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四年/正月
正月 | 二月 |
1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金明淳〈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洪大浩〈仕〉。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正朝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任厚常、李元八牌招启辞未下,执义金孝秀在外,持平金处岩、申星模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国以民为本,民以农为本,农之本在勤,未闻不致人力而能致丰年也。省耕补不足,不夺民时,长吏之勤也。俶载南亩,深耕易耨,民之勤也。人力之勤如此,然后惟天降康,贻我穰穰,咨尔方伯居留守土之臣,钦哉各尽乃心,食哉惟时事,下谕于八道监司、四都留守。
○以汉城府安春君烿及妻姜氏,知事洪檍,西春君烨及妻卞氏,安恩君𤈻岁馔题给别单,传于尹益烈曰,衣资食物,亦为输送,一体存问。
○传于韩致应曰,捧纳承旨,从重推考。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正朝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正朝朝贺大殿,大王大妃殿,诸道所封笺文中,熙川郡守张梦说,横城县监田义显,虽非应封官,以别军职封笺矣,一体看审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制术文臣年满五十一岁人员,专经文臣年满四十一岁人员,并依前例减下后,别单书入,而御览官案,亦为改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益烈,以户曹言启曰,故领议政李宗城夫人沈氏,衣资岁馔,优数输送,令曹郞存问事,命下矣。本家时在京畿长湍地云,依例自本道举行,仍令地方官,存问后状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尹益烈,以户曹言启曰,今年内贫寒宗室子女婚扶助数,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赞成宋焕箕疏曰,伏以臣衰病沈笃,鬼事日迫,即伏闻仁政殿有火变,震惊殿宫,窃不胜駴陨之至。数百年法殿之一夕灰烬,实非寻常灾异,仰惟圣心警惕,益复何极?纶音降宣,求助恳恻,凡在臣民惊懔之馀,孰不钦仰?噫,自古哲辟之遇灾修省,以致转灾为祥者亦多矣。今我圣上,德学日新,而益懋修省之道焉,则其灾消祥臻,不日可期耳。顾所以修省者,其不在于端出治之本,清应物之源耶?以此为弭灾之说者,寔出于前修明训,似疏而实密,似易而实难,惟殿下念哉。臣残喘奄奄,无以罄衷献言,瞻望宸极,只增忧惧而已。仍窃念臣即一癃陋人耳。废处丘壑,乃分之宜,而虚縻贰公之职,今几年矣。每拟连章累牍,以期获蒙镌递,而不惟猥渎是惧,神气昏短,疏未易就,泯默以度,严谴是俟,顷于梦寐之外,祗奉圣谕,十行谆复,有非微分所敢承当,惶陨之极,危喘益促,略有附陈于史官之回,而草草数语,全失伦脊,臣之罪戾,于是益大,何可免违慢之诛乎?臣虽以癃废之身,一未膺恩命,而爱君寸诚,根于秉彝,每闻讲筵连开,圣学益进,则喜不自胜,孤衷耿耿,今于敦召之下,岂不欲竭蹶趋簉,获近耿光,而顾非但疾势危缀,万无起动之望,重之以聋聩昏瞀,殆没省觉,其可以得备顾问之后哉?伏乞圣慈,特垂矜谅,亟回召命,仍递职名,俾得安意毕命,千万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勉良感,才有敦召之命,此不复烦,卿其俟少间即起登途。仍传于金宗善曰,此批答,令地方官传谕于右赞成。
○前掌令李东万疏曰,伏以臣即圣世之弃物耳。向叨宪职,义难竭蹶,而圣教截严,黾勉出肃,迺者长僚诣台,公座发言曰,郑昌顺、柳协基事,律不当罪,公议归一,合置停启之中,臣粤自馆职请急之后,亲病凛缀,阅朔焦熬,凡于世间事,一切聋瞽,只凭长僚之言,无一言随参矣。堂箚台疏,次第峻发,臣实得罪公议之迹,顾何敢出位论事,自犯妄言之罪,而第于目下事,有不胜惊愤者,敢此附陈,惟圣明垂察焉。噫,顾今太母垂帘,圣主临御,化理清明,朝著肃清,太平万世之谟,可以永有辞于天下,而灾异荐叠,求助方勤,仄伏闻赵镇井,凭借求言之教,欲售尝试之计,构出凶疏,虽未登彻,至被岛配之典。呜呼,圣念忧勤,昌言是问,则固当以民国谟猷,出谋献替,以为一半分对扬之道,而一直反是,必欲祸人家国而后已。此何计也,抑何心也?此非渠所可独办,伏闻前县监洪履猷,自是恨愎,逞其私憾,主张阴计,儒生金元喜、郑在民,奔走跳踉,相继发通,显售疑乱之计,欲遂敲撼之习,岂意圣明之世,有此怪鬼之徒哉?传说狼藉,有口皆言,识者忧叹,宁不痛惋?臣谓洪履猷、金元喜、郑在民等,亟施屏裔之典,以淑人心,以清世道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疏亦骇怪矣。
○兼春秋车信用状启,臣于本月二十七日卯时量,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京畿骊州州内面上洞成均馆祭酒李直辅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臣于日前,祗承御批,十行云章,烂然盈幅,温纶恳恻,迥越寻常,遇灾致警之意,求助如渴之诚,溢于辞表,可以感动神明。玆又委遣史官,诞降天札,期勉之深,招徕之切,愈往而弥隆,拜稽之馀,以首顿地,感泪交横,不知死所,而惶骇震灼。只自陨越于下,恭惟我圣上恐惧修省之道,靡不用极。博询消弭之方,出于至诚,即此圣德,乃转灾为祥之机也。匝域臣民,翘首拭目,伫见洪化之流行,而顾臣之矫诬重戾,终无解脱之期。伏乞将臣爵秩,亟命镌削,俾不齿于收召之列,则实是天地父母曲成万物终始生成之泽也。勤教之下,有不敢以附奏数语,仰塞明旨,而病势沈笃,末由构疏,谨当收拾神魂,缔成文字,悉暴蝼蚁之忱,仰请𫓧钺之诛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1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药院进〉。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金明淳〈坐直〉。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洪大浩〈仕直〉。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进御人参粟米饮,自明日停止事。〈出榻教〉
○金明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应资老人加资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金宗善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金宗善启曰,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一体更为牌招。
○金宗善启曰,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屡违召命,终不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三品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而参议朴宗来三牌不进罢职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更为严饬牌招。
○金宗善启曰,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严饬之下,一向违召,无意开政,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三品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而参议朴宗来四牌不进罢职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判书、参判、参议,并待开门,更为严饬牌招。
○洪义浩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亲临犒馈举行节次及别侍卫,本曹判书当为进参,而判书金达淳,病不得入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明日亲临犒馈,多有举行,而如是违牌,无意承应,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疏批已罄,又复逡巡,何也?严饬牌招。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严饬之下,又违召命,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屡度严饬之下,又复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亲临犒馈举行,事体自别,而屡度严饬之下,终不承膺,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严饬之下,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道理,俱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六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严饬之下,一向逡巡,终不承膺,事体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七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任厚常、李元八牌不进,执义金孝秀在外,持平金处岩、申星模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左议政初度呈辞封还。
○以大司谏李东稷,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掌令任厚常、李元八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明淳曰,只推。
○传于洪义浩曰,兵判疏批已下,更为牌招。
○洪义浩启曰,明日犒馈时,入直禁军、挟辇军,金虎门、弘化门、集贤门、建阳门、铜龙门入直军,永肃门,崇智门入直局出身,明礼门入直汉旅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今正月初十日,圣上春秋鼎盛、亲总庶政、养隆长乐、慈德弥光、称庆颁教陈贺时,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百官进致词笺文表里行礼仪注,直为书入各殿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今初十日称庆陈贺时,方物物膳置之事,命下矣。在前各道方物物膳除减之持,京厅方物及议政府、六曹物膳,则例为封进矣。今亦依前例知委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刑曹言启曰,因成均馆草记,南学投通悖儒李荣复、李容万、李益铉、李思甲等绝岛充军事,批下臣曹矣。李荣复,才因本官指示,已为捉得于泮斋,而此则二十四日独通者也。至于李容万等三人,即二十二日联名通文者,而成均馆草记中,虽列姓名,莫知谁某。四处搜觅,不但历日未捉,此系儒籍,臣曹无以查核,当初成均馆草记时,必有推问核得之道,更令查出其的是何人居住何处。然后自本曹,始可捉来发配,而所谓李荣复,则今虽捉致本曹,一辞发明,以为姓名虽同,实无投通之事云。语涉妆撰,事极疑眩,所当严刑取服,而联通三人,既未斯得,则证左无人,有难遽加讯问,姑待三人被捉,对质取服后,一体发配,何如?传曰,允。何以查实而尚未捉得?事甚骇然,当该本馆堂上,姑先推考。
○兵曹判书金达淳疏曰,伏以三阳泰回,百禄鼎臻,四海之养方隆,万机之听亲总,慈德弥彰,圣孝增光,臣民庆忭之忱,曷有其极?仍伏念臣滥膺匪据,旬有馀日,而疾病内铄,情地外蹙。侍卫重任也,而甘自逋慢,京察大政也,而无难抛置,岁道起居之礼,即臣子展诚之地也,而亦且一味缩伏,不知变动,是岂臣夷险不避生死向前之本意哉?噫,近日之事,诚一变怪,谁谓清明之世,乃有是也。一纸无名之书,出自何处,传之道路,布在人口,欲归之浮言,则发通云有其人,欲寻其真迹,则为说莫得以详,臣名之厕在其间,诚不知有甚缘起,而要之丑辱则极矣。臣以绵薄之材,名位骤显,人怒鬼嗔,即其常理,且况寡识无闻,浅量多局,触事生疣,无往非罪,则小而箴警,大而参评,臣固朝夕恭俟,而至若今之所遭,奇怪叵测,殆亦近古之所未闻睹者也。因之以时象溃裂,人志波荡,遂至于推上朝廷,仰烦处分,如臣不肖,猥玷朝籍,无一报效,徒以此乖理非常之事,累圣朝而羞当世。臣罪至此,万殒难赎,抚躬惭恨,靡所容措,顾何敢抗颜呈身,重贻辱于衣冠之列乎?日昨登对,只出于不遑他顾之义,非敢以职名自居,而见今阿睹之症,挟感添剧,阖眼委席,宛转叫苦,情势之外,病状难堪,召牌屡勤,冒膺无路,伏地悚懔,惟愿诛罚之遄加而已。玆敢冒入文字,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哀臣怜臣,将臣所带诸衔,并行谴免,仍命有司,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通文,虽有见之者,无伦之言,不足介意,况莫详其真迹乎?如是撕捱,万万不当,明日举行,事体自别,勿辞行公。
1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监祭进〉。左副承旨金明淳〈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洪大浩〈监祭进〉。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犒馈罢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任厚常呈辞,李元八未肃拜,执义金孝秀在外,持平金处岩、申星模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侍卫军兵毛具。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宁殿,奉审摘奸以来。
○洪义浩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左议政徐龙辅,以为冒控辞单,诚未格天,衷情转益隍隘,不敢偃处城𬮱,迸出乡外,恭俟严命云,仍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顷日箚批之后,庶几卿谅予而幡然,昨寻辞单,今又出城,何若是浼浼乎?诚非所望于卿,卿须即为入城事,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徐莹修启曰,行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徐滢修启曰,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如是违牌,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一体更为牌招。
○徐滢修启曰,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政命经宿,一向违召,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三品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矣。参议朴宗来三牌不进罢职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严饬牌招。
○徐滢修启曰,吏曹参判金勉柱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道理,俱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三品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矣。参议朴宗来四牌不进罢职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一体更为牌招。
○传于徐滢修曰,当该承旨推考。
○大王大妃殿,以谚书下教于金明淳曰,予于日前,因左相引义,赵镇井及通儒,特命严处矣。追后思之,如此怪鬼之辈,若循例窜配而止,则不足以使之惩戢,永杜后弊,及此事端之发,必思所以穷核情节,打破窝窟。然后乃可使世道底定,朝象宁靖,凶疏之赵镇井,悖通之儒生等,拿来严问,捧招以闻,此亦关于刑赏之大者,故不得不如是下教,其令知悉。
○金明淳启曰,今此大王大妃殿谚书下教,有凶疏之赵镇井,悖通之儒生等,拿来严问,捧招以闻之命矣。赵镇井则系是朝官,待传旨启下,当自王府举行,而儒生,除非拿鞠,则例自秋曹举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儒生则令该曹举行。
○传于韩致应曰,留院箚子入之。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旬前择入。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景慕宫展谒,每于孟春孟秋取禀事定式矣。今番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旬前择入。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取禀草记,传曰,以旬前择入事,命下矣。展谒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正月初七日、初十日俱吉云,而初十日则称庆陈贺相值,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初六日为之。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景慕宫展谒取禀草记,传曰,以旬前择入事,命下矣。展谒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正月初七日、初十日俱吉云,而初十日则称庆陈贺相值,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初六日为之。
○金明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前郡守赵镇井,儒生李荣复等,拿来严问,捧招以闻事,传旨启下矣。赵镇井全罗道康津薪智岛定配事,草记蒙允后,已为发配,发遣府罗将,所到处即为拿来。李荣复方在秋曹云,儒生囚置西间,曾无前例,拿囚南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儒生李荣复,移送禁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成均馆兼大司成意启曰,因秋曹草记批旨内,何以查实而尚未捉得?事甚骇然,本馆堂上,姑先推考事,命下矣。当初南学投通四儒中李荣复,则秋曹推问,一辞发明,李容万等三人,则虽列姓名,莫知谁某,四处搜觅,无以捉得。故去月二十二日南学投通时居斋儒生曺锡老,捉来查问,则锡老言内,方外儒生郑在民,时适来访,有一书封,投在斋轩,而在民坼封见之,乃是通文云。故郑在民即为捉来查问,则在民言内,台疏儒通,皆是前县监洪履猷,儒生洪宗益主张设施,而此事委折,闻诸金元喜云。故元喜亦为捉来查问,则元喜之言,亦以为洪履猷、洪宗益辈所为,而投通人,则乃是洪履猷辈指使人李福三为名汉也。若捉得福三,则李容万等三人,可以核知其的是何人居住何处云。令该曹捉得福三,期于查实核得,何如?传曰,一福三捉得,岂草记之事乎?极为屑越,此草记还给。
○甲子正月初三日辰时,上诣春塘台。亲临犒馈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金明淳,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洪大浩,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直提学金近淳,检校直阁徐荣辅、沈象奎、朴宗庆,待教李教信以次侍立讫。上具戎服,乘马出宣化门,由协阳门、青阳门,诣春塘台前,下马入陞座,黄门旗手义杆作门,兵曹判书金达淳跪启禀小开门,宣传官命起来应退,仍跪启禀鸣金二下小吹打,少顷,宣传宫跪启禀鸣金三下吹打止。义浩曰,堂后实官之无故行公,仕满十五朔,则筵禀后,以仕满状越送吏曹,例也。注书洪遇燮、朴宗琦,今皆仕满,依例越送仕满状于吏曹之意,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滢修曰,政院谚书书吏四人,日前因慈殿下教,有待院吏有窠次次收用之命矣。渠辈中或有未堪院吏之类,屡年效劳,目下无料,亦涉可矜,在前或有外各司分差加出给料待窠陞实之例,今亦依此为之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滢修曰,臣以今日成均馆草记事,有可仰达者,古人之论人主命令曰,意喩色授而六服震动,言传号涣而万里奔走,命令之严且重也,盖如是矣。去月二十八日慈教中,有儒生则令政院,使泮长查实充军之命,故本院即为知委于成均馆及刑曹,而翌日成均馆现告草记批下后,亦即分付于刑曹矣。及夫自刑曹,按名跟迹,四处搜觅,而一人外,竟无刑影,则即此现告之人,虚实真假,姑勿论,朝廷命令之下,今且五日,尚不举行者,其于震动奔走之义,果何如也?至于今日草记,则以下隶李福三为名者,移送秋曹之意为辞,夫下隶捉送,自本馆一纸移文,足矣。何可烦浼于奏御文字乎?朝体之屑越,纪纲之坏损,无复馀地,虽未知其间委折之如何,而当该大司成,终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兵曹判书金达淳,宣传官金益彬等,行参现礼后,武艺出身武艺别监军牢巡视手内吹等分班,以次叩头,命起去应退,达淳跪启禀放陞坛炮,宣传官跪启禀陞坛号令,命以鼓代炮,鸣金二下,大吹打,牢子大喝三声,牢子进跪大呼开门,旗手应声挥旗退,宣传官跪启禀鸣金三下吹打止。义浩跪启禀行犒馈礼,宣传官跪启禀聚官军,号令掌号笛,禁军别将番将,扈卫别将,禁军扈卫军官,武艺出身武艺别监别技军,皆平列于台上,局出身军兵,各其将率领,平列于台下止金。宣传官跪启禀跪,鼓禁军别将以下各将领及军兵皆跪,分班叩头,命起去各齐应,宣传官跪启禀列坐,号令鸣锣,列坐毕止金。宣传官跪启禀奏武桓之乐,鸣金二下,乐作举床,内侍进御床,各赐馔于承史侍卫以下,少顷,宣传官跪启禀鸣金二下,乐作撤床,仍跪启禀鸣金三下,乐止。各官兵山呼叩头,承史侍卫以下,皆呼千岁三,宣传官跪启禀起立,号令吹哱啰,官兵皆起立,宣传官跪启禀回信地,吹打鸣金二下,大吹打,官兵皆退,宣传官跪启禀鸣金三下,吹打止,义浩跪告饷士礼成。义浩曰,宣传官李东善,鸣金三下,以二下误宣,记过,何如?上曰,记过待令,可也。仍命拿入,上曰,帐前举行,何为做错乎?东善起伏奏曰,不善举行,惶恐无地矣。上曰,今番则参酌,此后善为之,可也。仍命拿出,上入小次。少顷,命侍卫前发出,乘马由青阳门、协阳门、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金明淳〈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洪大浩〈仕〉。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鲁春,行左承旨洪义浩启曰,岁聿载新,景箓滋至,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下忱,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任厚常、李元八牌不进,执义金孝秀在外,持平金处岩、申星模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掌令任厚常、李元八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明淳曰,只推。
○金宗善启曰,行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经多日,如是违牌,不为举行,其在事体,殊极未安。判书、参判,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金宗善启曰,行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一体更为严饬牌招。
○金宗善启曰,行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一向违召,终不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判书陈疏入启,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三品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矣。参议朴宗来三牌不进罢职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更为牌招。
○金宗善启曰,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金勉柱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严饬之下,又复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三品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矣。参议朴宗来四牌不进,罢职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严饬牌招。
○洪义浩启曰,右边捕盗大将申应周有頉,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训将兼察。
○洪义浩启曰,右边捕盗大将,训将兼察事,命下矣。训炼大将金祖淳,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从事官发牌听传教。
○兵曹,以尹得逵为禁军别将。
○金宗善,以内医院提调意启曰,副提调徐滢修,今日问安,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传曰,淑善翁主驸马拣择,当行于今月吉日,令该曹择入事,命下矣。初拣择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正月十六日午时为吉云,以此日时定行,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今初十日称庆陈贺时,诸道方物物膳,有置之之命,而再昨年冬至物膳除减之时,京畿物膳,则特轸贡弊,依京厅方物例封进事,草记,允下矣。今此陈贺时京畿物膳,依再所年冬至例封进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初六日,大驾诣宗庙展谒,诣景慕宫展谒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五哨,马军二哨,全属先厢,御营厅乡军四哨,骑士二番,全属后厢,禁军入直及出番二番随驾,禁卫营留阵,扈卫军官及馀军留营,置之,可也。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把摠金植,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扈卫厅大将意启曰,别将李甲会,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明淳,以义禁府言启曰,政院启辞批旨内,儒生则令该曹举行事,命下矣。时囚罪人李荣复,移送刑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再明日举动时,各差备都事,当为备员,都事柳性均身病不仕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明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开城留守徐美修状启内,本府经历郑继忠罪状,令该府拿问勘处事,启下矣。郑继忠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拿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弘文正字李教信箚曰,伏以今日,即我殿下躬亲庶政履端正始之会也。苟不能奋发圣志,亟图大有为大振作之举,则顾何以承先王付畀之重,体慈圣贻谟之意,用副此八方臣民翘首拭目之望哉?臣猥以庸愚,备员经帷,亦尝以奋发二字,略有敷陈于讲对之时,而圣问若曰,何以则能奋发也?登筵诸臣,莫不钦颂激昂,臣谨稽宣庙盛际,先正臣李珥,进讲《大学衍义》,至克己复礼章,宣庙下教若曰,颜子尽是有勇,故能向进不已,如云舜何人予何人者。此是勇处,臣窃以为,殿下发问之圣意,即圣祖当日之教,而此诚圣志奋发之机也。方当亲政之初,宜殿下坚定圣志,开张聪听,以淬砺清明之治,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徒自谦抑曰予何敢予何敢也。顾今谠论不闻,怪鬼跳踉,至使相臣迸出,铨官引入,气象愁沮,庶事丛脞,泮涣之国势,莫可收拾,而小大恬嬉,伈泄噤默,一日二日,直是熟睡样子,是固今日廷臣之罪,而臣愚死罪窃以为,殿下反省惕厉,赫然奋发之意,终有所未尽而然也。试以近日一二事言之,腊月之政期既定,长铨疏批,亦以即为行政为教,则是宜亲临开政,不逾伊日,另加饬励,大恢公道,以为奋发之方,而殿下既失此机焉。日前前衔之疏,万口喧传,指为拔迹图生之计,则诪张之阴谋自绽,鬼蜮之情状毕露,是宜严加处分,明示好恶,以为奋发之方,而殿下又失此机焉。昨者大僚之寻单,处义过当,适中其凶徒敲撼之计,则是宜特降明谕,期于敦勉,使之毅然中书之座,八面受敌,一心向国,以为奋发之方,而殿下又失此机焉。至于常参、经筵,每日视事之常规,而又况岁首朝参,尤是不容缓之举,则今日犒馈之亲行,亦关戎政,虽曰不可已之事,较之于视事朝参之大朝会,不啻有轻重先后之别焉。殿下之先此后彼,亦非所以奋废之方,而毕竟侍卫诸臣,拱手环立,俨然成列,而未有一人以陈勉之言,陈于黈纩之下者,臣窃不胜其忧叹之忱。臣尝闻世宗朝,郊馆动驾而还读《纲目》至百遍,成宗朝,掌令洪贵达,请自今日行夜对,成庙即御宝庆堂,召经筵官朴孝元等,讲论治道。臣亦愿自今日,先行召对,而岁首朝参,不日设行,常参、经筵,继而行之,汲汲孜孜,奋发圣志,董饬群工,图新庶政,臣不胜大愿。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陈切当,予可不自勉,犒馈则岁首即行,朝参则取禀有期,皆是已例也。尔或不知而有此先后之言乎?然可见尔忧爱之悃,予庸嘉乃。
○兼春秋白庆楷书启,臣以右赞成宋焕箕处传谕后附奏,才已驰启是白在果,臣敬奉圣谕,今月初一日酉时量,驰往传谕于忠清道怀德县西面贞民里经筵官宋穉圭处是白乎,则以为臣于违命俟罪之中,伏闻仁政殿火变。惊懔之极,心神飞越,不意玆者,史官远临,传宣圣谕,十行丝纶,丁宁恻怛,警惧之意,溢于辞表,臣读未终行,感涕自零,而至于末段下教,殊非如臣妄庸者所敢承当。臣之前后自列,非敢一毫矫饰,而顾乃未蒙鉴谅,至于此极,臣惶陨靡措,直欲钻地以入也。噫,爱君天性,臣亦有之。苟有袜线之资可以补衮者,则今当我圣上至诚求助之时,惟宜竭蹶趋承,他不暇顾,而臣实空疏卤莽,百不犹人,徒辱宠命,无计图报,臣抚躬自悼,不知所喩。臣宿疾方添,㱡㱡欲尽,而乃其不敢进,则亦非敢惜死而然矣。伏乞圣明,俯察微情,永弃沟壑,则实天地父母生成之恩也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甲子正月初四日未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权晙,检讨官宋知濂,待教李教信,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晙读自魏则凶奴,止人见也。上曰,下番读之。知濂读自权颇悟,止凶竖之刃。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世人,止莫不悦。上曰,阁臣读之。教信读自吴徙,止遂行。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冬十月,止长策也。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惟有进军,止严兵。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吴兵,止能久。上曰,文义陈之。晙曰,吕岱十思之言甚好,盖凡百事为,未有不思而得也。《书》曰不虑胡获,《大学》曰虑而后得,夫虑之为言,思也。奏未毕,上曰,业欲下询此义矣。诸葛恪,诵孔子再思之训,以拒吕岱之言,而在凡人则非但十思,虽百思,可也。晙曰,圣教然矣。盖思之一字,为致知工夫,则思岂有限节乎?周公圣人也,而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则何但十思而止哉?夫子再思之训,盖指其一事始末而论也。事君而思所以忠之道,事亲而思所以孝之道,思得一事,则又平心细绎,是为再思,而若夫思得其十分稳当底道理,则必须行之如不及。故《中庸》,言知仁勇三达德,知者,谓思而得之也,仁者,谓知而行之也,勇者,谓行而成功也。明日行一所思,又明日行一所思,则及其成功,与不思而得不勉而中,无以异矣。知行之不可偏废,如车两轮,如鸟两翼,若徒思而不能行之,则其所思者,自归于纷错缠绕之病,而有何益哉?今日即我殿下一初之会也。月正元日,亲总万几,必须赫然奋发,快恢英断,然后颓纲可振而百度惟贞矣。不然则终至于因循苟且,架补度日,而大有欠于圣人知行之工,伏愿益加惕励,俾有一新之效焉。上曰,下番陈之。知濂曰,习凿齿曰,司马师,引二败以为已过,过消而业隆,师固无足称道,而彰已之过,能隆其业,则诚亦可称矣。自非圣人,不能无过,颜子虽有过而能不贰,此其所以到得亚圣地位也。人之过也,有行过与心过,有形于事为者,是行过也,有动于方寸者,是心过者也。形于事者,可得以谏诤,而每患于难改,动于心者,可得而自改,而每患于难言,大抵心有私焉,过也,仁而不私,则无过矣,心有偏焉,过也,公而不偏,则无过矣,心有利焉,过也,义而绝利,则无过矣,心过不作,则行过亦自无矣。殿下嗣服以后,政令施措,无一过举,臣等虽欲进谏,实无行过之可言。然而臣不敢知殿下方寸之间,几微毫忽之际,安知无心过之不著于事为,而有所萌动也哉?此宜惕然猛省,戒慎乎不睹不闻之地也。伏况近日以来,躬摠万几,前日之仰成于东朝者,许多事务,今皆萃于殿下之一身矣。当此岁首发政之始,一向渊默,无所振发,月六宾对,每日讲筵,非不勤接臣僚,而上下之情志,未能流通,就以召对言之,臣等之草草文义,便同课程,无甚新奇,若是而何望其裨益万一乎?臣之无似,固不足比数于启沷之责,而傥于引接之时,文义例陈之外,使诸臣,相与讨论古今,而自上亦赐可否,考其得失,则非但圣学之有所开发资益,君臣之情,亦得以交孚矣,伏愿留神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上下番所陈俱好,而上番所奏思字之义,即指五官之思致知之工也。至于季文子之三思,夫子曰再思可矣者,乃是就事为上垂训也。凡百事为,既知为合义当行之事,而犹复致慎,再加思究,而断而行之而已。思而又思,至于三思则反惑,故有此圣人之戒矣。上曰,然则今人之恒言更加三思云者,何也?义浩曰,若以思字工夫论,则无往非思,反复详慎,固也。至于事为上做去,则再思而行,斯可矣。三思尚不可,况十思百思乎?是故古人云,广谋独断,虽以此篇下段观之,有曰闻善速于雷动,从谏急于风移,此可见深思勇行之义矣。方当亲总庶政之辰,便属岁首一初之会,此等处深加体念,区区之望也。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圣教曰然则恒言何以云更加三思者,圣意所在,臣窃钦仰,盖人君,处至尊之位,凡其发诸行事者,天威所加,每多沛然有莫能御之势。故人臣之进言,必以更加三思,为恒言矣。然季文子之三思反惑,即是不能勇往直前之病,则若其合于理而所当行者,岂或反加三思而迟疑乎?今殿下,圣学高明,凡于知一边工夫,无容仰勉,而至于行一边,犹有所未能扩充者,今若以十思之义,每存轻遽之戒,则将何以勇往直前乎?惟愿加勉于勇行之义,勿疑十思之说焉。且此云明鉴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宋儒黄庭坚,每读《汉书》,尝言胸中,久不用古今浇灌之,则尘俗生其间,照镜则面目可憎,对人则语言无味。奏未毕,上曰,此是三日不读书口中生荆棘之语耶?教信曰,此则非黄山谷之言也。韩愈诗,有鞭背生虫蛆之语,而无口中荆棘之句,未知口中生棘,为何人之语也。朱子曰,君子学经以究圣人之心,考史以验时事之变,盖古命之得失,治乱之形迹,见于行事而深切著明者,莫近于史也。虽在学者工夫,尚欲鉴古而知今,矧惟帝王之学,经经而纬史者乎?东莱吕氏之言曰,大抵看史,见治以为治,见乱以为乱,见一事止知一事,则何取观史?如身在其中,见事之利害、时之祸患,必掩卷自思,使我遇此等事,当作何如处之。如此观史,学问亦可以进,知识亦可以高,方为有益。又云读史,先看统体,合一代纲纪风俗消长治乱观之,如秦之暴汉之宽,皆其统体也。其偏胜及流弊处,皆当考验,须识一君之统体,如文帝宽宣帝严之类是也。统体谓其大纲,如一代统体在宽,虽有一两君稍严,不害其为宽,一君统体在严,虽有一两事稍宽,不害其为严,读史,自以意会之,可也。至于战国三分之时,既有天下之统体,复有一国之统体,观之亦如右例,大要先识统体,须看机括,国之所以盛衰,事之所以成败,人之所以邪正,于其几微萌芽,察其所以然,是谓机括,读史,既不可随其成败以为是非。又不可轻立意见,易出议论,须揆之以理,体之以身,平心熟看,参会积累,经历熟练,然后时势事情,渐可识别,吕氏此言,实千古读史之良法也。今以其三分之时,观其统体,亦如右例之说推之,尚严之治,蜀汉之统体也,虚伪之风,曹魏之统体也。昭烈之统体,则宽仁大度,恰似乎高祖,曹操之统体,则机诈智略,仿佛如孙、吴,沈谋勇断,雄据自尊,保有一方,坐观成败者,孙权是也。以王佐之才,托鱼水之契,自任以伸大义于天下,而名成八阵,功盖三分者,诸葛亮是也。知雄守雌,以柔制刚,受巾帼之辱,而终能忍之,以至于不败者,司马懿是也。此则所谓一君一人之统体,而又以今日所讲自止,若论其机括处,则诸葛恪,忽十思之戒,而终见祸败,司马懿,有引咎之举,而莫不感悦,一得一失,此其所谓机括也。若以今日时象,论其统体,则直是委靡颓惰而已。苟欲振起其委靡之俗,警发其颓惰之习,则救病之药,实在于奋发二字矣。然则奋发之方,实为今日之机括,臣于昨日箚语,亦以奋发之机为言者,区区愚悃盖愿殿下,审其几微,察其机括,而不失其机会之意也。今殿下,躬亲庶务,摠揽万几,政宜进陈昌言之时,若使古人遇此时,则都兪吁咈可否之论,必迭陈于前席而无虚日矣。况当岁首履端之会?虽在平常无事之时,固宜淬砺,顾此时果何如,而未有出一言论一事者,一日二日,上下沁泄,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顾今八方拭目,日夕颙颙之望,惟在于殿下之赫然奋发而已。殿下若有大有为之志,而苟或失此机括,不能奋发,则是必百僚解体,万民失望,将何以发号施令,而为从欲徯志之治乎?伏愿圣明,益加体念焉。上曰,昨日箚语,果甚切当矣。教信曰,此又云帝王之尊,与天同位,盖人君,非但其尊如天,凡所以行天道合天德,同一造化之天。故先儒于人君,必以法天为言矣。若以天道言之,则造化之生成,盖由于四时之迭运,夫春之为气,氤氲和平,譪然为生物之盛德,岂不是好底气像?然若或一于春温,而未有秋序肃严之气,则何以成岁功而遂百物乎?今以殿下发之于政令施措者,比言于天道,则每多春温底气象,而至于秋肃底意思,常若不足。伏愿法天道之迭运,无或有偏胜处,以为造化之权,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虞喜以费袆之对碁,引喩于诸葛恪不遵十思之戒者,何也?知濂曰,恪则轻燥,袆则柔缓,均之为二人之短处,而皆所以致败,故对言也。上曰,费袆之对碁,如谢安之围碁乎?晙曰,然矣。上曰,习凿齿所谓虽百败可也云者,未知其可也。晙曰,此上句行失而名扬云者,大是病处,行既亏失,则岂有名扬之理哉?战之成败,或不利于前,而亦可收之于桑楡矣。行若一失,则复何所用哉?教信曰,行虽失而改之为贵,此指改过而言也。上曰,诸葛恪,何如人也?晙曰,才胜自用之人也。愎谏咈众,毕竟取败矣。知濂曰,其父逊,亦知其不能保家矣。上曰,恪之初政则善矣。知濂曰,初政果善矣。孙权亦于初政,大有可观,而及其晩年,渐不如初矣。上曰,诸葛亮兄弟,分处各国,何也?晙曰,列国分争,故各忠所事,而当时有龙虎狗之喩耳。上掩卷。义浩曰,向以禁火诸具事,伏承下教,而分付该曹矣。灯烛房及昌庆宫差备,各有禁火诸具备入之定例云。故日前入禀,而未承发落矣。器用数爻,一依定例备入之意分付乎?上曰,依此为之,而分付户工曹,可也。义浩曰,此则自户曹,知委各司而备入云矣。上命书弘文正字李教信箚批。义浩承书读奏讫曰,堂箚有听批之例矣。玉堂今虽登筵,而出去后使之听批乎?上曰,唯。仍命书传教曰,淑善翁主驸马拣择,当行于今月吉日,令该曹择入。仍教曰,使之今日内择入,可也。又命书随驾军兵草记批旨。义浩承书读奏。义浩曰,今初十日亲临陈贺时,颁教文当为制进,大提学李晩秀,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金明淳〈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洪大浩〈仕直〉。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明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左议政徐龙辅在外,右议政金观柱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明淳曰,颁教文中,赦句添入。
○金明淳启曰,颁教文中赦句添入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禀。传曰,杂犯死罪以下并宥。
○金明淳启曰,颁教文中赦句添入事,命下矣。大提学李晩秀,即为牌招,使之添入,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明日大驾诣太庙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副承旨进去。
○尹益烈启曰,即者汉城府郞厅来言,明日举动时导驾,本府堂上一员,当为进参,而判尹林蓍喆,左尹李尚度,俱有身病,右尹未差,不得举行云。判尹、左尹,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左议政徐龙辅,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卿之此行,予寡昧不明之致,不然,卿岂有此行乎?予窃愧心,卿去之后,国事尤为罔涯,卿何不念予之此心,一向浼浼乎?僚相以卿之去,又为求去,然则予将独立于上乎?卿须即起回途事,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传于金宗善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敬一,掌令任厚常、李元八牌不进,执义金孝秀在外,持平金处岩、申星模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金明淳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二员,持平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吏曹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疏批未下,参判更即牌招,何如?传曰,政命已至四日,不为举行,岂有如许国体乎,亚三堂亦有情势乎?万万骇然,若有一分畏上之心,岂有如此乎?仍以前牌催促,使之开政,若不入来,当别般严处,以为惩励之地。
○金宗善,以吏批言启曰,大司宪今当差出,而前望中无故之人,只有二人,故以二望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吏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吏批言启曰,士族妇女年九十封爵,载在法典,而江原道老职启本中,故都正崔昌迪妻淑夫人宋氏,今年为八十岁,而混同修启,有违法典,封爵一款置之,金城折冲尹贵雄妻淑夫人金氏,金化嘉善张业奉妻贞夫人申氏,俱无士族妇女区别之事,极涉稽忽,该道道臣申献朝,推考警责,使之更为修启,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徐迈修牌不进,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进,右承旨金宗善进。以李书九为知敦宁,兪汉谟为右尹,李义秉为禁府都事,瓦署别提金思说司䆃主簿李邦亿相换,瓦署别提金性浃,军器主簿罗东旭相换,分承旨沈象奎、李相璜、闵命爀、任希存、朴锺淳、张锡胤,分兵曹参议李文会、申凤朝,正郞洪羲膺、李勉求、李泳夏,以上减下。兼知实录事单金载瓒、徐鼎修、郑大容,兼同知实录事单南公辙,上护军金养直今加资宪,行护军徐衍修、李秀夏、郑彭敬,以上今加嘉义,行副护军尹博圭、洪允五、韩芷、郑德焕、洪继哲、赵彦臣、朴来祖、金镇源,以上今加嘉善,朝官年八十人,依例加资事承传。以李直辅为大司宪,闵师宣为执义,李东焕、郑彦仁为掌令,李运恒、姜世白为持平,沈象奎为礼曹参议,李元八为奉常正,金世根为司饔佥正,李宪成为监察,副护军申大羽今加嘉善,侍从臣父年七十,加资事承传。以李勉兢为礼曹参判,南公辙为大司成,吴泰贤为同春秋,李审度为永禧殿令。
○兵批,判书金达淳病,参判吴泰贤受由,参议闵昌爀入直进,参知曺允遂病,同副承旨韩致应进。同知三十八单徐景修、朴辅仁、高汉应、赵海增、康俊英、黄时采、金成大、赵大吕、金万兴、张德绍、宋载厚、孙宗秀、沈柱础、赵世大、金尔大、申圣度、张大仁、孔处三、成泰起、金永和、李万起、朴时贞、郑必之、金乭金、杨载秋、金世宝、郑兴标、文好云、李澄世、张采翰、金起河、张万才、金尚元、金有鼎、廉兴宽、南光才、尹世儒、郑声大。佥知二单申永禄、郑德昌,分副摠管金勉柱、尹东晩、申大显,分都摠都事金鲁甲、安㢞、白东衡以上减下。上护军李秉鼎,护军南公辙,副护军金箕象、朴命燮、金声和、李尚岳,副司正洪大浩,鹭梁别将车弘济仍任事承传。
○韩致应启曰,阙门开闭,何等慎重,而今日金虎门下钥时,误为横锁,至有还开更锁之举,事甚骇然。当该司钥,令攸司从重科治,不能检饬之门考注书,从重推考,监钥时守门将,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守门将则严棍惩励。
○以大司谏李东稷,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明淳曰,只推。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守宫检校直提学郑大容,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谨依下教,金虎门守门将闵章爀,严棍十五度惩励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成均馆兼大司成意启曰,以投通儒生查实草记传教内,一福三捉得,岂草记之事乎?极为屑越,此草记还给事,命下矣。当初南学投通四儒中,李荣复则秋曹推问,一辞发明,李容万等三人,则虽列姓名,莫知谁某,四处搜觅,无以捉得。故臣捉致南学投通时居斋儒生曺锡老查问,则锡老言内,方外儒生郑在民,时适来访,而有一封书,投在斋轩,在民坼封见之,乃是通文云。故捉在民,即为捉来查问,则在民言内,台疏儒通,皆是前县监洪履猷,儒生洪宗益主张设施,而此事委折,闻诸金元喜云。故元喜亦为捉来查问,则元喜之言,亦以为洪履猷、洪宗益辈所为云,而投通时使唤人福三,今始捉得查问,则乃是前掌令李东万之下隶,而以东万之指挥,与其门客延东荩,李明铉,同往南学投通云。故延东荩即为捉来查问,则以的实自首,观此诸人之供,则虽或有首从之分,而其烂熳参涉之迹,昭不可掩。究核得实gg失g,恐不外此,而洪履猷、李东万,则系是朝官,非本馆所可擅便,儒生曺锡老、郑在民、金元喜、洪宗益、延东荩、李明铉等,并移付秋曹,以为穷核得情之地,何如?传曰,允。洪履猷、李东万,令该府拿囚,待赵镇井拿来,一体严核。
○以成均馆草记,传于金宗善曰,大司成事,极为骇然。此草记,与初草记姓名人数判异,此何事也?前者之不谨可知,岂有如许道理乎?兼大司成吴载绍,施以刊削之典。
○兼春秋金喆修书启,臣于本月初三日申时量,敬奉圣谕,驰到广州樵夫坊两水头左议政徐龙辅所到处,传谕后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身既污辱,情又危蹙,迸出都门,以为归老松楸之计,迹涉擅离,罪犯渎扰,踧踖竦息,惟严诛是俟,不意近侍之臣,远辱荒店,传宣圣旨,十行恩言,郑重恳挚,谕之以庶几谅予,申之以诚非所望,有非滓秽贱臣所敢承当,双擎九顿,不觉清泪之被面也。噫,臣受先朝罔极之恩,顶踵毛发已非身有,而逮至我圣上嗣服之初,眷毗之全保之者,莫非我圣上曁我慈圣之恩之德,则追昔日之殊遇,感今辰之隆渥,夷险祸福,置诸度外,赴蹈汤火,铭在心曲,惟此断断愚衷,庶几神天鉴临,顾今三阳开泰,万机亲总,履端出治,此正其时,凡在臣邻,孰不欲竭智殚诚?以赞一初之政,伏况大庭呼嵩,吉日已涓,镂玉扬徽,群情益切,尤岂敢不躬造朝端?以伸抃祝之悃,倡率庭僚,以祈慈衷之格,而犹且冥然顽然,知退而不知进者,是岂臣全无彝性而然哉?臣虽无似,亦尝奉教于君子矣。其为言曰,士大夫宁可杀身报国,不可辱身报国,又曰,枉己而能致君者,未之有也。盖人臣所以借手事君者,不越乎廉耻礼义,而其身已辱,何廉耻之当责,其已先枉,何礼义之可论?今日所遭,左右拳踢,不啻惨毒,则辱已极矣。又从而怵于严命,包羞忍辱,冒没周行,则是不可但以枉己言,廉耻礼义,丧尽无馀,舆儓妇孺,亦将唾骂之不已,尚何望上匡君德,下正百僚乎?抑臣又伏见慈教下者,有赵镇井及通儒拿来严问之命,臣于向日前席,猥以言者之不可罪,缕缕陈达,而缘臣一人之故,既窜逐之,又拿致之,致使行路奔遑,听闻骇瞠,尤岂不大有关于朝家举措乎?此又臣不敢自安之一端也,恩谕之下,冒膺无路。伏地战恐,惟俟威罚之遄加而已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金观柱疏曰,伏以岁籥载新,三阳回泰,圣体日康,圣学日将,宗国无疆之庆,永基于此矣。抃祝之忱,曷有其极?仍念臣庸钝无取之一愚夫耳。以数十年朝夕湛灭之身,荷先朝不世之恩造,起废田间,备加拂拭,始登绯玉之列,逮圣上御极之初,荐被隆渥,朝陞夕迁,超除两铨之长,历数人臣非常之际遇,盖未有如臣者也。臣非木石,宁不感泣陨结,一念图报乎?然避权要三字,即臣死生铭骨之符,故毕竟逡巡,遂效循墙之走,若其逋慢之严诛,骇笑之四起,臣固甘心,有不敢辞矣。不料伊时,圣恩天大,曲加宽贷,遂体微谅,许解所叨,臣庶几自安愚分,永作祝尧之野氓矣。继又千万梦想之外,擢臣于三事之职,臣之惊惶震迫,于是益甚,而区区自来之株守,有不容坏却,故其时所自矢于心者,惟遄被𫓧钺而已。不图中外士友,诮责四至,以为见叨之职,异于铨衡,际此主少国危之时,既蒙特眷,畀以重任,则只当黾勉进身,死生以之,成败利钝,非所逆睹,苟或不然,则乃是占便,不忠之大者,岂人臣授命之义哉?此所以铨衡可辞,而三事不可辞也。以臣愚昧,日闻四至之言,不能无戚戚有动于中者,于是轻变素守,冒没膺命,惟此情实,天鉴庶或洞察矣。然自臣叨任以来,亦既经年,而缘臣才识浅蔑,曾无丝毫自效,仰裨国事者,此则臣自知罪,虽万被诛戮,亦何所辞?第念不能者止,古训至严,则今臣当退,揆义甚明,而况今圣上,宝龄长成,德学日就,万机摠断,自中规度。故乃者慈圣殿下遹遵旧例,亟撤帘帷,而还政于殿下。此诚千一之盛事,肇基之永图,庆祝之诚,臣诚不后于人,然揆臣去就之义,又有与前日大异者。盖前日之冒膺,犹可诿之于主少国危,义无可辞者矣。至于今日,则宝龄既长,慈圣还政,而乃犹不知自处,蹲仍尸素而已,则是臣自来咫尺之守,不免前后衡决,而真为贪饕权势无忌惮之归矣。臣虽无耻,岂忍为此?惟此一段义谛,素所熟讲铁定,而矢死靡渝者也。敢此略陈短章,仰暴危悃。伏愿圣上,特赐鉴谅,许解见任,以重国体,以安微分焉。抑臣有事系目下不得不一暴者,盖臣命途本畸,平生饱经,无非疑谤诟斥。故臣常凛凛畏约,不啻集木而临渊矣。间者怪疏悖通,忽生平地风波,传说喧播,不胜纷纭。故臣于顷日登对时,仰陈事实,而冀降处分,以为正人心靖世道之计,于是,圣断赫然,处分严明,亟降岛配充军之典,中外听闻,孰不钦仰而忭颂哉?不图处分既下之后,一种物议,犹复疑臣谤臣,不有馀力,至谓之宗党亲查之所诪张,渠敢曰不知。噫,臣之平日行己,苟有一分见孚之实,则岂容有是?臣诚惊惧惭恧之不暇。然臣于此辈悖举,苟或有一毫与闻之迹,则虽声罪狼藉,亟被诛罚,亦何所冤恨?今既无可据之迹,而乃乘机诋诃,如恐不克何哉?夫以先正臣李珥之至公血诚,犹见疑于一队士流,至曰不意吾辈死于叔献之手,所谓叔献,即李珥之表德也。李珥只语之曰,苟如诸公之疑,则诸公不失为君子,而珥为无状小人而已,愿诸公勿虑也,此李珥赤心讽告之语也。况臣无似,本无李珥一半个诚忠德量,则何敢望世人之谅察乎?且伏闻僚相,因此事端,才已径寻乡路云,臣尤不胜愕然之至。岂谓怪鬼辈之坏了朝象,乃至于此耶?第今世道国事,涣无津涯,弥纶扶持之望,舍僚相其谁,而乃作此径情之举,臣窃为之慨惜也。伏愿更加严命,穷核奸徒之情节,永杜方来之忧,仍降敦谕,勉回相臣之遐心,以慰国人之望焉。况臣冒据以后,所依赖而仰成者,惟僚相是倚,今僚相既去,则便成失相之瞽矣。臣将何所依藉而独据鼎席乎?臣之情势,以此以彼,不可仍冒见职决矣。伏乞圣上,并赐财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怪鬼事何干于卿,而所谓一种物议之疑谤卿者又谁也?卿何不明言其人,使予严加处分,如赵镇井辈乎?一相之去,为国事可闷,又一相去,则予谁与为国乎?卿误思矣,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仍传于洪义浩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行吏曹判书徐迈修疏曰,伏以月正元日,亲摠万机,九官群牧,奔奏率职,此实虞廷喜起明良之所由歌,而臣幸躬睹之矣。亿万斯年,其始自今,宗社幸甚,臣民幸甚。仍念臣遭罹奇怪,踪地危蹙,大政申饬之下,冒控必递之恳,及奉批旨,辞教隆渥,曾不数日,政命又下,若以臣之乍登筵席,一疏陈暴,为可以弥缝漫漶,自同无故者然。呜呼,日月之明,容光必照,而独于臣之情实,未蒙体谅如此,则此殆臣诚意浅薄,未足以孚格天心也。抚躬惭赧,无面可显,今此人言,初不投于公车,亦未达于圣聪,虽若搏之无形,据之无迹,而若其飞腾喧传,布播人耳目,则又非显然露章之比,臣虽嗜进无厌,其何能巧自分别于形迹微显之间,以为淟涊蹲据之计乎?今我殿下,春秋方盛,庶务惟亲,便若一初之会,则正宜淬励名教,礼使群工,于以严四维之防范,新八方之瞻聆,而如臣老悖者,徒知义分之可怵,罔念简书之可畏,自处老成之论,徐待面唾之干,则将不免为丧廉隅贪势利者之嚆矢欛柄,其所以累清明之风教,沮远迩之想望者,岂独臣一身之颠倒狼狈也哉?伏愿圣明,念先王仁道使人之义,察微臣矢死自划之情,即赐鞶禠之恩,以保终始之泽,仍治臣孤负逋慢之罪,以严国纲,以尊朝廷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事则谗说肆行,其形则蜚语无痕,卿之以此为引而必递者,岂不过乎?大政渐退甚闷,卿其深念国体,勿辞行公。
