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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记/肃宗/二十四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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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金世翊。左副承旨沈枰。右副承旨崔商翼。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酉时,日有右珥。夜三更,火星在太微垣中,犯谒者星。

○中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嫔宫症候,昨日剂入汤药煎服后,有差减之效乎?臣等不胜区区伏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知道。以上朝报

○成均馆启曰,今三月三日儒生制科,当为设行,而方有受灸问安,政府以下诸臣,有难会坐。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成均馆誊录》

○义禁府启曰,章陵放火罪人崔弼诚妻,士贤等妻子族属,令本道查出成册上送事,移文矣。士贤妻子族属,查出成册,先为来到,而士贤长子仪京,应为缘坐处绞。依例府都事发遣,与本郡郡守,依法眼同处绞,其馀妻子为奴定配,而弼诚妻子族属,查出成册上送之意,移文本道者,今已累日,以其发关先后言之,则弼诚妻子族属成册,当为先到,而尚今不来。莫重缘坐罪人举行之事,如是稽缓,事甚可骇。本道监司推考,更为催促,俾无迟缓之弊,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正刑罪人士贤子仪京,依法例缘坐处绞事,允下矣。都事即当发遣,而今明,乃国忌,待无故日发遣都事,处绞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3月2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金世翊。左副承旨沈枰。右副承旨崔商翼。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未时,日晕。

○中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今日中腕穴受灸,满二百壮后,继灸脚部三里左右之穴之意,前以禀定矣。受灸时,依前定以午初乎?嫔宫症候,连用汤剂之后,加减,如何?臣等无任伏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矣。嫔宫所患,一样矣。

○判尹闵镇长所启,乙亥以来,连岁荐饥[饥],朝家轸念清白吏妻子,因大臣陈达,廪给救济矣。其后更无成命,不敢擅给,而即今窘急尤甚,无以保存。似当依乙亥例参酌廪给,敢此仰达。上曰,依为之。

○闵镇长曰,故大臣妻,只有完南府院君李厚源妻,而亦甚贫窘云。此虽与清白吏妻子有异,亦为一体廪给,何如?左议政尹趾善曰,此则乃是功臣妻,应有廪给之典,而若并论故大臣之妻,则故左议政朴世采妻,穷乏尤甚云矣。上曰,一体廪给,可也。

○今日受灸时,禧陵参奉慎尔定,嫔宫病患议药同参事,榻前定夺。

○药房再启曰,嫔宫症候,今日亦无差减之效,故更为议药之意,陈达于榻前矣。臣等,退与金惟铉、郑维觉等诸御医,反复商确,则以为流注作痛之候,专由于肝经风热未祛之致。前剂入疏经活血汤,仍为连用,驱风膏一剂,兼用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启曰,今三月三日儒生课制,当为设行,而方有受灸问安,政府以下诸臣,有难会坐,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南正重,正言崔重泰启曰,日昨臣等,与长僚行相会礼,以章陵参奉李泽论罪事相议,而臣等之议,俱在请拿,长僚之意,初欲汰去,末乃罢职,停当,以此论启蒙允矣。今闻物议以为,贼人之陵上作变,盖由于图差所任,而行赂污蔑之说,又发于贼人之供辞。身为斋郞,果有是事,则罪名既非寻常,事体亦甚重大。不可不拿问核实,施以当律,而今此请罪之启,未免失当云,臣等何敢晏然而已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以上朝报

○义禁府启曰,章陵放火罪人崔弼诚妻子族属等查出成册,今始来到,而长子永进,既已年满,依例发遣府都事,与本府府使眼同处绞,其馀妻及年未满子女,与同生三寸侄等,依律文区别定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义禁府誊录》

3月3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坐直。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未肃拜。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至申时,日晕。

○中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今日受灸,依前定以午初乎?嫔宫症候,汤剂及膏药,其已兼试,而有差减之效乎?臣等区区伏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比昨差减矣。

○正言李东馣上疏。大槪,敢陈病势难强之状,伏乞蒙恩递,兼陈区区所怀,以备财择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是非,予已知之,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冬至使书目,臣等一行,二月初十日北京离发,还到通州,先来出送事。

○大司谏徐文裕启曰,臣于日昨,与诸僚相议李泽之启也,臣以为贼人等,图差所任,敢生作变之计,而卖田行赂之说,既发于供辞中,士夫污蔑之说,莫此为甚。当该斋郞,不可不论劾,但两贼,既已伏法,今不可只以一边之言,究得其实状。且贼人之得差所任,在于作变之后,则不待拿问,而俾售奸计之迹,已无可疑者。此臣之所以不请拿问,而直以罢职论启者也。今者诸僚,乃以拟律失当,引避于停启蒙允之后,此固臣之未解者也。迷滞之见,前后无异,今不宜中变,以苟从僚席之议,何可仍冒于台端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左议政尹趾善,右议政崔锡鼎,请对入侍。入侍时,谢恩使今日内口传差出,及问安使速为差送事,及平安道监司金构催促下送,及接伴使申厚命速令下去事,榻前定夺。

○大殿受灸后,药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问安。答曰,知道。

○传曰,召对为之。

○吏曹口传政事,谢恩正使,判府事柳尚运,左议政尹趾善,右议政崔锡鼎,副使闵镇周,书状官金时杰。

○传曰,谢恩正使,宗班中备拟。

○有政。吏批,以宋相琦为承旨,以洪瀯为平安都事,以李征龟为献纳,以申厚命为左尹,以李宇谦为宗簿正,以李大成为长兴库主簿,以郑载恒为高阳郡守,以李廷谦为掌乐正,以南正重为修撰,以吕必容为执义,以金世翊为广州府尹。

○左右相请对入侍时,上曰,昨见谢恩使状启,则彼中,初以亲行为言,末乃以遣最亲最贵者,为言,与接伴使状启中,彼人,以当率百官叩谢为辞者,同一意矣。右议政崔锡鼎曰,大臣则时任当行,宗臣则外议,以正二品中,亦可借衔以送云,何以为之乎?左议政尹趾善曰,臣虽老,我境往来,异于出疆,窃欲奉命以行,以为一分报效之图矣。上曰,此虽与燕京有异,卿年龄已高,何可往乎?崔锡鼎曰,左相,不但年高,即今朝无首相,身任国事,不可远出,小臣当行。既遣大臣,则宗臣不必送之乎?上曰,右相下去为当,而彼既以并来为言,不可不并遣矣。崔锡鼎曰,然则宗臣,亦当于今日议定以送矣。上曰,宗臣,于正二品中择送。当品中无故者,几人,而可合者,何人耶?崔锡鼎曰,宗臣中晋平君泽,为人颇佳云,送之似宜矣。上曰,资级既是正二品,借衔带犀以送,可也。崔锡鼎曰,接伴使申厚命,亦当以判书借衔。礼单,亦当比前加赠乎?上曰,申厚命,判书借衔,礼单加赠事,分付该曹,可也。崔锡鼎曰,彼中至有亲行之议,则其在重事体之道,似当别为揭帖,以自上病不得躬临,为辞,大臣、宗臣,率道臣及各务差员等,称谢,似为合宜矣。且闻侍郞之行,今月十五日发船,若遇顺风,则一两日可达云。接伴使、问安使及大臣、宗臣,似当趁即下去,大臣、宗臣,则到彼称谢后,即当回还,问安使呈衔帖后,亦当即还。下船宴,则大臣、宗臣,皆当押宴,上船宴,则使接伴使及方伯押宴,而与敕使时事势有异,不当又送宴慰使矣。上曰,然矣。以上《司译院誊录》

○左右相请对入侍时,谢恩使,今日内口传差出事,榻前定夺。请谷米石一万斛,白给谢恩。以上《礼曹誊录》

○备边司启曰,即见接伴使状启,则开市米价,既已完定,而入送银货不足之数,一万一千二百十三两零,急速下送,以为称给之地云。今此不足之数,他无办出之路,户曹所在银一万二千两,趁速下送,使之充给,其零馀之数,可以移用于海运之价,以此分付,何如?答曰,允。

○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德成所启,庆尚左水使李行益,宜松山失火状启,纸头刀割,虽未知其故,事甚不谨。当推考警责,而第行益,顷日上送状启,亦有刀割之迹。修启封上之际,行益,必亲自检封以送,而乃有此事,似是奸人中间用奸之致,令备局分付连道查核,似可矣。上曰,日者行益状启,亦有伤败处,今来状启,又如此。当初修启时,必不如此,此似是官吏辈,嫉其官员,故为生事之致。李行益,姑勿推考,分付本道,中间作奸人,使之摘发重究,可也。以上《备边司誊录》

○禁府启曰,正刑罪人士贤子,缘坐处绞,罪人仪京,九化,当初逃避云,故跟捕之意,分付本道矣,即接金浦郡守权守经牒呈,则九化,始为捕捉云。富平县监柳尚载牒呈内,正刑罪人弼诚子,缘坐处绞,罪人永进妻海阳,今始自首云。并依律文为婢定属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义禁府誊录》

3月4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晕东井星。

○吏曹口传政事,谢恩正使,全城君混。

○江原监司书目,以伊川府使李筬,杀狱罪人金时男,越狱逃躱,已过百日之限,尚未跟捕,罢黜事。传曰,只推勿罢。

○昨日左右相请对时,左议政尹趾善所启,平安监司金构,再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以前任清风时,滥率犯禁事为难之端云。道内守令滥率查启,则使都事举行,不当以此为嫌,金构,催促下送,何如?上曰,此与前监司李征明事,有间。征明则以时任滥率,见递,金构则既系前任守令事,不当为嫌,催促下送,可也。

○大殿受灸后,药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问安。答曰,知道。

○传曰,召对为之。

○院启,己巳卿宰之疏,创出国朝所无之举,构害忠贤,贻祸国家,其为惨毒,尚忍言哉?当初门黜,既用轻典,旋即放释,亦云太宽,而今此收叙,又是意外。此虽出于荡涤收拾,共济国事之至意,而当初罪名,实系重大,其不可混然全释,容易收用也,决矣。听闻俱骇,公议亦激,请还收吴始复等六人叙用之命。答曰,不允。陵寝作变,何等恶逆,而卖田行赂之说,既发于诸贼供辞中。为其陵官者,苟有是事,则罪名实不寻常。所当明加严核,依法科罪,不可罢职而止,请章陵参奉李泽,拿问定罪。答曰,依启。并引嫌而退。变生陵寝,事系重大,拟律太轻,势难仍在。请正言崔重泰,大司谏徐文裕,递差。答曰,依启。

○今月初四日受灸时,药房提调李濡所启,禧陵参奉慎尔定,以同参议药事,除职矣。今于嫔宫证患时,有招来之命,以其出往斋所,未即来诣,事不着实。相当京官,换差似好,而都提调之意,亦如此,故敢达。上曰,依为之。

○持平李坦启曰,臣于病伏中,伏见正言李东馣疏本,举臣疏中两款事,大加诋斥,臣不胜讶惑焉。臣一自纠劾重宰之后,屡被反攻,辄敢陈章辨核,臣亦自知支离,圣批诲责,岂不宜哉?今不欲更为胪列,重犯哓哓bb之b戒,而谏臣,既责无脊抵牾,又虑以是非紊乱,公议泯绝,则臣于此,有不可不略辨者矣。夫道一,凌轹侪流,脱略威议,凭酒骂坐,意极麤率,大臣前席之言,亦以心麤目之,以但其用意甚察。无论他事,只以自辨疏,观bb之b,攻斥金、李之罪,固是清议,而胁持之术,终归于文过,收拾败局之人,近乎公平,而猜怨之意,偏bb?b同朝。若其平昔好处,固在于赞助清议,而但其私意太胜,每于临政之际,偏引付已之徒。臣之所论,一皆探本摭实,平其长短,辨其心迹,不使混是非涂耳目而已。何尝有一毫迳庭之语,而谏臣费辞诋斥若是,其何也?且道一,既同被劾,断自新渥,若复扩充,此矫革前非,则今日攻劾之言,未必非他山之石,为其侪友者,宜于勉责,而今者谏臣,不顾嗤点,辄为周遮,游辞缘饰,极意赞扬,至以攻道一之论,为今日世道之忧,抑独何心哉?且于近来,寒劣犯罪,则动被弹劾,名流有过,则辄皆宽恕,未尝病之。臣闻郑齐泰,自在南邑,已腾诮谤,及任畿辅之后,政多疵颣,民甚怨苦,恐其难堪于荒岁赈救之责,略有所论列矣,谏臣,又举前后闻见,自作证左,而其所为言,无一不反于臣言者,谏臣,岂为阿好而发此也?不过所闻之不相同耳。臣既重被攻斥,而所患bb疾b病方㞃,经宿之后,仅仅力疾引避,所失尤大。以此以彼,不可一刻苟冒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以上朝报

○禁府启曰,以平安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前植松万户安寿先,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安寿先,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时夏手本,则保留罪人宋元锡,病势今已向差云,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旨,前章陵参奉李泽,当[尝]为陵寝作变,何等恶逆,而卖田行赂之说,既发于诸贼供辞中。为其陵官者,苟有是事,则罪名实不寻常,所当明加严核,依法科罪,不可罢职而止是如为昆,拿问定罪为只为,下义禁府为良如教。以上《义禁府誊录》

3月5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受灸已毕,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嫔宫症候,夜来加减,亦复何如?前剂入疏经活血汤五贴,已尽于昨日,当令医女,更为入诊,详知即今症候后,议定继用之药。臣等不胜区区仰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似有差减之效矣。入诊事,依启。

○再启曰,嫔宫症候,即因入诊医女所传之言,与金有铉、崔圣任诸御医等商议则以为,流注作痛之候,既有差减之效,而馀症犹未尽祛,疏经活血汤元方,去草龙胆,代以黄苓酒炒一钱,依前加入,更用五贴,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敦宁徐文重箚子。大bb槪b,敢陈区区所怀,以应明旨之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缕缕箚陈,亶出忧国,可不询于庙堂而变通焉?

○都承旨姜鋧初度呈辞。入启。传曰,还出给。

○传曰,备局堂上引见。引见时,务安县监崔启翁,除朝辞赴任事,及北评事赵泰东改差事,榻前定夺。

○正言李东馣所启,伏见持平李坦避辞,乃以不顾嗤点,自作证左等语,大加诋斥,臣不胜骇惑也。臣疏,只陈吴道一被攻之源委,郑齐泰治郡之实状而已。有何赞扬阿好之事,丑骂之言,一至于此,诚可异而亦可笑也。盖道一自明之疏,提举数件事者,前日谏臣,或论以诪张,或斥以党比,故不得不略及此事,以明其金、李数事,别无论议之参涉,以证其即今同朝之间,无排轧之私心而已,臣未见其胁持之计,猜怨之意也。今宪臣之论道一也,一则清议,一则公平,其所奖许,亦云不浅,而犹且斥其心迹,驱之于不韪之科,虽曰不相迳庭,臣不信也。此果勉责之道,而非斥去之意乎?道一,立朝以来,力赞清议,宪臣,亦不能掩得,则当此人物眇然,清议削弱之日,极力诋排,必使之不容者,抑独何心?岂不为世道之虑乎?齐泰前后治理,臣实稔闻而知之,宪臣所谓政疵民怨,不堪凶岁赈救之责者,何其与臣所闻,大相不同?齐泰到任以后,廉简自饬,尽心官务,而至于赈民之事,尤加致意,此固邑民之所共颂也。未知宪臣,从何得闻其怨苦之言耶?臣之尤所慨然者,论人之道,贵在平恕。虽在他人,固当详慎,而况宪臣丘墓所在,便有城化之分,弹劾之辞,曾不择发,虽自许以不顾名流,而其于道理,果何如也?人之意见,各自不同,暂有差异,辄加诟骂,此又臣之未解者也。然既被其无限讥斥,何可晏然仍冒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退待物论。

○持平尹趾仁所启,即者持平李坦,引嫌退待,臣当处置,其中一款,即前广州府尹郑齐泰论劾事也。臣之兄左议政臣尹趾善,日昨筵中,以见斥于台疏,引罪,而仍辨齐泰之枉被谤毁。臣于此论,既有嫌碍,又难是非,何敢晏然仍冒台席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退待物论。

○去夜,兵曹判书李世华上疏。大槪,敢陈愚见,以备裁择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箚辞,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安心行公。以上朝报

○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崔bb锡鼎b所启,黄海监司李寅烨状启,丁丑田税,已令退捧者,今难收纳,以列邑还谷米,推移上纳事,已有户曹定夺,未准之数,待秋即捧上纳事,依状启施行,谷山等四邑税米,以钱布代纳事,似难听许矣。户曹判书李濡曰,谷山等四邑,峡路险隘,出浦甚难,自前以米代布,米一石代捧上六疋布矣,上年,则以其布贵之故,以米捧留事,分付矣。今此李寅烨状启中,丁丑条退捧者,请以列邑还谷,推移上纳,而此四邑田税,则既令以米捧留,不可代捧钱布矣。左议政尹趾善曰,此等邑田税,自前以布代捧,如是之际,不无弊端,以本色捧留,宜当矣。上曰,依为之。以上《户曹誊录》

○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判尹闵镇长所启,即今栗岛饥民之增,当初仅四百人,今已至七百馀人,饥病相混,实难保活,不可只馈白粥。欲时馈汤粥,而赈厅,则元无沈酱。各军门所储沈酱,为先取用,加又难继,则江都、南汉所储沈酱,多少间,参酌取用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以上《摠戎厅誊录》

○义禁府启曰,罪人李祥辉,逐日严刑事,判下,而今日,先蚕祭受香。待无故日加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禁府誊录》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尹趾善所启,永柔县令吴命峻,陈疏请得北米五百石。今此开市,本为西民,则彼中白给之米,除出分给于西路,事体固宜,而只令本道监司,随各邑形势之缓急,量宜俵给,宜当。岂可自朝家逐邑分给乎?依日昨定夺义州例,分付监司,一体分给,似可矣。上曰,以此分付本道,可也。

○又所启,以接待海运侍郞,大臣、宗臣并遣事,才已定夺,而外议,皆以为不必并遣。同副承旨李德成疏中,亦以并遣为不当,其言诚是,而事系重大,到彼之后,或不无便宜区处之事,当送大臣,而宗臣,则不必送矣。行判敦宁府事徐文重曰,既以重臣来到境上,自此亦以大臣往待客,或可矣,而至于宗臣之并遣,未免为一从其言之归,事涉不当矣。右议政崔锡鼎曰,领府事南九万,亦以为必不得已而送之,大臣、宗臣中,惟当只送一人而已,一从其言,则似涉太过云矣。上曰,初欲并送,而诸臣之言,不无意见,除宗臣,只送大臣,可也。崔锡鼎曰,揭帖措语中,改以敕使入京,则例为迎敕宴享,而今此侍郞之行,则远临境上,虽不得亲自迎接,既荷特恩,不可无迎谢之礼,故玆遣大臣云云,何如?户曹判书李濡曰,揭帖措语中,只陈此意,而不必举论他事,大臣下去后,彼人辈,若有提起他端之事,则使通官辈,严辞峻斥,似可矣。上曰,揭帖措语,以此改之,可也。

○又所启,漂人,领来差倭,请改书契事,因东莱府使状启,该曹,既已回启,有令庙堂禀处之命,而当初书契中,后勿为例一款语,必欲删去,狡诈甚矣。何可曲从其请,而改给乎?右议政崔锡鼎曰,以式例论之,则今番差倭,不宜接待,而今此厚待,亦出于交邻之道,则今何曲从其言,改给书启乎?行判敦宁府事徐文重曰,今来差倭,元非裁判等任,渠岂敢擅自请改乎?东莱府使,所当直为防塞,而有此状闻,庙堂决不可许改其书契也。上曰,倭人之每欲请改,其习可恶,以当初改定之言,仍存以给,可也。上曰,东莱府使状启中,倭人书契事,才已言之,而自前倭人辈,虽小事,必欲务胜,狡倭情状,诚极可痛。东莱府使,不能据理斥绝,循例状闻,事涉未安,府使朴权,从重推考。以上《备局誊录》

3月6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式暇。注书权詹仕直李东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谢恩,工曹判书申汝哲。

○礼曹参议李善上疏。大槪,方差问安使之任,不日西下,而所患感冒等症,猝然添剧于少,愈乍出之馀,欲起还仆,有时昏塞。以此病状,万无跨马登程之望,恳乞镌改本职及问安使之任,仍治臣违慢负国之罪事。呈政院,还出给。

○中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日气凄冷,伏未审夜间,圣体调摄,若何?嫔宫症候,向歇之后,益有差减之效乎?臣等不胜伏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臂痛、脚痛,间作而不至大段矣。

○吏曹参议金盛迪再度呈辞。入启。传曰,还出给。

○左承旨李湜初度呈辞。入启。传曰,还出给。

○京畿监司书目,安山呈,以领敦宁尹趾完上疏上送事。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缕缕疏陈,禀[亶]出忧国,可不询于庙堂而变通焉?

