。上曰,下番,讀之。厚常讀,自夏五月,止攻之不克。上曰,參贊官,讀之。瀅修讀,自李雄攻陷,止尙據臨淮。上曰,閣臣,讀之。宗慶讀,自初侃少孤貧,止百姓愛悅。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河間王顒,止治郫城。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冬十月,止遂殺之。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穎又收雲,止玖又殺之。上曰,文義,陳之。會淵曰,劉弘以朝廷之用其壻夏侯陟,以爲治一國者,宜以一國爲心,弘之此言,所包甚廣,其意儘好。治一國而以一國爲心,治天下而以天下爲心,然後是所謂大公至正之道,而德無不博,政無不治矣。夫人主之責,普天之下,莫非己任,率土之濱,莫非吾臣,推以至於鰥寡孤獨無告之民而如保赤子,各得其所而後,方可爲盡分。故帝堯之治天下也,以則天之聖,巍蕩之德,猶恐一夫之不獲其所,一民飢則由己飢之,一民寒則由己寒之者,無他焉。以天下,爲吾分內事也。自古聖帝明王之用心,蓋如是,非徒劉弘之言而已。伏願於此等處,體察焉。上曰,下番,陳之。厚常曰,此是天下昏亂,專尙戰伐之時,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此云新野王,爲政嚴急,而劉弘,寬刑省賦,以此觀之,嚴急則失人,寬刑則得民,此必然之勢也。當此之時,四海離心,民無所措其手足,則正宜寬以莅之,優游不迫。上番亦以劉弘所謂一國爲心者,有所敷奏,而且以敍功銓德,隨才授任等語觀之,眞可謂知治體者也。寬刑省賦四箇字,實爲治之要道,伏願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瀅修曰,臣亦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劉弘,以蕞爾荆州之一刺史,官得其人,用得其方,則其治效之立見,有此公私給足,百姓愛悅之盛,一州猶然,何況天下之大,兆民之衆乎?故天下之治亂安危,實不外於用舍得失之間,此《大學》所以用人理財,爲平天下之道,而理財之本,又歸之用人者也。然知之非難,行之實難。故古人云人君,知賢而不能用,知邪而不能去,則不如不知之反愈,此等處政好推類。伏願留神焉。上曰,閣臣,陳之。宗慶曰,上下番、參贊官,皆已陳達,別無可奏之文義,而劉弘所謂以一國爲心者,儘好矣。蓋人君,以至公無私之心爲天下,而天下亦莫不以君心爲心,是故周武王,三千其臣,而惟一心者此也。劉弘之敍功銓德,隨才授任,是皆至公無私之心,正宜人主之所當鑑法者,而弘之壻夏侯陟,雖未知何如人,然苟其才不堪任使,則弘之言誠是也。不計其人之賢否,但以女壻之故,遠嫌而爲此言,則此亦非公心矣。瀅修曰,宋之宰相,方其黜陟州縣也,不治者,一筆句抹,不復留難,則或曰,豈不念一家哭耶?答曰,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宰相用心,儘當如此,故內擧不避親,外擧不避讐,卽宰相以人事君之要符,若知一路一家之大小休戚,雖欲不公,得乎?上曰,畢竟平亂,是陶侃之功耶?會淵曰,其後五胡出,而八王之難,自底平定,則陶侃別無平亂之功矣。李特之敗,蓋由於驕怠之心,特是匹夫也,而猶以驕怠而失之,況於人主乎?大抵晉武帝,固不足道,而武帝平吳之後,悉去兵器,極意聲色,此皆驕怠之失也。至如惠帝之昏憒,賈后之凶悍,誠亦千古之所罕有,而重以群盜竝起,八王相爭,終莫可收拾,究其所由,都是過於安逸,失之驕怠而然也。《孟子》曰,無敵國外患,國恒亡,蓋人之情,狃於安逸,則必生驕怠,雖天下昇平之時,外而有風塵之警,內而有災沴之警,然後懲毖惕厲,馴致治安之域矣。晉武時,山濤所謂釋吳以爲外憂者,亦此意也。上命掩卷。宗慶曰,文獻閣書冊當曝曬,而久不爲之,迨此日氣晴和,臣等輪回進去,以爲曝曬之地爲好。今亦依舊例爲之乎?上曰,依此爲之。宗慶等先退。瀅修曰,永寧殿祝文,已於親押下敎之前代押矣。明日親傳香時,代押香、祝,依近例,一體以親傳磨鍊乎?上曰,當親傳矣。瀅修曰,今番親祭儀註,有所釐正者矣。永寧殿攝行及日後朔望祭時,竝當依此釐正之儀註,以爲永久遵行之式乎?上曰,依此爲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