1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金明淳〈坐直〉。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监祭进〉。假注书洪大浩〈仕直〉。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宗庙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展拜罢还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仍诣景慕宫,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展拜罢还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郑彦仁,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持平李运恒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侍卫军兵毛具。
○洪义浩启曰,今日动驾时,入直禁军、挟辇军、枪剑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司仆内乘来言,卷帘毛帐,取禀。传曰,卷三面。
○尹益烈启曰,臣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右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分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金明淳启曰,同春秋吴泰贤,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左右史不可不备,别兼春秋徐有恂,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金虎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崇礼门开门次,标信及符验,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朴宗琦病,代以李潮为假注书。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守宫检校直提学郑大容,特教申饬之下,谓有情病,奉牌朝房,无意承膺,牙牌事体,至为严重,如是逡巡,万万未安。动驾在即,守宫无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此草记还给,严饬入来。
○金明淳,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日举动时,各差备都事,当为备员,而新除授参下都事李义秉,时在京畿广州地,令该曹口传相换,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还宫路由馆岘,该房知悉。
○甲子正月初六日辰时,上诣太庙展谒。仍诣景慕宫展拜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金明淳,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洪大浩,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直提学金近淳,检校直阁徐荣辅、沈象奎、朴宗庆以次侍立讫。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通礼跪请降舆乘辇,上降舆乘辇,通礼跪请进发,由肃章门、进善门,出敦化门。义浩请出标信曰,驾至二石桥后,马军依例前进于通广处事,分付,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仍进发至宗庙大门外,降辇乘舆入宗庙大门,至斋殿门外,降舆入斋殿,少顷,上具冕服,由东神门,诣庙庭版位,行四拜礼,仍陞诣殿内,奉审讫。宗善曰,册宝奉审乎?上曰,置之。由西门,诣永宁殿庭版位,行四拜礼,仍陞诣殿内,奉审讫。还御斋殿,少顷,命入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出斋殿门,乘舆出宗庙大门外,降舆乘辇,进发过梨岘二石桥、新桥,至景慕宫大门外降辇乘舆,由东门,入斋室望庙楼行礼时,百官行礼置之事。〈出驾前下教〉上具冕服以出,由东门,入诣望庙楼庭版位,行再拜礼,仍陞诣庙内,奉审讫,还御斋室。宗善曰,望庙楼行礼时,阁臣拜位地排,不即待令,以致迟滞,事甚骇然,当该司钥,令攸司从重科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还宫门路,以弘化门为之事。〈出驾前下教〉上曰,牙牌事体自别,而终不承膺,郑大容牌去来,承旨连为催促,可也。少顷,命入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出斋室门乘舆。命宗善书传教曰,屡度饬教之下,一向违傲,事体所在,万万骇然,检校直提学郑大容,畿沿定配。上出大门外,降舆乘辇,命禁喧郞厅拿处,驾后禁喧郞厅,事过后拿处事。〈出驾前下教〉仍进发,上命承旨入侍。义浩进前,上曰,驾前后喧哗不为禁饬兵判,记过待令,兵曹判书金达淳记过待令事。〈出驾前下教〉过凝銮桥,驾少驻,命宣传官入都监前排。达淳趋入驾前,跪纳命召后退出。上仍命拿入。上曰,身为本兵,驾前后喧哗,何不禁饬乎?达淳起伏奏曰,不善申饬,致烦责教,惶恐万万,无辞可达矣。上曰,今番则安徐,此后着念举行,可也。仍命拿出。达淳趋入驾前,上命还授命召。义浩曰,祗迎班后之人马杂沓,前后饬教,何等申严,而今日东西班后人马喧哗,全不禁饬,当该押班监察,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上曰,事过后拿处,可也。〈出举条〉至观旗桥,降辇步过,仍乘辇进发,入弘化门,至明光门,降辇乘舆,至宾阳门外,义浩请出标信解严后,上由宾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金明淳〈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洪大浩〈仕〉李潮〈仕直〉。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日晕。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尹益烈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右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尹益烈启曰,知敦宁李书九,礼曹参判李勉兢,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金宗善。
○传于韩致应曰,召对为之。
○金明淳,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赵镇井,已为就囚,臣昇源、东晩,今方来会矣。饬教捧招,事体严重,事当备员究核,而知义禁金达淳,同义禁金勉柱,俱以病不进,令政院禀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病不进,岂成说乎?为先递差,以此烦达,不即开坐,亦涉稽缓,卿等亦为递差,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即为牌招开坐。
○金吾堂上前望单子入之,判义禁李晩秀,知义禁李书九、韩晩裕,同义禁李尚度落点。
○以知义禁李书九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尹益烈曰,递差。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同义禁前望单子入之,李勉兢落点。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郑彦仁,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牌不进,掌令李东焕陈疏入启,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执义闵师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明淳曰,只推。
○以别兼春秋徐有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益烈曰,只推。
○金明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奎章阁检校直提学郑大容,畿沿定配事,承传,启下矣。郑大容京畿仁川府定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都事,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刑曹启目,李荣复段,证招迭出,渠亦不敢全讳,而终是呑吐,洪宗益段,虽以写疏纳供,而通文则以为出于金元喜,元喜则谓之出于宗益,互相推诿,故使之对质,俱无分明立落。郑在民段,前后形迹,渠无所逃,而一辞牢讳,延东荩段,不过卑微之类,传通一款,渠与福三,并皆首实。李明铉段,延、金两囚之招,俱以为居在金城,间已下乡云,故即发秘移该道,以为捉来之地。曺锡老段,自是乡人之居斋者,偶值通文来到之日,似无奸情,联通中李容万等三人段,历问诸囚,皆以不知为对,真的虚实,无以指的,而此事肯䋜,专在于郑在民、金元喜等诸人。平问之下,难以取服,另加严刑,期于得情,何如?判付启,依允为旀,狼藉之真赃,犹欲抵赖,益可见此辈眼无朝家之凶肠悖习,万万骇然,万万痛恶,更加严核得情为乎矣,所谓前后通文,必有在处,为先使之现纳为旀,已露之事,不能核出情节,卿等举行,亦极寒心。更问若复如此,先自卿等,难逭玩愒无状之习,以此知悉为良如教。
○金明淳,以刑曹言启曰,因曹启目判付内,所谓前后通文,必有在处,为先使之现纳事,命下矣。依下教,盘诘于诸囚,且招问南学库直,则两度通文,果为受置矣。去月二十六日方外儒生李𪺉,入来索取以去云。故问于李𪺉处,则以为右相,闻有通文怪骇之举,使渠往夺以来,故即往南学,索取通文二本,纳于右相,则即地烧火,果为的实云。故不得现纳,而罪人金元喜所招,以为李东万手草之通文二本,渠曾传给于郑在民云。故问于在民,推寻于儒生郑益焕家,坚封以来,而乃是休纸草本,既非南学所投之原本。且此与慝gg匿g名书无异,其在事体,有不敢遽尔入启,姑为封置臣曹,以俟处分之意,敢启。传曰,的是原草乎?然则即为封入,可也。
○知敦宁李书九疏曰,伏以岁籥载新,茀禄鼎臻,长乐降养,慈德弥彰,庙宫祗谒,圣孝增光,下情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情地臲卼,疾病沈淹,幸蒙洪慈,获解重任,跧伏乡庐,安意将息,伏闻法殿告灾,拼死奔慰,再登前席,仰瞻耿光,微诚少伸,私分已足,而不意昨者,伏奉敦府除命,恩及簪履,感深铭镂。第臣狗马贱疾,根委已痼,形壳徒存,气血内雕,忽自月初,又添非时毒痢,宛转床第,今已五六昼夜,尚无分减。且闻近日儒通,便成闹攘,而臣名亦在其中,举世传说,不啻喧藉云。虽未知其言之谓何,而以臣伤弓之踪,惊曲木而慑虚弹,势所固然,以情以病,实无以趋承严召,祗肃天陛,伏枕呻呓,倍切惶霣。伏乞圣慈,曲垂矜察,特解臣本兼诸任,俾得优游散地,调治病躯,以延残喘,以安拙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入于悖通,予始闻之。然有谁见之云云,何可信也?悖通,已饬秋曹查纳,待其取呈,虚实可辨,卿之径引,亦太过,勿辞行公。
○甲午正月初七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韩致应,直提学金近淳,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申绚,假注书李潮,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曰,上番读之。晦祥讲《纲目》第二十二卷,读自起癸酉,止使其子袭爵。上曰,下番读之。绚读自二月吴诸葛恪击魏,止掌统留事。上曰,参赞官读之。致应读自夏四月姜维,止欲以致一战耳。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若攻城不拔,止可待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冬十月,止保家之主也。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陆逊常谓,止至是果败。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吴群臣,止废为庶人。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费袆于蜀汉人物,自是英雄,而终为郭循所害者,由于泛爱不疑之弊矣。语未毕,上曰,费袆泛爱过信而遇盗,诸葛恪,不为抚恤士卒见败,如此难如彼亦难,惟得中然后为宜矣。晦祥曰,爱人固好,而孔子曰,泛爱众而亲仁,盖爱人之道,能亲仁然后,真是仁人爱人之事,若不亲仁,徒为泛爱,则此乃徒善也。郭修本非吉人,而欲为心腹,亲爱不疑,此乃爱人而不亲仁也,无异于墨子之兼爱矣。上曰,下番陈之。绚曰,下教以得中二字,为仁爱之道,此诚然矣。古语曰,惟仁者,能爱人能恶人,为其当爱而爱之,当恶而恶之之故也。盖贤者所当爱,不肖者所当恶矣。若不论贤不肖,一以泛爱为主,则非爱人之中道,而召祸必矣。此乃《论语》所谓泛爱而亲仁者也。如郭修者,在所当恶,而费袆之亲爱如此,宜其及于祸也。上曰,纲不书郭修而书之以盗杀者,有如盗杀韩相侠累之类耶?绚曰,然矣。如此处皆书以盗,如荆轲之事,亦以盗书之矣。夫爱之之道,必知其当爱而爱之,然后方可谓能爱人也。此乃《论语》亲仁之义,孟子亦以为,君子无不爱也。惟以亲贤之为务,如不亲仁亲贤,而惟爱为事,则此乃墨子之兼爱矣。姜维每欲大举,而费袆一意裁制,此其意亦有见矣。惟其量力度势,不足以恢复中原,则宁谨守社稷,保全民国之意也。语未毕,上曰,费袆此意,岂以蜀汉,为自足而志满故耶,或由于振作而然耶?绚曰,此非志满而然也。其意以为,以诸葛亮之才,犹不能定中夏,则如我辈,何敢生意,而若或兴师无功,则一隅之保,亦不可得。故不为侥幸之事,而为谨守之计者也。然其亦振作之病,诚如下教矣。上曰,然则诸葛亮则何不量力,而六出祈山耶?绚曰,诸葛亮则虽六出祈山,而必治内修之策,俾根本固,然后出师,故纵不能恢复,亦不至于祸败矣。费袆则以为,内而既不能固其根本,则反为必败之道,故终不许之矣。上曰,诸葛亮则尽为内固其根本,故如是汲汲于出师耶?晦祥曰,此固费袆量力之事,而亦由于偏安日久,狃于苟且,不复以兴复为事故也。诸葛亮,自卧南阳之时,只以讨汉贼兴汉室为心,故其时一隅之蜀亦未得,尚且经营四方,专以讨贼为事,岂于得蜀日久之后,不复以讨贼为事耶?此其三分已久,各自狃安,讨贼之心,不及亮矣。绚曰,诸葛亮已知费袆之才,故不以兴复期之,而以全保期之矣。袆之意但以谨守社稷,为鞠躬尽瘁之地,而不以恢复为事,则亦非实心所以尽瘁也?盖无意于恢复者,出于取便之计也。一心既在于取便,则乌在其尽瘁之意也?袆之立志,既以便安为主,则岂有成事之望乎?每事须先立志,然后可以有为矣。凡人之谦让,非不好矣,而其于进就上,乃有病之语也。上曰,参赞官陈之。事有事则同而心不同者,恪之出战,虽与诸葛亮相似,而其中有公私义理之别,亮则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期,此则实心为国者也,而公也义也。恪则专有轻敌之心,望其侥幸之功,此则只为劳兵,而私也利也,此乃事虽同而心不同者也。观史,必于此等处,另加辨别焉。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费袆之泛爱不疑,竟至遇盗,此乃袆之自取也。知其人之可爱而待之以爱,然后乃为真个爱人之道,而且于待新附之道,尤当自别,虽或用之而若不深知其人,则不可不内为备御之道,而袆则初不为此,宜其遇害也。汉光武之于马援,唐太宗之于尉迟敬德,其待之甚亲,爱之甚厚者,惟其度量天大,欲使反侧之人自安,而亦已知其人之必无害已也。至于费袆,则非可拟论于此等度量,又不知其人之如何,而但为泛爱不疑,安得不败乎?张嶷之言,可谓善矣,而终不能见悟矣。俄以费袆事,由于不振作而然为教,下教诚至当矣。其不许姜维之请师,惟以谨守社稷为主,其于保国之道似是,而原其病则果亦出于不振作之弊矣。袆之才德,诚万不及于诸葛亮,而论以当日为国之道,但当内而固其根本,不务为便安之图,外而相机出师,思所以兴复之计,方可为尽内修外攘之道,而苟或不务内修,专为外攘,则鲜有不败亡者。费袆之言,盖出于此意,而至于如其功业以俟能者云者,甚是慨然之事,如使费袆,自知其不能成功业,则早自引咎告退,擢能授任可也。岂可徒为此退托之语,伈泄以度乎?其不能振作如此,尚何他望乎?绚曰,振作一事,非但政治也,学问亦然,而所可先务者也。故先正臣《圣学辑要》,以立志为第一义,立志者,所以振作也。先为立志,然后可以有为,而不立志,则无所成焉。昔孔子十有五而志于学,盖志云者,若但泛有志,则何可曰志于学乎?人之秉彝,好是懿德也。若其泛然好之之心,夫孰无之,而惟其志之所向,但在于学,而无他一毫之杂一时之间,而纯一不贰,然后方何谓之志也。孔子志于学之后,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渐至道极德至之地,而其所曰立,曰不惑,曰知天命者,皆基乎志学二字,苟能志学之后,此不过上面次第件事而已矣。试以今日事言之,圣学日就,万机亲揽,此乃圣上一初之始,而今又值岁首矣。发政施仁,此政其时,而宝龄,又当孔子志学之年,尤宜卓然立志勇往直前,以舜何人予何人为心,而无一毫退托底意,其为进学出治,无所为难矣。《圣学辑要》立志章,最为紧要,燕闲之暇,常赐乙览,以为立志之根本,臣甚颙望矣。上曰,其言甚好矣。近淳曰,《圣学辑要》,乃先正所采取经传切要之语者也。语未毕,上曰,是李文成公之书耶?绚曰,然矣。近淳曰,此非特先正之言,皆古圣贤格言也。其于帝王之学,甚为要紧之书也。圣经贤传,非不备矣,千言万语,至为博大,欲求切要之近功者,则诚莫如此书矣。绚曰,使先正在于今日,所奏不过如斯矣。自上若玩味体验,则是先正,尚在左右矣。上仍命掩卷。晦祥曰,慈德光于日月,而千乘之养方隆,圣孝准于东海,而万几之务亲揽,庭贺隔日,蹈舞欢忭,鼓聋咸耸,则况臣等欣庆颂祷之忱,曷有其极,而一种不逞之徒,凶疏悖通,际玆闯出,使大僚或寻乡路,或陈疏辞,爻象波荡,中外骇遑,宜别般处分,亟致靖谧之道。伏愿殿下,特下敦谕,勉出相臣,缛仪之庭,大小咸造,俾颂太平万世之休焉。上曰,尔言好矣。〈出举条〉又教曰,虽非玉堂之言,岂可不严处,而此皆由于近来纪纲解弛,故致有此等之事矣。仍命玉堂先退。下教于近淳曰,向来校正阁臣颁赐《八子百选》,安宝以给乎?近淳曰,臣间不入直,未及闻知矣。上曰,阁臣先退。下教于致应曰,俄已下教,而赵镇井等口招捧入,而禁堂虽一人不参,则不得开坐之意,申饬,可也。命承史以次退出。
1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牌不进〉。行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金明淳〈传旨未下〉。右副承旨尹益烈〈牌不进〉。同副承旨韩致应〈牌不进〉。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洪大浩〈仕〉李潮〈仕直〉。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致应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致应启曰,掌令李东焕,疏批已下,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致应启曰,金吾堂上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
○以同义禁李勉兢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何可无端违牌乎?严饬进去参坐。
○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右议政初度呈辞封还。
○韩致应启曰,议政府录事来言,右议政金观柱,以为连呈疏单,未蒙体谅,衷情转益惶隘,按住不得,迸出郊外,恭俟严命云。仍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卿之此举,诚万万意外,左相之去,尚可谓之有据,卿之去,求其说而不得,以卿为国之诚,此时此举,其果当乎否乎?惊叹之极,不暇长语,卿须即为入城事,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传于韩致应曰,烦禀骇然,当该承旨推考。
○韩致应启曰,坐直无人,左副承旨金明淳,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韩致应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只推。
○传于韩致应曰,承宣疏批已下,并牌招察任。
○以都承旨徐滢修,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待开门更为牌招。
○以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只推,待开门更为牌招。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白川郡守徐应辅,谓以情地之难安,投印径归,不得已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传于韩致应曰,令攸司禀处,置之。
○韩致应,以禁卫营言启曰,各军门军兵单巡没技者,与将校一体草记,别单书入,曾有前例矣。今正月初七日番中日时,别破阵闲良李云大,鸟铳贯三中没技,依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以刑曹言启曰,庆尚道泗川县充军罪人林鲁丰,甲子式武科初试入格,自右兵营已为修启矣。取考律文,则《大典通编诸科条》有曰,幼学以下水军充定者,初试入格则免役,武科同。林鲁丰,依法典放送后,徒流案頉下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应教元在明疏曰,伏以三阳泰回,百禄鼎臻,养隆长乐,躬亲万机,祗谒庙宫,鸾舆稳旋,臣民庆忭,曷有其极?臣于昨日回鸾之路,伏见有本兵拿入之举,臣窃以为过矣。夫六卿重臣也,八座崇秩也。上之所以优礼,异于庶僚者明矣。司马主兵,师律尚严,一时警砺,虽若无害于礼待,事有大小,罚有轻重,当此平常无事之时,因一微眚,遽使之免冠抑首,宛转匍匐于通衢大道之中,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臣固知圣念,意或有补于纪纲之振肃,偶有是举,而振肃纪纲之道,正在于礼遇臣工,审慎举措,使具僚知所自重,群情有以悦服而已。今若徒尚严威,轻加督责,使群下,奔走震慑之不暇,则外面观之,虽若纪纲之粗立,窃恐风节日坏,习俗日卑,渐颓之纪纲,益至于坠地矣。岂细故也哉?贾谊之言曰,廉耻节礼,以治君子,伏愿殿下,继自今深留圣意焉。抑臣又有所忧叹者,我殿下遇灾求助,至诚恻怛,凡在瞻聆,莫不感悦,窃庶几忠谠日进,仰裨修省之圣德,而不幸世变层生,怪鬼肆行,遂使朝象泮涣,人心波荡,诚不胜痛惋。在圣朝堲谗折奸之道,不可以时值求言,有所曲恕,王府固不容少缓矣。至于蜚通儒生,情状之骇悖,诚不足以士子论,严核穷治,何所不可,而除非鞫狱,儒生之使王府举行,大非法意,虽幸圣心觉悟,旋即反汗,方其命下之初,喉院不即覆难,金吾无一提禀,竟至有直囚南间之举。此路一开,后弊无穷,关石和均,将置何地?不可以事属既往,置而勿论,臣谓当该承宣、禁堂,施以谴责之典宜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兵判事,予用师律,何伤于礼遇乎?补纪纲尚严威之说,尔何未思之甚也,予岂其然而故为之乎?儒生事不囚王府,王府体尊故也,非非鞫则不敢囚儒生也。且拿来则王府举行,囚则南间例也。尔又何不知之甚也?
○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疏曰,伏以臣等,即伏闻昨日坐直承旨,因玉堂元在明疏,今方径出,而堂疏所论,则以蜚通儒生之自王府举行,谓非法意,斥喉院之不即覆难于命下之初,至有当该承宣谴责之请云矣。夫喉院故事,分掌,虽各有该房,而停当,亦必待佥议,则颁布之时,不为执奏,苟曰有罪,臣等与该房一也。但金吾、秋曹之分治,特问干犯之轻重关系之大小而已。鞫狱外儒名之自王府举行,未必全无是例,则今此怵之以关和,忧之以后弊者,毋或近于魏其之所独藏,而非《尚书》所有也乎?然论思之言,贵在矫砺,相规之来,不须较絜,况该房俟堪,两僚引义,臣等去就,岂有异同?玆敢联陈短章,乞被威罚,惟圣明之早赐处分,俾为溺职者之戒,臣等所拱而俟也,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玉堂未谙格例,于卿等何有?卿等勿辞行公。
○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联名疏曰,伏以臣等,昨伏见应教元在明疏本,则以日前儒生王府举行之命,喉院不即覆难,至有该房谴责之请,臣等不胜瞿然惭悚之至。论勘虽止于该房,指斥惟均于在院,其岂可晏然在职乎?昨因门限已迫,未及回旋,今始陈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慈,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知申疏批矣。尔等勿辞察职。
○掌令李东焕疏曰,伏以岁籥载新,邦庆荐叠,礼将告庙,嵩呼卜日,臣民欢祝,曷有其极?呜呼,向时法殿之灾,尚何言哉?仁天告警,忽地焚栋,以致大内惊动,城中震荡。于是,圣念警惧,避殿减膳,特降哀痛之纶,诞开不讳之门,大小臣僚,拼玆教而孰不泫然感泣也哉?况臣忝居侍从之后,区区忠爱之诚,自根于性,岂容泯默,而第有情势自异,不敢猥越出言,嗫嚅至今,情益恧蹙,而衷诚所激,略陈愚见,惟圣明垂察焉。臣谨按国乘,中庙朝癸卯,明庙朝癸丑,亦粤英庙朝癸亥,回禄为灾,盖非一再,今于旧甲回薄,又有此荐酷之灾,此岂非懔然可惧者哉?春曹仪文之所自出,乐器神明之所由格,而次第烧尽,咸兴、箕都之同时焚荡,已极异事,而今此肃穆清禁之中,垂衣出治之殿,荡然为灰,则玆岂偶尔?必是上天,威怒于冥冥之中,而警告之若谆谆者也。伏惟殿下,震惕于斯,恐惧于斯,于以责己之教,备尽应天之实,大臣诸臣,又从以陈勉之已备矣。以臣蒙愚,何敢赘及,而臣窃闻之,多难所以兴邦,殷忧所以启圣,仁覆之天,眷棐于贤圣之君,将以动忍之,故警之以灾异,因以进益之。故畀之以景命,其机虽微,其应甚速,然则当此非常之灾,必轸非常之念,将有大奋发大振作之举矣。然而人情易狃,每于一番有事,辄致一番惊心,而若夫时移事往之后,自尔神安意泰,谓已妥帖,却将惊惧之初心,便属过去之境界,而无复有竦动之念矣。伏未知殿下,于将来燕安之日,持守此心,警戒毋怠,亦将如今日遇灾之时乎否乎?向者筵臣,亦以毋忘在莒仰勉,真切至之嘉谟也。然而臣愚窃恐来后,若值升平日久,则犹幸今番境界之无事捱过,而圣心自可妥安,戒虑渐益解弛,恐惧之念,未必今时若也,修省之实,未必今时如也。苟如是也,则又安知不何样灾沴,复作于何地耶?故人主,处安乐长如忧患之时,在升平亦如板荡之日,一念洞属,孚感肸蚃,然后天心悦豫,百祥滋臻矣。伏愿殿下,益加猛省,致意于本原之地,随事懋实,恒轸于纯一之工,斯须间勿以虚文备数,而尽心积诚,愈久愈警,一年如一日,十年如一日,而一日二日,常如遇灾之日,以答天谴焉。臣于伊夜,苍黄诣阙,目击烈焰之状,私忱震迫之外,窃有所慨叹于中者,火出仓遽,势急疾雷,虽难救灭,而苟有常时豫备副急之具,则亦岂必至于此耶?虽以形地言之,仁化门廊阁之于仁政殿,相拒有间,而况其殿宇,岿然穹崇,此非率尔延烧之处,则及其行阁始𤒈也。郁攸所从,事宜防备,高梯焉撤瓦,帷幄焉济濡,桔槹焉导水,则于彼榱𣞑,于焉间岂可犯烧,而伊时相顾愕眙,束手无施,只有防民军卒,奔走皇皇而止耳。其为疏忽,孰有甚于此哉?大凡人事尽,然后可以言气数,故《诗》言绸缪阴雨,《易》载重门击柝,圣人所以先事虑患,良有以也。况有国之备,不过水火盗贼等患,而今于失火一事,其罔措没策如此,则其他事事之无所豫备,推可知矣。臣不胜仰屋发叹,继之以隐忧者也。伏愿圣上,由今以往,特轸远图,随处存警,亟令有司,缮修豫备之器,以为不虞之需焉。臣且于近日事,窃有所忧叹者,夫人之妖孽,有甚于时灾,彼怪鬼辈之闯呈凶悖之举者,亦岂非圣世之一变怪乎?方今新化方畅,朝著稍靖,政宜小大戮力,协心共贞,而忽彼阴邪之徒,暗售网打之计,以疏以通,闪忽劻勷,掩翳奰慝之状,可谓摸捉不得,虽不知悖疏悖通中指论谁某,而第大僚才已苍黄迸出,卿宰亦多逡巡引入,岂有如许爻象乎?古人有言曰,安危大臣在,况今国势之维持,亶系于大臣之注意,而缘此平地闹端,致使鼎席不安,此非细故也审矣。以殿下堲谗之明,处分严正,凶悖之类,行且究核,而若于此等处,不为别般痛处,以为究竟,则无以惩毖后弊。伏愿圣上,益严讯核之方,俾根窝打破无遗,仍笃勉出之教,使大僚不日复路,则其为世道之幸,当何如哉?臣以草草数语,略控愚忱,而第有情私之不可不一暴者,玆敢附陈焉。臣向叨论思之职,妄论台臣金𨩿事处分,阅月俟勘,及伏承批旨,未蒙采纳,臣惶陨抑郁,靡所容措。际得见前领相臣李秉模附奏,则以台疏中纹席粪壤四字,谓之臣混沦称述,而至有盘鞫之请,臣览未及半,不觉毛骨之俱青。噫,台臣之论斥彼相臣,无非举世共知万口同然之辞,臣之所以言者,非为台臣地也,只为台臣之言出于公议,则臣亦扶公议而已。岂料大僚,不思所以自反,而反咎人乃尔耶?𨩿台臣也,以台臣论大臣,固当举其大体已矣。其中或有琐屑者,则犹可说也,而言则非诬,臣之所陈,不过论其大体也。非必指纹席一款,而大臣则剔出此一款,为讼冤之端,臣诚不满一哂也。然大臣忽以盘鞫,请于朝家,朝家以事体之不然,虽不准许,其在情地之危蹙,非独台臣为然,臣亦岂晏然也哉?此不可以时月之稍久事端之已过,有所自恕,而缩伏悚蹙之中,忽伏承柏府新命,惝惶震懔,罔知攸措。召牌之下,以此情地,蠢动无路,猥犯逋傲,冞增悚惶,敢此自列,仰渎崇严。伏乞圣上,俯谅微恳,特许镌削,兼降威罚,以靖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近日事,尔言是矣。末端事,尔又何敢若是张皇乎?勿辞察职。
○甲子正月初八日未时,上御观物轩。金吾堂上请对入侍时,同副承旨韩致应,假注书李潮,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判义禁李晩秀,知义禁韩晩裕,同义禁李尚度以次进伏讫。上曰,口招尽捧之耶?晩秀曰,臣等承命,昨夜开坐,捧招赵镇井、李东万,则或有呑吐之言,而大体迟晩纳招,所当书入捧招草记,而至于洪履猷,发问目捧供,则其言辞,多及于莫重莫严之处。盖以故重臣徐有宁上疏事为言,而以为其疏,诬逼于宣懿王后慈圣殿下,而无人辨诬,义理晦塞。故忠愤所激,冒死为之为言。其言辞所及处,极为重难,有非禁府供辞草记中所可书出之事,而其语及重难处句节,欲为不书于草记中,则禁府文案,虽一字,例不得减削,故臣等不胜惶悚,草记则不得书入,而敢此请对仰达矣。上曰,其疏予亦尽见,而无所语及于莫重之地,而渠所谓诬逼者,以何句语,如是为言耶?晩秀曰,臣近以史局事,《日省录》尽为考阅,而其疏本见之,则无所侵逼之语,而其所供则如是为言,未知以何句语,执而为辞也。上曰,然则以其草供入之,可也。晩秀曰,虽不时急,例有草供捧入之事,所捧口招,以草供当入之,而其语及莫重处,则空而不书以入之意,敢此仰达矣。上曰,刑曹启目见之耶?晩秀曰,第末次供辞,则未及见之矣。上曰,其末供,皆以李东万、洪履猷主张为之为言,盖近来纪纲解弛,故致有怪鬼辈如此之事矣。晩秀曰,其所主张为之之状,无可更问矣。晩裕曰,洪履猷之供,则自初以自为之事,大谈言之,若为发问目问之,则或假笑而言,小无严畏之心矣。上曰,此非予独断之事,当仰禀慈殿而处之矣。晩秀曰,今此请对者,其供辞语涉重难之地,故不敢直入草记。先为仰达其由,而金吾堂上,如或每每请对,则事甚如何?此后不必更为请对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右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洪大浩〈仕〉李潮〈仕直〉。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致应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致应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左承旨,驰诣社稷、宗庙、永宁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韩致应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陈贺别侍卫,本曹判书当为进参,而判书金达淳有身病,不得进参云,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致应曰,是年是月十一日,即惠庆宫嘉礼周甲也。追念昔日,予小子当作何怀?自内不得伸忱于慈宫,当日当行酌献礼于景慕宫,该房知悉。
○以都承旨徐滢修,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韩致应曰,更为牌招。
○以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左副承旨金明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都承旨徐滢修,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韩致应曰,仍以前牌催促。
○以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仍以前牌催促。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相璜落点。
○韩致应启曰,新除授右承旨李相璜,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滢修曰,左副承旨疏批已下,牌招察任。
○以左副承旨金明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滢修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左副承旨金明淳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滢修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沈象奎落点。
○大王大妃殿,以谚书下教曰,噫,卿之寻乡,此何举措?讶惑之极,宁欲无言,向来封书中略为敷告,而大抵卿之此举,盖因怪鬼辈上疏通文而然。所谓疏通,曾未登彻,则揆以先朝旧式,本非可以依据而自引者,既未登彻,则予亦未知下语之何如。然盖此辈此举,不难知也。其为计,不过倾陷善类,摇动朝廷之意,究厥情状,宁不痛惋?况卿,先朝之所倚重,未亡人之所简擢,是以主上之委任出常,朝野之期望益深,当此国势孤危人心波荡之日,其所以弹诚竭力,弥纶扶持之功,孰能与比?殆国人之所共知,则何许鬼蜮之类?乃敢媢嫉而怨仇,必欲斥逐,以疏以通,闪影弄迹,终使不安其位,苍黄去国而后已,究其用心,可谓指意之痛恶甚矣。此真所谓深恶痛绝,不可与同中国者,故已下特教,使之穷核,将欲次第严处,以卿体国之苦心,镇物之洪量,何乃惊动于无形没捉之一时浮说,自陷于怪鬼术中乎?窃为卿慨叹不已,几至明发不寐,况闻卿,以疏通之言及先故,为自引之义,此则卿之辛酉上疏,卿已明言先卿之志,予既信如金石,卿已质如神明,上下之间,贵相知心,予与卿相信如此,则虽使此辈,千百其计,推挤而敲撼之,何有于先卿,亦何有于卿?卿若以此,终欲引入,则是卿之所质者非也,予之所信者亦非也,宁有是乎?卿须细量,若以此辈之一番蜚语,大臣以下,辄以此处义,则朝廷将无一人之安其位者,如是则来头无穷之弊,卿实启之,卿亦思未及此乎?况今右相,因此无端之事,并为自引云。如许朝象,古有是否?卿必上来立朝,以镇朝象,深所望也。卿之外,以此事处义者,皆以此谚教之意谕之,俾勿更为撕捱,可也。
○传于李相璜曰,明日陈贺,何等大庆,而岂可无大臣而行礼乎?姑为退定,待大臣入来举行。
○李相璜,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宋冕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李东稷,献纳玄重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沈象奎曰,只推。
○以副修撰宋冕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相璜曰,只推。
○洪义浩启曰,左议政徐龙辅,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还传。
○注书洪遇燮状启,臣敬奉圣谕,本月初七日辰时量,驰往传谕于砥平县上西面长寿洞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则以为臣情穷势迫,求死不得,猥将沥血之恳,敷陈史官之回,而窃冀悯覆之天,特纡曲遂之仁,不意近侍之臣,重辱穷山,十行辞教,至严且挚。有非臣子所敢承闻,奉读未半,心魂悸𢥠,直欲攒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噫,臣之追昔感今,身不自有之意,前已毕陈于附奏,苟使臣,情不至于万万臲卼,迹不至于万万穷蹙,方当帘帷之馀泽尚洽,黼扆之新化正敷,戴慈德之浩荡,仗王灵之隆爀,得效尺寸之力,以图涓埃之报,岂不诚至愿大荣,而譬如已败之器,不可以复完,已劓之身,不可以复补,朝端一步,铁限千重,瞻望五云,只有涕零,至于僚相之求去,此何事也?臣之自靖,直由于四维为重,大防难越而已。顾何关于僚相,自古共贞之地,一去一留,何可悉数,而未闻以去者之故,留者亦至不安,今其所引,实非所望于僚相,而乃若言者之被罪,大有关于国家刑政,有非治世之美像。故身虽已退,不敢默然,前后陈吁,亦已再矣,而不徒不赐开纳,窃闻数日以来,转辗株连,逮系相续,岂意一初清明之日?乃有此万万非常之举也。一事二事,臣之情踪,转益穷隘,此殆死符已到,事机凑会而然也。命之穷矣,谓之何哉?伏地战恐,惟愿速被严诛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答曰,日望卿回程之报,今见附奏之辞,一向深引,听予邈邈,不意卿体国之心,不谅予闷郁至此也。所谓悖通悖疏中侵及于卿之句语,出于昨今诸囚之供,而即是卿辛酉春间所遭之已蒙慈殿之昭晰无馀者也。所谓构陷之端,便不满一哂,卿若必退于今日,则不当复出其时,卿既复出于其时,则不当必退于今日,予言止此,卿其谅之。至于怪类之盘问,不但因慈意为之,亦不但为卿一人之故,此若不穷核严治,则此辈之流害,将不知至于何境,予岂得已也?右相亦已径寻郊坰,庙堂空虚,诸宰亦多引入,试看今日,此何貌样?卿不幡然,底定无期,望卿闷予此时艰虞之状,勿复固执,随史官还来事,遣史官传谕,仍与偕来。
○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则以为臣于日前,伏承疏批,非但区区危恳,未蒙体谅,缕缕辞教,温谆恳挚,有如慈父之诏迷子。臣日夕感泣,有泪盈睫,而惟是株守难回,变动无路,昨才冒控辞单,旋蒙封还之旨。臣于是,惶蹙冞深,按住不得,迸退江郊,恭俟严诛之加矣。不图近侍踵临,诞宣圣谕,所以责励臣开牖臣者,严重深重,至以求其说而不得为教,臣双手擎读,惶汗浃背,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于疏中所引者,不过两端,而一则自来迷执也,一则目下事也。目下事,既有慈教,穷核方始,则臣所遭疑谤,虚实间庶可有剖判之路矣。然此犹属馀事也。至于自来迷执,则在臣平日所秉之义,实为铁定不易,九死靡渝之大防限,而其不可放过于今日也决矣。故臣于疏中,不避烦猥之惧,而披沥无馀,伏想圣鉴,庶几俯烛,而及承批谕,反若有阔略而未蒙深省者,臣诚惶陨抑塞,莫知所以自处也。若其目下事,圣批中,有何不明言其人之教,臣不胜危蹙震越之至。然此等疑谤之说,元来莫知根因,而喧藉传播,无人不言,则顾臣自处之义,岂容泯默而自安?亦岂容强加指摘,谓某人做出此说乎?噫,以言乎铁定素守,则辞拙诚浅,不能仰格天听,以言乎目下事端,则疑谤溢世,无以镇息物论,即此两端,俱系臣情地穷蹙,若无所归者,则顾臣今日之迸出,岂是可已而不已者哉?日昨庙宫展谒之时,臣既不得趋参扈班,今又贺礼隔日,而将无以进效呼嵩之忱,臣子情礼,到此都亏,跼高蹐厚,此何人哉?臣于谕旨之下,万无承膺之望,席槀私次,祗俟𫓧钺之诛云矣,敢启。答曰,知道。昨因急于挽回,草草数行,未罄予意,今览附奏,所执弥固,不欲为予改图,良深慨叹,卿之处庙堂,今亦周岁,而予之所倚毗于卿,朝野之所属望于卿者,今日犹前日也。卿之所秉之义,前日犹今日也,而卿之进退,必欲分开于前后者,独不太过于分数乎?至于目下事,未知何许疑谤之侵及卿身,而既无指的之根因,则固不足动卿一发,而又况卿之惊骇禁断之说?发于囚供,则设有真个疑谤之人,闻此,必当感服卿忧国之心镇物之量,同声称道之不暇,在卿尤岂为一毫难安之端?明日贺班,大臣将无参班之人,此岂成说乎?卿其亟回前见,谅予闷泄之心,即为安心还第事,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李相璜,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一日景慕宫酌献礼亲行时,自上当有散致斋之礼,而正日只隔二日,势未及依礼文举行,殿下自今日,散斋一日于别殿,致斋一日于正殿。诸享官及近侍之官应从升者,并散斋一日于正寝,致斋一日于本司,陪享诸卫之属守卫宫门者,各于本司,清斋一宿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一日大驾诣景慕宫酌献礼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五哨,马军二哨,禁卫营乡军四哨,骑士与入直二番,训将都领,为先后厢,御营大将,率该营乡军二哨,骑士二番留阵,禁军与入直三番随驾,扈卫军官有厅军等随驾,置之,可也。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正月初十日明政殿亲临陈贺时,因兵曹节目,广智营军四十五名,哨官黄俊彦,军饷色军二十名,北营标下军三十五名,入直千摠金珠渊率领,弘化门外北大路,排立作门,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各还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正月初十日明政殿亲临称庆陈贺时,依兵曹节目,东营入直军四十四名,集春营入直军四十名,新营入直军六十三名内,各留营直五名,馀皆除出,入直千摠卢尚枢,把摠李儒祥,哨官韩在禄、禹德远率领,弘化门外南路,排立作门,事毕后各还本处入直,而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禁喧郞厅金相休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付过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监察申锡耉,具毅和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付过放送为良如教。
○行判中枢府事李时秀箚曰,伏以岁籥载新,景运方开,长乐隆养,圣孝益光,丹扆履端,圣志冞勤,庙宫祗谒,銮跸稳旋,大庭鳌抃,缛仪将举,欢欣忭祝,薄海惟均。伏念臣素有痰厥之病,积祟已久,滨死者屡,乐饵为命,仅能捱过。向于元朝,晓赴侯班之际,宿症忽复大发,眩冒呕逆,若将顷刻垂绝,不得已自朝房,担舁径退。今几浃旬,诸症有加无减,略有饮啜,辄致痞塞,少或运动,便复晕倒,精神迷瞀,头额旋转,昏昏床箦,不省四到,陪班义重,而既未趋参,讲筵命下,而连为頉禀,亏分阙礼,罪合万殒。顾今怪鬼跳踉,辅相去国,朝象泮涣,人心惊惑,病里忧叹,中夜绕壁,臣弟臣晩秀,归自府坐,略传囚供,所谓赵镇井疏中,以向来贺仪停止之慈教承顺事,论斥大臣,至谓无喜惧之心云。臣于伊日,与左揆同登前席,恭聆恳恻之慈音,仰感警惕之慈意。臣之愚意,以为与其呼嵩献贺,以伸群下庆祝之情,不如对扬慈旨,颁示中外,使八方黎庶,咸仰我慈圣殿下遇灾敬天之盛德,遂乃首先赞扬,奉承而退。今若以此为罪,则臣实罪首,猗我慈圣宝龄,俨跻六旬,爱日之诚,秉彝所同,此而无喜惧之心,则是无人心也,无臣分也。藉曰未彻之疏,今既出于囚供,至登天听,何可以不举臣名,晏然若无故而已乎?虽非目下难强之病状,即此一事,臣之不可抗颜于周行则决矣。明日贺仪,邦家大庆,百僚蹈舞,跛躄皆耸,而臣独息偃私次,蠢动末由,伏忱惶陨,靡所容措。伏乞圣明,亟降威罚,以肃朝纲,以靖私义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弥留,奉虑无已,所引万万过当,贺仪停止,有光于慈圣盛德,实如卿言。故予先将顺,而始教于卿等。卿等亦为奉承,卿若以次为引,则其将何如也?即此可见此辈构诬搢绅之祸心,宁不痛恶?明日贺班之无大臣,不成事体,卿其强力入参。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判府事。
○判义禁府事李晩秀疏曰,伏以景运方至,缛仪将举,慈德弥尊,圣孝益光,欢欣忭祝,薄海同情。臣于昨日,退自前席,更招诸囚之际,洪履猷所供中,以顷日陈贺停止,慈教承顺之大臣,谓无喜惧之心,与赵镇井构疏论斥,辞意危怖。其时入侍筵中,承顺慈教之大臣,即臣兄与左揆,而臣兄,因臣职忝按狱,得闻囚供,陈箚自引,在臣私义,决不容冒当是职。按问此囚,王府奏当,专在判堂,目下举行,尤属严重,而臣身实难蹲仍,狱体不可瘝旷,略具短章,仰渎崇听。伏乞圣明,亟递臣金吾兼衔,以安私心,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判府事箚批已谕,卿其勿辞,待囚供判下,即为开坐。
○右参赞黄昇源疏曰,伏以三阳回泰,百禄鼎至,长乐养隆,慈德弥彰,亲摠万几,缛仪将举,臣民颂祷,曷有其极?仍伏念臣桑楡已颓,疾病侵凌,当事颠错,触处罪尤,日前退自庙宫陪班,重添寒疾,沈淹床笫,而诸囚捧供,不容少缓。舁疾赴衙,适因僚堂之不备,草记烦禀,至蒙恩递,惶陨震惧,如无自容。即伏见堂疏颁布之本,则以儒生之直囚南间,金吾无一言提禀,论斥备至,至请谴责之典,臣尤不胜瞿然恧蹙也。在前儒生,或自该府举行,则虽非鞫囚,除枷杻分囚东南间,自是已例也,臣则按例举行而已。论思之章,既出于相规之义,则臣何敢谓以已解金吾,而不思所以自处也哉?以情以病,蠢动无望,贺仪隔宵,百僚齐忭,而亦不得趋造于呼嵩之列,臣罪至此,尤合万殒。伏愿圣慈,俯垂谅察,亟令有司,重勘臣罪,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拿来则本府举行例也。囚则南间,亦例也。有何覆难者?卿其勿辞行公。
○左副承旨金明淳疏曰,伏以臣待罪是职,亦此屡矣。生疏暗劣,去益愦愦,近又病势沈痼,未堪从仕,而时值贺仪隔近,不敢呈告,力疾随行,徒积愆尤,果然应教元在明之疏出,而溺职之罪,自无所逃矣。盖以日前通,儒之自王府拿囚也。喉院不为覆难,请该房谴责,至曰关石和匀将置何地?该房即臣也。相规之言,固当拜而受之,而伊时事实,抑有所不然者,慈殿下教,有悖通儒生拿来之命,拿来即王府事也。臣于真翻入启之时,即以除非鞫狱儒生例,自秋曹举行之意,一体禀旨,则臣之意,即儒臣之意,而儒臣今日之言,亦不出于臣之启语矣。或者儒臣,未及照检欤,何谓之无所提禀也?及承一体拿问之教,则稽诸本府,亦多已例,于是乎不敢不知委举行矣。若曰无论例之有无,罪之轻重,而只以覆难为可,则实非愚迷之见所及也。噫,关石至严也,王命至重也。臣忝居出纳之地,若能善为容旋,以尽惟允之责,则人言奚为而至哉?且况缘臣做错,诸僚径出,章疏纷然,惹起一场闹端,莫非臣之罪也。玆敢短章自列,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亟命镌递臣职名,仍治臣偾误之罪,以谢人言,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则伊时已有提禀,堂疏云云,或者不知而然。别无可引之端,尔其勿辞察职。
○执义闵师宣,献纳慎性真,校理洪奭周、权晙启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莫不切齿痛心。噫,当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底则此贼也。此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当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从次律者,只在于恐伤英考之德也。英考之于渠,止慈止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是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惟当持身谨畏,仰答圣意,而独奈狼性难驯,虺毒潜肆,缔结凶丑,图危国本,究厥罪恶,万戮犹轻,而初则黜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尤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朴宗岳之罪,可胜诛哉?其亦凶且惨矣。性本痴蠢,济以凶谲,凭借薰、灼之势,早窃华显之职,粤自乙丙之间,既多染污之迹,积年见枳,不容清议久矣。幸蒙先大王特施旷荡,偏加拂拭之恩,才起废蛰,擢置三事之列,陨结之图,宜倍他人,而翺翔廊庙,无一报效,不悛旧习,回恋宿处,与乐任辈失志怨国之类,暗通声气,日夜绸缪,至于壬子夏一疏,而包藏之肠肚,彰露而不可掩矣。其全篇意脉,外藉阐扬德美之辞,内售坏乱义理之bb计b,至于己卯以来以下数转句语,遣辞阴惨,用意叵测,章、蔡之矫诋宣仁,弘、瞻之诬逼圣母,蔑以加此,其语不道,昭不可掩。至若戕害仗义理之善类为彼报仇,犹属薄物细故,天讨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惋,久而益激。当此明大义严惩讨之日,不可以职是大官已为身故,有所容措,请故判府事朴宗岳,为先施以追夺官职之典。噫嘻,痛矣。金憙之罪,可胜诛哉?性本阴谲,迹又闪忽,罔念先大王拂拭之恩,惟事大义理背驰之计,必欲甘心于善类,显作贼边之血党,凶逆巨魁,秉彝同愤,而肆发凶言,谓之无罪,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且李义容之为乐任切姻,则把作奇货,市恩之资,惟恐不及,剡章皆出于其言,李㙖之凶窝徒党,则引为私援,爱护之心,不能按住,而初仕即差于伊时。噫,义容之于乐任,缔结绸缪,烂熳和应之情节,已悉于台启,今不必架叠,而李㙖则假托阐扬,暗售翻覆义理之计。乃以万馀名疏录,铺张凶势,胁持君父,其所设心,吁亦凶且惨矣。揆以舆情,孰不骇喷,而忽于此际,肆然拟望,殆若酬报者然。此已万万巧恶,而及其计未售志未成,则退处湖乡,怨怼之形迹毕露,矫诬圣德,煽动之情状莫掩,此不可以职是大官,身亦已故,置而不论。请故领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答曰,不允。