○兵曹,副司果崔恒齐,今月初五日身死,曾经台侍。启。别致赙。

○昨日引见时,禁府轻囚,令次官议决事,榻前定夺。

○传曰,召对为之。

○今日召对时,修撰南正重所启,并引嫌而退。随事论列,虽得台体,语多支蔓,有欠稳当。前席大臣,既有所陈,嫌难可否,其势则然。人有指点,冒嫌分疏,讥斥之来,无非自取。请持平李坦,正言李东馣,递差,持平尹趾仁出仕。上曰,依启。

○昨日引见时,右议政崔锡鼎所启,臣以槐院分馆事,陈达,当该行首掌务官,既已论罪矣。其后分馆未久,完定新榜中,至有身故者,而尚此迁就,其在事体,殊极未安。今当改分馆之事,自前如此之时,或别叙被罪之员,而更为完定,此乃旧例,而中间或有仍置被罪之员,而改令分馆。此则本非定规,今则何以处之?上曰,纪纲解弛,分馆之不即完定,非今斯今,必有朝家劝督,然后完定,此实无前弊习,事极骇异。行首掌务官,叙用,使之从速分馆,可也。

○判敦宁徐文重所启,即今畿内饥荒转甚,而今此公主礼葬及驸马迁葬时,担军诸役,一时调叠,饥困之民,难以支保。且礼葬,例有祭奠,而上年因凶年,既有减省祭享诸需之举。况今屠肆已罢,生物亦贵,今此礼葬祭需,实难依常年办备。当此大杀之时,宜有节省之道,敢此仰达。上曰,当此凡百节省之时,似难如前丰侈,各别节损,从略设行事,分付,可也。

○户曹判书李濡所启,日者忠清道监赈御史闵镇远状启,盖出于目见民事之惨,依仿古人之事,而惟正之供,事体重大,不可专断。古人之如矫制发仓等事,或以路道夐远,急于拯救,有难等待其报可故也。今此湖西,则不过六七日间,足以启禀定夺,径先发关停捧,实涉不当,亦关后弊,故敢此仰达。右议政崔锡鼎曰,臣亦闻此事矣。凡所谓便宜从事者,谓若节目间事,而至于莫重田税正供,乃引古人矫制之义,一边发关停捧,一边报闻,其在事体,殊未妥当。闵镇远,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

○咸镜监司书目,锺城府使洪受渐,去月二十二日身死。新府使极择差出,数日内催促下送事。启。传曰,锺城府使身死之代,即为口传差出事,分付。

○有政。吏批,以金弼夏为归厚别提,以李廷谦为辅德,以洪受瀗为大司宪,以闵镇周为工曹参判,以朴泰淳为刑曹参判,以李敏英为司䆃寺正,以李允明为兵曹正郞,以赵泰老为司谏。禧陵参奉单慎尔定,永昭殿参奉单朴尚彬,相换。

○礼曹启曰,宗庙夏享大祭亲行事,已为启下矣。礼文内,有大祀后,陈贺讫,行飮福宴之文,而近年以来,亲祭后陈贺、飮福宴等节目,并为停止。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权停。以上《礼曹誊录》

3月7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庆尚监司书目,今此湖西移转租,趁不发船,草溪郡守沈搢,机张县监田有成,罢黜事。启。传曰,草溪郡守,机张县监罢黜之代,即为口传差出事,分付。

○领府事南九万上疏。大槪,疾病沈淹,将无复起之望,药房议药之地,决非无限养病之场,冒万死更陈血恳,冀免内局之任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疾患如此,不得进参,有何所伤,卿其须体予意,安心勿辞,从容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掌令兪命雄启曰,臣于数昨,自乡上来,而长路撼顿之馀,贱疾添剧,未即谢出恩命,已极惶悚。而且伏见礼曹参判吴道一疏本,则以终前论斥之谓之捃摭妆撰,又谓之胡辞乱说,臣窃不胜駴惑之至。臣曾忝是职,亦尝论劾道一,而言之是非,自有公论。且其反骂之言,未必专指臣言,则臣不欲更为提起,呶呶争辨,被其侵诋,则固已大矣。何可晏然冒据于台端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府启,安城人柳以俊,呈状于本府,以为渠之先世奴郑世良妻三月所生奴婢等,居在全罗道长兴地,无事服役者,已至百馀年之久矣。郑世良外四代孙秋望为名者,敢生横叛之计。曾在庚午年,投属于碧沙驿,接讼于沃沟县,以其名不载于驿案之故,决得,而秋望等,以渠之行色孤单,故诱入僻处,万端威胁,勒成郑世良等四五人赎良文书,劫夺他奴婢,并付都文记及决讼立案。故身仅逃还,其后呈于本官,欲推其见失文记,则秋望,持其文记,避匿不现矣。上年十一月,自刑曹以押公为私,有行关推捉之举,渠则适往岭南,其弟推捉上京,只纳始讼之招,及渠追后上来。因判书久不行公,姑为下乡,下刑曹不待两只凭阅,只以秋望所志,构成文案,既已决给于秋望,渠以乡曲至贱之人,伸辨无路,冤痛为如何哉,而且当初刑曹,推捉关文中,有囚次知起送之语,故渠之叔母,久被囚系于冻狱,终至致死,尤极痛迫,即欲自决云云。臣试为取考刑曹文案,则当初兵曹,因秋望所诉,移文刑曹,谓是驿奴婢,而使之捉致,以俟从速决给,刑曹依其关旨,乃有此事,而其所决给者,全不提举属驿与否。其间秋望,又变其说,或云三月,曾属于金天老,而既无现纳之文。又云转卖于白云者,而未免伪造之归,或云寺奴,或云他奴,而皆无可据,秋望之赎良于以俊者,为明白,而犹以三月之以郑世良之妻,悬录,为以俊祖先之死,而终令秋望,仍前从良,讼理曲直,虽不可的知,而秋望投驿之事,既归虚罔,累次变说,亦皆诬饰,而从良根因,不为明辨。又不捧招于以俊,而轻先结案,殊违于听讼之例,宜其有称冤之端。况当此荐岁饥荒之日,凡系讼争,并令停止,既有朝令,外方讼狱之自京司捉致,亦曾申禁,则兵曹之移文刑曹,刑曹之行关外邑,公肆推捉,俱未免违法贻弊,请兵刑两曹当该堂上、郞厅,并从重推考。答曰,依启。以上朝报

○有政。吏批,以安世征为锺城府使,以宋光材为机张县监,以崔镇汉为草溪郡守。

○工曹启曰,今年各津过涉船,限满当为改措者,一只,改槊船八只,而因年凶,本曹匠布及船税,不得收捧之故,即今曹储板荡,各样船材,无路措备,事甚切急,而无他变通之路,不得已各衙门,诸宫家,各军门材板,留泊于京江者,计其容入之数,为先取用后,从后还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禁营誊录》

○备边司启曰,海运侍郞接伴之行,今方下去,开市节目及接待事件若干条,更为磨炼,别单书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以上《备局誊录》

○禁府启曰,以兵曹启辞,刑曹启目,前部将柳台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柳台三,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禁府誊录》

3月8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申时,日晕。酉时,日晕右珥。夜一更至三更,月晕。

○忠清道监赈御史书目,林川郡守宋光涑,为先罢黜,罪状,令攸司禀处,其代,以有声绩人极择差出发送事。

○今日召对时,平安监司金构,即为牌招肃拜事,榻前定夺。

○吏曹判书李世白上疏。大槪,再违召命,惶蹙罔措,恳乞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谢人言,以肃朝纲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意外侵斥,不须介怀,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以上朝报

○有政。吏批,以李震寿为正言,以李晩成为持平,以赵持恒为林川郡守,草溪郡守沈搢,机张县监田有成。仍任事承传,承文著作单,李德英。

○禁府启曰,罪人李尚辉,逐日严刑事,判下,而知义禁申琓,同义禁闵镇周,以儒生制述事,泮宫进,同义禁李寅焕式暇。今日不得开坐加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禁府誊录》

○召对入侍时,上曰,昨见备边司单子,则堂上之以病悬頉者,甚多,事甚未妥,除众所共知实病外,一并推考。以上《备局誊录》

3月9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仕直李东彦。假注书姜履相。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原州牧使许颖。

○药房提调臣李濡,副提调臣姜鋧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嫔宫症候,比昨益有差减之效乎,臣等,区区伏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与昨一样矣。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沈枰曰,今日召对为之。

○宋相琦,以军器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本寺,乃武库重地,而年来贡物节省之中,凡干物力,不能成样,诚可寒心矣。佥正崔镇汉,为人勤干,尽心职事,二字缺料理,堇以成样矣。再昨移拜草溪郡守,事甚可虑矣。前郡守,既已仍任,前佥正崔镇汉,使之仍察本职,以责成效,何如?传曰,允。

○宋相琦启曰,假注书李世瑾,受点之后,闻其亲病极重,势难入来供仕云,姑为改差,他假注书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姜履相为假注书。

○应教金时杰疏曰,伏以臣近患寒疾,委顿叫苦,忽于此际,又膺燕京摄价之命矣。臣性鲁才劣,百无一长,由科发身,十有五年,而历试内外,丝毫靡效,徒怀愿忠之诚,恐无报答之阶,寻常所自期者,惟在于竭力奔走,不避燥湿,则今于数月往返之役,岂敢萠图避之心哉?第臣有区区私痛,有不可自隐于天地父母之前,玆敢冒死仰吁,以冀处分焉。臣之高祖父文忠公臣尚容,丁难授节,实在丁丑,此乃国乘之所昭载,圣明之所悉烛,其为后裔者,固有百世同雠之义。况今使价之职,又非迎敕随扈之比,臣之情理,诚不忍诿以王事,自赴雠庭,其在圣朝体下之仕,亦何必枉人之志,强使之行哉?伏乞圣慈,曲加矜谅,许递臣新差谢恩书状之任,则此不但为微臣一身之私幸,抑或有补于清朝风化之万一也。臣无任切迫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来焉。

二字缺南正重疏曰,伏以臣老母,自数日前宿患痰火之症,复发,时时呻痛,而犹不至大段,故不敢烦达,黾勉入直矣。即闻夜来,病势添重,腹病兼作,咳喘甚重,达宵不寐,元气渐败。臣以独身,离违病侧,扶护无人,药物未试,人子情理,当复如何?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许递臣职名,俾得趁时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煎迫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李德成,侍读官李喜茂,检讨官闵震炯,记事官权詹、李肇、洪重益,讲《纲目》第五十六上。喜茂,读自起丁亥尽丙申,至十二丈楚兵大败遁去而止。上曰,下番读之。震炯,读自夏四月唐以从荣,至深合古人用兵之意。上曰,此吐误矣。喜茂曰,然矣。至二十二丈朔方始受代而止。上曰,承旨读之。德成,读自吴加徐知诰,至三十三丈越海奔唐而止。上曰,刲字,当以闺音读之矣。上曰,下番翰林读之。肇,读自十二月唐石敬瑭,至终篇极土木之盛而止。上曰,矟字,当音朔矣。喜茂奏文义曰,崔协,无可取,而但用孔三字缺置相误矣。将相,人君当自择,岂可如此乎?震炯二字缺唐明宗,于五季时,稍有可观,至于置相之际,廷臣,各以私意取舍,况其他乎?喜茂曰,虑囚,虑字,即录字之义也。喜茂曰,孟知祥,专杀李严,国有纪纲,则岂敢如是乎?上曰,严之母,先知其必死矣。喜茂曰,初不诛从谦,至是始诛之,缓于讨贼矣。上曰,从谦,有弑君之罪,而不即诛,失刑甚矣。喜茂曰,季兴自取夔州,故纲以讨,书之矣。喜茂曰,邺,即魏地也。叛乱之起,辄自此地,自禄山乱后,藩镇之叛成风,终至于亡唐矣。喜茂曰,徐温之辞荆南,是也,而受其贡物,故胡氏半义半利之论,明之矣。喜茂曰,任圜,性刚急,故所以取祸也,明宗,有盛德,而亦如是,君臣之际,难矣。震炯曰,重诲,亦多长处,而至于谗杀任圜,为人所误矣。上曰,重诲,多有长处矣。喜茂曰,自古人臣柔懦者,多见容,刚方者,易取祸,人主当于此等处,监戒矣。震炯曰,刚直者,不被祸,回邪者,不见用,则岂不为国家之福乎?喜茂曰,书契丹,与唐修好者,示其强也。震炯曰,自此以后,中国不能制夷狄矣。喜茂曰,安重诲,以明宗腹心之臣,杀任圜,谗从珂,即其非处,功过,当相半矣。喜茂曰,书免逋负,识善政也。震炯曰,人君始终,鲜能如一,明宗,初颇俭约,称为令主,终以近习之谗,至杀亲臣矣。喜茂曰,玄豹,术士也。赵凤之谏,是矣。自古术士致祸者,多矣。喜茂曰,书有年,不书唐,天下皆丰也,明宗时,再书有年,德化所致也。喜茂曰,孟知祥,不书唐如敌国,示不臣也。喜茂曰,敢循邪妄之人,所谓职居近密,不宜复与皇子为昏者始,重诲计,好矣,重诲之怒,狭矣,此与《左传》所载申公巫臣之谏取夏姬,相类矣,其自为计,则疏矣。喜茂曰,不定国本,使为北道留守者,非矣。震炯曰,如择名儒,使辅导之,则五代人君所未有者。喜茂曰,明宗,目不知书,而能如此者,知其本也。喜茂曰,以其国祸乱之萌,语诸敌国,德勋之事,非矣。上曰,其国事,语诸他人,不可矣。震炯曰,义理晦塞,其时之人,不足责矣。喜茂曰,书收麹税,为民事也。喜茂曰,臣晏球之为将,不杀人,有吊伐之意矣。上曰,晏球之事不偶然矣。德成曰,其不喜杀人,与宋曺彬,同矣。喜茂曰,重诲,恶帝子之不屈,必置之死,重诲之罪,大矣。震炯曰,只计利害,不识义理,故君臣父子之间,不能相全矣。上曰,戯登御榻,醉中之事,则初非死罪矣。德成曰,此与秦时公子处事,颇同矣。上曰,商鞅,则意在立法,与此不同矣。喜茂曰,张昭远之言,切矣。如皇子精择师傅,屈身师事等语,可作千载之法也。震炯曰,五代法制不正,不能早建储,故多致祸乱也。喜茂曰,是时两川,强如敌国,故书唐遣使矣,仁矩,亲重诲,恃主恩,而骄慢,固宜不免,而董璋之欲斩者,乃将叛之渐也。喜茂曰,希声,不告命而专杀腹心之臣,乃乱亡之征也。喜茂曰,冯道所记聂夷中之诗,明宗,倾听而录其诗诵之矣。此诗,曲尽农家情状,人主所当监戒也。震炯曰,冯道所解言喩之语,亦切矣。夷中诗语,尽好,盖农家,不愿小丰,小丰,则征敛不已,此皆伤痛之辞也。上曰,为天下者,亦犹是之,譬喩切矣。喜茂曰,李仁矩,使董璋促叛,而得为节度,重诲之谋,不善矣。喜茂曰,曹后王妃相陆[睦]宫中美事,重诲切谏,则其长处也。明宗,性俭约,用度稍侈,终始如一,难矣。震炯,此虽一事,为戒数端,斋家纳谏,戒奢,皆在其中,观史之道,必于此等处留意,好矣。上曰,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矣。喜茂曰,从珂,唐主之养子,而因飮酒争言,重诲,必欲置之死,此乃所以远祸也,终欲归罪彦温,以灭口矣。震炯曰,明宗处心,稍为正大,而无烛理之明,故至亲间,亦至伤害矣。喜茂曰,诛告密人者,美法也。我国之法,不传无名之状,法制好矣。喜茂曰,人臣久全,则君必疑之,人必毁之,重诲,以腹心谋臣,处事时,或无状,至为奸人所谗毁,冤矣。胡氏所谓虚文相处者,得之矣。重诲虽有非事,遇谗而死,非其罪矣。震炯曰,明宗,不知,故所以至于此也。喜茂曰,唐主,遣重诲督征,而即召还,仍谗毁之言也。喜茂曰,宋齐丘态求隐居矫情,以为养望之计,心术不正矣。喜茂曰,书罢麹税,为便民也。喜茂曰,书杀致仕安重诲者,以其无罪且已甚者,即送其二子,有何罪而诬以为罪,天下耳目,其可掩乎?震炯曰,闽虽国也,其作宝皇宫,必书之者,欲以监戒也。德成曰,因冯道,举聂夷中诗,儒臣既皆陈达矣。春种帖中,不但此诗,如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等语,伏想已经下览矣。今岁丰凶,系国存亡,民皆颙望有年,而春旱不雨,牟耕不佳,即今耕作之节,欲雨不雨,民事万分切急矣。一心对越,以为敬天恤民之道焉。上曰,承旨之言,好矣。予当各别留意焉。德成曰,常时在京,不知民事之至是切急,及至出外,目击闾里艰苦,道路流丐,田畴荒废之状,尤为惊惨矣。虽在深宫燕安之际,必若亲览民事艰苦之状,念虑不已,则好矣。上曰,然矣。喜茂曰,唐宗重民事,故治为少康矣。震炯曰,节俭重农爱民,足为五代之明主矣。以麹税行罢,眷眷书之,见之,古人重民事之意,切矣。日者军制变通事,臣亦不知,而有所对矣。户布事,诸大臣献箚,未知归辄[趣]如何,而以臣愚昧之见,户布之法,非不美矣,即今凶年之馀,不暇布置他事。且我国民心不坚,安故厌新,先自骚扰,此亦可虑矣。欲除良民之叠役者,意非不好,而我国之称以两班,闲游逃役者,居多。卒难编役,当此之时,人心骚扰,则如风雨后木叶,乍动即脱,似难行新法,虽行之,若或因其骚扰,而旋即停之,则初不如不为之愈也。如除白骨儿弱收布之弊,则别为审思变通之道,似宜矣。喜茂曰,我国用荫,故士夫子弟,不为军役,良民识字,赂占校案,豪民有财,投属军官。其中残户贫氓,则一家十人,皆充军籍,其弊不可不变通矣。第不意行户布之法,则人心必骚扰,不可行之,三字缺不入考讲,而不文者多,守令,汰定军役军官四字缺役者,亦皆沙汰,则好矣。德成曰,户布事,非臣识见浅短者,所敢容议,而国势人心,至此,如大病之用药,不知利害,而不可轻试矣。行钱,初皆以为美制,而久而有弊,处置为难,号牌作统,所以防奸,而即今人辄受出二三号牌,无益于防奸,户布若果无弊,则岂不好矣,而第恐末稍有弊难行,则不如不为也。大凡如此之时,民事当任其自为,虽赈济,若不善为,则反为有弊矣。喜茂曰,唐明宗,均田税矣,我国,久不量田,故税入不均矣。德成曰,校案额外,营门歇役及各处募入,皆可罢补军役阙额,而人心,易以骚扰,故此时,则亦不可为之矣。德成曰,今日修撰南正重,虽以母病陈疏,承批召对命下之后,不待递番,径先出去,修撰闵震炯,虽家在僻左,亦不即入来,以致时刻之差迟,请并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遂罢出。

3月10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式暇。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姜履相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

○药房提调臣李濡,副提调臣姜鋧启曰,春雨连宵,伏未审圣体,若何?嫔宫症候,比昨,如何?前剂入疏经活血汤,已尽于昨日,当令医女入诊,详知即今症候后,用药施灸,更为议定。臣等,不胜伏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日渐差胜矣。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再启曰,伏承问安之批,有嫔宫所患,日渐差胜之教,臣等,不胜喜幸之至。即因入侍医女所传之言,与金有铉、崔圣任等诸御医商议,则以为疏经活血汤,既不无其效,依前加入,又用五贴,宜当云。此药五贴剂入,中脘穴施灸,更观数日,议定亦当云,敢启。答曰,知道。

○崔商翼,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崔商翼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宋相琦,以义禁言启曰,罪人李祥辉,逐日严刑事,判下,而判义禁臣李世白呈辞,知义禁臣申琓式暇,同义禁臣李寅焕宾厅坐起进,无以备员。今日不得开坐加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德成,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李喜茂,才遭异姓四寸姊之丧,今方出去,而应教金时杰,虽有身病,不至大段,校理赵泰耉,亦未肃拜谢,而其所遭服制,亦尽于今日。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姜鋧,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即接安山捉鱼所郞厅所报,则带去奴子,病痛累日,症势可疑,莫重进上封进之时,不可仍留,故移送于他处矣。自数三日内,郞厅,亦有身病,虽未知必是可疑之疾,不敢留在渔所,将为舁载还家之计云。所报如此,势难强使留在察任,以奉事宋相抃,替代,使之下去察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应教金时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成bb曰b,推考传旨捧入。

○崔商翼,以备边司言启曰,畿内各邑赈谷摘奸事,分遣本司郞厅矣。今始还来,考见呈课文书,则林再茂所管七邑内,赈谷之不实,仁川为甚,富平次之,其谷颗之精实,还上之多捧,交河为最。郑世翊所管八邑内,赈谷之不实,南阳为甚,杨根、阳城次之,其各谷之精实,私备之颇多,水原、利川,为最。此外诸邑赈谷之不实者,居多,盖由于上年畓谷失稔之致,而尤甚不实之邑,不可无罪责。仁川前府使沈廷辅,南阳前府使李文兴,并罢职,杨根郡守尹遇明,富平县监柳尚载,阳城县监尹揄,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德成曰,夜对为之。

○以庆尚监司李彦纪,以仁同府使赵锡周,河阳县监徐文在,新宁县监李万吉,昌宁县监金夏锡,安东府使李麟征,顺兴府使郑重昌,龙宫县监李海朝,奉化县监李公干,庆山县令兪命𧦦,荣川郡守权德润,晋州牧使尹悠期,咸阳郡守金镗,闻庆县监李德龄,比安县监李相敦,义兴县监李世瑜,军威县监朴台东,玄风县监南锡明,灵山县监李志奭等,冒禁滥率事状启,传于三字缺曰,并只推勿罢。

○李德成,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典牲署牒报内,本署遗在猪口五百四十七口,祭用后未会减,一百十六口,书员库直等无面,二百九十口。计除,则所馀留养,不过百馀口,皆是贡物主人等之无面,故每当祭享之时,再三督征,则所纳猪口,俱是体小,不合于祭享之用。自今年三月,至十二月晦日,计其应入之数,则将至三百馀口,若有无时别祭,则所用多少,不可预料,近因连岁饥荒,绝无京外畜猪之处,贡物主人等处,当年元贡,既已准纳,则来年之条,今难征捧,久远无面,则流来已久,当此凶岁,亦难征出之路,若无别样变通,则前头祭享之外,四月夏享亲临大祭进排之猪,亦将阙封,本署之事,万分渴闷。京畿各邑所在户曹会付猪,限二百口,依丙子年例,别为卜定,及时进排事,斯速入启变通云。本署猪口之无面,其来已久,既难征捧于一时,而每当祭享迫头之时,事势切急,曾在丙子年,已有变通取用之例,即今事势,尤为切急,夏享亲祭,亦且迫近,不可无别样变通之道,姑依所报。京畿各邑所在户曹会付猪口,限二百口,别为卜定取用,而本署书员、库直等,当初无面,已极痛骇,而称以年凶祭享所用猪口,流来无面之数,至于此多,诚极寒心。令该署一一摘发,移送刑曹,囚禁征捧,宜当,以此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宋相琦启曰,即者前广州府尹郑齐泰递来密符,称以身病,使其军官替纳,虽未知病势轻重之如何,而事甚未安,郑齐泰推考,何如?传曰,允。

