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一年/十二月

十二月

12月1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昧爽，有雾气。辰时，沈雾，巳时，日有两珥。

○洪凤汉启曰，行大司宪尹容，掌令金翰运未肃拜。执义兪宇基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金尚耉，持平任珣呈辞。李昌儒三度呈辞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日跻启曰，右副承旨金光世，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弘文提学徐宗伋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招之下，不即承命，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日跻曰，都承旨持此题，与提学偕往，儒生试取以来。

○李日跻启曰，臣承命祗奉书题，与弘文提学徐宗伋，偕往泮宫，儒生等试取，收券八百九十张以入之意，敢启。传曰，并科次。

○传于赵明履曰，慈圣六旬在近，爱日之心，一倍元日。当率百官贺陈表里，依此举行，年深慕深，大殿以下陈贺，皆权停。

○金光世启曰，明日启覆时，宪府无进参之员。牌不进传旨未下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十一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连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宋寅明去九月十月，今十一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为参鞫事，虽已承命，相职，终难仍冒，常禄不敢领受云，又不领受。来十二月朔禄牌，亦不出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12月2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式暇〉。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以应教宋昌明，副校理韩亿增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书李周镇病。参判李益炡进。参议沈星镇病。都承旨李日跻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周镇，参议沈星镇，俱以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朔州府使，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朴致文为献纳，李齐华为持平，李章吾为江界府使，洪益海为朔州府使，权抗为江原都事，沈凤征为长湍府使，赵鸣逵为司畜别提，河重纪为典籍，尹东夏为奉常佥正，□辑宁为奉常判官，沈𫓯为工曹佐郞，金文行为海州判官，黄柙为镇川县监，金汉祯为谷城郡守，任师夏为吏曹佐郞，权潗为宗庙令，鱼史弼单付奉常参奉，权达国单付承文正字，尹学东单付接慰官。

○李日跻，以吏曹言启曰，健元陵令李齐衡呈状内，身病甚重，势难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金若鲁启覆入侍进，参判李宗白病，参议徐命珩病，参知朴㻐入直进，左副承旨金尚迪进。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埰、金篆、金光夏、李泳、申缙、慎尔泰、朴载泰，佥知中枢府事赵尚轸、金载明，俱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忠翊卫将金时佑，忠壮卫将金道赫，近得轮疾，差复无期，俱为呈状乞递。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闵圣洙付副护军，尹东浚、李昌儒付副司直，李汲付副司勇，金澻付同知，全命佐、金重河、李彦相付佥知。

○吏曹口传政事，尹学东为接慰官。

○备忘记，传于赵明履曰，居首进士尹凤五，直赴殿试。之次生员兪彦鋿、李东运，进士吴道源、金义之、宋钦明、李凤元，幼学李命植、宋琦明、李承远，各给二分。

○传于金光世曰，更思之，其鞫体严治之道，有不然者，明日待开门举行，时刻随时入之。

○掌令金翰运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以疾病之难强，情势之难安，敢陈一疏，以冀圣明之矜谅矣。及承批旨，未蒙开许。臣衷情抑塞，罔知所以自措也。臣之区区情势，姑舍勿论，目今贱疾危苦，已浃旬望，顽痰塞胸，水浆不下，寒热交作，顷刻异态，僵卧旅舍，昼夜昏叫，神精眩瞀，人鬼莫分。似此病状，虽在年少强壮之时，决难束带供仕。况臣衰耄之年，罹此危笃之疾，只自朝夕待尽而已。实无一毫强起驱策之望。今以启覆，天牌狎临，臣病里惶陨，不敢偃然坐违。谨此左扶右掖，忍死担舁，随诣于禁扃之外。而无路入肃，拜章径归，臣罪至此，无以自逃。伏乞圣慈，俯垂哀怜，亟许镌臣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俾得安意调治，以寻生路，不胜万幸。臣于垂死之中，仅此构陈短章，宜不暇搀及他说。而第臣于昨日，得伏见备忘。则有曰慈圣六旬在近，爱日之心，一倍元日，当率百官贺陈表里。臣于病中，蹶然起坐，不觉忻抃耸跃，攒手拜祝，钦仰我圣上出天之至孝也。噫，顾今天时，即阳生之节也。群阴消剥之馀，一阳初动，有若幽暗中一点白，浸浸然有将进之势。是故，易复卦之彖曰，七日来复，此言自姤一阴之卦，至复一阳之月，乃为七卦，而一阳始为来复也。又曰，复其见天地之心，此言群阴盛极之时，乃有一线微阳，潜伏地中，忽然来复于下，天地生物之心，蔼然可见也。自古帝王，当此之时，莫不闭关岑寂，导达和气。使万物，各遂其性，兆民各保其生。今日我殿下，夙夜留神而体念者，亦不越乎敬天恤民，扶阳导和。而又于阳生之翌日，特下至诚至孝之教。殿下此心，即大舜终身慕之心也。推此心而发政施仁，则何物之不遂，何民之不生也？仍窃伏念，老老之仁，贵乎及人，岁时优老之典，既有常宪，则有司之臣，事当仰体圣心，遵例举行。而今年则与常时有异，其所以优卷gg老g之典，似宜比前有加，以我圣上推孝之意。而第臣于在乡之时，或见岁首颁馈之际，各邑不能详尽抄出，年满应受者，或多见漏之弊。此亦另加申饬，俾无向隅之叹。而且今年穑事之凶歉，八路同然。目下流丐之徒，道路缠续，周恤之政，不可少缓。其中年老鳏寡饥冻将死之类，不待开赈，别为优恤，则其在圣朝及老之仁，不为无助，而亦可为恤民导和之一端。臣不任区区抃祝之忱，略此附陈，惟圣明，留神采纳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是矣。宜勉而所陈者，当下教矣。尔其勿辞察职。