○执义闵师宣,献纳慎性真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类,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熳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与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穉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熳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快施邦刑,献遂设鞠得情。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獍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小忽,而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獜、亮之称兵,獍、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泽,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熳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缪绸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谦之逆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以下四五字刀削〉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以下五六字刀削〉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贼谋自绽,天讨决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以下五六字刀削〉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孥籍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小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日,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座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其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揆以邦宪,在所必鞫,而岛棘之典,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王章未施,舆愤益激。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喣嚅之恩,益肆跳踉,拟率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以下六七字刀削〉与同生死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荐棘罪人时伟,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快正王法。噫噫,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恨,而岂有若今番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今日此何时也?皇天降割,臣民无禄,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闻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诳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麟、亮,而鲸觬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甥,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玄卿gg玄庆g则以逆景之子,初既同恶,末又逃躱,尚今未捉,实有难言之深忧,凡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鞠严核,快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噫嘻,痛矣。金履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惟我先王所秉执之大义理,昭如日星,严于𫓧钺。使愚夫愚妇,咸有以知入于此为忠,出于此为逆,则虽顽如木石,迷如豚鱼者,庶可以同归于导率之化,而尚有一种不逞之徒,显售角胜之计,甘心背驰之归。乃有不率教之金履载者出,闯呈一疏,计在尝试,使莫重莫严之义理,敢欲漫漶之毁划之,则其所设施排布,孰主张是?密勿怂恿,绸缪指嗾,一则履翼,二则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阴谲之性,常怀不满之心,必欲岐贰清议,戕害善类而后已。其潜滋暗长之计,妆出履载之疏,而昏夜往复之真赃,自有所绽露者,则肝肺已入于渊鉴,魑魅莫逃于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万馀言筵教,拈出矫俗二字。又许自明而自首,俾同归于大中至正之域,则在渠辈,实是化鬼为人之机,而渠乃迷不知变,延拖时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后,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时,渠敢怀不忍不敢之心,少无严畏,竟不首实,以致渊衷之烦𢞓,渐至玉候之沈笃,兴言及此,不觉腐心而痛骨。臣等誓不与此贼俱生,而今我慈圣殿下,阐明先王之义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诞降明旨,使之自首,则渠当直吐情实,来伏𫓧钺,而其奈枭性不悛,狼心无惧,洞谕多日,依旧顽忍,其无君死党之心,昭不可掩。极恶大憝,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此贼之至顽绝悖者哉?其穷凶情节,不可不究核,而虽以今番逆发之招观之,其痛痒相关脉络贯通之状,明若观火。可、发之凶言凶书,即是载籍以来所未有者,则两贼伏法之后,尤何可置而不问乎?请金甲岛荐棘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正邦刑。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之至妖极凶者哉?惟彼凶从之干犯于其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至于六七转,脉络贯通,肠肚结连。而噫,彼有邻,乃于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熳酬酢,颐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肉骨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昼宵揣摩,无所不至,而及夫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设心用意,专出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雠之计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国势职此而凛缀,骎骎入于人不人国不国之域,而淊淊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间,交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矫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烛其奸状,深恶其情态,六七年来,屏置于外,俾悔其罪则固当革心改面之不暇,而依旧跳踉,无少惩畏。今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而罪止荐棘,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情节,无以究核,舆情愤郁,尤当如何?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彼金履载,即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潜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师之相规,闯呈一疏,指意闪忽,其府绸缪排布,必欲血战义理,甘心于背驰,雠视士类,角胜于清议,与乙丙以来群不逞之徒,一串贯来之心肠,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几之明,烛其奸状,而大圣人忧世虑患之念,丁宁致意于矫俗之教,遂致圣候之添重,便作凭几之末命,思之及比,宁不崩心而痛骨乎?特以自首者之未显,姑置投畀之宽典,今于履翼指嗾情节绽露之后,履载亦不可置而勿问。请古今岛荐棘罪人履载,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李在学、沈颐之、吴载文之穷凶绝悖者乎?内下封书,即我圣母之手札,则虽章、蔡之凶肚,何敢槌函?虽弘、瞻之逆肠,何敢坼封,而承望窝窟之指使,套袭枭獍之手势,敢于至尊至敬母事之地,有此无严无忌凶贼之变,古今天下,宁有是乎?大僚严鞫之请,实是举国共公之愤,而乃者批旨之下,以李在学异于邑倅,只命加律,臣等相顾惊愕,益切抑郁。邑倅听令于道伯,道伯缔结于凶窝,眼无君母,敢售憯计,脉络交通,肠肚相连,道伯邑倅,二而一也。如此千古所无犯分蔑纪之类,其何可分别于道伯邑倅之间,而不许大臣执法之请乎?情节未核,鬼诛先及,公议莫伸,舆愤莫激。请物故罪人在学,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追削罪人颐之、在文,为先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呜呼,数十年来奸凶之徒,把弄权柄,惟意跳踉,义理将至湮晦,国势几乎岌嶪,而噫,彼徐有防,本以憸邪之性,济之倾巧之行,戕善败类,莫逃宵小之目。背公营私,无非兜揽之计,当荣贼擅弄之时,专事附丽,及浚贼诬眩之日,同声相应,凡所以簧鼓邪说䗖𬟽太阳者,无不为之嚆矢,而浚贼逆节彰露之后,语颇糢糊,亦不严斥,一世之所共愤,厥惟久矣。向者儒臣之疏请追夺也,与浚贼一而二二而一云者,胪列备至,可见公议之峻发,而今此大僚禀处之论,反涉惟轻。请故判书徐有防,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憯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腑,有识之忧,厥有久矣。逮当昨夏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吹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焰,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理gg埋g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翅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行交构,谗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绅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效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尔。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bb兽b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无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至于妆出凶述之疏而极矣。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民始则附民始,利在邻、防则附邻、防,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以下一行刀削〉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熳绸缪,如鬼如域gg蜮g,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投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下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情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槀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情似泄而未可谓夬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以下十二行刀削〉噫噫,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今番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bb悖b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獜、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竦,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而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经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及今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噫,痛矣。国荣、阳泽及郑民始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指挥者荣贼,而民始焉和应,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停废,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拷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何gg限g,而岂有若比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悼,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加施之律,而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其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诬逼绽露,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昨年春,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快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答曰,不允。有邻诸子事,履载事,不允。在学等事,徐有防事,勿烦。行恁诸子事,不允。〈以下半行刀削〉家焕等事,国荣事,不允。
○执义闵师宣启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我大行大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殚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挟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秩,乃谓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也。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世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又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并施绝岛安置之典。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小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履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籍,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仅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寤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已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施设,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惟均,迷溺之丁宁,致词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阴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鞫讯,情节则半吐而半吞,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憯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以无形,终始吞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究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其为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洚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凶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执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贼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是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为贼右袒之辈,踵相接也。周赫则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至于鸿山三贼,则闯乘事机,自入官庭,伸护逆魁,看作事业,其素蓄凶图,拼死力战之意,即此可见。遐土贱类,缔结凶窝,只知有贼,不知有国,思之及此,骨惊胆掉。今幸乾断赫然,〈以下四字刀削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赫,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bb罪b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新除授行大司宪李直辅,时在京畿骊州地,持平姜世白,时在庆尚道尚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亟停勿烦,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事,不允。三启事,不允。宠亿,不允。下谕事,依启。
○献纳慎性真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适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极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典,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猛,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壬子南学之疏,吁亦凶且惨矣。缔结翰逆之馀党,传袭师贼之凶论,乃于李㙖之假托阐扬暗售凶计之时,以为此机可乘,至有不逞之徒朴夏源者,投呈凶疏,敢肆胁持君父之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彼李祖源,阴受浚贼之指使,甘与昌顺而和应,诪张凶论,妆出悖疏,必欲坏乱我义理,戕害我善类,至于沈基泰之所为,亦甚凶狞,东西闪忽,图得疏头,日夜出没,要构草本,合势共谋于凶窝,连肠接肚于怪类,公议沸腾,亦云久矣。向日大僚之禀处,终涉惟轻,请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并施岛配之典。噫嘻,可、发两贼,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必基,乃可基之亲弟,时发之密友也。参听于乃兄之凶言,绸缪乎时发之逆肚,则其蛇虺之毒,枭境gg獍g之恶,实与可、发两贼,异身而同气,换面而一心。两贼既已伏法,则以两贼已施之律,施之于此贼者,允合于朝家治逆之法,而今此减死之典,虽出于我圣上好生之德意,其为失刑则大矣。请庆兴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更为拿来,快正邦刑。噫,彼沈达汉,自来济恭所卵育之丑类也,顷年三司之声讨蔡逆也。渠为宪台,百端规避,连事违逋,此则只知死党之义也。及当孝元殿祥期之夕,假托拘忌,不参入临之庭班,此则专出无君之心也。坐枳数年,忽玷台地,及夫人言之峻发,敢投自明之一疏,而饰诈妆撰,吐气愤薄,其于贼恭之罪恶,初无一言之略及,又不露出其名字,泛称大论也连启也。渠所谓论与启者,果指何逆而言耶?况今庭臣之所沬血致讨者,即德邻,而渠亦初不槪及,护逆肠肚,昭不可掩,日前谏长之疏,胪列已尽,盖其谋避惩讨一罪也,不参哭班二罪也,讳名贼恭三罪也,不讨逆邻四罪也。人臣负此四大罪,其将自立于天地间乎?渠又昨者,投呈凶疏,而其语脉旨意之所在,不可但以叵测闪弄而言也。外假陈戒之言,而阴逞怨国之心,乃敢以朋比排击等语,肆然诬及于朝廷,究厥心肠,不觉骨颤而胆掉也。噫,新化方降,无物或遗,则皇极之道建矣,而敢(敢))诋以朋比,朝象清明,有罪必讨,则凶邪之迹屏矣,而反谓之排击,隐然以邻、恭诸贼严讨之大义理,归之于偏党挤轧之科。此实枭獍肠肚,鬼蜮情状,而其穷凶悖逆,反有倍于前日已著之四大罪案也。今又得见宪台声讨之章,则其论情节本末,尤为详悉,渠为贼恭之爪牙,前衔投疏,至比元恶于社稷之臣,又与家、镛两凶,连肚接肠,阴谋凶论,无不烂熳同恶,而其兄通汉,乃复左袒于斥凶之论,似此逆党,尚今漏网,实为世道之深虑。今玆天道昭昭,魑魅之形自呈,而鲸鲵之诛自干,此不穷核极治,永拔根窟,则祸乱之萌自在,而亦可曰国有典刑乎?请放逐罪人沈达汉,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王法。呜呼,壬子夏南学之疏,即祸国家坏世道之一大机关也。其时事尚忍言哉?凶徒鸱张,邪说横流,雠视义理,斁灭伦常,几乎国不国而人不人矣。惟彼郑昌顺,本以霄小之徒,兼以憸谲之性,昼霄经营,专事背公而济私,平生伎俩,都是戕善而败正,及当此时,谓机可乘,渠乃迹附浚贼,受其颐指,势连逆恭,通其肠肚,仍与李祖源、沈基泰辈,绸缪和应,迭为谋主,朴夏源募为疏头,柳协基从以制疏,啸聚徒党,闯然投呈,其包藏之祸心,酝酿之阴图,于是乎绽露无馀,而况唱出四字凶言,密嘱妖贼,诪张流入,藉为操切胁持之欛柄,而自陷于诬圣之科者,即为真赃断案,则其通天之罪,万诛犹轻,而卧死牖下,王章未加,及夫台启既发之后,兪音尚靳,舆情久郁矣。日前宪台之臣,忽地混入于停启之中,此虽出于对扬之意,大失严惩讨谨堤防之义,物议愈激,公愤益切。如此之类,不可以已停之启而仍以置之。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以追夺官爵之典。答曰,不允。第四五六件事,亟停勿烦。必基事,沈达汉事,郑昌顺等事,并不允。
1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斋宿〉。行左承旨洪义浩〈斋宿〉。右承旨李相璜〈斋直〉。左副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右副承旨尹益烈〈斋直〉。同副承旨韩致应〈斋宿〉。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洪大浩〈斋宿〉李潮〈斋直〉。事变假主书朴长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临明政殿陈贺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李鲁春,副提调徐滢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陈贺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今日陈贺,姑为退定,待大臣入来举行事,命下矣。判府事李时秀,今方入来,贺仪依前举行之意,即为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动驾时,别侍卫本曹判书,当为进参,而判书金达淳有身病,不得进参云,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殿座,别侍卫不可不备,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别侍卫不可不备,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传于洪义浩曰,侍卫军兵毛具。
○李相璜启曰,颁赦事,命下矣。未承授推考传旨,自本院,依例爻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滢修曰,礼、刑换房。
○传于洪义浩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弘化门为之,路由板廛屏门,还宫则当由馆岘,该房知悉。
○徐滢修启曰,明日大驾诣景慕宫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副承旨进去。
○洪义浩启曰,右议政金观柱,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还传。
○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于昨日附奏,披沥腔血,罄尽衷悃,自谓无复馀蕴,庶几仰格天听,俯赐鉴谅。然事近径情,迹涉违慢,方席槀私次,恭俟𫓧钺之降矣。玆又簪笔近臣,侵夜来临,宣示温谕,所以剖析而开牖,慰藉而责勉者,丁宁深切,谆复恳挚,又非昨论之比,臣稽首祗承,不觉涕面交迸,五情惝恍也。况今贺礼方举,百僚趋跄,大庭呼嵩,跛躄皆踊,而臣独株守莫变,铁限在前,咫尺天陛,终阻鳌抃之班,情礼亏矣,义分蔑矣。有臣如此,万殒奚辞,臣伏读圣谕,若曰目下事既无指的之根因,则不足动卿一发,又况惊骇禁断之说,发于囚供,则设有真个疑谤之人,闻此必当感服云云。臣读未终行,尤不觉陨越震惕,声泪俱发也。噫,人臣之横遭疑谤,而见烛于君父者,从古何限,而恩言开释,岂有如臣之所被者哉?臣虽陨结糜粉,不足以酬其万一,则今于谕召之下,固当竭蹶趋膺之不暇,而惟是臣区区素守,终有不敢变改者,盖臣所秉之义,即向年惩讨之一疏也。自来攻臣者,辄以争权二字,把作诬捏之欛柄,贼势之鸱张,义理之斁晦,职由于此。故臣于平日,自矢于心曰,权要二字,苟不敛避,则便与所惩讨者,相去一间耳。此何以表此心于百世之下乎?断断此心,天神鉴临矣。然则论其所秉之义,前日犹今日,诚如圣谕之所教,而若其去就之节,则自有随时之异宜,固不可以胶柱论也。噫,臣之前日冒进,犹有一端可诿之说,至于今日蹲仍,则只取贪恋尸素之讥而已。将复何说而为诿乎?惟此危悃,臣于日前,盖已悉暴无馀,以圣上之明,苟赐澄省,则岂或遗照,而终靳曲谅之恩哉?臣之迷见,如堕胶漆,虽欲强自洒濯,仰副勤谕之至意,其势末由,只自悼心震栗,不知死所而已。臣又得见判府事臣李时秀箚本,则以囚供中无喜惧之心一句,据为自引之端,臣闻来,不觉𢥠然而体粟也。臣于当日筵中,虽不得与诸大臣同入,而停贺命下之后,既不能有所覆难,则其被斥自引之义,岂与诸大臣,有所差殊哉?此亦臣惶恧俟罪之一端,伏愿圣上,并赐财察而严处焉云矣,敢启。答曰,知道。昨于史官之往,罄敷予衷曲,今览附奏,益复浼浼,卿何不念予烦闷至此也?卿之所执,予岂不知,而但有一语之复于卿者,昨腊以前,予方仰赖慈化,犹且望卿,不啻如旱天之霖雨,矧今主少国危之叹,百倍于前,而卿又欲必退乃已。顾予寡昧,将谁与济,此不特予舍卿之难?抑在卿当初出膺之义,果何如也?卿试思之,卿试思之。至于尾附引咎之端,判府批中,已有所谕,卿不当复提,予不多诰。卿须即为入来事,遣史官传谕,仍与偕来。
○徐滢修启曰,吏曹郞厅来言,百官加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备志记,中官李团宜、金重硕,百官加亲授。
○徐滢修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徐迈修在外,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举动时,各差备都事,当为备员,都事李义秉身病不仕,改差,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今日政差出。
○徐滢修启曰,吏曹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参判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一体牌招。
○徐滢修启曰,吏曹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不即举行,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仍以前牌催促。
○有政。吏批,行判书徐迈修在外,参判金勉柱进,参议朴宗来进,右副承旨尹益烈进,百官加下批,以金履永为礼曹参议,李汉德为禁府都事,田德显为价川郡守,朴性圭为白川郡守,李述模为三登县令,前府使李秀林,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
○再政。以李晩秀为知经筵,徐迈修为掌苑提调,金宗铉为景慕宫令,沈应奎为顺安县令。
○兵批,判书金达淳,参判吴泰贤病,参议闵昌爀入直进,参知曺允遂病,右承旨李相璜进,百官加下批,护军申大羽、刘锡亮、洪继哲、任兴龟,副护军金明淳、任希存、朴锺淳、尹命爀、张锡胤、李文会、申凤朝,副司直金孝秀、任厚常,副司果金处岩、申星模,以上并单付。
○徐莹修,以吏曹言启曰,在前颁赦时,有别岁抄书入之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例书入。
○徐滢修,以吏曹言启曰,别岁抄书入事,命下矣。永不叙用,居中居下,一体书入乎?敢禀。传曰,亦为书入。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今日与景慕宫酌献礼斋戒相值,称庆陈贺时,殿庭轩架鼓吹,陈而不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称庆陈贺时,诸道所封笺文中,凤山郡守赵岐,横城县监田义显,虽非应封官,以别军职封笺矣。一体看审封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以奎章阁言启曰,守宫检校直阁金勉柱,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讲书日次,而动驾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明政殿亲临颁教陈贺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正月十一日,景慕宫举动时,因兵曹节目,步军四十名,哨官金重鼎率领,与西营入直禁卫营乡军,替代入直,还宫后还为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景慕宫酌献礼亲行教是时,进币爵酒官行刑曹判书赵镇宽,奠币爵酒官吏曹参议朴宗来,赞礼礼曹判书尹光普,典祀官奉常正李元八,宫司令安廷𤩽,执礼行副护军金近淳,执尊校理洪奭周,大祝副修撰申绚,盥洗位礼曹佐郞尹致任,兵曹佐郞朴英载,爵洗位礼曹正郞李南圭、兵曹正郞李德升,掌牲令典牲判官金凤淳,赞者引仪李仪逵、赵明益,谒者兼引仪高景汉、韩光徽,赞者兼引仪成海默,假引仪李键,祭监监察李国标、李翼荣。
○教中外大小臣僚耆老军民闲良人书,王若曰,是岁也,上元甲子之岁也。是月也,三阳泰来之月也。是日也,虞舜氏格于文祖之日也。予小子,以我慈圣撤帘,祗告太庙,受群臣贺,斯实予践位行礼基命定命之初也。玆用涣发大号,敷告八方,咨尔有众,其敬听之。洪惟我国家,圣继神承,积德累庆,于千万亿,受天之祜,式至我先王,孝通神明,仁浃覆载,道配二帝,治侔三王,厥享国二十四年,臣民无禄,昊天降割。予小子始衣若干尺,嗣无疆大历服,若涉大川,若履春冰,嬛嬛在疚,罔知攸济。惟我慈圣,天纵圣哲,闷玆多难,为宗社立命,为生民立极,为小子恩斯勤斯,右之翼之,裘冕帘帏,俨然临朝,母道而君道,越若惟四载,邦之扤陧凛乎缀旒,而转危措安,泰山而四维之,惟我慈圣之功也。宣昭先王之大义,光扬先王之遗志,日星丽天,百世不惑,惟我慈圣之功也。燕盖稔恶,冀凤煽乱,奸壬邪秽,若火潦原,而肃将天讨,廓清祸源,树伦彝之正,绝地天之通,禹之治洪水,周公之驱猛兽,无以尚之,惟我慈圣之功也。一雨一旸,惟恐六气之愆伏,曰寒曰暑,惟恐匹夫之怨咨,夙兴夜寐,视民如伤,于以太和肸蚃,沛泽汪濊,宁我区宇,贻我康年,永保我子孙黎民,罔非我慈圣攸赐也。盖我皇祖郅隆之世,惟玆圣协赞之,我先王授受之日,惟慈圣保翊之,燕及小子,骏惠我邦家,宏谟奕烈,弥大而远,若稽惇史,汉之马、邓,朱之宣仁,曾不足以匹休,而亦越周家三母,德则似之,而功莫与京。予小子一日三朝,垂拱仰成,尧天舜日,不可得以名言,前年十有二月二十八日,召大臣宰执,爰降慈教,若曰,主上春秋长成,可以裁决庶政,予岂不思尊国体而正大经乎?其自今日撤帘,又若曰,今玆之举国之大庆,其上告陟降,下布民庶,与百姓咸与维新,猗欤大哉。予惟我慈圣,躬履端扆,诞敷洪化,小子之所依恃,国人之所爱戴,而今焉释万几之繁,膺千乘之养,颐神穆清,永享纯嘏,于慈德益光,而即小子顺志致隆之道,亦惟予小子,上承皇天祖宗之付畀,下循百官万民之蕲向,惟时惟几,政事懋哉。不敢以寡昧辞,亦惟是年,即我慈圣圣寿耳顺之年,而我殿宫五纪七旬,三庆协凑,摹金而镂玉,嵩呼而华祝,我家礼则有,而让而不居,寝而不行,群情颙昂,郁而莫伸,迺玆新元吉日,载陈缛仪,扬厉慈徽,布濩庆运,抃手蹈足,用献冈陵松柏之颂,自天申休,若有相之,而予小子,深窃有幸焉。玆于本年正月初十日,进笺称贺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寡躬曁坤殿,同日受贺,自本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殴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压魁蛊毒关系国家纲常,赃污强窃盗外,杂犯死罪以下,徒流付处,安置充军,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赦者,小人之幸,而推恩广庆,先王以之,雷雨作解时之义也。於戏,予之今日,书所谓知今我初服也,诗所谓继序其皇之也。日就月将,缉熙于光明,予之志业也,明作有功,惇大成裕,予之纲纪也,疾敬德以𫍯小民,𫍯小民以祈永命,予之准则也。咨尔公卿百执事,论思给谏,方岳守宰,耆耉士民等,毋曰予莫与有为,毋曰予深居宸极,示我周行,纳我嘉谟,交修励翼,辅予不逮,以对扬我慈圣眷佑宗国之盛德徽音。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李晩秀制进。
○甲子正月初十日辰时,上诣明政殿。陈贺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李相璜,左副承旨沈象奎,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假注书洪大浩、李潮,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直提学金近淳,检校直阁徐荣辅、朴宗庆,待教李教信以次侍立。上具远游冠、绛纱袍,出宣化门、协阳门,别侍卫以亚堂为之事,出驾前下教。仍由建阳门、铜龙门、景化门,集礼门、明政门,诣月台,通礼跪启请降舆陞座,上降舆陞座,引仪唱宗亲文武百官行四拜礼讫。宣教官洪奭周读颁教文,宣笺官元在明读笺文讫。义浩曰,宣笺官元在明,读笺之际,声音低微,下端年月,亦不读奏,而径先退出,事甚未安,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义浩曰,侍卫误由门路,前列未免错杂,别侍卫兵曹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礼曹正郞安光宇捧庆科草记,跪授相璜,相璜读奏讫,通礼跪启礼毕。判府事李时秀等进前曰,早朝临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慈圣养降长乐,殿下亲揽万几,缛仪诞举,大庭呼嵩,蹈舞庆忭,曷有其极?第臣于贺班,如是仰达,虽甚惶悚,至于区区私义,有难容默,冒没烦渎矣。臣之自来病状,无以强策,目下情势,尤难蠢动,故昨日虽伏承恩教,而实无进身趋造之望矣。夜以贺班无一大臣之入参,待大臣入来,陈贺退行为教,臣实不胜惶霣。虽坏损廉防,莫重庆礼,不得不入参,故他不暇顾,冒没入来,而第囚供所言,虽是怪鬼辈之所为,然其语意之关系,至重且大。其时同为登筵之左相,寻乡已久,至今不还,臣晏然在家,偃处无耻,其举措之惊骇,处义之颠错,实无以更立朝端,抗颜对人,而但今日贺仪,是何等庆礼?呼嵩将举,百官尽会,缘臣无状,至于旋退更会之境,其瞻聆之骇惑,国体之亏损,无以更达,伏愿亟降威罚,臣实颙俟。上曰,卿之所引,甚过矣。判义禁李晩秀曰,有今日金吾开坐之命,而明日景慕宫酌献礼斋日相值,何以为之乎?上曰,斋日勿拘,为之,可也。上仍降座,乘舆出殿门。义浩曰,解严标信启请矣。上曰,可也。入宾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沈象奎〈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洪大浩〈仕〉李潮〈仕直〉。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景慕宫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展拜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司仆寺内乘来言,卷帘毛帐,取禀。传曰,卷三面。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动驾,别侍卫不可不备,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今日动驾时,挟辇军、枪剑军、入直禁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侍卫军兵毛具。
○尹益烈启曰,臣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以奎章阁言启曰,大驾今已还宫,守宫检校直阁金勉柱,依定式减下,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永禧殿展谒,非酌献礼年次,则每于岁首太庙展谒时,一体展谒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以望前后择入。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永禧殿展谒取禀草记,传曰,以望前后择入事,命下矣。展谒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正月十三日、十七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十七日为之。
○义禁府启目,向前李东万亦,悖疏则目见而写出渠家,悖通则面对而谋议其事,投疏者渠肄也,传通者渠客也。至再至三,如恐不及,而终又闯呈一疏,有若初不参闻者然,其烂熳和应之状,翻身拔足之计,明若观火,昭著难掩。渠供中亦已一一迟晩,则发疏发通之自初肯䋜,无出于渠,而敢以为因宗益而始知疏事,因元喜而始闻通议,误认公议,末乃觉非云者,显有呑吐本情掩讳实状之迹,究厥所为,尤极巧恶,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且有捧草供以入之命,上裁何如,判付启,此囚烂熳绸缪之状,不待渠供,秋曹诸囚之供,即渠真赃断案,则渠安敢发明,至于末梢投疏拔足之计,其情态,尤不忍正视。此而寻常究问,则此辈之根窝,终无可破之时,除寻常出意见,为先施威严问为良如教。又启目,向前洪履猷亦,赵镇井悖疏,与洪宗益烂熳和应,终是主张之状,渠既一一自服,敢以事关莫重之语,无难说去,欲掩诪张排布之迹者,明若观火兺不喩,以渠供观之,可知疏事首唱,专出于渠,而漫漶推诿,有若宗益主谋,渠则助成者然。悖疏悖通,便是一串贯来,而疏则无辞迟晩,通则抵死发明者,尤不成说。至于逞其私憾之说,网打朝绅之计,反复严问,终不直陈,究厥情状,万万痛恶,平问之下,有难取服,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既有捧草供以入之命,上裁何如,判付启,故重臣己亥疏,渠所谓诬逼莫重莫严之地者,别有何事何语是隐喩,辛酉年间,已有慈圣昭晢晰之教,则今此重为提出者,岂非出于一段乐祸之心是旀,贺仪停止之举,即出于对扬修省之盛德,则此岂但大臣之所承顺而已。以此欲为构诬之欛柄者,尤万万凶谲是遣,至于悖通之主张,秋曹诸囚之供,绽露无馀,而犹敢发明者,尤为狞顽,以此添问目施威严问,期于得情为良如教。又启目,向前赵镇井亦,今此悖疏,设如渠言,专出于洪履猷之指嗾是白良置,上疏是何等重事,而既以渠名,着衔呈疏,谓以不见疏中语云者,全不成说,必有隐情,而反复严问,终不直陈,究厥情状,万万骇痛,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且有捧草供以入之命,上裁何如,判付启,如渠老悖昏耗之类,岂是深责,而虽曰为人诿胁,着名则着名,亦不可全付不治之科,待诸囚决处,直为还发配所为良如教。
○甲子正月十一日卯时,上诣景慕宫。行酌献礼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李相璜,左副承旨沈象奎,右副承旨尹益烈,同副承旨韩致应,假注书洪大浩、李潮,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直提学金近淳,检校直阁徐荣辅、朴宗庆,待教李教信以次随驾。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出万宁门、内阁大门,由进善门、肃章门、建阳门、铜龙门、景化门、集礼门,至明政门外,降舆乘辇。义浩曰,别侍卫以亚堂举行矣。上曰,依此为之。出弘化门外,路由板廛屏门,诣宫大门外,降辇乘舆,入斋室。小顷,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出斋室,滢修献圭,上执圭就板位,引仪唱再拜礼讫,仍诣庙内奉审后,还御斋室。象奎曰,酌献礼时,直入正时,不为豫禀,则未知以何时启请外办,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即今入之,可也。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改具冕服,执圭就板位,仍诣庙内,行酌献还复位,行再拜礼,仍诣望燎位,望燎讫,通礼跪启礼毕,上还御斋室,改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镇宽曰,望庙楼房,在先朝时,每为不时动驾,故猝地点火,易为陋湿。故守仆上直,以望庙楼房为之。长时炊火,而今则动驾时预为出令,可以前期点火。且其处,距庙内至近,常时炊火甚未安,自令守仆上直,以守仆房为之,望庙楼则勿为炊火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也。进发出宫大门外,降舆乘辇,至观旗桥下辇所降辇,步过乘辇,由弘化门,至明政门外,降辇乘舆。义浩请出解严标信。上曰,可也。仍入宾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病〉。右承旨李相璜〈坐直〉。左副承旨沈象奎〈病〉。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直〉柳訸〈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洪晩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相璜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李相璜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李相璜启曰,左副承旨沈象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明日待开门牌招。
○教庆尚监司金羲淳书曰,予惟简才授能,国家所以重锁钥,承流宣化,人臣所以作藩屏。是故于虞而有方岳之询,于周而有江汉之颂,历贤今昔,以此为先,广选朝廷,非汝莫可。惟卿,文忠贤胄,士流清名,问学本乎家庭,充养有素,言议主于义理,秉执弥坚,不衒其技能而中贮才识,不露其声气而内蕴威明,早岁蜚英,同时之士友心许,一疏鹰击,未死之奸谀骨寒。吕申公说经最精,先王屡勤崇奖,晏同叔居家好读,寡人早得贤僚,前后之契遇由斯,外内之历扬如彼,南服仗使者节,摘发如新,西湖佩长吏符,利泽载洽,任喉舌而惟允,佐铨衡而克公。谨畏私情,虽曾辞乎南臬,盘错利器,必欲试乎外藩,维岭表之封彊,寔方内之捍蔽,负太白而滨沧海,幅员数千,自新罗而曁本朝,城邑七十,人才兴于邹、鲁弦诵,地利擅于梁、益膏腴。然而由近岁习尚之渐渝,致今日弊瘼之益甚,儒风颓而校院少揖让之美,民俗狠而闾里多争讼之端,列邑之谷簿枵虚,众镇之战备疏略,重以逆狱屡梗,渠魁尚在逋逃,邪术难锄,蚩氓最易渐染,岂惟萧墙之内扰,实多疆场之外忧?矧予方在幼冲,最难抚字,法殿才经烧烬,虽灾异之非虚,深宫远隔田畴,奈疾苦之莫察,与共忧者其惟良二千石,所佥举者即我小宗伯臣。玆授卿以庆尚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大丘都护府使,卿其祗服宠章,往布德意。劝学有要,资平日心得之工,牖顽不难,遵古人耳提之教,兴利除害,悉循便宜。黜幽陟明,必稽功实,毋徒尚威猛而取快,毋或事煦濡而狃安,舟楫与强寇相通,讵忽绸缪之策,管辖视诸路尤重,须尽抚安之方。廉约公勤,固不待乎加勉,恢弘振厉,窃所勖于为治,自馀禀裁,厥有典宪。於戏,向用未艾,岂暂离乎?忧虞方深,徒得重耳,杕杜旧路,必多验于前闻,桐梓遗墟,亦深感于新宠,为许将毋而往,克思体君之忧。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晦祥制进
○传于李相璜曰,庆尚监司留待。
○传于李相璜曰,庆尚监司入侍。
○庆尚监司金羲淳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李相璜启曰,庆尚监司金羲淳授符次,密匣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长舆奉命在外,代以洪晩燮为事变假注书。
○李相璜启曰,事变假注书洪晩燮,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启曰,假注书洪大浩,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大浩改差,代以柳訸为假注书。
○李相璜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相璜曰,只推。
○甲子正月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庆尚监司入侍时,右承旨李相璜,假注书李潮,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庆尚监司金羲淳以次进伏讫。上曰,庆尚监司进前职姓名。羲淳进伏奏曰,庆尚监司臣金羲淳。上曰,善为下去,着实为政。羲淳曰,臣本无才,不知所以堪承之道矣。上曰,何日当发行耶?羲淳曰,今日发行,虽一站,前进伏计耳。上命承旨,读传宣谕,相璜读宣谕讫,羲淳起伏。上命庆尚监司先退,承史各就座。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韩致应〈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晩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相璜,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右副承旨尹益烈,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专于沈象奎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沈象奎曰,永禧殿展谒时,储庆宫亦当展拜,该房知悉。
○传于李相璜曰,当该承旨罢职。
○韩致应启曰,臣与右承旨李相璜伴直矣,才已罢职出去,左副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右副承旨未差,伴直无人,左承旨洪义浩,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韩致应启曰,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伴直无人,所当更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韩致应启曰,行左承旨洪义浩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伴直无人,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且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韩致应启曰,右议政金观柱,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还传。
○韩致应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致应曰,只推。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今正月十六日淑善翁主驸马初拣择时,拣择人出入门路及拣择处所,以何处为之乎?敢禀。传曰,处所熙政堂为之,门路金虎门为之。
○沈象奎,以春秋馆言启曰,上番别兼春秋金蓍根,以训炼都监从事官,今日价布捧上坐起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七日大驾诣永禧殿展拜,储庆宫展谒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九哨,马军三哨,为先厢,禁卫营乡军五哨,骑士三番,为后厢。御营大将,率该营乡军三哨,骑士二番留阵,禁军五番随驾,馀军留营及扈卫军官有厅军等,置之,可也。
○兼春秋郑宗显于启,臣于本月初九日戌时量,敬奉圣谕,同月十一日卯时量,驰到砥平县上西面长寿洞议政府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恩言虽极郑重,衷情转益崩迫,数行附奏,亦不敢为厌然备例之计,跼高蹐厚,尤无所容。惟有涕泣穷山,颙俟𫓧钺之加,而至于王人相守,民邑受弊,益增贱臣之罪,亦乞趁即召还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兼春秋白庆楷状启,臣于本月初十日寅时量,敬奉慈教,同月十一日辰时量,驰到传谕于砥平县上西面长寿洞议政府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则以为,臣才因史官之启,略陈崩迫之私,而衷情抑塞,言不暇文,泥首战恐,益增罪戾,不图近侍之臣,联翩远临,传宣慈教,首尾五百有四十有馀言,字字恳恻,所以全保之昭晰之者,靡不用极。从古人臣之负罪如臣而受恩又如臣者,果有几人哉?以首顿地,有泪无从,慈教事体尤别,亦不敢循例附奏,谨当收召心魂,略入文字,仰暴情实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书启,臣于本月十一日丑时量,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于再昨,荐承圣谕,而区区血恳,终未蒙体谅。是盖臣辞拙诚薄,不能仰格之致,而第臣颙企之馀,心胆陨坠,终夜熬煎。遂乃抖擞病神,复控衷赤,而私语于心曰,披沥倾竭,至于如此,而犹未蒙矜察,则是必臣运穷命尽,死期将至而然,亦将任运顺受,无所怨尤而已。玆又伏承十行谕旨,玉音之过隆,天听之逾邈,犹夫前日而反或有加,则臣于此,不觉悼心失图,直欲吁天而不可得也。臣忧悸崩迫,病状陡剧,虽欲更事敷暴,势亦末由。然窃有一段悃诚,拼死毕义者,圣谕有曰,卿之所执,予岂不知?又有曰,矧今主少国危之叹,百倍于前,又有曰,在卿当初出膺之义,果何如也?惟此数句,辞教切恻,旨意恳挚,有足以感豚鱼而泣鬼神。况臣粗具省觉之性,则宁或全然冥昧,不知所以仰体乎?然臣之庸陋,亦尝奉教于君子矣。盖曰人臣事君,不徒以趋走承命为礼,而必以量己度分为义,故义之所在,礼有时而变。然则可就而不就,可去而不去,均为不义,而其所以借手事君者,不过一义字而已。臣本才识蔑蔑,百无一取,则前日之冒膺,固未知必合于义。然河阳晨炊,君子有取焉,则才识堪否,在所不论,而百世尚论,犹或见谅,至于今日,则圣上春秋长成,德学渐就,宗国磐泰之势,盖有与前日大异者,而乃犹自诿曰,时势艰危,吾不可去位云尔,则是果何等廉义,而士友之唾骂,百世之嗤鄙?臣虽有喙三尺,何以自解乎?且使臣,有一分才识,进可以仰裨国事者,则虽或冒唾骂而复进,犹有可据者矣。今则不然,臣之叨居是任,亦既经年,而曾无一言一事少效尘露者,此不独臣所自知,实圣上之所洞察,朝野之所共知也。以此伎俩,犹敢攘臂担着,复效冯妇之下车,则不但百世之尚论,国人必将愤骂而驱逐之矣。臣虽无耻,岂忍为此?以圣明体下之仁,亦岂忍使臣,丧其廉义,自陷于无忌惮之科乎?然则圣谕中,卿之所执,予岂不知一句?即可见日月之明,靡有遗照,而臣之感泣攒祝,亶在于是。若蒙圣上,益加曲谅,俾遂至愿,则臣虽即日灭死,亦当陨结图报于九原之下矣。至于奉命之臣,相守于江郊湫陋之所,不但在臣贱分,万万惶懔,其所贻弊于穷闾民村,实不鲜微。伏愿特轸圣念,亟令召还焉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缘由,并以驰启云云。答曰,卿之浼浼,何至此极?卿以今日异于前日,缕缕为辞。然于此予亦有说,入新年未满一望,昨冬今春,其间几何?予之长成,能使国人,弛主少之忧乎?设如卿言,德学渐就,此政朝夕纳诲,进进不已之时,居公孤之尊,任辅导之责者,其可半途而去之乎?顾今生民之倒悬,朝象之涣散可谓岌岌殆哉,而谓宗国有磐泰之势者,卿欲慰藉予兢惧之心,而发乎三者,皆予所未敢晓也。君臣之间,贵在无隐,卿虽不屑于予,思欲自洁,予则不得不以存于中者谂卿,卿其谅予切恳,追古人不俟驾之义,幡然易图,即日簉朝,听予面谕事,尔其更为传谕。
○义禁府启目,开城经历郑继忠矣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惶恐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公罪勘放为良如教。