○兼辅德李健命疏曰,伏以臣自十数日前,重得外感,症情甚恶,食飮专废,肢节疼痛。春坊轮直,亦且久旷,寻单请急,盖不获已,而喉司退却,召牌继降,分义是惧,扶舁诣阙,而病势添重,不能就次,还归私室,负席呻痛,一日二日,有加无减,旬望之间,断无自力之望,胄筵侍讲,职非等闲,而其不可一任瘝旷也,决矣。且伏见刑曹参议朴泰淳疏本,提起臣名,恣加凌踏,臣不胜骇讶之至。夫已过难掩,而欲掩则弥彰,公议难诬,而欲诬则愈激,使泰淳,内自反省,宁不知所负之累,而今乃移怒于他事,追愤于既往,公肆诟骂,欲为自脱之计,何其不思之甚也?自古失身污名,为时贱恶者,惟当忏悔自责,以冀世之或怜,而未闻自恕而尤人,强辨而得伸也。臣固不欲一一辨破,以伤事体,而既被其侵诋,理难晏然于荣次。伏乞圣慈,亟递臣职名,以快人心,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弼善丁时润疏曰,伏以臣事君无状,自速罪戾,病伏田野,一味危懔,四字缺之外,叨此非分,感激恩私,且惊且惶,惟当即日就途,少伸私义,而第沈痼之疾,既无以自力,臲卼之踪,终有所难安,敢暴危悃,以俟处分。圣度如天,反降温批,臣是何人,得此异数,县道再疏,既有禁令,一向违命,逋慢是惧,忍死担舁,间关上来,而触冒风日,病势添㞃,眼胞赤肿,合而不开,患臂疼痛,痿而不收,昏倒叫苦,殆不省事,露章陈恳,见阻喉司,缩伏私寓,一倍霣越。不意此际,召牌遽降,不得不扶曳趋谢,而徊徨闷蹙,不知所出矣。退伏承圣教,辞旨严截,诲责备至,臣奉读惶骇,尤不知置身之所也。臣虽至愚,粗知君臣之义,安敢有一毫饰辞图递之计哉?连章仰吁,亶出于病势之万分难强,情势bb之b万分难安,而微诚未彻,圣旨斯勤,有若臣都无情痛之可言,而徒事渎扰者然,臣于此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以臣如许病状,如许情势,迫于严教,苟然趋承,则是不过为贪冒淟涊之一鄙夫而已。圣上奚取于如此之人,而亦岂臣事君诚实之道也?此臣所以虽被谴罚,终不敢冒进者也。玆敢更竭危衷,疾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曲加矜察,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既不能奔走供职,仰酬圣意之万一,而目见危亡之象,又无一言,则忘君负国,臣罪尤大。玆于丐免之章,略陈狂瞽之说,窃附古人以言事君之义,惟圣明之裁察焉。嘻,昊天不吊,灾眚荐酷,徂玆三岁,饥荒孔惨,哀我民生,殆将尽刘,天其欲颠覆我邦家,先殄其本,而人莫之悟耶?抑亦仁爱我圣上,以是警告之,而殿下应天之方,或未能尽其实耶?父子兄弟,天伦之至也,而不惟不相保,至于相残相食者,比比有之,龙川之母子相食,高城之兄弟相啖,特其十之一二耳。噫,彼亦人耳,岂忍于所不忍之地,而饥渴之害,汨其本性,不复知有天伦,作此覆载间所无之变,闻之心痛,言之骨寒,至若鹄形菜色,提挈颠顿,僵尸枕籍,乌鸢萃喙,惊心惨目,有不忍言,而惟殿下,深居九重,独未知尽烛耳。倘得一二登闻,则以殿下恤民之盛德,哀伤恻怛,必无所不用其极,而牧民之官,不以实报,按道之臣,不以实闻,至于京兆,亦识其实状,其爱民忧国之意,与古人图上流民者,一何相左也?孟子所谓,有司莫以告,上慢而残下者,不幸近之矣。乙亥以后,八路俱饥,而关西为尤甚,殿下,至出内府之货,且捐江都之饷,赒赈之费,不特钜万,而实惠未究,鲜有全活,村落丘墟,人烟断绝,以至邑里荡残,不成貌样,则臣未知所赈者,何民也。独惜其许多财力,从三字缺使朝家拯救之意,竟归虚套也。以此推之,今玆京畿之赈三字缺别样申饬之举,则臣恐终无异于昨年之关西也。泉流之货,甲于西路,经费恃以为重,而近年以来,徒拥虚簿,宪臣追核之论,诚为得之,而殿下乃反留难,终靳一问,臣窃惑焉。臣尤所未解者,内而兵户曹赈恤厅各军门,外而监兵营管运饷库储财货,一并枵然云,其中该管赈资者,犹有说矣。其不摄于赒赈之政,同归于罄竭者,抑何故也?辛亥饥馑,只是一年之灾,而自玆数十年之间,国有馀害,民有馀毒,间或有稍登之岁,而公私蓄积,犹未丰裕,秉国之臣,惟当一意撙节,以备不虞,而径减贡赋于穑事未判之前,廉卖布帛于木花,乞怜于万里之外,今之国事,可谓哀痛,臣未知所得红腐,能活几许近止之命,而设令大有利益,为今日臣子者,固不忍甘心者也。况闻其直倍蓰,其费钜万,所获,不足以偿其所费者乎?征求责应之间,事有至难,冠盖络绎之际,民受其害,金缯陆续,邮拨交驰,供亿之费,列邑不支,征发之役,两路骚然,以致国力先屈,民怨益沸,曾谓救民之策,反为病国之归乎?惜乎作事之不善谋始,以贻此无限羞辱,无限之弊端,以圣上明睿之算,倘或念及于此,则亦必有不安于丙枕者矣。矧今解冻之月,淫雨成霖,播百之节,凄风酿旱,不幸而今年又不登,则其将逐年乞卖,以为活民之资乎?此又臣之所大忧者也。臣伏见殿下告谕民间之教,有曰,污吏予所憎,而无一人抵法者。呜呼,殿下之言,及此,国家幸甚,然而殿下,既知而憎之,而终不能致之于法者,何也?犯赃之罪,初不现发,则核实按法,不容少缓,而试以参米事,言之,或经年缓刑,尚未俱狱,或迁就时月,一不钩问,臣未知其间,有何难便底事,而治赃之不严,乃至此乎?与者受者,法宜同科,而与之者有罪,受之者无恙,揆诸政令,安有是理?殿下,又虑自首之纷纭,特下勿问之教,此出于一时宽大之典,而抑有所不然者,边民犯之,则绳之以重律,朝绅受之,则置之而不问,是殿下之法,独施于贱弱,而太恕于贵强也。臣恐似此举措,终无以服人心而立纪纲也。尤可惜者,许以廉谨者,尚且染指,号以名流者,亦多不屑,噫,朝廷,四方之根本,而犹尚如此,其何以责污吏之贪饕,而砺一世之廉节也哉?况且既废之污吏,遽请收用,已极无严,而二字缺既不能正其罪,又从而甄录之,殿下,虽日下烹阿之教,而污吏之抵法,终无日矣。伏愿殿下,严饬有司,更申赃法,毋令颁示之教,徒为纸上之空言也。臣世受国恩,区区愿忠之忱,终不能自已,采摭村闾之目击,掇拾道路之耳剽,不避忌讳,敢渎宸严,如使臣言,尽归虚妄,而无一仿佛,则大幸大幸矣。倘或一毫近似,而殿下,不以人废言,则臣虽万殒,亦所甘心也。伏愿殿下,恕其狂察其愚焉,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噫,三岁饥馑,邦本将蹶,切急之忧,孰大于此哉?当是之时,尔宜革心改虑,同舟共济,而诚不料外托进言之名,欲售疑难之计,劝君父以不信群臣,若是其密也。呜呼,君臣之大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而必以不立朝,为高致,亦一世道之变也。

○戊寅三月初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左议政尹趾善,右议政崔锡鼎,判尹闵镇长,右参赞李畬,户曹判书李濡,右尹李基夏,兵曹参判李寅焕,左副承旨崔商翼,掌令兪命雄,正言李震寿,副修撰闵震炯,假注书姜履相、沈龟瑞,记事官李肇、洪重益入侍。尹趾善曰,雨后日候和暖,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

○尹趾善曰,接伴使状启,以为请[清]侍郞,倭牛皮十令,螺钿竹数十个求索云。此物虽非我国土产,其数零星,似当觅送矣。上曰,依为之。

○崔锡鼎曰,海运米,前头当出来,而支待之事,有异于今番侍郞,其弊亦多,诚为可虑。见平安监司状启,则接待事,以道内列邑分定,定以七次,为言矣。趾善曰,分定列邑,至于远邑,则相距五六日程云,夫马之弊,亦多,诚为可虑矣。上曰,远邑夫马之弊,可虑也。趾善曰,敕使出来时,以列邑分定出帖夫马之弊,甚多,故例以干物接待,而亦至浩大矣。今番又定帖役,而当此方农三字缺及于西民,亦少,其弊则甚多。令龙、铁、宣、郭等四邑,使之接待三字缺当参酌为之,而立役人,以运米白给,则亦为赈救之道,夫马价,则以京储移给,以为支待之地,为宜矣。上曰,此亦列邑除弊之道,以此分付,可也。

○尹趾善曰,臣顷于榻前黄海监司李寅烨状启回启时,海州等四邑丁丑条田税,退捧一款,落漏不为举论,故敢此仰达,四邑年事,甚惨,入于尤甚中,而其数不多,退捧似宜矣。李濡曰,海西田税事,前已陈达,而当初本道监司状闻,以丁丑条退捧,乙丙条上纳为请,庙堂循例覆启许之。其后见收租案丁丑条,其数为三万三千石,乙丙条,为一万八千石,故乙丙两年田税,曾已捧纳者,别无叠征之弊,丁丑条,使之上纳事,定夺矣。朝家,既许退捧,又使上纳,事涉颠倒,故以所捧还上米,准丁丑条应纳之数,直为推移上纳事,更为分付矣。上年年事之惨,莫甚于畿湖,而湖西田税,虽因御使停捧,其代,则当以湖南移转谷,上送畿内,田税退捧之代,亦当取用于宣惠厅,此皆由于经费匮竭故也。海西四邑,虽曰凶歉,未必有加于畿湖,则今不可无端退捧矣。崔锡鼎曰,四邑未收不多,而所捧还上,些少,亦难推移上纳云,许其退捧,为宜矣。濡曰,当退而考见,其数不多,则亦或有推移变通之道矣。上曰,海西四邑,年凶尤甚,变通退捧,可也。出举行条件

○崔锡鼎曰,关西即今多有应责之事,而新监司金构,称以情势难安,尚不出肃,其所引嫌者,既是前任时事,朝家已为区别勘定,则似不必以此过自为嫌,而新都事,才下去,查事未毕,监司,以外台之官,似难晏然,故如是控辞,未知何以为之乎。上曰,此言,何如?尹趾善曰,金构之尚不出肃者,非但其心有所不安,且缘外议之似或有难赴之言而然矣。一向强迫,终始相持,则亦有伤于事体矣。李畬曰,以西路事势之紧急,许递金构,则更为差出他监司下送,尤当迟滞,只为都事之代查,为难安,则都事既已下去,监司出肃赴任之际,查事当毕,姑勿许递,为宜矣。上曰,朝家既已区别,不可一向引嫌,而本职,亦不可因此轻递,速为出肃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教尹趾善曰,贵主发靷时,护丧中使,自各殿,例为出送,而即今列邑贻弊,亦多。益平尉公主葬事,大殿中使,虽不可不送,各殿二字缺则当此凶岁,宜有权减之道矣。上曰,大殿中使,往于葬所,而各殿,则只往丧家矣。

○尹趾善曰,小臣年老且病,无补于国,而即今久无首相,且右相非久,当奉使西下,庙堂机务,如臣老病者,何可独为区划乎?枚卜之举,似不可已,故惶恐敢达。上曰,右相回还后,相议为之,可也。

○崔锡鼎曰,小臣回还迟速,姑未预度,而似在于四月间,接伴使,明日下去,小臣,亦于望前,当辞朝矣。

○闵镇长曰,今此淑安公主礼葬时,生军三十名,一朔赴役事,命下矣。葬时祭奠,既为十分节省,则役事之不至大段紧急者,或使待秋毕役,而生军,量减其数,以示年凶节损之意,似为合宜矣。尹趾善曰,今年,异于常年,凡事当参酌减损矣。上曰,石物等役,已令待秋举行矣,生军二十名,二十日赴役事,改为分付,可也。出举行条件

○闵镇长曰,汉城府员役料布,例以泮人牛肆,收赎继给矣。即今牛赎已罢,无以充给,枯松发卖价钱,未及移送赈厅者,有数百两,以此取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件

○李濡曰,诸宫家田畓所出,不许添载税船,曾有事目矣。今见内司公事,金贵人房全罗道田畓所出,使之添载于税船云,此既有违于事目,勿为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件

○李濡曰,故校理臣尹集,即丙子年被祸于彼中者也。辛酉年间,有因故相臣赵师锡为户判时,陈达,特命廪给其子妇矣。今其子妇,年已七十,亦甚贫窭,宜有如前廪给之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件

○闵镇长曰,臣顷以清白吏被抄人子孙,依乙丙年例,自赈厅周给事,仰达矣,退而更闻清白吏被抄人外,多有可合于抄选者,而庙堂以数多之故,不为尽抄,而其妻子,穷不能自存,乙亥年自赈厅有廪给之事,而臣误以被抄人陈达,不胜惶恐。乙亥年廪给之类,今亦依前周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件

○兪命雄曰,新除授持平李晩成,时在京畿高阳地,请斯速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

○李震寿曰,今此吴始复等收叙之命,盖出于荡涤瑕垢,共济时艰之至意,凡在瞻聆,孰不欣仰,而始复等,往在己巳,创出无前之疏举,构杀顾命之大臣,其戕贤害国之罪,固无不逃,而当初门黜,已失太宽,到今收录,曾是不意,罪名既重,公议益激,请还收吴始复等六人,叙用之命。上曰,勿烦。震寿曰,臣待罪畿邑,有所见所闻,敢此仰达。畿内本来脊薄,常年所捧,亦甚薄略,而即今,则连值凶荒,无异兵燹,昨年诸般身役,既已全减,畿湖之民,孰不感祝德意乎?畿湖,亦一体被灾,而至于畿一字缺汉南,则其中之尤甚者也。即今朝家赒恤之策,与湖西有间,亦何以济活将死之民乎?国储虽已荡竭,如湖右,而并为轸恤,则饥民,皆无流散之弊,而庶有耕作之望矣。上曰,此言,何如?尹趾善曰,因湖右来人闻之,则犹胜于畿内汉南,而至于山郡,则比汉南颇胜云矣。震寿曰,果川民户,亦至二千九百户,而实无拯救之道,将未免举皆颠连之患矣。崔锡鼎曰,京畿形势如此,故待西米之运来,当即为分给矣。上曰,风顺,则神速易来矣。闵镇长曰,倾储发卖,则畿邑则可给,而都民无可给之道,以是为闷矣。李濡曰,畿内灾邑中,仁川尤甚,自赈厅似当救恤矣。镇长曰,若干赈资,或可许之,而亦不可预给矣。趾善曰,仁川,则元无所捧云矣。镇长曰,江原道作米,时未上纳,上纳,则或可救恤矣。上曰,待西米之运来,移给,可也。趾善曰,西米船运时,直为移给,宜矣。李基夏曰,闻水原饥荒特甚云,先臣汝发,曾在水原时,军兵,别为抚恤,而值此连岁凶歉,即今无可救之道,流散颠连,亦甚可虑。自朝家特加轸恤,似宜,故敢达。趾善曰,李基夏,以军兵为重,如是仰达,而南阳、仁川、安山,最急,亦不可一体分给矣。上曰,西米运来后,水原,亦为分给,可也。上曰,摘奸备郞之言,何如?锡鼎曰,水原、利川两邑所捧,为最,富平、龙仁、杨根、交河、高阳等邑,为次,仁川、南阳,为末云矣。震寿曰,岭南谷物,尽为划给于湖西,故岭南之民,莫不呼冤云。自朝家以不得不移给之意,慰答岭南民情,似宜矣。锡鼎曰,台谏所达,诚好,而亦似无端矣。上曰,大意固好,亦无端矣。趾善曰,慰答岭民,似涉殊常矣。

○崔锡鼎曰,小臣,今方西下,侍郞出来后,如有所问,则随其所问而答之。且有求索之物,而国力尽竭于开市米价,礼单,则郞中二人,差等备给,通官亦当出来,亦似赠物,与户曹相议,备给,何如?上曰,依为之。李濡曰,顷日出来,侍郞及郞中、通官,当有赠物,而今番大臣下去时,自户曹都合下送,使之参酌赠给,海运侍郞之来,礼单,大臣当赠给,接伴使亦当赠给,而以问安承旨礼单,亦似有异矣。锡鼎曰,通官辈,亦求索银货云,各给三百两,何如?上曰,依为之。

○李濡曰,嫔宫中脘穴试灸,以姑观数日之意,朝已禀达于四字缺而闻诸御医之言,则剂进之药,既已责效,且节序已晩,故诸御医,皆以重难云,今姑停寝,为宜矣。上曰,嫔宫痛势,姑无发作之事,而水剌厌进之症,尚尔矣。中脘试灸,通治四末,厌食等症,且年岁幼冲,以艾小摊试灸,似好也。

○崔锡鼎曰,我国使臣赴燕时路费,例为求请于外方,而使臣,私自发简,及其备送之后,使军官修答,而皆是白文,非如踏印文书,不但事体之苟简,亦无凭考防奸之道。至于至彼地后,自凤城至燕京,多有礼单赠给之事,而使行,有同权设衙门,曾无成置文簿,以凭后考者,事甚虚疏。故臣于昨年赴燕时,访问前例,参以闻见,成一册子,细录各处应用之数,踏印署押,以为后成使行参考之资矣。中国,则此等事,有行人司掌,而我国,虽有承文院,只管事大文书而已。至于使行凡事,无所主管,臣意宜设行人司,以礼曹堂上一员,槐院提调一员,为提调,郞厅亦置二三员,而亦以礼曹、槐院官兼带,使之专管,则似为着实,而此则造次间,有难猝定,容俟更议,而发简求请一款,不可不为先变通。今后自备局行关诸道监司,使之分付各邑,依例备送,则使臣,成出捧上尺文,踏印以送,似合事宜,既有所怀,敢此仰达。上曰,此事,何如?尹趾善曰,事固当如此,依此为之,诚好矣。上曰,白文,似涉虚疏,依所达为之,可也。出举行条件遂罢出。

○戊寅三月初十日初昏,上御熙政堂。参赞官宋相琦,侍读官赵泰耉,检讨官闵震炯,假注书姜履相,记事官李肇、洪重益,入侍。讲《纲目第五十六中篇》唐明宗纪。赵泰耉,先读自秋九月唐敕解纵五坊鹰隼,止闽主璘恶之以谋叛族诛之。上曰,下番读之。闵震炯,读自唐闵帝从厚应顺元年四月以后唐主从珂清泰元年,止后义先利虽夺之犹不餍也。上曰,承旨读之。上曰,史官出去,下卷持来。姜履相,出去持下卷,入来进纳。宋相琦,读自唐主从珂弑鄂王从厚于卫州,止第五十六下编唐闵帝纪晋阳城中亦日窘粮储浸之。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李肇,读自九月契丹德光将兵救石敬瑭唐兵大败,止有二京六府九节度百二十郡。泰耉进文义曰,五季昏乱极矣。戎狄丑类,混杂挠攘,不足监戒,而自上亦谛览,可矣。震炯曰,唐明宗,亦多有美政矣。相琦曰,明宗,衰季之明主,得辅弼之良,则治道可兴四字缺康澄之疏,切于治道,明宗,只以优诏奖之,而不置辅相之位,是可欠也。震炯曰,五代昏乱,得失无可言者,而吴越规模家法,颇有可观者矣。历五代数十年,能得粗安者,良以此也。泰耉曰,吴越,僻处一隅,而敦厚辑睦,兄弟之恩,君臣之义,不相失矣。震炯曰,唐明宗,五代中稍可者,而短于知人,不识任用之道矣。上曰,明宗,质美而不学无识矣。泰耉曰,明宗,天姿如此,有学术之臣辅佐,则其治,岂至于此也?冯道、赵凤辈,为相,故不能致治也。上曰,自唐藩镇,至五代,而昏乱极矣。相琦曰,治乱兴亡,世各不同,而唐明皇时,则节义之士,表表可称者,张巡、许远、颜杲卿辈,而唐末,则寥寥无闻矣。震炯曰,唐只崇文华,不敦学术故也。上曰,节义之士,唐末,甚无之矣。相琦曰,培植节义,有国之当务也。上曰,然。相琦曰,自宋太祖帅臣始释兵权,无边镇之患矣。上曰,国家权柄,渐移于藩镇,以至于朱全忠也。相琦曰,石敬瑭,以幽、蓟十六州,赂契丹,以贻天下无穷之祸,宋朝之亡,盖由于此,徽、钦以后,中国土地之割入戎狄者,甚多矣。震炯曰,戎狄,至今贻祸,石敬瑭,天下之罪人也。上曰,戎狄之祸,自唐藩镇及石敬瑭而始矣。上曰,孟子曰,后义先利,不夺不餍,此圣人之格言也。相琦曰,从珂、敬瑭,皆见利忘义之徒,故致弑逆之祸矣。上曰,蜀主孟昶,宋太祖时来降者也。震炯曰,从珂之于石敬瑭,屡示猜疑之心,故促祸矣。上曰,然。从珂,示猜疑之心,酿成其祸。上曰,终始无自安之理矣。相琦曰,梁震五代之子房也。功成而能退,司马光之言曰,自古有国家者,能如是,夫何亡国败家之有?其为人,求之十一国,盖少伦矣。上曰,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明君,驾驭用之,则可以为能臣矣。相琦曰,果如圣教,不可以一个论之,而唐尧之世,有四凶,心性苟为奸邪,则虽在治世,亦有难化者矣。震炯曰,五代时,只见利害,不顾义理,故敬瑭,于契丹,割地称子,而亦不以为耻矣。上曰,然。相琦曰,此中善恶皆备,以大纲为领监戒,可也。经筵官退出。上曰,承旨进来,相琦进伏,上命读弼善丁时润上疏,至廉谨染指之说。上曰,此谓李世华也。读讫,命书批答,又读副应教金时杰推考传旨,读讫。二字缺下司宪府,又读京畿监司宋昌启目。二字缺下。上曰,丁时润疏,名虽bb?b骤观则似好,而细观,则用意至密,终归于不美矣。相琦曰,诚如圣教矣,情状,如是洞烛,更无所达之言。上曰,参米事,与受同科云者,尤亦不美矣。相琦曰,泉流库及地部北谷事,一家人犯之,臣则不得容议于其间矣。上曰,外托进言之名,欲售疑乱之计,而语意,皆在于劝君父以不信群臣。且君臣大义,无所逃bb于b天地之间,而以必不立朝,为高致,诚极无严也。台阁上必有公论,批答,为先明其是非矣。相琦曰,关西赈政,任事之臣,竭心殚力,故万口一谈,皆称颂不已,而至以中间消磨无惠,为言,诚危险矣。上曰,有可言之事,则指陈,可也,而以即今朝廷,混同言之,以为疑乱之计,其习殊甚可恶,渐不可长也。遂罢出,更鼓已至五更矣。殆昏

3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式暇。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姜履相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金山郡守金鼎臣,南平县监宋炳翼,全罗左水虞候洪一源。

○自辰时至酉时,日晕。

○夜一更二更,月晕。

○药房副提调臣姜鋧启曰,春寒未解,朝昼异候,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嫔宫患候,向歇之后,益有差胜之效乎?臣无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益有差胜之效矣。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宋相琦曰,今闻卿,待命于金吾,而似因昨日丁时润之疏而然矣。于卿,少无不安之事,安心勿为待命之意,遣史官传谕于左相。

○传于李德成曰,今日召对为之。

○备忘记,传于宋相琦曰,噫,今日人心世道,无复可为也。别谕才宣,责励共济,缕缕辞旨,出于诚心,则庶几有消融保合之望,而迺者弼善丁时润,投进一疏,遣辞无严,尝试惎间,用心不正。噫,时润,亦一人耳,岂不知情态难掩,手脚尽露,而故为甘心于此者,无他焉,必欲其不立朝而然也。人臣分义,至此而扫地尽矣。呜呼,昔唐德宗奉天之诏,至使骄将悍卒,莫不涕泣者,何也?以其感发于中也,倔强之藩镇,犹尚如此,而予莫能感化同朝之臣,实甚渐恧,而继之以慨惋也。轻蔑朝廷之罪,不可不惩,羸豕蹢躅之渐,不可不防。丁时润,先施末减之典,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宋相琦,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李祥辉,逐日严刑事,判下,而判义禁臣李世白呈辞,知义禁臣申琓,同义禁臣闵镇周连有式暇,无以备员。今明日不得开坐加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黄海监司李寅烨,以海州牧使李翊周罪黜状启,传于李德成曰,只推勿罢,催促赴任。