○乙丑十二月初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三覆入侍时，行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记事官李寿凤，假注书沈墢，记事官李胤恒、李堉，东领议政金在鲁，行户曹判书郑锡五，右参赞元景夏，吏曹参判李益炡，右尹金尚鲁，掌令金尚耉，正言严瑀，西，行兵曹判书金若鲁，刑曹判书柳俨，工曹参判沈圣希，刑曹参判郑益河，参议李普昱，以次进伏讫。在鲁曰，日气阴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近来差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在鲁曰，近来启覆入侍人员，从便减省。而今日工曹参判沈圣希，同义禁减下，肃拜后，当追后入侍。而礼曹堂上，无入参之人，六曹亦不备员，诚甚未安矣。上曰，六曹则当备员矣。日跻曰，礼曹则判书徐宗伋，方以掌试事，来在宾厅。参判洪象汉，参议郑翚良，方在外矣。若鲁曰，启覆入侍，事体甚重。而近来以殿宇之狭隘，五上司不为入参。虽因事势之不得已，已非旧例，且应参诸司，每多不备。顷日初覆，六曹亦不备。今日礼曹玉堂，又无入侍，而长官亦或有不入来，诚为未安矣。上曰，此则重臣所达是矣。不紧司减省何关。而今日六曹长官，有不入来者，并从重推考。政院不为申饬，当该承旨，推考，可也。〈出举条〉光世，读京囚杀狱罪人马兵李汉兴推案。上曰，无汉兴则南承弼几死矣。汉兴以马兵，乘其义气，一时欧打，而此非故杀，亦异于斗欧杀矣。在鲁曰，下教至当矣。此非斗欧杀，亦非故杀，有若意气而然也。上曰，若以义不义言之，则彼汉不义，此汉则义矣。在鲁曰，杀人则分明，生之亦难，而此非杀人中之可恶者矣。上曰，此出于一时乘气之致，当有参酌，佥议何如？锡五曰，顷已告达矣。不杀，是特恩事，臣何敢达乎？若鲁曰，杀人则杀人，不可生矣。俨曰，臣是秉法之官，杀人者死，在于法，法外无可达矣。景夏曰，臣之迷见，顷已达之矣。此非故杀与斗欧杀者，下教至当矣。以此欲生之，则圣德蔼然。而杀人者死，岂可以军兵之义气，贷其死乎？益炡曰，杀人既狼藉，难贷其死矣。圣希曰，以此谓义气而生之，则前头，托以义气，杀人必频出，是可虑矣。益河曰，臣与刑判所达，无异矣。尚鲁曰，初覆已达之，今无可达者矣。普昱曰，杀人狼藉，不可傅生矣。尚耉曰，马兵之流托以义气，欧打人者甚多，此汉不死，则后弊难防矣。瑀曰，末世人心，后弊难遏，此难免三尺之法矣。上曰，孙先江过，甚矣。因渠而几杀二人矣。景夏曰，下教至当矣。上曰，闵东成则加功足矣。景夏曰，东成生存，则当罪之，而已死故，无施法处矣。上曰，军兵用气然后，可用之。无侠气则何处用之乎？景夏曰，虽是军兵，托以侠气，空然杀人，则岂可贷死乎？俨曰，勇于公战，㤼于私斗，军兵以私斗为勇，则此岂可用乎？若鲁曰，军兵之乘其侠气，空然打人者，亦不可无惩矣。俨曰，兵判此言是矣。景夏曰，此虽圣上好生之德，臣意则决不可贷矣。上曰，承旨书之。王者虑囚，盖所以审克也。若不深究，一刑官足矣。其何聚多官而启覆乎？汉兴欧打，初非欲杀之心，则不可拟之于故杀之律。其由一时乘愤，则亦不可拟之于斗欧杀之律。二律俱不衬著兺不喩，于被杀者杀人者，参以究之，汉兴不无参酌之端，东成已有可恶之迹，循例置法，岂王者恤刑之道哉？然乘其侠气，下杖于渠不干之人，亦不不可寻常酌处。严刑一次后，减死岛配。先江则以渠之故，几杀二人，其尤杖打永弼，又以刀刺，永弼之不为殒命，亦幸矣。此等末世，亦不可不严惩。为先刑推一次后，考律勘处为良如教。日跻读京囚杀妻罪人私奴时男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此既非猜妒之类，而常汉之欧打其妻者甚多，如此之汉，杀妻狼藉，置法之外，无可达矣。俨曰，大臣所达是矣。此则伤处尤不忍矣。若鲁曰，杀妻狼藉，文书无可生之道，置法宜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万重读公州囚杀狱罪人私奴万己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此无可议者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上曰，承旨年老乎？锡五曰，丁巳生，明年为七十矣。上曰，以其年见之，则精矣。若鲁曰，数年前为安州牧使，而为治过于年少人矣。景夏曰，以承旨，逐日仕进之际，必早早入来矣。上曰，李世琎一般矣。明履读外囚广州杀狱罪人韩真金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用法之外，无可达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尚迪，读外囚信川杀狱罪人私奴韩鸣夫里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常人，以微事，或有杀人者，而此则杀狱中情状绝恶者，置法宜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凤汉，读京囚杀狱罪人私奴泰龙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此斗欧杀也。无可疑者，置法之外，无可达者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上曰，诸臣少退。少顷，还为入侍。光世读外囚伊川杀狱罪人良人金己奉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士丁，既以造谋不待时处斩矣。此罪人，当以加功定罪，而绞则轻矣。此外更无他可议者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凤汉，读庆州伪造印信罪人郑之彦推案。上曰，佥议，何如？顷者吏判有言矣。在鲁曰，近来印信伪造者甚多，而连为活之。故臣以此虑之矣。此汉情节，印迹分明用之于官家收米之文书，此难容贷矣。锡五曰，顷已达之，今无可达者矣。若鲁曰，印文虽未成，亦斩，况印文已成，无可论者。而如此之类，前以好生之德，傅之生议矣。上曰，吏、兵判之言同矣。俨曰，臣法官，法外无可达矣。我国之法，玩愒，民不知法，而多有犯者，申严其法，使民不犯法，此为导民以安之道矣。景夏曰，三尺至严，用法之外，无他可议。渠欲免罪而陷人不孝，情状绝痛。吏兵判之见，臣未知之矣。圣希曰，刑判之言是矣。如此罪人，杀之，是为民也。在鲁曰，杀一人，为活百人之道矣。益河曰，渠之所造，不过胡瓠蒂，所用处，不过十年米矣。吏、兵判所达则为其人命至重，有所仰达者，不无见矣。上曰，秋官宽矣。尚鲁曰，初覆已以用法之意仰达，今无可达者矣。普昱曰，印信伪造，何等重罪，岂可每每活之乎？尚耉曰，渠之所用处，无论多少，既有用处，则何可用宽典乎？用法严然后，民知畏法，而不轻犯矣。瑀曰，如此之类，定法然后，可以惩一砺百矣。上曰，此汉陷人不孝者，诚奸恶矣。此则可合刑推，而本事则印信伪造之类，每用宽典，故今番此汉，初不欲从轻矣。顷者吏判，欲生之故，予有下教者矣。今日一重臣，又有此议矣。佥议，更何如？在鲁曰，印文未成者，亦斩，制法严矣。印文已成者，何可贷死乎？锡五曰，活人为好生之德，而此汉不定法，则民不知法矣。若鲁曰，臣之俄者所达，只为仰赞盛德而已，非以法贷死之言也。俨曰，臣虽待罪法官，何如一味以用法为主乎？近来印信伪造者，多不死，故法之玩愒，臣以为闷。此则欲守古法矣。景夏曰，此与前年所活者有异，不可活之矣。益炡曰，臣见此文案，心以为若以好生之德活之，则无关矣。圣希曰，近来印信伪造之类，甚多，或以菁或以胡瓠蒂而为之，此皆一也。俱不可屈法而容贷矣。益河曰，臣俄已达之，更无可达者矣。尚鲁曰，此是特恩，在下者何敢仰请乎？普昱曰，印信伪造之类不死，故御宝伪造者，亦多有之。其在防后弊之道，不可不严其法矣。尚耉曰，此汉终不可生矣。瑀曰，此汉若生，则后虽有印信改造者，何以禁之乎？上曰，诸承旨之议，何如？日跻曰，伪造岂有大小之别，用处岂有多少之异乎？此则一切严其法宜矣。万重曰，木与菁、胡瓠蒂，有何异乎？伪造则一也。此不正罪，他何可禁乎？明履曰，伪造则一也。而若欲以特恩活之，则臣下何必固争乎？尚迪曰，臣为审理使时，以为此汉当死。而若欲一体傅生，则无可争矣。光世曰，恩不可每施，法不可每屈，以恩屈法，此不可施于如此罪人矣。凤汉曰，既有法焉，则奚暇于木𨱎胡瓠蒂之不同乎？此汉正法，则愚氓知有法而不犯。若以胡瓠蒂之小活之，则后必有以菁造之者，以菁之小而亦将活之乎？法一低昻，后弊必生矣。俨曰，印信之信字，即国家之信，盗国家之信者，大小轻重，不可论矣。上曰，秋判所达，虽是因此而有下教者，大训岂非大信，而臣下或有盗大训之信，此则不用法乎？俨曰，臣等守之甚固，虽或有犯之者，此则非臣所知也。上曰，同副所达是矣。而此汉所犯，由于借书作用者，而终不能行其计，此有可恕者矣。俨曰，圣上好生之德，臣岂不欲仰体。而此汉，终不可生矣。景夏曰，前此有傅生者，臣果仰赞圣德，而此汉终不可生矣。上曰，此文案姑置之，他文案达之，可也。光世读开城杀狱罪人安赞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杀人分明，此则无可议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尚迪，读江东杀妻罪人幼学边庆邦推案。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此事前已达之矣。杀妻分明，而尸帐齐截，有可疑，至于检官拿推矣。第究其情则有可恕之道，活之亦不害矣。锡五曰，顷以情有可恕，仰达矣。今无更为可达者矣。若鲁曰，在法当死，以情可恕，量处，似好矣。俨曰，此文案始见之，则有可矜者，更思之，则无可矜者矣。上曰，刑判之言过矣。此三思之惑也。俨曰，其时事，渠能知之者，可异矣。景夏曰，刑判所达深矣。其情有可以参酌者矣。益炡曰，此人亦两班，而伤其五伦，此不可生矣。上曰，吏参之言，可以参互矣。圣希曰，醉中迷乱，不辨天地，则酬酢事，何以知之乎？益河曰，刑判之言过矣。此则情有可恕矣。尚鲁曰，初覆已以傅生之论仰达，今无可达者矣。普昱曰，情则可恕，而臣方待罪法官，实难为以情屈法之论矣。尚耉曰，虽是醉中无知之事，既以镰杀之，则渠何以生乎？瑀曰，见其文案，此是伦纪之变，渠何可生乎？日跻曰，平安道有一狱事，与此适相同。臣于其时活之矣。上曰，审理使知此狱乎？日跻曰，此乃六月后事。臣于其前，已复命矣。上曰，承旨书之。于其律则无可赦之端，究其心则有可矜之意，参酌减死远配为良如教。上曰，同副书判付于郑之彦文案，渠已自服，律文虽严，王者虑囚，盖所以律外求心也。之彦所犯，由于借书作用者，而因致雄之致疑，终不能行其计兺不喩。其欲偸食者，亦甚些少，渠亦不下杖而承款，以此置法，非王者钦恤之意，特为减死岛配为良如教。俨曰，洪州罪人陈日赞文书虽来，罪人既已见失。今番启覆时，不得为之，故敢达。上曰，唯。尚耉启曰，坦事。〈措辞见上〉上曰，既谕何烦？泰绩事，上曰，其勿更烦。瑞虎等事，上曰，其勿更烦。陆师圣事，上曰，此启之尚今争持，其涉过矣。其勿更烦。夏宅事，上曰，其勿更烦。畬事，上曰，勿烦。戊申逆魁之子事，上曰，勿烦。庆昷事。上曰，勿烦。新启，李汉兴之滥杀人命，边庆邦之醉中杀妻，郑之彦之伪造印篆，俱系一律，渠既承款，则论以情法，无一可恕，而今此酌处之命，虽出于我圣上好生之德，三尺至严，有难容贷。请李汉兴、边庆邦、郑之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不允。瑀启曰，李时蕃事。〈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坦事，上曰，既谕何烦。泰绩事。上曰，其勿更烦。畬事，上曰，勿烦。戊申逆魁之子事，上曰，勿烦。新启，杀人者死，三尺至严，李汉兴、权必才之打杀人命，既甚狼藉，渠又一一承款。边庆邦之乘醉杀妻，尤系伦纪之变，论以情法，无一分可恕之端。今此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而其在重杀狱之道，终不宜轻议贷死。请李汉兴、权必才、边庆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李汉兴、边庆邦事，已谕府启。权必才事，初非酌处，盖由于拟律乖当，则一体请还莫知其当，不允。又启曰，臣言议巽软，已愧不称，近又连赴鞫坐，不能详阅文案。今日启辞中，权必幸，误认以自上酌处，混请勘律，至勤圣教。臣之不审之失著矣。其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盖由于不察本事之致，莫若觉悟而收杀，勿辞。亦勿退待。上曰，李阳重去后无消息，可怪，而李阳重为人实矣。景夏曰，李阳重为人，牢实，为事不轻危矣。上曰，黄贼若在被边，则越去不难矣。若鲁曰，既知在彼边，则何可不暂越而捉来乎？上曰，李阳重、任时倜以西北人物，俱可用矣。益河曰，任时倜，少时膂力智勇过人云矣。尚鲁曰，任时倜，不但膂力智略，才谞兼有之。臣以为如此之人，临乱亦可恃。而吏判亦以为此人，当奖用云矣。上曰，任时倜亦纯实矣。此人辈为营将，则于渠，何如？若鲁曰，为营将则于渠辈盛矣。上曰，李阳重，可信人也。曾经何职乎？若鲁曰，李阳重，曾经海美营将。若欲奖用，则吏曹以此人，为府使，似好矣。上曰，此后可为内将乎？若鲁曰，可为之矣。上曰，顷日已问之，而今忽忘之矣。其武兼谁也？若鲁曰，李柏龄也。上曰，此许汲之流，许汲亦伶俐矣。在鲁曰，即见平安监司李宗城状启。则以为犯越罪人等之招，称以初非采参，只为捉鱼，严讯之下，终不承款，殊不成说。犯越情节，少无可疑，而犯越日字，以其被捉于彼人，在于八月二十六日，故诈称二十五日越江，欲掩其犯越留连之迹，日字差错，固不足更为行查。至于居住地方，系于邑镇官长勘罪现告，而臣则应被之罪，尚今幸逭，有不敢䩄然仍按罪人勘决，待新监司到任后举行事，请令庙堂，禀处矣。逃还三罪人，则虽称渠辈自初落后，元不犯越。而他五人越往，则犹谓之日不记五月念后犯越，五人则非但自称捕鱼，雾塞迷失道。其日字，又以被捉前一日为言，极涉巧诈。道臣、守令、边将论罪，则当俟罪人取服招辞归一。而监司李宗城，诿以待勘，不欲仍当按问者，极涉太过。前例亦不然，使之连为讯问，斯速取服启闻，何如？上曰，依为之。在鲁曰，道臣虽云日字差错，不足更查，而即今监司，毋论七月八月皆当之，而五月之果为先越，及八月二十五日之说，干系于前监司及时兵使，何可不查乎？亦令更为明查，而前监司金始炯，以此事，久不行公，京兆剧地，长官久旷，诚为可虑。查状前勿嫌行公之意，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连日虑囚，钦恤之意至矣。臣方钦仰圣上好生之德，而年来朝臣之被罪者，甚多。此皆渠辈之所失。而治之之道，不当用一切之法。即今仓卒之间，何可指名尽达。而前头诸大臣入侍时，一赐论确而疏释之好矣。其中被谪最久者，左右相及臣，亦已达之矣。李显重，以新进少年，生疏妄率，而此与李显弼之对策有异矣。且闻有老母而病甚，渠以独身，况于谪去之后，连遭惨丧云，情理可矜。奇彦观以大贤后裔，不能仰体圣意者，果非矣。而闻亦有老父云，光州之于甲山，天涯地角，一第于渠，为大灾殃。而今则被谪已满二年，此二人，宜赐放宥之典矣。上曰，奇彦观，以遐方人，为及第者幸矣。随其君是乎？随党习是乎？近来多有现身者，而此亦现身之流。择其中不见召试者，而现身者尤过，甚矣。立身扬名，以显父母，为党习者，为立扬乎？予常于奇彦观，尤以为过，甚矣。在鲁曰，乡人有乡暗，处义之间，随所见而为之。而臣亦未见其人矣。上曰，顷日帐殿，以奇奇怪怪为下教矣。近日则以亲鞫之故无事，而鞫事收杀之后，不知又有何事矣。予既勉强为国事，则当有一副当规模。顷于尹得载处分时，已下教矣。金尚喆远窜之后，谅其情理之可矜，即命还收矣。奇彦观、李显重则予已处分，何可轻改乎？近来多有违牌者，此则或有弦韦，而削职以上，予当坚守，诸大臣虽入来，予难挠改矣。尹得载，良善之人，意思深入，别无可恶，而至于李春跻，未觉梦矣。其人亦良善之人也。而且其常时，不为党习，予已知之。而尹得载则见其父与叔，亦岂无斟量之道哉？予于此等规模，欲固守之矣。在鲁曰，近来台臣，多有削职者，此亦未知其得当矣。上曰，今日特除二台臣外，在京者为台谏，则辄称以在乡，削职之罚，适中其计矣。在鲁曰，国家纪纲，不于此等处立矣。俄者所达新及第二人，便是方长不折，恐有伤于孝理之下。故臣敢仰达矣。上曰，予于朔望，展拜真殿，卿亦知之矣。今年则仰瞻睟容，俯见予须发，感怀自多一倍。且内官中，有觐亲呈辞者，闻其见老父而还，则予心亦怆然矣。予心如此，予非罪渠也。渠自犯罪也。《书》曰，怙终贼刑，此贼刑之类也。王者之法，不可以情而低仰矣。在鲁曰，许多人，不可尽数仰达。而其中洪廷命有风病，语言亦不通。以有病之人而未参祭官，此非故犯，世皆以洪廷命之远窜，为可矜。而崔成大则与洪廷命，有应避之嫌，相避之在下当递，在法当然。且有九十老母，而渠独身无兄弟云，此尤可矜恻矣。上曰，其时吏郞非矣。远窜当其罪矣。景夏曰，臣伏闻圣教缕缕，何敢更请恩宥之典，而苟有所怀则仰达，亦筵臣之道矣。李渭辅、崔成大，俱有八耋偏母，且是独子无兄弟云，孝理之下，宜有所矜念矣。在鲁曰，李渭辅，为人空疏，而臣惯闻之，则其人至孝云。臣常钦服如此之人，虽有微眚，或可有特放之道。洪廷命实病既如是，崔成大有九耋老母，若或有靡及之叹，则岂不可怜乎？若鲁曰，律文，亲老而无兄弟者，有参酌之道矣。景夏曰，昔裴度，以刘禹锡有老母难远离，请其量移，千古为美谈矣。上曰，我国，以孝为治，不但律文如此而已。予心异于他人，以予心而思之，则岂欲使人有靡及之叹，若有低仰弦韦，则世道难矣。予欲率来，使之见之，而一副当规模，欲固守之，此等人，可谓忠臣乎？可谓孝子乎？其君服参附之剂，而亲行冬享，则为其臣者，岂敢不欲随参乎？予决难宥如此之人矣。若鲁曰，圣教恻怛，臣不胜钦叹。而此数臣辈，岂敢不欲随参享礼乎？离亲远谪，情理俱可矜矣。在鲁曰，如此之故，气象愁沮，臣敢达之矣。若鲁曰，柳謇之远窜。臣以为如何矣。其时臣不敢仰达，而台臣之以牌不进，直捧远窜传旨，事涉如何矣。上曰，兵判所达是矣。予亦以为此事或过矣。而然柳謇，于下教之下，不为承牌，此亦当远窜矣。益炡曰，接慰官兪彦好，以独身，闻母病方重，势难远赴，今姑改差，其代即为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岁抄只点下者，捧传旨，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3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注书李寿凤〈陈疏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尚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亲鞫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应教宋昌明，副校理韩亿增，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明履曰，明日传香承旨，依前举行。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斗龄、德载、秀采上阙。