○京畿监司徐荣辅疏曰,伏以日吉辰良,贺仪诞举,閟宫行礼,銮跸稳旋,庆抃之忱,中外惟均,仍伏念臣猥以无似,忝叨重寄,居常陨惧,如集于木。乃于去月末,因前衔金应斗疏论麻田郡流民还弊事,有令本道查实之命,臣按道未久,道内事固未能周知,而至于麻田还弊,槪有所领略。盖遇灾代捧,转生弊端,已十有馀年,昨冬麻民之联诉,槪似应斗之今疏,臣闻而惊骇。问于该郡,则谷名还作,俱有依遽,幻弄染指,实无把捉,本郡还弊,又非今年之事,而土民之告讦地主,其习不可长,先将状头之罪,严加惩治,及应斗疏出,则其说比民诉尤重,曰流民曰白征,件件可愕,臣遂差出查官,使之行查矣。昨忽有人,自称前都事金应斗,委来臣营幕府,末乃直到臣之家,而其所为辞,大段胡乱,臣不敢枚举烦浼,而要之以营邑关节之说,为恐喝胁持之计,此诚一大变怪也。因渠疏论,行查有命,渠言而是,则不患不立,如或未莹,亦宜静而俟之,今乃计出于钳制按臣,于营于家,恣意历抵,谎言丑语,公肆咆喝,何其着急之太甚,而纵恣之乃尔?今日纪纲,虽曰颓坏,亦不料其至于此极也。其在朝家事体,恐不宜仍以置之,一任其跳踉而无所忌惮也。臣虽人微,顾其职则按道之重任也,语其事则奉命而行查也。苟有威重,足以弹压于平日,则岂有是也,而乃为如应斗者所敢轻视,欲售其胁喝之习,尚何可以奉扬王灵,盘核事实乎?区区私义,决难冒当。伏愿圣明,俯垂谅察,亟命别遣按查,俾查事明白出场。仍治臣溺职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金应斗事,闻甚骇然。此不严处,岂谓有国纲乎?施以定配之典,以此不欲当查事,卿事过矣。即为查启,可也。
○应教元在明疏曰,伏以臣赋性疏迂,见识寡昧,遇事执迷,全没较计,信心直行,未能周详,即一硁硁然小器量,而秪是一段衷赤,有怀无隐,随阙必补之意,常所耿耿于中矣。日昨一疏,徒以过计之忧,妄效贡愚之忱,而至若喉院之请谴,亦不过一时相规之义。迺者都承旨臣徐滢修等引嫌之疏,其所陈辨,下语深紧,引谕乖舛,臣诚骇惑之至,莫晓其意也。噫,彼悖儒之罪犯,若论其轻重大小,则虽用鞫囚之例,未为不可而既无设鞫之命,则朝官之系金吾,士庶之属秋曹,自是狱体之常,臣所谓关石和匀,政谓此也。臣意则盖以事关一初刑政,或虑举措失宜,因袭为弊而已。至于拿来,则囚该府之例,臣诚未之察也。苟欲罪臣,谓之昧例,可也,谓之胶滞,可也。其曰怵之忧之云云,已是臣情外之诮,而若其所谓魏其独藏等句,是果何等语耶?若以谓有为而发,则诚非意虑之所及,若以谓无心之说,则可谓援引之不衬,此言奚为而至哉?枢机之发,君子所慎,惜乎其亦妄发也已矣。然今此诋斥之来,徒缘臣妄有所陈,以致费辞之至此,是则臣之罪也,尚谁怨尤?在臣自处之义,惟宜谢迹名途,屏息自讼而已。玆敢不避猥越,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怜,特递臣所带之职,仍治臣僭妄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焉。抑臣于今番狱情,窃有所区区忧虑者,敢此附陈焉。盖其诸囚真赃,几尽绽露于渠供,则此诚严核痛惩之一大机也。悖疏悖通,脉络相贯,而犹复呑吐漫漶,情节隐现,此而一或放过,则如疏川而未涤其源,锄草而未除其根,安知无漏网之鱼,遗丑渊薮,酿盛他日之祸胎乎?言念及此,良觉凛然,此机甚急,不容少缓,严饬金吾、秋曹之臣,更加盘诘,反复查栉,以杜后患,恐不可已也。噫,今日朝象,可谓寒心,辅相逊野,庙务委积,国事之艰虞,若涉无津。况又进讲之资益,不可斯须间断者,而许久旷阙,诚非细忧,顾今急务,惟当别下敦迫之谕,期于必致而后,庶有底定之期矣。都政愆期,民邑受弊,朝家之所宜轸念,而今因铨衡之撕捱,经年阅月,杳无期限,国体由是而解纽,民忧由是而废阁,岂不泄泄之甚乎?大臣隆毗也,冢宰重任也,而一任怪鬼之揶揄,以致世道之板荡,则其如纪纲之坏隳何哉,其如堂陛之凌夷何哉?伏愿殿下,奋发圣志,淬砺初政,廓扫䗖𬟽之滓秽,诞启化理之清明,于以上答天休,下副民望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之昧例,无或怪矣。承宣之取譬为言,岂有深意乎?附陈,甚是矣。尔其勿辞察职。
○甲子正月十三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右承旨李相璜,左副承旨沈象奎,同副承旨韩致应,假注书李潮、柳訸,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上曰,公事读之。相璜曰,臣吏房代房,而无公事矣。致应读奏忠清监司闵耆显状启,可兴仓领运差使员差出事。象奎曰,臣礼房待罪,而无公事矣。致应曰,臣兵房代房,而无公事矣。致应读奏江华留守韩用铎状启,颁赦文祗受事。致应曰,臣工房待罪,而无公事矣。上命书判付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疏批未下〉。行左承旨洪义浩〈疏批未下〉。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韩致应〈疏批未下〉。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晩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夜五更,月晕。
○韩致应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沈象奎启曰,臣象奎依定式进诣香室,奉审香祝樻gg柜g祝版袱子,则精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致应曰,同副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沈象奎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宗善、朴锺淳落点。
○兵曹,以李仁秀为右边捕盗大将。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牌不进,掌令郑彦仁陈疏,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献纳慎性真,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书启,臣于本月十三日戌时量,祗受圣谕,传谕于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臣伏承敦谕中卿虽以下十字之教,万万震懔,求死不得。今方出伏路傍村舍,席槀以俟𫓧钺之诛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因为随往大臣所到处,缘由并以驰启云云。答曰,予则悉告衷曲,而卿则惟以决退为主。今此之举,尤万万过当,是岂所望于卿哉?卿既以此为不安之端,敦谕中卿虽以下十字,特命还收,以便卿心,卿其谅此渴望之心,即为随史官入城事,更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沈象奎,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即奉谟堂春孟朔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图画署,有别递儿禄窠,而画员中勤劳国役者,使之次次许付矣。付禄全祥直有頉代,画员朴维城,前后国役,多有效劳,依例许付,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郑继忠原情公事判付内,以公罪勘放事,命下矣。郑继忠以军器失火律,杖八十徒二年,公罪收赎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前都事金应斗,施以定配之典事,承传启下矣。金应斗平安道龟城府定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向前洪履猷亦,谨以判付内辞意,反复究核,施威严问是白乎,则前招中诬逼云云者,以徐有宁疏中两句语为说,而乐祸一款,抵死发明是白遣,贺仪停止事段,以自犯死罪,无辞迟晩,而至于构诬之本情,终不自服是白遣,通文一事,一如前招,称以初不参涉,与李荣复、郑在民对质,则可辨是如为白如乎,其所初招,漫漶呑吐,终无输款之意,究厥情状,万万痛恶。刑曹囚郑在民、李荣复,取来头面后,还送该曹,履猷段,一次施威,无以取服,加刑得情何如,判付启,秋曹两囚对质,依允为旀,红袖傍捉之句,即辛壬间凶徒,缔结宦妾,表里和应之明证,出于乙巳以后筵教者,此岂故重臣诬逼之说,而一何相似之语?亦不过谓缔结和应之状,与辛壬相似也。从古文字间取譬之际,似此语晕,本自何限,则以此抉摘,驱人于罔测者,其可成说是旀,又况辛酉昭晰之举,必无不知之理,而忽复提起者,岂非乐祸之心乎?外此抵赖之端,并良严刑取服为良如教。又启目,向前李东万亦,谨奉判付内辞意,参以秋曹供案,另具问目,施威严问是白乎,则悖疏悖通,与洪宗益、金元喜之类,终始谋议,烂熳和应之状,个个迟晩,渠之真赃断案,虽若到底彰露是白乎乃,悖疏根窟,只归于洪履猷之主张,两通手草,终诿之金元喜之构诬,至于经营排布网打朝臣之计,抵死漫漶,终不吐露,甚至连肠之元喜,谓之近渐疏厌,拔足之渠疏,托以为人劝成,究厥情状,节节狡慝。如此情犯痛恶之类,不可以曾经侍从,不为请刑,一次施威,有难取服,加刑得情何如,判付启,此囚之许多妆撰,益见其欲巧反拙是如乎,渠与洪履猷辈,自是风马牛不及之间,则若疏若通,许多朝士中,必与渠相议者,可见其平日烂熳绸缪之迹,可推而知。朝家置而不问则已,既问之后,岂可不核根窝而止乎?加形严讯,期于输情为良如教。
○领中枢府事李秉模疏曰,伏以三阳泰回,万禄鼎臻,殿宫之宝龄弥邵,长乐之孝养愈隆,东朝撤帘,北极垂衣,朝野颂元祐之馀化,父老听山东之新诏,事光简策,庆溢宗祊。仍伏念臣以分以礼,敢不竭蹶趋簉于大庭蹈舞之日,瞻五云于逖违之馀,祝九如于班联之末,归与村翁野老,歌咏太平,而伏况向伏奉圣批,辞教郑重,德意隆洽,愍其栖屑,飭令还第,臣非木石,宁不感泣,思所以仰体万一哉?第臣情地之外,疾病侵寻,经冬坏蛰,作一癃废之人,虽欲自力,其势末由,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乞圣明,亟降威罚,永刊朝籍,俾安贱分,千万恳祝。臣于前后禄米输送之教,有万万惶闷者,臣既未肃枢衔,则便同无官,无官受禄,有违法意,乞令道臣,更勿烦彻,以尊国体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庆礼之日,意谓见卿,跂予望之,忽见来章,怅失之外,慎节不胜闷虑,俸禄之辞,万万过当,卿其安心领受,俟少间即起还第。仍传于朴锺淳曰,此批答,令地方官传谕于领府事。
○行吏曹判书徐迈修疏曰,伏以庙宫祗谒,圣慕克伸,载暄风日,銮跸稳旋,大小从迈,士女倾城,莫不欣瞻羽旄之盛,而臣独何人?瘢秽遍体,其限如铁,踯躅屏营,无敢进身,绕壁明发,不遑暇寐。呜呼,人之成就,贵在晩节,而臣于垂死喘喘之境,不避高蹊,久阽焦原,毕竟疑怒积于无形,伏弩潜发,骇机密布,如使有识者观之,必曰不知止足,宜其老白首而殆且辱矣。臣虽不识人间羞耻事,安得不忸怩若挞于市乎?臣之此心,实于中而达于辞,则庶几上感至尊,有愿得遂,而疏前后三上恩批,去益隆挚,天听去益邈然,臣于是,自知其诚之不足以上格也。《书》曰,无旷庶官,庶官尚不可旷,天官冢宰,果何等重任,而虚縻既久,大政无期,缘臣一人,厉彼万民,此莫非臣罪戾之积,而其于国体,独无所损也哉?况今诸囚之盘核旁午,则尤岂敢晏然自处于无过之地,朵颐舒膝,扬扬对人客而恣笑谭乎?在臣私义,如针刺毡,不得已奔走乡庐,恭俟处分,当此缛仪筮吉,嵩呼隔日,踽踽郊坰,回首终南,是岂人情天理之所可堪?顾其势有不容不然者,言念臣身,吁亦悲矣。伏乞圣明,念九经体群臣之义,推匹夫获自尽之道,亟削臣所带之任,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血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又此深引,何不谅也?适中其奸计,而徒损国体,决不可任卿去就,勿辞即为入城。
○吏曹参判金勉柱疏曰,伏以三阳回泰,百禄鼎臻,养隆长乐,圣孝弥光,躬亲庶政,贺仪载举,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忝叨禁堂之列,日前开坐也,臣有众所共知之实病,末由蠢动,不得已冒死未赴,缩伏俟勘,及伏承本府草记批旨,辞教截严,谴递之命,至及于赴坐之右僚,臣之罪,于是乎益无所逃矣。惶凛震越,万万靡措,臣于此际,晩又伏见玉堂元在明疏本,则以蜚通儒生之自王府举行,谓非法意,论斥金吾之初不提禀,至有禁堂谴责之请,臣不胜瞿然惶恧之至。无论法例有无,参坐与否,臣亦伊时该堂中一人,况长僚,既以此引义,则臣何敢诿以已递,而独自晏然乎?昨缘政牌屡降,促教继下,惶陨之极,不暇他顾,冒没承膺,揆以廉防,尤切愧悚之忱,玆敢略暴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亟降威罚,以安私分,以谢人言,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前判金吾之批,勿辞行公。
○甲子正月十四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左副承旨沈象奎,假注书李潮、柳訸,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公事读之。象奎读奏江原监司申献朝启本,守令年终七事成册上送事,庆尚监司南公辙状启,劝农有旨祗受事,东莱府使郑晩锡状启,送使倭上船宴杂物入给事。象奎曰,兵刑工房,皆无公事矣。上命书判付讫。象奎曰,新除授右边捕盗大将李仁秀,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新除授承旨,牌招察任。〈出榻教〉象奎曰,凡外间书册之新印者,例呈一件于内阁藏置矣。今番《陶庵集》新出,而自前有新出册内入乙览后还藏本阁之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入之。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病〉。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晩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初更至五更,月晕。
○惠庆宫进服参吉茶,自明日一贴式煎入事,榻前下教。
○惠庆宫供上透耳筒,依前方明日制入事,榻前下教。
○药房提调李鲁春,右承旨沈象奎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何如,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左议政徐龙辅下乡,右议政金观柱出城,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牌不进,掌令郑彦仁疏批未下,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献纳慎性真,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传于金宗善曰,今夜弛禁。
○金宗善,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永禧殿动驾时,侍卫、宝剑、守宫,当为备员,而副摠管李健秀、白师訚阵上进,都摠管具㢞,副摠管柳孝源有身病,将不得备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身病人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沈象奎,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御营厅言启曰,去夜初更量,前注书郑观绥,幼学元大中、李锡初、金鑏、尹惠东、尹弼东、李在梁,犯夜被捉于本厅逻卒矣。郑观绥系是朝官,依例移送义禁府,元大中等六人,依例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上元前夜,与上元夜无异,特为分拣。此后则各别严饬事,分付巡逻各营。
○禁府启目,向前李东万亦,谨以判付内辞意,严加刑讯,更加究问是白乎,则与洪履猷等,从前亲熟,每事绸缪,以至今番疏通,屡次往复,烂漫关通之状,几尽自服。至于窝窟根因,则专归之于洪履猷是白乎矣,受刑纳供之际,始若输款,旋又变辞,闪忽反复,去益巧恶,一次刑讯,有难取服,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今已加刑,依例具枷杻移囚南间,何如?判付启,此囚段,渠之绸缪设施,终不直招,惟以援引呑吐,为妆撰漫漶之计者,尤极巧恶,更良严刑取招为良如教。又启目,向前洪履猷亦,谨以判付内辞意,严加刑讯,反复究问是白乎,则方其受刑之际,以误认义理,自陷乐祸,无辞自服是白加尼,及其准次纳供之时,更以徐有宁疏事,张皇胪列,末以判付严截,何敢自明等语,泛称迟晩,言辞勃慢,举措狞顽,究厥情状,万万痛恶是白乎矣,囚供不得删没,依所供捧纳是白遣,至于通文一事,秋曹两囚面质之招,与初招相左,渠亦终始发明是白乎矣,头面之际,郑、李二囚,显有畏㥘履猷之意,可知其自来卒徒,实状之有无,有难取信。大抵悖疏悖通,凭借莫重,网打朝绅之计,已尽绽露,今下判付,逐条辨破,洞烛情状,而渠敢一向抵赖,有若争抗者然,如此凶悍之类,一次刑讯,不可取服,更加严刑,期于得情。李荣复、郑在民段,头面后还送秋曹,而今日所供,与秋曹供辞,一切相反,更为核实之意,分付秋曹。洪履猷段,既已加刑,依例具枷杻,移囚南间,何如?判付启,依允为旀,此囚之凶悖,愈往愈甚,己亥故重臣疏承批后,又有此家人之此事此言,非常情之外为教,则故重臣之论咸原,无论六十年后,虽百年后岂可谓无端声讨乎?此即辛壬大义理关头,则渠之急于驱人,不自觉其陷于背驰之科者,可谓逐鹿不见泰山是旀,况且红袖云云。即俭道、贞烈辈与凶徒表里缔结之端,而今乃囫囵为说,归重臣于借古而喩今者,渠虽自谓巧于陷人,而实则渠反变幻乙巳筵教之本旨,自渠口诬逼古今也。即此两款,便渠罔赦之断案,辛酉昭晢之阳若不知,犹属馀事,渠以乐祸思乱之凶肠,啸聚怪鬼无赖之徒。若疏若通,主张设施,将逞网打之计,及其阴图已败,真赃毕露之后,则敢生死中求生之心,单举故重臣疏语,抵死把持,有若办得别般义理者然。严问之下,必欲角胜而掉脱,究厥情状,万万险贼,万万悖谲,国有三尺,乌可免乐祸诬人,不敬无严之诛乎?以此严刑捧迟晩为良如教。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洪履猷、李东万草供结语,仰请移囚南间矣。洪履猷草供,既已蒙允,依例具枷杻移囚南间,而李东万,亦为一体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洪履猷、李东万草供判付内,更加严刑事,命下矣。鞫囚外拷限前,法不得加刑,今此两罪人,未满五日之限,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拷限举行。
○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联名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应教元在明疏本,以臣等日前自引之疏,过疑浪激,多费颊舌,勉之以枢机,讥之以妄发,何其不相谅也?臣等疏语,播在耳目,盖以堂疏中关石和匀将置何地之句,遣辞命意,不啻深紧,故臣等亦不得不冒入文字,略暴事实,而儒名之非设鞫,而囚推于金吾者。故事即勿论,且以百馀年间近例言之,凡系构诬廷绅者,用情科场者,无不自下陈请,得旨举行,而并未闻有喉院之争难,则以儒臣之聪明强记,似无不知之理,苟知之而有心督过,尤岂臣等之所可堪也耶?于是乎或虑儒臣之自有所据,断章取义,信笔书之,其曰怵忧,其曰独藏,即前辈茶饭拈用于章奏间者,而亦非臣等之所创引也。此果何有于骇惑,而过去冷语,看得太深,有为无心,其然岂然,可谓浅浅乎知臣等也。圣批温谆,曲察物情,岂有深意之教?虽使臣等自为之辞,蔑以复加,臣等固不当更与之较絜,而惟是迹忝近密,厚被人责,数日之中,说往说来,揆以朝体廉防,斯可以知所处矣。臣义浩之深夜屡违,谅非获已,而未蒙恩勘,冞增惶蹙,玆敢不避烦渎,申控危恳。伏乞圣慈,亟治臣等偾事妄言之罪,以快人心,以靖私义,臣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何必说往说来?卿等勿辞行公。
○同副承旨韩致应疏曰,伏以昨因禁府狱案判付之误书,有该房承旨罢职之命矣。臣于此,窃有私义之万万难安者,臣于伊日,与前右承旨臣李相璜伴直矣。适值金吾囚供之修正入来,而更鼓已深,书役留滞,故臣亦取其一度之未了者,从旁随写,若论不察之罪,臣与该房一也,而谴罢之典,只及该房,而臣则幸逭,恧蹙之极,靡所容措,其何敢谓非该房而独自晏然乎?连值守厅,今始冒控。伏乞圣明,亟降威罚,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掌令郑彦仁疏曰,伏以海屋添筹,养隆长乐,亲揽庶政,万物咸睹,此正我殿下履端正始,罔不在初之时也。法殿告灾,上下惊惧,怪鬼跳踉,朝著波荡,亦殿下恐惧修省,不敢自暇之会也。臣未敢知殿下所以惕励奋发,将大有为之机,必有所坚定圣志,讲究治体者,必不待于萤爝之仰补,而求言之教,颁下已久。寂寥数三之封章,不过一时之应文塞责,而嘉言良猷,閴然而无闻,但见朝象之溃裂,位著之半空,中外骇视,圣念烦恼,譬如无楫之舟,驾之于层涛浩渺之中者。臣于此,不胜仰屋而流涕,臣于此时,滥蒙特点,备数台阁,岂不欲披露心腹,仰答忧勤之圣心,而不但臣自来庸拙,素无经纶,重以情势,不敢冒渎而已。试以今日光景而论之,则纵有昌言嘉谟,未暇从颂于殿陛之间,而目下遑急之状,固当先为究竟,锄治荆棘,使朝著雍和,上下无间,然后始可议到于陈善纳诲之责也。臣请先举当前之事,以备裁择焉。目今金吾、秋曹,推讯方张,狱情严秘,臣未敢指的某事,而大抵一种不逞之辈,排布设施,挤陷我缙绅,剥害我朝廷者,有非造次猝办之事。今以已著者言之,如洪履猷之自作窝主,李东万之反复倾诈,是岂草草究问所可核出者,而虽以狱体言之,如许怪鬼之类,只使金吾开坐,从容按问,如寻常时囚者,求之古今,无此例也。且况悖疏悖通,其本则一串贯来,而一队则囚之金吾,一种则问于秋曹,想必有龃龉违错之端,亦岂无对质辨核之事乎?以此以彼,设鞫严问,断不可已也。至如赵镇井之老悖无足责,诚如判付中圣教,而渠既着名于其疏,而怪鬼辈之藉其名跳踉者,若是狼藉,则渠敢曰不知疏中之句语乎?揆以狱体,决不宜还配而止也。臣谓亟命有司,即日设鞫,金吾、秋曹之囚系者,并与赵镇井,一并严鞫得情,快施王章,宜矣。仍念臣百无肖似,屡忝言地,向以停启事,厚被人言,其后复叨宪职,备辞引避,而为喉院之还给,尚未得一伸廉隅,而日前除命之复降也。仰感恩造,且值贺仪,虽不得不冒昧出膺,而名以台阁,既被驳议于台启停连之际,则何敢诿以时月之稍久,而晏然冒据乎哉?伏乞俯赐鉴谅,亟许镌免,以谢人言,以靖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怪鬼事,可胜痛恶,设鞫之请,非不知事体之当然,而自有深量者存焉。今番治囚,以拿鞫为称事,分付。尔其勿辞察职。
1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牌不进〉。行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明淳〈未肃拜〉。同副承旨朴锺淳〈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晩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象奎曰,右承旨、左副承旨,率淑善翁主驸马拣择童蒙,入侍。
○传于沈象奎曰,右承旨入侍。
○朴锺淳启曰,同副承旨韩致应上疏,启字踏下矣。取见其疏本,则以亟降威罚为辞,何传旨捧入乎?敢禀。传曰,罢职传旨捧入。
○传于金宗善曰,都承旨、左承旨,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沈象奎启曰,明日大驾诣永禧殿,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副承旨进去。
○沈象奎启曰,明日动驾,承旨当为备员,而同副承旨未差,无以备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明淳落点。
○金宗善启曰,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李运恒未署经,执义闵师宣,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招启辞未下,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献纳慎性真,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明日永禧殿动驾时,本曹堂上侍卫,当为备员,而参判臣吴泰贤,方在受由中,无以备员,参判,令政院,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既已递差,前望单子入之。
○兵曹参判前望单子入之,尹东晩落点。
○金宗善启曰,摠管口传差出事,命下,已至经宿,而兵曹判书金达淳,谓有情势,屡度催促,终不举行,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兵判事未可知,初头引入,犹可说也,既出复入,又何为也?欲永为自靖而然乎?不然则复申既处之义,一味逡巡,果何道理?口传之不为举行,犹属馀事,明日动驾别侍卫,又将使替行乎?此亦大关国体,所当严处,而严处则曲遂当者强引之义,适中怪鬼构逐之计,此兵判,虽至经年,决无体谅之理,使之知悉,去就望单,催促受入。
○兵曹口传政事,以洪义谟为都摠官,吴泰贤为副摠官。
○金宗善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动驾时,别侍卫不可不备,而判书金达淳有身病,不得进参云,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洪晩燮书启,臣于本月十四日亥时量,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仓前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于再昨,伏承敦谕,缕缕辞教,不啻严截,而其中卿虽以下十字之教,尤不胜万万震懔,求死不得,席稿路傍,恭俟𫓧钺之降矣。玆又近臣来临,宣谕以卿虽以下十字,特命还收,以便卿心,臣稽首祗承,不觉感涕被面,虽仁天之曲遂微物,慈父之愍恤赤子,不足以喩此恩造也。第臣既承幡然簉朝,听予面谕之教,臣之违离天陛,已多日矣。恋阙之忱,不能自抑,则其欲恭承恩命,入瞻耿光,亲聆面谕之玉音,因暴未罄之危衷,诚所至愿,而顾臣区区迷执,不知变动者,诚以廉防之大闲,义理之所关,有不敢容易弁髦故也。臣极知猥越,而若蒙圣慈,曲加体谅,亟许解免见任,则臣敢不即刻趋膺,仰承面谕之德意,仍住京辇。凡系起居之班,进讲之筵,随分竭蹶,以效微诚,则圣上曲念之恩,与天无极,而贱臣志愿,亦千万满足矣。唯愿圣明,俯垂哀愍,俾蒙始终生成之泽而已,臣病势陡剧,神精昏瞀,耿结危悃,万无自力敷陈之望,臣罪至此,尤合万死云矣,敢启。答曰,前后敦谕,已罄予衷曲,而卿之不谅,愈往愈邈,予实辞竭而意穷,唯有耿耿苦心,渴望卿幡然改图而已。卿勿复执,即为簉朝登对事,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书启,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以其病势之添剧,今方还接于下中里契前日所住处是白乎等以,臣既承偕来之命,仍为随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以奎章阁言启曰,守宫检校直阁金勉柱,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今此驸马拣择人诣阙秩,一依汉城府举案,别单书入,而即接汉城府移文,则拣择奉单中,幼学尹秉烈子致靖,奉事金教根子炳朝,幼学金裕镇子鹤祥,幼学权熤子快七,幼学兪祥焕子致凤,幼学韩种馨子教善,幼学韩成履子美禄,幼学洪秉珪子曰福,正郞赵厚镇子文碧,生员沈能植子麟锡,俱得毒感,时日之内,万无起动之路,幼学黄基素子兴木,痘点发表,前郡守洪彦变子骊寿,日前下堂失足,受伤甚重,转侧不得,前府使姜汇钰子汉七,幼学黄仁缉子海龄,俱患蛔癖,挟感添发,进士沈久之子午吉,猝得霍乱gg癨乱g,胸膈痞滞,务功郞金䥐子甲元,遭其三寸叔母丧犯染,幼学崔弘谦、崔弘升遭父丧,弘谦子明男,弘升子壬男,俱以丧家子,不得进参云。尹秉烈、金教根、金裕镇、权熤、兪祥焕、韩种馨、韩成履、洪秉珪、赵厚镇、沈能植、黄基素、洪彦燮、姜汇𫓯、黄仁缉、沈久之子,病势如此,则姑待其差歇,金䥐子,待其期制过葬,并于前头再拣择日,使之入参,崔弘谦、崔弘升,方在丧中,其子明男、壬男单子,依例拔去之意,敢启。传曰,初拣择已过,并置之。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汉城府移文,则今此拣择人捧单中,生员闵翊显子致庚,忽得霍乱gg癨乱g,蛔积又发,时日之内,万无起动之望云。病势如此,则姑待其差歇,前头再拣择日,使之入参,何如?传曰,初拣择已过,并置之。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汉城府移文,则今此拣择人捧单中,生员徐胤辅子大淳,猝得食滞之症,方在苦痛中,今日拣择,万无进参之路云。病势如此,则姑待其差歇,前头再拣择日,使之入参,何如?传曰,初拣择已过,置之。
○金宗善,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私习,而拣择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试射日次,而动驾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正月十七日永禧殿举动时,因兵曹节目,铜龙门军三十七名,建阳门军七十四名,西营军四十名,各其将官率领,与禁卫营乡军,替代入直,还宫后还为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正月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右承旨、左副承旨率淑善翁主驸马拣择童蒙入侍时,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金宗善,假注书柳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童蒙洪金昌等五十三人,以次进伏讫。上曰,承史进前。象奎等进前。上曰,童蒙进前。童蒙等进前。上命夹侍,赐馔于童蒙。上曰,承史先为退出。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沈象奎,假注书柳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前正郞洪仁谟子丑吉,幼学尹膺烈子丑庆,前郡守徐应辅子继兴,幼学郑献绥子喜昌,通德郞沈能烈子甲麟,并再拣择入参,馀皆许婚。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明淳〈坐直〉。同副承旨朴锺淳〈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直〉柳訸〈仕〉。事变假注书洪晩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永禧殿,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还宫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沈象奎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台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金宗善启曰,今日动驾时,承旨当为备员,而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沈象奎启曰,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动驾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所当更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以前牌催促。
○金宗善启曰,司仆内乘来言,卷帘毛帐,取禀。传曰,卷三面。
○传于金宗善曰,侍卫军兵毛具。
○传于洪义浩曰,兵判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以兵曹判书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洪义浩曰,仍以前牌催促。
○传于金宗善曰,当该承旨推考。
○洪义浩启曰,御营大将李得济,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得济为行护军。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新除授副摠管吴泰贤,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以为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吴泰贤为护军。
○朴锺淳启曰,臣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象奎曰,诸司预备。
○沈象奎,以奎章阁言启曰,大驾今已还宫,守宫检校直阁金勉柱,依定式减下,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即接西所卫将李运春牒报,则中日阁东边中松一株折伤云,令该所,依例斫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畿沿定配事,承传启下矣。金达淳,京畿富平府定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都事,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兵曹判书金达淳疏曰,伏以大庭嵩呼,缛仪诞举,閟宫酌献,圣慕克伸,孝光简策,欢腾朝野,臣独积抱危悃,自阻班联,抚躬悼叹,冞增惶陨。仍伏念臣于目下去就,前后所处,颇似迳庭,而区区迷执,盖亦有斟量者存,夫岂全无所据,徒事强引,甘自陷于辜恩慢命之科哉?只缘忱诚素薄,无望聪听之自格,渎扰是惧,未敢文字之屡烦,徊惶跼蹐,唯俟谴罚之荐加。乃者口政有命,微谅莫改,十行纶教,谆复严截,责之以既出复入,谕之以大关国体,申之曰适中构逐之计,决无体谅之理。霜雪雨露,无非教者,臣是何人,受恩君父,若是其夐越常格也?捧读以还,且惶且感,唯有汗泪之盈襟而已。第其咫尺之守,艮限在前,而若又迫于严命,颠倒出膺,则曾所谓区区斟量者,真不免强引无据之归,而已往慢命之罪,臣虽喙三尺,而不能自明矣。玆敢累暴本情,以卒其鸣呼之私,伏愿矜念而少垂察焉。噫,臣之今日所遭,未论其出处之谁某,为说之如何,其为丑诋诟辱,则盖亦蔑以加矣。横逆之来,处之宜若无难,蒙不洁而坐涂炭,亦非常情之所能安,则其于见带职名,初岂有一刻蹲据之望,而短章呼吁,未蒙孚格,恩批开释,反媒荣宠。继以召牌八降,夜色将曙,时则臣之所闻,等于涂听,从容进退,馀日尚多,而义之所安,未必在于目前之取快。竟未抗颜,暂出一再赴公,至若因此一出,遂尔盘礴,从他笑骂,恬若无事,则臣虽无状,污不至此。今则通儒之讯核方张,处分至严,所谓无名之书,亦已上彻,而流布浸广,查案狼藉,臣身之蒙被污辱,于是明甚,前之所称浮言,今皆昭昭然露其真迹矣。在臣私义,顾何敢一切归之涂听,以为不知也者而过之乎?噫,朝廷之不尊,纲纪之不张,其亦殆哉汲矣。圣上之思欲整顿而振励之者,在于群囚之严惩,诸臣之督出,而臣乃夤缘幸会,晏然自恕,处义廉隅,一例放倒,则窃恐不尊者益卑,不张者益颓,而启鄙夫无耻之风,诚非细故,又何忍为是也?南殿岁谒,事体自别,且况动驾陪扈之不宜暂旷,法意莫重,臣亦粗具省觉,岂不念此,而冷暖之际,自知甚审,参前倚衡,变改无路。臣罪至此,万殒难赎,至如向来禁堂时事,还属备例之恳,猥不敢赘陈,情穷势蹙,言不知裁。伏乞天地父母,谅臣踪之不可复出,察臣情之非同假饰,将臣所带诸衔,并行镌削,仍命有司,议臣当施之律,以肃朝纲,千万血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涂听横逆也,真迹横逆也,横逆则一也,岂有一分近似于去就之义乎?噫,彼悖通之阴险,专出于构逐之计,则下之强引,上之曲遂,决无是理,况本兵之除属耳,在卿尤无复引之端,动驾时至,即为入来侍卫。
○甲子正月十七日辰时,大驾诣永禧殿展谒,仍诣储庆宫。展拜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金明淳,同副承旨朴锺淳,假注书李潮、柳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直提学金近淳,检校直阁徐荣辅、朴宗庆,待教李教信,以次侍立讫。时至,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宾阳门。命义浩书传教曰,以兵判事,尚未动驾,岂有如许国体乎?分义所在,万万骇然,兵曹判书金达淳,畿沿定配。上曰,别侍卫,以亚堂为之。〈出驾前下教〉上至仁政门外,降舆乘辇,出敦化门。上曰,贡市堂上,率贡市人,还宫时待令于通衢。〈出驾前下教〉至永禧殿大门外,上降辇乘舆,由东门入,降舆入大次。上曰,入斋室后问安及展谒后问安,诣储庆宫入斋室后问安,展拜后问安,并勿为之。〈出驾前下教〉义浩曰,兵曹判书金达淳定配事,命下矣。发遣宣传官,当为夺符以来,标信请出之意,敢此仰达矣。上可之。展谒时至,上改具冕服以出,至东门外,执圭由正门入,诣版位行四拜,上由东阶,升诣各室奉审讫。上降自东阶,还出东门外,释圭入大次。义浩曰,贡市堂上赵镇宽、李敬一,俱有身病,不得待令云,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户惠堂中一人,率贡市人待令。诣储庆宫,时至,上改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至大门外,降舆乘辇,至储庆宫大门外,上降辇乘舆,至降舆所,降舆入大次。展拜时至,上出大次,诣版位行再拜,上陞诣庙内奉审讫,入大次。还宫时至,上乘舆出大门外,降舆乘辇,至通衢驻辇。上曰,户曹判书率贡市人入侍。李晩秀率贡市人进前。上曰,贡市人等询瘼后,原情户判皆捧之,草记,可也。至敦化门外,上曰,解严。义浩曰,解严标信,当为请出矣。上可之。至仁政门外,上降辇乘舆。晩秀曰,营建材木卜定时,只以四道分定矣。闻四道道臣所报,体小材木,则已为斫取,而高柱大梁,则尚未得一株云。关西、岭南两道,一体知委,道内木物有裕处,广求报来后,参量诸道事势,从便取用,俾无役事愆期之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湖南、湖西两道臣,报于营建都监,以为材木输运时,私船则不合使用,在前营建木物,有兵防船运致之例,而自本道,不敢擅便云,而大臣,皆方有故,无以禀定,木物输运,有难等待,令道臣详考前例,从长举行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由宾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明淳〈坐直〉。同副承旨朴锺淳〈坐〉。注书洪遇爕〈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直〉郑祖荣〈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洪晩爕〈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右承旨沈象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传于洪义浩曰,诸承旨持公事人侍。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柳訸,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柳訸改差,代以郑祖荣为假注书。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近淳落点。
○兵曹口传政事,以沈象奎为副护军。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疏批未下,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献纳慎性真,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朴锺淳,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尹久东,连呈辞单,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甲子正月十八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金明淳,同副承旨朴锺淳,假注书李潮、柳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上曰,公事读之。义浩曰,臣吏、户房代房,而无公事矣。锺淳曰,臣礼房待罪,而无公事矣。义浩读奏江华留守韩用铎状启开宁堡别将差定事。宗善读奏庆尚监司南公辙启本,罪人孙昌文咸安郡到配事。明淳曰,臣工房待罪,而无公事矣。上命书判付讫。义浩曰,昨日动驾时贡市人原情,令户判尽捧后草记事有命,而闻户曹判书李晩秀言送,则贡市民人询瘼草记,非庙堂大臣,则例不得为之云,待大臣出后,草记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可也。锺淳曰,全罗道儒生,以请李廷鸾不祧之事,陈疏伏阁有日,而不祧之典,甚重且大,故非自上特教及大臣陈请外,例不得为之。今儒疏陈请,有违法典,而凡儒生之法外陈疏者,招致启板前,晓谕退送之意,有先朝受教矣,今亦依受教谕送之意,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明淳〈坐〉。同副承旨朴锺淳〈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事变假注书洪晩燮,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以韩象默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金近淳曰,右承旨、左副承旨入侍。
○洪义浩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殿座,别侍卫不可不备,而判书未差,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以次堂举行。
○洪义浩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殿座时,侍卫节目,当为磨炼以入,而判书未差,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以入直堂上举行。
○传于朴锺淳曰,兵曹参判批下,待明朝即为牌招。
○传于金宗善曰,左副承旨,明日驰诣显隆园、健陵奉审,华宁殿,一体奉审以来。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疏批未下,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明日殿座时,弘化门外排立次,北营、广智营、东营、集春营入直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以副校理尹久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近淳曰,只推。
○金近淳,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尹久东,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试官望,当为拟入,而判书未差,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正月二十日明政殿亲临,人日制试取时,因兵曹节目,金虎门军五十名,弘化门军五十名除出,把摠尹载大,哨官李基秀率领。挟辇侍卫,广智营军四十五名,哨官金在喆,军饷色军二十名,北营标下军三十五名,入直千摠白东运率领。弘化门外北大路,排立作门,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各还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正月二十日明政殿亲临,人日制试取时,依兵曹节目,东营入直军四十一名,集春营入直军四十名,新营入直军六十四名内,各留营直五名,馀皆除出。入直别将沈鑏,把摠李儒祥,哨官赵明瑀、全致常率领。弘化门外南路,排立作门,事毕后各还本处入直,而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一所巡厅言启曰,监军朴英载,去夜三更量,行巡到弘化门外,逢见御营厅都巡及别巡哨官,问军号则谓以互答,终不纳号,言辞悖慢,举措骇妄。巡监军之奉御牌巡绰,事体自别,而幺麽营校之不纳军号,有此悖习,事未前有,大关后弊,此不可寻常处之,令该营查出,各别严惩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兵曹参判尹东晩疏曰,伏以三阳泰回,百禄鼎至,大庭受贺,景运方开,南殿展谒,玉体弥康,欢欣忭祝,大小同情。臣昨伏奉骑省除命,动驾在即,陪扈义重,虽不得不章皇出肃,而第臣情踪,窃有所难安者。盖臣于前冬,待罪是职,适因病不堪任,呈告蒙解,而忽被情外辞说,谓以臣之去,由于堂郞之嫌。噫,臣虽巽劣,岂或以堂上而避郞厅,自坏事体,而至于长僚,则周旋一省,亦已有日,长僚既不避臣,而臣乃先自引避,反使长僚,因此而不安其职者,尤岂有是理哉?判堂之疏出于匪意,偶然一递,看作有心,而臣之去就,自归无谓之科。此虽非臣之情实,而公然受人疑揣,良亦怪事,今于宿趼之复除,益切私心之恧蹙,顾安得晏然而已乎?且臣顷叨禁堂,因投通悖儒,自本府举行一事,厚被堂箚之论斥。本事之有例无例,僚疏已陈,圣批备释,臣无容更事分疏,而谴责之请,既发于论思之地,则在臣处义,其不可以本任之已递,而不思自引也,明矣。暂出虽因副急,仍冒实无其望,玆敢短章仰吁,冒渎崇严。伏乞圣慈,亟许镌递,仍降威罚,以安微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甲子正月十九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近淳,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金明淳,同副承旨朴锺淳,假注书李潮、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近淳奏曰,臣吏房代房,而吏房无公事矣。锺淳读奏忠清监司启本,未婚男女数爻开坐事。近淳奏曰,礼房无公事矣。义浩读奏庆尚监司状启,倭人去来月终成册上送事。宗善读奏江原监司状启,颁赦文祗受事。上命书判付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十九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右承旨、左副承旨入侍时,右承旨金近淳,左副承旨金宗善,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人日制,明日明政殿为之,该房知悉。又命书传教曰,明日殿座时,侍卫,以入直举行,挟辇军,以弘化门、金虎门入直军中一百名磨炼。又命书传教曰,明日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又命书传教曰,户刑换房。近淳、宗善,承命书之。上命书公事判付讫。上曰,持公事入侍时,此后则状启随有,尽为持入,可也。宗善曰,状启中若有时急公事,则亦当入启于入侍之前矣。上可之。近淳曰,近日进讲,以领事不备,多日不得为之矣。召对则频频设行,俾无间断之患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近日适有事,故召对久未为之,而数日后则当为之矣。又教曰,法讲取禀,何时当入之乎?宗善对曰,日暖后则当取禀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奉命在外〉。右副承旨金明淳〈未肃拜〉。同副承旨李溏〈坐直〉。注书洪遇爕〈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仕直〉郑祖荣〈拿处〉。事变假注书韩象默。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临明政殿,人日制儒生试取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李鲁春,副提调徐滢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备边司郞德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左议政徐龙辅在外,右议政金观柱出城,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侍卫军兵毛具。
○传于金近淳曰,右承旨入侍。
○传于徐滢修曰,吏兵批岁抄点下者,依例捧传旨。
○传于洪义浩曰,科次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勉兢落点。
○洪义浩启,臣与同副承旨金明淳伴直矣,才已陈疏径出,伴直无人,右承旨李勉兢,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行右承旨李勉兢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伴直无人,更即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人之,沈象奎、李溏落点。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明淳落点。
○传于洪义浩曰,新除授承旨,待开门牌招。
○洪义浩启曰,奏御文字,何等慎重,而副校理尹久东牌不进罢职传旨,有此误书,事极骇然。臣之曚然捧入,不胜惶恐,当该注书,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不饬之承旨推考。
○传于洪义浩曰,当该承旨,从重推考。
○传于洪义浩曰,坐直承旨入侍。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受由,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东稷,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以副校理尹久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近淳曰,只推。
○金近淳,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尹久东,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尹久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近淳曰,许递。
○金近淳,以成均馆兼大司成意启曰,每于岁末,圆点准点人姓名,具别单书入事,曾有定式矣。依定式,当年条圆点准点儒生,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洪晩爕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则以为,臣于前后附奏,沥尽腔血,靡遗馀肠,而天听愈邈,兪音终靳,臣于此,理穷势剧,无辞自达。噫,臣之荐犯违傲,不敢进身,只以避权要之株守,决不容一向放倒,故臣以若蒙许副之恩,则即当进身之意,仰达于再昨附奏中,盖臣愚衷,将以仰承听予面谕之恩教也。及承回谕,天听之未格,一如前日,而危苦之微悃,不少恕究,臣擎读以还,心胆陨获,若将发出狂疾者,不但傍观哀愍,亦近臣之所亲见也。臣到此地头,更将何辞,仰暴衷悃乎?危蹙之极,只得血泣缩伏,岭海金木,唯命是俟而已。伏况近日,连值动驾,圣体劳止,而臣于陪扈起居之班,一未趋效筋力,情礼都亏,分义全蔑,此尤臣难赎之大何也。伏愿亟降威罚,以肃朝纲云矣,敢启。答曰,见卿附奏,三日于玆矣。予亦千思而百量,蔽一言曰,今日国事,非卿入来,则莫可收拾也。卿试熟谅,古往今来,岂有如许时耶?世道日非,人心日陷,君纲日颓,民事日旷,予心之忧恼如此,而卿则一向恝然,唯以洁身为期,宁不慨叹,宁不慨叹?卿须亟回所执,即起入来事,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同副承旨朴锺淳疏曰,伏以臣母,素患癖积之症,已成数十年贞痼之症,每当换节之际,辄一倍添剧,近缘日候之不适,以致宿症之复发,胸膈冲激,宛转床褥者,已逾旬矣。臣终鲜兄弟,无人将护,实无多日离侧之势,而恩除之下,不敢违逋,离舍供职,亦有日矣。即接家信,则臣母宿病之外,又添重感,寒热交作,食饮全却,达夜失眠,至朝尤剧,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灼,按住不得,玆敢忙陈短章,径出禁扄。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俾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职许递。
○同副承旨金明淳疏曰,伏以臣方坐直矣,即接家报,臣之老母,素患风风痹之症,挟感添剧,食饮全废,气息凛缀。臣无他兄弟,药饵扶护之节,专等臣出去,自闻此报,方寸煎灼,实难一刻按住,玆敢忙陈短章,径出禁扄。伏乞圣慈,亟递臣职名,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职许递。