○又以黄海监司李寅烨,以延安府使李世弼,瑞兴县监李征楫,平山府使金璟罢黜状启,传于李德成曰,只推勿罢,勿待罪事,回谕。

○崔商翼,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一所监军都摠府经历成腆,受点之后,即者都摠府,以成腆今朝猝得中恶之症,病情危重,决无起动受牌之势云。原单子中,不得已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德成,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参军臣宋世泰,与五部官员,自今三月初六日,至初十日,都城内外僵尸,眼同摘奸,则东部字内,姑无,西部字内租前契[租廛契],有二尸,文智兀近处,有二尸,京营库契,有一尸,南部字内青宁尉契,有五尸,水口门内契,有一尸,北部字内大岘近处,有二尸,中部字内备边司契,有一尸,盐前契[盐廛契],有一尸,南部、中部僵尸,则埋置于水口门外送葬岘近处,西部、北部僵尸,则埋置于西小门外大岘近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金德基启曰,臣本庸鲁,无所肖似,霜台新命,远降下邑,惊惶感激,黾勉上来,而臣于顷年驳论重宰,一言才发,众镝丛集,僚台,勒加以构陷之目。时议,直殴于倾轧之罪,到今思之,骇怖未已。且自在南时,重患风湿之痛,长途撼顿,症情弥笃,委顿床席,实无自力承命之势,敢以一疏,仰陈情病之俱难冒据,而喉司不谅,未免见却,一向撕捱,稽谢恩命,揆诸分义,亦所不敢,不得不强颜出肃,而第臣到京之后,始伏见礼曹参判吴道一辞疏,以从前举劾,或谓之妆撰捃摭,或谓之胡辞乱说,此虽非专指臣身,而臣是首劾道一之人,则今于反詈之辱,理难晏然苟冒,以贻清朝之羞。且伏见前正言李东馣伸救道一之疏,有曰,甲戌之重遭弹章,岂无所由?此则专为臣曾前论劾而发也。其言是非,自有辨者,未知东馣,果自以为公论耶?噫,孤根弱植,独立无助,历数朝廷,无与臣比,而事君尽诚,出于天赋,纠劾官邪,系是职责,故不量时势,妄有所论,而积憾深怒,岁久愈激。自明之疏,营救之章,旨意相符,侵诋至此,臣不欲更为呶呶,以伤事体,而其不可触犯众怒,冒玷言地,则决矣。贱疾危苦,不即自列,今始扶曳来避,臣罪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掌令兪命雄启曰,掌令金德基,引避退待,臣当处置,而第其避辞中,以见斥于吴道一自明之疏,引以为嫌。其所谓反詈之言,虽未知的指谁某,而臣以论劾道一之人,亦在侵诋之中,则何可晏然处置于其间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宋相琦启曰,掌令金德基,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掌令兪命雄,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左议政尹趾善疏曰,伏以臣罪名甚重,惶怖罔措,不得不自就司败,以待刑书,而不料圣度天大,不惟不加之罪,至遣史官,谕以勿待命,臣感愧冞增,不觉汗泪之俱下也。辞受之节,古人所戒,而臣身在三事,首犯此科,自劾之章,终归勿问,臣包羞忍耻,不敢以免罹罪网,为幸,惟以累清朝治化,为大惧矣。今者弼善丁时润之疏,语意深重,至以与者有罪,受者无恙,独施贱弱,太恕贵强为言,臣罪至此,虽万被诛戮,犹不足以赎也。凡人之罪,虽事在未明,苟有人言,则尚不敢晏然,如是负犯,既露难掩,而特以圣上宽假之故,犹且蹲据重任,使圣朝刑政,由臣而不立,臣于是,置身无地,速就刑章之外,更有何愿?况其他所论斥,皆是时政之大者,其责,当归于庙堂,此又臣之所大恐,而亦有所不暇自列矣。犯冒公议,干渎宸严,固知义所不敢,而淹留时日,犹在职次,尤有所惶惧不自安者,冒万死仰申疾痛之呼,伏乞圣慈,亟命有司,勘臣罪犯,以重国体,以谢人言,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时润之负犯,已悉于前后备忘中矣。此等危险之说,何足挂齿,而引咎至此,岂不有损于国体乎?卿其体予至意,安心勿待罪,速出论道,以济时艰。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议政崔锡鼎箚曰,伏以臣得见弼善丁时润疏本,多论国政之得失,朝臣之疪咎,而其中乞怜殊邦,甘心忍辱等语,即指清米开市事,而臣忝在大臣,与闻斯议,至于刑政之紊舛,财谷之殚竭,风雨之不时,无非时政之大者,而论其大体,其责亦在于庙堂,难安之端,非止一二,臣安得晏然而已乎?国家不幸,饥馑荐仍,连年赈发之馀,贮积空匮,无以救目前殍亡之急。是以有和市之请,寔出于万不获已,而羞辱之无限,清议甚严,劳费之多端,始虑不及,人之为言,不亦宜乎?其他所论,莫不由于辅相之臣,弥纶失道,燮理乖方之致,此皆臣之罪也。其何敢不恤人言,䩄然冒据于台铉乎?伏乞圣明,俯谅危恳,亟命镌削职名,以严国体,以谢人议,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时润之负犯,已悉于前后备忘中矣。此等危险之说,何足挂齿,而引咎至此?岂不有损于国体乎?卿其体予至意,安心勿辞,速出论道以济时艰。仍传曰,遣史官传谕。出烬馀日记

○戊寅三月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德成,侍读官赵泰耉,检讨官闵震炯,假注书姜履相,记事官李肇、洪重益讲《纲目第五十七上编》,后晋高祖纪。赵泰耉,读自起丁酉尽丙午凡十年,止以受天明命惟德允昌为文。上曰,下番读之。闵震炯,读自八月晋上尊号于契丹,止何必弃民以资敌国乎?上曰,承旨读之。李德成,读自秋七月闽王曦城福州西郭度僧万人,止自百𦈏至千𦈏从之。泰耉,进文义曰,吴、徐知诰,建国金陵,特书于纲,著其纂逆之罪也。震炯曰,张谊,胡氏称之,盖昏乱之世有开眼者也。晋祖,能知纳善言,而虽未能采用,其从谏之明,亦有可嘉者也。震炯曰,石晋人物论之,则桑维翰,有过人之才略,而但无学术矣。上曰,桑维翰,才略则过人也。泰耉曰,桑维翰才略,诚如符坚之王猛矣。上曰,比之王猛,则不及也。震炯曰,果不及矣。震炯曰,晋诏求直言,特笔书之,盖与之也。泰耉曰,知其言直,而不见施用,则为虚文矣。德成曰,臣因张允上驳赦论,推演文义,略有所怀,敢达矣。臣昨年在海营时,旱灾孔棘,自上疏释罪囚,靡不用极,而至如外方死囚,则幸免重辟,无限节,故或有迟回观望者矣。上曰,外方死囚疏释,与京外同宥之意也。震炯曰,赦前犯罪者,发觉者,赦后则宥,古之赦法,而与冬启覆时见之,则赦前犯罪者,有二人,亦未可知也。德成曰,非常之典,或施于一时,则可矣。而至今遵行,不可也。震炯曰,冯道,言征伐大事,在圣心独断,其所见甚卑,专在于求媚,以此一言,其为人,盖可知矣。泰耉曰,五代君臣,皆不知节义,此时之人,何足责也。上曰,冯道辈,何责节义乎?震炯曰,晋主归于杜光业等,而唐主,不受,此唐主之过也。司马公曰,违令者,将也,士卒,从将之令者也。又何罪乎?此言是矣。泰耉曰,罪在主将,而并弃其卒,制事如此,而何以为国乎?五季之坏乱,皆由于此等事也。上曰,然。泰耉曰,胡氏曰,安重荣,耻臣契丹,是也。请不获命,而兴师,则叛,故似忠而非忠,似正而非正。不能不忍,卒蹈大难,匹夫之勇,浅中之见,不足尚也,此言是矣。上掩卷,遂退出。出烬馀日记

3月12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姜履相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从浦万户金震挺。

○药房副提调臣姜鋧启曰,春日尚寒,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嫔宫症候,比昨益有差胜之效乎?即伏闻昨夕入侍医官之言,诸证既已减歇,中腕穴施灸,今姑停止宜当,而恶心之候,犹未尽祛云。当令医女入诊后,议定他药,臣不胜区区伏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几尽差愈,而恶心厌食之候,一样,以此议药,宜矣。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宋相琦启曰,行大司宪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牌不进,掌令金德基、兪命雄,引避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相琦曰,推考传旨捧入。

○药房再启曰,伏承圣批,有嫔宫所患,几既差愈,而恶心厌食之候,一样,以此议药之教矣。与金有铉、郑惟觉等诸御医,反复商议,则以为恶心厌食之候,皆由于胃口痰热未散之致,清热二陈汤,加黄连干汁炒五分,连用五贴宜当云,此药五贴,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相琦启曰,掌令金德基、兪命雄,昨日引避退待,而行大司宪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崔商翼曰,今下弓矢,从浦万户金震挺处,给送。

○备忘记,传于沈枰曰,明朝左右相命招,使之卜相。

○传于沈枰曰,明日开政事,分付。

○传于沈枰曰,今日召对为之。

○崔商翼,以备边司言启曰,顷以中江开市时米价,赈厅所在银货下送之际,不无道路间虚疏之虑,分付训局、御营两军门,别择将校,监护领送,俾令次次领付事,启达分付举行矣。米价银一万二千两,尚且不足之故,以户曹所储,依此数下送事,既已定夺。今当运送,亦依前日已行之例,别定两军门将校,次次领付两道,宜当。以此分付该曹该厅,及京畿、黄海、平安等道,何如?传曰,允。

○行兵曹判书李世华疏曰,伏以如臣庸陋,百不及人,滥蹲荣班,随事生疣,一身衅累,至于申键馈参[参]而极矣。臣徒知一家之情,专昧辞受之义,自速重犯,曾以此意,首实俟命,而圣度包容,不加显戮,到今丁时润之疏,又复如此,廉谨染指之说,果指臣身而发,则臣之愧惧,尤有倍于他矣。顾臣平日居官处事,有何一毫仿佛于廉谨二字,而圣朝不察,勒加美名,臣于伊时,沥血控辞,至再至三,而圣兪终靳,若固有之,致有此无限污蔑,臣所忝窃,本来虚名,人之此言,一则讥笑臣身,一则显斥臣罪,臣固无辞自解,而缘臣草芥微物,累朝廷羞当世,至于如此,臣何敢举颜于朝端,以冀苟容哉?退伏私次,席稿俟罪,敢陈崩迫之情。伏乞圣明,亟削臣职名,仍下司败,勘定臣罪,以谢人言,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大臣之箚批矣。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

○左议政尹趾善疏曰,伏以臣之负犯,固非寻常眚灾之比,勘以邦宪,以快人言而后,私分庶可少安,国纲不至大坏,而臣自诣金吾,未伸待罪之忱,继陈血恳,又荷安心之批,其所以委曲开谕,有非负罪贱臣,所敢承当。臣于此,惶愧深增,危惧罔措,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万万无状,猥据重任,前后庙堂之所区划,无不预议,则不善谋始之罪,臣实当之,而至于与受同科之请,实是守法严正之论,顾臣情罪之不敢自安,有不可言,而其在国体,亦岂可置而不究哉?臣则犯重戾而得免,反使言者,重被谴罚,此尤臣之一倍危蹙者也。玆敢不避烦渎,冒死更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曲谅臣情之不可苟冒,公法之不可终废,亟命先递臣职,仍勘臣罪,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才谕至意,复何多诰?自古得行惎间之计,而能国其国者,未之有也,与受同科,果如时润之言,则其将一并以赃律治之乎?此必无之理也,一之太过,何用再辞?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待罪,速出视事,以副予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行判中枢府事柳尚运箚曰,伏以臣伏见丁时润疏本,其中一款,有曰作事不善谋始,以贻无限弊端。臣于此不胜瞿然之至,国家不幸遭岁大侵,无他生谷之道,为此和市之举,诚出于万不获已,而臣于伊时,谬当首任,徒知目前之为急,不能虑及于末终,以致弊端滋大,人言至此,不善谋始之罪,臣实为首。伏乞圣慈,亟令攸司,勘臣罪名,以重国体,以谢人言,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时润之负犯,已悉于前后备忘中矣。此等危险之说,何足挂齿而引咎至此,岂不有损于国体乎?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待罪。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行都承旨姜鋧疏曰,伏以臣苦垩馀喘猥尘迩列,伏睹圣上值此艰虞,夙夜忧勤,逐日开筵,终夕惕厉。凡所以振作策励之道,靡不用极,至于朝绅之呈告纷纭,前后申饬,不啻丁宁,臣忝在出纳之地,何敢先自于冒,以速𫓧钺之诛,而顾臣有崩迫危悰,君父之前,不得不毕陈。臣顽忍不灭,奄过终制,而展省丘墓,尚今阙焉。雨露既濡,春序将尽,追慕至痛,益复无涯,外除之后,即縻是职,旋值受灸问安之日,不敢言私。忧遑度日,自上毕灸之后,即呈辞单,盖出于解职省墓之计,而微衷未暴,遽有还给之命,臣之情事,一倍煎迫,初不敢以禽鸟微悰,仰陈于仁爱之天,而泛然以长单例告者,此又臣之罪也。臣之强病供仕,已至五旬,而私情闷切,一日为急,与其被渎扰之辜于申令之初,毋宁少伸至情于孝理之下,区区危悃,不得不冒死哀吁。仰惟嫔宫患候,虽已向歇,而犹未停问安之礼,此际控沥私恳,尤有所不敢,而情理所迫,烦溷至此,臣罪万死。伏乞圣慈,怜[怜]臣血恳,亟赐恩递,俾得任意往来,无任恳祷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来焉。

○京畿监司宋昌疏曰,伏以臣猥以不才,叨受重任,适值无前之凶岁,目见民命之近止,昼思夜度,庶效职责,前后状闻,不避烦渎者,莫非饿殍颠连之状,请谷赒赈之事,则伏想圣明,亦已洞烛无馀矣。只缘公私储蓄,举皆罄乏,许多望哺之民,有不能遍救,死亡相续,惊心惨目,而力竭计穷,有同立视,居常忧惧,若负重累,昨伏见丁时润疏本,有曰按道之臣,不以实闻。又曰,上慢而残下,不幸近之,臣于此不胜瞿然之至。噫,人臣之罪,莫大于欺蔽,设令事有利益于己者,亦不敢肆为此态,况此饥饿死亡之状,每欲毕陈于紸纩之下,而恨其未能形容,何敢故为隐讳,自速其罪戾哉?疏中,又有畿湖若无别样申饬,则终无异于昨年关西之语,昨年关西赈政之能否,虽不敢知,揣以事理,似无许多财力公然消磨之事,而至于畿甸,则元无财力,有何消磨之虑也?乃举既往之事,以为未然之戒,其所为言,亦可怕也。然而人言之来,乃是药石,惟当益加警惕,以为善后之图,而顾臣识虑短浅,触事愦愦,因仍苟冒,不早引退,则日后偾败,必不至此。况臣衰病转甚,精神筋力,实无供职之势,不得不冒死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谅臣情势之闷蹙,疾病之难强,亟命镌罢臣职名,以安私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大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判尹闵镇长疏曰,伏以前弼善丁时润之疏,满纸缕缕,无非中外诸臣诬上蠹国之罪,而其所历举,多系臣曾任与见带之职,臣诚惊怖危栗,莫知所措。自夫荐饥之后,诸司岁入日缩,东西破补,朝不及夕,而若其用度之不可阙者,则或不能量入而为之出焉。新收之未蓄,旧储之渐耗,此固理势之必然,而末俗喜论,傍听易疑,时润之自许孤忠,尽言不讳者,诚不为过矣。至于道殣之相续,非独时润知之,抑亦有目所共见,而京兆本无上闻之规,及至台启申饬之后,始有五日一启之命。部官,计数而埋瘗,郞僚,摘奸而奏达,其所谓讳其实状者,臣未知何所指而发也。臣以庸驽,冒受重任于国计板荡之际,上之不能奉承德意,救活沟壑之瘠,下之不能理财生谷,赡济军国之用,徒使府库之藏,捐费于赈资,臣之尸职之罪,不待论斥,而臣自知之,前后疏章,乞被谴罚者,良以此也。第臣所大惧者,人言不谅,迭出交攻,始焉略举给债之事,卒乃考核而无实,则又复挤之于蓄积枵然之科,使人莫测端倪,无所摸捉,幸赖圣明在上,无幽不烛,而及至市虎成三,疑似难辨,则殿下,虽欲终始曲全,其可得乎?玆敢不避猥越,冒死申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察危恳亟命有司,按核赈厅、本兵、禁卫、守御,丙子以后财谷出入之簿。且考京兆及各部僵尸收埋之籍,明日处分,以严国法,以快人心,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大臣之疏批矣。予既深恶时润之情态,而又使之行查,则是犹有不信之心也。宁有是理哉,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

○户曹判书李濡疏曰,伏以臣得见弼善丁时润之疏,有云乞怜贻辱,不善谋始,许多财力,从中消磨,既废污吏,遽请收用,凡此数者,似皆指臣而发也。臣诚惭恧,继以危怖,不知所以自措也。国家不幸,连岁大侵,孑遗之民,举将颠壑,而中外蓄积,俱竭,束手坐观,拯救无策,诚可为痛哭而流涕,当此之时,虽草野之人,苟有可以一毫裨补者,亦当殚诚献忠之不暇。况臣受恩深厚,致位宰列,其所以夙夜耿耿,思效万一者,宁有极哉?追先朝辛亥间讲论之意,据名臣壬辰后已行之事,辄敢一陈愚见,盖出于万不获已也。至于节抑横生,劳费多端者,非臣浅虑之所能逆睹,而卒至有贻辱圣朝之语,则不善谋始之责,自知难逭,故日昨前席,已请其罪人之为言,固其宜也。关西荐饥之惨,殆有不忍言者,自甲戌至丙子,皆臣忝按本道之日,非不欲竭心力赒赈,而呴沫之惠,不足以及民,竟使一路生灵,太半归于死亡,追思至今,愧负靡容,以此为罪,臣亦无辞矣。第其内府之货,江都之饷,不特钜万,而从中消磨云者,语意至深,有若全不救民,而尽为私用者然。内府之货,初不下于关西,而告君之辞,不加详审如此,则其他抑勒之说,又何足论也?江都之饷,为念前头输纳之难,别为备置四万两之银。以为待时料理还充之地,此等实状,一番行查,可以立见,泉流库储,亦宜从宪臣之言,亟行追核,明示处分,以快人心也。臣窃观近来为守令者,率多要誉之风,虽在被灾之年,实结应纳之赋,在所当捧,而惟思姑息,不以趁期会为事。至于惟正之供,事体莫重,而犹且任其延拖,不即征纳,若此流皆得赫赫之声,其间或有任怨举职之人,则谤毁朋兴,终不免颠沛获戾者,多矣。即今经费之荡然,固是累年饥荒之致,而亦未必不由于此也。此臣之所尝病者,而赵泰来之在茂朱也。还上贡赋,最能着实收捧,至其后来被囚行查,别无明白现著之迹,而直以污吏,为其断案,从前居官之如何,臣固不知,而茂朱时事,则臣亦目见,故适论要誉之弊,而略及任怨之状,此其偶发于言端,非专为伸救,而至于收用之请,曾不出于臣口,则其所云云,臣未知其何谓也。噫,今日在廷之臣,值此极艰之会,才疏计短,势穷理极,上不能副圣主之望,下无以救民命之急,只自怀忧,遑遑罔措,而同朝之人,不思协心共济之道,乃反有觅疪求过之意,比如中流遇风,舟楫将倾,而傍观者,略无恻隐惊动之心,又从而挤陷之,其亦不仁,甚矣。臣既被其无限诋斥,何敢一刻䩄然苟冒于职次乎?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乃治臣罪,以严国体,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大臣之疏批矣,予既深恶时润之情态,而又使之行查,则是犹有不信之心也,宁有是理哉?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

○行吏曹判书李世白疏曰,伏以臣于病伏中,伏见丁时润之疏,历诋朝绅,语意至深,而臣亦有不敢自安者,臣于昨年待罪度支,殆周一岁,兼管赈厅,前后亦久,而朝家蠲救之政,多出于为民,有司经费之虑,亦有所难恤,则蓄积之渐至哀痛,即其势,然也,而今者人言至此,臣之不职之责,乌得免乎?臣之忝长金吾,亦且数月于玆,而情迹臲卼,长在祈免中,出而行公,曾未多日,则此非臣之故为迁就,而至以有何难便等语,隐然为眩惑之计,臣窃骇然也。仍念臣狗马贱疾,渐就沈痼,复起供仕,断无其望,日寻长单,盖非获已,而见阻喉司,狼具冞深,如使臣犹可一分自力,则臣之受恩如何,此时又是何时,而乃敢息偃在床,冥然不动,甘自陷于忘公负职之诛哉,即今病状,猥亵是惧,虽不敢胪列,而痰火极盛,神识昏瞀,寝息殆废,真元大脱,胃脘之痞痛,手脚之挛痹,俱是目前切迫之症。若不就闲日久,调息以时,则蝼蚁微命,几何不至于澌灭也。本职之外,兼带紧务,一任瘝旷,曾莫之恤,则臣心惶栗,已不可言,其于国事,亦将奈何?臣之冒昧号吁,非专为人言而已。伏乞圣慈,亟将臣本兼诸任,并行镌免,以重国体,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大臣之疏批矣,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

○礼曹判书申琓疏曰,伏以臣伏见弼善丁时润之疏,其中一款,即申键馈参[参]之事,而其所指斥,语意至深,臣于此不胜惶悚惭恧之至。其时事状,已悉于前日首实之疏,固已圣明之所洞烛者,今不敢复为𫌨缕,而如使臣详审于馈遗之节,谨慎于辞受之义,则人之为言,何以至此?臣于伊时,徒感圣明之曲贷,不知负犯之至重,冒没至今。有䩄颜面,缘臣无状,致令士夫之廉义,伤损,朝家之刑政,坏了,臣之罪戾,虽万被戮,犹不足以自赎也。况其疏末经年缓狱,一不钩问等语,皆有所指斥,而臣方待罪于议谳之地,则治狱不严,迁就时月之罪,尤无所逃,以此以彼,决无抗颜就列之望,伏乞圣明,亟命勘臣前后罪犯,以正国法,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大臣之疏批矣,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