○注书李寿凤陈疏代，以许汇为假注书。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亲鞫时本府都事，不可不备员，参上都事沈𫓯迁转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徐仁修为禁府都事。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亲鞫时，本府都事，不可不备员。新除授参上都事徐仁修身病不仕，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吕冕周为禁府都事。

○赵明履，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乙丑秋冬等讲学，宗室勤慢抄出，而或值公故，或值本寺有故，不得依例课讲，故既未准十五分，则纸笔墨施赏，固不当举论，而其中行绫安副守槇，自癸亥秋冬等，至乙丑秋冬等连五等居首，似当依近例加资启请，而事系恩赏，自下不得擅便，上裁，何如？传曰，加资。

○金光世，以刑曹言启曰，京囚启覆罪人泰龙、时男等，依律事，判下矣。律文内凡死囚应决者，听三日后乃行刑，而自今月初五日，至初九日，连有国忌，待无故日举行。至于京囚李汉兴，庆州囚郑之彦，江东囚边庆邦等，已有酌处之命，而方有台启，姑不得行关发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郑益河为同义禁。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金阳泽。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昨日筵中，既承亲鞫，许以姑待他罪人之来，而及退得见小报，又有待开门亲鞫之命矣。新到一罪人，非有大段急问，日寒又至于此，圣体伤损之虑，有不可胜言。特命还寝，以待一两日间他罪人之来大善，如不可止，则日舒而出临，未夜而还宫，千万伏望。臣老残癃尫，渐无陈力之望，而连值国家多故，职事无推移之路，晓夜奔走，不敢一日告病，三朔于玆，尚免颠仆。臣亦自怪，自去夜感气猝重，头疼肢节之痛，俱剧，达曙叫楚，不省人事。兼以失睡之症，近又特甚，眼部眵涩不能视，日晷对灯火，贴席昏委，生意都绝，末由起动，趋诣于帐殿之下。臣罪至此，实无所逃。玆敢短章哀吁。伏乞亟命罢臣职而勘臣罪，使邦宪肃而贱分安，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噫，追惟戊申，心犹酸矣。此辈其欲复成，岂可视之寻常？大抵于此等，人心解弛，在上者又岂歇乎？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注书李寿凤疏曰，伏以臣老母八耋衰龄，卄年痼疾，见寒以后，宁日恒少。左右扶将，在子惟臣，臣岂有离侧供职之望，而连值亲临讯囚之日，义分所在，不敢言私，抑情赴列，已有月日，而一念忧煼，如束如缚，昨缘寒威陡紧，老母夙病，一倍添剧。痰结膈痞，屡至昏塞，家僮连至，促臣归视，而值臣叨侍筵中，不即告知，臣乘昏退出后，始为来见，而臣母达夜叫痛，症形益笃，胸胁牵疼，气息烦促，杂灌药物，亦无分效。臣方扶拥按摩，熏灼罔措。此际伏闻亲鞫有命，而顾今情理，万无暂舍就列之势，臣罪至此，万死犹轻。玆不得不冒控危恳于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谅，亟命镌削臣职名，俾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乙丑十二月初三日午时，上御仁政门。亲鞫时，行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沈墢，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李堉，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若鲁，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尚耉，正言严瑀，问事郞厅任师夏、李应协、李重祚、金阳泽、郑夏彦、尹志泰、李光瀷、李寿德，刑房都事尹光德、金履福，文书色都事郑克淳、任玣入侍。寅明曰，日气寒严，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一向安宁乎？上曰，一样差胜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安过矣。寅明曰，同义禁李宗白，疝症猝重，势难行公。今姑许递，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寅明曰，问事郞厅李克禄、兪彦好，俱以其亲病，势难入来云，并今姑减下。其代，前正言金阳泽，副司果郑夏彦差下，而金阳泽，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彼摠管谁也？若鲁曰，前兵使沈瑎也。上曰，沈圣希之一家乎？若鲁曰，故参判沈珙六寸亲矣。上曰，斗龄上之。上曰，畬言于铁刚者，不言于汝乎？上曰，所谓大也之称，畬以为斗龄姓权，故以衡大也。为大也之称云矣。果然以汝为大也乎？上曰，斗龄下之。上曰，文案中有落漏处，当该问郞，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秀采上之。上曰，汝与畬相亲情迹，直告之。上曰，汝与德载何间乎？上曰，汝之族属，佯若不知，尤为阴惨，直告。上曰，斗龄上之，与秀采面质。上曰，秀采十分殊常矣。斗龄下之。上曰，德载上之，与秀采面质。上曰，德载下之。上曰，汝知德载上来，佯若常时不相知，乃以德载汉为言者，已极殊常。斗龄一次道上，见其髻样而行，则何以记得？畬在龙发家而龙发则讳之，以龙发之父名称之者，尤奸诈矣。汝既以畬家往见一节若分明，则当为承服云矣。汝之往畬所住处者，今已绽露，直告之。上曰，逆党之常有逆心，此犹凶惨，西关平民，若预闻此谋，则尤为阴惨，汝直告。上曰，罪人具刑。上曰，汝所谓不道云者，何谓也？上曰，德载及金必济，亦入于畬党乎？上曰，汝以乡人，言言何如是奸巧也。上曰，幼学，乡人皆称之乎？光世曰，校生，亦皆称幼学矣。若鲁曰，平安道无两班，而多钱者，私奴免贱，亦入于乡案，如是之故，西关名分乖乱矣。其中赡学库，即劝奖士子之所，其所任，以其中为两班者为之矣。上曰，此罪人，不为直告，以杖毙为期，解缚下之。上曰，龙发上之。上曰，秀采上之，与龙发，使之面质。上曰，秀采下之。

○乙丑十二月初三日申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臣汇，追后入侍。上召判义禁，下教于龙发曰，畬既正法之后，尔亦当正法，而尔既来告，故姑徐之，而若不直告，则当刑讯矣。上，又召诸问郞，连次下教。金尚迪曰，门钥依前放之乎？上曰，唯。宋寅明曰，入夜阴寒尤甚，早为还宫好矣。上曰，亲鞫姑罢，待开门随时举行。寅明曰，罪人数日后，似当入来，明又殿坐，甚闷矣。金若鲁曰，日寒若此，而逐日殿坐，臣等虽迷，岂不知讨贼之为重，而秀采受刑，已至二十四度，姑不时急矣。郑益河曰，罪人讯问之道，不当急治矣。上曰，然则秀采又上之。寅明曰，明日举行，亦未为晩。上曰，大臣既达，罪人解缚下之。金尚耉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尚耉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徙边罪人陆师圣，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李汉兴、边庆邦、郑之彦等，并命依律处断。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尚耉曰，新除授持平李齐华，时在京畿龙仁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严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贼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李汉兴、边庆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瑀曰，新除授献纳朴致文，时在公洪道清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两司退出后。上曰，近来侍从之臣，何以尽在外乎？除旨之下，辄请下谕者，怪矣。《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今则并与侍从臣而不在京乎？李日跻曰，朴致文，本在清州矣。大驾还入大内，时已二更天气矣。

12月4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式暇〉。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陈疏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斋戒。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寒候比严。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昨日冒寒亲临帐殿，终夕鞫囚，侵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下情闷忧，有不可言，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汤剂加剂五贴以入，勿为入诊。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明履曰，预备兼春秋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以弘文馆应教宋昌明，副校理韩亿增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金尚迪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赵明履启曰，应教宋昌明，副校理韩亿增，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宋昌明，副校理韩亿增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并只推，牌招入直。

○赵明履启曰，待教李永祚，检阅李基德，既已拜职蒙宥，前检阅南泰会，既有叙用之命，并令该曹，口传付职，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待教李永祚，检阅南泰会、李基德单付。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斗龄、德载、秀采上阙。道林，亦为上阙。

○以公洪监司状启，青山等官居寡女南召史子六岁儿等烧死事，传于柳万重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乙丑十二月初四日未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沈墢、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李堉，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若鲁，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正言严瑀，掌令金尚耉，问事郞厅李寿德、任师夏、李光瀷、郑夏彦、李重祚、金阳泽、李应协、尹志泰，别刑房都事尹光德、金履福，文书色都事郑克淳、任玣。寅明曰，日气阴寒，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东宫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上曰，问郞持草纸上来。传命问郞，亦进来。上召判义禁曰，罪人道林上之。罪人拿入后，上下教曰，与秀采面质，而负则当刑矣。罪人秀采拿入，与道林面质后，上曰，昨日不言书堂二字，而今始言之，奸诈矣。若鲁曰，秀采顷刻间变幻言语，逆贼外，尤为绝痛矣。上，召志泰，书秀采更推问目讫。上曰，示大臣后问之。罪人加刑后，上曰，此汉解缚。道林又上之，又命德载拿入后，上曰，此汉下本府，秀采又上之。上曰，依前问目，直为加刑。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亲鞫姑罢，罪人拿来后举行，罪人加刑，本府举行。上曰，大臣金吾堂上、两司问郞，皆进来。诸臣进伏。上曰，龙发即畬，畬即龙发，而龙发、德载，同入一包。德载既负面质，杖毙无惜，而问于卿等者，秀采事也。寅明曰，首揆则以龙发为可生，而臣意则不然，畬若持策上来，则亦可得生乎？上曰，朝家之待西北人，何如？而全昧逆顺之分，为之娶妻，为之师长，诚为甚痛恶矣。若鲁曰，秀采并与亲畬之事而讳之，加刑宜矣。上曰，此如卿言，甚巧惨矣。普赫曰，泰兴、濂，俱是剧贼之至亲，岂可生乎？晩曰，秀采之讳其微细者，其罪亦重，况其大罪乎？益河曰，臣未知狱情首尾，而秀采，极其巧恶矣。尚耉曰，德载、秀采，既出逆招，当刑无疑矣。瑀曰，以今观之，不宜停刑矣。重祚曰，秀采，节节奸恶矣。师夏曰，诸臣所达是矣。夏彦曰，除却逆节，而帐殿隐讳之状，宜加刑矣。光瀷曰，加刑无疑矣。若鲁曰，诸问郞齐愤矣。上曰，泰兴、濂，无赃物，而亦当加刑乎？寅明曰，臣未及见文案，而当加刑矣。上曰，戒刚之刑推，未知如何矣。其日左相，亦有所达，而终有违于鞫体矣。若鲁曰，狱体当然矣。上曰，麟佐之子，亦不杀矣。寅明曰，戒刚既是大逆之子，则不当贷之矣。上曰，此后耳目之官虽争，而当以益观之子为争，而不干于狱事矣。领相以《续大典》达之，而其父虽以大逆正法，其子则不以逆问之者，此受教是矣。寅明曰，更考濂与戒刚文案，更当仰达矣。大驾还入大内，已过初更矣。