○执义闵师宣疏曰,伏以臣八耋偏母,素患痰眩之症,无时发作,已成贞疾,委顿床褥,宁日常少,近因换节之时,日候乖宜,旧祟新症,一倍添剧,臣不敢一一猥陈,以渎崇听,而跬步暂舍,束带就列,实无其望,玆敢略入文字,仰暴衷恳。伏乞天地父母,谅臣至切之私,亟递所叨之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方请急,何暇赘他,而事在目下,不容泯默,敢此附陈焉。噫,朝纲解纽,世变层出,至于今番怪鬼辈之若疏若通,排铺设施,欲售网打之计而极矣。如李东万者,初既同心造谋,烂熳和应,及其情迹绽露之后,翻身换面,急投一疏,谓天可欺,敢生幸脱之计,渠疏所谓主张阴计,即渠之所自道也。待其究竟,当伏常宪,其父遇济,亦安得晏然?虽于一日之间,不可仍置于字牧之列,臣谓北青府使李遇济,为先施以永刊仕籍之典,宜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李遇济事,不允。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甲子正月二十日辰时,上诣明政殿。人日制儒生试取入侍时,行都承旨徐滢修,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近淳,右副承旨金明淳,同副承旨朴锺淳,假注书李潮、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检校直阁徐荣辅、朴宗庆,待教李教信,读券官兼户曹判书李晩秀,右参赞黄昇源,礼曹参判李勉兢,对读官吏曹参议朴宗来,行副护军闵命爀,副修撰申绚,副司果金在昌,以次序立。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由建阳门、铜龙门、明政门,诣明政殿,诸臣以次进伏。义浩读奏儒生入门一百六十八人,引仪唱引试官以下,行四拜礼讫。晩秀等以次进伏。滢修曰,雪朝临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滢修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滢修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滢修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滢修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羕矣。滢修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命书御题赋春王正月,限申时。昇源、勉兢,承命书之。上命悬题。晩秀曰,雪势如此,若久而不止,则儒生辈,使坐于月廊乎?上可之。上乘舆出明政门,由集礼门、建阳门、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日午时,上御观物轩。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金近淳,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吏判承批后,犹不上来,已极骇然,而且非大臣,则岂可以寻乡乎?近淳曰,虽非大臣,若有大段情势,则或有寻乡之事,而至于承批后,尚不上来,则诚为未安矣。上命书传教曰,承批之后,尚不上来,吏判事甚未可知,令政院,使之当日上来事,分付。上曰,监军之不答军号,亦有所失,令兵曹,更为查实草记,可也。上曰,别监金甲得、姜忠植事知之否?掖隶如此,其他可知,禁酒之外,有如此弊端,闾阎小民,必有搔扰之患,申饬刑曹,查实以闻,可也。近淳曰,向来次对,亦伏承大王大妃殿下教,以此事有所申饬者矣。大体近来,凭借酒禁,搜家之弊,间多有之云矣,出去后当以此下教,申饬刑曹矣。上曰,刑曹被捉酒禁人与别监等事,并令查实草记,可也。仍命书闵师宣疏批讫。上曰,试所捧券几何乎?使之催促也。仍命书传教曰,王大妃殿进御加减流气散,自明日一贴式煎入。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日申时,上御熙政堂。科次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李潮,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读券官兼户曹判书李晩秀,右参赞黄昇源,礼曹参判李勉兢,对读官吏曹参议朴宗来,行副护军闵命爀,副修撰申绚,副司直金在昌,以次进伏讫。上曰,科次为之。在昌读试券。上曰,非合作则不必尽读矣。仍入小次,教曰,徐徐善考,可也。诸对读官,分轴读讫,上出小次。义浩曰,五丈别置矣,二丈则置之落科,三丈被选矣。上曰,各书等,可也。晩秀曰,壮元文稍为优作,可批点处批点,何如?上可之。晩秀曰,之次书三下,第三则书次上矣。上曰,依此为之。义浩坼秘封,读奏赋三中生员权佲,三下幼学金致益,次上进士闵毅显。晩秀曰,人日制,既无通方外之命,只当圆点生进入参,而龙岗幼学金致益以之次入参,为先拔去。其冒赴之罪,极涉骇然,令本馆,施以停举之罚,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拔去之代,以别置中一丈更选矣。上可之。义浩读奏进士金学淳。上命书传教曰,人日制居首赋三中生员权佲,直赴会试,之次三下进士金学淳,给二分,次上进士闵毅显,令该曹考例施赏。又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来待。又命书传教曰,承旨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晩秀曰,臣有区区愚见,敢此仰达矣。顾今悠悠万事,无过于圣学之益勉,盖进学之方,在于法讲之频开,此前则法讲虽未久开,进讲连日为之,故无所间断之虑矣。近来则以领事之不备,进学连入頉禀,方今圣学,日就月将,缉熙光明,此时间断,实为闷迫矣。法讲之规,极寒盛暑,则不得设行,故虽为姑停,而至于正月,在先朝时,亦有法讲设行之事。且以讲筵取禀时刻见之,朝讲则以卯时入禀,今亦日出时刻,政当其时矣。然近间则日气犹寒,特教之外,不敢自下仰请,臣意则自来月初,经筵取禀,依例入之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昨闻右副承旨所奏,则经筵取禀,例于日暖后为之云,故以二月初入之为可之意,下教矣。仍命晩秀曰,实录厅,近间以禁府坐起事,不得往见耶?晩秀曰,近间则以坐起事,不得往赴矣。上曰,禁府事了当后,连往为之,可矣。晩秀曰,此事了当后,可以连进矣。义浩曰,两大臣命召,久置政院,事涉重难,在前如此之时,例自政院,警咳以禀,故今亦仰达此由矣。上命读同副承旨朴锺淳疏本讫。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日酉时,上御观物轩。坐直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义浩奏曰,注书误书传旨,蒙然捧入,不胜惶悚矣。上曰,此后则承旨详见而捧入,可也。义浩曰,今日伴直无人,新除授承旨,所当牌招推移入直,而右承旨沈象奎在外,同副承旨李溏,即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在外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可也。〈出举条〉义浩曰,吏判有今日入来之命,而无入来之望云,故敢此仰达矣。上曰,连为申饬,可也。命退,承史以次退出。上命承旨还入。上曰,今日以掖隶事,刑曹草记还给,使之查实矣。又以禁隶作挐于掖隶家事,有严处后草记之命矣。两件事草记,申饬捧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出。
1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明淳〈坐直〉。同副承旨李溏〈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李潮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受由、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金近淳曰,入格儒生入侍。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受由,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沈象奎。
○以大司谏李东稷,掌令李东焕、郑彦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并许递。
○以右副承旨金明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假注书郑祖荣拿处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分拣。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传于金宗善曰,奉审承旨入侍。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直提学徐鼎修丧,依定式遣检书官,传给柩材及内赐赙物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健秀,以训炼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北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汉城府言启曰,孝烈表著者,每式年岁,首抄启事,曾有定式矣。今当式年岁首,自各部报来者,合为十人,故呈单则移送礼曹,孝烈各人姓名居住,别单书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一所巡厅启曰,监军朴英载,去夜三更量,行巡到弘化门外,逢见御营厅都巡及别巡哨官,问军号则谓以互答,终不纳号,言辞悖慢,举措骇妄。巡监军之奉御牌巡绰,事体自别,而幺麽营校之不纳军号,有此悖习,事未前有,大关后弊,此不可寻常处之,令该营查出,各别严惩事,分付何如事,允下矣。宫城巡绰,法意自别,军门哨官之于巡监军,军号互答,为其慎严也。去夜宫城,别巡哨官、都巡教炼官,逢着监军,而于其问军号也,先为军号,仍请答号,则终不答之。哨官监军之互问互答,即应行之法,而人之尊卑,非所当较则其请答,法也,不答昧例,而查出严惩,既有成命矣。本厅哨官姜道彬,教炼官片匡辉,各决棍十五度,严惩之意,敢启。传曰,军号以二字为之者,以互答故也。今此兵曹草记,全不成说,当该堂上罢职,监军为先汰去。
○金明淳,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禁隶作挐掖隶家,委折查问,则本曹使令金太卜,果于昨日,以酗酒禁捉事,持牌出去。闻水门洞闾家雇婢十月,潜酿于廊底,故寻往伺察之际,见十月持砂椀,忙入其内舍。疑其为禁物,呼令闭内窗,即为随入中门,见其椀则非酒,故仍即出来,虽无搜及堂室之事,误入中庭,果是的实。追后闻之,此乃别监金甲得家云,问于十月,则其言一如禁隶所告矣。酒禁虽严,为虑其骚扰,如非执捉卖买,则不许其搜见家内,前后操束,未敢或忽,而今此曹隶,徒然拦入,卒无所捉,则作挐闾家之罪,实所难免。该隶今方痛加惩治,而以其所现发者观之,疲残小民之家,其所凭借作弊,尤难保其必无。曹所属禁吏禁隶等处,使之一遵法式,毋或犯科事,更加各别严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别监姜忠植殴打禁隶委折与禁隶头面查实,则忠植以为,渠之姑母姜女既以潜酿见捉,则何敢殴打禁隶乎?殴打之说,实为孟浪云。禁隶则以为,姜女挟其二侄之为掖隶与京兆吏者,而大酿乱卖于通衢,听闻藉藉,莫敢谁何,故果为伺察其沽卖之迹。入捉数三大瓮及曲子漉器等物,仍欲捉去元犯姜女,则其侄忠植,突出挺打,以至手指伤制,流血狼藉。又以红衣见失之说,构虚恐喝,故不得趁即捉去姜女,只以赃物纳官云。两汉所告,虽相抵牾,而禁隶伤处,既为的实,则忠植之殴打,明白无疑。且于查庭,忠植不待招问,突入发恶,举措顽悖,以此推之,尤见其蔑法恣横之状。掖隶此等之习,前后饬禁,何等截严,则今此忠植,欲脱其亲属之犯禁,以至于殴隶发恶官庭之境者,法纲所在,万万骇痛。此而寻常处之,后弊难防,姜忠植,考律严勘,何如?传曰,俄筵闻承宣所奏,甚好矣,自该曹照律严治。
○甲子正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格儒生同为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近淳,右副承旨金明淳,同副承旨李溏,假注书李潮、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入格儒生入侍。权佲进前奏职姓名。上教曰,年几何乎?佲对曰,三十六岁矣。上教曰,亲族中有从官者乎?佲对曰,前郡守臣权偗,为十寸亲矣。金学淳进前奏职名,闵毅显进前奏职名。上命颁赏儒生外,先为退出。引仪唱引入格儒生跪颁赏讫,行四拜礼退出。近淳以吏房代房,读奏平安监司状启,应资老人教旨颁给事,全罗监司状启,守令、边将荐举单子上送事,庆尚监司状启,应资老人教旨颁给事。溏以户房代房,读奏咸镜监司启本,正朝老人岁馔题给事,京畿监司启本,过婚未葬之类,助给物种成册上送事。近淳读奏忠清监司状启,陈贺笺文上送事。义浩读奏开城留守状启,还营事,庆尚监司状启,邪学无乎事,平安监司状启,江边有荐出身金应晦上送事,全罗监司状启,顺天镇前营将李显道亲年七十令该曹禀处事。明淳读奏全罗监司启本,罪人李遇哲,光阳县到配事,全罗监司启本南宫弦古阜郡到配事。溏奏曰,工房无公事矣。上命书公事判付讫。义浩奏曰,当该假注书拿处,既有分拣之命,代望勿施,何如?上可之。上曰,吏判去就问知乎?义浩对曰,伏闻以情势、病势为辞,而终无入来之意云矣。上曰,今日内如不入来,则诚万万骇然,以筵教截严之意,更为传之而催促,可也。上曰,奉审承旨,何时当入来乎?义浩对曰,日暮前,似复命矣。上曰,今日召对,左承旨入侍,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直提学金近淳,侍读官权晙,检讨官申绚,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读。晙读自十七年,止乃止死。绚读自初李恢,止详议之。义浩读,自师乃更召,止舆疾而东。近淳读,自以弟昭,止不战而克。贱臣读,自乃遣,止数日中也。秉喆读,自钦殊不悟,止可不慎哉?云翊读,自秋七月,止太庙。上曰,文义陈之。晙曰,此言何晏之好辩而无诚,夫何晏之为人,祛本实而尚浮华,遂为魏晋清谈之祖,则固无足评议,而诚者有实之谓也。传曰,不诚无物,天下万事,不以诚实做去,则皆是虚伪而已,今我殿上亲摠万机,此是一初之会也。凡于政令施措,唯在乎以实心行实政,试以王霸言之,王是行仁义之实者也,霸是假仁义之名者也,王霸之分,不过诚伪之间也。夫至诚无息者,天之道也,以其转运有常,无时或间,故有行四时成百物之功,而文王之纯亦不已,即所以法天也。今以讲学言之,尤不容少有间断,近日讲对,甚为稀阔,臣等过计之忧,窃恐圣心,不能无少懈,有欠于诚好之道矣。臣谨稽本馆日记,昔在英庙,讲学唯勤,经筵视事,未尝以隆寒盛暑,依例頉禀,腊晦正初,亦多行之,亦粤先朝,多有正月法讲之时。伏愿仰法祖宗克勤之德,虽机务浩繁之际,必随隙设讲,如无其隙,入夜之后,须行夜对,以为逐日科程,俾无间断之患焉。古人云夜对胜于昼对,盖其事应既已,群动毕息,夜气清明,精神聚会,政宜召接臣邻,从容讲讨,以至闾里疾苦,四方异闻,使之毕陈于前,而筵体,每以严敬为主。诸臣虽有熟料豫讲者,及至前席,其所陈达,十不一二,此理势之必然,殿下以便服临御,简其礼貌,则圣体自无疲劳,而臣下得尽所怀矣,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是言甚好矣。自内适有事,以致多日停讲矣。绚曰,上番所陈甚好矣。见今庙谟积滞,瘝旷已久,朝象泮涣,宁靖无期,而此犹属馀事,近日讲学之间断,此实为万万可闷矣。伏闻前后筵臣,以此陈达,不止一二,此岂有他哉?心无两用,不在于彼则在于此,万一殿下所好,不在于文字,则以诸臣过计之忧,或恐圣心转移,所好反在于他处矣,伏愿深加省察焉。此文曰贵同而恶异,常人之情,同于己则好之,异于己则恶之,殊不知所同之中,亦有可恶,所异之中,亦有可好,此由于私而不公之病也。况帝王御邦之治,岂容有一毫私意,取其所同,而弃其所异乎?《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心,必求诸非道,忠直之言,常逆于耳,阿谀之言,常逊于志,逆者是异于已者也,逊者是同于已者也。于此焉贵同而好异,则岂不至于阿𫍲gg阿谀g日进,而忠直日远乎?是故就其同异,而审其好恶,实为接臣邻辨贤否之要道矣。非但听言如是,至于事为,上亦有同异之可言,安佚无事,人情之所喜也,勤劳不怠,人情之所厌也。所喜者是同于我者,所厌者是异于我者也,试以目下事言之,讲学是勤劳之事,燕闲是安佚之类也。于此亦可不贵其所异,而恶其所同也哉?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上下番所陈俱好矣,参赞官陈之。义浩曰,今日自止中,别无文义之可以敷陈者,然观史之法,当观其书法,毋丘俭、文钦之兵败降吴,而不以降书之,曰奔吴,曰走死者,槪以俭与钦之起兵讨师,名正言顺,能有尽忠所事之义,故不曰降,所以与之也。上曰,然则何故,书俭曰走死乎?义浩曰,俭则未及至吴而死于慎县,故曰走死矣。上曰,走死与战死有间乎?义浩曰,然矣。此非力战而殉身者,故不书以战死者也。且以上段李丰事言之,宜以丰等谋诛司马昭书之,而乃以司马昭杀丰等书之者,丰等之欲剪除司马,非出于断断纯忠,而又其谋事不密,自取祸败也。故如是书之,亦非与之之意也,《纲目》书法,如此等处甚多,实合于留念详览矣。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此编自止,不过乱时之事,别无文义之可陈,而两儒臣陈勉之语,诚甚切实矣。上番则以讲筵之间断,致意于诚伪之间,下番则以上番之馀意,演及于公私之分,亹亹恳恳,诚意可见,臣实有感于四邻耒耟之义矣。大抵凡事之才有旷阙,便是间断,此心之少有弛放,亦便是间断,事则在外而易见,心则在内而难知,然而存乎内者著乎外,则心与事,固非二致矣。虽以讲筵一事言之,其间之久旷,固为外著之间断,而虽使按例设行,依分讨论,苟无心诚好之之意,而姑为强勉酬应之资,则即此开筵之时,已便是间断,此所以人主一心,为万化之源,而不可以或忽也。又若公私之别,则亦由一心之诚伪,诚则无私,私则不诚,其几甚微,其应甚著。今我殿下,亲摠庶政,抚临群下,若内若外,若远若近,皆殿下臣子,君臣之间,贵在无隐,又岂有内外远近彼此之异视哉?汉臣诸葛亮,以开诚心布公道,眷眷于宫府一体之义,此可谓识治务之要也。近日讲筵之久停,以间者有事而然为教,臣极知惶悚,而伏未知自内有甚靡暇之事耶?顾今春晷渐长,纵有自内酬应之不可已者,亦岂至于无日一开筵之暇耶?臣固知自内实有所事,未遑开筵,而如或因闲漫酬应,偶未开筵,而姑以有事未遑为教,则臣愚死罪,窃恐轻重缓急之或异,而亦或有欠于推诚待下之道矣。臣之此言,诚万万僭妄,而伏愿深纳儒臣之言,俯察愚爱之悃,益加留神于诚伪公私之际焉。上曰,言则好矣,而若无事,则岂以有事为言乎?绚曰,阁臣所奏,语虽过而意甚好矣。上曰,此处以始作太庙书之者,何也?晙对曰,于魏则以始作太庙书之者,斥其僭也,于吴以始作太庙书之者,讥其晩也。上曰,师弟昭,自为大将军,自为二字,可见其书法矣。晙对曰,上教诚然矣。此等笔法,不啻严于𫓧钺矣。上曰,何晏之为人,优于邓飏耶?绚对曰,邓飏不过轻浅之类,无足可称,而何晏,则自是儒者辈流耳,故尝著《论语集解》,而朱子于集注,多有取之者矣。上曰,傅嘏则未尝为清谈乎?绚对曰,何晏、傅嘏,同为清谈之辈矣。上曰,文钦其初,为魏臣乎?绚对曰,钦尝为曹爽所爱信,则其为魏臣,明矣。故其起兵讨赋,其心则固出于为魏举义,而顾其形势危难,而不可成,故终至于败走。上曰,钦子鸯,勇力可谓绝人,而毕竟归趣,果何如耶?绚曰,其父既已奔吴,以随其父以往,而未及详考矣。上命掩卷。绚奏曰,臣于庚申冬,以华城御史复命时,以迟迟台立碑事,具别单以入,而即有标石文字制进之命矣。其后延拖,以至于今,前冬臣以健陵祭官下往时,闻于留守及本官,则其时既有成命,故碑石,已为磨治以待,碑阁材木,亦已准备,而以碑文之尚不下来,至今不得就云。伏愿更为下教于文任,标石文字,即为制进,以为从近立碑之地,何如?上教于义浩曰,后日大提学入侍时,更为提禀,可也。仍命玉堂、阁臣先退。上曰,奉审承旨,何时当入来耶?义浩对曰,今日门限前,必当腹命矣。上命书公事判付讫。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一日酉时,上御观物轩。奉审承旨入侍时,左副承旨金宗善,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奉审无頉耶?宗善对曰,陵上、园上华宁殿,一体奉审,俱为无顷矣。上曰,植木则何如?宗善曰,稠密处宜有疏拓,而稀疏处当为补植矣。闻陵园官言,日气姑未解冻,故不得补植云矣,万年堤作畓时,则亦当有疏拓之处矣。华宁殿香门见样,比永禧殿,稍长而狭,又不设夹门,若更设夹门则好矣。上命书公事判付讫。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金明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溏〈坐直〉。同副承旨闵命爀〈缘故出〉。注书洪遇爕〈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郑祖荣〈仕〉。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礼曹,来二月初八日,行社稷大祭亲祭,取禀。奉教敬依。
○金明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持平姜世白在外,执义闵师宣受由,掌令二员未差,持平李运恒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左副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闵命爀落点。
○洪义浩启曰,新除援同副承旨闵命爀,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金宗善。
○传于金明淳曰,左副承旨入侍。
○金近淳启曰,行吏曹判书徐迈修,特教申饬,已至多日,去夜口传下教,至有入来后,当有下教之命,而谓有情势,屡次催促,尚无动静,分义事体,万万未安,从重推考,何如?传曰,重臣寻乡,昉于何典乎?屡番催促,而不知变动,分义所在,骇然甚矣。行吏曹判书徐迈修罢职。
○行承政院左承旨洪义浩,右副承旨金明淳,同副承旨李溏启曰,伏以臣等,于金吾两囚酌处之命,有不胜忧叹者。噫,彼不逞之徒,凭借莫重,敢售嫁祸之计,迭发疏通,显肆网打之习,此实往牒所无之大变怪也。虽以渠辈供招言之,洪履猷之主张凶谋,李东万之绸缪阴计,和盘托出,绽露无馀,其在昭法纪严狱体之道,岂可使此辈,生出狱门,以贻世道无穷之忧乎?臣等职忝近密,终夜绕壁,玆敢相率仰吁。伏乞圣明,穆然深思,亟收成命,更令王府,严加盘鞫,以绝乱萌,以伸王章焉,惶恐敢启。答曰,不允。
○洪义浩启曰,院议启辞之以承传色出纳,自是古例,事体重大,而即者院启批旨,别监来传,事未前有,万万惊骇。当该中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闻甚骇然,当该承传色中官,差备中官,并拿处。
○传于金近淳曰,山林及疏批未下外,两司诸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执义李基庆,持平李宗烈、李海清,正言李元八、尹命烈落点。
○持平李海清启曰,臣庸愚谫劣,百不犹人,清朝耳目之任,本无堪承之望,而匪意柏府除命,忽下逖违之馀。义分是惧,叨谢为急,虽不得不随牌出肃,而臣既经掌宪,则揆以格例,在所当递,请命递臣职。答曰,依启。
○正言李元八启曰,臣于耳目之任,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恩除遽下,召牌踵临,怵畏义分,章皇叨谢,而第臣于本院,既经纳言,揆以格例,不可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正言尹命烈启曰,臣姿性庸愚,言议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言责之任,前望特除,出自恩造,他不暇顾,章皇出肃,而臣于本院,既经司谏,揆以公格,不宜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传于金近淳曰,台谏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大司谏闵昌爀,掌令赵台荣、姜汇钰落点。
○金近淳启曰,新除授大司谏闵昌爀,掌令赵台荣、姜汇钰,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溏曰,留院上疏入之。
○传于李溏曰,金吾堂上上疏入之。
○传于李溏曰,玉堂箚子入之。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启本,罪人金达淳富平府到配事,传于金近淳曰,特为放送事,分付。
○禁府启目,向前罪人洪履猷亦,谨以判付内辞意,详细盘问,严加刑讯是白乎则,凭借莫重,构陷朝绅之前后情节,无辞自服,而以乐祸诬人,不敬无严,迟晩纳招是白置,罪人直招,则虽未准次,停刑以启事,曾有受教定式矣。今此洪履猷,既捧迟晩,关系深重,上裁,何如?判付启,此囚段,乐祸诬人,不敬无严,渠既迟晩纳招,别无更问之端是如乎,大抵此辈之绸缪设施,非一朝一夕之故。若使其计得行,则搢绅当馀几人,搢绅无馀,则国家亦将税驾于何地,究厥肠肚,论厥罪状,肆市之律,在渠犹非适重之典是乎矣,玆当一初之会,宜轸好生之德,姑从参酌之参酌,特为减死,绝岛定配为良如教。又启曰,向前罪人李东万亦,谨奉判付内辞意,严加刑讯,反复究问是白乎则,悖疏悖通,自初绸缪之时,如何设施,如何经营之脉络节次,始为一一直招是白乎所,罪人直招,则虽未准次,停刑以启事,曾有受教定式矣。既捧迟晩,而罪犯深重,上裁,何如?判付启,此囚段,不但渠之情节,个个自服,诸囚之阴谋悖计,可谓和盘托出,岂必更有究问,以致此时之纷拏乎?大抵此囚,比之洪履猷,则虽不无首从主客之可分是乎矣,论其奔走绸缪之迹,则亦无减于履猷之凶谲是如乎,亦为减死,绝岛定配为良如教。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皇坛坛上及祭器等物,每年孟春,户、礼曹堂上奉审事,定式矣。今正月二十七日,臣曹与户曹堂上,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洪履猷、李东万等更招草供判付内,减死绝岛定配事,命下矣。罪人洪履猷全罗道珍岛郡金甲岛,减死绝岛定配,李东万康津县古今岛,减死绝岛,而并以判付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康津县薪智岛岛配罪人赵镇井,待诸囚决处,直为还发配所事,命下矣。诸囚今已决处,赵镇井前罪目,添书今番判付内辞意,依例发遣府罗将,薪智岛还发配所之意,敢启。传曰,主张排布之洪履猷、李东万,尚从惟轻之典,则始被诱胁,终又不呈者之一例岛配,可谓不分首从,刑政岂容若是?赵镇井陆地定配,配所更为定入,可也。
○金近淳,以义禁府言启曰,赵镇井全罗道康津县薪智岛还发配所草记批旨内,赵镇井,陆地定配,配所更为定入可也事,命下矣。赵镇井庆尚道镇海县定配,而前罪目,添书今番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徐荣辅启本内,定配罪人金达淳富平府到配事判付内,特为放送事分付,启下矣。富平府定配罪人金达淳,分付配所官,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宪李直辅疏曰,伏以慈徽丕彰,而养隆长乐,宝龄渐长,而亲摠万几,缛仪载举,八域同欢,实是宗社无疆之庆也。顷于卄日之中,王人再临,天书三降,收召宠章,愈益郑重,有非贱臣所敢承当,伏地战栗,求死不得,而我圣上遇灾警惕之意,求助谘询之诚,蔼然溢于丝纶,可以感动木石,瞻聆所及,孰不钦诵?臣自岁初,关格弥留,沥血控吁,不得自由,顾以宪职既递,安意待尽之际,前衔复授,驲召继宣,闻命陨越,措躬无所。窃伏念连年火灾,决非适然,乃无前灾异,至于法殿之灰烬而极矣,中外惊遑,久而靡定,未敢知何为而致此也。此殆仁爱之天,笃佑邦家,挺生大灾,告戒不已,如慈父之教穉子,丁宁反复,委曲恳切,靡不用极。欲使圣上因此,而大惊动大振作,仰体天行,自强不息,至诚所到,转危为安,为亿万年太平之基者也。苟或时移事往,懈意一生,忽焉忘之,无复修省之实,则天必震怒,而降非常之祸,以应其灾,至此时虽欲斡旋,而不可得矣,岂不深可惧哉?思患预防,尚易收功,事至而应,实难为谋,不能自强,则听天所命,修德行仁,则天命在我,惟圣上,懋哉懋哉。修省之方,专在于勤圣学,勤圣学专在于频接臣邻,讨论经旨,为端本出治之法,夫恭默思道,固是殷宗之至德,然圣贤言语,多有详恳。且君臣,如一体如父子,所以有元首股肱耳目之喩,而父子之际,岂有间隔?日日召接,殆无虚时,如祖宗朝盛际,讲究遗经之奥义,访问当世之急务,从容亲近,开心见诚,倾倒罗列,无复馀蕴。若曰,予今一念之发,一事之行,有如此者,此为天理乎,此为人欲乎?果天理也,则必推广而充满之,果人欲也,则必勇决而遏绝之。日日如是,率以为常,如宋太祖之洞开重门曰,此如我心,少有邪曲,人皆见之。然后诸臣,亦皆得以随时献戒,匡救阙失,而上下之间,烂熳融洽,情志流通,气象和乐,则是乃天地交泰之道也。臣知识空疏,无可以对扬明旨,谨取先贤之格言,仰备暬御之讽诵,程子曰,学而至于圣人,为国而至于祈天永命,养形而至于长生,分明人力,可以胜造化,只是人不为耳。又曰,惟上下,一于恭敬,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而四灵毕至矣。朱子曰,《孟子》见得敏,见得快,见得圣贤大段易做,又曰孟子说成覸、颜渊、公明仪,三段教人,如此发愤,勇猛向前,日用之间,不得存留一毫人欲之私,此外更无别法。又曰,非至明无以察其几,非至健无以致其决,圣学高明必已于此,潜心服膺,而人力胜造化,大段易做之说,尤令人气耸,有激昂感慨之意,伏愿圣上,三复斯语,深留圣意焉。玆当三阳之开泰,宜轸圣德之益新,朝乾夕惕,不遑暇豫,栗栗忧惧,若已获戾于神祗,察危微之几,则赫然如日月之明,扩仁义之端,则沛然如江河之决。昭事上帝,诞膺休命,以述圣考之志事,以承千圣之渊源,则灾异之征,云消雾灭,而百祥咸萃,景禄永巩矣。至于独不念先王眷遇隆恩之教,庄诵百回,不知所达。噫,臣之告归先朝,仅逾四年,而乔陵松柏,倏已成林矣。蝼蚁残喘,尚留人世,追惟先王缱绻之殊宠,每诵两圣恻怛之明命,默数贱臣孤负之厚愆,肝肠如毁,直欲无生。即其前后罪戾,虽万被𫓧钺之典,诚所甘心,况招延,帝王之盛节也,列卿,朝廷之重任也,乃于情实毕露之后,尚犹混入收录,久叨匪据,则不惟为贻羞清朝之大者,亦可以招灾而致警矣。伏乞圣明,俯垂谅察将臣爵秩,改授贤俊,以臣所被恩礼,举而授之,则庶乎为消弭之一端矣。若夫生民之困悴,风俗之颓败,纪纲之解弛,未有如今日,而以臣之愚昧迂拙,又此杜门病蛰,全无闻见,不敢强所不知,仰塞询荛之至意,惟在博采朝野之嘉猷而亟行之,俾不为空言之归也。正殿营建之役,值此天威震叠之馀,年荒民穷之秋,岂可以过费财力?重回旧观,其经营规制,一以大禹之卑宫室为法则,实有光于圣德矣。臣即一欺天之罪人也,其何敢仰勉圣学乎?惟是清问之下,终无一言之献,则将增益其辜恩之科,故掇拾陈谈,冒烦天聪,而设令臣,昵侍清燕,其所禀达,不过如斯而已。风眩转剧,神精全迷,聋聩特甚,有倍向时,重入修门,此生永已,瞻望宸极,徒切犬马之忱,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翘伫之馀,见卿之章,如对卿面,满幅陈勉,言言切实,可不服膺?世道日降,人心日陷,至于近日,怪鬼辈所跳踉,而朝象之乖乱,极矣。两相俱去,两铨俱空,予方独忧于上,而罔知所以济玆艰难,此固予寡昧不敏之致。苟使如卿之宿德宏儒,处我朝端,矜式我搢绅,纠整我世道,则今日国事,亦岂至此之甚乎?予于是,不得不深慨于卿之浼浼,而又切必致之心,玆因宣批,兼告心曲,卿须谅予如渴之望,俟少间即图幡然。仍传于金明淳曰,此批答,令地方官传谕。
○判义禁李晩秀,知义禁韩晩裕,同义禁李勉兢、李尚度等疏曰,伏以臣等,夜伏见罪人洪履猷、李东万草供判付,有减死绝岛定配之命矣。噫,彼不逞之徒,凭借莫重,绸缪叵测,悖疏悖通,左右迭投,欲售其网打搢绅,贻祸朝廷之计者,实是往牒所无之大变怪。凶肠已绽,悖迹毕露,鬼蜮情状,莫逃于天日之下,而虽以两囚输款之招言之,履猷则诬人反坐,明载国典,不敬无严,自有汉法,三尺之律至重,两观之诛犹轻。东万则终始排布之脉胳,中间反复之情节,虽已略输于屡讯之后,而闪忽狡慝,半呑半吐,阴谋秘踪,犹未尽呈。政宜到底穷核,快施常刑,以为大惩创之图,而乃今略施例讯,遽置末勘,大非圣王诛乱去慝之义也。今玆处分,固知出于天地好生之大德,而臣等职在按法,义难奉行,忧愤之极,联陈短章。伏乞圣明,穆然深思,亟寝成命,益加盘鞫,明正典宪,以严王法,以靖世道,不胜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两囚事酌处,自有深量,勿复争执,即为举行。
○弘文馆应教元在明,校理洪奭周、权晙,副校理李晦祥,修撰金迈淳、宋知濂,副修撰申绚、宋冕载等箚曰,伏以臣等,于金吾鞫囚洪履猷、李东万减死岛配之命,窃不胜忧叹之至。噫,人心陷溺,世变层叠,至于今日,此辈之出而极矣。盖其暗地排布,烂熳和应,若疏若通,极其凶悖,凭借莫重,显肆嫁祸之计,啸聚无赖,阴售网打之习,使朝象泮涣,人心危惧。国而无法则已,苟曰有之,不于此辈,而将何所施乎?端緖乍现,根柢未核,径施酌处,有若寻常罪犯之从轻勘断者然,其为世道之忧,容有极哉?伏愿亟寝成命,更令盘鞫,以为打破凶窝,永绝乱萌之地,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洪履猷辈事,尔等之言,非不是矣,酌处亦有深意,此辈虽无状,若能悔罪而革心,亦皆我先王化育之馀,而予所当全保者也。从轻之典,不亦可乎?尔等其知之。
○执义李基庆疏曰,伏以臣,赋性疏愚,触事迷暗,寻常程式,尚多不知,冥�生疣,理所必至,昨年夏初,伏奉亚宪除命于玉署直中,而疏陈情势,经归私次。不意更鼓已阑,疏竟未彻,门钥虽留,迹涉擅出,至今追惟,惶愧交切,禁闼出入,是何等敬谨之地,而不能审慎,自速罪戾,岂可以时日之稍久,而自恕其妄率之罪哉?非独此也,昨年儒臣,有不言三司慨惜之斥,而臣亦其时三司中一人也,顾安得自同无故,扬扬于周行哉?今玆前望特点,忽下于经岁逖违之馀,岂不欲竭蹶叩谢,以伸耿结之忱,而由前由后,蠢动无路。伏乞将臣职名,亟行镌改,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网焉。臣于自引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事在目下,有不容泯默,惟圣明,垂察焉。伏惟我殿下,春秋渐盛,万几亲摠,此政奋发有为之志,自贻哲命之时也。环东土含生之伦,莫不拭目举踵,以望新化之清明,而迺于此际,忽有金吾罪囚酌处之命。嘻噫,此何事也?狱情严秘,传闻疏略,虽未知事端之所由,情节之如何,而槪以昭布于朝纸者言之,则怪鬼辈之自相纠结,积有排布,若疏若通,前唱后喁,以为纲打搢绅之计,则有不可掩者矣。洪履猷之凭借莫重,李东万之奸回倾险,已露于金吾之供,则此宜到底穷核,以伸王章,而数次讯推,既不能如例设鞫。末稍究竟,但止于岛配末勘,如是则不逞之徒,将何所惩畏,而国纲之解纽,将何以整顿耶?虽以赵镇井事言之,虽曰老悖之没觉,而既自着名,则疏中之事,万无不知之理,而归之昏愦,置而不问,论以刑政,岂非乖谬之甚乎?伏乞亟收拿鞫罪人洪履猷、李东万、赵镇井岛配之命,仍命王府,设鞫严问,以重王法,以靖世道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两囚之酌处,有所深量者,已悉于玉堂箚批矣。赵镇井事,亦不允,尔其勿辞察职。
○司谏玄重祚疏曰,伏以近日事,奇怪骇痛,不可名状,殆往牒之所罕睹,而邻国之所羞闻也。一荫官假名构疏,一儒生匿迹发通,暗传潜投,流布道路,而大臣宰执,一时并逐,朝著空虚而国事隳,人心波荡而世道坏。噫,事之寒心,孰甚于此?若然则虽舆儓厮卒之微,苟欲阶乱,则以一纸蜚书,皆可以空人之朝廷,祸人之家国矣,天下宁有是耶?何幸大僚筵奏,圣断赫然,徒党并加盘核,窝窟庶几打破,金吾囚供,秋曹狱案,臣虽未及闻知,而第以文迹之所著者言之。洪履猷则追提既往之事端,罔念昭晢之德意,外以藉重,内以构祸,济陷朝绅,必欲甘心为悖疏悖通之窝主谋首者,昭乎其难掩。李东万则始也,肠肚相连,烂熳绸缪,及其事发之日,忙呈一疏,欲以掩蔽人目,欺罔天聪者,尤为渠罔赦之案,而赵镇井之为人诱胁,洪宗益之同参谋议,其他诸囚之或为和应,或为指使者,今皆绽露无馀矣。端緖不紊,首从易辨,则此狱究竟,初非迟难,虽或有未及穷核者,一番刑讯,即可取服,而事出殆近一望,治狱已逾屡日,决折勘断,尚此稽缓者,臣未知何故也。噫,目今国势朝象,不可但以泮涣言,此时何如时也?太母初撤帘帷,圣上始摠庶政,万机履端,一初之嘉会方新,三元回泰,百禄之景运肇基。当此之时,不可一日无大臣,而今乃庙堂都虚,百务隳废,新正展谒,大礼也,而陪扈无大臣,大庭嵩呼,缛仪也,而首班无大臣。慈德揄扬,是不可已之事,而以无大臣而不得请,百僚朝参,是不可废之政,而以无大臣而不得行。以至于都政过期,庶职多旷,流弊深害,下及民邑,中外人情,骚乱摇动,若无有安其位者,似此貌样,古亦有之否?是宜汲汲救正,不逾时日,而非雍容暇豫之事也。殿下何不速即处分,亟图镇安之策也?盖今镇安之道,莫如勉回大臣,而勉回大臣之道,莫先于狱囚之急急严勘。苟殿下,夬挥乾断,亟降明旨,奋如风霆,严如霜雪,使阴邪鬼蜮,即地扫除而后,先从左相,谕之以公义,勉之以国事。开慰之不足,敦迫之,敦迫之不足,竭诚礼而必致之,今日既然,明日复然,勿徇常例,不惮频烦,期于不日内幡然,则以左相体国之心,镇物之量,岂可因一怪鬼辈,而便诀明时,浼浼长往哉?左相既回,则以右相断断无他之诚,亦不敢徒守素执,而自当即日入城,依旧寅协,大臣如此,则诸臣之撕捱引入者,亦将不期安而自安,朝象因以妥帖,人心因以底定,群工庶务,次第就緖矣。苟或不然,而有一毫缓忽于治囚,则虽欲镇安此朝廷,其势末由也,而又或有一分未尽于大臣之勉回,则虽彼怪鬼,诛之殛之,非但无益于目前,来后无穷之弊,难言之祸,亦将无救矣。国之安危,在此一着,则此非荏冉看过,迁延挨度之时者,明矣。一日迟缓,有一日之忧,二日稽滞,有二日之患,是岂不岌岌乎殆哉?臣忧闷泄郁,昼宵绕壁,略控微忧,冒渎崇严。伏愿圣上,亟赐采纳,速降处断,以副国人之望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所云云,殊未知其何谓也。
○甲子正月二十二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左副承旨入侍时,左副承旨金明淳,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吏判何以为之云乎?明淳曰,昨今连为催促,而以为职名未解之前,宁被𫓧钺之典,而不敢入来,伏地俟勘云矣。上曰,诚骇然矣。仍命书吏曹判书推考启辞批答,明淳承书读讫。上又命书掌令玄重祚疏批讫,仍命读公事判付。上曰,同副承旨,何为缘故出耶?明淳曰,与都承旨,有私嫌云矣。上命书传教曰,礼、刑换房。明淳曰,臣有区区所怀,不敢不仰达矣。昨日以别监姜忠植事,刑曹查实草记批旨,有令渠厅严治之教矣。传教之下,渠辈亦当各别严治,而但其本事,与禁吏相较,初非作罪于渠厅之事,而且因该曹草记,既有更查之命,则无论罪之轻重,付之该曹,以为科治。非但事面之正大,其在宫府一体之意,亦当如是矣。臣于伊时,非不欲即为仰禀,而既命严治,则自外烦禀,有所不敢,拟待登筵而仰奏矣。此虽微细之事,若因此而或有一毫贻累于一初之政,则岂非可惜之甚乎?伏不胜忧爱之忱,猥此陈达,此后则每于此等处,特加圣念,是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甚好矣,而此适然之事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金明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溏〈坐〉。同副承旨张锡胤〈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近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陈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同副承旨闵命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张锡胤落点。
○传于洪义浩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金近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赵台荣,持平李宗烈在外,执义李基庆陈疏,掌令姜汇钰疏批未下,持平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明淳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直提学徐鼎修丧第三日,依定式,遣检书官致吊恤孤,仍为劝粥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吏曹言启曰,今此东关王庙祭献官护军李得济,谓有身病,无意出斋,将臣无他塡差之人,不得已以行护军李健秀陞实,改付标以入,而李得济之病势,虽未知其何如,事体所在,诚甚未安。将臣体重,本曹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享官往役也,焉敢悬病以入乎?当该堂上推考,使之严饬清斋受香。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大祀誓戒之夜,如值陵寝忌辰,誓戒正时,进定于斋所呼唱起寝之前,留门则初更为之事,曾有甲寅年受教定式矣。今番社稷大祭受誓戒,在来初一日三更四点子时正刻,而其日适与穆陵忌辰相值,誓戒正时,进定于二更,何如?传曰,允。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来二月初八日社稷大祭亲行时,省牲、省器之节,依例以亲临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例磨炼以入。
○李溏,以汉城府言启曰,文武科生进回榜人,每年岁首,各部搜访报来草记事,曾有定式矣。今年回榜人职姓名年岁居住及登科年月,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刑曹言启曰,以姜忠植事草记,传曰,俄筵闻承宣所奏,甚好矣,自该曹照律严治事,命下矣。谨按律文,则《大明律》劫囚条,有曰私窃放囚人者,与囚同罪,凡潜酿者,依诈不以实律论,杖一百徒三年,同律拒殴追摄人条,有曰官司差人,句摄公事,而驱所差者,杖八十,名例云二罪俱发,以重者论,姜忠植,依此律从重论,与囚同罪,决杖一百后,江原道三陟府,徒三年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正月二十三日辰时,上御劝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近淳,左副承旨金明淳,右副承旨李溏,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明淳以吏房代房,读奏京畿监司状启疏批有旨祗受事。溏以户房代房,读奏开城留守启本,过婚人题给物种开坐事。明淳以礼房,读奏开城留守启本,穆清殿、敬德宫奉审事。义浩以兵房,读奏庆尚监司启本,京上忠翊卫等上送事。近淳以刑房,读奏庆尚监司启本,罪人李宗瑞兴海郡到配事,庆尚监司启本,罪人林鲁丰放送事,黄海监司启本,罪人洪龙臣安岳郡到配事。溏奏曰,工房无公事矣。义浩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张锡胤,即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近淳曰,金吾两罪人酌处之命,虽仰好生之圣德,而论以刑政,诚不免失之太宽矣。昨日院启,臣则以阁衔有拘,不得随参,而诸僚之言,即臣之言也。怪鬼辈迭发疏通,嫁祸朝绅之计,固已可恶,而此犹馀事,至于辛壬之大义理,昭布人耳目,妇孺舆儓,亦无不知,则如洪履猷者,虽甚狂悖,岂不如妇儒舆儓之识见,而急于陷人,不觉其自归于背驰义理之科。此专由于人心陷溺,浸浸然至于此极,此不但为履猷一人而已,其为世道之忧,容有极乎?盖辛壬年间,咸原府院君鱼有龟之负犯,暗地诪张,实为凶徒之根窝,苟非英庙朝,至仁盛德,岂得以全保乎?奏未毕,上曰,今番处分,即自内仰禀,而非予独断,其勿复言。近淳曰,两囚则虽已酌处,而臣所仰奏者,区区愚见,盖出于世道之忧,而辛壬义理,或恐因是而渐晦故也。上曰,两囚罪则虽重,而酌处之命,岂无商量?勿复烦陈,可也。近淳曰,原任直提学徐鼎修卒逝矣。阁臣卒逝,自内阁致吊恤孤,今当依式为之矣。上可之。上曰,持公事入侍,阁臣何不入来耶?近淳曰,臣以内阁直入来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左承旨金近淳〈坐〉。右承旨金明淳〈坐〉。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张锡胤〈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赵台荣,持平李宗烈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疏批未下,持平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大将李得济,以东关王庙献官,今方受香出去矣。所佩命召,来请还纳,何以为之,而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训将兼察。
○李溏启曰,御营大将,以训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御营大将金祖淳,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从事官发牌,听传教。
○传于金近淳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命燮落点。
○传于金近淳曰,左承旨入侍。
○传于李溏曰,召对为之。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尹命烈、李元八。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御制校正阁臣颁赐八子百选,安宝次,奎章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中军白师訚,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行护军金鲁忠疏曰,伏以臣以百不肖似之身,猥荷天地之洪造,位跻卿月,出入禁闼,揣分量已,宜速灾咎,居常懔惕,若陨渊谷。不图近日,怪疏悖通,次第迭出,慈教诞下,亟令究核,怪鬼之徒,庶可戢矣,主张之窝,亦可破矣。千万料外,仄伏闻臣之姓名,颇腾于囚供云,臣不胜愕然而惊粟也。李东万招中所谓左相吏判云云,臣于平日,虽或与渠相面,初未尝语到于此等事,今其招中,乃指的言,去月念前,往见臣则臣为此说云,诚所谓求其说而不得也。渠于去月念前,元无来见之事,而其为说如此者,不过欲诬援戚家,以为渠推诿自脱之图,故乃敢勒称日子,隐然若临时绸缪者然,何其设计之巧恶至此也。其招中又曰,赵镇井疏后,前后书札,虽闲漫往复,臣皆推去云云。即此一端,尤可见其说之欲巧反拙也。假如渠言,真有推还书札之事,则此果出于何意耶?若以为书中,有一分干涉本事之说云尔,则是欲为拔足之计也。然则渠何不留置以为他日之证左,而一任臣之推去也?渠以如此不近理之说,瞒告招中,以为构捏眩惑之计,其为情状,吁亦巧且憯矣。其招中,又以渠与洪履猷,初见于臣家,而臣称颂履猷云者,亦极孟浪,履猷以臣连家之故,虽或往来臣家,昨秋以后,则居在江郊,往来尤罕,而元无与渠会面于臣家之事。且其前后,亦未尝以履猷为人,语及于渠,则其所谓称颂云者,诚是皮不存之说也。设今真有称颂之说,以臣一言,谓之公议,而推仰履猷,为此悖举者,其可成说乎?渠招又以臣叔侄,劝成渠疏云者,此又变幻之说也。赵镇井处分之后,渠忽来见臣及臣五寸叔臣龙柱,盛气张皇,攻斥赵疏,不遗馀力,仍欲疏论洪履猷辈云。臣之叔侄,本不知渠之参涉本事,故误认以为公愤所发,只答曰,此非寻常变怪,君欲陈疏,非人劝沮,惟意为之云云而罢矣。今乃曰臣等招渠,劝成疏事,至于存拔谁某云者,其设心之奰慝,何至于此也?渠招又引洪宗翊之言曰,李得济、申应周,有南村金氏之世嫌云云。未知宗翊,果有是言,而应周之于臣家,固不无嫌怨之端,至于得济,初无小嫌之可言矣。推此一款,益可见前后招语之专出于谎乱无伦,臣非不欲多辨也。第伏念臣等,俱以无似,猥忝戚畹,平生畏约,罕与人接,而东万时或来见,有难无端斥绝,故只任其自往自来而已。今臣姓名,忽被腾倒于渠之供招,惊心䩄颜,直欲无讹,臣若于常时,谨慎交游,初不识如渠怪鬼辈,则复安有今日之被诬也?无非臣之自取,尚谁咎哉?玆敢冒万死,略暴事实于天地父母之前,伏愿圣明,俯赐谅察,亟降威罚,以为戚臣不谨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叔侄,忽入于囚供,无妄之甚,不幸之极,然予既悉烛,人亦尽知,何烦费辞而自明?卿可益勉谨畏而已矣。
○大司谏闵昌爀疏曰,伏以舜德重华,周命维新,太母还政,神孙继体,千亿大历服无疆之休,实基于玆,臣民忭祝,曷有其极?仍伏念臣,直一倥侗钝滞,拥肿无用之散材,虽云三朝之旧物,实无一能之可纪,抑亦圣上之俯烛矣。重以犬马齿弊,阿睹病痼,寻常陈力之任,尚患不堪,凡为耳目之地,何尝近似,而前此一再承膺,只为粗伸其义分耳。岂敢为晏然固有之计,而待罪骑省,才逾一月,薇垣之命,忽下于臣身,惶隘恧蹙,罔知攸措。况于先朝,以臣一言,不足为世道轻重,亲承圣教于启板之后,祗奉恩言,随除逡巡,而辄蒙体谅,则微臣之区区迷执,恐不当以事在先朝,而有所别异也,明矣。不独此也,三十年贞疾,不时加剧,满前之眼花,作歇无常,则以若情与病,进身一路,便是铁限。不尔则今于恩牌之下,慢命言私,实非所敢,殿下于臣,天地也父母也,岂不蒙慈覆而顾复乎?玆不避渎扰之诛,冒陈披沥之恳,惟圣明,垂察而矜谅焉。镌免臣见带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注拟,以重公器,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既乞免,则何敢自处以言责,而目下之事端非细,则亦不可以微谅而亏大体,章既上而可无言乎?臣窃伏见朝纸所颁下,则不但清朝之变怪,实是往牒之所无,莫严之三尺,舍此而奚施?臣跧伏私次,日仰典刑之明示,而今日于两囚判付下者,惝恍惊惑,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噫,彼不逞之徒,敢藉莫重之地,或疏或通,交煽迭发,缔连绸缪,用意叵测,而网打之习,嫁祸之计,昭布鞫案,绽露无馀。洪履猷,则为凶谋囮主,李东万,则倡秘计前矛,鬼蜮谜藏,表里和应之迹,虽莫逃于天日之下,而次第输款。然不敬无严,诬人反坐,俱是难逭之律,则顾何暇率尔傅生,付之轻典乎?以圣明好生之德,有两囚酌处之教,臣不胜钦仰之至,而恩言不足以服奸,而轻典有乖于惩顽,则臣恐朝象之泮涣,无以底定,世道之陷溺,无以挽回,岂非有欠于一初清明之治乎?伏愿圣明,亟寝成命,更加严讯,以核呑吐之情节,永破窝窟之纠结,夬施常刑,以绝乱萌焉。因是而大僚逊野而屏郊,铨官铲迹而自靖,庙谟委积,无弘济之美,官守缺员,旷分忧之责,则民国之受病,已是不少,而朝体之乖损,诚非细故。今若以其不安于朝,而至竟勉副,则岂特进退之苟简?抑亦奸计之适中,方当诸囚之拿鞫,宜亟鼎席之先备,而掌铨之臣,亦不宜镇日备例,任其行止,臣愚亦愿深留圣意焉。前兵判臣金达淳行遣之命,臣固知我圣上匪怒之教,而霜雪雨露,自是造化,则本兵之瘝旷,宜所当念,反汗之恩,此正其时,幸勿谓臣僭妄而采纳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目下朝象,尔言诚是矣。两囚之酌处,自有商量,勿烦。前兵判反汗事,已放送矣。尔则许递。
○司谏玄重祚疏曰,伏以臣,目见怪鬼不逞之徒,潜售凶图,祸人家国,朝著忽空于一时,危机若迫于顷刻,而时日渐久,盘核差缓,根窝未破,诛讨尚迟。朝象之泮涣,人心之波荡,因是而有莫可收拾之虑,故臣不胜忧愤泄郁之心,略陈一疏矣。忱诚浅薄,辞未达意,十字恩批,圣教截严,悚惶恧蹙,无地自容,诚不敢以目下之事,更事张皇,而昨伏见金吾判下,两囚酌处,止于岛配,臣于是,尤不胜忧郁之至。洪履猷,凭借莫重,构诬朝绅,情节毕露,断案已成,反坐之律,不敬之诛,国有三尺,渠焉能逭?李东万,闪忽狡恶,反复呑吐,阴谋秘踪,犹不尽呈,严鞫取服,到底穷核,狱体固然,其可忽乎?如此凶顽悖慝之类,决不可特从惟轻,不施当律,以贻来后无穷之忧。伏乞亟收成命,更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以为破凶窝而绝乱萌,严天讨而靖人心焉。至若赵镇井之着名悖疏,托以被胁者,不加刑讯,已是宽典,而陆地薄窜,尤为失刑,亦愿依前岛配,以重王法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两囚事,并不允。
○掌令姜汇钰疏曰,伏以今日殿下之朝廷,安乎,危乎?人心陷溺,国势岌嶪,此正君臣上下,交相戒惧,凛如临履之时,而鼎席中权,一朝俱空,执政任事,亦无其人,古今天下,宁有如此之爻象乎?言念时事,不觉寒心。大抵洪履猷、李东万之酝酿祸心,有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其所由来者渐矣,近年以来迭发之悖疏,亦非一赵镇井而已。李允行、郑弼祚、李敬臣怪鬼之辈,改头换面,敢售尝试者,何莫非根柢于履猷,窝窟于履猷乎?嘻噫,履猷本以狠愎之性,济以妖邪之行,而所好者势力,所嗜者权利,苟或有无耻者,谄附于已也,虽趋向不同,绸缪聚谋,如或有自好者,忌惮于渠也。虽秉执素正,诪张陷害,凭借言议,吓喝缙绅,大小战竸gg战兢g,如集于木,莫敢言而敢怒,则前后之外托言事,内售构诬者,果非一串来者乎?或乍启而旋停,或放逐于乡里,薄罚微勘,不足以逆折奸萌,故乃至于今番悖疏悖通而极矣。乙巳筵教,渠独不见乎?乃敢变幻本旨,决摘文字,急于构陷,自甘诬逼,究其情节,万戮犹轻。今其奸状尽露,狱案已具,而即伏见金吾判付下者,有拿鞫诸罪人减死定配之命,此何举也,此何事也?如此凶顽之类,若施薄窜而止,则将不知几个履猷,接迹而起,世道无以宁靖,朝象莫可底安,而国脉之危,不知至于何境。伏乞渊然深思,亟寝成命,更加设鞫,益复盘核,快施当律,使既乱之世道,有所底定,将危之朝象,得以复安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两囚酌处,岂无商量而然?所论三人,尔何以的知,如是为说,归之于洪履猷之一圈乎?尔言太率尔,尔则从重推考。