○原州幼学李道三疏曰,伏以古先哲王之于用言也,不以人废言,故虽卑贱之人,而其言适于用,则必采,虽蒭荛者,而其说宜于事,则必取,人君用言之道,当如是矣,而虽至卑至贱者,苟有格君匡时之术,则何惮猥越之罪,而不进药石之言乎?然则臣虽田野之贱氓,而目时之艰,耳时之弊,而亦有所究得于平素,则宁避出位之嫌,而不效献曝之忱耶?玆陈众弊之所由,期效兴邦之大猷,伏愿殿下,勿以愚臣之言,为至卑至贱,而少垂察焉。呜呼,岁饥民穷,何代无之,而岂有如今日者乎?自乙亥迄于丁丑三年之内,士民之流亡殆尽,国家之经用已匮,至于今岁,殆有甚焉。泰山之夜鬼悲哭,中泽之鸿雁哀鸣,石壕穷村,人烟冷落,漠漠荒郊,饿殍相望。言念及此,天愁地惨,臣跧伏草野,视自局外,而犹不觉流涕而太息,而况龙楼半夜,玉漏方滴,而圣念及此,当复如何?肆殿下悲怛惨伤,不啻如已,特降哀痛之纶,用示安集之意,广询庙堂之臣,不缓移粟之政。凡于赈救济活之方,靡不用极,蠲减赋役,荡涤逋负,则虽成汤之子惠,文王之如伤,不是过也,然则殿下爱恤之非不至矣,而以臣观之,则太仓空矣,地府虚矣,凿空何出,穿无焉有?当此之时,虽使汤、文措之,到此地头,其亦无如之何矣。无已则有一焉,不发盖藏之家,奚救涸辙之急?盖我国,无井田之制,故富者贫者,大相不均,而风俗不美,无相周相恤之道。故邻里乡党,越视秦瘠,富者红腐陈陈,而益思加富之道,贫者,尽卖田宅,而未免饿死之患,乐岁尚然,而况于凶岁乎?为今之计,莫若下教诸道各邑,抄其富家,出其馀粟,以救穷乏,则虽十室之邑,可得千石之谷,苟能如此,则不但救死而已,将见鼓腹之盛矣。此非常行之道,而为今日之计,则虽使古所谓贤智之士,筹之,其所料,不出乎此矣。不但此也,国家自近年以来,设行钱之规,而京外通用转货之便,莫过于此,而第此物,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富者益殖利之资,贫者断称贷之路,风俗由是而渐薄,盗窃由是而为患,则若是乎行钱之规,岂非今日之巨弊乎?今若一切禁之,则其可救民也,敦风也,戢盗也,不啻为小补也。呜呼,惟此二说,俱系对病之良药,而但富者,有牵援之力,而钱文多积于势利之家,则臣之此言,必不免为冷谈而已矣。说者曰,发藏之说,未免有弊,发富救贫,虽是均平之道,而但连岁凶荒,富者贫者,或未免俱困,而同归于颠壑,则又不若不发之为愈也。此大有不然,为民父母者,当一视同仁,岂有爱憎厚薄于其间哉?且以一邑论之,则富者少,而贫者多,若无发粟均分之举,则是贫者尽死,富者独生也,臣未知将何以为国乎。说者,又谓行钱之规,诚为民瘼,而但国家之财用已竭,而其所馀者,只是钱文,今若卒然罢去,则虽是小补于民,而国家之日用,将何以成样,亦有所不然者。古人曰,百姓足,君谁与不足?今日财用之不足,盖缘于黎庶之穷乏也。今若一切罢去,用致富庶之盛,则国用之匮乏,非所虞也。呜呼,今日救民之急务莫过于斯二者,而第惟殿下,长于深宫,不闻闾里之事,安于循常,不思自新之方。其所究度于心虑者,不过循途守辙之计,而欠却泾渭自断之实,故其于时务变通之事,一委禀处,此固谨慎详审之意,而但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则虽至切至之计,不无滞碍之患,臣窃为殿下不取也。今殿下,下教各邑,抄出盖藏之家,发其所储之谷,而计其所发之数,一如官籴之样,待秋征捧,还给本主,则富者贫者,均得其生,而梁野无饿莩之惨矣。至于行钱之弊,则不待臣之缕缕,殿下之所洞烛也,朝野之所共知也。今殿下,若能严饬中外,一切罢去,则谋利之弊,息矣,贷用之路,开矣,其除一弊之效,如发十万之仓矣。呜呼,今日可忧之端,鳞生螺集,有不暇一一,而姑就其大者而论之,则上天之谴告未已,朝著之论议横溃,戎政之懈弛殆甚。此三者,实衰世将亡之祟,而奈何丛于殿下之身耶?呜呼,天视自我,变不虚生,一随君德,报应昭昭,则去年虹贯之变,臣未知缘何事而发也。呜呼,日者,众阳之宗,虹者,阴翳之气,以阴翳之气,犯众阳之宗,臣亦不敢知何样祸机,隐于冥冥之中,而其兆之先见者,乃至于如此耶。呜呼,殿下畏灾之意虽切,而不知弭灾之方,何以言之?殿下,自虹贯之后,特下求言之教,辞虽恳切,而小侧循之诚,则未免文具之归耳。中外自虹贯之后,或呈应旨之疏,语虽张皇,而触不急之务则未免空言之归耳。九万里盖高无亲之天,果可以此而感动耶?宋儒有言曰,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然则销灾之方,莫过于修德也。昔高宗,遇雊雉之异,而终致殷道之隆,宣王,因云汉之灾,而克成中兴之功,此前事之可征,而后王之当法也。呜呼,忘予之天,不可为也,恕予之天,犹可为也。今殿下,若能恐惧修省,一如殷宗、周宣,则去年虹贯之变,安知非今日国家之祥耶?呜呼,党比之患,何代无之,而岂有如今日之甚痼乎?四分五裂倾轧成风,甲是乙非,是非矛盾,试看前史,朝著之不靖,至于如此,而其国,不至于危亡者未之有也。标榜各立,而终致建安之乱,洛蜀才分,而竟酿靖康之祸,此其尤大彰明较著者也。殿下,中朝发叹,欲祛此习,下教频繁,克敕臣僚,而朋比之患,转转层加,互相攻击,殆无宁日者,岂有他哉?是殿下靖朝之意,虽切,而无自反之实也。汉儒有言,正心以正朝廷,然则靖朝之方,莫过于自正也。呜呼,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今殿下,若能克去偏系之私,一遵至公之道,黜陟进退,勿以好恶,则在下者,必将观感兴起,革面改心,莫不一于雍协,而无分裂之患矣。呜呼,祖宗百年之耻,宁忍忘之耶?我国,北接山戎,南邻海寇。此二贼,实天下之勍敌,而我国臣子,所与不共戴天之雠也。然则我国军政,不可不整敕,而摠括军额者,一委奸吏,莫肯更张。故入于军簿,家稍富饶,可以担当者,行赂吏辈,图脱簿额,而无赖闲游之民,其穷残者,无以图出,而一人兼三四之役,不但三四之役也,又服一族之役,故不堪赋役之繁,逃躱于四方,载录于元额者,逃故殆半,而其所见者,不过老羸儿弱,则果可以此,防南北暮夜之变乎?今殿下,苟能求得贤智之士,一委军兵之任,使之整敕,使之炼阅,则必将戎兵克诘,器械乃完,南北之患,非所忧也。呜呼,治兵之要,莫急于得贤,而致君也,泽民也。凡治国之方,又莫急于得贤,当此之时,不言得贤,臣亦无策,何者?今日之国势,若长江大河,殆不可复返,而苟得一贤而任之,则挽回世道,不啻若反复手也。臣请明其所以然,不得其贤,则西晋,以已安之天下,土崩瓦解,不自收拾,苟得其贤,则昭烈,虽奔波琐尾,而终能三分天下,鼎足而立。然则若使得古所谓伊尹、太公,一以为相,一以为将,则虽在崖山一片之中,必成中兴之业矣。今之国势,虽曰岌嶪,姑无敌国外患,而列圣之深仁厚泽,犹有所未斩,则虽值数年之凶歉,而得一贤而当局,则民生之流亡,国用之匮乏,胡至于如此,而亦何将今日之国事,置之于无可为之境耶?当此之时,脱有外变,则臣未知殿下之国,将至于何样之地耶。呜呼,殿下之求贤,非不至矣,而第其所以登庸,不越乎其名门巨族,而不及乎草野岩穴,故沧海之中,遗珠莫拾,而斗牛之间,怨氛未消,臣不胜叹惜之至。试看前史,英髦俊杰,希出于名门巨族,而多出于草野岩穴,如傅说之发于版筑,吕尚之举于磻溪,臣得而征之矣。臣非不知一发此说,中外必将掩口而笑曰,世降俗末,人才不出,傅说、吕尚,安从而可得乎?此则有不然者,天之降才,岂以古今而有异哉?日月星辰之丽乎天者,古亦如此,至于人才,独无所同然乎?只在人君求之诚不诚如何耳。伏愿殿下,继自今于荐拔之际,必以岩穴为先,求之以诚,用之不次,则鹤鸣子应,群英接武,凤仪鸾翔,众哲联裾矣,岂不休哉?然后委军国之事,而展其所蕴之术,任赈救之策,而厉其便宜之道,则黎庶无殒命之患,而军兵有克治之美,以至于百为庶事,无不咸熙上焉而天变可消也,朝焉而党比可破也,以之而隆古之治可以挽回也,以之而众弊之滋,可以消释也,苟能如此,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呜呼,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臣虽有未尽之馀,而文字支繁,不可尽载,惟殿下裁择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进言之诚,予用嘉尚焉。出烬馀日记

○戊寅三月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湜,侍读官赵泰耉,检讨官闵震炯,假注书姜履相,记事官李肇、洪重益,讲《纲目第五十七中编》,后晋高祖纪。赵泰耉,先读自秋七月晋以刘知远为北京留守,止乃释赞赞以忧卒。上曰,下番读之。闵震炯,读自晋开运元年,止明日城陷斌自杀。上曰,史官出去,下卷持来。姜履相出去,bb持b下卷入来进纳。上曰,上番翰林读之,肇,读自晋以冯玉为枢密使,止纵不自反恐其杀人耳。上曰,下番翰林读之。重益,读自晋开运三年止延广伏地请死乃锁之。泰耉,进文义曰,胡氏曰,晋祖,为杨光远而出桑维翰,为杜重威而出刘知远,此亡国之本也,此言是矣。他日契丹入寇,维翰无权,而知远顾望,盖晋祖使然也。震炯曰,委任桑维翰,晋不至促亡矣。上曰,然。泰耉曰,晋主,纳叔母冯氏为后,言之可以污口也。上曰,所可道也,言之丑也。泰耉曰,五代时,吴越,为稍胜矣。震炯曰,奢俭,安危所系,于此等处,可见矣。泰耉曰,奢俭之分,人君所当深察也。上曰,然。上曰,李涛之论张彦泽事,诚为可嘉矣。震炯曰,果如圣教矣。泰耉曰,汉主穷奢极丽,以金玉为饰,所当监戒者也。上曰,晋祖,以幼子托冯道,而终背顾命,可谓付托不得人矣。泰耉曰,晋主有疾,命幼子出拜冯道,盖欲辅导立之,而乃背顾命,晋主,诚不知人矣。又曰,沈斌义,不降虏,其忠烈可观矣。上曰,然。震炯曰,晋至,疏桑维翰,而任冯玉辈,其乱亡,宜矣。泰耉曰,唐主初政,颇有可观处,而毕竟进用憸侫,排摈忠良,以至于乱亡之域,良可惜矣。上曰,历代人君,不明,则同为一揆,终归于乱亡矣。震炯曰,圣教如此,诚为幸甚。又曰,闽主所为,与桀、纣无异矣。泰耉曰,天理人欲之分,安危所系,自上体念为宜矣。上曰,当留意焉。震炯曰,唐之国祚三百年亡,其亡,盖出宦寺之颛权,而究其本源,则自玄宗为始,此亦不越乎天理人欲之间也。上曰,儒臣之言,好矣。掩卷。经筵官先退。李湜进曰,臣有所怀,敢达。凡死于国事之人,国家各别恤庇,此祖宗朝美意也。臣闻故弼善郑雷卿妻,今年八十七身死云,而其独子维岳,方在放归田里中,虽在窜谪者,遭其父母丧,则许令奔哭,见于襄葬,已成近例。况雷卿之死,国人悲怜,至今且放归田里,非如窜谪之比,宜加轸念,使之入观敛葬。且臣闻丁未年雷卿之母,身死,因其时相臣陈达,朝家特给丧需,而前者黄一皓妻死,亦给丧需,褒崇节义之典,人皆感叹,并此仰达。上曰,葬需,令该曹题给,郑维岳,亦许奔哭,可也。出举条遂罢出。出烬馀日记

3月13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姜履相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宋相琦启曰,行大司宪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呈辞,掌令兪命雄、金德基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姜鋧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嫔宫患候,亦复何如?恶心厌食之症,昨服汤剂后,有差减之效乎?臣不胜区区伏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恶心厌食之症,一样矣,勿为逐日问安。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崔商翼,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沈枰启曰,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矣。判书李世白,参判徐宗泰呈辞,参议金盛迪陈疏,不得开政云,并即牌招,使之开政,何如?传曰,允。

○宋相琦启曰,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昨日,牌不进后,有只推勿罢之命,而今日亦为呈辞,宪府多官,引避退待,已过累日,尚不处置,设有难安情势,或疏或避,未为不可,而一向引入,无意行公,事甚未安。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更为牌招,以为趁即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崔商翼,以备边司言启曰,平安监司金构,身病甚重,赴任未易云。即今客行在境,凡诸需应,万分紧急,势难等待其差复,平安监司金构,今姑改差,其代,趁即差出,催促下送,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世白进,参判徐宗泰病,参议金盛迪进,都承旨姜鋧进。

○吏批,以李墪为工曹参议,任胤元为掌乐正,崔柱三为司宰佥正,尹世纬为典设别检,尹道教为石城县监,尹熙载为章陵参奉,赵道彬、李万叶为长兴直长,金儁相为奉常正,李廷谦为检详,申瓁为司仆佥正,柳尚运拜领议政。柳尚运单付承文都提调,尹宪柱单付奉常副奉事,金润海单付参奉,宋德涵单付兼养贤奉事,军器佥正崔镇汉仍任事,承传。

○吏批启曰,平安监司有阙,依近例,令备局议荐,何如?传曰,允。

○兵批,行判书李世华病,参判李寅焕病,参议兪得一进,参知闵镇厚病,左副承旨崔商翼进。

○兵批,金构、宋光村,付副护军。

○李德成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平安监司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宋相琦,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海美县监李夔,前镇岑县监宋元锡原情公事,除刑推议处事,判下矣。御史封进不法文书,并为启下后,可以凭考禀处,敢启。传曰,知道。

○宋相琦,以兵曹言启曰,当日幼学梁卿三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崔休发,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德成曰,夜对为之。

○执义吕必容启曰,臣顷以受人馈参[参]事,首实引罪,圣度之大,反赐温批,继下备忘,曲加开释,臣感激异数,惟思陨结,而窃自念,虽是一家间药物之遗,见事迟钝,不审辞受之节,侧迹清朝,重负污蔑之名,寻常自讼,若无所容矣。弹击之论,又发于从臣之疏,痛斥治赃不严,至以与受同科为言,臣罪既自深重,人言复极严截,圣明虽欲终始宽贷,有不可得,而不惟不加之罪,遽又使之处置同僚,顾臣负犯,决难抗颜冒出,终至坐违,陈章自列,义所不敢,𫓧钺之诛,席稿以俟矣。勿罢之教,既出格外,严召之命,逐日斯下,分义所在,不可一向逋慢,担舁病躯,仅仅祗承,而罪名未勘,公议可畏,臣将自劾之不暇,何敢论人是非乎?臣之情迹,有难一刻冒据台次,请命镌削臣职,仍正臣罪。答曰,勿辞。

○持平尹趾仁启曰,臣之无状,不谨辞受,曾于年前,有冒受申键药参之事,而儒臣请查之日,臣适奉命出外,未即首实,及忝本职之后,诣台自劾,不得上彻,寻常愧悚,若陨渊谷。昨伏见弼善丁时润之疏,极论治赃之不严,以与受同科为言,臣于是赦颜惶汗,莫知置身之所也。臣陋蠢钝缓,见得未能思义,近腻不觉污人,终至于累身名而辱清朝,臣虽万被诛戮,不足以赎其罪犯,陈章请罪,亦有所不敢,席稿私次,恭俟重勘,昨于牌召,未敢祗赴,危怖罔措,彷徨靡容,勿罢之命,遽下于格例之外,再招之举,又非微末贱臣所敢当者,分义所在,不敢一向违傲,不得不承牌诣阙,而顾臣罪名甚重,揆以公议王法,理难幸逭,其何敢一刻苟冒于台次乎?请命镌削臣职,仍勘臣罪。答曰,勿辞。

○宋相琦启曰,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工曹参判闵镇周疏曰,伏以臣昨伏见丁时润疏本,则极论西关赈事之实惠未究,泉流虚簿之不为追查,至以发帑捐饷,从中消磨为言,臣惭惶震駴,不觉精爽陨获也。臣以湔劣愚钝,谬当西藩重寄,非不夙夜忧遑,弹竭智虑,而材疏计拙,终未能少救沟壑之塡,毕竟赒赈无效,死亡日积,则受任之臣,实无所逃其责者。俟罪之状,请谴之疏,悉出肝膈,而圣度宽大,辄赐蠲贷,至今追思,梦愕心悸,今若责之以全活甚解,所赈何民,则固无以自解,而乃若帑藏军饷,初无受去之事,则消磨之斥,未知何所指而发也。上年,朝廷特捐海西谷,江都木,使补赈资,其分赈形止,俱载于赈后启闻,而江都木,则别为重记,一送备局,一留本营,其取剩补赈,去来区处,明白悬录,以备后考,今皆可以覆案也。泉流库储米及收拾之实状,臣于前疏,既已备陈,今不必更赘,而盖缘台臣查阅之请格而不行,使人致疑,转辗至此,则殿下虽欲终始掩覆,其何可得哉?且臣曾任京兆,方带金吾,其于饥民不以实闻,赃吏久不输情,两事,尤有所不敢自安者。伏乞圣明,亟令攸司,勘臣前后负犯,以严邦宪,仍命详查西关文簿,以解人惑,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大臣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尹李基夏疏曰,伏以臣伏见前弼善丁时润疏本,一则曰,僵尸枕藉,京兆讳其实状,一则曰,各军门储货,一并枵然,一则曰,参料与受,法宜同科而受之者无恙。臣于此不胜惭悚之至。京兆、御营,俱是臣待罪之地,而至于受参一款,冒死首实,未蒙勘律,居常惶陨,若无所容,今玆论斥之辞,若是其严重,居官尸素之状,辞受失义之罪,俱萃一身,理难终逭,玆不得不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先削臣本兼职名,仍令勘正臣罪律,以严国法,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大臣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同副承旨李德成疏曰,伏以臣伏见前弼善丁时润之疏,历陈中外民事,多所蒙蔽之状,财力并皆罄竭之事,而至曰道臣不以实闻,又曰监兵营管运饷,一并枵然,诚不胜瞿然之至。臣于数年以来,出守湾府,继按海藩,救民之政,非不竭力,而颠连之类,无以尽活,负职之罪,寻常自讼,至于死亡之数,非所可讳,而耳目有限,虚实或蒙,则上闻之际,诚难保其必无遗漏,荐岁饥荒,赒赈不辍,需用至繁,生财无术,则蓄储之有缩无羸,其势固然,而人之为言,乃至于此,其所指论,虽未知其的在谁某,而若论其罪,臣亦难免,今于诸臣引咎自列之日,其何敢晏然于职次乎?伏愿圣明,亟命镌改臣职名,仍治臣前后不职之罪,以谢人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诸臣之疏批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判李寅焕疏曰,伏以臣伏见前弼善丁时润疏本,则有曰,作事不善谋始,以贻无限弊端,无限羞辱,此是中江和市事也。国家不幸,遭此大侵,济活生民,实无其策,徒知目前之急,未料末终之弊,果以此举,似当试为之意,仰对于前席下询之时,则实出于万不获已也。至于缓治犯赃云尔,则其罪,臣亦当之。申键之参,既有勿问之圣教,祥辉之米,屡施刑讯,尚不承款,其间有何难便之事,而人之为言,至于如此也。臣窃未晓其意之所在,然如臣庸陋,忝在筹司,识虑浅短,缓法王府,究核不严,触处衅咎,重被讥斥,臣于此不胜惭恧危蹙之至,玆敢不避斧钺,冒死呼吁。伏乞圣慈,亟命攸司,勘臣罪名,以重国体,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成赵相愚疏曰,伏以臣,曾以受参馈事,露章自列,冀被重诛,而圣度包容,终不置法,臣诚惶愧,至今不敢以一时苟免而为幸也。今者前弼善丁时润之疏,至以与受同科,一问一否,无以服人心,立纪纲为言,臣于此,益不胜震駴惶汗之至。冒受禁物,罪固难赦,而执法之论,又复如此,殿下,虽欲终始曲全而宽贷,其于王法何,其于国纲何哉?伏乞圣明,先削臣职,仍勘臣罪,以谢人言,以正邦宪,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出烬馀日记

○戊寅三月十三日初昏,上御熙政堂,夜对入侍时,参赞官宋相琦,侍读官赵泰耉,检讨官闵震炯,假注书姜履相,记事官李肇、洪重益,讲《纲目第五十八上编》,后汉高祖纪。泰耉,读自二月汉高祖刘志远立,止恤人以其贪虐谓之白麻答。上曰,下番读之。震炯,读自汉制,盗贼母问赃多少皆死,止闻蜀兵食尽引去威乃还。上曰,史官出去,下卷持来。履相出去,持下卷入来进纳。上曰,承旨读之。相琦,读自第五十八下编,汉乾祐二年,止宦官林延遇等用事。上曰,上番翰林读之。肇,读自周太祖郭威广顺元年,止师暠为殿直都虞候赐予甚厚。泰耉进文义曰,凡革命之际,必有一二可称之人,而独于石晋,无之矣。震炯曰,昏乱之君,信谗谀而亡,英明之主,用贤能而治,所当监戒处也。上曰,五代之君,柴世宗,稍胜也。相琦曰,柴世宗,非特五代之明君,汉唐之代,亦罕有之君也。又曰,汉主,杀李从益及王淑妃,势难相容故也,王淑妃,临死一言,令人至今悲伤矣。又曰,治盗之法,若及于全族邻保,则甚于秦芟夷之法也。上曰,幽谷戍卒千五百人,汉主尽杀之矣。震炯曰,白起,坑卒长平,故有阴报矣。泰耉曰,蒙恬,亦多杀人,故祸及其身,此亦报复之理也。相琦曰,五代时,中国虽甚扰攘,华人犹耻夷狄之风,不欲臣服,而近来则中原陷虏已久,明末降虏之人,已尽死亡,即今汉人之子孙,渐染习俗,不以为羞,而亦无奋慨之志矣。泰耉曰,胡无百年之运,而使中国久假夷虏之手,诚可痛心矣。上曰,中原并混为一体乎?相琦曰,渐染习俗皆同,而亦无念旧之意矣。上曰,郭朝瑞,何如?相琦曰,郭朝瑞,居在沈阳,而昨年往返时来见矣。上曰,年几何耶?相琦曰,年癸酉生云,而汉人中稍俊异者也,契阔甚穷困,故我国使臣往来时,每为接待,而亦有赠物矣。震炯曰,五代时事,固不足责,而西京留守王守恩,于富室娶妇,必与俳优往为贺客,得银数铤而返,鄙陋之甚者矣。又曰,汝为[汝州]防御刘审交,减其租赋,可见公廉慈爱之心矣。上曰,公廉慈爱,亦非容易矣。相琦曰,近来人心乖异,徒以慈爱而不用刑杖,则亦不可行政矣。震炯曰,即今世降俗末,只用慈爱,而不可行政,承旨之言,是矣。相琦曰,书生,徒事记诵,则不知理,文士,专尚浮华,则无实用,此非治道所贵,以儒而徒尚浮华,则末流之弊,必多矣。震炯曰,后汉公卿以下,无一人切谏者,而格言出于司天监,良可异也。上曰,兪。泰耉曰,南汉主,以宫人为女侍中参政,五季昏乱之君,固无足责,而亦是监戒处也。上曰,兪。相琦曰,周太祖,治国规模,颇胜矣。震炯曰,后唐明宗,亦知治体矣。上曰,兪。泰耉曰,周太祖,监汉隐之亡国,碎宝玉于庭,有志于为国,此为差胜矣。上曰,周太祖,胜矣。上掩卷。遂罢出。出烬馀日记

3月14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坐直。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姜履相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日晕。

○宋相琦启曰,行大司宪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执义吕必容,掌令兪命雄、金德基,持平尹趾仁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枰,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赵泰耉,以东学兼教授,今日儒生制述坐起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世白进,参判徐宗泰病,参议金盛迪病,右承旨沈枰进。

○吏批,以赵亨期为平安监司,李廷谦单付舍人,宋曅为司䆃主簿,金裕庆为宗庙奉事,权是经为归厚提调,朴守俭为礼宾正,宋德涵单付学正,李泰锡、黄□嶷、兪命雄、李震寿、金致龙、李态征、丁道明、成璹、李翼年、洪滢、朴见素,为兼春秋。

○兵批,行判书李世华病,参判李寅焕病,参议兪得一进,参知闵镇厚病,左副承旨崔商翼进。兵批,承旨启曰,当日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枰曰,今日召对为之。

○宋相琦,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忠清道监赈御史状启,刑曹粘目,前林川郡守宋光涑,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宋光涑,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全罗监司金宇杭,以业武丘致峄等二十馀人渰死事状启,传于李湜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宋相琦,以弘文馆言启曰,即者两司处置,归于本馆,而上番副校理臣李喜茂,嫌不进参,以臣孤陋之见,不可独为处置,校理赵泰耉,方以东学儒生课制事进去,副修撰赵泰采,遭服制,应教金时杰,修撰南正重,即为牌招,以为相议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相琦,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厚陵参奉牒报,则本陵,以有若干位田之故,守护军处,春秋草价米,例有收捧之规,而上年则位田多被雹灾,故秋草米,则艰难备给,而今春等草米,万无备纳之路,而两参奉,皆未差出,不得一时枚报,请依他陵例,本陵三十名守卒,一体减给云。曾前有位田陵卒草价米,皆以蠲减,则本陵陵卒,亦当有一体轸恤之举,依他陵例减给事,分付该厅,俾无呼冤之弊,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日宗庙望祭受香,明日正日,罪人李祥辉,不得加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林濩疏曰,伏以臣,远蛰穷乡,久违朝命,自知见非于清议,获戾于明时,思諐田舍,绝意荣涂。不谓圣庇曲加,误恩荐降,先除宗簿之职,复畀言责之重,恩召远临,促臣上来,惊惶感激,无地自容。顾臣愚昧迟钝,百无一能,重以多病早衰,心力凋耗。盖尝忝叨经幄,而不能发挥道要,感格君心,历践台阁,而不能独持风裁,振举纲维,其为圣朝之弃材也,明矣。假使臣贪冒利禄,冒进不止,犹将斥而不用,弃而不收,以昭国家综核之治,况臣自知已明,自量已审,恳辞荣宠,自屏田里,何必每垂记忆,猥加收用,责之以所不能,而强之以所不堪也哉?大凡从古明王之召在外之臣者,政以其人,进可以尊主庇民,退可以砺世范俗故也。夫从事斯学,自任道德则召之,深藏岩穴,泥涂轩冕则召之,盖未尝轻加旌招于庸陋无用之人也。今臣,本以凡品,初无奇节,偶忝科第,累玷朝班,则于斯二者,有何仿佛于万一哉?不审殿下,何取于臣而收召不置耶?臣窃惑焉。虽然,臣连被恩命,尚稽趋谢,自揆私分,如负大何,今当促装登程,以列前后逋慢之罪,不当终始坚卧,从容辞逊,重触雷霆之威,自纳不测之诛,而第臣年纪既晩,衰惫益甚,宿患诸症,种种添剧,无日不病,无时不痛。加以痰入心胞,言语颠错,火上头恼,心神迷乱,左边虚冷,肌肤牵掣,中风之发,匪朝伊夕,其他危恶之症,不一而足。凡此病状,实难勉强,瞻望宸极,只自陨涕而已。伏乞圣慈,特加矜察,推明王用人之道,谅实病难进之状,亟赐镌罢,以便公私,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出烬馀日记