12月5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陈疏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雪寒甚酷。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冒寒亲临帐殿，终夕鞫囚，侵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下情闷忧，有不可言。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凤汉启曰，下番兼春秋李堉，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崔晑。

○传于金光世曰，整齐举行正时，随时入之。

○李日跻启曰，左承旨柳万重，今日不为仕进。同副承旨洪凤汉，才以身病出去。并即牌招，以为参鞫之地，何如？传曰，允。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元得、际兴、来钦，上阙。

○李日跻启曰，新除授待教李永祚，时在京畿广州地。检阅南泰会，时在杨根地。检阅李基德，时在利川地。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禁府都事郑克淳，童蒙教官南泰普相换。

○乙丑十二月初五日午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沈墢、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李堉，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若鲁，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正言严瑀，掌令金尚耉，问事郞厅任师夏、李光瀷、李燮元、郑夏彦、李重祚、金阳泽、李应协、尹志泰，别刑房都事尹光德、金履福，文书色都事郑克淳、任玣。日跻曰，右承旨以传香，不为入侍矣。上曰，唯。寅明曰，日气阴寒，而连御帐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问事郞厅李寿德，有实病，今姑许递。其代，以前正言李燮元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帐殿下教〉上曰，问郞持草纸上来。夏彦进伏，书元得问目讫。上曰，罪人上之。元得拿入后，上曰，问其与宗悦为几寸，可矣。寅明曰，谚书末端中，多有可疑者矣。李郞事，亦有问之矣。若鲁曰，有翼之弟，当发捕矣。上曰，可遣实都事矣。寅明曰，如此缘坐之类，皆当死矣。上曰，得斗龄，故得铁刚，得铁刚，故得此汉，诸臣以予之生存斗龄，为过，而果得此汉矣。若鲁曰，出使都事郑克淳，闲司相换，何如？上曰，依为之。〈帐殿下教〉寅明曰，今则皆归于缘坐矣。凤汉曰，逆贼连坐，无一可生矣。重祚曰，贼招所谓仓洞崔哥，即崔宗华云矣。寅明曰，崔宗华，即崔宗周之同生，而即今伊川府使尚衡之父也。上曰，女人之掷占，尤怪矣。益河曰，郑女，即郑必宁之从妹云矣。上曰，大臣及金吾堂上进来。诸臣进伏。上曰，元得之祖姑，极妖矣。寅明曰，虽极妖恶，而奈何？上曰，以女人故问于卿等，亦有前例乎？益河曰，己丑狱，亦有女人矣。上曰，虽是女人，若犯紧狱，则当问。故问于卿等矣。寅明曰，此则当难重矣。上曰，大臣所达是矣。若有紧犯，则当不问大臣，而直为拿来矣。上曰，郭山罪人拿来都事，上弦弓一张赐给。罗将，米布题给。〈帐殿下教〉若鲁曰，谚书中贞洞李泰仁之子，传给食物云矣。上曰，怪矣。上召判义禁问曰，都事已越海云耶？若鲁曰，已入去云矣。上召判义禁曰，罪人解缚下之。际兴又上之。尚迪曰，门限已迫，依前下钥乎？上曰，金虎、丹凤门则依昨日留门，可也。上曰，彼问郞，即金阳泽乎？光世曰，李应协也。上曰，元景夏曾有所达矣。寅明曰，先正朴世采之外孙也。罪人下府后，上曰，亲鞫姑罢，待开门随时举行。若鲁曰，罗卒退之矣。上曰，唯。大驾还入大内，时近二更矣。

12月6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端敬王后忌辰斋戒。

○金尚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注书李寿凤呈辞代，假注书沈墢，姑令仍察，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宋昌明，副校理韩亿增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李日跻曰，并只推，牌招。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斗龄、龙发、道林、元得、际兴、来钦，上阙。

○吏曹口传政事，禁府都事宋辉明，礼宾主簿李廷一相换。禁府都事任玣，军资奉事李宜哲相换。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谋逆同参罪人元得，既已承服正刑。其父母、妻妾、子女、祖孙、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年岁、姓名、存没、居住，令汉城府，考出帐籍，而亦为分付该道道臣，查出后，依律举行。而籍没家产、破家潴泽、降邑号、罢守令等事。令各该司，捧承传举行，何如？传曰，允。

○药房口传启曰，入夜后雾气阴寒，终夕帐殿，圣体不瑕有损伤之节乎？臣等闷忧，有不可言。早早还宫之意，惶恐敢启。答曰，观势依为之。

○亲鞫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乙丑十二月初六日巳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沈墢、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若鲁，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正言严瑀，掌令金尚耉，问事郞厅任师夏、李光瀷、郑夏彦、李重祚、金阳泽、李应协、尹志泰、李燮元，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吕冕周、任玣。日跻曰，右承旨以传香出去矣。上曰，唯。上曰，下教之下，听莹不即举行。当该中官，从重推考，可也。〈举条〉在鲁曰，日气阴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在鲁曰，连日亲临讯囚，下情忧闷。而圣候姑无形见之症，不胜万幸矣。上曰，予则无所伤，而卿能入来，所患差愈乎？在鲁曰，姑无所加矣。上曰，诸禁堂皆进来。上曰，昨日谚书中，有心怪而欲问者矣。使臣往来时，逆贼连坐之人，岂可以食物遗之乎？贞洞李泰仁之子为判书者，终夜思量，而不得其人矣。寅明曰，臣有亲嫌，而意者其李真望矣，李真望之外族，即罗哥矣。上曰，似是已故之人矣。在鲁曰，李真望之父，曾为泰仁倅矣。故判书徐宗玉，与韩世弘，为六寸，故其时有所达者矣。若鲁曰，李真望，壬子年，以上使往西路矣。上曰，如此世道，岂可置之于黯黮乎？今则释然矣。寅明曰，许积收尸。故参判李世弼，曾为之。古亦有如此事矣。上曰，北伯状启中，世模缢死事，诚怪矣。其妻招辞善形容矣。见罗将之过去，而过生㤼矣。若鲁曰，若见罗将而惊死，则锺楼人，皆已怕死矣。上笑曰，判义禁话头如此矣。上召判义禁曰，斗龄上之。斗龄拿入后。上下教曰，今有可问者，若以初未仰达而不达，则当重刑矣。罪人道林拿入后。上曰，问郞读听问目时，何不速言耶？悬吐太多，故太缓矣。上曰，道林解缚下之，龙发上之。龙发拿入后，上曰，厥汉，非但面浮而颇殊常矣。上，入小次，出临时，寅明曰，臣惶恐敢达，而同副承旨洪凤汉，以为圣上眉宇近处，似有伤痕，未知有何痛处耶？上曰，无伤也。上，召问郞，持草纸上来。夏彦进伏，书元得更推问目讫。上曰，元得上之。元得拿入后，上曰，郑益河问元郞子可矣。寅明曰，必有隐情，承款极难矣。若鲁曰，罪人之承服狼藉，即令问郞誊出，何如？上曰，唯。益河入达曰，既有承服，而又未知更出何言？姑为生置好矣。上曰，大臣判金吾进来。郑益河所达，何如？若鲁曰，常法外，置之何益？若置之，则恐致径毙而失刑矣。在鲁曰，有弼虽拿来，而别无可以面质者矣。寅明曰，此则生置亦无益矣。若鲁曰，郑益河之如是仰达，非矣。益河曰，判金吾何以独立己见乎？若鲁曰，臣虽无似，忝在长席，何可见殚于次堂乎？上曰，两臣皆是有气者，故如此，而所争，亦出于为国之心矣。光世曰，金吾两堂，奏语之际，有损筵体，事甚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上召判义禁曰，罪人斗龄上之。斗龄拿入后，上令问郞，持元得所供人，逐名问之。上曰，博川再昨年守令吏房，考出，可也。日跻曰，再昨年博川倅，则洪相朝矣。上曰，怪矣。若鲁曰，此即岭南文臣，而人事殊常矣。上曰，宗仁上之。寅明曰，判义禁以为，五人当发捕，而臣意亦然矣。若鲁逐名仰达。上曰，是矣。上曰，罪人宗仁，姑下，来钦上之。来钦拿入后。上下教曰，逆贼外，不见其父云者，得罪于伦理矣。若鲁曰，禁府都事宋辉明、任玣出使，闲司换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帐殿下教〉臣汇，持罪人行刑单子出外，分付后，还为趋入。罪人刑问准次后，解缚下之。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亲鞫姑罢，开门后差晩，随时举行。在鲁曰，明日中宫殿诞日，而又命亲鞫，敢此仰达。上曰，戊申年狱事，左相与予共治矣。一镜教文后，又有弘远，弘远之后，又有就道。其时适当大享，故予宿艺文馆而治狱，予之苦心根本在此矣。向日龙发上来后，领、右相，皆有动意。斗龄后，或意其数三人而止，今则不但枝上生枝而已。以今见之，又未知更有何歧，不为亲鞫，则令本府举行，实无做国事之时矣。仍呜咽下教曰，就道事下教时，卿等虽知，而诸臣必未能尽知。若不了当此狱，则实无归拜之颜矣。俄入小次，有量者。卿等亦有式暇，而初五日国忌则尤异矣。甲辰年，予既服衰，而鞫一镜，宿艺馆而讯就道，初五日则不欲亲临，而元得入来后，不可经宿，故亦行素而为之。明日若休，则是薄于先王，而厚于内殿也。若值慈殿诞日，则为难，而虽予之诞日，亦当亲临，况明日乎？以今观之，逆种亦难比屋尽诛矣。寅明曰，自抵王章者，当诛矣。在鲁曰，果如圣教，比屋皆诛亦难矣。上曰，次次生种，元得则三代逆贼矣。寅明曰，以元得言之，坐地如此，故尤有不安分之心矣。上曰，此则字牧之罪也。戊申后下教，使之驱作常人，而岂令至此乎？在鲁曰，朝报中，宜明出其根脚矣。上曰，所达是矣。申饬政院，可也。寅明曰，有翼子书中，多怀愤怨之意，七年如一日万事太平之语，真所谓长歌甚于痛哭之意也。晩曰，七年如一日，有深意矣。上曰，其言是矣。百年亦如一日矣。在鲁曰，近因亲鞫，东宫废学之日甚多，此甚可闷矣。建阳门未闭之前，宫官来坐于玉堂，使之进讲，好矣。上曰，东宫亦必以为幸矣。此处相近，罗将之声，尽闻于内，诚异于孟子三迁之教矣。此后则宫官，使之来坐于玉堂夜对厅可矣。自内亦当言之，不必出举条矣。若鲁曰，罪人下之，罗卒退之矣。上曰，唯。瑀曰，臣以所怀仰达，而俄伏闻贼畬出入于博川衙中，而洪相朝之不为斥远，与之往来殷勤，诚为痛骇，宜施远窜之律。上曰，欲下教而忘之，台臣所达，可谓得体矣。律名比台臣欲轻，而所达是矣。洪相朝，即岭人乎？若鲁曰，曾以骑郞，决棍于习操时矣。上曰，诸臣必以予为聪，而此是貌瘦者乎？尚迪曰，然矣。上曰，承旨书之。上曰，逆贼缘坐，何等阴惨？而今番西关逆贼缘坐为孥者，视若寻常，堤防荡然，故曾已饬砺。而今以斗龄之招观之，贼畬之无常往来衙中，见其借作，而知其文而称道者，俱涉可骇。方欲下教，台臣陈达，可谓得体。博川前郡守洪相朝远窜，光世书讫。读达。上曰，台谏所怀则不为书出矣。大驾还入大内，入协阳门时，招兵房承旨下教曰，明日军兵侍卫，食队后待令事，分付。

12月7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式暇〉。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端敬王后忌辰。

○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亲鞫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赵明履曰，预备兼春秋一员待命，骑马三疋、卜马二疋立之。

○传于金光世曰，罪人来钦、秀采、錧、濂、自得、斗龄、畬，上阙。

○吏曹口传政事，禁府都事李廷一，缮工主簿朴时晋相换。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兪彦述。