○甲子正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右承旨金近淳,右副承旨李溏,同副承旨张锡胤,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左副承旨何不入来乎?近淳对曰,传香进去矣。锡胤以吏房代房,读奏咸镜监司启本,才行表著人另择开坐事。锡胤以户房,读奏江原监司状启,渰烧死人恤典题给事。锡胤以礼房代房,读奏咸镜监司状启,吉州牧使白东远笺文上送事。近淳以兵房代房,读奏咸镜监司启本,三水、甲山两邑属各镇防布用遗在,成册上送事,读奏全罗监司状启,前营将李显道亲年七十,无兄弟独身递改事,令该曹禀处事,读奏庆尚左兵使状启,捉虎申饬事,读奏庆尚右兵使状启,捉虎申饬事。近淳以刑房,读奏咸镜监司启本,罪人黄得海茂山府到配事。溏奏曰,工房无公事矣。明淳追入进伏奏曰,礼房无公事矣。上命书金鲁忠疏批及公事判付。又命书传教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上教曰,关王庙受香时,用何服乎?溏曰,用黑团领矣。上曰,行祭时,献官用何服乎?溏曰,具甲胄矣。上命书姜汇钰疏批。又命书传教曰,左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锡胤奏曰,臣窃有区区所蕴,敢此仰达矣。近来世道日污,人心靡定,千怪百恶,无所不作,至于今番狱事而极矣。盖义理之辨,莫严于辛壬,忠逆之所由分,淑慝之所由别,可谓俟百世而不惑,虽妇孺舆儓,亦莫不知,而何物洪履猷,凭借莫重,欲售祸心,急于陷人之计,自归背驰之科,究厥罪恶,焉逭常刑?此而若不严核痛绝,则辛壬义理,骎骎然将至于阏而不章之境矣。虽以李东万言之,暗地排布,烂熳和应之迹,直与洪履猷,二而一也,盘鞫未竟,酌处有命,刑章之失,未有大于此者矣。奏未毕,上曰,此是仰禀慈殿而处分者也,不必烦陈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四日午时,上御观物轩。左承旨入侍时,左承旨金近淳,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书闵昌爀、玄重祚疏批讫。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癸亥正月二十四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溏,侍读官洪奭周,检讨官宋知濂,待教李教信,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奭周读,自十九年,止怨维。上曰,下番读之。知濂读,自八月,止自杀。上曰,参赞官读之。溏读,自魏以卢毓,止惊悚。上曰,阁臣读之。教信读,自魏杨州,止外执。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诏基,止出降。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姜维,止事乎。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商周,止谋之矣。上曰,文义陈之。奭周曰,吕岱闻徐原谏诤公论之言,而能乐闻之,盖谏诤之言,人能容受者盖鲜矣,而况众中公论之言,尤难涵容矣。奏未毕,上曰,以下文何所闻过之言观之,则吕岱之真能喜闻,可知矣。奭周曰,圣教诚然矣。古之人君,立谤木而设谏鼓者,诚以不讳其过之意也。然而至于后世,则设诽谤之禁者,盖面争之言,犹或容受,而诽谤之言,最所恶闻故也。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入告于后,顺志于外曰,斯谟斯猷,乃我后之德,古人又或有焚其谏稿,使外人不知其君之过失。此等事,在人臣,则果出于忠心,而在人君,则不当求言者之不泄也。故陆贽之言曰,谏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谏者之漏泄,彰我之能容,谏者之直,虽若扬君之过,而若能虚受乐闻,则适所以增君之德也。此言诚千古人辟之所当监法也,人主当以此持心,若有过而谏者直言,则此当虚受而改之也,若无过而言者爽实,则亦当加勉而容之也。然则虽诽谤日至,适足为彰吾之德,而何患乎扬吾之过乎?彼吕岱,不过三国时之一偏将,而其乐闻之量,好善之心,若是其盛,故身显当时,名流后世,福禄寿考,又无与比。况乎人君,以实心容谏,则太平万岁之治,岂难致哉?伏愿体念焉。上曰,其言好矣。仍教曰,下番陈之。知濂曰,吴主亮,使黄门取蜜之事,诚为明察,然衒其聪明,有作用之病痛矣。奏未毕,上曰,此段,业欲发问矣,吴主此事,近于察察,不可谓明矣。知濂曰,聪明固是人君之当勉,而明与察不同,公听并观,事归至当,此是明之公而大者也,任其小智,偏听轻信,此乃察而不明者也。先儒有言曰,人君当务聪明之实,不可求聪明之名,务其实则初似不明,而久乃通悟,求其名则虽能一时竦动观听,如吴主亮之事,而毕竟暗而不能明矣。尧、舜之明目达聪,此实千古帝王可法处,而至若汉之昭帝,明而不察,宣帝明而不免于察,唐之德宗,纯是察而不明,其得其失,皆可以监法矣。上番今以容谏之道,敷陈文义,臣伏睹近日章奏间批旨,或有欠于包容虚受之量,臣窃不胜私忧过计,敢此仰陈。向者李教信箚言,犒馈之不当先于朝参之事,犒馈系是岁首应行之规,朝参间五日取禀者,则其箚之必言先后,似未知规例。圣批诚然,而新元之后,臣僚姑未召接,先行犒馈,此虽是戎政之大事,而有非圣人不答军旅之义。批旨曰,尔或不知,而以先后为言乎?圣教辞意,有若分疏于言者之为言,其所优批,终非虚受之意。元在明之疏陈兵判拿入事,辞不达意,其言补纪纲尚严威云云,尤不着题,殊非古人晓人不当如是耶之意,然其为言,出于陈勉,且伊日拿入之命,自上果不免过中矣。法驾导前,异于郊幸,则此非用师律之时,批旨曰,尔何不思之甚也?斯非特不槪于圣衷而已,直示拒斥之意,臣之过虑,日后有能为真个犯颜婴鳞之言,殿下恐不能容受矣。继自今进言之人,虽或狂谠失实,言属衮阙,则必思虚心而优纳焉。上曰,李教信箚,虽以不行朝参为言,而大臣不在,何以行朝参乎?元在明之疏不成说,批答中云云,良以此也。仍教曰,参赞官陈之。溏曰,上下番已悉陈,臣无容更达矣。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文义别无可陈,而下番以臣箚辞,举以仰奏,实涉惶悚矣。小臣箚子,草草数语,无复可论,而臣于其时,果为昧例而言之,则论其事状,臣实为不知者矣。圣批之丁宁开示者,非但为臣心之荣惑而已,则下番所陈,此非如是仰奏之事也,又况分疏云云,尤不衬当矣。大抵章奏与筵席陈达之际,上下酬酢,曰可曰否,自是清朝之美事,凡于是是非非,开示剖析,可否相济,然后上下之情志交孚。今日臣邻之所仰望者,政在于此,苟或自上,不为开示圣衷,而无论言之是非,一例许可,则亦岂择善从谏之道乎?俄者上番,以吕岱事,敷陈文义,而若以人臣之义言之,则先自朋友交际,乐闻规箴,相与责善,如吕岱之于徐原,然后推之于事君之道,始可以责难而格君矣。此所谓未有不能正己,而能正君者也。然其在人君之道,凡于陈善纳诲之言,必待其友直谅,而喜闻过,如吕岱者,然后始乃许可而容受,则如吕岱之为人,亦不易得,是无可言之人,而亦无从谏之日矣。自上从谏之道,唯其言之是焉,则不以人废言,此实为好察迩言之方矣,伏愿体念焉。上曰,阁臣之言,诚好矣。仍教曰,吕岱之事,可比于子路之喜闻过乎?奭周曰,吕岱诚有喜闻过之实,其全保功名于危乱之世,卓然为一代名臣,卒以寿终者,诚不偶矣。上曰,司马昭始服衮冕、赤舄,何以著始字也?奭周曰,衮冕、赤舄,非人臣之所当常服,而司马昭,始服之矣。上曰,王莽不服衮冕、赤舄乎?奭周曰,莽加九锡,则衮冕、赤舄,自在于九锡之中,此始字,专指司马昭之始服而言也。上曰,始字可谓严矣。奭周曰,果是笔法之严,服饰仪章名器所系,一始字可见其履霜坚冰之戒矣。上曰,魏主髦,可谓聪明之主耶?奭周曰,魏主髦、吴主亮,俱是聪明之主,而髦之明于经学,较又为优,亦竟无救乎乱亡者,徒以小慧,衒其聪明之名,而不曾反之于身,以尽其躬行之实也。上曰,魏主既知经义,何为而性急也?奭周曰,此亦可见其全无体认之工也。上曰,汉高、少康优劣之辨,果何如也?奭周曰,汉高固不世之英主,而律以先王之道,固多未尽。少康当宗社倾覆之后,以一成一旅之微,而能成祀夏配天之业,则固必有大过人者,但世代邃古,事迹莫详,而谓其过于汉高,亦似非过论矣。上曰,王祥终作何如人也?奭周曰,仕魏至太尉,及司马昭为晋王时,独能长揖不拜,其后竟亦事晋矣。上曰,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而王祥竟不免失节,何也?奭周曰,此时教化不明,义理湮晦,故汉魏之际,虽笃行之士,亦不免身事二姓者,盖其不明于义理,骎骎然至于此也。上曰,王祥比华歆,则稍胜乎?奭周曰,较诸华歆,则不可同日而语矣。上曰,吴主亮,选十八已下,十五已上,欲何用也?奭周曰,此只取其习武也,使亮若移此心,选学术之士,处之左右,朝夕讲论,则岂不好哉?此专由于有小小聪明,而不知大道故也。上掩卷,仍教奭周曰,弘文馆所在御制自省编及祖训,并入之也。溏曰,即闻奉审承旨言,关王庙行祀时,例以甲胄行礼,纛祭,则以甲衣朱笠行礼矣。曾在先朝,以服色之非法,纛祭,亦以甲胄行礼为教云矣。上仍命书传教曰,兵工换房。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滢修〈病〉。左承旨金明淳〈坐〉。右承旨李溏〈坐〉。左副承旨尹益烈〈未肃拜〉。右副承旨张锡胤〈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爕〈坐直〉。注书洪遇爕〈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郑祖荣〈仕〉。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鲁春,右承旨金明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谏院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溏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左议政徐龙辅在外,右议政金观柱出城,不得来会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事变假注书韩象默,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明淳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赵万元落点。
○金明淳启曰,新除授左副承旨赵万元,时在京畿水原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金近淳。
○传于□□□曰,召对为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益烈落点。
○掌令姜汇钰启曰,臣之儱侗愦裂,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前望特点,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继以天牌俨临,臣义分是惧,声讨方急,拚弃情势,随牌朝房,忙陈一疏,门钥将下,草草数语,辞不达意。臣方愧悚之际,批旨郑重,责臣以率尔,勘臣以重推,臣诚惶陨震懔,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大抵洪履猷之平生伎俩,即举世之所共知也。故相臣沈焕之,义理之秉执何如,王室之勤劳何如,而相臣之生前讥斥者,履猷也,相臣之死后诋毁者,履猷也。李敬臣怪疏之狂悖构虚,一何蹈袭履猷也?至若郑弼祚,则其疏中李锡夏、洪克浩、朴宗岳鬼蜮情状之负犯至重者外,一二搢绅,即是履猷之雠视者也。楚越同心,燕秦共谋,凭借讨逆,惨毒是事,铨地凶家之说,万口喧传,玉石俱焚之叹,满朝惊骇,侧目所视,皆归于履猷矣。虽以李允行事言之,其疏中一二句悖慢,已登向时之白简,而论一重臣,则白地构捏于常情之外,必欲湛灭其阖门而后已者,只是政望之不得一任渠辈之意也。公议峻发,至今未已,主其谋者则履猷也,不待臣言,自有定论矣。噫,彼履猷,狠愎成性,权利熏心,指意所向,人或不从,则必售嫁祸之计,一事如此,二事如此,终至于祸人家国,纲打搢绅,而急于陷人,自甘诬逼,即渠之本末也。今其悖通之所欲构诬者,亦是允行、敬臣辈之所陷害者,则此非臣勒加之言也,虽使履猷自辨,何辞可明乎?然则悖通之根柢,即是敬臣怪疏之根柢也,悖通之窝窟,亦是允行怪疏之窝窟也。悖通根窝,渠既不免,怪疏根窝,渠何独免?臣之日前所言,不能明白辨破,自速率尔之罪,臣之偾误,于是为大,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尔之指陈如此,则何不先事,而今始云云乎?退待物论。
○假注书韩象默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自顷附奏,于今三日,而未承发落之教。臣方攒手祈祝,或意圣上,俯烛危苦之血恳,将垂曲副之异恩,故自有所商度于渊衷,而以至旷日矣。玆又伏承圣谕,一兪终靳,敦迫愈挚,臣擎读未半,不觉愕然失图,跼高而蹐厚也。臣伏见圣教中,有曰今日国事,非卿入来,则莫可收拾也。又曰,古往今来,岂有如许时耶?为臣子而承此下教,犹不怛然心动,戚然泪下,则是真无人心者,臣虽至顽,宁或如是?第念目今朝象,庙堂铨衡,一并空虚,圣心忧恼,群情泮涣,当如许时,能任收拾之责者,是何等才识望实也?使臣所存,苟可以一分当此责,则虽汤火之赴,亦所甘心,况暂拼平日之株守,而进效一时收拾之劳者,臣其敢辞诸?天日在上,非敢诬也。然臣若无此所存,而徒畏严命,挺身冒膺,则不但鹪鹩鹳行,鲜不脚裂,其如徒失自己之廉防,而厚招当世之嗤骂,何哉?然则臣于此,岂敢为容易承当之计乎?且臣前后血恳,非敢为图占便宜,永辞天陛之计也。故臣于近日附奏中,辄以若蒙恩递,则即当竭蹶入城,粗效筋力之意,冒死仰暴,今又未蒙体谅,则臣唯有心陨胆坠,求死不得而已。况臣自数日以来,严命所迫,忧悸成疾,宿症徒添,心魂荒错,昏颠床箦,数行附奏,亦无以罄陈危悃,临奏涕零,不知所言云矣,敢启。答曰,卿无必去之义,予无必舍之心,一往一复,上下相持,徒烦逐日之酬应,滋致国人之讶惑,卿自轻去就而困予乃尔也。予不费千言万语,只有致卿二字,卿亦除千言万语,只有还入二字,卿其深谅事,更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郊坛四孟朔,遣礼郞看审有无頉,自该曹草记事,定式矣。发遣郞厅,南郊南坛、东郊先农坛、先蚕坛,东郊雩祀坛,北郊祈雨坛,东郊马祖坛,北郊厉坛,次第摘奸,则南坛、先农坛、先蚕坛、祈雨坛、马祖坛、汉江坛、司寒坛、厉坛坛上及四面红箭门墙垣阶砌,俱为无頉,而雩祀坛,南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剥落,箭木一个朽折,即为修改事,分付该监,而此后看护等节,另加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徐龙辅疏曰,伏以臣,抱人子崩迫之痛,犯人臣违慢之罪,窃自念为世大僇,无望生全,泥首穷山,唯𫓧钺是俟,乃蒙我圣上曲垂矜察,过加包容,既宽威罚,反纡恩礼,温音荐降,开释备至,譬如阳和布泽,枯荄欲苏,时雨浃物,垢秽毕涤。臣方戴罪衔恩,若梦疑真,千万不自意,慈教诞宣,辞旨隆渥,恶谗言之罔极,则至谕之以倾陷善类,悯世道之坏乱,则更勉之以起镇朝象。哀怜悯恻,谆复丁宁,有足以透金石而孚豚鱼,臣虽不肖,亦具彝性,感极而涕,涕尽而血,诚不知滓累如臣,何以得此于慈天也?噫,人臣之横被污蔑,从古何限,而若臣所遭,求诸往牒,亦所未睹,谓天可欺,谓人可诬,骇机迭发,危锋交集。当此之时,臣之得免于即地薤粉,诚亦异事,而唯其排布巧密,情状闪忽,倏隐倏现,如鬼如蜮,传说流播,虽甚喧藉,诬辱多端,莫测浅深,则臣之一身,正在于俯仰不得,人鬼未分之中,今焉为日已久,情迹尽露,纶谕昭布,则亦可以沥血和泪,冒死而一暴矣。呜呼,先臣之断断本心,臣之辛酉一疏,已尽陈暴,惟我慈圣殿下,以天地之深仁,垂日月之明照,既洞烛之,又昭晢之。臣之感激攒颂,铬镂心肝,只愿陨首结草,仰吁慈德之万一,惟此衷悃,庶几神天之所共鉴,而秪缘臣不忠不孝,久据匪据,衅咎日积,怨憾丛集。致使伏莽之毒弩,至及于既骨之先故,而敢以为圣祖讨乱逆之举,架凿捃摭,拟之于不敢拟之地,甘自归于自做凶言,诋诬莫重,立帜凶魁,雠视大义之科。噫嘻,渠亦我圣朝化育中物,苟有人心,尚忍为此?臣之腐心痛骨,如不欲生,不独为臣一家之私而已。及伏见金吾判批,所以剖破段落,逆折凶图者,纤悉光明,严正磊荦,不啻爀日中天,万物咸睹,禹鼎昭揭,魑魅破胆,义理既晦而复明,乱萌将滋而旋消。臣虽即日溘然,抱此入地,庶可以归见先臣,更无馀憾,第臣区区私义,终不敢因此而有所自安。向奉圣谕,以臣前日之复出,为今日不可退之证,臣诚惶恐,然臣之前者复出,岂得己也?感慈眷之隆挚,怵圣旨之郑重,身不自有,念切图报,遂至于冒没趋承,而到今追思,惟玆一出,未尝不为今日之祸兆,则臣之痛泣悔恨,正在于此,尚以何心,徒藉曲庇之恩,重蹈已覆之辙,而以殿下至仁盛德,亦岂忍使之强所难强,匍匐就死,复烦圣朝拯济之劳乎?至若多少诬蔑之属于臣身,固未暇费辞张皇而又伏读慈谕,若曰,因一蜚语,大臣以下,辄皆处义,则来头无穷之弊,卿实启之。责勉之圣意,岂不仰认,而臣愚死罪,窃以为天下之可畏,莫过于蜚语,而名忝大官,辜恩偾事,速此蜚语,已为朝廷之羞辱,如是而犹且忘廉蔑义,不思自靖之道,则其为流弊,抑又甚焉。况其构捏憯毒,左右迭攻,又非一时蜚语之比,则臣虽欲凭依宠灵,抗颜于具瞻之地,其可得乎?今臣之不可复出,即是天理人情之所不容而已。神魂散落,踪地穷蹙,日前附奏之后,亦不敢唐突陈吁,徒烦王人,久辱荒村,以致民邑之受弊,私心兢惕,转益靡措。玆不得不猥沥衷恳,疾声鸣呼,伏惟圣慈,察臣情之万万悲切,念臣身之万万危臲,先收偕来之命,亟将臣本兼诸任,并行镌免,仍令攸司,拟臣当勘之律,以为为人臣为人子,不忠不孝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横逆之来,圣且不免,卿其如怪鬼之揶揄,何哉?噫,彼不逞谗贼之心,狃于陷害,天诱其衷,自干背驰乱常之科,予虽不武,事关辛壬,其敢不秉之严而阐之明乎?卿所云云,予实与荣,而不敢不自任也。但卿之不欲复出,揆以人情,予亦不敢诮卿,然先卿之诬辱,今已自白矣,凶人之肝胆,庶几惊破矣。慈殿所以昭晢卿眷待卿,不啻十倍于予小子,而今日板荡之朝象,非卿则莫可为也,卿岂可以身家之私谅,忍忘尽瘁之大义乎?蜚语虽可畏,上有慈圣之明烛,予与国人之公论在焉,卿勿复忧,即日言还,整我日非之国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仍传命召。
○甲子正月二十五日辰晴,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右承旨金明淳,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张锡胤,同副承旨朴命燮,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左承旨何不入来乎?明淳曰,闻昨夜有产故,不得仕进云矣。明淳以吏房代房,读奏忠清监司状启,应资老人见漏者追后抄启事,庆尚监司状启,到营事。锡胤以户房无公事。明淳以礼房无公事。溏以兵房,读奏江华留守状启,升天堡别将张智明到防事。溏以刑房代房无公事。命燮以工房,读奏黄海监司状启,进上墨上送事。上命书判付讫。仍命书传教曰,左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又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顺气养胃汤前方中,去苏子加官桂一钱,自今日五帖式日次制入。又命书榻教曰,王大妃殿进御加减流气散,自今日停止。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五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张锡胤,侍读官洪奭周,检讨官宋知濂,待教李教信,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读。奭周读,自景耀元年,止不战而破也。上曰,下番读之。知濂读,自吴贼,止闻诸葛诞死而还。上曰,参赞官读之。锡胤读,自夏五月,止当宿卫临桥。上曰,阁臣读之。教信读,自且曰,止迁全公主于豫章。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以休未至,止以诛之。上曰,上番翰林读之。蓍根读,自十二月腊会,止捍之。上曰,下番翰林读之。云翊读,自敌攻关,止三年。上曰,文义陈之。奭周曰,祗以巧侫而有宠,人君岂不知正直之可贵,巧侫之可恶,而惟其正直之言,恒多逆耳,巧侫之言,逊于汝心。只缘一时之私意,徒喜其不拂于吾之所欲,而独不念亡国败家之祸,鲜不由于巧侫之得进。虽以后主之时而言之,蒋琬、费祎、董允、姜维等人,皆是正直之士,布列朝廷,而一陈祗,介于其间,竟致黄皓之专恣,终致汉家之覆亡,巧侫之害,宁不凛然而可惧乎?且当是之时,姜维身都将相,为国大臣,而宠任之专,反不如陈祗,内外亲疏之势,若是不同矣。后世君臣之际,渐不如古,公卿辅相,接见常疏,委任常轻,虽非如姜维之出镇边陲,而其实与居外无异。人君深居九重,所与朝夕而左右者,非宦官宫妾,则䙝御近习而已。此辈惟知以容悦为忠,迎合为恭,谘访之益,严惮之效,尚矣无论,而浸润肤受之言,便辟侧媚之态,所以蛊人主之心术,移人主之好尚者,孰得以杜之?此人君所以必务乎亲贤士大夫,而亲之之道无他,亦惟在于频加晋接,与之讨论,苟其晋接之不频,则虽使俊乂盈廷,复何益于一曝十寒之工哉?魏徵有言曰,礼重君子,轻䙝小人,不如亲君子而远小人,此实为格言,而所谓小人者,亦非大奸巨慝之谓也。凡人君之所䙝近亲昵,无足以敬惮,而工于承顺,善于趋走者,皆足以贻国家无穷之害,伏愿于此,深加警省焉。上曰,是言好矣。知濂曰,桓彝之不肯署名而终以被害,可谓全节矣。吴是僭窃之偏邦,而桓彝生于其时,虽无事功之可见,而能完其名节,诚亦不易得者。汉亡以来,易世频数,而其间人物,非无才德之兼备者,至于名节之士,则寥寥无闻。虽以魏末言之,王祥之孝行,而后为晋朝之臣,羊祜之硕德,而乃作司马之佐,名节之难,固如是矣,此则专系于君上作成导率之化,有以致之耳。唐太宗之言曰,板荡识诚臣,板荡之时,能为诚臣者,即治世之贤辅也。魏徵曰,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此亦勉君以长享治平之意也。夫君之使臣,臣之事君,何必以遇板荡立名节为期,而若于平时,崇以德教,励以廉耻,虽或不幸而当于乱世,自为输忠秉节之士矣。古语曰,伏节死义之人,即是平日犯颜谏诤之士,以此而言,平日之持禄保位,专以苟容为道者,当乱而安能有可观之节乎?故臣以为名节之士,专由于人君平日作成之如何耳,伏愿于此等处,留神焉。锡胤曰,方当三国之末,乖乱已极,殆所谓曹桧无讥,而最是蜀汉形势,方垂危亡,而又有小人如陈祗者,固处朝廷,巧侫而有宠。姜维虽位在其上,而常在境外,不能制其奸谋,当时若使正直之人,处于朝廷,又有人主之委任,则一陈祗,安能肆其恶乎?故诸葛亮在时,则陈祗不能售其巧侫,虽以后主之昏暗,能免内讧之患,以此观之,则善人之在朝,其维持镇压之力,岂浅浅哉?姜维但知战伐外御之事,而不知内固朝廷之道,故不能引进善类,左右其君,而使陈祗之巧侫,独居于内。夫内外亲疏之势,固不可敌,而又无深忧远虑,思所以维持君心,镇压朝廷,则虽有强边固圉之功,何救乎内乱乎?虽然进贤退邢之权,只在人主之明且公矣。彼人主一心,大公至正,常如明镜止水,不蔽于私意,不眩于任用,则朝廷之上,初无邪正杂进之患矣,何畏乎巧言侫色哉?教信曰,此云龙者,君德也,盖龙是纯阳之物,而周易乾卦之取象于龙者,亦为其卦体之纯阳故也。君德之取譬于龙者,所贵乎纯阳刚健之德,而所谓刚健者,亦非厉威严,尚强猛之意也,必须法天道之行健,如文王之纯亦不已者,是也。且乾卦,以亢龙为戒者,以人君之地位,易致崇高自尊,而便有傲然自圣之虑故,圣人以此,设教垂戒,欲其君道下济,为天地交泰之美矣。近日诸臣,以频接臣僚为言者,亦愿交泰之意,如臣之备数讲读,固无足以有槪于圣衷,而若以臣等之无似,遂以谓无益于讲论,而或有厌倦之意。不但讲读之工,或致间断之患,亦不为为上下交泰之道,而无以成乾健不息之工矣。且以临筵讲讨之际言之,开卷之初,上下肃穆,严敬整饬,而及夫臣等之敷陈文义,不过拈出句语,临文强觅,陈陋常谈,无足以开发圣聪,则何望其圣心之不厌不倦乎?虽然若或因此,而有一毫怠倦之念,则此非独为臣等地也,其在对越黄卷之际,若将与卷中古人,左右相接,是宜有主一无适之工,虽霎时之顷,岂容有懈怠之念哉?伏愿以此体念焉。上曰,此书孙𬘭伏诛者,明正其罪之辞,而前此有罪大于孙𬘭者,而或书以杀,或书以自杀,何也?奭周曰,孙𬘭放其主,即乱逆也,罪岂有大于此者乎?前此或书以杀,或书以自杀者,盖以其不可诛而诛之,或不以其道而诛之,或不以君命而讨之,今孙𬘭,以君讨臣,又声其废主之罪,故以伏诛书之矣。上曰,魏主髦之养老乞言,其能行古之体乎?奭周曰,养老乞言,固是三代盛礼,而王祥之至孝笃行,郑小同之名家宿学,亦不可谓非其人也,而魏主此举,只出于慕虚名,尚浮文之意,而先王所以崇学行礼之实,未有闻焉,有何可取者乎?虽以昨日所陈之义言之,魏主之病,在于性急,他日车下之祸,亦出于乘一时之忿而然,苟能有得于乞言之实,而自治以先王之礼,则岂不能变化其气质乎?上曰,诸葛诞麾下数百人之同死,可见其得众心矣。奭周曰,诸葛诞得士之效,与田横之五百义士,无以异矣。上曰,司马昭自为相国晋公,加九锡而复辞不受,何也?奭周曰,昭之奸诈,将欲以欺人耳目矣。上曰,要得名誉而然乎?奭周曰,曹操之逆谋,人孰不知,而渠乃曰,吾其为周文王乎?奸雄欺人,可谓前后一辙矣。昭既辞之,则其始拜也,亦必假其君之命,而纲目之书曰自为,即诛心之笔也。昭虽欲掩人耳目,而千载之下,特书史策,如见其肝肺,此政所谓欲巧而反拙,欲盖而弥彰者也。上曰,郑玄之孙,亦尝仕汉乎?奭周曰,郑小同,生于汉时,而似未及策名于汉时矣。上曰,小同之未梢,作何如人耶?奭周曰,小同尝诣昭,昭适如厕,而床上有密书,小同实未见其书,而昭乃疑之,恐其漏泄而杀之,以此观之,小同亦非趋附于权奸者也。上命掩卷。玉堂先退。教信奏曰,内阁经费一年应捧,为六千七百两,而昔在先朝,经用之外,随其多少,以为别备,见今年年别备封不动传掌之数,亦为六千七百馀两矣。近年以来,别备之规,因循废却,至于今番,则会计磨勘,幸有馀数,及今修明旧例,依前别备,似好矣。上曰,依此为之。教信曰,先朝御制妆册及欌造成时所入,为三百馀两,又小酉斋营建时所入,为七百八十馀两,其他又有略干所用,合为一千九十两。此是先朝时俯烛之事,只缘文簿之未及修正于庚申以前,故因循至今,尚未会勘,而顾其所用,事体自别,宜有经禀厘正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即为修正,可也。教信曰,上年岁末会计时在钱,为四千五十两,而一千九十两,当为会勘,又其中一千二百两,是甲子应捧条,其外上年用馀条,为一千七百馀两。所当尽为别置,而今年用度,亦未可预料,姑先以一千两别置似好,其馀七百两与甲子应捧条,移付于今年经用之内,何如?上曰,会计案内在件,修正以入,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公辙〈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沈象奎〈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曺锡中〈牌不进〉。同副承旨李溏〈未肃拜〉。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郑祖荣〈传旨未下〉。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赵台荣,持平李宗烈在外,执义李基庆疏批未下,掌令姜汇钰引避退待,持平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溏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李溏曰,右承旨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勉兢、洪义浩、沈象奎、金宗善落点。
○传于洪义浩曰,左承旨、右承旨入侍。
○沈象奎启曰,即伏见前庆尚监司南公辙星州牧民家失火事状启,则本月十六日封发,而今始来到于新道臣到营状启登彻有日之后,民事之迟缓,拨路之稽滞,俱极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监司南公辙状启,星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沈象奎曰,闻甚惊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令庙堂分付。
○传于沈象奎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都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南公辙落点。
○吏曹口传政事,兼大司成单南公辙。
○洪义浩启曰,新除授都承旨南公辙,时在庆尚监营任所,斯速秉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平安道、黄海道、江原道放未放回启,当为举行,而判义禁李晩秀病不进,次堂例不得举行云,判义禁,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前吏曹判书徐迈修,前兵曹判书金达淳仍任事,承传。
○传于洪义浩曰,右承旨、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赵万元、曺锡中落点。
○洪义浩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赵万元,时在京畿水原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待开门,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溏落点。
○以右副承旨曺锡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待开门更为牌招。
○沈象奎启曰,执义李基庆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前兵曹判书金达淳,复授前任事,命下矣。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兵曹判书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待开门更为牌招。
○洪义浩启曰,别兼春秋金蓍根,才已奉命出去矣。左右史不备,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坐直承旨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政官待开门,牌招开政。
○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则以为臣,自顷附奏以后,狗马之疾,日益添剧,膈上残喘,㱡㱡待尽,而唯有一段恋阙之忱,蕴结而不能舍矣。玆又伏承恩谕,臣于垂死之中,恍若亲瞻耿光,承聆玉音,惶陨之馀,自不禁感涕无从也。第臣区区株守,次不敢弁髦之意,前后章奏,披露无馀,而天听愈邈,一兪终靳,则臣于此,只恨诚意浅薄,无以仰格渊衷,罪实在臣,尚谁咎哉?况今朝象波荡,人心靡泊,譬如万斛之舟,泛于中流,而无人操楫,臣虽至顽,苟有一分可济之具,则何敢惜拼一时之廉防,效𨃃蹶之微劳哉?特以臣才识力量,万无一堪当之望,故臣于顷日附奏中,盖已微发其端,而终不敢以冒进为说焉。惟此衷赤,庶几天鉴之洞察矣。及承谕旨,不惟未蒙洞察,辞教之恳迫严切,反益加前,到此地头,臣诚理穷势剧,莫知所以自处。将不得不姑拼株守,冒没暂膺,痛陈哀恳于前席,冀蒙圣慈之曲谅而已。然目今贱疾,不幸越添,痰喘危促,神精谎错,饮啖全却,卧起须人,昏昏颠颠,便一僵尸,似此病状,实无跬步自力之势,如或加意调将,稍寻生路,则谨当拼死冒进,以俟圣上之裁处矣。噫,臣于一身处义,不遑自恤,则何暇念及于僚席去就,而第念目下朝象,若是岌嶪,汲汲扶危之责,惟在鼎席得人,而如臣无似,初不足有无,则顾今当此责者,舍僚相其谁?况伏念金吾、秋曹诸囚,皆已穷核根因,严加处分,而圣上昭释之教,亦已十分明备,靡有馀憾,则在僚相体国之义,实与辛酉所处,无少异同矣。岂可一向深引,不思所以出膺明命,少效扶颠之力乎?伏愿益勤敦勉,荐降召旨,期于不日入城,丕济时艰焉云矣,敢启。答曰,渴望之馀,见此附奏,知卿将欲还朝,不我遐弃之心,实甚感幸,但慎节奉虑,而此必栖屑江郊,失于将摄之致。卿须强力还第,安意调理,左相予亦方欲必致乃已,自馀待卿登筵面剖事,更遣史官,传谕。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领府事李秉模禄米不为领受事,传于沈象奎曰,更为输送事,回谕。
○禁府启目,承传色中官李宪硕,差备中官金履义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李宪硕段,所当请刑是自乎矣,长番内侍,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为白乎旀,金履义段,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附过放送为良如教。
○禁府启目,粘连京畿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郑大容乙良,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禀秩朴载元段,渠虽称以谬例,边将之擅离镇所,有关后弊,不敢遽议疏释,上裁为白乎旀,他与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仁川郑大容,既已放送为遣,德浦镇朴载元,亦为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江原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依启闻施行事,分付该道道臣,何如?判付启,依所启施行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忠清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权玭,未放秩柳洵等三人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禀秩许㶏段,当初所犯,虽极可骇,与犯赃虐民等重罪,差有间焉。方当大霈,合有疏释之典,上裁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黄海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禀秩廉允范段,兵符漂失,合被重典,而遇风苍黄,事非故犯。李秉天段,出肃虽乖朝体,本事有异重罪。李义和段,不谨守护,在法当勘,事出无妄,容有可恕。右项三人,到配虽未限满,方当无前大霈,俱合疏释之典,上裁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为白遣,修启册子中,放秩刑曹所管罪人,不为区别悬录,有违格例,当该道臣,推考警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平安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所启施行为旀,朔州金命甲,放送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粘连罪人李荣复、金元喜、郑在民、洪宗益等更招云云。大抵此辈所犯,今已尽露,而自其主张设施者言,则诸招皆归之于洪履猷、李东万,而金元喜、郑在民、李荣复等,乃其指使是白如乎,在民则二十二日投通,既已自服,二十四日独通,则荣复虽曰,不见通文,而书给名帖,亦已吐实。若其终始居间,绍介怂恿,必欲传布之状,元喜又为个个承款,而东万所给之通草,历元喜,在民之手,而今乃现发推得,则此尤其不可掩之真赃是白乎所,渠等俱以幺麽白徒,受人唆诱,藏形匿名,暗地奔走,欲售其网打朝绅之计者,究厥所为,万万叵测,右项三囚,更加严刑,绳以重律,断不可已是白遣,通文现纳事段,已陈于昨日草记中是白在果,南学所投之通文,原有先后二本,而今此推得之草本二件,乃是后通之草本及欲为继起而未及发者是白遣,至于初通,则在民所招,既以为原本与草本,俱为烧火,更无推现之路是白乎旀,初通列书之李容万等三人段置,在民亦以虚名纳供,则今无可论是白乎旀,洪宗益段,写疏一款,诚极痛骇,而通文则参以诸招,别无分明同谋之迹是白遣,其馀延东荩、全福三等传通之状,前已自服,曺锡老,只是居斋参见,亦无奸情之可以更核者,并只分轻重勘处,何如?启,端緖尽露,金吾两囚,已为酌处,此辈不过伥鬼而已,何必更问?金元喜、郑在民、李荣复,加刑一次后岛配,洪宗益段,亦为严刑一次,一体岛配为旀,其馀诸囚,依启目施行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粘连罪人内官金兑彦、郑有祥、元仁成,军士方斗明等失火委折,更加讯核,期于得情,何如?判付启,观此诸供,蔽一言曰,守直不谨,致使失火,以此分等照律勘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罪人婢更助味,婢福连等失火委折,更加严讯,期于得情,何如?判付启,此两囚,别无更问之端,只为分等勘处为良如教。又启目,悖通儒生金元喜、郑在民、李荣复、洪宗益、延东荩、李明铉、曺锡老、全福三等,分轻重加刑勘处,何如?判付启,端緖尽露,金吾两囚,已为酌处,此辈不过伥鬼而已,何必更问?金元喜、郑在民、李荣复,加刑一次后岛配,洪宗益段,亦为严刑一次,一体岛配为旀,其馀诸囚,依启目施行为良如教。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圣上春秋鼎盛,亲摠庶政,养隆长乐,慈德弥光,祗告庙社,颁教八方,此实亿万年莫大之庆。其在中外同庆之意,设科取人,自是应行之典,今番庆科,以何科设行,而日子,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庭试为之,日字,二月择入。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圣上春秋鼎盛,亲摠庶政,养隆长乐,慈德弥光,庆科取禀草记,传曰,以庭试为之,日子,二月择入事,命下矣。在前庭试,有有初试设行之例,或有除初试设行之例,而若以除初试设行,则有即日放榜之例,或有择日放榜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日子,二月则似太促,乡儒之上来,不可不念,以三月择入,除初试即日唱榜。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以庆科庭试有初试除初试取禀草记,传曰,日子,二月则似太促,乡儒之上来,不可不念,以三月择入,除初试即日唱榜事,命下矣。庆科庭试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来三月初七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二月朔颁禄次,仓官进去于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禄牌请受,则以为方在乞免中,禄俸不敢循例祗受,禄牌不为出给云,何以为之?敢启。传曰,禄牌,更为受出输送。
○沈象奎,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二月朔颁禄次,仓官进去于左议政徐龙辅家,禄牌请受,则今月初三日,下往砥平地,故不得受出云。议政在乡外,则令地方官,月廪输送,载在《大典通编》,依此举行之意,分付该道,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以汉城府言启曰,过期未婚之类,分付各部,搜访报来,故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义禁府启目内,李荣复、郑在民,头面后还送秋曹,而今日所供,典秋曹供辞,一切相反,更为核实之意,分付秋曹,何如?判付内依允事,命下矣。依判下,罪人李荣复、郑在民处,更为严讯盘核,则李荣复以为,渠与洪履猷,金吾面质时,与前招一变者,不但当面指斥之为难,平问异于讯问,果为变辞矣。今于更核之下,何敢欺罔乎?通文则虽不见之,名帖则因履猷之所托,书给的实,一如前招云。郑在民则以为,南学初次投通事,前已直陈,而至于金吾面质时,亦无变招之事,盖通文指使一款,实非渠亲闻于履猷者。履猷之主张设施,果因李东万、洪宗益、金元喜辈,而狼藉传闻,故虽明知其履猷所倡,而不得对履猷质言云矣。荣复则始颇抵赖,及其严讯之后,掩讳不得,一如前招,其所反复,尤极痛恶。在民则本曹前招,亦不直言亲受履猷之指使,则金吾所供,别无大段差爽之事。两囚之所犯情节,前既胪列于启目中,今不敢更为论断,只以金吾面质时相左一款,取招以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仁川府定配罪人郑大容放送事,承传启下矣。郑大容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安州牧定配罪人林汉浩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林汉浩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玄重祚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大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矛,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壬子南学之疏,吁亦凶且惨矣,缔结翰逆之馀党,传袭师贱之凶论。乃于李瑀之假托阐扬,暗售凶计之时,以为此机可乘,至有不逞之徒朴忧源者,投呈凶疏,敢肆胁持君父之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彼李祖源,阴受浚贼之指使,甘与昌顺而和应,诪张凶论,妆出悖疏,必欲坏乱我义理,戕害我善类。至于沈基泰之所为,亦甚凶狞,东西闪忽,图得疏头,日夜出没,要构草本,合势共谋于凶窝,连肠接肚于怪类,公议沸腾,亦云久矣。向日大僚之禀处,终涉惟轻,请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并施岛配之典。噫嘻,可、发两贼,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必基乃可基之亲弟,时发之密友也。参听于乃兄之凶言,绸缪乎时发之逆肚,则其蛇虺之毒,枭獍之恶,实与可、发两贼,异身而同气,换面而一心。两贼既已伏法,则以两贼已施之律,施之于此贼者,允合于朝家治逆之法,而今此减死之典,虽出于我圣上好生之德意,其为失刑则大矣。请庆兴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更为拿来,夬正邦刑。噫,彼沈达汉,自来济恭所卵育之丑类也。顷年三司之声讨蔡逆也,渠为宪台,百端规避,连事违逋,此则只知死党之义也。及当孝元殿祥期之夕,假托拘忌,不参入临之庭班,此则专出无君之心也。坐枳数年,忽玷台地,及夫人言之峻发,敢投自明之一疏,而饰诈妆撰,吐气喷薄,其于贼恭之罪恶,初无一言之略及。又不露出其名字,泛称大论也连启也,渠所谓论与启者,果指何逆而言耶?况今廷臣之所沫血致讨者,即德邻,而渠亦初不槪及,护逆肠肚,昭不可掩。日前谏长之疏,胪列已尽,盖其谋避惩讨一罪也,不参哭班二罪也,讳名贼恭三罪也,不讨逆邻四罪也。人臣而负此四大罪,其将自立于天地间乎?渠又昨者,投呈凶疏,而其语脉旨意之所在,不可但以叵测闪弄而言也。外假陈戒之言,而阴逞怨国之心,乃敢以朋比排击等语,肆然诬及于朝廷,究厥心肠,不觉骨颤而胆掉也。噫,新化方隆,无物或遗,则皇极之道,建矣,而敢诋以朋比,朝象清明,有罪必讨,则凶邪之迹,屏矣,而反谓之排击。隐然以邻、恭诸贼严讨之大义理,归之于偏党挤轧之科,此实枭獍肠肚,鬼蜮情状,而其穷凶悖逆,反有倍于前日已著之四大罪案也。今又得见宪台声罪之章,则其论情节本末,尤为详悉,渠为贼恭之爪牙,前衔投疏,至比元恶于社稷之臣。又与家、镛两凶,连肚接肠,阴谋凶论,无不烂熳同恶,而其兄通汉,乃复左袒于斥凶之论,似此逆党,尚今漏网,实为世道之深虑,今玆天道昭昭,魑魅之形自呈,而鲸鲵之诛自干,此不穷核极治,永拔根窟,则祸乱之萌自在,而亦可曰国有典刑乎?请放逐罪人沈达汉,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夫正王法。呜呼,壬子夏南学之疏,即祸国家坏世道之一大机关也。其时事,尚忍言哉?凶徒鸱张,邪说横流,雠视义理,斁灭伦常,几乎国不国而人不人矣。唯彼郑昌顺,本以宵小之徒,兼以憸谲之性,昼宵经营,专事背公而济私,平生伎俩,都是戕善而败正。及当此时,谓机可乘,渠乃迹附浚贼,受其頣指,势连逆恭,通其肠肚。仍与李祖源、沈基泰辈,绸缪和应,迭为谋主,朴夏源募为疏头,柳协基从以制疏。啸聚徒党,闯然投呈,其包藏之祸心,酝酿之阴图,于是乎绽露无馀,而况倡出四字凶言,密嘱妖贼,诪张流入,藉为操切胁持之欛柄,而自陷于诬圣之科者。即为渠真赃断案,则其通天之罪,万戮犹轻,而卧死牖下,王章未加,及夫台启既发之后,兪音尚靳,舆情久郁矣。日前宪台之臣,忽地混入于停启之中,此虽出于对扬之意,大失严惩讨谨堤防之义,物议愈激,公愤益切,如此之类,不可以已停之启,而仍以置之。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人心日陷,世变层生,至于今番怪鬼辈而极矣。唯彼洪履猷,赋性狠愎,行己悖谲,以诪张藉卖为伎俩,以伤害排击为能事,举世指目,畏之如蛇虺者,厥惟久矣,而乃于今日,忽生挤陷朝廷,网打搢绅之计,渠敢凭借莫重,倡为构诬之欛柄,啸聚不逞,打成绸缪之谋议。左诱右胁,假名匿迹,一疏二通,迭发互出,必欲空我朝著,祸我家国而后已,其设心造谋,吁亦凶且惨矣。今幸阴图自败,奸计未售,鬼蜮情状,莫逃于日月之下,而自陷背驰,终归反坐。其乐祸诬人,不敬无严之罪,渠已输款,则是宜亟加刑章,用昭法纪,而遽从惟轻,罚止岛配。李东万则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没跳踉,踪迹阴秘,奔走营逐,心术鄙悖,为世唾骂,不齿侪类,亦有年所,而今于悖疏悖通,其所烂熳排布,缔结和应之状,绽露无馀,则渠当即地款服,自伏常宪,而始于事发之后,慌忙投疏,欲为掩匿欺蔽之图。终于讯推之际,反复呑吐,敢生掉脱之计者,究厥心肠,尤极巧恶,是宜益加刑讯,到底盘鞫,而究核未竟,遽置末勘。噫,今此两囚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意,其在诛乱去慝之道,决不可挠屈王章。请金甲岛定配罪人洪履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并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新除授司宪府掌令赵台荣,时在京畿骊州地,持平李宗烈,时在全罗道灵光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掌令姜汇钰,以儱侗愦裂,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前望特点,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继以天牌俨临。臣义分是惧,声讨方急,拚弃情势,随牌朝房,忙陈一疏,门钥将下,草草数语,辞不达意。臣方愧悚之际,批旨郑重,责臣以率尔,勘臣以重推,臣诚惶陨震懔,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大抵洪履猷之平生伎俩,即举世之所共知也。故相臣沈焕之,义理之秉执何如,王室之勤劳何如,而相臣之生前讥斥者,履猷也,相臣之死后诋毁者,履猷也。李敬臣怪疏之狂悖构虚,一何蹈袭履猷也?至若郑弼祚,则其疏中李锡夏、洪克浩、朴宗岳鬼蜮情状之负犯至重者外,一二搢绅,即是履猷之雠视者也。楚越同心,燕秦共谋,凭借讨逆,惨毒是事,铨地凶家之说,万口喧传,玉石俱焚之叹,满朝惊骇,侧目所视,皆归于履猷矣。虽以李允行事言之,其疏中一二句悖慢,已登向时之白简,而论一重臣事,则白地构捏于常情之外,必欲湛灭其阖门而后已者,只是政望之不得一任渠辈之意也。公议峻发,至今未已,主其谋者则履猷也,不待臣言,自有定论矣。噫,彼履猷,狠愎成性,权利熏心,指意所向,人或不从,则心售嫁祸之计。一事如此,二事如此,终至于祸人家国,网打搢绅,而急于陷人,自甘诬逼,即渠之本末也。今其悖通之所欲构诬者,亦是允行、敬臣辈之所陷害者,则此非臣勒加之言也,虽使履猷自辨,何辞可明乎?然则悖通之根柢,即是敬臣怪疏之根柢也,悖通之窝窟,亦是允行怪疏之窝窟也。悖通根窝,渠既不免,怪疏根窝,渠何独免?臣之日前所言,不能明白辨破,自速率尔之罪,臣之偾误,于是为大,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引嫌而退,先事不言,虽欠后时,公愤所发,可见舆论,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掌令姜汇钰出仕。答曰,不允。第四五六件事,亟停勿烦。必基事,沈达汉事,郑昌顺等事,不允。洪履猷、李东万事,不允。下谕事,许递。处置事,依启。
○以掌令姜汇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沈象奎曰,只推。
○沈象奎启曰,台启事体,何等重大,而今日院启中,有一字误书处,事甚骇然,臣之蒙然捧入,不胜惶恐,当该注书,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执义李基庆,司谏玄重祚,校理洪奭周,修撰金迈淳启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莫不切齿痛心。噫,当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柢则此贼也。此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当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从次律者,只在于恐伤英考之德也。英考之于渠,止慈至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是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惟当持身谨畏,仰答圣意而,独奈狼性难驯,虺毒潜肆,缔结凶丑,图危国本。究厥罪恶,万戮犹轻,而初则黜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尤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朴宗岳之罪,可胜诛哉?其亦凶且惨矣。性本痴蠢,济以凶谲,凭借薰灼之势,早窃华显之职,粤在乙丙之间,既多染污之迹,积年见枳,不容清议,久矣。幸蒙先大王特施旷荡,偏加拂拭之恩,才起废蛰,擢置三事之列,陨结之图,宜倍他人,而翺翔廊庙,无一报效,不悛旧习,回恋熟处。与乐任辈失志怨国之类,暗通声气,日夜绸缪,至于壬子夏一疏,而包藏之肠肚,彰露而不可掩矣。其全篇意脉,外藉阐扬德美之辞,内售坏乱义理之计,至于己卯以来以下数转句语,遣辞阴惨,用意叵测。章、蔡之矫诋宣仁,弘、瞻之诬逼圣母,蔑以加此,其语犯不道,昭不可掩。至若状害仗义理之善类,为彼报仇,犹属薄物细故,天讨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惋,久而益激。当此明大义严惩讨之日,不可以职是大官,已为身故,有所容贷,请故判府事朴宗岳,为先施以追夺官职之典。噫嘻,痛矣。金憙之罪,可胜诛哉?性本阴谲,迹又闪忽,罔念先大王拂拭之恩,惟事大义理背驰之计,必欲甘心于善类,显作贼边之血党。凶逆巨魁,秉彝同愤,而肆发凶言,谓之无罪,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且李义用之为乐任切姻,则把作奇货,市恩之资,惟恐不及,而剡章皆出于其言。李㙖之为凶窝徒党,则引为私援,爱护之心,不能按住,而初仕即差于伊时。噫,义用之于乐任,缔结绸缪,烂熳和应之情节,已悉于台启,今不必架叠,而至于李㙖,则假托阐扬,暗售翻覆义理之计。乃以万馀名疏录,铺张凶势,胁持君父,其所设心,吁亦凶且惨矣。揆以舆情,孰不骇愤,而忽于此际,肆然拟望,殆若酬报者然,此已万万巧恶,而及其计未售志未成,则退处湖乡,怨怼之形迹毕露,矫诬圣德,煽动之情状莫掩。此不可以职是大官,身亦已故,置而不论,请故领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答三司曰,不允。