○戊寅三月十四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沈枰,侍读官李喜茂,检讨官闵震炯,记事官权詹、赵正纬、洪重益,讲《纲目第五十九上编》。喜茂,读自壬子尽己未,至烧府门,喜茂曰,悬吐误矣。上曰,兪。喜茂曰,匿材之材字,财字误矣。上曰,唯。喜茂曰,赎其主下,悬吐误矣。上曰,唯。至十二丈为武安行军司马而止。上曰,下番读之。震炯,读自周罢户部营田,至策马前。喜茂曰,当为句矣。上曰,策马前下,当悬吐矣。至二十五丈契丹主许之而止。上曰,承旨读之。枰,读自周遣行营部署,至三十四丈又足放乎而止。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正纬,读自周显德二年,至终篇而止。喜茂曰,政乱则忠侫无别,赏罚不当,此乃治国之先务,唐主之救彦超,非矣。叛臣,人所共嫉,故闻其言而大惭矣。震炯曰,后三代宾兴之制,则科举,其次也,不然则不可罢矣。枰曰,执政不由科举,故罢之不可矣。上曰,罢之不可,故书之网矣。喜茂曰,萧俨,数疏攻冯延已,而延已救之,即其长处也。喜茂曰,殉以宝玉,唐末弊习也,健勋之遗戒,切矣。上曰,周太祖临终,亦有遗戒矣。喜茂曰,兵戈抢攘之际,能谒孔子祠,又拜墓事,可尚已。喜茂曰,书大水坏庙,灾也。喜茂曰,书海真之请降,慕华也,禁民毋得入契丹界俘掠,善政也。喜茂曰,历数五季之君,可称者,周世宗、周太祖、唐明宗而已。震炯曰,立诉讼法,亦好矣。上曰,周太祖,于五季,最多可观处矣。喜茂曰,李縠,病不能执笔,至令刻名印之,其礼待大臣,亦可见矣。喜茂曰,税牛皮法,亦善政也,使民亦得以用革,弊多矣。喜茂曰,周罢营田,亦美矣。有兵革之事,则屯田,可矣,常时岂可为之,即今各军门屯田,州县不受赋税,民丁避役投属,为弊不赀,今若一并撤罢,移属户曹,以给军需则好矣。震炯曰,如汉时赵充国,屯田,为边圉用兵之故也。战休则耕作,行师则备粮,而我国之屯田,处处有之,其弊甚夥矣。喜茂曰,初以山谷间地,称为屯田,而傍近元田与山田,混入其中,奸民避役而愿属,州县不能制,事极无据矣。枰曰,外方屯田之弊,皆如此,儒臣所达,诚是矣。上曰,然矣。喜茂曰,周主,诛仁鲁而恤其母,与诸葛亮诛李严事同矣。上曰,初虽以罪诛之,终能存恤其母,情法二者,俱行矣。喜茂曰,王峻,忌郭荣之英烈,贼臣之心也。震炯曰,其时人心甚恶,人臣之怀将心者,辄忌其皇子之英明矣。五季,惟周,稍有刑政规模,而如王峻之贼臣不诛之,贬为司马,失刑甚矣。上曰,其罪当死矣。喜茂曰,以郭荣封晋王,史氏美之矣。周太祖之称马全义忠于所事,与汉高责丁公之不忠,同矣。上曰,周世宗,在位六年,大功未成,中道而殂矣,若使临位稍久,则削平混一,不难矣。震炯曰,宋之混一,亦因世宗之馀业矣,宋祖才略,似不及世宗矣。上曰,然矣。枰曰,宋祖,度量则差胜矣。上曰,世宗,度量虽不及宋祖,英武则过之矣。震炯曰,三代以下,功业称汉、唐、宋,而德量言之,则宋过于汉、唐矣。上曰,太祖之洞开重门,有人君之度矣。喜茂曰,王殷,罪固多矣,而诬以作乱,死非其罪,故书杀之矣。喜茂曰,徐铉之籍民田,悉归其主,是矣,而不免专擅之谗,至于流贬,可惜矣。震炯曰,归民田而亦被谗,谗谀之害,无古今矣。喜茂曰,周祖,遗戒俭葬,似汉明遗令因山而葬矣。上曰,不尚文饰,真实可嘉也。喜茂曰,世宗,自诛樊爱能以后,军法行矣。上曰,诛之以明军法矣。枰曰,赏罚严明,然后征伐可以成功矣。喜茂曰,北汉民,迎诉刘氏赋役之重,其积失民心,此可见矣。喜茂曰,冯道之具官书卒,未知其笔法矣。上曰,道,事五代,仕契丹,后汉时,迎谒謟卑,甚矣,为人臣子而如此,他何足观乎?欧马诸人之论,备矣,书卒,例夺官爵,而此则具官,不可知矣。震炯曰,馀人,固不足责,道以孝谨文学拔身,臣节扫地,诚可恶矣。枰曰,反不如王凝之妻李氏矣。喜茂曰,符后事,如许负之相薄太后矣,薄氏则以妾诞文帝,故称后,此则既已适人,不当为世宗娶之,而如此,可异矣。震炯曰,其时之事,岂可尽责以礼义乎?上曰,高锡之言,是矣,而北汉主,不能用之矣。震炯曰,孟汉卿之罪,乃微细之事,不当抵死,而世宗赐死矣。上曰,世宗,知之而赐死,欲以立法矣。喜茂曰,以王晏事,观之,群盗亦有人才,古语立贤无方者,然矣。喜茂曰,军兵,务精,不务多,世宗,因高平之战,始知其弊矣。上曰,浚民膏血,养此无用之物者,诚确论也。喜茂曰,王逵,能说符彦通,而不用征讨以取之矣。喜茂曰,周行逢,良吏也,在下之人,而其言尚如此,人主于此等事,尤宜留意也。喜茂曰,王朴,周时第一人才也,其所论,颇好矣。震炯曰,猷策之言,无不切实矣。枰曰,先儒亦称许其才矣。上曰,王朴,人才也,其言尽好矣。喜茂曰,寺院僧尼有弊,故废之禁之矣。喜茂曰,张美,曲为供副,而世宗,不以公忠待之,为人臣者,不当曲意承顺矣。震炯曰,此事,亦高出世主矣。中其意者,他事亦可知,故虽爱其才,而终不大用,此亦世宗之明于知人也。上曰,然矣,如此知之,亦不易矣。喜茂曰,我国僧则有役,中原僧则无役,故我国,不若中原之多僧,而中原有度牒,我国则无之矣。上曰,僧徒,皆避军役者也。喜茂曰,世宗之不顾拘忌,往哭郑仁诲,与太宗之辰日哭,同矣。上曰,张谨哀闻辰日哭,同矣。枰曰,受灸毕后,灸疮完合间,视事頉禀矣,不得循例仰禀,何以为之乎?上曰,灸疮今几完合,过三四日后取禀,可也。枰曰,石城县,以灾邑,民事甚急,新差县监,当即发送,而闻县监尹道教,前除扶馀县监,只出谏院署经,未及宪府署经,而宪府方引避,不及处置,处置则当自玉堂从速为之,而或有别样变通之道乎?敢此仰禀。上曰,湖西赈事,一日为急,除署经即为发送,可也。出榻教出烬馀日记

3月15日[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白云二道如气,起自艮方,直指乾方,长为竟天,广为尺许,良久乃灭。

○药房副提调臣姜鋧启曰,春雨连宵,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嫔宫所患,恶心厌食之证,数日内益加平复乎?臣不胜区区伏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恶心厌食之症,日渐差胜矣。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宋相琦启曰,行大司宪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执义吕必容,掌令兪命雄、金德基,持平尹趾仁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商翼启曰,今日宾厅日次,两司当为来待,而宪府多官,皆在引避中,玉堂今方处置,而谏院,则大司谏洪受瀗,服制,司谏林濩,献纳李征龟,正言赵泰老俱在外,正言李震寿陈疏,除在外人员外,大司谏洪受瀗,正言李震寿,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枰启曰,假注书姜履相,家有子病,症涉可疑,而初不觉察,既已亲自往见云。不可仍在近密之地,姑为改差,他假注书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李㙫为假注书。

○姜鋧启曰,假注书李㙫,时无职名,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宋相琦,以义禁府言启曰,李夔辞连,以折冲南世泰拿问事,启下,而南世泰,时在忠州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弘文馆修撰南正重,副修撰闵震炯等箚曰,并引嫌而退。既往之事,不必提起,以此为嫌,俱涉太过。当初圣教,开释备至,虽有人言,何必深嫌,请掌令金德基、兪命雄,持平尹趾仁,执义吕必容,并命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掌令金德基启曰,臣于诣阙之后,伏见礼曹参判吴道一疏本,其下至举臣避辞,极力侵诋,而一则曰强为自当,一则曰无所顾忌,末乃以公议难诬结之,臣看来不胜骇惑之至。道一前疏中,所谓胡辞乱说,既是指斥前后论劾之人,而不为举名直斥,则臣以首劾道一之人,何可臆料其不指臣身而不为引嫌乎?臣之年前启辞中措语,槪因其时事端而及之,而今乃拈出此一款,必欲费辞自明,以为反攻言者之计者,抑何意欤?其间是非,当付公议,盛气张皇,乃是自道,则臣不欲索言力辩,有若呶呶,而积怒所发,反詈愈甚,此无非如臣疲劣,受人侮辱之致,其何可一刻仍冒台端,重贻清朝之羞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宋相琦启曰,掌令金德基,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传于崔商翼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沈枰曰,今日召对为之。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梦良为左边捕盗大将。

○宋相琦启曰,新除授捕盗大将金梦良,牌招,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传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荐望,以李思永为平安监司。

○右参赞李畬疏曰,伏以臣,老母痼疾癃羸之中,又自前秋,重得半身痿痹之症,坐卧转侧,无不须人,而臣之死疾,适在一时,以致贻忧于疾中,添发感伤,几不能救,其后感伤虽减,而痿痹之患,转益沈痼,难复以针焫药饵望其差完,为子不孝,致令母病至此,在臣情理,当复何如哉?臣本无旷侧从仕之势,而犹以母病,异于痛苦之证,不敢辄以为言,隐忍趋列,庶几日气暄暖,母病得有所减矣。数日以来,忽又加重,昏昏床褥,不辨痛处,但见精神昏瞀,气息促急,危缀之形,莫保朝夕,臣方寸错乱,不省所为,更有何心可能及于职事哉?臣所叨本职,虽称闲局,兼带诸任,俱系紧重,而母病未歇之前,断无供职之望,伏乞圣明,俯加怜察,将臣所带备局、经筵、文衡等任,先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辞,救护母病。

○礼曹参判吴道一疏曰,伏以,臣遭罔极之人言,陷难赦之大僇,席稿待刑,未有指挥,不得不冒死投章,冀蒙重诛,而圣度如天,曲加庇覆,俯赐温批,慰谕丁宁,臣是何人,得此于君父,神精震越,涕血横流,惟当生殒死结,少答万一,不敢更有渎冒,益增罪戾。第念人臣之情势难安,自列请谴,而旋自停止者,或出于因事纠警,或出于循例抨驳,而今臣所遭,则有异焉。诚不忍闻,亦不忍言,为臣子而不思敬谨于君父,则虽伏身砧斧,肆诸市朝,岂足以赎其罪恶乎?古之人,遭如许境界,或泥首而俟罪者,有之,或伏阙而请诛者,有之,终不敢以一时宽假,恬然自若者,实出于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也。臣虽无状,粗闻事君之义,若负此罪名,而今无危怖之心,滥恃误恩,谓台论不足嫌,则从前虽无不敬之罪,到今方为不敬之臣,臣何敢为此也。仰惟圣意,必欲姑息容护者,不但俯垂哀怜,亦出于务为调镇之至意,而此事则所系极重,不容但已。历观有国以来,岂有人臣负不敬君父之名,而既不得自解脱,又得公然免罪者乎?古今天下,必无是理,日月高临,无微不烛,父母孔迩,无愿不遂,傥蒙圣慈,察臣痛迫,核臣实状,早赐裁处,使臣知罪,则臣虽万被诛罚,亦匪怒伊教之盛德也。且臣伏见掌令金德基避辞,举臣疏语,引其不当引之嫌,而至于盛气张皇,臣不胜讶惑焉。从前论臣者非一,徒以丑辱为快,而实无举事指斥者,亦多有之,臣之前疏所谓胡辞乱说,盖指此而言也。德基则不然,当初启辞中,劾臣以别生怪论,避辞中,罪臣以一疏再疏者,显斥臣之前后疏论事也。既往之事,臣固不欲索言,而若启若避,文字尚在,举事论列,若是其明著,本无藏头暗斥之比,则臣岂以德基之言,谓胡辞乱说也哉?今德基,强为自当,而谓之反詈之辱,自许以事君尽忠,而乃反目臣以官邪,恣加凌蹴,无所顾忌,此则天鉴必照,公议难诬,而臣之不安,则又添一节,随斥随应,极知疲困,亦岂臣之所乐为哉?台谏之言,即一弹章,则不敢晏然者,亦出于事势之不获已也。伏乞圣慈,亟命削臣诸职,下臣司败,勘臣前后负犯,以正王法,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固辞,宜速察职。

○正言李震寿疏曰,伏以,臣伏见前弼善丁时润疏,以朝绅间受参事,大加论斥,语意深重,臣于此不胜瞿然之至。囚人申键,曾在西邑时,送以若干参料,既是邻居之人所遗,且系药物,故不复审量,果尔冒受矣。前冬儒臣陈达之初,臣在县任,即自首实于营门,而道臣不许登闻,及忝馆职,陈章引罪,而喉司退却不捧,一向烦冒,亦有所不敢,而中心之愧恧则极矣。今者时润之疏,若是严峻,直殴之于赃污之科,臣一倍危怖,席稿私次,猥以一疏,仰请谴何,而见阻犹前,穷蹙无地,不意玆者,召牌遽降,分义是惧,黾勉趋诣于阙门之外,而顾臣负犯既重,公议且严,咫尺天陛,终不敢冒进,不得不投疏径退,臣之罪戾,到此益深。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仍勘臣罪,以正公法,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且念凡诸臣僚,若有不安情势,则仰渎宸严,恭俟处分,乃其所也,今此所遭,实非等闲,封疏叫阖,诚出于万不获已矣。日昨大小章箚,纷然沓奏,而唯臣一疏,独入于喉司操切之中,人虽不似,以谏为名,则见待朝家,自有所别,今日出纳之地,不当随意取舍,一至于此也,臣窃讶惑,继以慨咄,然此亦无非如臣疲劣见轻之致,尤不胜反省惭䩄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诸臣之批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领中枢府使南九万疏曰,伏以,臣之宿疾,初缘感冒咳嗽,辛苦数十日,幸蒙天恩,既得从容善摄之温批,又有遣医给药之异数,感伤稍解,喘急稍定,而元气澌败,众症迭作,积痰郁滞,而食飮不下,脚部战掉,而行步不良,最是夜卧觉睡之时,肩臂麻痹,或若两臂之俱失,或若群兽之交噬,胸膈烦逆,或若烟火之昏塞,或若呼吸之闷绝,此是积年痼疾,乘虚重发,而尤极危恶者也。以此,圣体受灸之时,既不得进参其终,嫔宫议药之际,又不得与闻其始,偃卧私室,已逾一朔,职在保护之地,唯以自便身计,揆以公义私分,宁有是理哉?前此屡陈血恳,未承恩许,渎冒天听,亦切惶恐,闷默徊徨,以至于今,自量病势,恐无痊可之期,而莫重议药之地,独使副提调进参者,已多日矣,事体尤极未安,不得已更陈危忱,仰首鸣号,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命递改臣内局之任,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宿患,予已知之,不得进参,别无所伤,卿其宜体至意,安心勿辞,益加善摄。仍传曰,遣御医看病。

○刑曹判书崔奎瑞bb疏b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叨匪据,见识昏蔽,触事乖谬,受任未久,再速台评,辜负圣明所以拔擢之意,惶惧惭恧,无地措身。今此柳以俊事,处置颠末,既有问备之命,臣固不敢径自分疏于章奏之间,而国家之设置刑官,固欲使讼狱清平,无所冤屈,今臣每一决事,辄烦台阁之反案,将焉用此刑官为哉?其奉职无状,此可见矣。非但臣之廉义,决不可淟涊苟蹲,其在朝家事体,亦岂可知其如此,而仍置词讼之地哉?且于日昨,伏见丁时润之疏,历举赈厅耗财之状,金吾缓狱之事,而遣辞命意,极其深峻,臣之兼管赈厅,已至周期,曾任金吾,亦此数月,则今于人言之来,又安得晏然已乎?不意玆者,召命下降,严畏分义,趋诣阙门之外,而其不敢抗颜就列,如右所陈,不得不陈疏径退,臣之罪戾,至此尤大矣。伏乞圣明,先治臣不职之罪,以谢人言,仍正臣慢命之诛,以警具僚,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诸臣之疏批矣,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

○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疏曰,伏以臣等,伏见正言李震寿疏本,以其疏之不即捧入,至谓之操切取舍,臣等,不胜瞿然之至。丁时润疏后,谏臣情势,非不知其难安,而宪府诸臣,既以此自列,则一体引避,在例当然,故未果捧入矣。意外侵斥,乃至于此,臣等未知,一番诣台,有何所损于廉隅,而不此之为,必欲陈疏而后已,此亦臣等之所未晓也。虽然,臣等既被其侵斥,不可晏然仍居于出纳之地,伏乞圣明,亟递臣等之职,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等勿辞,从速察职。

○判决事姜铣疏曰,伏以臣才经苫垩,苟延顽喘,而宿病沈绵,神精消亡,自量筋力,决无供世之望,而孤露馀生,所恃唯君,区区愿忠之诚,倍激于中,寻常所勉勖者,只在于奔走效力而已。强疾供剧,惟以颠仆为期,而顾臣崩迫私情,臣之墓山,远在湖中,外除已过,展省尚阙,冷节替荐,冞疚如不祭之心,雨露之感,当复如何?伏受恩暇,已有日矣,而适值圣上受灸之时,不敢辞陛远出,闵默迟徊,今始下去,禽鸟微诚,庶可少伸,隆天厚地,圣恩罔极,而第念臣所带之职,系是词讼剧地,本院堂上,只臣一人,非如诸曹佐贰之比,而远地往返,必过旬望,带职下乡,心所不安,肝膈至恳,冒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察危悃,将臣职名,亟赐恩递,俾得随意往来,幸甚,臣无任云云。出烬馀日记而姜铣疏批答,烧缺不得入录

○戊寅三月十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尹趾善,行吏曹判书李世白,右尹李基夏,兵曹参判李寅焕,左副承旨崔商翼,大司谏洪受瀗,执义吕必容,副校理李喜茂,假注书李㙫、沈龟瑞,记事官李肇、洪重益。趾善曰,风日不佳,上体,若何?上曰,无事矣。趾善曰,今日接伴使状启以为,清侍郞有久留之计,且与海运侍郞,势将同会一处,自此接待之间,不可有差等。且闻朴万硕之言,先来侍郞,意望太过,接待等事,颇有不满之色,而海运接伴使,以正二品假衔,礼单亦加赠,则两侍郞同会之后,必无不知之理,虑或有生怒作梗之事,事甚难便。大臣既已下去,此等事,当为随事变通,而两侍郞接待之礼,不可异同。且先来侍郞所给礼单,亦似薄略,则稍加其数,一体磨炼下送,似宜矣。上曰,海运侍郞,则领来白给之万石,出于皇帝特命,故接待间有此加等之事,中江侍郞,未知曲折,同会之后,似或有生梗之事,势不可差等为之,一例接待事,分付。且闻朴万硕,以接待之不同,敕使,显有不满之意云。礼单亦分付该曹,加数磨炼以送,可也。出举条趾善曰,户曹判书李濡,汉城判尹闵镇长,因丁时润疏,情势难安,至今引入,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上曰,疏批已尽开释,而一向引入,殊涉太过,牌招,可也。李世白曰,同义禁闵镇周,亦为引入,禁府僚员不齐,罪囚多滞,事甚可虑,闵镇周,亦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同为牌招,可也。趾善曰,刑曹判书崔奎瑞,顷以台启,久为引入,备局开坐,连不进参,秋曹事务,亦多积滞,牌招察任,何如?上曰,诸臣一体牌招,可也。并出榻教趾善曰,小臣罪戾既重,屡招人言,诚无足怪,自上开释备至,分义所在,不胜惶恐,不得已行公,而顾臣情势,终有所难安者矣。上曰,前后疏批,既已开释,榻前辞职,尤为太过,bb卿b宜安心。趾善曰,疏批及备忘,已尽洞烛,无可更达之事,而近年以来,连值凶荒,京外罄竭,实非典守者之罪,人孰不知,而时润,身在乡曲,只闻国家用度之匮乏,不知事势之如何,乃谓朝臣误了,至于内帑之中间消瀜云者,宁有是理也?其疏诚甚非矣。然其在朝家容受之道,不宜罪言事之臣,臣之区区愚虑,窃恐有妨于言路,敢此仰达。上曰,朝家特许参用,则时润,固当感激图报,而不此之为,构陷内外诸臣,欲为眩惑之计,其用意不正,且极无严,今若待以言者而不罪,则必将接迹而起,宜有痛恶惩砺之道矣。趾善曰,即见接伴使状启,则天水佥使朴廷翰,委曲佥使金琓等,领船差使员差定之后,称病不来云,其所论罪状,虽有轻重之别,而航海之役,人所厌避,渠岂敢偃然不进,违拒上司之令乎?事极可骇,不可寻常处之,朴廷翰、金琓,并拿推,何如?上曰,如此之事,尚敢厌避,则脱有缓急,其谁肯赴,事极寒心,并拿问定罪,可也。出举条趾善曰,曾以裁判倭招去后,改给书契事,及出来年久倭人等,从速还送事,分付东莱府矣。今观东莱府使朴权状启,则训别等手本内,裁判今将入去,方乘船待风,还送倭人等,亦当一时同归,而其书契文字,删改下送,则俺等当祗受,使一代馆倭,入送岛中云,而狡倭情态不可知,裁判发船后书契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乘船待风云者,其情伪难知矣,必知其入去后改送,可也。出举条趾善曰,顷者应教金时杰,疏陈私恳,乞递书状官之任,时杰之情理则然,而朝家既已定式之后,不可挠改,日者李锡,釜山佥使不许递改,亦以此也。政院之捧入其疏,诚甚非矣,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疏批既不许递,而如此之疏,不当捧入,推考,可也。出举条趾善曰,今月初五日入侍时,以黄海监司李寅烨状启中,道内田税,以还上推移上纳,而不足之数,待秋上纳事,及谷山等四邑田税,勿许以钱布代捧事,定夺,而其中海州等四邑田税退捧一款,落漏不为举论之故,初十日入侍时,又以海州等四邑田税退捧事,陈达蒙允。退出之后,使之出举行条件,则前此两件事,亦不出举行条件,榻前回启之事,不可无举行条件,送言于政院,微禀书入,而此是臣所陈达,误以右相所启书入,前后入侍注书,难免不察之失,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商翼曰,小臣亦未详闻,难免不察之失,极为惶恐,当于退出后,改付标以入矣。抄出举条趾善曰,臣与右相相议,平安监司赵亨期差出矣,即今清侍郞,既有久任之计,接伴使未竣事之前,似难轻离,未知,何以处之乎?上曰,即今事势,宜有变通之道,平安监司赵亨期,递差,可也。世白曰,平安监司递差事,榻前定夺矣,其代,令备局议荐之意,敢启。上曰,知道。出榻教趾善曰,李基夏,常抱疾病,本职之外,备局及将任,俱是重务,至于兼察捕厅,诚有不能堪之势,宜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捕盗大将,改差,可也。出榻教世白曰,自前新及第之人,若于未分馆前身死,则以其终无属处,故有相当职追赠之例矣,即今新及第鱼史商,才已身故,而未及分馆,似当依近例赠官,故敢达。趾善曰,曾在孝庙朝,韩五相,为增广及第,未赴殿试而死,故其后特许赠职矣。世白曰,不但韩五相,近来外方人,为式年及第,未分馆身死,而赠官者,亦有数三人矣。上曰,前例如此,则一体赠职,可也。趾善曰,六品职则似过,当赠参下职矣。世白曰,近来赠官者,皆是参下,而鱼史商,则既经假注书,赠以注书,似当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受瀗启曰,臣窃尝以为,凡被人驳议者,毋论虚实轻重,惟当屏退省愆,以待公议之如何,不可以一递见任,谓之自处之道,旋复营营于清望之官,断断于怨尤之言,以重伤廉隅也,明矣。臣顷忝铨地,重被儒臣之诋斥,虽因此违牌坐罪,而不敢为塞责自解之计,竞惕惭恧,久而冞深,水部闲冗,犹不敢自安于心矣。不意谏省新命,又及此际,臣益切惶陨,愧汗浃背,臣虽无状,亦不欲同流合污,以负素心,则固不可一日冒昧,况伏见刑曹参议朴泰淳疏本,则其反詈之说,殆无馀蕴,至以臣前疏中左袒乖激等说,非但极意分疏,反欲归之于为巨室报复者然。所谓巨室,未知,的指何人,而详其语脉,与儒臣前日之言,同一关捩,其意益密,其言愈险,捭阖抑勒之间,显示有无限未吐底意,其诬诋之意,可谓无遗巧矣。噫,逃秽入污,其秽愈积,滚沙止浑,其浑益甚,泰淳缕缕之言,实类于此,臣不欲相较,而臣之前所被斥,既未消释,又被此横逆,实非寻常,则理不可一刻苟冒于台端,而才功戚,制限未过,召牌之下,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商翼曰,大司谏洪受瀗,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出烬馀日记