○柳万重，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宋寅明去九月十月十一月，今十二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为参鞫事，虽已承命，相职终难仍冒，常禄不敢领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乙丑十二月初七日，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沈墢、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府事金兴庆，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若鲁，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尚耉，正言严瑀，问事郞厅金阳泽、李应协、李重祚、郑夏彦、李燮元、尹志泰、兪彦述，别刑房都事尹光德、金履福，文书色都事吕冕周、李宜哲。兴庆曰，日气阴寒，连日鞫囚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兴庆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兴庆曰，伏闻鞫狱蔓延，庚戌年遗孽，亦入其中，极为忧愤矣。第诛之则不可胜诛，命有司而严治，亦宜矣。上曰，已下教矣。畬之狱，初未信其如此，并与就道之子而同入，岂不绝痛乎？兴庆曰，今日则臣亦强疾入来矣。在鲁曰，问事郞厅李光瀷，亲病甚重，其代，前献纳兪彦述差下。口传付军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帐殿下教〉上曰，尹光绍已上来乎？在鲁曰，虽已给牒，而未及叙用矣。又曰，伏闻昨日东宫，为召对云，甚为欣幸矣。上曰，果为之矣。上曰，畬上之。畬拿入后，上曰，刑房都事二人，甚实矣。上，召判义禁曰，沈海容事，以口招问之。上曰，良才驿不远乎？光世曰，距京甚近矣。上曰，然则似即拿来矣。光世曰，此则沈一羲之五寸云。若鲁曰，出使都事李廷一，闲司换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帐殿下教〉上曰，逆镜，与尔辈，臭味不同。而其所酝酿者，果何事？使之达之。寅明曰，逆镜，以其不得意，故至于为逆之境矣。上曰，辛丑初，亦显仕矣。在鲁曰，丁思慎教文，甚赞逆镜矣。光世曰，此亦南人矣。上曰，弼梦，亦随入矣。寅明曰，天性相同矣。上曰，弼梦亦显仕矣。若鲁曰，弼梦辈，辛丑年间俱显仕，而疏下六贼，大抵同矣。上，命问郞，持草纸进来。夏彦，书来钦问目讫。上曰，来钦上之。来钦拿入后，上曰，相貌亦阴沉矣。如抵赖则直为举行，可也。志泰书自得问目讫。上曰，自得上之。光世以禁郞任玣状启仰达。上曰，事极骇然。当该道臣，从重推考。当该察访，令该府拿处，可也。〈帐殿下教〉自得拿入后。上，召判义禁下教曰，今已绽露，使即迟晩，罪人加刑十四度后，解缚下之。重祚书錧问目讫。上曰，錧上之。錧拿入后，上，召判义禁下教曰，以问目严讯。寅明曰，錧之招辞，亦难逭矣。上曰，卿之所言过峻矣。上曰，大臣禁堂两司，皆进来。诸臣进伏。上曰，元得所供十八人中，赵哥三兄弟皆入。而錧之为人庸劣矣。寅明曰，以汉法论之，无可生之道矣。若鲁曰，赵哥三兄弟皆入，则何可以迷劣，而独逭其死乎？尚耉、瑀曰，渠虽甚劣，而岂有不知之理乎？上曰，论以汉法，则此辈皆死矣。寅明曰，虽三代，此辈亦不能生矣。诸臣所达，别无异同。上曰，就坐。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濂上之。濂拿入后，上，召判义禁下教曰，汝与畬为亲之状，使达之。上曰，此即谁耶？若鲁曰，即李休征之子，而麟征之侄也。上，震怒下教曰，尔虽曰无逆心，而所言既犯逆，使之迟晩。又下教曰，当全身处斩，直令为犯逆迟晩可矣。若鲁曰，惶恐敢达，而既以护逆，受其迟晩，今则更为问其与畬相亲情节宜矣。寅明曰，判金吾所达是矣。上曰，唯。此是三水边作名者，而万字其下行乎？寅明曰，然矣。上曰，李万维即其族乎？兴庆曰，李万东，亦以逆死矣。寅明曰，此贼四寸，亦以逆贼死矣。凤汉，以禁郞宋辉明状启入达。尚迪曰，与俄者状启同矣。上曰，今观禁府都事状启，王人牵马之卒，中路逃走，前所未闻，事极骇然。驿卒令本道查出，刑推事，分付，可也。〈举条〉罪人濂刑问准次后，上曰，解缚下之。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濂上之。濂拿入后，上，召判义禁下教曰，以王敦为善，朱泚为忠者，非逆乎？直令达之。若鲁入达曰，俄者都事往良才驿近处，而未得沈哥，故转往广州，考出户帐云。上曰，必逃矣。若鲁曰，虽逃而岂无居生之形迹乎？益河曰，沈一羲处，遣捕校往问，则可寻矣。上曰，此言是矣。捕将即令入侍。上曰，戊申以后，屡治凶逆，而必受其口诵迟晩矣。捕将具圣任、郑寿松入侍。上曰，问于大臣，都事并出送可矣。若鲁曰，若城外则门限已过，何以为之？上曰，开门后使之出去。上曰，果孟浪承服矣。如元得貌样而极妖恶。上曰，罪人直令下府，何以猝然如此乎？益河曰，似犯骨矣。上曰，物故，于渠幸矣。又曰，畬上之。兴庆曰，夜已深矣。上曰，问海容于畬处而即止之矣。在鲁曰，玉音似重浊矣。上曰，高声故如是，无伤也。罪人畬拿入后，上，问沈海容往来处后，旋命下府。上曰，亲鞫姑罢，罪人加刑，本府举行。上曰，今日殿庭，多有秽物，扫除以去事，分付。大驾还入大内，更鼓已过二更末矣。

12月8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式暇〉。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病〉。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病〉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斋戒。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冻雨达宵。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昨日冒寒亲临帐殿，终夕鞫囚，深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闷忧，有不可言。大王大妃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光世启曰，小臣推鞫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以副校理韩亿增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只推，牌招入直。

○传于金光世曰，日已晩矣，使之斯速举行。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12月9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

○申时，日有交晕。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久未入侍，下情忧菀，有不可言。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汤剂更待下教剂入，勿为入诊。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光世启曰，小臣鞫厅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即伏见统制使李义丰启本。则新统制使李彦祥，到任次来到。而右水使发兵符传授关文，尚不下来，故不得交代云。阃帅交龟，事体紧重，而该曹之趁不启请发关，极涉缓忽。该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下吏，令攸司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12月10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月晕，有雾气。

○下直，砺山府使赵衍福，云山郡守边翼老。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鞫坐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光世曰，即为整齐，正时随时入之。

○赵明履启曰，亲鞫事，命下矣。承旨不可不备员。而都承旨李日跻，今日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金光世曰，速为整齐后启达。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斗龄、自得、泰兴、海容，上阙。

○传于金光世曰，分付该府，斯速捧入，待其入来，即为入之。

○传于金光世曰，此非迟滞之事，斯速捧入。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岛配罪人李德济，既已拿来，而既非朝官，依前例著枷严囚南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书写忠义卫柳圣发，有頉代，忠义卫金鼎宝差下，依例假郞厅称号，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本寺新设屯平壤碧只岛打量之意，入启，定送监色矣。禾谷未及收获，都事亦不下去，不得打量而还，今又定送监色，而所骑马及文书载持卜马，以本寺马起送，依例草料成给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左参赞郑羽良疏曰，伏以臣获罪神明，移祸所恃，人理顽忍，遽阕丧制，乃者除旨遄下，复令臣从班联之后者。臣感念涕血，何以为心？仍念臣遭际休明，以禄养父母，且近二十年矣。凡北山诗人之所恨者，臣则得之于清时。而所谓劬劳之诗，曾子之训，臣实未知其言之为悲也。今臣复奉恩书，休荣愈新，而臣之摧陨愈切。昔贤，于除禫辞职之疏曰，遽于此时，起趁名宦，情既不忍，义亦难安，实臣今日之情也。况臣顽喘虽未灭，形骸徒存，神识已消，实无从宦之势。至于事任之紧重，非臣所可冒叨者，则亦不敢烦缕也。伏望圣慈，俯加谅察，亟许镌递，以安私义，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京畿监司徐命九疏曰，伏以畿藩重任，苍卒受命，还顾才能，恐惧不称，唯思殚竭，庶期报效。不克堪荷，动生疮疣，数月之内，再被重推，惶悚震越，置身无地。噫，凶孽潜滋，鞮骑四出。圣上日劳于临讯，臣子之忧愤自倍。臣职管邮传，已知逮捕之比前严急，不敢以常例举行，发令出马，排立站路，结幕待候，随至迎骑，以期无滞。不意四五之行，一时并出，当日之内，乘传且叠，致有一二便行之弊。该官至于状闻，始之州县未善于供馈，终焉邮传不齐其马匹，连续上达，罔非不职，固难晏然治事。而且念前头出使之行，未知其几，遑忙奔驰，唯恐获罪，正是我躬不阅遑恤我后者。则种种生頉，势所必至，虽荷圣明，屡加宽恕，顾其罪则归于慢忽捕逆之科，诚人臣之所难堪。况以积弊之驿路，猝无望其动生人马之辉光，纵令臣，姑且视职，早晩重勘，必无幸矣。伏乞亟改臣职，回授可堪之人，以严邦宪，以重鞫事，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礼曹参议郑翚良疏曰，伏以臣殃衅在躬，理宜自殄。而神天降酷，延及所恃，抱痛穷天，冥迷苟活，礼制有限，丧算奄阕，情事陨廓，更无人世之念。惟以未死馀日，省视老父之晨昏，以少补不洎之恨，此为区区至愿已矣。不自意一物之微，尚荷记录，猥有此恩命。臣手奉除书，以感以咽，不知所以为喩。臣既顽喘不灭，复同平常，则顾以逖违耿光之馀，岂不欲一谢天陛，以伸恋结之私？而念臣自罹哀苦以来，三年死疾，几殊者数，又自前冬，添得语涩之症，舌强如引，喉窄如𬘡，寻常对人，或阻寒暄。重以痼痰在膈，动成关格，闭户拥被，涔蛰澟澟，鍼焫药饵，苟作命脉，澌顿绵缀，见者危之，其得免废疾，必无幸矣。束带从宦，其势未由。玆不得不仰申哀吁，上烦崇听。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矜怜，仍许镌解，以安贱分，以延残喘，不胜千万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黄景源疏曰，伏以臣顷忝郞官，以宣谥事，奉使东南。乃于今月初六日，至横城县，祗受有旨，以臣为弘文馆修撰，令臣斯速乘驲上来者。臣惶陨震惕，不知所出。臣于本职，难进之义，即通朝之所共谅也。自夏以来，虽蒙误恩，累烦除旨，终不敢就。而幸赖天地之大，父母之仁，曲赐矜恕，不以违命为罪。臣诚感激，窃自谓蝼蚁之情，已蒙昭察，咫尺之守，庶获自全矣。曾未数月，又蒙恩，有此除授。臣闻命战怖，屏营靡所措躬。且伏念臣素抱疝疾，当冬辄剧，数月之间，自关东逾岭而南，触风雪，冒雾雨，跋踄驱驰，千有馀里，寒疾又发，都废食饮。王程有期，不遑调治，才竣使事，还至忠原，所苦加剧，朝旦奄奄，实有死生之虑，留滞中途，未复严命。瞻望云天，唯有涕泪，敢从县道，冒陈危恳。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命有司，削臣本兼诸任，俾便将摄。仍治臣奉命濡滞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上来察职。

○司书尹东度疏曰，伏以臣早从荫仕，待罪下邑，幸窃科第，猥登前席。伏蒙圣慈，追念臣父，褒谕郑重，臣仰承恩言，弥切不洎之痛，感泣铭镂，不知所以报答之图也。迺者春坊除命，遽下于梦寐之外，继而驲召远降，荣溢州里，吏民惊耸。臣诚惝恍感激，无地措躬，趋命之期有限，延颈之诚且切，若其职任之不称，私分之难冒，姑不暇计，宜即竭蹶登程，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望八老母，素抱宿疾，西来两载，长在床褥，值此严冱，一倍添苦，痰厥作眩，肠风失血之症，俱系危重，饮啖全废。真元澌铄，虽处温静摄，常有澟然之忧，目今绵缀之状，实无冲冒隆寒，强任行役之望。势将差费调息，扶舁就途，而要须寸寸前进，可冀无事得达。臣虽欲急于赴召，独先驰归，孑然单身，无他兄弟，离舍病母，又非情理之所可忍。臣于是煎灼忧迫，不知为计，况今春宫邸下睿学日就，寸阴是惜，此时侍讲之任，不容暂旷，顾何可使臣许久虚带，任其迟滞乎？此尤私心之万万惶懔者，新进小臣，初承恩除，县道陈吁，极知分义之所不敢出。而私情恳迫，不得不冒死悉暴于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谅，特命镌削臣职名，使得以专意救护，俟间将归。仍勘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俟其少间，上来察职。