○执义李基庆,司谏玄重祚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经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类,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熳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与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穉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熳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夬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而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麟、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宅,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熳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馈〈四字刀削〉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五字刀削〉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贼谋自纵,天讨夬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六字刀削〉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收拏gg收孥g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妋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坐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揆以邦宪,在所必鞫,而岛棘之典,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王章未施,舆愤益激。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拟帅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七字刀削〉与同死生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荐棘罪人时伟,设鞫得情,夬正王法,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夬正王法。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今番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今日此何时也?皇天降割,臣民无禄,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诳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麟、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娚,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玄庆则以逆景之子,初既同恶,末又逃躱,尚今未捉,实有难言之深忧。凡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夬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噫嘻,痛矣。金履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惟我先大王所秉执之大义理,昭如日星,严于𫓧钺,使愚夫愚妇,咸有以知入于此为忠,出于此为逆,则虽顽如木石,迷如豚鱼者,庶可以同归于导率之化,而尚有一种不逞之徒,显售角胜之计,甘心背驰之归,乃有不率教之金履载者,闯呈一疏,计在尝试。使莫重莫严之义理,敢欲漫漶之毁划之,则其所设施排布,孰主张是?密勿怂恿,绸缪指嗾,一则履翼,二则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阴谲之性,常怀不满之心,必欲歧贰清议,戕害善类而后已。其潜滋暗长之计,妆出履载之疏,而昏夜往复之真赃,自有所绽露者,则肝肺已入于渊鉴,魑魅莫逃于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万馀言筵教,拈出矫俗二字,又许自明而自首,俾同归于大中至正之域,则在渠辈,实是化鬼为人之机,而渠乃迷不知变,延拖时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后,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时,渠敢怀不忍不敢之心,少无严畏,竟不首实,以致渊衷之烦恼,惭至玉候之沈笃,兴言及此,不觉腐心而痛骨。臣等誓不与此贼俱生,而今我慈圣殿下,阐明先王之义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诞降明旨,使之自首,则渠当直吐情实,来伏𫓧钺,而其奈枭性不悛,狼心无惧,洞谕多日,依旧顽忍,其无君死党之心,昭不可掩,极恶大憝,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此贼之至顽绝悖者哉?其穷凶情节,不可不究核,而虽以今番逆发之招观之,其痛痒相关,脉胳贯通之状,明若观火。可、发之凶言凶书,即是载籍以来所未有者,则两贼伏法之后,尤何可置而不问乎?请金甲岛荐棘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夬正邦刑。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之至妖极凶者哉?惟彼凶徒之干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至于六七转,脉络贯通,肠肚结连,而噫,彼有邻,乃于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熳酬酢,頣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骨肉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昼宵揣摩,无所不至,而及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设心用意,专在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雠之计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国势职此而凛缀,骎骎入于人不人,国不国之域,而滔滔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间,交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娇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烛其奸状,深恶其情态,六七年来,屏置于外,俾悔其罪,则固当革心改面之不暇,而依旧跳踉,无少惩畏。何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罪止荐棘,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情节,无究核,舆情愤郁,尤当如何?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金履载,即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潜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师之相规,闯呈一疏,指意闪忽,其所绸缪排布,必欲血战义理,甘心于背驰,雠视士类,角胜于清议,与乙丙以来群不逞之徒,一串贯来之心肠,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几之明,烛其奸状,而大圣人忧世虑患之念,丁宁致意于矫俗之教,遂致圣候之添重,便作凭几之末命,思之及此,宁不萌心而痛骨乎?特以自首者之未显,姑置投界gg投畀g之宽典,今于履翼指嗾情节绽露之后,履载亦不可置而勿问。请古今岛荐棘罪人履载,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李在学、沈頣之、吴在文之穷凶绝悖者乎?内下封书,即我圣母之手札,则虽章、蔡之凶肚,何敢槌函,虽弘、瞻之逆肠,何敢坼封,而承望窝窟之指使,套袭枭獍之手势。敢于至尊至敬,母事之地,有此无严无忌凶贼之变,古今天下,宁有是乎?大僚严鞫之请,实是举国共公之愤,而迺者批旨之下,以李在学,异于邑倅,只命加律,臣等相顾惊愕,益切抑郁。邑倅听令于道伯,道伯缔结于凶窝,眼无君母,敢售憯计,脉络交通,肠肚相连,道伯、邑倅,二而一也。如此千古所无犯分蔑纪之类,其何可分别于道伯、邑倅之间,而不许大臣执法之请乎?情节未核,鬼诛先及,公议莫伸,舆情益激。请物故罪人在学,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追削罪人颐之、在文,为先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呜呼,数十年来奸凶之徒,把弄权柄,惟意跳踉,义理将至湮晦,国势几乎岌嶪,而噫,彼徐有防,本以憸邪之性,济之倾巧之行,戕善败类,莫逃宵小之目,背公营私,无非兜揽之计。当荣贼擅弄之时,专事附丽,及浚贼诬眩之日,同声和应,凡所以簧鼓邪说,䗖𬟽太阳者,无不为之嚆矢,而浚贼逆节彰露之后,语颇糢糊,亦不严斥一世之所共愤,厥惟久矣。向日儒臣之疏请追夺也,与浚贼,一而二,二而一云者,胪列备至,可见公议之峻发,而今此大僚禀处之论,反涉惟轻。请故判书徐有防,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憯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班,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已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肝,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昨夏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吹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与,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所))不为,夸张气熖,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趐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行交构,谗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绅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效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尔。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至于妆出凶述之疏而极矣。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民始则附民始,利在邻、防则附邻、防,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一行刀削〉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熳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投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到,而苟究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降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愤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稿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筵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言凶书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经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情似泄,而未可谓共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噫嘻〈十行刀削〉噫嘻,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今番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麟、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悚,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及今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国荣、阳泽及郑民始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续,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指挥者荣贼,而民始焉和应。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拷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加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诬逼绽露,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昨年之春,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答两司曰,不允。有邻诸子事,履载事,不允。在学等事,徐有防事,勿烦。行恁诸子事,不允。〈十字刀削〉家焕等事,国荣事,不允。
○执义李基庆启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我大行大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殚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挟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秩,乃谓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耶?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又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耿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可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憯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呑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噫嘻,凶逆之灭伦于纪,从古何限,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颂?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胸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五字刀削〉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三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坏世道而祸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玆之变哉?盖其一种虺毒之类,自成暗地蚓结之势,千奇万怪,萃为渊薮,悖疏悖通,并道迭发,苟非乾道孔昭,凶谋自绽,慈教诞宣,处分挥廓,则几何不伏莽之祸,将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即一乖气所钟,渠以幺麽荫吏,常欲兜揽朝权,阴怀网打之计,倡为憯毒之举。昂然自处以窝主渠魁,而啸聚无赖之类,做出平地之浪,扫尽朝著,将欲何为?此在渠,犹属薄物细故,尤有所绝悖而穷凶者,渠之造谋用意,专出乐祸,而及其真赃绽露,情节莫掩,则乃敢凭借于莫严莫重之地,反归于自渠身背驰,自渠口诬逼之科,即此一节,为其断案。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既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耶?至于秋曹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配之命,遽下于舆愤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义哉?请金甲岛定配罪人洪履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郑在民、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夬施典刑。答曰,亟停勿烦。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事,三启事,不允。宠亿事,不允。洪履猷等事,不允。
○都承旨徐滢修疏曰,伏以臣崦嵫景迫,锺漏智短,凋谢之形,捏颓之志,无望陈力于当世,而祗缘受先朝恩,与天无极,欲以再造之馀生,自效其追先报今之义者,炳然寸忱,寤))寐如结。是以恭命趋造,随分殚竭,夙夜剧地,四朔奔走,则竿头之步,移上不得,引满之弓,分外难开,数日以来,积聚寒感,交祟并发,而居然作床玆之身矣。此际僚采之间,抑有难安之端,臣迹虽不及院,臣情已蒙见谅,既入旋出,似为臣而处义,则私心恧蹙即勿论,已在朝廷敦礼让,励廉耻之道,独可使臣,䩄颜苟蹲于僚员引去之后哉?方当圣志奋发,庶政躬亲,平台煖阁,晋接频繁,经筵午朝,顾问勤挚,喉舌之长,尤不容任他虚縻,玆敢冒入文字,颙俟体谅。伏乞圣慈,特递臣见带职名,俾不至瘝厥官而益厥辜,区区之幸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许施。
○执义李基庆疏曰,伏以臣昨陈一疏,未蒙允兪,窃伏愧诚浅辞拙,未能格听,而上念王纲之解弛,下痛鬼蜮之跳踉,终宵绕壁,不能成寐。际又伏见赵镇井陆地定配之命,于是乎前之隐忧长虑者,变以为痛哭流涕而不能自止也。殿下诚以此诸罪人,谓可以从轻勘处,望其悔革也耶?圣王之务从宽大,许其自新者,即指微眚薄过之可以息补者言耳。虽以大舜之德,犹曰,罪疑惟轻,怙纵贼刑,曷尝于当用贼刑之处,反施惟轻之典哉?唯彼不逞之徒,潜怀无餍之欲,暗地绸缪,啸聚无赖,排布设施,莫非至毒而至憯,则其势将至于凶国害家而后已,思之及此,不觉心寒。虽然臣于昨日之疏,略已胪列,而目今台僚不备,虽未能即发应发之论,然公议之峻发,即次第事耳。臣不必更事张皇,而至于赵镇井陆配之命,则殿下,既失刑于洪履猷、李东万,而至于此而又再失之矣。殿下所以恕镇井者,不过曰被人诱胁也,老悖而无知也,然至于自着其名,则亦不能恕之。噫,既曰被诱,则诱之者,诚为凶悖,而甘其说而从之者,独非同一心肠乎?考其年则虽曰老耗,而若使全没视听,不识世间事,则渠辈机密情迹,其孰肯烂熳谋议,终至挺身而着名乎?若无镇井,则虽以凶谲之履猷,倾邪之东万,将无以肆其爪牙之毒。然则窝窟虽是履猷,而镇井亦履猷也,指使虽是东万,而镇井亦东万也,今迺分其首从,显示轻重,有此善地之薄窜,四方观听,安得无骇惑哉?伏愿还收赵镇井陆地定配之命,并与洪履猷、李东万,设鞫严问,以正常刑焉。臣之情势,昨已备陈,而与臣同所遭者,辄皆陈疏见谅,臣若诿之以大论之方张,不顾自己之廉防,则其于笑骂,何哉?伏乞圣明,俯察微谅,特许镌免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酌处之适轻适重,有所斟量者,不允。尔其勿辞察职。
○献纳慎性真疏曰,伏以三阳回泰,百禄鼎臻,养隆长乐,躬亲万机,日吉辰良,嵩呼华祝,臣民庆忭,曷有其极?臣本遐土贱品,跧伏乡庐,望绝荣途,而臣之偏母,年今八十一岁,夙抱奇疾,气息懔缀,臣左右扶将,不忍远离,迹阻京辇,已过周年矣。千万梦外,昨年十二月初九日,忽伏奉承政院成贴有旨,以臣为司谏院献纳,斯速上来者,驲召临门,蓬荜动色,臣诚感激惶缩,罔知攸措。仍伏念臣,百无肖似,最居人下,浅拙之辞,无足日赞,衰谢之质,全没风裁,本不合于清朝耳日之任,从前言责之地,凡几遭矣,而自知甚明,辄事逡巡。况今新除职名,古所称纳言之任,而地望稍异,则尤何敢有一分堪膺之计也哉?第当邦运重熙,天休滋至,殿宫之宝龄弥隆,献祝之缛仪将举。揆以情礼,不敢晏然,暂移老母,竭蹶登途,风寒为祟,宿疾添剧,仅到旅次,委顿涔涔,痰湿内牵,风眩外作,食饮全却,精神昏愦,胸胁疼痛,手足痿痹,坐立屈伸,不能任意。天牌下临,屡犯违傲,怵畏分义,尤增罪戾,向日之力疾趋承,盖出于祗谢洪恩,粗伸鳌忭之忱,而越添别症,喘息危急,昏倒不省,蠢动无路,疾痛之极,仰首鸣呼。伏乞天地父母,谅察臣人器不称之实,哀怜臣疾病难强之状,亟命镌削臣见带职名,以安微分,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方告病乞免之不暇,而忧爱之忱,根于秉彝,敢以伸吟之得,仰效芹曝之献,伏愿圣明,垂察焉。呜呼,法殿回禄之灾,尚何言哉?时日稍久,惊懔冞切,仰惟震惕警惧之圣心,当复如何?臣于病伏之中,得伏见伊时圣教曁慈教下者,责躬求助,减膳避殿,涣发十行,辞旨恳恻。臣百回奉读,感极而涕,苟有一见一得,可以仰答圣旨者,顾何敢自阻明时,不效其愿忠之志哉?噫,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在昔魏崇华殿灾,太史高堂隆曰,上不俭下不节,孽火烧其室,夫魏君务饰宫室,不知百姓空竭,则旱火之应,固其宜也,而今我殿下,睿质天纵,圣学日跻,克勤克俭,励精图治,乐善之诚,好问之德,有侔于殷汤,怀保之仁,惠鲜之泽,无损于周文。是宜上天垂骘,休征时若,而夫何近年以来,非常之灾,太涉频数,熇熇之炎,烈烈之威,自外而内,由远而近。丁宁戒告,不止一再,则其或上天仁爱,欲以灾异,示我圣上,使之大警动大奋发,增益其所不能,以为淬励初政,将升大猷也耶?其所以对越修省之方,恐不可以一时无妄之灾,而顷刻忽之也,明矣。臣谨按《中庸》曰,惟天下至诚,为能立天下之大本,《朱夫子封事》曰,天下之大本者,陛下之心也。程夫子曰,心既正而后,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噫,天下之事,千变万化,其端无穷,而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者,此自然之理也。故汉儒董仲舒之言曰,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一于正,而阴阳调,风雨时,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此诚切至之言也。大抵治心之要,莫过于存养以培其本,省察以达其枝,省察愈密,则存养愈熟,而内外交相养矣。臣未敢知殿下,燕蠖之中,用功者如何,幽独之地,自修者如何,而大而政令注措,果纯天理耶?细而动静云为,果绝私意耶?必也谨独以精之,戒惧以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应物之处,无所偏倚,无少差谬,则方寸之地,光明洞澈,而古圣贤精一执中之法,格致诚正之工,不外于是矣。苟以是心,措诸事业,则三纲正而九法叙,四维张而百度贞,用舍得宜,而纪纲立矣。义理得明,而堤防严矣,公道恢张,而请托不行矣,俗尚敦朴,而躁竞自息矣。然则转异为祥,反危为安之机,顾不在于我圣上一心操舍之间哉?今我圣上,兢兢业业,持守此心,大小臣僚,以箚以疏,有怀毕陈,凡所以对扬明命,仰答天戒者,无有馀蕴,则今何敢以掇拾之馀论,架叠为说,仰渎崇听也哉?窃念天人之际,一理贯通,弭灾之道,莫若乎恤民,恤民之政,莫先于釐弊,而今日之弊,指不胜屈,百弊中最切急者,军田籴三政是已。三政中尤切急者,籴弊是已,夫国之有粜籴,所以为民也。丰年则敛之,凶年则散之,一以储军饷,一以济贫民,则当初设施,岂不尽美,而法久而弊,弊久而瘼,至于今日而极矣。就以臣见闻之先及言之,峤之南七十州,只缘谷摠太多,耗剩渐滋,一夫所受,多者或过数十石,小者亦不下十馀石,乐岁之粒米狼戾也,尚且取盈而不给,而况粪其田不足之岁乎?是故捧籴之际,每致一番骚扰,监司督迫州县,州县督迫民人,朱夫子所谓不必留心民事,惟务催督财赋者,不幸近之,而及其岁色垂穷,民多逃散,则乃至于征族,征族不足,又至于征邻征洞,甁罂罄尽,而闾巷之景色愁沮,鞭捶狼藉,而妇孺之呼号惨毒。甚至于父子兄弟之亲,事育无赖,而恩情阻绝,邻里族戚之间,雠怨辄生,而风俗乖戾,如是之际,谷安得以无逋,色安得以尽精乎?此非但一邑之弊也,邑邑焉若是,此非独一道之弊也,道道焉皆然,生民之困瘁如是,而何以迓续休命乎?生民之疾苦如此,而何以导迎和气乎?《易》曰,穷则变,变则通,然则亦何可诿以国谷之重,而不为变通,以思怀保之道哉?苟欲永祛此弊,必也减多为小,计州县之民户,定谷摠之众寡,而元会谷及各营谷,量宜作钱。元会钱则纳于地部,以补经费,各营钱则归于该营,以为需用,至于耗条,则勿论山郡沿邑,年年通同发卖,不为偏留。使之谷有定数,耗无剩滋,而及其秋籴,一直精捧,则十万之包,虽为七八万石,七八万之包,虽为四五万石,军饷可给也,农粮可助也,而民心悦天意得矣。此岂非发政施仁之先务乎?方今国储垂竭,经用不足,臣愚此言,固知自归于迂阔,而有若、盍彻之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伏愿深留圣意焉。呜呼,先正臣李珥,论贡纳诛求之弊曰,世道寝降,弊习日滋,奸猾之隶,桀黠之吏,愚弄官司,阻当百姓。又曰吏胥,缘文舞术,百物纳官之际,精麤不分,多寡不计,惟以货赂等级而取舍之,以至一皂一隶,稍有所管,则辄事渔夺。噫,百岁之前,已有此弊,况今为日已久,自成谬例,而民力渐极殚竭者乎?某道某州之弊,臣不能遍以条知,遍以枚举,然试以臣所居地安义及邻近居昌、咸阳、山清等邑言之,田税木上纳之际,元情钱外,又有别情钱,无名之浮费,科外之横征,不下六七百金,此路一开,岁以为常。故输纳之吏,亦无措手处,自邑捧税之时,必也倍数征钱于民,以为上纳木及别人情之计。原其为弊,虽出于奸吏,而毕竟为害,专归于穷民,今年而如是,明年而如是,将不知几许年之为弊,则哀哀赤子,何以保生?噫,一夫含冤,犹且召沴,而况万生灵之呼冤乎?且夫沿邑之纳米,野邑之纳木,固是常规,而惟此四邑,俱是山县,初非木乡,则以无花之乡,而税纳之以木,纳木之时,又有此无限之弊。苟究便宜之道,思所矫革之方,山邑税木,以钱代纳,则因缘征索之弊,自可以息,征索之弊息,则流来沈痼之弊,亦可以祛矣。窃愿依朝家定式,每疋纳木,以二两钱,变通代捧,则其于国用,恐无一毫之损,而民事将有复苏之益矣。亦岂非发政施仁之急务乎?呜呼,一国之籴弊皆然,而岭南为最,各邑之税纳有弊,而四邑为甚,此非臣风闻而知者,即是乡邑道内耳闻目睹之事,故今当我圣上遇灾求助之时,敢忘僭率而陈之。伏愿下询庙堂,博采舆议,苟可以革弊救民者,不择难易,悉举行之,自一道而推于八道,自四邑而施于各邑,务使积弊尽祛,深仁浃洽,则岂不猗欤休哉?《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又曰知之非罪,行之惟艰,更伏愿益加裁察焉。呜呼,近日之事,诚一变怪也,臣衷情所激,窃不胜忧叹,敢此附陈焉。自古憸邪之徒,变幻黑白,颠倒是非,浊乱朝廷,戕害搢绅,故《书》云谗说殄行,《诗》云为鬼为蜮,而不幸复睹于今番诸囚矣。顾今新化方畅,朝野咸仰,而惟彼一种怪鬼,忽地跳踉,以疏以通,脉络相贯,闯肆凶悖,暗售网打。至使大僚,相继迸出,卿宰亦多引入,庙务委积,大政渐退,而朝象溃裂,人心波荡,国计民忧,诚非细故也。朱夫子曰,此辈其类不同,盖有本出下流,不知礼义而稍通文墨者,亦有服儒衣冠,叨窃科第而全无行检者,又曰甚则至于沮谋败国,妨德乱政,而其害有不可胜言者。噫,奸怪阴谲之状,岂有古今之异哉?金吾、秋曹,推讯方张,而烂熳关通之真赃,主张设施之阴图,几尽绽露于渠辈之供,则此诚穷核痛惩之一大机也。今我殿下,昭日月之明,以审几微,奋夬决之断,以严查栉,臣固钦仰大圣人处分,出寻常万万,而区区愚虑,窃恐于此等处,一或放过,不为究竟,则安知无漏网之遗丑,酿成他日之祸贻乎?伏愿圣明,益挥乾刚,严饬有司,金吾、秋曹之囚系者,别般究核,期于得情,俾根窝打破无遗,连降敦谕,勉回相臣,使即造朝。亦越卿宰,同心协赞,则国家幸甚,世道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当体念,三政之弊,令庙堂禀处。近日事,皆已酌处,尔其勿辞察职。
○定平幼学李宗烨疏曰,伏以殿下,以聪明睿智,夙膺天命,诞承丕烈,卓冠百王,心存万机,宵衣旰食,励精求治,四境之内,延颈拭目,伫见至治者,四年于玆矣。恭惟殿下,因回禄之灾,警惕兢惧,反求修省,避殿减膳,靡不庸极,继以十行纶音,播颁八域,广开言路,不择蒭荛。恳恻圣旨,蔼然辞表,大哉王言,一言足以转灾为祥,深山穷谷,扶杖听诏者,孰不钦仰而感泣哉?臣遐方贱踪,草野微物,𫍲闻懵识,不辨菽麦,岂敢有仰答圣意之万一乎?虽然臣亦化中之一物,耳闻目见,不能泯默,罄竭聋瞽之诚,先言时弊,后及民瘼,猥冒万死,敢陈日月圣明之下,伏愿殿下,特垂睿览焉。臣闻灾不虚生,灾必由人,惟在其人心世道之如何耳。当今之世,时弊有三焉。一曰,风俗不正,二曰,科试不公,三曰,奢侈过度也。民瘼有二焉,一曰,还饷粜籴之滥也,二曰,进上瓜鱼物产之啬也,所谓风俗者,治乱之机也。程子曰,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先,风俗不正,则纪纲解弛,名分乖乱,教化不明,必然之势也。是故昔我正宗大王下教曰,观政在朝,观俗在野,又曰,化民成俗,莫如乡约之教,亲制乡饮乡约,五伦行实等篇,颁布八道各邑,邑置乡约长,里置直月。使民月朝讲约,家喩户说,书籍劝惩,圣所谓匡直辅翼,又从而振德者也。行之一年,民有老老之礼,乡有长长之风,庶几于变三代雍熙之化,若将可见矣。未几,上焉而不为劝勉,下焉而怠自撤约,恶者以肆,善者以怠,民俗日益渝薄,乖伦乱常,其不近于禽兽者几希,此岂无干和召灾之理乎?《诗》曰率由旧章,不愆不忘,又曰仪刑文王,伏愿殿下,遵先王之政,广举乡约,使民讲习,不有作撤,则风俗以正,教化以明,小民咸知尊尊贵贵亲上死长之义,而民俗从此化矣,民俗既化,则天地之和亦可应,而诸祥毕至矣。所谓科试者,以得贤才为先,而挽近以来,公道泯灭,士风躁竞,干请相连,贿赂潜通,穷经读书之士,百发不中,买文借笔之类,每战必胜,其故何哉?非富则势,此岂国家设科取人之本意耶?埋没草野,几多贤才之遗逸,悲叹穷庐,不尽骚人之饮恨,士气郁结,讵无灾异之成乎?科弊其来久矣。昔我英宗大王,奋然振刷,一行面试之典,而积弊已祛,谬规自止,诚可谓千载一时之盛举矣。方今之时,复古之道,遵先王之法,而勿论其大小科,自乡举至覆试,而皆以面试取之,则公道可见矣。臣谓乡试则发解者,都会营门而试取,覆试则生进者,召进榻前而面试,则不才者,自知不能,安分读书,抱才者,从此售艺,展其所蕴,此不但为擢拔俊乂,亦为作成人才之道也,其效岂浅浅哉?所谓奢侈过度者,古人有言曰,奢侈之害,甚于天灾,岂不信乎?风俗奢侈,莫甚于今日,食不为充腹,而盈案以相夸,衣不为蔽体,而奢靡以相竞,一卓之费,可为饥者数月之粮,一袭之费,可为寒者十人之衣,卿士大夫穷奢极靡姑舍,而市人街童,非金帛不衣,非唐鞋不着,罔有法禁,暴殄天物,莫此为甚,是足为召灾之征,而亦有昭昭可验者,请陈之,箕城,物货之都会,衣食之奢靡,为诸道之最,而一朝烧尽,咸兴家舍之侈,衣食之奢,为北道之最,而一朝灰烬,此非偶然之灾也。上天疾怒,降此灾酷,震惊民心者,明若观火,今于春曹之火,社稷之火,宫殿之火,出于千万梦寐之外,此亦不常之变也,何莫非都城奢侈过度,为一国之最而然也?一年之内,灾异荐臻,天必欲使殿下,警惕修省,损抑奢靡之风也。伏愿殿下,躬先节俭,法大舜之饭糗,体周文之卑服,痛禁崇奢,内自京城,外至州郡,俾知恶衣恶食之不耻,则民俗质厚,民财馀饶,国用恒足,岂无转灾为祥者乎?所谓还饷粜籴之滥者何谓也,其弊有三,一曰民分之滥也,二曰漏户之滥也,三曰幻作之滥也。民分者,莫重国谷,蓄库有常数,户分有定法,而近岁以来,户分比前倍增,一户所受者,每不下三四十石,如非法外之加分者,岂若是石多之致乎?不有元会之犯分,则必也营阃剩耗之滥分审矣,还政之紊乱,谓如何哉?所谓漏户者,还饷之为弊,春给所受者极少,秋捧所纳者极多,人心巧诈,土豪富势之民,缔结监色,图免受还,漏户粜案,贫穷残劣之氓,势力莫逮,专付还案,今之一户所受者,即昔之二三户所分者也。以一农夫之作,不能当一夫之还,至于罄卖家庄,家庄不足,则必至邻族之征,是所谓哿矣富人,哀此惸独也。所谓幻作者,奸猾吏胥,凭公营私,缘文舞术,精粗相换,其间盗窃,已无可论,而至于营阃耗谷发卖之际,以皮谷杂色,幻作精米太,凶年则以时直,准价卖之,丰年则以详定所载之价,发关勒卖,实为民间白地之敛多矣,若是则莫重国谷,一为奸吏谋利之器,一为营阃润橐之资,痛何言哉?以一邑推之,则一道可知,一道如是,则诸道亦然,弊莫甚焉,其曰矫救之策,唯在朝家严饬之如何,而赃奸之律,载在国典,臣夫何敢赘议哉?所谓瓜鱼物产之啬者,何谓也?咸兴、永兴、定平所担进上是已,其弊有三,一曰渔捉之难,二曰物产之啬,三曰世传之役也。所谓渔捉之难者,瓜鱼封进之期,在于至月之令,而物不得代封,封不得越朔,每当隆冬,剖冰设网,冒风触雪,罔有昼夜,期于捉得,则或溺致毙,或冻致死者,间多有之,手足俱冻,仍为废疾者,亦不知其几,渔捉之难若是,而且乡色之督敕,营校之挥鞭,络绎道路,人情所费,支供所入,不知其几百金之多,而其弊去去益甚,民安得支保乎?所谓物产之啬者,瓜鱼物产之贵,从古为然,而况十馀年来,水势变改,物种永啬,三邑之川,则虽百入罟,而一不捉得,三邑之民,提纲挈网,散之列邑,以至岭东通川、歙谷之境,而尾尾捉得封进者,五六年矣。去辛酉,捉不及期,封既越朔,遽至三邑守令状罢,守令即崔守鲁、尹心约、朴命勋,幸赖我大妃殿宽宥之盛典,仍任守宰,赦民愆封之罪,实为骨肉之泽,再造之惠,民到今颂祝无地而已。所谓世传之役者,咸兴海户之所担也,永兴民户之所担也,定平结卜之所担也,一则偏苦之役,一则偏恶之役也,此虽曰三邑之痼瘼,而实一道之巨弊也。瓜鱼之为鲜,其体甚微,其味甚浅,似不合御供之羞,而其为民瘼之最苦者,不但一道之所共知,道内牧伯之所见闻也。唯彼瓜鱼,渔捉之难如此,物种之啬又如此,若不及今变通,则三邑水边社世担之民,靡有孑遗,可不怜哉,可不矜哉?传曰,穷则变,变则通,伏愿殿下,特轸变通底道,推不忍之心,行不忍之政,以他海鱼富产之物,许代封进,则上无供御之欠缺,下有正贡之便宜,积弊可苏,民劳可息,天怒亦可回也,凡此五件事,时弊民瘼之最为寒心者也。言虽浅近,事实急务,臣裹足千里,不避𫓧钺之诛,敢此仰达于天地父母之前,伏愿圣明,特垂裁察焉。不以人微而废言,举以时措,可变通者变通,可施行者施行,以为救弊苏瘼之政,此真今日迓续天命,启万亿年无疆之休,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甚好,予庸嘉乃,时弊三条当留念,民瘼二条还饷事,当令庙堂禀处,瓜鱼事,亦令道臣,矫弊之道状闻禀处。
○甲子正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右承旨李溏,左副承旨尹益烈,右副承旨张锡胤,同副承旨朴命燮,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命燮以吏房代房,无公事,锡胤读奏咸镜监司启本遗弃儿给料事,命燮以礼房,无公事,溏以兵房,无公事,益烈以刑房,读奏庆尚监司启本,罪人金弘默昌原府到配事。又启本,罪人姜亥金尚州牧到配事,命燮以工房,无公事,上命书判付讫。上命书传教曰,左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溏承命书之,上教于教信曰,内阁会计案,修正以入也。教信曰,会计案册,请出而后,可以修正以入矣。上曰,因差备读出,可也。上命书榻教曰,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饮一贴,明日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观物轩。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李溏,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各道水陆操,昨秋年事,不如前年,特并停止,只官镇门聚点,依例各别为之事行会,溏承书讫。上曰,招致有司堂上,聚点各别为之事,分付,可也。又命书传教曰,饬已施矣,仁川府定配罪人郑大容,特为放送。又命书传教曰,今已经年,足惩其罪,安州牧定配罪人林汉浩,特为放送。又命书传教曰,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仍命以李勉兢、洪义浩、沈象奎、金宗善书下。又命书都承旨徐滢修,献纳慎性真,定平幼学李烨,执义李基庆疏批,又命书礼曹庆科草记批答讫,又命书判付公事。上曰,入直阁臣,上番玉堂入侍,贱臣承命出传,奭周、教信,以次入来进伏。上曰,英庙朝御制自省编编次人入侍时,至项羽论,有论春秋笔法之事矣,玉堂、阁臣出去,考出以入,可也。奭周、教信先退。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左承旨、右承旨入侍时,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李勉兢,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饬已施矣,前吏曹判书徐迈修叙用,前兵曹判书金达淳,荡涤叙用,复授前任,勉兢承命书之。上命书公事判付讫,义浩奏曰,金吾两囚酌处之命,实为刑政之失,臣等才上院议之启,未蒙允兪,诚不胜抑郁矣。勉兢曰,臣则待罪金吾,参座盘鞫,而罪人供辞,多有可以核问者,特以拿鞫,异于设鞫,未能直请严核,而酌处之命遽下,臣等溺职之罪,不胜惶悚,而朝家刑政之失,亦非细事矣,奏未毕。上曰,处分自有商量,不须烦陈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六日酉时,上御观物轩。左承旨入侍时,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书金观柱疏批讫。上曰,此批答,上番翰林持往传谕,而且以命召,不可经宿于江郊之意,私自传之也。蓍根承命先退,上命书公事判付讫。上曰,兵判入城内云乎?义浩对曰,在于江上,尚未入城云矣。上命书传教曰,兵曹判书,待开门牌招,仍教曰,金虎门留门,出送传谕史官,可也。仍命退,承旨以次退出。
1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公辙〈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李溏〈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燮〈未肃拜〉。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郑观绥〈仕直〉。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穆陵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郑祖荣拿处,代以郑观绥为假注书。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郑观绥,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摠戎使金思穆,以南关王庙修改事,明日出去矣,所佩密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沈象奎启曰,吏曹参判金勉柱,参议朴宗来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徐迈修在外,参判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参判一体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徐迈修在外,参判金勉柱进,参议朴宗来进,右副承旨李溏进。以李文会为大司谏,兪汉人为掌令,郑日泰、郑淳民为持平,安光宇、尹孝植为正言,申溆为副校理,吴泰贤为礼曹参判,李尚度为刑曹参判,朴奎淳为兵曹参议,朴仑寿为参知,李光宪为刑曹正郞,姜学濬为兵曹佐郞,金凤淳为工曹佐郞,尹尚圭为奉常正,尹羽烈为司成,洪羲谦为掌乐主簿,李鼎烈为江华经历,申大尹为安岳郡守,金达淳为军器提调,训炼都监提调单金达淳,御营提调单金达淳,禁卫提调单金达淳,承文博士单许珩,行护军姜瀗、李锡增,今加嘉善,已上朝官年八十,依定式加资。
○传于沈象奎曰,右承旨入侍。
○沈象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命燮落点。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传于洪义浩曰,兵判疏批下,牌招传授命召。
○传于李溏曰,当该承旨,为先从重推考。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陈疏入启,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传于李溏曰,誓戒隔日,吏曹判书徐迈修,即为上来之意,令政院催促。
○以兵曹判书金达淳更为牌招启辞,传于洪义浩曰,仍以前牌催促。
○以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
○以郑祖荣囚单子,传于金宗善曰,附过放送。
○别兼春秋金蓍根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传谕,则以为,臣于朝者附奏,既以姑拼株守,冒没出膺之意仰达,虽缘病势㱡㱡,未即进身,而仰瞻耿光之日,不远而迩,故昏颠痛楚之中,深以是自慰,而加意将摄矣,玆者簪笔近臣,侵夜临宣恩谕,辞旨隆渥,益越寻常,至以实甚感幸,还第调理为教,是岂粪土贱臣所敢承当者哉?惶陨之极,不知死所,第臣目下病状,十分危剧,房闼之内,动辄须人,此近臣之所亲见也。诚无以自力运身,然圣教之勤挚,至于如此,臣敢不益自护摄,期于一两日间,担舁竭蹶,入处城𬮱乎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朴长舆书启,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今方入城,臣既承偕来之命,仍为复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闻卿还第,不胜欣喜,病患如可强,明日登对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沈象奎,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朔祭献官,前承旨徐滢修,塡差以入,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行护军徐滢修。
○沈象金,以礼曹言启曰,臣与户曹判书臣李晩秀,进诣皇坛奉审,则黄帕二件,馔卓床巾五件,笾二十个,笾羃五个,鼎羃五个,尊羃十四个,鼎扄四个,鼎匕二个,鼎筚二个,币篚一个,奉室草芚二浮,敬奉阁草芚一浮,御斋室草芚二浮,座面纸一件,雉尾帚一柄,从享位紫的褥一件,花方席一件,红䌷衣十一件,皂䌷衣二十件,白䌷中单十二件,白䌷裙八件,白䌷带十件,价帻冠四十二件,皮弁冠二十二件,进贤冠三十件,幞头一件,白布袜五部,乌皮履二十部,金铜带五件,冠服所盛柳笥一部,照烛一坐,磬匣三件,干六个,戚二个,舞翟三个,坛上甲黄幕一浮三十一幅内十二幅,甲黄帐一浮三十四幅内六幅,内檐甲黄帐二浮各十一幅内六幅,油遮日四浮,白细木内挥帐二浮各十四幅内三幅,前面黄帐一浮,白木外挥帐二浮各十四幅内二幅,黄大束乼一艮衣,中束乼二艮衣,小束乼三艮衣,三甲所三艮衣,广别大束乼一艮衣,大束乼二艮衣,中束乼四艮衣,小束乼三艮衣,排设竹八个,从享位白布遮日一浮二十幅内三幅,白布挥帐一浮十幅内二幅,油遮日二浮各二十张内六张,三甲所二艮衣,排设竹三个,馔幕白布遮日一浮二十幅内二幅,油遮日各三十张内三张,典祀厅油遮日一浮,白布挥帐一浮十幅内二幅,小束乼二艮衣,尊俎所油遮日二浮,各二十张内四张,并破伤色渝,趁即改备修补之意,分付各该司,而洌泉门正门左右夹门,屡经渗漏,椽木举多朽伤,仰土亦多剥落,姑待解冻,择日修改,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在囚罪人金元喜等酌处,斯速举行事命下,而台臣已于昨日,以秋曹诸罪人,移送王府发启,则其在法例,臣曹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因罪人婢更助味、福连等加刑启目判付内,此两囚,别无更问之端,亦为分等勘处事,命下矣。两囚虽似一串,厥罪各自不同,以失火事言,则婢福连,执㸑炊饭,实出渠手,而前后供招,专欲推诿于内官,有若内官之推诿于渠,情节虽极巧恶,到今有难的断其由于此由于彼,而律无的当可拟者,姑为远地定配,至于柴火惹惊之事,婢更助味,乃以火枝持拟,专诿他人之酬酢,虽似妆撰,差异实犯,亦为参酌定配,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因罪人金兑彦、郑有祥、元仁成、方斗明等加刑启目判付内,观此诸供,蔽一言曰,守直不谨,致此失火,以此分等,照律勘处事,命下矣。谨按《大明律》,失火而延烧宫阙者绞,盖以失火,非必由于故犯,而延烧既及于莫重,则处之以一律者,即所以严法而致慎也。罪人金兑彦,以守直内官之头目,当夜失警,变起所掌,则藉无奸情,自有当律,此不置法,何以严事体而杜后患乎?渠之所供,不过以内人处所之接连,为推诿之端,而始燃之际,渠既莫睹,则虽欲区别,有谁证之,推诿之说,都属妆撰,判付中不谨守直四字,即渠断案,依法处断,不容少缓,罪人金兑彦,更为严讯得情捧迟晩,具格启闻之地,元仁成,则拥叶烘房,渠虽躬执,而其于守直一事,兑彦为首,则渠不无差等之别,参酌定配,郑有祥则适当代番,晩归直所,未亲火燃之始,方斗明,则初无午燃之事,又先已出去,实无所干,此两囚,俱不无参恕之端,并放送,何如?传曰,允。失火之由,有难的知,其于此于彼,则金兑彦之独用当律,有非慎刑之意,亦为定配可也。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朔州金命甲,放送事,命下矣。朔州府定配罪人金命甲,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忠清道放未放修启册子,本府回启内,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权玭,依启闻施行,禀秩许㶏,方当无前大霈,合有疏释之典事判付内,依回启施行事,命下矣。公州牧徒配罪人权玭,文义县徒配罪人许㶏,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因黄海道放未放修启册子,本府回启内,本府所管定配罪人廉允范、李秉天、李义和,方当无前大霈,俱合疏释之典事判付内,依回启施行事,命下矣。白川郡徒配罪人廉允范,凤山郡徒配罪人李秉天,平山府徒配罪人李义和,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放未放回启判付内,德浦镇朴载元,亦为放送事,命下矣。通津府德浦镇定配罪人朴载元,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判书赵镇宽,参议尹光颜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俱忝法曹之列,所按悖儒投通事及大内失火根因事,俱系重狱,正俟判付之降,而诸囚情犯,庶几钩得置法,以泄舆愤,即伏奉三度启本下者,至有诸罪人一并酌处之命,臣等相顾愕贻gg愕眙g,窃不胜忧叹之至。噫,今番悖通之事,即往牒所无之一大变怪也。唯彼虮虱白徒,以半幅没名之帖,售满朝网打之计,致使朝象泮涣,人心震荡,究厥所为,诚万万叵测,其所主张而排布,怂恿而指挥者,虽出于洪履猷、李东万辈,而如金元喜之奔走谋议,郑在民之匿名潜投,李荣复之受嗾担当,洪宗益之手写悖疏,其凶肠悖肚之相连,毕露于前后供招,则三尺至严,焉敢幸逭,今此处分,虽或归之以卒徒,治之以枝叶,而以治狱之法言之,指使者,固宜首治,身犯者,亦岂末减?今若使此辈,生出狱门,则窃恐乱类无惩,世道莫靖,而方来之忧,可胜言哉?至于失火时守直宦婢辈,数次盘问之际,端緖虽未及尽绽,而关系既属莫重,形迹又多殊常,则所当穷诘严讯,期于得情,而分等照勘之命,遽下于未及究竟之前,其在狱体,已极疏漏。且考法文,失火延烧宫阙者,原系一律,势当待其核出正犯,具格取服,然后始可用法,尤不容不加审核,径加勘断也,玆以执艺之义,相率齐吁。伏乞圣明,穆然深思,亟收成命,在囚诸罪人,并令更核,明正典刑,以严国纲,以杜后弊,不胜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诸囚事,斯速举行,宦婢事,不过守直不谨,至于失火,既无所犯之可言,亦即举行。
○兵曹判书金达淳疏曰,伏以臣,情穷吁天,罪极方命,而善地行遣,未满数舍之程,特旨全释,遽在旬日之内,臣于鵩舍病伏之中,以首顿地,不觉感涕之纵横,曳还郊闾,终南在前,瞻望城阙,冞增恋结,进处京第,迹涉唐突,退还乡庐,义有不敢,祗伏江干,抚躬悼惭,千万匪意,前任复授之命,有陨自天,继以牌召连降,臣于是,惶骇失图,又不知所以处此也。呜呼,臣罪臣自知之,国家之设置本兵,责任果何如?动驾陪扈之不可或阙,非但夫人皆知,抑亦法意至重,矧又启跸之时刻渐差,问例之严命荐下,到此地头,颠倒竭蹶,即是臣子之常分,而臣独冥然顽然,莫知变动,论厥负犯,诛殛犹轻,是尚可以乍配旋宥,转罪为荣,有若微眚薄过,略施警励者然哉?垢秽已遍,终非千斛之可洗,廉耻将丧,深恐四维之不张,有死而已,不敢闻命,揆臣私义,非出于全没严畏,而孽由自作,法无可贳,则其于朝廷大体,亦焉容若是轻勘,失于刑赏而乖于劝惩也。噫,无状贱臣,荷两朝不世之恩,年除岁迁,名位骤显,而罔念绵薄之蔑用,妄意尘刹之或报,有除辄膺,无官不做,古人所谓知进而不知退者,臣实不免,则物理恶盈,早晩狼狈,固不待知者,而岂意蒙士夫难湔之羞,致往牒罕有之变,若是之奇怪也哉?从今以往,臣虽欲竭其鲁钝,少效丝毫之补,此不过凭恃宠灵,拚弃大防者,则在圣朝器使之方,得失轻重,固已相悬,况臣不肖,万万无此而徒窃爵禄,见罪而犹不止,又致几番风波,腾于平地,则当此之时,乖乱朝著,贻害世道之罪,臣虽百喙,何以自脱,此臣所以徊徨太息,不敢复为冒进之计者也。且念将兵之任,不得一刻暂旷,祖宗朝以来,莫之或改,而今也国无本兵之长,果几日也?毕竟以臣代臣,殆若非此莫可,国体之亏损,师律之颓废,由臣身而至于此极,此尤臣得罪邦宪之大端也,跼高蹐厚,若穷无归,玆不得不重犯渎挠之诛,仰干崇听。伏乞天地父母,亟收新命,叧加威罚,上以振励朝纲,下以得循微分,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在卿无一毫可引之端,予之复授,岂无义乎,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右副承旨曺锡中疏曰,伏以臣于见职,夫岂有堪承之望,而偏蒙我圣上隆眷,前后除旨,殆无虚月,每一承命,感愧交切,惟以奔走殚竭,为一分自效之道,今此新除,又出特恩,竭蹶之忱,岂容少缓,第臣目下私情,有万万煎迫者,臣父今年七十有一矣。素患风眩,宁日恒少,自昨秋重经危域之后,转成泄痢,于今七朔,进退无常,间者臣之一再供职,亦幸其少安之时,而犹且陈章请急者屡矣。近日以来,又添别症,痰火迭升,夜不交睫,食饮全却,气息绵缀,而最是昏眩之症,或至于窒而仅甦,如是者日辄数三,臣方左右扶将,日夕煼灼,暂时离舍,实无其望,镇日赴公,尤非可论,恩牌夜降,未暇陈情,坐犯违傲,达曙惶懔,乃者威罚不加,更招有命,臣且感且悚,益不知措躬之所,而情私如右,承膺无路,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慈覆之下,渎挠至此,尤增陨越。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掌令姜汇钰疏曰,伏以臣,昏愦巽软,百不犹人,忝叨台地,亦已屡矣,言议风采,曾未效一日之责,每奉除旨,未尝不踧踖惶愧,而至于南邑待罪之时,未能见孚于水阃之臣,致有状罢之举,真古人所谓说将不下者也,安得以掌风宪之职,当言责之任乎?即此一事,已为臣难进之端,而臣未敢费辞张皇,仰渎崇严者,不是自同无故而然也。日前前望之特点,恩出常格,目下变怪之层出,事系声讨,草草一疏,窃附溯本之义,而寥寥数语,未免后时之叹,自顾惭恧,无地自容。盖李允行、郑弼祚之承望风旨,前后和应,俱在辛酉年间,而鬼蜮之情状,始隐而终露,朝野之传说,既久而乃播,臣之不能即地觑破,先事预陈者此也,中间岁月,或身縻郡绂,或名在罪籍,逖违天陛,于今三年,而李敬臣之悖疏,又出于其间,臣虽欲一陈所蕴,盖亦无其路矣。然而允行、弼祚之前后迭发,即臣在朝之时,则当日之见事甚迟,不能逆折其奸萌,晩后之声罪虽严,已至无救于燎原,僚台处置中,虽欠二字,臣安得免乎?从今以往,台端一步,铁限在前,而庚牌俨临,日事违傲,徒积逋慢之辜,迄无出场之期,玆敢更陈短章,悉暴事状,伏愿圣明,亟治臣前后不职之罪,仍命铨曹,永拔臣台阁之望,以重公器,以严王章,不胜大愿,臣于乞免俟勘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愚愤所激,有不容泯默者,洪履猷、李东万、赵镇井穷凶情节,断案已具,而虽以渠供观之,为相为铨之说,尤极凶悖,所宜严核,而遽先勘配,此岂非失刑之大者乎?至于秋曹诸罪人,则凶谲阴憯之情,缔结绸缪之状,与履猷、东万辈,二而一也,设施排布,昭著难掩,而半呑于金吾,半吐于秋曹,巧恶情态,尤可痛也。狱情既重,酌处遽下,公议转激,舆愤益切,唯愿殿下,廓挥乾断,亟允台启,使根窝永拔,世道底定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引不当,诸囚已勘,尔其勿辞察职。