○戊寅三月十五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德成,侍读官李喜茂,检讨官闵震炯,假注书李㙫,记事官李肇、洪重益。喜茂读《纲目第五十九编》,自周显德三年,止岂可数量哉。上命下番读。震炯,读自唐朱元等取舒和。上曰,躬擐甲胄之下,不悬吐矣。喜茂曰,果不能觉察矣,读至何暇虑后世哉。上命承旨读。德成,读自周显德五年。德成曰,妄读所讳之字,不胜惶恐。震炯曰,嫌名不讳,虽其字音相似,固不妨矣。上曰,然矣。读止使还所奏仿此。上命翰林上番读。肇,读自周淮南饥。上曰,事周之吐,误下矣。喜茂曰,此吐果误,圣教甚当矣。读止契丹与唐绝。喜茂曰,周主,伐唐大败,国家宜使民各安其业,世宗以寿州围解,农民皆归村落,大军至,必复入城,怜其饥殍,遣使存抚,诚得保民安业之道矣。又曰,周行逢,讨潘叔嗣斩之,叔嗣,贼杀其帅,以迎行逢,则行逢,数其罪恶而斩之,不少挠[饶]贷,行军之体,宜明赏罚,是其用法,有足多者矣。又曰,唐遣司空孙晟,奉表于周晟,既知其行不免于危,而自以不负先帝,及诣寿春,以示刘仁瞻,则。又谓受国厚恩,不可开门纳寇至世宗怒则曰,岂有身为宰相,使节度使叛也。观于唐臣,如晟者,是铁中铮铮矣。上曰,世宗,终遂释而不罪,亦可谓有君人之度矣。震炯曰,南汉,以宦者龚澄枢,知承宣院,南汉立国无规,使宦寺乱政,倚任林延遇,至诛灭诸弟,及延遇死,而又复宠用澄枢,其国事,可知矣。上曰,善恶皆我师,于此亦足观览以为戒矣。喜茂曰,唐遣柴克绍救寿州,未至卒,当克宏径趣常州,征古,复遣人召之,而克宏,立斩其使,遂袭破吴越,复请往救寿州,未至而死,盖伤其死而书之史矣。震炯曰,周主如渴口,世宗,欲杀窦仪、范质,以仪罪不至死,而今枉杀近臣,罪皆在臣,泣谏而释之。质,在当时,重厚文学,鲜有其比,谠直敢言,能悟主意,亦世宗,固非宜凡主,其容受之量,诚足以服人,圣明,bb宜b体念处矣。上曰,劝戒之言,诚然矣。喜茂曰,周以周行逢为武平节度使,行逢,留心民事,悉除横赋,骄将惰卒,一以法裁之,其为政,多有可称者,先儒亦尝美之矣。又曰,周立二税起征限,盖田税,有国所重,田赋无制,则民失其业,周之起征,乃是良法,故载之史矣。上bb曰b,此其美制,故民间所以便之也。喜茂曰,周杀唐使者孙晟,世宗,以晟不言唐事,竟赐其死,晟之忠节,诚罕有其比矣。上曰,周主,后亦拜锺谟官,盖是悔恨之意矣。震炯曰,敌国之间,常患如此,若责备于世宗,则就此一事,诚可深惜矣。喜茂曰,周召陈搏,寻遣还山,世宗,以飞升黄白之术为问,夫长生不死,宁有此理,世宗,是圣德之主,而犹有期慕之志,搏,遂以治天下对,已发其端,而亦不能访以治道,先儒恨之矣。震炯曰,搏之见识,无异儒者,而惟其生于乱世,志存鞱晦,当时皆知其为道士,故世宗,不知其所蕴,乃以此为问矣。上曰,搏,虽非儒者,亦其见识甚高,而惜世宗不以治道咨之也。震炯曰,搏,学如康节,先儒亦尝以此许之矣。又曰,更造祭器、祭玉,国之大事在祀,固当致谨于器用,故如祭器、祭玉之更造,《史记》其修明礼乐之美矣。喜茂曰,周主之父光禄卿柴守礼犯法,周主不问,以周主之贤明,身为天子,而终不能尊其父为太上皇,反以元舅处之,末乃犯法而不之问,先儒亦言其非矣。震炯曰,天下变礼,处之诚难,孟子以为瞽瞍杀人,则舜必窃负而遵海滨,诚以此外无处变之道也。上曰,孟子此论,诚权轻重,极正之论矣。喜茂曰,周宦者孙延希伏诛,其刑法之严如此,后世,足以为法矣。震炯曰,虽在近习,苟其罪也,则不少挠屈,周之礼乐刑政,皆有可观者矣。上曰,使周主苟假以年,则礼乐刑政,不止于斯,而惜乎其在位之不久也。喜茂曰,蜀卫都指挥使李廷珪罢,李太后,以典兵非人言于蜀主,有曰,平时人莫敢言,一朝疆场有事,无以御敌,夫以一妇人,犹知用将之道,而蜀主,不用其言,诚可恨也。震炯曰,将相乃国家之所注意者,不轻而重,而平居无事之时,虽欲择用,无以卞别,临乱然后可知其人。故任将之道,惟平时为尤难,人君于将相取舍之际,固当慎审,而如蜀主之事,益宜鉴戒处也。上曰,所陈之言,诚然矣。喜茂曰,周以窦俨为中书舍人,窦俨之疏,可谓切实,而其所言,为政莫大于择人,量其才器,黜进能否者,诚合于综核名实之道,且其止盗之策,亦甚善矣。震炯曰,其所谓宰相,未得之则以趋竞为心,既得之则以容默为事,容默之习,岂非为宰相者所宜深戒也。喜茂曰,周克唐,楚州张彦卿死之,太平之功,非一日所能就,世宗,不以德信为先,而徒欲以威武取之,楚州不下,甘心尽死,此其所短,故古人以其非时雨之师讥之矣。震炯曰,楚汉相攻,汉高祖,弃鸿沟之约,先儒非之,盖与此事相类矣。喜茂曰,唐主,更名景,去帝号,奉周正朔,生民利病,国之存亡系焉,人主不可宴安自取其亡,而唐主,击球宴乐,无异平日,置国事于度外,使百姓愁怨于下,冯延已等,争以浮诞取媚,常梦锡屡谏而不悟,其亡非不幸,宜也。震炯曰,周世宗取唐,非以他也,内治既明,刑政不紊故也,唐主,信延已之言,不知自修,至如为国之道,都不关念,驯致覆亡之祸,当是时,国有贤臣,则岂至如此也。喜茂曰,周,遣使均定境内田租,世宗,留心农事,诏分行诸州,欲使租赋皆均,田制悉正,其无轻民事之意,诚为美矣。我国田制不均,量田之法,实是当今急务,而久未施行,甚是阙典,宜待年事之稍丰,特令行之矣。上曰,不待稍丰,量田之制,亦可当行,朝家苟有此议,而至今不行,实为欠缺矣。震炯曰,量田,不可期以时日俾责其速成,必先慎简州县之官,使之磨以岁月,渐次奉行,则自可了其事矣。喜茂曰,唐,放其太傅宋齐丘,当时陈觉李征古等,劝其主托国于齐丘,是所谓视君不如奕碁者,奸臣篡窃之计,令人愤惋矣。上曰,此辈,在当时,亦不足为奸臣矣。震炯曰,中原多事,仅能支缀,有如此之辈,以乱其国,历观篡逆之徒,殆无其比者矣。喜茂曰,周,命王朴作律,准定大乐,世宗,有意正乐,以朴素晓音律而询之,亦修明礼乐之一大规模也。我国,无习知音乐者,因循谬讹,渐就坏缺,岂非可恨之甚者耶?震炯曰,我国家制度文物,大备于世宗朝,音乐皆正,焕然可观,至今传为美事,逮至近世,不尚音律,雅乐无以得正,识者惜之矣。喜茂曰,周淮南饥,世宗,忧民之饥,以米贷之,而不责其必偿,诚君人之言矣。上曰,世宗,非但于救民不责其偿,其制民之道,能行王政,所以赫然兴起,四海宾服,先儒亦以此美之矣。喜茂曰,梁王宗训,立世宗,英武盖世,号令严明,且好儒者,讲论经史,使天下服其明,而性本严急,群臣往往不得脱于极刑,后亦寝宽,容受谠言,可谓不世出之主矣。震炯曰,臣工,当辅导其主,得无阙失,自古而然。世宗之臣,如范质bb等b数辈,清名直节,能匡救其过,将顺其美,使后世称为贤主,于此可知其所以然者矣。喜茂曰,南汉,杀其《尚书锺允章》,以龚澄枢为内太师,自是宦寺骄横,至有自宫以求进者,良可异矣。震炯曰,是时阉竖颛权,一世风习,靡然效之,至有自宫之人,卒之祸其国甚烈,此诚后世之所宜深戒者矣。喜茂曰,《宋鉴》今将进讲,而印出之役尚远,未知何以为之乎?敢此仰达。上曰,毕役尚远,有难等待,玉堂所藏《宋鉴》旧本,几许有之乎?喜茂曰,若于未毕役前进讲,则求之闾家,可以收聚矣。震炯曰,玉堂旧本,有一二件,虽不求得于私家,如侍讲院及诸处,皆有所藏,亦可收采,以备进讲矣。上曰,新本未完之前,先以玉堂诸处所有之件,推移进讲,可也。喜茂曰,《宋鉴》毕役,当在于六七月间,即今所印,仅至二卷,姑先妆䌙以入,何如?上曰,《宋鉴》毕讲后,当继讲《明史》,皇明十六朝广汇史,玉堂所有者几件乎?震炯曰,玉堂,只有一件,而私家亦或有之矣。上曰,曾于卞诬使行,以此册生事,还为入送之后,既无唐本,至于写本则不精,亟欲刊行,而物力甚殷,此时尤宜惜费,其势似难矣。喜茂曰,使写字官书,出送于两南,分力刊行,似宜矣。上曰,此册,曾因筵臣所达,得李凤朝家唐本,尝经御览,仍传写一本,尚今见存,多有讹误之处,而使两南分刊,似为便当矣。震炯曰,自玉堂访问于士大夫家,则可以得来,臣等退出后,搜问更禀,何如?上曰,广问于士夫家,更为定夺,可也。德成曰,海运侍郞处,问安使下送时,与接伴使假衔之例,不可异同,问安使,亦令假衔承旨以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德成曰,今此谢恩使差遣,盖为申谢之意,而拜表日子太远,今若进定于六月初,则似为得宜,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七月十六日,日期果晩,以五月晦,六月初进定,可也。出榻教德成曰,北米货市之事,出于万不得已,到今其价过腾,虽异于当初所料,深攻之论,未免太过,而伏见接伴使状启,以为侍郞使之称谢,故已率若干民人而叩谢云。境上奉命之臣,不禀朝廷,遽尔擅便,诚为未安矣,臣欲以所怀略上一疏,欲附陈此事,而或虑反误于事机,未敢并及于疏末矣。上曰,驰禀朝廷,以俟处分,尚为未晩,而径先为之,事果未安矣。德成曰,自上为虑时事之艰虞,向来屏退罪废之人,亦欲收用,诚出于荡平之盛意矣,凡有除命,当即祗承,而辄引情势,必欲辞递,事甚非矣。如左承旨李湜,眼病甚重,实难供职,而以有圣教之敕砺,不敢力辞,强疾行公矣。第于其辞疏中,以台阁方有卿宰疏诸人叙命还收之启,嫌难处于出纳之地,以此辞免,如此等事,各自引嫌,则将未免触事拘碍,如政院,凡于出纳之际,自有他房之推移者,尤不必以此为嫌,今后则勿以此等事,过为引嫌之意,申饬,何如?上曰,如此之事,每每引嫌,事体不当,今后则另加申饬,而亦自政院详察此等疏章,还出给,可也。出举措德成曰,近来宾厅日次,比前频数,凡所定夺,当出举行条之事,必于当日入启,为宜,而注书或未详记,入侍诸臣处简通往复之际,每致迟延,或至屡日,事甚未安矣,自前入侍承旨,当日举行条,未尽入启,则仍为直宿,检察书入事,曾有定夺矣,近来此规,渐至废弛,今后则更为申饬,俾无如前稽缓之弊,何如?上曰,今后则依此申饬,可也。出举措德成曰,前广州府尹郑齐泰,顷以替纳密符,有推考之命矣,齐泰,果有重病,终至身死,既其实状如此,而虽推考薄罚,仍置于既故之后,殊甚愍然,敢此仰达。上曰,推考传旨,爻周,可也。出烬馀日记

3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式暇。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领议政柳尚运上疏。大槪,闻命震越,冒死陈章,乞收成命,改卜贤德,以幸国事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重卜,实非偶然,何用㧑谦,以孤至意乎?卿其须念国事,安心勿辞,速出论道,共济时艰。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传曰,史官五员待命,骑马十五匹立之,津船内摘奸。

○忠清监司书目,尼山呈,以前副提学尹搢,今月初十日卒逝事。

○刑曹参议朴泰淳上疏。大槪,被人丑辱,决难抗颜于朝列,乞命镌削臣职,以快人心事。入启。踏启字。

○府启,并引嫌而退。事之是非,自有公论,反詈之言,在我何嫌?当初引嫌,在所不已,意外侵斥,何必为嫌?一事再避,殊涉太过,随闻论劾,台体则然,处置请出,既循公议,私书往复,不必为嫌,请大司谏洪受瀗,掌令金德基,执义吕必容,持平尹趾仁,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有政。吏批,以黄钦为全罗监司,金时郁为司艺,郑澔为弼善,徐宗宪为辅德,闵应龟为恭陵参奉,闵镇东为泰陵参奉,李健命为副应教,闵镇周为户曹参判,赵泰耉为吏曹佐郞。以上朝报

3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两珥。夜四更五更,月晕回木星,晕上有冠。

○礼曹,谢恩使拜表吉日,来六月初七日卯时,方物封裹,同月初四日改推择。启。

○禁府,文道器,乐安郡流三千里,李嵂,信山郡[信川郡]元山驿徒三年定配。启。

○大司谏洪受瀗启曰,臣以就职诣台之后,得见前参议朴泰淳疏本,则以臣避辞中数款语,过生疑怒,辞意愤厉,臣实讶惑焉。泰淳前疏所谓巨室云者,实与儒臣前席之言,其意吻合,臣不得不略卞矣,今忽别生情外之言,提起李翔之事,欲为持臣之计,吁亦异矣。李翔,即臣之妻三寸也,其狱事颠末,一付之公议而已,虽在姻亲之间,岂可介怀于参涉之人,有所蓄怒之理哉?况泰淳,曾对臣屡言,元不干与于此事,而彼人浮谤,以致两家之乖贰云,今忽自当,不思前后之抵牾,乃以过虑触讳等说,以为胁勒臣身之欛柄,又若以从前通塞,皆归于怀私修隙者然,其用意之深,何至于此也。臣官以谏名,未效一字之补,惹人是非,自速无限之辱,扶病诣台,只事渎扰,臣罪至此,尤无所逃,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以上朝报

3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受由。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仕直。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卯时至午时,日晕。

○平安监司义州府尹书目,冬至使一行,今月十四日还渡江事。

○政院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传曰,明日昼讲为之。

○昼讲入侍,同知事李濡,特进官徐宗泰,承旨崔商翼,玉堂李喜茂、闵震炯。

○府启,门黜罪人丁时润,外托论事,内怀奸毒,投进一疏,荧惑上听,其用意遣辞,可谓巧密,而何幸鬼蜮潜肆之怨,莫逃于圣鉴之下,前后备忘,洞卞其情状,我圣上烛奸之明,孰不钦仰,而讨罪之典,反失之太宽,臣窃惑焉。顾今朝臣之有罪无罪,国事之或得或失,天日昭临,靡不洞烛,元无毫发隐蔽之端,若只因事论正,则何所不可,而时润则不然,巧作疑似之言,欲售倾陷之计,其心所在,昭不可掩,而至于上慢残下之喩,中间消磨之说,构虚捏诬,直殴中外诸臣于罔测之科,欲举一网而尽去之,噫嘻,亦甚矣。瘅恶之典不严,以致乘机闯发之徒,恣为尝试疑乱之计,时润此疏,亦岂无所由而然耶?圣上,若不悟其奸则已,既悟其奸,而犹不严惩,则臣恐觊觎之辈,益无所顾忌,朝廷之祸,将不可复救矣,岂不大可惧哉?其在仁人好恶之道,决不可削黜而止,请门黜罪人丁时润,亟命远窜。答曰,不允。以上朝报

3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仕直李东彦。假注书李相成。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此时,圣候,若何?嫔宫所患恶心厌食之症,加味六君子汤连服之后,渐有差歇之效乎?臣等,不胜区区伏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恶心厌食之症,渐有差胜之效矣。

○京畿监司书目,杨州牧使尹以道,病势深重,差复无期,当此赈政方殷之日,旷官可虑,罢黜事。

○昼讲入侍,知事李世白,特进官闵镇长,承旨宋相琦,玉堂李喜茂、南正重,注书权詹,史官李肇、洪重益,武臣丁益焘。

○领议政柳尚运上疏。大槪,更暴血恳,冀蒙谅察,递臣新授职名,以幸国事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至意,更何多诰?卿其亟遵前旨,安心勿辞,即起视事,用副虚伫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左承旨李湜上疏。大槪,悉暴病重实状,冀蒙恩递,兼陈区区所怀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丁时润、李思永事,已谕予意于筵中矣,何如是纷挐乎?良可异也,勿辞察职。

○掌令金德基启曰,臣以传启诣台之后,伏闻左承旨李湜,疏救丁时润,至斥臣请窜之启,原疏既入,未及批下,虽未知措语之如何,而不胜骇惑之至。时润,职是从臣,则随事论列,夫谁曰不可,而此疏则外似讦直,内怀疑乱,上自公卿,下至京外,直驱诸臣于贪赃欺蔽之科,欲使圣上尽疑廷臣,以为一网打尽之计,其用意遣辞,极巧且密,前后备忘,洞烛其情状,而削黜末减之典,有欠仁人好恶不与同国之道,故臣之迸裔之请,实欲救朝廷罔测之祸,杜奸人惎间之渐,而湜以身居近密之人,不思嫉恶之义,反生营救之计,至以时润疏语,称以直言,而以臣所论启,归之于排摈,噫嘻,此何言也。时润疏中,非所执而为言者,固非一端,而要皆诸臣之所自暴,圣明之所俯悉,则有何疑似于李湜营救之言,而如使时润,秉心公平,言事白直,无一毫探试疑乱底意思,则臣虽无状,岂可有请罪之言事者之理乎?噫,朝廷之祸,莫大于朋党,故殿下,每下饬励臣工之明旨,使之消瀜保合,共济时事之艰虞,则为今日殿下之臣子者,固当痛祛朋比之习,而此辈则不体圣上荡平之意,专怀陷害朝绅之计,先唱后和,左起右应,日夜之所经营,惟在于荧惑上心,沮遏公议,必欲空朝廷而后已,可胜痛哉?虽然臣既被人疏斥,则揆以廉隅,不可自以为是,而晏然仍冒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以上朝报

3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酉时,日晕两珥。夜四五更,月晕。

○传曰,明日昼讲为之。

○明日轮对官落点,都摠经历白汉相,司䆃主簿宋华,广兴主簿尹宪卿,中部主簿朴尚纠,南部主簿蔡嗣雄。

○吏曹判书李世白上疏。大槪,重被人言,理难仍冒,敢陈危恳,乞递职名,俾允物情,以安私分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人言未必得当,而即今事势,不可不变通,使之许改南藩,仍任湖邑,卿其安心勿辞,从速行公。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引见时,平安监司李思永,今姑改差,其代速为差出事,榻前定夺。

○掌令兪命雄所启,即伏见丁时润用意不正,措语甚密,上而眩惑天听,下而诬陷诸臣,其所以尝试惎间之态,疑乱倾陷之计,昭然有不可掩者,此圣明所以深加痛恶,特下备忘,辞旨已极明快,责罚又随其后,殿下墍谗之明,斥邪之德,孰不钦仰,而第人君用罚,贵在得中,今此时润,罪状虽重,而削黜之罚,亦足以惩其恶,其于远窜之请,未免为过中之归。臣之意见如此,不可随参于已发之论,何可晏然仍冒于台端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退待物论。

○正言金泰老所启,本院,方有吴始复等六人叙用还收之启,而其中权愈,即先臣被窜时构诬之台官也。臣于此论,有不可参涉之嫌,则尤何可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退待物论。

○吏曹参判徐宗泰上疏。大槪,复于承宣之疏斥,益有不敢晏然者,恳乞递职,以谢人言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参议金盛迪上疏。大槪,臣于前后湖伯之被斥也,有不敢晏然者,乞递臣职,以谢人言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引见时,判尹闵镇长所启,典牲署牺牲羊,自乙亥权减二十口矣。即今见存之数,不足于一年所用,且太庙亲祭迫近,依上年例,自户曹及宣惠厅、赈恤厅给价贸易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又所启,栗岛饥民监赈郞厅,既已差定二员矣。今则饥民比前渐加,二员中若有疾病事故,则恐有苟艰之患,而军器佥正崔镇汉,曾干此任,熟谙赈事,更为启下,以为轮回察任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以上朝报