○乙丑十二月初十日，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沈墢、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若鲁，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正言严瑀，掌令金尚耉，问事郞厅任师夏、尹志泰、兪彦述、郑夏彦、李燮元、李应协、金阳泽、李重祚，别刑房都事尹光德、金履福，文书色都事吕冕周、李宜哲。在鲁曰，日气阴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乎？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在鲁曰，礼曹以关白告休大差倭礼单事，禀启，请令庙堂，禀处，而允下矣。关白告休，前例见失，既无可援者，岛主告休之例，则太轻。似当略仿关白告讣差倭例，参酌磨炼云者。诚如该曹启辞，依此施行，而亦未必以告讣例，发说于彼矣。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大臣书出问目后，海容上之。明履曰，应教宋昌明因湖南查状，谓有情势，陈疏径出。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罪人海容拿入后，上，下教曰，尔之叔位在下大夫，尔辈宜如垢之去身，而何可与兴圭亲密乎？国家则尚不发捕，而尔之所藏札，已有预备矣。上，又下教曰，投笔，即逆心，使为迟晩可矣。海容刑问准次后，下之。重祚书泰兴问目讫。上曰，示于大臣。罪人泰兴拿入后。上，下教曰，清北缘坐人，无少长皆入，至今不刑，可谓幸逭矣。光世曰，鞫案文书，事体重大，而有此误书，事甚未安。当该问事郞厅，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罪人加刑准次后，上曰，解缚下之。斗龄上之。斗龄拿入后。上曰，尔之传札于述之时说话，得无如朋化尚之饰说乎？又下教曰，与自得面质，而可胜乎？仍命罪人自得拿入，与斗龄面质。上，入小次，出临时。命志泰，书海容更推问目讫。上曰，斗龄下之，海容上之。海容拿入，读听问目讫，加刑。寅明曰，戊申年推奴堰畓，皆假托而为逆矣。益河曰，多有可问者，而一日二次，径毙可虑矣。若鲁曰，十四度矣。上曰，亲鞫姑罢，待罪人拿来举行，罪人加刑，本府为之。上曰，金吾堂上进来。诸臣进伏。上曰，泰兴加刑与否，欲问之矣。寅明曰，以泰征之弟，何以得生？若鲁曰，泰兴，与濂同，则濂死后，何以独生乎？晩曰，无明证，可生矣。益河曰，何以逭刑乎？上曰，首揆之意同乎？在鲁曰，濂既死，则泰兴何以逭死乎？寅明曰，圣上虽以狱体生戒刚，而此与臣等不共戴天之仇，当举国争之，置法而后已矣。普赫曰，顺观之子，岂可生出狱门乎？在鲁曰，举国臣民，皆有食肉寝皮之心矣。上曰，自得，何如？寅明曰，今日面质，亦殊常矣。上曰，赵锜幸免矣。在鲁曰，既曰言于其兄，则知情矣。寅明曰，以义责之，则知情可恕，而亦无可生之道矣。罪人中如际兴者，可以处分者矣。上曰，戒刚，如际兴矣。寅明曰，此亦有轻重矣。普赫曰，当处分者，当即处分矣。上曰，海容停刑以囚。海载、锜、泰兴、自得，并加刑，际兴还配。尚耉、瑀入达曰，际兴，安知其暧昧乎？若鲁曰，李德济，当自本府坐起矣。上曰，今日内本府开坐，口招入之。仍命承旨，书口招问目。光世书讫，读达。若鲁曰，以此传教为问目而问之乎？上曰，唯。益河入达曰，下吏来言，今日与刑曹行刑日相值云，难可开坐矣。上曰，本府开坐，既有特教，则同义禁所达，非矣。从重推考。下吏，令攸司，从重科罪，可也。〈举条〉上曰，金吾堂上，先为出去开坐，可也。尚耉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尚耉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徙边罪人陆师圣，依律处断。上曰，既谕，勿复更烦。尚耉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倂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李汉兴、边庆邦、郑之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尚耉曰，濂之与贼畬、德载谋逆情，狼藉难掩，帐殿亲问之下，既已承款，则凶肚逆肠，亦一𬭚、铁，固当登时正法。而只缘纳招之后，旋即气窒，结案之际，仍以物故，国法未伸，舆情益激。今之少泄神人之愤，惟有孥籍一事。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不允。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贼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李汉兴、边庆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瑀曰，径毙罪人濂，以逆衢至亲，缔结贼畬，凶逆情节，既已一一承款于帐殿亲鞫之时。而未及结案，径先物故，王章未伸，国人咸愤。渠既迟晩纳招，则实与正法无间，孥籍一事，自是应行之典。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上曰，不允。上曰，李德济之父谁也？在鲁曰，其父则未知，而闻是宗室子孙龟川君之后云矣。上入肃章门时，招兵房承旨下教曰，兴阳几日程乎？尚迪曰，八日程矣。上曰，价川则非久当入来矣。尚迪曰，然矣。大驾还入大内，更鼓已深矣。

12月11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式暇〉。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咸平县监朴昌润。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冒寒亲临帐殿，终夕鞫囚，侵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闷忧，有不可言。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日跻启曰，左副承旨金尚迪，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光世启曰，今日鞫坐，宪府无进参之员。呈辞入启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去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启曰，检阅李基德，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金尚迪，以义禁府言启曰，务安前县监宋昌明，乐安前郡守赵文璧，罗州前牧使李衡坤等，拿问定罪事，传旨启下矣。宋昌明、李衡坤，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赵文璧，以满浦佥使，时在任所，依例交代后，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鞫厅罪人还配事，命下矣。际兴，以逆贼际明弟，当初为奴，定属于平安道郭山郡，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何如？传曰，允。

○掌令金尚耉启曰，臣之无似，本不合于言责重任，只缘鞫事方急，沐浴义重，他不暇顾，冒没行公。而一味尸素，惶愧冞切，即以鞫坐，天牌下降。而第伏闻湖南道臣查状，以务安为奴罪人逃躱者，未即跟捕事，臣名亦入于现告中云。臣之待罪是邑，虽在于逆孥见失之后，身为守土之官，终未捕得。顾今新有定式，方在推勘之中，则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12月12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病〉。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式暇〉。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沈墢〈病〉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安城郡守金汉祯。

○金尚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沈瑎，以禁卫营兼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光世启曰，掌令金尚耉，引避退待，已至经宿，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辞入启，鞫坐进去外，持平任珣，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启曰，副校理韩亿增，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京畿监司状启，抱川等官居崔㗡金等，囕杀渰死事，传于柳万重曰，囕杀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长兴前府使李命峻，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命峻，时在公洪道清州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宋寅明，自九月今十二月至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为参鞫事，虽已承命，相职终难仍冒，常禄不敢领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金光世，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茂山出使军官等，久未还来。故臣等昼夜惶闷之际，捕校一人茂山居吴万雄及万雄之妹夫李光烨，其父成弼三人，为先捉来。而李阳重及捕校一人，因万雄之所告，以犯越人姓名探知之事，转往甲山、三水等地，姑未入来云。捉来罪人三名，移送鞫厅乎？何以为之？敢禀。传于洪凤汉曰，殿坐似在近，此草记，姑为置之。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俄在禁府，得见捕将所送启草。且闻茂山出使军官之言，则所谓玉道里洞，乃是越边产参之地。万雄等，虽有聚人越采之事，而亡贼则非但即今，虽曾前，亦无往来可寻之迹，不得已只捉万雄等三人以来云。犯越重罪，渠既自服，亡贼踪迹，似不得独讳，而其言如此，姑非可以遽讯于鞫厅者，龙瑞一人，犹难处，况多人乎？试令捕厅，更为严加盘问，而姑勿移送鞫厅，恐合于事体。僚相之意，亦同。伏愿圣明，思量而裁处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陈者，当谕于帐殿矣。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议政赵显命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当谕于首左揆矣。仍传曰，遣史官传谕。传于洪凤汉曰，原箚有可见者，留中。

12月13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凤汉启曰，玉堂上下番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有阙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光世曰，整齐后时刻，随时入之。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斗龄、加守，并上阙。

○有政。吏批，判书李周镇牌不进。参判李益炡进。参议沈星镇进。都承旨李日跻进。兵批，行判书金若鲁亲鞫进。参判李宗白呈辞受由。参议徐命珩入直进。参知朴㻐服制。左副承旨金尚迪进。吏批言启曰，台谏及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吏批言启曰，珍岛郡守孙镇民，以南汉所上许多军物修补之数伙然之功，加资事，命下矣。虽已资穷，未经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以李宗白为大司宪，李昌谊为大司谏，闵堦为执义，韩亿增为司谏，李彝章为正言，尹汇贞为刑曹参判，具允明为文学，赵载敏、兪彦好为校理，金光进为户曹正郞，金相冕为健元陵令，李益焌为掌乐佥正，李普昱为谷山府使，李坛为三陟府使，朴圣龙为奉常主簿，赵明健为兼司书，安致宅为注书，韩亿增为兼西学教授，李汇晋为高山察访，吴洵单付校书著作。云峯县监郑𬭼，今加嘉善。行绫安副守槇，今加昭义。洛丰君楙，南原君𪳣，灵川君壄，新溪君𣚅，密林君炓，月善君𪺅，夏溪君椐，莲丰君欑，鹤城君楡，西城君焯，光恩君楧，韩阳君楹，密恩君煿，南阳君煐，莲城君槿，原乐君燮，花丰君楏，已上叙用。珍岛郡守孙镇民，今加通政。兵批言启曰，前哨官姜载圣，及第李熙载，闲良南履宽等，或拯活人命，或城堞完筑，或火药焰硝新备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姜载圣、李熙载、南履宽，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加资。兵批言启曰，忠翊卫将金澻呈状内，身系军门，势难两处供仕，斯速启递云。不可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副护军尹容、金有庆、南益龄、宋德启、南泰良、郑亨复、申焕、朴嗜覃、韩德弼、尹心衡、朴弼载、金光夏、李泳、申缙、慎尔泰、朴载泰、金篆、李埰、赵尚轸、金载明、具圣益、禹夏亨、韩址、姜弼文、庆道熙、申得文。副司直尹汇贞、柳𬘩、金圣运、郑益河、南泰温、洪凤祚、李道谦、宋秀衡、南泰齐、赵尚命、李喆辅、金应福、吴遂采、黄晸、吴彦儒。佥知李世琦单付。以李仁锡为蔚山监牧官。田得雨、吕攀单付训炼佥正。韩秀大单付赴战岭别将。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公洪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长鬐前县监高重明，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高重明，时在公洪道阴城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谋逆同参罪人光翕，既已承服正刑。其父母、妻妾、子女、祖孙、兄弟、娣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年岁、姓名、存没、居住，令汉城府，考出帐籍，亦为分付该道道臣，一一查出，成册牒报，依律举行。而籍没家产、破家潴泽、罢守令、降邑号等事。令各该司，捧承传举行，何如？传曰，允。