○甲子正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李溏,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上命读公事,义浩曰,臣吏房代房矣。读奏庆尚监司交龟状启。象奎曰,户房无公事矣。义浩读奏江原监营孝烈状启,溏曰,臣刑房代房矣。读奏江原监营启本,罪人朴信谦襄阳府到配事,罪人赵镇瑞物故事,罪人尹有衡高城郡到配事,又读奏京畿监营启本,郑大容放送事。上命判付讫,命书传教曰,承旨房仍,左承旨为兵房,右承旨为礼房,左副承旨为刑房,溏承书讫,仍奏曰,兵曹判书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当为捧入,而传授命召,一时为急,更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饮一贴,明日煎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七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检校直阁沈象奎,侍读官权晙,检计官金迈淳,假注书郑观绥,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各持《纲目》第二十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晙读,自三年魏元帝,止况不必死耶。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于是入白太后,止不如泰也。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子弟逼之,止年十五矣。上曰,阁臣读之。象奎读,自浦里溏,止不言之有。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䂮曰尧、舜,止事之危者。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嘉平以来,止不罹其祸。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帝弟甘陵王,止《资治通鉴纲目》第十六上。上曰,文义陈之。晙曰,王沈之以谷斛购言陋矣,诚不足道,而古者赏谏,或赐绢帛,而要之在于进言之后,夫岂有悬赏而购言之举哉?上以利诱言者,言者又见利而进言,则其所言,亦岂出于忠直之心哉?唯其进言,而有采用之实,然后其所以来言,反有胜于赏谏,奏未毕。上曰,陈𫷷禇䂮之言,似贤于王沈耶?象奎曰,禇䂮之言诚是矣,求言之道,岂在赏赐与否乎?晙曰,诚然矣。上曰,魏主髦之与王沈王业,讨司马昭,殆有似于汉献帝衣带诏耶,此事诚与献帝事相类,怀中黄素诏,尤为相似,而但为沈业之所泄,至于败事,此可见不得其人之失矣。迈淳曰,此事虽若相类于献帝,而其急于愤忿,不顾时势,径自取败,还不及于献帝矣。上曰,此事若不先泄,而得其人任之,则可以制之耶?象奎曰,事虽不泄,当时魏之群臣,皆为司马昭之腹心,成事未可知也。晙曰,当时朝廷,只为司马氏致死,不顾逆顺之理,大势已去,固无奈何,而若果得王经之类,布列左右,则亦何司马昭之不可图也。上曰,王经之言,以权在其门,宿卫寡弱为说而止之,然则其将坐而待亡耶?晙曰,经之言,亦岂欲如是乎?唯当姑忍一朝之愤,观势度力,待时而制之之意也。迈淳曰,此时魏之朝权,虽归于司马氏,若使贤君当之,则亦岂无制之之道乎?若能举贤拔能,以为腹心,沈机独断,待时而动,则司马昭,亦岂无制之之道,而思不出此,举措之急遽乖错如此,虽小于此之事,岂有可成之理乎?上曰,纲书以魏主奂立,此有书法之可言欤。晙曰,谨按发明纲目,奂为昭所迎立,而立不能讨贼,则与平时奚异,故以恒辞书之,以罪奂也。上曰,然则孙休之诛孙𬘭,虽非出于讨贼之文义,而犹有愈于奂耶?晙曰,果然矣。象奎曰,休虽诛𬘭,而亦不能明正其罪,是犹无诛也,然犹胜于曹奂之不能诛司马昭矣。上曰,荀𫖮之父子,皆不能全节矣。晙曰然矣。象奎曰,父失节于汉,子失节于魏,可谓世济其恶。晙曰,臣俄以禇䂮之言,有所陈达,而大抵来谏之道,诚实为贵,上以诚求之,而下不以诚应之者,未之有也。冰之质本冷,故不自言而人自知冷,炭之质本热,故不自言而人自知热,人主之好忠直,诚如冰炭之本有其质,则虽不待向人称说曰我好忠直,而忠直之士,亦必知其实然,而望风自至,此为切近取譬之言也。象奎曰,好忠直之好字,尤为有味矣,所谓好者,乃诚心好之之意也。上曰,下番陈之。迈淳曰,薛珝之论汉得失,可谓善觇人之国矣,其时汉之君臣,真如珝言矣。上曰,此时非但汉也,三国似皆如此矣。迈淳曰,然,而汉似尤甚矣。上曰,此时三国治乱,吴似少胜矣。迈淳曰,等是乱也,不足称少胜矣。盖薛珝所言,切中蜀汉时弊,使蜀汉君臣上下,皆如珝之所见,必惕然警惧,图所以改过修德,防患未然,岂真有突决栋焚之祸哉?惟其懵然不知,漠然不悟,故毕竟颠败,一如珝言,以常理推之,过去客使之所觇,宜不如国人之详细,而今乃一切反是者何也。譬诸奕碁,当局者迷,局外傍观,每多高着,此无他,当局者,私意所蔽,失其正见,傍观者,无所掩蔽,心公而眼自明故也。大抵国之将危,必有兆朕之先现,而以一世言之,则邻国知之,而国中不知,以国中言之,则草野知之,而朝廷不知,以朝廷言之,则臣下或有知之者,而惟君上,全然不知,愈近愈内,而其弊愈甚,盖祸患之几,常伏于冥冥,而方来未然之事,异于即地撞着,假令明日,将有事变,而今夜以前,晏然是无事底貌样也,肥甘足于口矣,轻煖足于体矣,便嬖使令,足于前矣,喜有赏怒有罚,举一国之事,唯吾之所欲为,而无敢有越厥志者矣。当此之时,或有以明日之事变,先期预言,则不以为妄言而怒之,必以为常谈而忽之,及夫事至之后,安危变于俄顷,荣辱判于跬步,虽痛悔前日之执迷,追思先事之忠言,亦无及矣,此千古衰世之通患,非独蜀汉为然也,然此皆已往陈迹也。以目下事言之,顾今国势之孤危,不可谓之泰平治安,而何幸三四年来,连得丰稔,民生粗康,此诚不易得之天休,而昨秋年事,未免告歉,冬节旱干,又是农家之所忌,嗣岁民忧,不能弛心,际此非常之灾,出于意外,非但上天谴告,深可忧惧,人情震骇,底定未易,且营建之举,虽是不可已之事,而大役方兴,贻弊必多,近闻以输材造筏事,卜定于水上诸邑,而官吏举行,不能无夤缘作奸之弊,沿峡民情,已多骚然,此乃民事遑汲中一二大端,而试观乎朝廷根本之地,则谠直之言,寂然无闻,近日爻象之危恶,又是前史所无,使邻国客使如薛珝者,过而觇之,则其所忧叹,将不知如何为说,盖目今形势,内而朝,外而野,环顾四方,了然无一可恃,而所恃而期望者,唯有一事,即圣德之成就也。宗社之基业系于此,臣民之命脉悬于此,夫愿吾君之为尧为舜,从古及今,何时不然,而在今日,尤有别焉者,诚以时势之艰危,非比常日,众情之依靠,更无他事故也。此乃民彝天则油然自发之至情,而抑亦为其身切已利害计也,伏愿深加圣念,随事自勉,警惕淬励,恒若祸患之迫于目前,无孤此许多臣民攒手渴望之情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玉堂所奏已尽,臣别无可达矣。上曰,阁臣陈之。象奎曰,下番所奏邻国之知,明于本国,草野之知,明于朝廷者,由于私意所蔽云者,其言甚善矣。历观前史,主暗之世,人臣本无直言,皆以容身为主,是岂不知其君之过而不言哉?虽或有知过者,人主既不能自知,则必不能以过为过也,既不能以过为过,则人臣之规过也,受罪必矣。此人臣所以不能言也,若使忠臣当之,则岂以受罪为难,而不为之规过哉?然此固不可人人而责之,则滔滔泛泛之类,但以免罪保位为心,则主暗之世,不闻直言,固其宜也。人主之于言者,虽虚心而翕受,尚或嗫嚅而不敢发,况不能翕受者乎。在上者,既无知过之工夫,又无翕受之德量,则为其下者,惮于受罪,不敢为逆耳之言,此皆人君所以自反处也。且人主虽以来谏为言,而政令施措之间,如无真个好善可以感服人者,则其心之不在于好善纳言明矣,故终亦不能致直言之来也。上命掩卷,象奎曰,试以今日朝廷言之,玉堂即论思之任也,处其任而所欲言者,亦岂浅鲜,而终不能尽言,则是亦不过为容身免罪之地而已,此亦自上不能导之使言故也。人臣进言,非但章奏,如此筵席,讨论古今,有怀无隐,莫非进言之道,若自上虚心开纳,则群下孰敢不以直言闻之乎?上曰,其言好矣,昨日玉堂下番入番乎?迈淳曰,昨始入番矣。上曰,昨日《国朝宝鉴》仁庙朝卷考出事为之乎?迈淳曰,阁臣承命,而必须更承下教,然后可以考出矣。上曰,与玉堂参考之意,昨已言之,阁臣岂漏而不传耶?迈淳曰,臣未及闻之矣。晙曰,纲目召对之卷,今日毕讲,明日新卷入之之时,大王大妃殿案册,依前入之乎?一番禀定,然后可以举行矣。上曰,姑待下教而为之,可也。上命玉堂先退,晙、迈淳先退,上仍下公事,命书判付。上曰,郑祖荣囚单子姑未下,而供辞入来,囚单子未下之前,捧供以入,亦有前例乎,使之知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七日酉时,上御观物轩。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沈象奎,假注书郑观绥,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曰,吏判前日上疏承批后,终不入来,故至于罢职,而今此复授前任,又下饬教,而尚不入来,岂有如许道理,锺漏将下,须于末下之前,即为入来之意分付,兵判则仍以前牌催促事,史官出去,为先严饬分付。上曰,吏判入来与否,闻之乎?象奎曰,初头下教后,连为严饬,则回报入来,而以为以其情势,不得入来,至于再次下教,以誓戒隔日,若不入来,无以行誓戒之意,连为催促,而相距稍远,回报姑未入来矣。上曰,誓戒时节目,当待兵判举行,而非但节目,前日动驾时,既无别侍卫,而今番则决不可如前,若无别侍卫,则誓戒不可为之,即刻入来之意,史官又为出去分付,贱臣承命出传,上下公事判付讫,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命燮落点。象奎曰,新除授承旨,待开门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1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公辙〈在外〉。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李溏〈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郑观绥〈仕直〉。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臣义浩依定式,今日入直禁军戎器点考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臣依定式,进诣仁政殿月台,入直禁军戎器点考,则皆无頉,仍以传教内辞意劳问,则亦皆好在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左承旨、右承旨入侍。
○金宗善启曰,奏御文字,所当审慎,而全罗监司韩用龟,济州三邑守令去癸亥年秋冬等褒贬启本中,济州判官赵庆远等第,只书七字,事极疏忽,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执义李基庆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传于洪义浩曰,坐直承旨入侍。
○以大司谏李文会,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掌令姜汇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济州牧使柳畊状启,青橘今始就熟,不得如例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沈象奎曰,卿其勿待罪事,回谕。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尚镇为内医提调。
○兵曹,以柳孝源为禁卫中军。
○事变假注书韩象默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南部明礼坊锺岘契议政府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则以为,臣于昨夜,以一两日间调病入城之意,仰达于附奏中,而信宿郊外,不即进身,揆以义分,万万惶悯,故才于夕间,力疾担舁,还伏私次,而触寒越添,㱡㱡昏倒,忽于此际,近臣来临,恩谕荐降,至有明日登对之教,臣于是,惶陨感泣,益无所措,臣之离违天陛,遽已数旬馀矣。其在恋结之忱,岂不欲即登前席?仰瞻耿光,而顾以目下病势,万无跬步蠢动之望,恩召之下,又将不免坐犯违傲,臣罪至此,万陨gg殒g犹轻,如得数日将摄,少可自力,则谨当即地趋造,仰请威罚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兼春秋金喆修状启,臣于本月二十五日酉时量,敬奉圣谕,同月二十六日戌时量,驰倒砥平县上西面长寿洞议政府左议政徐龙辅所住处传谕后,仍传命召是白乎,则以为臣,隐痛在中,𢥠魂莫收,咫尺短疏,亦未谛构,晩后一暴,犹不尽意,惶陨战恐,尤无所容,而窃冀听卑之天,悯其情之至苦,察其言之切恳,先降递鞶之音,继议方命之辜,下以伸匹夫之谅,上以昭朝廷之纲,不图史官远临,恩批诞宣,首尾二百言,字字严正,句句郑重,痛谗贼之乱常,则至谕之以天诱自干,惧大义之将坠,则申告之以敢不自任,忧之也深故辨之也明,虑之也远故讨之也严,遂使几晦之义理,如日中天,潜滋之奸萌,如雪见𪾢,此实《虞典》堲谗之盛节,《麟经》诛乱之大范,凡在瞻聆,孰不钦诵,而至若下款之饬勉臣诲谕臣者,谆复丁宁,迥出寻常,累臣悲绝之情,非不照烛,而上天仁爱之心,过于包涵,威罚不加,恩礼太侈,万万非负罪如臣所敢承当,伏况慈圣所以昭晢卿眷待卿,不啻十倍之教,奉读未竟,不觉声泪俱发。噫,臣自庚申以后,所仰恃而为命者,惟我圣上曁我慈圣殿下悯覆之德而已。臣虽至愚至迷,亦具省觉,岂不仰认我慈圣日月之明,无一毫之不烛,天地之仁,无一物之不遂,而前后慈谕,至隆且挚,臣常感激铭镂,陨结是期,今此恩言,尤为旷绝,从古人臣,得此于君父,尚亦罕有,况得之于慈天者,又几人哉?呜呼,未死贱臣,身不自有,已陈于日前附奏,奉此恩命,恬不知变,岂本心哉?诚以此生之至痛,不可湔也,百世之大防,不可越也,宁伏辜恩慢命之罪,不忍为冒没唐突之计,臣情到此,吁亦穷且悲矣,恩谕愈隆,而罪负愈重,伏地涕泣,惟愿遄被严命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沈象奎,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景慕宫春享大祭,亚献官前承旨李勉兢,荐俎官前参议尹序东塡差以入,而俱无职名,今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李勉兢,副护军尹序东并单付。
○李溏,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谨奉传教,仓官进去于西部西江坊下中里契右议政金观柱所住处,禄牌更为受出后,来二月朔禄俸,仍为输纳,则领受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来二月初七日,大驾诣社稷斋宿,初八日,大祭亲行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训局步军十哨,禁卫营乡军三哨,御营厅乡军二哨,训将都领为先后厢,马军五哨,两营骑士各一番,禁军四番随驾,禁卫大将率该营乡军二哨,骑士一番,御营大将率该营乡军三哨,骑士一番并留阵,扈卫军官有厅军及馀军留营,并置之可也。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因本曹草记传曰,失火之由,有难的知,其于此于彼,则金兑彦之独用当律,有非慎刑之意,亦为定配可也事,命下矣。依传教,罪人金兑彦,庆尚道机张县,元仁成,全罗道光阳县,并定配所,即为押送,郑有祥、方斗明,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因本曹草记,罪人婢福连,远地定配,婢更助味,参酌定配事,允下矣。罪人福连,庆尚道泗川县,更助味,忠清道保宁县,并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东关王庙有頉处,臣监董修改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摠戎厅言启曰,臣依下教,进诣南庙,有頉处监董修改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执义李基庆启曰,臣儱侗谫劣,百不犹人,清朝耳目,本不近似,而前望特点,忽下于逖违之馀,且值怪鬼跳踉,情迹凶憯,而援引至及于戚臣,臣亦非谓其必然,而盖其事则狱体也,其人则戚畹也,苟或顾惮于其间,以废质核之常法,则国体之坏损,更无馀地,方来之弊源,实自今日,臣为是之惧,略陈一疏,及承批旨,谕之以贵在简约,责之以不紧甚矣。只缘臣忱诚浅薄,言未仰格,有若不当言而言者,臣以此情踪,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禁府启目粘连,庆尚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禀秩朴守彬段,身居搜讨之职,任纵潜采之奸民,论以法意,实合重勘是白乎矣,既是年过七十,且值无前大霈,容有参恕之道,而系干恩典,上裁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为白遣,修改册子中,放秩刑曹所管,禀秩本府所管,不为区别悬录,有违格例,事极不审,当该道臣,推考警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粘连,忠清监司闵耆显放未放修启册子,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禀秩中永春奴石得、德山李福信等,当初所坐,不至深重,且当无前大霈,合有疏释之典,并放送为白乎旀,泰安李继宗等,所犯俱系不轻,放送一款,非所可论,并仍配之意,分付各该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允为旀,罪人放释,何等慎重,而平安道,既多误书,此亦有人名之误书,并为厘正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平安监司金文淳放未放修启册子,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禀秩中龟城李润德等,当初所犯,不为深重,当此大霈,合有疏释之典,并放送为白乎旀,三和高命恒等,所坐俱为不轻,并仍配之意,分付各该道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允为旀,邑名与人姓,音同字异,该道与该曹,何为相左乎,卿等推考为良如教。
○工曹判书李鲁春疏曰,伏以臣,猥叨尝药之班,获伸起居之诚,今已数月于玆矣,念臣以一介无似之贱品,偏蒙两朝不世之恩造,区区报答之愿,惟在于赴汤而蹈火,则筋力奔走,是岂臣辞免之地哉?不意臣老母之病,粤自岁初,重添风眩宿疾,气息绵缀,转侧须人,臣左右扶将,实无暂时离舍之势,而适值都相之在外,未敢言私,黾勉赴公,一日二日,或冀其少愈矣,近又忽添浮胀之症,四体麻木,呼吸不通,膈痰痞塞,食饮全却,凛凛有晷刻难保之虑,臣达宵焦泣,罔知攸措。今日监煎,推移无路,不得不割断情私,竭蹶趋进,而坐待午漏,方寸煎熬,此岂人理之所可忍哉?保护之任,不宜暂旷,切急之私,终难自抑,玆敢冒万死,疾声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命镌递臣所带药院之任,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药院之任许递。
○行护军徐滢修疏曰,伏以臣,见差宗庙朔祭献官,明当出斋矣,第臣蒙恩解官,调治有日,而诸症弥苦,尚不离床席,目下实状,万无自力骏奔之望,玆不得不冒万死猥入文字,乞令该曹,趁即变通,仍治臣渎挠之罪,以严纪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执义李基庆疏曰,伏以臣,伏见行护军金鲁忠上疏批旨,其所以全保庇覆,慰之以旡妄,勉之以谨畏者,蔼然如阳春之被物,盛德至意,溢于辞教之外,臣不胜钦仰赞诵,而不意以若地处,何以得此,重贻圣上拯拔之劳也?继又见其疏本,则尤不任惝恍而惊怪也,臣既未见狱案,虽未知李东万之如何援引,而只以出于其疏者言之,平日过从之状,临急往见之事,亦既自道,而其所谓初若不识,则安有被诬云者,人亦不能为之曲解也。惟彼李东万之狡黠变幻,万恶咸萃者,乃于死中求生,百计图脱之际,其凭借援引者,必当无所不有,则供招之说,固不可一一准信,而揆以狱体,律以王章,囚供援引,则即请质核,乃是不可已之常典也,金吾议启,未闻及此,臣诚莫晓其所以也。苟使一经盘核,囚供归虚,则被引者,自归无累,而在朝家全保戚臣之道,亦为光明洒落,可以有辞于当世,如有实状,则典章者,非殿下之典章,乃祖宗之典章也,亦安得以戚畹而低仰也?今也不然,援引者已为酌配,秩引者追后自明,而圣批又为之慰藉而勿问之,纵使得逭于威罚,不免长在于䵝䵢,而台阁亦不敢一言议到,则将使四方之窃议者,皆谓事关戚臣,满朝却立,不复究核云尔,则臣辈之罪,固无足言,而其为贻累于一初之刑政,当如何哉?噫,金鲁忠,即王室近戚也,殿下所以庇核而爱惜者,在廷之臣,孰不仰认,而朝廷之所赖而维持者,惟此纪纲与典章耳。伏惟我慈圣殿下,德配天地,明并日月,四载帘帷之间,发号施令,动合经法者,亦惟曰振纪纲而严典章而已。今者如法盘核,明有究竟,乃所以益阐慈德,尤有光于顺志之孝也,以殿下特达之圣,独不念及于此乎?臣之庸愚巽软,最居人下,而适忝言官之列,目见国体事面之不得不如是,而若复畏缩退沮,阴拱噤默,则是上负圣恩,下欺方寸,而国家之设官分职,委之以耳目之任者,是亦何所为而为哉?玆敢干冒严威,披沥愚衷,伏愿殿下,渊然深思于公私之分,亟命有司,还鞫李东万,而对质虚实,一如王府事例,以存关和之典,以解观听之惑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今番事,洪履猷辈之拿鞫,岂予得已也,治狱贵在简约,若以其援引之故,尽为拿问,则其弊尤何可胜乎?怪鬼才得屏去,朝象正急收拾,而尔又欲寻出事来,不紧甚矣。
○甲子正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李溏,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郑观绥,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象奎曰,臣吏房代房矣。读奏史官金喆修书启,左议政徐龙辅附奏事。济州牧使柳畊启本,封进物种开录事。溏曰,臣户房矣。读奏济州牧使柳畊启本,老人岁馔题给事。济州牧使柳畊启本,收租成册上送事。溏曰,即伏见济州牧使柳畊老人岁馔题给事启本,则年月不书于另贴,有违格例,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象奎曰,臣礼房,而无公事矣。义浩曰,臣兵房,而无公事矣。宗善曰,臣刑房矣。读奏京畿监司徐荣辅启本,罪人朴载元放送事,江原监司申献朝启本,罪人奴千得襄阳府到配事,江原监司申献朝启本,奴最得淮阳府到配事。溏曰,臣工房代房矣。读奏济州牧使柳畊启本,各邑各果园所在黄漆木等,株数成册开录事,上下公事判付讫。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观物轩。左承旨右承旨入侍时,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沈象奎,假注书郑观绥,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书李基庆疏批,义浩承书读奏。上命书传教曰,吏判之县道呈疏何也,万万不可,此上疏还下送,该道道臣,从重推考,使之催促上来,象奎承书读奏。上曰,小有事辄往县狱,是何道理,今日内渡江入城与否,令畿伯知入事,史官出去分付,贱臣承命出传,义浩读奏兵曹军兵磨炼草记,上下公事判付讫。义浩曰,臣待罪该房,有可仰达之事矣,日前因兵曹查实草记,有该堂及监军处分矣。伊日兵曹草记,果有未莹之叹,而以监军草记观之,则该营将官,不答军号,而直请监军之亲答者,亦关纪纲,大抵巡监军,事体与他自别,奉出大内之御牌,专管当夜巡绰之政,比之于兵判及军门大将,反有重焉,故臣亦屡经巡监军之役,而未尝互答于军校,虽逢兵判、将臣之都巡,必先问而索答,事体之重,有如是矣。日前处分,则今虽无更达之辞,而其后营校捕校辈,亦皆索答于监军云,非但事体之所关而已,实有日后葛藤之虑,臣意则下询本兵及将臣,以勿为互答,一番定式,以尊巡监军事体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向者兵曹草记,则果不善为之,而此后次对时,当有询处之道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检校直阁沈象奎,侍读官权晙,检讨官金迈淳,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晙读,自《资治通鉴纲目》第十六中,止亦何损。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君特恐,止放达。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锺会,止今之世矣。上曰,阁臣读之。象奎读,自魏以锺会,止群臣莫知。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炎兴元年,止镇西军司。上曰,注书出去,吏判入来与否,知入,可也。贱臣承命出传,仍回奏曰,尚无回报云矣。上曰,史官更为出去,吏判入来与否知来后,入奏,可也。贱臣承命出来,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会过幽州,止器重之。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卫将军,止冒阵而死。上曰,文义陈之。晙曰,魏末晋初,承东汉党锢之馀,以名节为深戒,轻蔑礼法,竞为清谈,当时士大夫,争慕效之,遂成一代风习,或者以为,此系气数所使,亦无奈何,而臣窃以为不然也。夫气数犹气质,气质有变化之道,则气数又岂无挽回之理乎?故人主不言气数,以其有挽回之理也。如使魏晋之君,果能贵名检而贱浮华,以此导率,则亦岂无变移之机,而因仍颓隳,毕竟误俗而止,岂不重可惜哉?以今世之弊习论之,则躁竞是已,苟不能及今矫革,而一任放倒,则其为世道之害,将不止于魏晋之清谈而已。夫所贵乎士者,以其有自修之具,夫然后出而事君,发之为事业也,今之所谓士者,未有素养之实,而专以进取为心,以言乎仕路,则以奔走钻刺,视作能事,以言乎科场,则以图嘱借文,不为羞耻,至于升庠,即年少人士肄业之场,而其得失,亦不过一解也,其所奔竞之习,尤有甚焉。其或有高等优划,与我相埒者,则亦必吹觅人之疵累,暗售挤排,夸诩已之才能,公肆衒鬻,自其血气未定,蒙养必端之年,利欲奄成窠臼,病根已在心术,以是而决科出身,以是而登仕从官,举世滔滔,其流之弊,终至于争夺倾轧之地,此岂不大可寒心哉?为今之计,唯当急急矫革,以为丕变之机,而其所以矫革者,亦唯在于养廉耻而已。官人则必取难进易退介然自守之人,设科则亦取杜门读书不求闻达之士,使夫一世之人,晓然知如此而得,不如此而不得,则其所以自修者,亦未必不及于进取之心矣。殿下处君师之位,任导率之责,而况当一初淬励之会,苟欲有为,特一转移间事,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下番陈之。迈淳曰,张布言便嬖近习,专擅国政,夫小人之居宠秉权,日日所为,无非罪恶,不惟人所指目,渠亦自知甚明,蚤夜所防虑者,惟恐奸状之摘发,主听之开悟,而韦昭、盛冲,亦足谓当世之端士也。文学正直,数被晋接,故深怀忌嫉,力加沮遏,必欲使情志阻隔,聪明拥蔽,此乃千古宵小一般伎俩,人主于此,或不能洞烛其情状,而一隳其术中,则国家之祸,有不可胜言矣。以前代一二事,推类而证之,唐之末叶,宦官之祸,罔有纪极,而内侍监仇士良之致仕归家也,教其党以固权宠之术曰,天子常宜以奢靡,娱其耳目,使日新月盛,无暇更及他事,慎勿使之读书,亲近儒生,彼见前世兴亡,心知忧惧,则吾辈疏斥矣,其党拜谢而去,奏未毕。上曰,孙休初既欲与之讲论,而终不能成何也。迈淳曰,是其讲学之诚不切故也,且布所谓惧妨政事云者,尤不成说,而孙休之王务学业,其流各异云者,亦极未稳矣,学业与政事,岂有一歧乎?政事皆从学业中流出来,则讲明学业,所以为王务之本也。今乃曰其流各异,则其终之不能成,无足为怪矣,且张布奸状,已被吴主所烛破,而犹不知畏,又以惧妨政事,文饰辞说,以为愚弄其君之计,其真小人之无忌惮者也,吴主既不能严辞痛斥,折其奸情,又恐其疑惧,卒废讲学,处事可谓节节乖当矣。昔皇明世宗皇帝,专任奸臣严嵩,嘉靖中年以后,绝不接朝臣,大小政事,惟嵩之所欲为,而莫敢谁何,又虑章疏之或有纠劾,科道御史言责之任,悉以熟软圆融出自门下者处之,当是时,天下之不亡者幸耳。此已往覆辙之尤彰明者也,然非必大奸巨慝,如右数人者然后,方有此弊,凡身居贵近亲昵之地,而无见识嗜权利者,大抵皆有此个意思,所宜深察而痛斥者也。昔在孝庙盛际,严束近习,而亲接贤士,每朝臣登对,中官掖隶辈,面无人色,悚惕思愆曰,今日筵中,得无以吾辈罪过仰陈乎?及筵罢而无谴罚,然后始得降心,圣朝齐治之化,此可以窥见一端,而载在国史,传为美谈,伏愿远戒前代之痼弊,近法圣祖之徽范,以为御世临下之道焉。上曰,其言好矣。仍教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上下番所陈俱好,无他可达之辞矣。上曰,阁臣陈之。象奎曰,今日自止,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姜维不知邓艾之至,而不拒阴平耶?若早拒阴平,蜀不至于亡耶?晙曰,姜维曾使张翼廖化,分护阴平桥头阳安关口,盖虑邓艾之由此径入,而竟为黄皓之所启寝,若使维计得行,则邓艾不得入矣。邓艾不入,则锺会亦当自退,蜀岂至于亡乎?上曰,诸葛瞻父子,曾欲诛黄皓乎?晙曰,未知其能如是也。迈修曰,史称黄皓用事,诸葛瞻、董厥等,不能匡矫,尚之此言,亦似追悔其不能早图也。宋儒张栻,尝以瞻尚,不当以死节许之,盖以其不能除皓,致国危亡,后来一死,不足以赎其罪也。朱子亦以为,此论甚高矣。上曰,纲目特书以死之,此是许之之辞也。迈淳曰,诚然矣,此责备之论,而岂可以前日之罪,掩其大节乎?上曰,吴人来援云者,何不曰遣将,而只曰吴人,何不曰救而曰援也?晙曰,是在发明吴见与国之阽于危亡,而曾无大举兵众,如救焚拯溺之意,故书之如此矣。上曰,发明纲目之意如此乎?晙曰,然矣,为其弛缓而讥之也。迈淳曰,至如丁奉,官是大将,不可谓人微,而只是分魏兵力之计,初非直来救汉也。且丁封、孙异,不过褊师之将,虽曰求救,而未免有名无实,故书人而不名,且援之为言,缓辞也。上掩卷,命玉堂先退,晙、迈淳先退,贱臣入奏曰,自畿营言送院中,以为吏判,尚在县狱,只俟威罚,而无意变动云矣。上曰,此等语,勿为入禀,而但以上来一节知入事,最饬于畿伯,此意,史官又为出传,可也。贱臣承命出传,上曰,兵曹军兵磨炼草记,更为入之。秉喆承命持入,上命义浩书批答讫。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八日酉时,上御观物轩。坐直承旨入侍时,左承旨洪义浩,左副承旨金宗善,假注书郑观绥,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书左议政传谕曰,见卿附奏,卿之情事,为之悲叹,然卿之昭晢,今无馀憾,予之苦心,始亦可以向卿言之矣,卿试思之,卿之于予,岂但泛称君相之际而已哉?自在胄筵,予所资益于卿者,非他人之比,而又况庚申以后,国势孤危,人心波荡,时予惸然衔恤,茫然昧方,惟卿与故领相,是倚是恃,此则国人之所共知也。今卿不幸遭此,此实予不明之咎,而国事之罔涯,更甚于数年以前,予将畴倚而畴恃乎?自古国家之荩臣,不惟先公而后私,抑亦不以洁身全名为能,惟以国安与安,国危与危为心,卿试看吾国,其安乎危乎?卿若谓之安,则非予之所望于卿,而卿若谓之危,则通朝之人,虽尽为退去之计,卿则不可退也,卿其谅之。卿其谅之,右相昨已还第,而且慈殿进号之请,卿既发端,予亦将自内仰请,而时日之晼晩,甚是憧憧,卿亦遄归,予所望也。予所望也事,更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所住处,仍传命召,义浩承书读奏。上曰,宣传官二员,招致殿庭,金虎门、兴仁门符验标信,即为出给,使之即速开门,出送史官,传谕于左议政所住处,贱臣承命招宣传官二员,进伏阶下,义浩奉传标信及符验。上曰,吏判俄以不闭城门,以待入来之意,下教于畿伯,若有不为上来之语,不为捧入,即刻严饬入城,而如不入来,该道道臣当论勘,注书出去分付,贱臣承命出传,上下公事判付讫。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李溏〈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朴宗薰〈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命燮启曰,刑曹参判李尚度,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郑观绥,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南公辙曰,前庆尚监司入侍。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兪汉人,持平郑淳民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牌不进,持平郑日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文会,司谏玄重祚,献纳慎性真,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传手沈象奎曰,右承旨入侍。
○郑观绥改差,代以朴宗薰为假注书。
○沈象奎,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典牲署牒报,则以为,今此社稷大祭亲行时,掌牲令,当以本署判官塡差,而判官金凤淳,日前政移拜他职矣,其代即速变通差出,以为举行之地云,典牲署判官未差之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来月初一日亲临誓戒时,别云剑林蓍喆,时无职名,依例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大护军林蓍喆,副司果元在明、申龟朝、宋冕载,〈并单付〉。
○沈象奎,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李晦祥,连呈辞单,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许递。
○沈象奎,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申溆,时在京畿长湍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许递。
○沈象奎,以春秋馆言启曰,下番别兼春秋金蓍根,以训炼都监从事官,今日将校军兵春等奉足上下坐起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义禁李晩秀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执义李基庆上疏,其论金鲁忠不请盘核事,真不易之公议也。臣于此,诚不胜惭惶震懔,措躬无所。噫,今番诸鞫囚,啸聚不逞之徒,凭借莫重之地,欲售其乱我国家,祸我簪绅之计,而其所暗地诪张,公肆跳踉者,决非一朝一夕之故,天网不疏,群丑就讯,鬼蜮情状,几尽呈露,而至于李东万招中所援金鲁忠事,酬酢之和应,书札之往复,前后所供,烂漫现发,是宜即请逮问,穷核根窝,而拿鞫事体,异于设鞫,只以囚供诸条,成案登闻,鞫事径撤,酌处旋降,执艺一疏,亦未蒙兪,臣心不独痛惋,舆论莫不惊叹,今玆台言之来,臣实受以为罪,何敢费辞自辩乎?虽寻常议谳,宜此严慎,此何等关系,而若是疏谬,台疏虽不论勘,臣罪实难自恕,略具短吁,仰渎崇听。伏乞圣明,亟降重勘,以为按狱失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台言即不知囚供里面之论,若使囚供,谓以宰臣之指使,请与之对质,则卿等岂不直请盘问乎?此则不然,只是漫漶挟杂之供也,岂可以此,遽加逮核?卿等得体也,非有失也。况今番事面,与设鞫大相不同者乎?卿之遽以为引,有若自讼者,岂不万万过当乎?卿其勿辞行公。
○知义禁韩晩裕,同义禁李勉兢等疏曰,伏以臣等,职忝议谳,处事疏谬,囚供烂漫,而盘问不能到底,狱事径撤,而疏吁亦未回天,公而痛惋,私而恧缩,臣自知罪,人谓斯何?果然执义李基庆之疏出,而其论金鲁忠事,真堂堂不易之论也,臣等溺职之罪,益无所逃,惶愧震懔,靡所容措。噫,今番诸鞫囚纠结酝酿之状,虽尽绽露,窝窟根柢之实,犹未穷核,而李东万所援金鲁忠事,前后酬酢之和同,中间书札之推去,姓名屡出,供招昭在,即请逮问,事理即然,而思虑未周,不能办此,只以援引供案,列录以闻,旋有酌处之命,竟失质核之政,台评之来,愧服不暇,尚何敢以拿鞫事体之稍异,为一分自恕之端也。玆敢联陈短章,仰渎崇听。伏乞圣上,亟降威罚,以为狱官失职之戒焉。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流具悉,卿等须见判金吾疏批,勿辞行公。
○刑曹参判李尚度疏曰,伏以今岁,即我殿下一初履端之会也,大小臣庶,孰敢不赍心竦体,涵戴至化,而不意清平世界,忽生一队怪鬼,敢藉莫重之地,欲遂网打之计,其排布设施,吁亦巧慝而凶惨矣。如臣无似,猥承金吾特点之命,得随诸僚之后,连忝拿鞫之坐,讯核未竟,酌处遽下,执艺一疏,诚未格听,终使三凶,生出狱门,律止岛配,溺职之罪,臣方自讼之不暇,而即接执义臣李基庆疏,臣于是,满心惭惶,靡所容措,而亦幸圣明台阁,有此司直之论也。李东万供招中,书札之往复,酬酢之烂漫,真如其说,则足为和应之证,其在狱体,所当直请推问,即令对质,以核其虚实,而祗缘拿鞫,终异于设鞫。但以囚供,成案以彻,而狱事遽罢,遂不得穷核乃已,非但臣等之心,历日痛惋,抑恐一世之议,亦必惊叹,今玆台斥之来,臣固拜而受之,何敢有自辩之意乎?臣于日前,移拜秋曹,例递金吾,而似此关系甚重之地,乃有疏谬不审之失,岂可以官职之稍改,而不思引罪之道哉?召牌之下,冒膺无路,玆敢略控短章,仰渎崇听。伏乞圣明,勘臣失职之罪,以严狱体,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判金吾疏批,勿辞行公。
○知事具㢞疏曰,伏以,三阳回泰,百禄鼎臻,养隆长乐,慈德弥尊,亲摠万机,缛仪载举,臣民颂抃,曷有其极?仍伏念臣以李漌事,长在人鬼关头者,凡为四载,而曲蒙天日之照临,昭烛无馀,开释备至,遂厕衣冠之列,心常感祝,不啻若枯杨之生华,覆盆之回照而已。近闻赵镇井之疏,更举臣此事,论列检拟之铨长云,臣虽未见其疏本,传说丁宁,供招兼发,臣诚惝恍惊懔,不觉心魂之飞越也。区区自靖之义,不可以事属陈谈,已至妥帖,有所自恕,而但有一巧凑疑怪者,李东万,曾于庚申秋,以此事构捏陈疏者也。今番疏事之烂漫参涉,即是东万,而又忽更起初发之事,搀及论人之章,必欲湛灭而后已,良亦异矣,始既执臣瓜田之嫌,而妆出无根之语,末又并及地方官,而欲实通谋之迹,人皆畏法,言不近理,此乃初疏所无,而精神专在臣身,东万作只于臣,而臣无恩怨,则今至五年之久,李漌放还之后,终始龂龂者,实未可晓也。臣于立朝四十四年,亦多阅历忧畏,而似此奇怪所遭,今乃初有,实关命数,只自抚躬悼叹而已。臣方惶惧缩伏之中,见差景慕宫春享大祭初献官,名帖来传,以臣滓岁之踪,莫重享官之冒赴,已无可论,而且于数日以来,重患轮行毒感,昼宵叫苦,头疼如碎,咳喘兼剧,宛转床玆,实无时日内强起受香之望,以情以病,转动无路,玆敢略控危蹙之私,兼申疾痛之呼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命变通,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行护军金鲁忠疏曰,伏以臣,顷因囚供,略控短章,仰暴危蹙之悃,及承批旨,所以慰藉全保之圣意,夐越寻常,虽朽骨之傅肉,死灰之复燃,不足以喩此异渥,臣方战栗感泣,不知死所矣。玆者,台疏继发,至以事关戚臣,不复究核,则贻累于一初之政为言,臣闻之,不觉惶汗身粟,跼高而蹐厚也。噫,囚供之虚实,臣罪之有无,姑无论已,苟以关涉贱臣之事,而终始贻累圣政之境,则虽万被诛戮,其罪奚赎?臣虽万万不肖,有不敢以圣明之俯烛而晏然自安于心,玆敢更暴危悃,仰吁宸听。伏乞圣上,亟命王府,拿致李东万,俾与臣面质究核,以正典章,以光圣德焉。至于台疏中被引者,追后自明云云。窃恐台臣,未深谅察而发也,罪囚酌处之前,其所诬招,姑不知至于何境,而且不知朝家处分之如何,则在臣私义,岂敢径先投疏,以为自明之计乎?伏愿圣慈,并赐财察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俄于判金吾疏批,已洞谕矣,卿岂有对质之事乎?至于日前疏辨之不可经gg径g先,予亦洞悉,更勿烦提。
○甲子正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观物轩。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李溏,同副承旨朴命燮,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郑观绥,记注官车信用,别兼春秋洪秉喆,以次进伏讫。上曰,监军单子,浓墨更为书入,可也。宗琦承命出传,象奎曰,臣吏房代房,而无公事矣。溏曰,臣户房矣,读奏全罗监司韩用龟状启,老人岁馔题给事。象奎曰,臣礼房矣,读奏咸镜监司李翊模状启,笺文封进事。义浩曰,臣兵房,而无公事矣。宗善曰,臣刑房矣,读奏咸镜监司李翊模启本,罪人僧日律洪原县到配事,庆尚监司南公辙启本,罪人李再兴尚州牧到配事,全罗监司韩用龟启本,罪人奴毛金淳昌郡到配事,命燮曰,臣工房,而无公事矣。上曰,吏判入来与否,斯速知入,贱臣承命出传。上曰,玉堂中行公者几人,不为行公者几人,令弘文馆,详细书入。贱臣承命出传。义浩曰,明日出宫内门路,当预为禀定矣。上曰,出宫则以协阳门为之,还内则当由宾阳门矣。义浩曰,兵曹节目,只以弘化正门东西挟门,留门磨炼,而出宫门路,由协阳门,则敦化东西挟门、金虎门,当一体留门,以为侍卫诸臣及军兵入来之地矣。上曰,唯。仍命书榻教曰,明日誓戒时挟辇军,以弘化门、金虎门入直军各五十名为之,大王大妃殿进御顺气养胃汤停止,加减正气散一贴煎入事。〈出榻教〉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减正气散一贴,更为煎入事。〈出榻教〉玉堂中不为行公人,并许递事。〈出榻教〉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九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前庆尚监司入侍时,行都承旨南公辙,记事官朴宗琦,记注官车信用,别兼春秋洪秉喆,以次进伏讫。上曰,其间好在否,公辙曰,王灵攸曁,连为好在矣。上曰,本道有何弊瘼乎?公辙曰,昨年再昨年,幸免大歉,故目下别无大段民瘼矣。又奏曰,臣以承旨登筵,故他承旨,不为同入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二十九日人定时,上御观物轩。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沈象奎,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吏判事岂不怪乎?所谓悖疏悖通之奸状,已尽绽露,怪鬼亦已屏逐,则有何更为拘碍之端?前后饬教何如,而偃处乡庐,不肯上来,国体所在,不可以老臣而有所恕,其委折,下义禁府推问。仍教曰,宣传官使之待令也。又教曰,宣传官,几人入来乎?象奎曰,一人待令矣。上曰,一人使之加入,可也。又命书金鲁忠疏批,又教曰,符验今方出送,禁军使之待令于阁外,可也。又命书榻教曰,礼、刑换房。又教曰,金虎门标信,先为出送,当直都事,药房提调,使之出入,可也。象奎曰,城门事体自别,许久仍留,诚为可闷矣。上曰,禁府都事出去后,即为下钥,可也。又教曰,新除授承旨,待开门牌招。〈出榻教〉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沈象奎〈内阁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李溏〈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朴宗薰〈仕直〉。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赵尚镇,副提调南公辙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亲临明政殿,受誓戒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沈象奎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兪汉人,持平郑淳民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姜汇钰呈辞,持平郑日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穆陵忌辰祭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朴宗薰,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明日亲临誓戒时,入直禁军,出番禁军,挟辇军,抢剑军,驾前别抄甲士骑士把门甲士,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南公辙曰,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入侍。
○传于洪义浩曰,左承旨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吏曹判书徐迈修,今已拿来矣,耆社人,勿以轻罪系囹圄,载在法典,当援例草记,待批下举行,而判义禁李晩秀,知义禁韩晩裕,同义禁李勉兢,俱有情势,不为举行云,判义禁、知义禁、同义禁,并即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只存国体,吏判禁推分拣,使之入侍。
○传曰,吏曹判书入侍。
○金宗善启曰,兼户曹判书李晩秀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亲临誓戒荐俎官,不可不备,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户曹判书李晩秀三牌启辞,传于洪义浩曰,此启辞还给,仍以前牌催促。
○传于金宗善曰,右议政箚子入之。
○传于朴命燮曰,留院上疏入之。
○洪义浩启曰,金虎门仍留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弘化正门及左右夹门,敦化左右挟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侍卫军兵毛具。
○以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领府事李秉模禄米不为领受事,传于李溏曰,更为输送事,回谕。
○金宗善,以奉常寺提调意启曰,东耤亲耕田所种九谷,先农祭后,即为起垦付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公辙,以议政府右议政意启曰,本府每于岁首,议荐观察使、节度使荐,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在外,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来二月初一日,明政殿阶上亲临,社稷大祭誓戒时,因兵曹节目,金虎门军五十名,弘化门军五十名除出,把摠尹载大,哨官林麓率领,挟辇侍卫,广智管军四十五名,哨官李济元,军饷色军二十名,北营标下军三十五名,入直千摠金珠渊率领,弘化门外北大路,排立作门,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各还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来二月初一日,明政殿阶上亲临,社稷大祭誓戒时,依兵曹节目,东营入直军四十一名,集春营入直军四十名,新营入直军六十一名内,各留营直五名,馀皆除出,入直千摠卢尚枢,把摠李东荣,哨官韩世裕、金兑瑞率领,弘化门外南路,排立作门,事毕后各还本处入直,而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金观柱箚曰,伏以,臣于日昨,伏承召命,而病未趋膺,敢以调理登对,仰达于史官之回矣,伊后已经数日,症形愈往愈剧,药饵罔效,饮啖全却,真元澌脱,痰眩乘作,呼吸短促,转侧须人,百尔思量,万无强策呈身之路,罪积逋慢,唯俟严诛,忽于此际,伏奉社稷大祭享官特差之命,臣于是,尤不胜万万惶隘,莫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于数十日江郊迸伏之馀,终不免冒没还入者,非惟荐承恩谕,义分是惧,抑亦区区前恳,庶蒙体谅于筵暴之日矣,岂意疾病为魔,微愿稽遂,而徒犯违傲之罪,至于此极耶?臣之情势,可谓穷且戚矣,况今亲享有命,誓戒隔宵,固当竭蹶陪班之不暇,而夜来病势,一倍添剧,贴席危喘,末由自力,又将阙礼,重速大何,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不得不略入文字,据实呼吁。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令变通,仍勘臣渎扰之罪,以严朝纲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之弥留,不胜奉虑,献官令该曹付标,卿其安意善摄,从近登筵,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甲子正月三十日辰时,上御观物轩。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南公辙,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金宗善,假注书朴宗薰,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读公事,公辙读奏忠清监司闵耆显启本,才行表著人姓名开录事。全罗监司韩用龟启本,才行表著人姓名开录事。义浩读奏江华留守韩用铎状启,饥口赈恤事。宗善读奏忠清监司闵耆显启本,孝烈卓异者精抄开录事。全罗监司韩用龟启本,孝烈抄出开录事。开城留守徐美修启本,孝烈抄启事。东莱府使郑晩锡状启,送使倭上船宴设行事。义浩曰,兵房无公事矣。象奎读奏全罗监司韩用龟启本,罪人安圣信玉果县到配事,仍奏曰,臣工房代房,而无公事矣。上命书判付讫,义浩曰,今日入侍,以在院承旨入侍书出乎?上曰,以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入侍书出可也,右副承旨李溏,追入进前奏曰,臣承命诣宗庙奉审讫,仍诣景慕宫奉审,则尊所精洁,祭品祭器祭井,俱为精洁,诸执事进排官,俱为无頉矣。上曰,今日诸承旨,皆当坐直耶?义浩曰,坐直承旨外诸承旨,则申后当退处待漏院,待留门入来矣。上曰,坐直承旨谁耶?义浩曰,臣与左副承旨金宗善,当为坐直矣。传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橘姜茶一贴煎入。〈出榻教〉传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香橘饮,调苏合元五丸,一贴煎入。〈出榻教〉传曰,王大妃殿进御加减流气散,依前方,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出榻教〉传曰,惠庆宫进服参吉茶,自今日停止。〈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三十日未时,上御观物轩。左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假注书朴宗薰,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夹侍,下右议政金观柱箚子,命读之。义浩读奏讫。上命书批答,义浩承书读奏讫,贱臣出颁,上下公事,命义浩读奏,书判付讫。上命夹侍,下二十八日召对筵说,仍教曰,此筵说自止,当以《资治通鉴纲目》十六止记之,而此则有误,使之改入,可也。义浩曰,读誓文官,方自政院,连为申饬,而荐俎官李晩秀,亦以判义禁,方为引义,若至临时,则必有窘束之虑,故敢此提奏矣。上曰,从当有下教也,传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橘姜茶一贴,更为煎入。〈出榻教〉传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减正气散前方中,去枳壳加枳实一钱,一贴煎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三十日申时,上御观物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检校直阁沈象奎,侍读官洪奭周,检讨官申绚,假注书朴宗薰,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奭周读,自邓艾至成都,止亦已久矣。上曰,下番读之。绚读,自故淮南,止锺会为司徒。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魏咸熙元年,止不可大任。上曰,阁臣读之。象奎读,自及将伐汉,止及三族,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比至鸡鸣,止无所复惮。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维欲使会,止悉被诛。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会功曹,止见顾之重也。上曰,文义陈之。奭周曰,司马昭之言曰,人心预怯,则智勇并竭,此特以伐蜀而言也,然推此言以观,则甚切于事情,大凡做事,必要勇往底意,智亦从勇中出来,若所谓临事而惧者,乃敬谨之谓也,非畏怯之谓也,惧与勇并行不悖,然后始得做事之要矣。大而言之,则治国而至于三代,为治而至于圣人,只在立志之初,办得一个勇字而已。若自恕曰,学何以至于周孔,治何以至于唐虞,第一等事业,吾不敢当,姑以少康自期,则心既退托,气随而馁,所谓少康,亦不可致矣,临事则欲其小心,立志则欲其勇往者,正所谓胆欲大而心欲小也。立志既固,勇往不挠,则气由是而饱,智由是而生,尧、舜三代,不难至矣,虽以讲学一事言之,纵有卷秩浩多,文句艰涩之处,勿生厌惧畏难之心,锐志勘破,则有味而有效,其于穷理思索之方,亦易为力矣,如是推看,则尽有深意矣。上曰,下番陈之。绚曰,上番所奏诚好矣,小臣向亦以《圣学辑要》中立志之说,有所仰陈矣。盖志不立之病,一则不信圣人之言也,二则自暴自弃也,三则无勇进底意也。孟子曰,志气之帅也,立志牢确,则气自奋发,无不可为之事,故程子曰,诚心而王则王矣,伯则伯矣,三代以后,少康之治,无如汉室,而终是杂伯,故先儒之论,未尝许与矣。苟欲治其国,则必以唐虞三代自期,然后可以成就,圣上立志之如何,臣未敢知,而必以高远为期,是所望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上下番所陈皆切实,臣则别无可陈者矣。上曰,阁臣陈之。象奎曰,臣亦无可陈矣。上曰,姜维降于锺会,欲与会图复汉室耶?奭周曰,其所谓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其意盖有在矣。上曰,不降为是矣。奭周曰,以正义言之,则不降为是,背城一战,死于社稷,斯为正矣,虽有恢复之志,既一降则馀无足观矣。绚曰,当是时,北地王谌之义为是,唯有一死而已,虽使暂屈而终伸,终不合于义理之正矣。上曰,此时诸葛亮尚在,则汉可以不亡耶?奭周曰,国有人焉,则其国不亡,如使亮而在焉,非但不亡,可以兴复汉室矣。上曰,兴复则似不可必矣。象奎曰,亮在则必能屏黜奸佞,进用贤才,必有兴复之效,此时内而奸臣弄国,外而庸将败事,汉之所以速亡,实由于此矣。奭周曰,姜维为人,实多病败,若不用黄皓,则汉之亡,必不如是之急,大抵国不亡于外,而亡于内,内患先作,然后外患乃至矣。象奎曰,小人情状,千古一辙,黄皓既己稔恶,覆汉宗社,又欲售其习于他国,赂左右以免,其情状可见矣。上曰,吴人不知唇亡齿寒之义,而不救汉耶?象奎曰,下教诚然矣,是故华核上表,张悌隐忧,实能见得此义矣。上曰,吴人以汉之亡,谓无关于吴耶?奭周曰,此理知之不难,而当时惟核一人言之,时人之无远虑,此亦可见,若能外援与国,内修政事,则岂至于亡乎?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三十日酉时,上御观物轩。吏曹判书,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行吏曹判书徐迈修,以次进伏讫。上曰,耆社之臣,至于推问者,非不知欠于礼待,而欲缘此而勉出故也,今则非但为都政誓戒此迫,读誓为急,勿为多言,即为出肃,可也。迈修曰,圣教至此,此则便是往役也,谨当奉承,而决不可以今番之出肃,诿以出脚而复有行政之望矣,咫尺前席,极为惶悚,而株守难改,伏望体谅焉。上曰,此则从后言之,须即出肃,勿复多言也。迈修先退,上曰,亲临誓戒时,三严以二更五点为之,可也。义浩曰,今此亲临誓戒时,兼户曹判书李晩秀,当以荐俎官进参,而谓有情势,不为入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正月三十日二更,上诣明政殿,亲临誓戒入侍时,行都承旨南公辙,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李溏,同副承旨朴命燮,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朴宗薰,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直提学金近淳,检校直阁徐荣辅、朴宗庆,以次序立讫。时至,左通礼跪外办,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以出,药房提调赵尚镇,进前奏曰,侵夜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尚镇曰,大王大妃殿滞候诸节若何,今日加减参橘茶进御之后,加减,何如?上曰,一样矣。尚镇曰,自明日当为口启乎?上曰,从当下教矣,左右通礼前导,由协阳门、建阳门、铜龙门、集礼门、明政门,至降舆所,左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左通礼跪启请执圭,公辙跪进圭,上执圭,左右通礼导上,至版位南向立,典仪曰四拜。赞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诸祭官及宗亲文武百官,鞠躬四拜兴平身,读誓文官徐迈修,刑曹判书赵镇宽,升自东阶,就读誓文位西向立,迈修读誓文讫,迈修、镇宽降复位,典仪曰四拜。赞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诸祭官及宗亲文武百官,鞠躬四拜兴平身,左通礼跪启礼毕。启请还内,仍启请释圭,上释圭,公辙跪受圭。左通礼跪启请乘舆,左右通礼前导,由宾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