○引见入侍时,左议政尹趾善所启,郁陵岛,间二年送人搜讨事,曾已定夺矣。今若送之,则四五月风和之时,可以往来,本道边将中定送,似宜矣。上曰,其时定以间二年入送,依前定夺为之,可也。趾善曰,前者张汉相骑往之船,皆已朽破,本道请卖,补用于赈资,故既已许之矣。即今改造,实有巨弊,以东海齐船乘往,亦不妨矣。判敦宁徐文重曰,东海船,皆是槽船,势难往返于远海,如欲改造,其弊不赀,以庆尚道各浦兵战船定送,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又所启,即接监赈御史闵镇远状启,则自该曹成送空名帖尽卖后,愿募者又有二千六百馀人,而既已受价者,亦至四百馀人云,今难还给其所捧之价,势当依此数成送矣。上曰,不幸连凶,卖爵之举,虽甚苟艰,而既受其价,则不可不成送矣。

○又所启,顷者儒臣,以通津文殊山城,属于摠戎厅之后,主将不可不一番看审之后,陈达蒙允矣。当此方农之节,往来之际,厨传之弊,殊甚可虑,摠戎使,秋成后例有各镇操炼之举,其时使之看审,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又所启,顷者,以东莱府使状启,覆奏于榻前,而泛看裁判倭乘船待风之语,未及详察其颠末,乃以入去后改送书契之意,仰达矣。其后更见状启,则末端,有既已入去之报,臣之不察,甚矣。其书契,令承文院删改后,别定禁军下送,何如?上曰,东莱状启,当初,予亦泛然看过矣,依为之。以上《备局誊录》

3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此时,圣候,若何?嫔宫恶心厌食之症,益有差胜之效乎?前剂入加味六君子汤五帖,当尽于今日,更令医女入诊,详知即今症候后,议定继服调补之药,宜当。臣等,不胜伏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嫔宫厌食等症,日渐差胜矣。

○传曰,明日昼讲为之。

○昼讲入侍,知事李世华,特进官李彦纲,承旨沈枰,玉堂李喜茂、南正重。

○药房再启曰,嫔宫证候,伏闻医女所传之言,非但厌食恶心日渐差胜,手指刺痛,亦已差歇,脚部行涉,几尽复常云,臣等,不胜喜幸之至。与诸医等相议,则以为,前剂入加味六君子汤,当尽于今日,此后不可不用调理脾胃,治痰顺气之剂,归芍六君子汤,加乌药、黄芩酒炒各一钱,防风七分,桂皮三分,连服数十帖,以为收效之地,宜当云,此药五帖,为先剂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以上朝报

○昼讲入侍时,知事李世华所启,贼人助捕者,米布赏给,既有从前事目,而近年以来,捕贼甚多,米布匮竭,不能遍及。顷日户曹判书李濡,陈达于榻前,贼人助捕,前后通计,所捉过二十名以上居首者,施赏事,二月二十日改定节目,启下矣。当自节目启下之日为始举行,而曾前捕贼,未及覆启施赏之类,其数亦多,此类追后覆启,亦出于节目启下之后,一依新定事目举行乎?敢禀。上曰,从前未及覆启之类,亦依新颁事目举行,可也。以上《兵曹誊录》

○又所启,章陵作变罪人安士贤,则忠义卫辛裕闻其同官吴相汉之言,告于大将,发遣军官,捕捉士贤,推核就服。崔弼成,则习读官申倎闻金有宪之言,告于大将,发遣军官,捕捉弼成,推核就服。论以指捕,则士贤之现告,出于相汉,弼成之现告,出于有宪。辛裕、申倎等,若非相汉、有宪之言,则何以探知情迹,告于大将乎?至于捕捉军官,抑其次耳,以此辞意,枚举覆启,则有参酌分等禀处之教,而外议以相汉、有宪等,既知两贼情节,则何不直告于大将,而攀缘辛裕、申倎,以为传说捕捉之地,不可不更查处之云。此言亦有意见,何以为之?敢达。上曰,更为查问禀处。以上《捕厅誊录》

○有政。吏批,以金洵为大丘判官,郑澔为执义,申命元为礼曹正郞,李震寿为修撰,兪得一为全罗监司,权尚游为正言,权是经为工曹参判,柳以复为杨州牧使,李益寿为刑曹参议,以郑载禧为平安监司,金载显为开城留守。

○禁府启曰,罪人李祥辉逐日严刑事,判下,而判义禁臣李世白陈疏,知义禁臣申琓受由在外,同义禁臣李寅焕式暇,无以备员,今日不得开坐加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禁府誊录》

3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礼曹参判吴道一三度呈辞。入启。只递宾客。

○备边司启曰,即今关西事务,且有境上接安之事,新除授监司郑载禧,不可不催促下送,勿令新留守交龟,除朝辞即为赴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昼讲入侍,同知事李濡,特进官崔奎瑞,承旨李德成,玉堂李健命、南正重。

○领议政柳尚运上疏。大槪,更冒万死悉暴血恳,冀蒙矜察,亟赐处分,以幸公私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此时此职,卿实优为,日望造朝,不啻云霓,卿毋困我,安心即出视事,以副上下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大司谏洪受瀗启曰,新除授执义郑澔,时在忠清道忠州地,新除授正言权尚游,时在京畿骊州地,请斯速上来事,下谕。并引嫌而退。加罪之启,既出公议,营护之言,不必为嫌,公议方张,强为立异,揆以台体,不可仍在,军衔下乡,元非大段,嫌不极名,亦有近例,请掌令金德基,正言赵泰老出仕,掌令兪命雄递差。答曰,依启。

○掌令金德基启曰,臣重被李湜疏诋,引嫌退待之中,又伏见前掌令兪命雄避辞,以臣请窜丁时润之启,谓之未免过中,臣实讶惑焉。时润,因朝著一二事端,遂为乘时惎间之计,至于捏造虚无之言,构成疑似之罪,必欲空朝廷而后已,其所用意,实圣明之所洞烛,国人之所共见,则削黜末减之典,不足以惩其罪,故臣之所请,只欲严国法而杜谗邪矣。今同僚胪列时润之罪者,与臣言不异,臣以圣上处分,谓堲谗斥邪,而独于远窜之请,反诿以过中,终至引避,如使同僚不知其谗邪,则国无可论,而亦既知之,则今安有不严惩谗邪,而能为国者乎?其以迸流为重者,实非臣之所可晓也。臣以无似,忝居台端,一言无补,愧惧徒切,适见时润情态之可恶,且重朝家惩恶之不严,不可不有所论启,而儒臣、近臣疲力,言不见信之致,日事渎扰,臣罪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bb曰b,勿辞,退待物论。以上朝报

3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书权詹李东彦。假注书李㙫。事变假注书沈龟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三更,东方有气如火光。五更,月晕,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候,若何?嫔宫症候,再昨剂入归芍六君子汤,始服之后,益有差胜之效乎?臣等不胜伏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嫔宫所患,今已差愈矣,勿为问安。

○平安都事书目,江东县令崔世珪,嘉山前郡守李奎成,顺安县令黄尔章,三登县令金盛始,宁边府使李溶,江西县令赵正绅,祥原□□南延年,碧潼郡守安绅等,滥率自首,依事目罢黜事,状启。传曰,只推勿罢。

○正言赵泰老启曰,掌令金德基,以其同僚立异于丁时润加律之论,引避退待,处置归于本院,而第臣一家之人,亦在时润疏论之中,臣何敢晏然可否于其间乎?臣忝叨言地,无所裨补,两日之内,连事渎扰,臣罪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谏洪受瀗启曰,并引嫌而退。崖异之论,在我无嫌,引此为嫌,殊涉太过,嫌难处置,其势固然,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掌令金德基,正言赵泰老,并命出仕。答曰,依启。以上朝报

○政院启曰,即见义州府尹李鼎命状启,则墨抹一字,傍书他字,而未及改塡,莫重奏御文字,如是不察,殊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以上《备局誊录》

3月24日[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至午时,日晕。

○兵曹口传政事,崔昌大为副司果。

○领府事南九万上疏。大槪,敢申前日休致之请,乞蒙恩许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备悉决不可许其休致之意于前疏之批矣,卿胡不谅,连章告老若是乎?心切愕然,无以为喩,卿其体予至意,安心勿辞行公,共济国事。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禁府,安寿先拿囚。启。以上朝报

3月25日[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至未时,日晕。

○谢恩,领议政柳尚运。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引见时,谢恩使行期,以前定七月十六日退行事,榻前定夺。

○大司谏洪受瀗所启,今此吴始复等收叙之命,盖出于涤荡瑕诟,咸与维新之至意,而始复等,往在己巳,创出无前之疏举,捏诬三朝礼遇之儒贤,构杀先王顾命之大臣者,戕贤祸国之罪,固无所逃,而当初门黜,已是失刑,到今收录,曾是不意,罪名既重,公议益激,请还收吴始复等六人收用之命。上曰,勿烦。

○又所启,兵曹判书李世华,以章陵作变罪人指捕难辨之意,缕缕陈达,此是该曹所当核定之事,至烦天听,有损事体,请推考。上曰,依启。

○又所启,吏曹参判徐宗泰,以杨州牧使柳以复越等荡涤事,有所陈达,当初备拟,已是不密,固当待罪之不暇,而强陈畿辅得人之难,敢请格外之典,揆以事体,殊甚不当,请从重推考。上曰,推考。

○掌令金德基所启,臣以门黜罪人丁时润请窜事,有所论启,而伏承圣批,以不允为教,臣窃闷惑焉。朝臣之有罪无罪,国事之或得或失,天日昭临,靡不洞烛,元无毫发隐蔽之端,时润,职在从臣之列,若只因事论定,则何所不可,而此则不然,外托论事之名,内怀倾陷之计,用意妆撰,遣辞巧密,其心所在,已不可掩,而至于上慢残下之谕,从中消磨之说,构虚捏无,直殴中外诸臣于罔测之科,必欲空朝廷而后已,噫嘻,亦甚矣。近来瘅恶之典不严,以致乘机闯发之徒,恣为尝试疑乱之计,时润此疏,亦岂无所由而然哉?前后备忘,痛斥其情状,我圣上烛奸之明,孰不钦仰,而讨罪之典,反失之太宽,臣恐谗邪之辈,益无所顾忌,而朝廷之祸,将不可复救矣,岂不大可惧哉?其在仁人好恶之道,决不可削黜而止,请门黜罪人丁时润,亟命远窜。上曰,勿烦。

○院前启,吏曹参判徐宗泰从重推考事,停启。

○有政。以金载显为开城留守,以金弘桢为掌令,以尹德骏为兵曹参议,以尹趾仁为校理,金相稷为承文院博士,金润海为校书馆正字,李世奭为持平。

○引见入侍时,兵曹判书李世华所启,栗岛饥民,今方监赈,而当初,则日渐增加,至于千数矣,近日以来,或自愿归农,或为物故,或本主推去,即今馀数,八百十馀名。前头鳞次就粥者,又不知其几许,而其中儿弱之类,有愿受立案率养者,则依上年定夺事目,自粥所成给立案,以为率去救活之地,何如?上曰,粥所饥民,使赈厅堂上,成给立案,可也。

○左议政尹趾善所启,前以北道监赈御史赵泰耉别单中,寺奴之入卫军者,不为减贡,内奴之入卫军者,不为减贡,事涉不均,覆启则判付,有问于内司禀处之教,故问于内司,则回牒内,内奴元贡,本是一疋半,而曾有定一疋役者,减半疋之令,自是之后,内司需用,甚为苟简云。事势如此,则不当全减,仍前置之,似当矣。上曰,既减半疋,又有给复之规,则恩已施矣,今姑安徐,可也。

○刑曹判书崔奎瑞所启,自捕盗厅移来罪人,皆是无依之人,多有饿死者,而罪人之径毙,未及正刑,即即欠前,而况其未死之前,累日饥饿,终至瘦死,岂不可愍乎?曾前有狱囚救活之事,而中间防塞矣,即今事势,有不可不变通者,故敢此仰达。上曰,前日李基夏,亦言此事矣。

○领议政柳尚运曰,罪人在捕盗厅时,则虽以贼赃救活为言,而移刑曹之后,则势将瘦死,自赈厅宜有救活之举,刑判,兼管赈厅,其中尤甚者,使之参酌救活,可矣。上曰,自赈厅参酌救活,可也。

○吏曹参判徐宗泰所启,新除授杨州牧使柳以复,前任义州府尹时,有越等,而本曹初不觉察,拟望受点矣。今者以复,有越等不敢赴任之意,呈状本曹,考见则越等,果是四等,而递任付军职之后,三等则已行计减,只有一等矣,在例当为改差,而杨州仍数递,近甚荡残,字牧得人为难,或宜有变通之意耶,何以为之?敢禀。上曰,越等勿论,使之赴任,可也。以上朝报

○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柳尚运所启,今此中江陆运米,西路及船价除给外,一万三千六百石,已为装载上送矣。湖西则以海运米二千石,待其出来分送事,曾已定夺云,而湖西秋牟,虽云有枯损之形,麦出后则民间犹可支保,麦前诚难继赈,以陆运米二千石,为先下送于湖西,而各船容载,准二千石,直送湖西之意,分付于江华留守处,使之别定差使员,西船上来时,问知船人名字执捉,直从其馀一万一千六百石内,京厅五千六百石,京畿六千石,预先分给,京畿划给之谷,则亦令本道监司,别定差使员,上来船只,未及到泊京江之前,或沂上于临津,或留卸于通津,则似或省弊,故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似为便好,速为分付举行,可也。

○左议政尹趾善所启,前以北道监赈御史赵泰耉别单中,寺奴之入卫军者,减贡,内奴之bb入b卫军者,不为减贡,事涉不均,覆启则判付,有问于内司禀处之教,故问于内司,则回牒内,内奴元贡,本是布一疋半,而曾有定军役者,减半疋之令,自是之后,内司需用,甚为苟简云,事势如此,则不当全减,仍前置之,似好矣。上曰,既减其半疋,又有给复之规,则恩命已施矣,今姑安徐,可也。以上《备局誊录》

○引见时,兵曹判书李世华所启,甲士场看审事,曾以禀达定夺矣。臣于往者,出往看审,则场内十馀里之地,劝课募民,着实耕作,则以其所出,犹可补用于禁军马草价,而陈荒处甚多,从前执耕者,举皆饥馁,种粮无路办得,许多田土,将未免尽数陈废,诚为可惜,农粮则除出禁卫营若干米石,以还上分给升斗,种子则本曹、禁卫营,皆无皮谷,以守御厅、摠戎厅屯田所出稷禀糖若干石,参酌贷下,从便落种,待秋,以其所出,还报各军门,则其在劝农救民之道,似有两得,敢此仰达。上曰,依为之。以上摠戎厅

3月26日[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左承旨李湜初度呈辞。入启。递差。

○传曰,明日昼讲为之。

○府启,请门黜罪人丁时润,亟命远窜。答曰,勿烦。

○礼曹启曰,谢恩使拜表吉日,以前定来七月十六日卯时,方物封裹,同月十三日推择。启。以上朝报

○禁府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朴世泰手本,则囚人尹世遇,本以宿病之人,久处湿地,重致添伤,故相当药物,十分救疗,小无寸效,而痰因炎郁,时时窒塞,食飮专废,气息日渐奄奄云。自前罪人如有重病,则例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保放。以上《禁府誊录》

3月27日[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谢恩兼冬至正使临阳君桓,副使柳之发,书状官柳重茂,入来。

○谢恩,同知柳之发。

○传曰,回还谢恩兼冬至上、副使、书状官,留待引见。

○刑曹,贼人吴守白、李英万、申起贤,当日西小门外行刑。启。

○府前启,请门黜罪人丁时润,亟命远窜事。入启。答曰,勿烦。

○忠清监司书目,尼山呈,以左参赞尹拯,病重不得上去事。启。传曰,卿其亟遵前旨,安心勿辞,幡然上来,毋孤企望事,回谕。

○禁府,李天根拿囚。启。

○馆学儒生朴弼禹等上疏。大槪,臣等,以请召祭酒尹拯,前后叫阁,辄承嘉纳之批,而意无尽诚必致之举,窃不胜闷郁之忱,玆敢倡率多士,更申招迎之请。伏愿圣明,益笃诚礼,召致朝端,以济时艰,以幸士林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招贤之请,出于至诚,予用嘉尚,可不体念焉?以上朝报

○引见时,上使临阳君桓所启,臣等,在北京时,通官文奉先以为,春秋两处开市,为尔国弊端不赀,况当荐饥请谷之日,开市尤难,姑待国力稍苏,权停三四年之意,中江监卖侍郞处,尔国接伴之官呈文,则侍郞必为奏达于皇帝,许令停市,则于尔国,颇有所益云云。臣等,还到沈阳,户部员郞赵姓人,礼部员郞吴姓两人,来到馆中,招致译舌辈,传言以,尔国咨文,有使诬往来时,亦为买谷之请,皇帝已许,故凤城有私储谷,以待尔国之买取矣,今此使行回还时,当为买去耶?臣等答以,今当复路,手中无物,既难买取,且我国物力匮竭,中江发卖米价,难以银货尽备,我bb国b等赴京时,以出产杂物,充备不足银数之意,亦已仰陈于朝堂矣。即今中江买卖米出场前,势难轻买凤城之谷,我等还归本国,商量馀力,且待中江事完,或买或否之意,追当通报于监卖侍郞云矣。今闻朝家,将有差遣赍咨官,请寝开市买谷之举云。臣之浅见,则才以民命将尽,请买而旋请停止,事涉颠倒,宁不如依文奉先之言,先使撰伴官,呈文于监卖侍郞,以待回咨后,更为变通,似宜,敢此仰达。左副承旨崔商翼曰,玆事,朝家极以为难处,预为差定赍咨官,以待彼中消息,且观中江事势,麦秋后发送,才已定夺矣,使臣所达如此,为先分付于接伴使,使之急速周旋于侍郞处,奏闻与否,探问驰启后,更为禀定乎?上曰,差出赍咨官者,初非急送之意,而使臣所达如此,令庙堂禀处,可也。

○又所启,臣等,在北京时,通官文奉先,屡次请见,臣始以,私相接见为难,则固请不已,不得已与书状同坐招见,则奉先以为,甲戌冬至使回还时,含锡千馀称,见捉于凤城城将处,虽有勿禁之朝令,而此事于栅门,大有弊端,当为论咨于礼部,待其回咨,然后变通,固执不许一行,含锡物主等,到此狼狈,抵书于我,以为周旋礼部之地,而白手图嘱,其势末由,不得已私贷千金之物,曲嘱于该府,终至无事出栅,物主等,自相聚敛,仅备二百之数,而其馀商贾人等,无意备给,我为债主所侵,受困非细。初为本国事周旋,以致窘辱至此,我等,既是朝鲜通官,前后效身[效力]不鲜,而此事,为终身之害,将不得自保,玆以来告使臣,以为转达受债之地云云。臣以此说话,已言于道臣处,而此事,若无申明禁断之道,则日后之弊,有不可胜言,令本道详查当初含锡所持贾人等处,随其多寡,依前约聚敛,待使行输给于文奉先处,而私迳图嘱之事,永为牢塞,以杜后日之弊,似当矣。上曰,依为之。

○又所启,自前使行时,例自湾上,给盈彊一百八十两,而例患不足,每有加用银两之数,到湾后启禀会减矣。臣等节行,与常时有异,人马之数,几至二百之多,湾上所给盈彊,中路乏绝,不得已以文书购得次,赉持银三百两内,除出七十五两补用,而还到江后,既已状启会减矣。臣等入去时,逢回来赍咨官李后勉于东关,则后勉来告于臣等,以为,所持盈彊,元来些少,北京回还之月,即为乏绝,中路未免阻饥,且有护行麻贝,而囊橐尽竭,万无得达之势,缕缕为言。后勉,人虽卑微,既已将命出疆,则不可恝然而不顾,故文书购得次三百两中,除出二十五两,以给后勉,以为,渡江后还偿之地矣。即今臣等,盈彊不足,加用七十五两,既已启达会减,则后勉所用之物,亦当有一体减下之道,敢此仰达。上曰,一体会减,可也。

○书状官柳重茂所启,今番臣等入燕时,方物岁币等物,厥品甚劣,彼中该掌之官以为,享上之物,如是不谨,诚为未安。至于岁币木,自前例用于皇帝上等中,而近来捧留者,品劣如此,恐有生事之虑,不能取用,每以旧储用之,至于青鼠皮,长广比前狭小,诚不可用云。臣未知方物岁币之品劣,自何年为始,渐至如此,而日后生事,甚为可虑,虽不可猝然复旧,此后,则以比近年所送而稍胜者,别为择送之意,申饬,何如?临阳君桓曰,彼中该掌之人以为,近来方物岁币大小厚纸,比前品劣,不合于享上,至于青鼠皮,长广尺数,悬殊于前云。使行中译官眼同尺量,则尺数果为不及于前,前头虑或有生事之患,不可不别样申饬矣。上曰,别为择送之意,分付户曹,可也。

○副使柳之发所启,臣等回还时,宣川民人等,聚会呼诉以为,本道监司,曾有帖价米谷,预为募得之令,本府捧留皮谷三百馀石,而因备局防塞,帖文不为下送,其皮谷,势将还给。谷物之数,虽曰零星,犹可补用于赈资,既捧还给,诚为可惜,故臣等,问其捧留与否于宣川府使金重三,则民人等所诉,果为的实,若得通政帖四十馀张,则可以分给买用云。帖文,依此数下送事,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以上《备局誊录》

○礼曹启曰,即接永昭殿参奉牒报,则正殿后面第二间檐椽处,雨水漏入,两处仰土剥落,右边檐椽盖板两处及左边中排设厅椽木二处,亦为雨漏云。依例本曹堂上郞厅,进去奉审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臣等,进诣永昭殿奉审,则正殿后面第二间檐椽处,雨水漏入,两处仰土坠落堆积,右边檐椽盖板两处及左边中排设厅椽木二处,亦为渗漏,盖缘昨日雨势大注,而盖瓦,多有伤处,故因隙漏入,以致渗漏,坠落之弊,不可不及时修改,不卜日来四月初一日,当为修改,而适与朔祭相值,先告事由,则祝文中措语,添入朔祭时兼行移安,同日同时还安,及还安祭事毕后,临时设行,而所用杂物,令各该司急速措备进排,依前例别定监役官,举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以上《礼曹誊录》

○有政。以金构为刑曹参判,金时杰为辅德,徐文裕为承旨,吕必容为弼善。

3月28日[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未时,日晕。

○观象监,今月二十七日夜一更,白云一道,起自坤方,直指巽方,长十馀丈,广尺许,渐移东方,良久乃灭。启。

○传曰,嫔宫患候时,药房都提调以下,并书入。以上朝报

3月29日[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备忘记,嫔宫患候时,都提调领府事南九万,熟马一匹赐给,提调李濡,副提调姜鋧,医官崔圣任、金有铉,各熟马一匹面给。注书权詹,儿马一匹,检阅李肇,参奉慎尔定,各上弦弓一张赐给。医官郑维觉、金汝器,各熟马一匹赐给。掌务官李道元,医官李重蕃,各儿马一匹。医官丁时悌,半熟马一匹赐给。医官柳谌、郑斗俊、金庆华、韩俊兴、李命□、□□□、金世弘、崔万尚、方□夔、边永清、金□□□□□□□□□□申□□、赵兴琛、赵□□、李应斗、李悼、朴圣瑞、吴再和、金兑坚、李敏夏、白兴铨、□三彬、崔□□、玄悌□、吴重卨、崔迪、赵锡孚、朴圣锡、李以祯、柳万年、玄万胄、郑麟祥、金有章各上弦弓一张赐给。医女仁香、承礼,并从自愿免贱,承礼,加给木绵二十疋。丹节、彩仙、月媒、天香、丽生及药色书员金永硕等以下,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嫔宫承言色内官杨世润、权以中,各儿马一匹。出入番内官韩悌甲、具义俊、张世健、尹商征、金明辉、洪□九、姜弼周、金振英,各上弦弓一张赐给。司钥别监以下,米布磨炼题给。以上朝报郞厅白大成校正。初一日至初十日郞厅金义采书。十一日至十五日郞厅权□书。十六日至二十三日郞厅徐孝修书。二十四日至二十九日郞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