○领府事金兴庆箚曰，伏以臣伏闻罪囚拿到，复有亲鞫之命。而数日以来，寒威猝酷，出临帐殿，恐不无玉体伤损之虑。下情焦忧，曷胜区区？念臣癃老残喘，已无馀地，顷于入侍罢归之后，宿病陡剧，委身床席者，已浃半旬。近因日寒，重添感冒，头脑隐疼，胸膈痞寒，痰热上升，咳喘且苦，寝食全减，药饵靡效，丑秽之症，不敢烦陈。而危缀之形，难望复起，今当临鞫之日，末由入参于陪侍之列，瞻望象魏，陨越靡容。玆敢略暴危悃，仰干严诛。伏乞圣明，亟命镌罢臣职秩，俾得安意调治。以肃朝纲，以延残命，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于前月，敢陈危恳，冀被重谴，仍乞药院之解免。虽其诚意浅薄，文辞拙讷，不足以仰槪圣听，而区区祈望之切，则不趐如疾痛者之呼父母也。伏承圣批，又靳允许，臣实不胜其抑郁闷迫之至。念臣数年来，所遭丧惨之荐叠酷毒，殆亦古所罕闻，人理所不堪。躯壳虽堇存，而肝肚已剥凿无馀，精神都丧，全无阳界上意思久矣。藉令无故在朝，固末由仍冒于保护重地。而然犹不暇，以是而为辞者，顾其私情之万万切迫，诚亦天地仁恩所必俯矜而即许故也。臣之老母，年愈深而病愈痼，至于今岁，视前尤加。委身床褥，已及七朔，一旬之间，殆无数日粗安之时，常若有朝夕难支之忧。人子至情，其何忍暂时离舍，而既无由暂离，则国体私分，又何敢虚带重任，而莫之恤乎？臣窃伏想圣意所以靳许者，无或以药院任重，不欲数递而然欤？然而自臣之叨此任，提调之递改，已为五人，而又颇以疾病私故，不专为公务之妨碍。则以臣危迫之恳，独未蒙矜允于慈覆之下者，亦岂不有歉于圣朝一视之恩哉？且亲年七十八十，一子二子归养之典，臣于前者，已屡陈之矣。不宁惟是，汉之贾山至言曰，八十者二算不事。盖自汉而已如是矣。至我朝，益推广德意。凡于卒隶之贱，亲老七八十者，亦许侍丁，恩至渥也。见今卿宰之列，亲年将八十，而独子无兄弟者，只臣一人而已。则虽使臣母，病不至深笃，特许臣一人终养，不责以职事，岂不益光于孝理之化。而况臣母病，逐岁渐加，至今秋尤剧。臣既日夕焦煼，一未得进承起居之问，则莫重保护之地，尚何可任其虚旷而不早有处分乎？东汉太丘、长陈寔，史称其修德清净，平心率物，而吏有诈称母病求暇者事觉。寔曰，欺君不忠，病母不孝，不忠不孝，其罪莫大，加重律而不少贷。臣尝览书至此，不觉怵然而惧。立朝三十馀年，亲病若匪深重，则未尝敢一请急矣。况今其何忍为一分浮实之辞，以自陷于不孝不忠之诛乎？臣私情闷隘，辞意烦猥，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垂照烛，亟命递臣所带药院兼任，仍令治臣渎扰之罪，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疏若此，而为卿此任，意盖在矣。岂可许副？卿须安心勿辞，善护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持平李齐华疏曰，伏以臣待罪边邮，载经寒暑，风土所感，受伤非轻，丐由还乡，调息田庐者，仅逾旬日。而柏府除命，忽下此际，恩谕继降，驲召远辱。是何草芥微品，滥被优渥，至此其隆且重也。臣诚感激，罔知攸措。宜即竭蹶趋承，一登轩陛，仰瞻天日之耿光，退尽丘壑之馀生。而第念已试偾败之地，区区自画，便成铁限，其不可晏然抗颜，复厕迩列也决矣。臣虽不欲追提既往，以犯古人无辨之戒。而臣之所遭，日月稍久，窃恐鉴照之天，有未尽烛于难强之情势，故略此仰暴焉。臣于昨年夏，猥蒙简拔，新入台地。区区愿忠之诚，欲效一日之责，而智昧涉世，失在信书，妄谓人主一心，实为万化之源。而睿学成就，宜责经筵之官，故论本原而勉圣学，勉圣学而谈经筵，以及于卿宰中，以文字自名于世者，皆其节次推排，自不得不已耳，有何一毫私好于素不识面之人，而李垍之启，闵堦之疏，并起迭攻，若有多少机栝者然，其心所在，诚未可晓也。噫，垍之摘臣寂寥数语，把作诋臣之资斧者，良亦异矣。而世路难平，人见各殊，则臣固付之一哂，不欲多辨。而至于堦疏，初非就事论事之比也。费力妆撰，专事丑辱，此无乃承人指意，急于构臣，故用意之不美，辞气之鄙倍，有不暇顾耶？其曰，自衒之意，眩乱之计者，俱是题外之别语。夫自衒云者，夸矜己能之谓也。眩乱云者，变幻黑白之谓也。臣疏之所夸矜者何语，而所变幻者何事耶？臣固置心于虚舟，而人或推波而激射，臣固视物于浮云，而人或按剑而猜怒。因勉圣学，语及经筵，而指谓之自衒，不拘彼此，惟公是言，而指谓之眩乱，人之为言，危且险矣。不意清朝台阁之上，有此谗构之风，贻羞当世，莫此为甚。而彼乃不知自反，反讥台选之混淆。臣虽疲驽，尚可与此人，争是非较曲直哉？虽然，臣既受其无限拳踢，则毋论其言之得失，惟宜永谢名涂，远避骇机。而且于情势之外，实有病形之决难强策者。臣齿发摧颓，疾恙侵寻，四肢百骸，无一强健。而其中痰块之症，即臣数十年来所常患也。每当寒节，辄至危剧。而新自北还，正值严冬，跋涉岭海，触冒风雪，寒冷外袭，前症越添，颓卧床席，无计运动。而当此帐殿亲鞫之时，正急沐浴请讨之义，其在臣分，不敢久淹于外，担舁病躯，寸寸前进，昨始来伏私次。而情危病苦，末由出肃，玆将疾痛之呼，仰干崇高之听。伏乞圣慈，曲赐谅察，愍臣情地之臲卼，怜臣疾病之沈淹，特降明命，亟许镌递。重勘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仍令选部，勿复检拟台望，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乙丑十二月十三日午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若鲁，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翰运，正言严瑀，问事郞厅任师夏、尹志泰、郑夏彦、李燮元、金阳泽、李应协、兪彦述、李重祚，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李宜哲、吕冕周。在鲁曰，日寒甚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乎？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日跻曰，右承旨赵明履，以传香出去矣。上曰，唯。在鲁曰，日寒比前尤严，狱事未知何时收杀，而区区闷忧，则唯在于圣躬矣。上曰，别无所伤矣。寅明曰，其时不自觉知，而自然有损矣。上曰，捕将进来。捕厅来者，亦上阙。上曰，卿等以为李德济事，何如？右相箚批，亦以谕首左揆为言矣。在鲁曰，首字漏矣。上曰，下传教问之后，或虑其如何。而其招善为矣。在鲁曰，以逆心自服，不近常理。故臣曾以此意仰达，而圣上至以为狱囚称冤为教，故惶恐更未仰达矣。上曰，口招中，亦以为以将心字义仰达云矣。左相之意亦何如？寅明曰，臣于儒生事，惶恐不敢参涉者。而既承下询，何敢不达所怀乎？凡事当参其名实而处之。此事则本无实状，而又且惶㤼失措，以至于此，桁杨之下，何求不得？恐非可以深罪者也。故相臣李浣，为捕将时，自藏其所佩刀，而欲严讯左右，则无不服云。今此儒生事，天威之下，其所失措，无足怪矣。上曰，其口招果如领相所曾达矣。昔子产见欺于圉人。予虽或见欺，而如此则可以弥缝矣。右相箚，亦有所陈。而闻其为龟川君子孙，故欲处分矣。寅明曰，言端既发，臣请冒死仰达。向来事，以日前备忘观之，圣上亦自知其为过举矣。殷汤，大圣，而史官，录其德，不过曰过则勿惮改，既知为过，宜即改之，既往已矣。收拾士心，敦尚风化，臣愿各别加勉焉。上曰，所达是矣，当留意焉。捕将具圣任、郑寿松进伏。上曰，捕校之言云何？圣任曰，捕校自三水向茂山，而雪深木塞，至九日始捕吴万雄。而黄贼则终无可寻之踪云矣。上命夏彦，书加守问目讫。上曰，示于大臣。罪人加守拿入后，上曰，厥汉亦非弱者矣。仍下教曰，元得十八人中，尔即其一，使之直达。罪人刑推后下教曰，尔叔超陈于水原，尔自以壮士之侄而忍杖乎？上曰，其承服诚意外矣。今又枝上生枝，渐渐心乱矣。寅明曰，于国家则多幸，此皆为盗之类矣。上曰，然矣。若鲁入达曰，有弼已拿来，直为上阙乎？上曰，唯。寅明曰，有弼则直以私札，作为问目宜矣。上曰，唯。上入小次。出临时，日跻曰，新除授注书安致宅，时在景阳察访任所。假注书许汇，姑令仍察，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加守受拷音后，下之。命夏彦，书吴万雄问目讫。上曰，示于大臣。万雄拿入后。上曰，成弼及光烨上之。成弼、光烨拿入后，上曰，不似我国言语矣。有弼拿入后，上曰，相貌亦恶矣。有翼，亦百官序立乎？寅明曰，未详记矣。上，召夏彦书，有弼更推问目讫。上，下教曰，尔是凶逆有翼之弟，则结婚罗哥，犹是薄物细故矣。日跻曰，司谏韩亿增，既有只推之命，而台职未落点之前，已为就理云，何以为之乎？上曰，然则递差，可也。〈帐殿下教〉上，又以谚书中语下教曰，有朝鲜后，戊申缘坐，何以有复见天日之时乎？尚迪曰，罪人盘问之际，又致夜深，门钥姑令下之，何如？上曰，唯。罪人刑推后，上曰，初似阴沉，而终则奇怪罔测矣。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姑为解缚下之。上曰，亲鞫姑罢，开门后随时举行。翰运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翰运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徙边罪人陆师圣，依律处断。上曰，勿复强烦。翰运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倂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翰运曰，请李汉兴、边庆邦、郑之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鞫事方强之日，此等之启，其缌少功之察，其勿更烦。翰运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掌令金尚耉，引嫌而退，带推行公，既无前例，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掌令金尚耉递差。上曰，此非台职，即一往事。则鞫事方张，特除有意，此时此台，其何径递？出仕。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贼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李汉兴、边庆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既谕府启，勿烦。瑀曰，请贼濂收孥籍产，并命举行。上曰，勿烦。瑀曰，新除授大司谏李昌谊，bb时在b庆尚道安东府任所。正言李彝章，时在京畿阳城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上曰，亲鞫姑罢，开门后差晩，随时举行。大驾还入大内，时已人定后矣。

12月14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流星出参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贤嫔宫，政院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日跻启曰，明日常参日次。而上前开拆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光世启曰，今日亲鞫时，宪府长官，当为进参。新除授大司宪李宗白，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金若鲁，身病猝重，陈疏到院。当此亲鞫之时，不得循例捧入。而金吾长官，不可不进参，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金若鲁，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当此亲临鞫囚之时，不可无金吾长官，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金若鲁，再牌bb招b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兼带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判义禁前望，郑锡五落点。

○传于金光世曰，新除授判义禁，即为牌招。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昨日上阙罪人及新来罪人，并上阙。

○以校理兪彦好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明履启曰，校理兪彦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启曰，新除授注书安致宅，时在全罗道景阳察访任所，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姑降，已过两旬，事体诚甚未安。新除授文学具允明，兼司书赵明健，除拜之下，不为出肃。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以刑曹言启曰，先江则以渠之故，几杀二人。其尤杖打永弼，又以刀刺，永弼之不为殒命，亦幸矣。此等末世，亦不可不严惩。为先刑推一次后，考律勘处事，判下矣。考见曹上定配案，则今年五月二十二日，以刃伤永弼，罪依律文，决杖八十，徒二年定配于平山府矣。判下辞意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谋逆同参罪人有弼，既已承服正刑。其父母、妻妾、祖孙、子女、兄弟、娣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年岁、姓名、存没、居住，令汉城府，考出帐籍，亦为分付该道道臣，一一查出，依律举行。而破家潴泽、籍没家产、罢守令、降邑号等事，令该司，捧承传举行，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鞫招罪人捉来事，捕校二人，发送三水地矣。捕校一人三水衙前眇一目者徐万成，及知风水者徐兴淑，先为捉来。至于车顺百，三水地，本无车姓者，只有蔡顺百为名人，而不在其家。故捕校一人，转向茂山地，讥捕事落后云矣。捉来罪人二名，移送鞫厅之意，敢启。传曰，姑为置之。

○药房口传启曰，入夜后，寒气甚酷，终夕帐殿，圣体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闷忧，有不可言。更鼓未深，早早还宫之意，惶恐敢启。传曰，观势为之。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司宪李宗白疏曰，伏以臣过沐洪造，猥跻卿贰，自愧薄劣，无所裨补。惟以筋力奔走，为一分报效之图。而顷忝金吾之任，连值帐殿讯鞫，逆节穷凶，舆情咸愤，义急诛讨，早夜竭蹶。间因狗马贱疾，获蒙兼带许递之恩，骑省本职，亦承再度加由之命。而此际忽奉宪长除旨，恩顾郑重，感惶冞切。第臣父以八耋之年，居恒懔缀，宁日常少。近因寒事猝严，重添感冒，屡日弥留，尚未和解，症状转剧，气息澌顿，实有朝夕难保之忧。臣方药饵扶护，煎灼罔措，则官职去就，更无可论。臣于夏间，亦尝忝叨见职，猥荷圣念曲轸，以臣之有老父，特许鞶褫。体下之恩，在前罕闻。臣阖门感祝，尚镂心肝。而见今父病之沈笃，尤非夏间之比，则臣之情私，万无一刻离舍之势，此实通朝之所共知也。鞫事方严，连日亲临，而末由趋参于台臣之列，少效沐浴之义，臣分都亏，诛罚犹轻。玆敢随牌祗诣，略申肝膈之恳。伏乞天地之仁，父母之慈，俯垂矜谅，亟许镌削臣所带职名。仍命重勘臣罪，以严邦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掌令金尚耉疏曰，伏以臣愦愦无所肖似，言责重任，岂有一分堪膺之望。而不幸逆孽潜炽，鞫事方急，当此剧寒，以致圣上之日御帐殿。则忧愤之极，他不暇顾，冒没行公，不敢怀祈免之意。而适缘曾任南邑时，逃躱逆孥之未即斯得，新有定式之初，自在推勘之中。则此臣前避之所引义，而僚席处置之所请递者也。不意圣批靳许，至有出仕之教，而缕缕恩谕，有非贱臣所敢承闻者。臣诚感激惶恐，唯当竭蹶承膺之不暇，何敢为更事自引之计？而第念至重者，台体也，至严者，公格也。台僚处寘，既已请递，则所带台衔，便属已递。自上靳允，虽或有如臣所处者，历数前后，其不敢复出者，所以重台体而严公格也。臣之不肖，非敢自恤于一己廉义，而三百年台例，今若缘臣而坏尽无馀，则所以为台阁之羞，贻圣朝之累者，亦岂细故也哉？臣虽万万无状，非不知恩教之所当仰体，此时之异于他时，而目下处义，终有所不可转动者。玆随天牌，仰暴情实。伏乞圣明，俯谅臣决难仍冒之状，亟许镌削。重勘臣孤恩慢命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尔其勿辞，察职。

○兼司书赵明健疏曰，伏以臣沈痼之病，洽满二年矣。陈恳之疏，亦已累矣。杜门蛰伏，㱡㱡度日。不意春坊除旨，忽下此际。臣闻命惊惶，继而悯缩，不知措躬之所也。臣之病，大抵言语颠错也，精神迷眩也。百药无效，二竖渐婴，其于讲读一事，尤难遽议。亲知莫不悯叹，圣鉴亦或俯烛矣。念臣前岁之夏，书筵出入，不过十日，其后经筵登对，只是一番。而自其时病发，辗转沈绵，以至于今，所谓陈力就列，臣则无望矣。涓埃报答，臣则无由矣。此莫非臣穷命使然，有时瞻望徘徊，抚躬自悼而已。召牌之下，乃敢倩手构疏，趋诣九阍之外，仰渎崇高之听。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疾病之尚未痊可，亟命递改。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俾得专意疗治，以寻生路，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乙丑十二月十四日午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翰运，正言严瑀，问事郞厅任师夏、郑夏彦、金阳泽、兪彦述、李燮元、李应协、李重祚、尹志泰，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李宜哲、吕冕周。上驾前下教于兵房承旨曰，骑曹有阙与否问启。在鲁曰，日寒甚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乎？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尚迪入达曰，问于兵曹，则羽林将方有阙云矣。上曰，李阳重，使之入侍。阳重入侍。上曰，远路跋踄而犹如常矣。阳重曰，臣自甲山，往问金龙瑞家后，转往茂山，无他可寻之迹矣。上曰，黄哥去处，终未往寻耶？阳重曰，厥汉辈，亦不讳犯越。黄哥之悬购，亦皆明知，则岂有知而不言之理乎？上，笑曰，李阳重，果壮士矣。上曰，黄贼捕捉，可谓捕风捉影，其捉之难，业已量矣。而五卫将李阳重，非其职。而帐殿承命，隆寒跋涉，艰辛回奏。曾闻其名，而莫知何状，今者特命，一见帐殿之后，盖欲试之意也。自古擢用西北人，非比寻常。而田百禄后，无一人擢用者，其常慨然矣。既见其人，又命往役勤劳，而其犹泯默，岂王者用人之道？何以慰西北武士？特除羽林将，以视予擢用边地武士之意。尚迪书讫，读达。上曰，此正用一劝百之意也。益河曰，传教内，黄贼一款，以为捕风捉影，见方讥捕，而如是为教，则是绝将来之路也。尚迪曰，臣意亦然矣。上曰，然则抹去黄贼以下数行，可也。在鲁曰，湖南交龟，一时为急。水原府使李济远，虽未历辞，使之数日内下直，何如？上曰，依为之。〈帐殿下教〉上曰，李济远，谁之子也？在鲁曰，判书李滓之子也。上曰，然乎？罪人斗龄拿入后，下教曰，与万雄面质，则可胜乎？仍命斗龄下之，有弼上之。有弼拿入后，下教曰，自初谋逆情节，使之一一直达。上曰，今日则颇了了有条理矣。明履曰，传命盘问之际，立语，例也。而同义禁郑益河，坐而问之，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绣旗之谋，戊申年亦无之。女人之为逆，今始见之矣。仍命大臣、金吾堂上进来。诸臣进伏。上曰，郑女事，何如？在鲁曰，臣等在外，亦以为重难，而造帜之谋，极凶矣。锡五曰，若犯逆则何论男女耶？晩曰，果极殊常矣。普赫曰，拿来后，或虑难处矣。益河曰，虽是妖恶，而年过七十，拿来后何以处之乎？上曰，此言是矣。寅明曰，郑益河所达是矣。上曰，虽拿来，别无得情者矣。两司诸问郞皆曰，既出于逆招，则何可以妇女不问乎？寅明曰，郑益河所达，果心服矣。上曰，左相以郑益河言为服者是矣。仍命诸臣就坐。罪人受根脚后，上曰，罪人下之。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同参中，最为著实矣。瑀曰，臣有所怀，敢此仰达。有翼，即戊申凶贼之尤极凶惨者。其子之缘坐为奴，虽乡曲蠢迷者，视之如蛇蝎，惟当避远之不暇。而许哥为姓者，至于传书于三千里之外。而其书既有凶谋绸缪之说，则设令渠不知其书中辞意，论以国法，安得免重诛乎？渠虽海岛愚氓，平日若知逆孽之不可近，则焉敢乃尔？台体固当以拿鞫发启，而仰体圣上轸恤岛民之盛意，虽不无斟量者，其在惩一砺百之道，不可不各别严处矣。上曰，岛中人，不可不使咸知逆顺。令本州牧使，严刑三次后，远地定配。上曰，今者当寒，逐日帐殿亲鞫，一则追惟戊申，一倍骇愤也。一则恐或此中，黑白相混也。噫，一人为忠，一族为荣，一人为逆，一族抵罪。其于应坐之典，非称兵巨贼，则只施于其男。比古夷族之律，我国法典，猗欤宽矣。今番有弼承款也。郑女之同参逆谋，狼藉自露，群议齐愤，以予常意，亦欲严峻下问诸臣矣。同义禁郑益河之一奏赞，今我之审慎杜后弊于他日。入小次而追思，不觉深嘉，特赐半熟马一匹。此后则身犯大逆，自谋阴计者外，事或干连紧援逆招，勿问妇女之意，因此为法，载于《续典》。光世书讫，读达。凤汉曰，传教中一人为逆，一族为逆之语，似涉如何，改以被罪则，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命承旨，改以抵罪以下。上曰，斗龄及万雄上之。锡五曰，运泰，当先拿入矣。上曰，唯。寅明曰，夜愈深，而雾气愈不好矣。上曰，欲早罢矣。运泰拿入后，上曰，厥汉矣身之言熟矣。上，召金尚迪曰，门钥尽下之。上曰，近见《浔阳日记》，而吴三桂事怪矣。寅明曰，吴三桂，不知逆顺者矣。第非造次间可达者，当从容仰达矣。上曰，运泰下之，祖石上之。祖石拿入后，上曰，阴惨矣。其招中韩主簿者谁耶？燮元，入言于大臣。上曰，此问郞知之乎？燮元曰，小臣之外族，有韩桓者，而方随往东莱军官矣。上曰，然乎？瑀以所怀仰达曰，戊申馀孽，人之视之，当如枭獍之种。虽至亲，惟当大义灭之。而今者韩桓，指挥逆孽，使之互相结婚者，其心所在，诚极叵测。比诸向者郑熙揆事，不啻十分较重，其在国体，不可不别为严惩。宜令拿鞫严问，而大臣所达，亦有意见，令本府鞫问，似好矣。上曰，所达固是执法之意。而此则当拿鞫矣。瑀曰，韩桓负犯，万万骇痛，虽寘一律，实无所措，固当以自鞫厅严讯为请。而第其所犯，与谋逆有间，且自王府严核，如有情节之现露者，则移送鞫厅，尚未为晩。而大僚所达，亦出于重鞫体之道，故俄于前席下询之时，以王府拿鞫为达矣。特教处分，实出于严惩之意。臣之拟律不审之失，于此著矣。其何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既得台体，律名轻重，其何所伤？勿辞，亦勿退待。上曰，噫，于忠于逆，其少有秉彝之心者，其岂不知是旀。将心之为逆，人所共知，岂不知将心之为忠为逆，而下问乎？其时下问于渠者，不过忠乎逆乎云尔，则渠以逆心自服矣。到今月已多矣，事已久矣。故敢以将心字义知之样纳供者，尤涉可骇是乎矣。当初酌处，归之无形而处之。则无形之人，无形泛听，而自服者亦非异事，初已宽也。到今追问，不过欲收杀乎？台阁则效子产之见欺，亦不害为宽典兺不喩。渠虽无状，其先则璿、璜玉派也。而右相箚中，引以龟川事兴感，予意依前参酌还配。光世书讫，读达。翰运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翰运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徙边罪人陆师圣，依律处断。上曰，勿复强烦。翰运曰，请物故罪人李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倂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翰运曰，请李汉兴、边庆邦、郑之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既谕何烦？翰运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李汉兴、边庆邦，并命依律处断。上曰，已谕何烦？瑀曰，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上曰，亲鞫姑罢，开门后差晩，随时举行。大驾还入大内时，招军司房下教曰，差晩有意，明日军兵食队后，待令事，分付。时夜漏已至二更末矣。

12月15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犯东井星，四更，月晕。

○柳万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上前开拆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上前开拆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光世启曰，今日亲鞫时，宪府无进参之员。除陈疏受由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金尚耉，持平李齐华，校理兪彦好牌不进，传旨，传于金尚迪曰，此时岂若是乎？只推，并更牌招。

○赵明履，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与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兼辅德宋昌明，方在拿处中。兼弼善、说书、兼说书未差。兼文学黄景源，司书尹东度在外。将无以备员。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今日王世子与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未差之代，令本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见在人员，亦可为之。此则置之。

○传于金尚迪曰，《南汉日记》，使政院取来于南汉，即为入之。而只令南汉知之，勿出朝报。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昨日上阙罪人，并上阙。

○济州防御使状启，荐新洞庭橘，体小品劣，及进上之全数代封，小橘之阙封，惶恐待罪事，传于赵明履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日跻，以户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员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连因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各陵殿、四学童蒙教官、通礼院、典牲署、东西冰库、图画署官员等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等第以入。而宗庙署、社稷署、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成均馆、承文院、校书馆、掌乐院、奉常寺、东西活人署、礼宾寺、观象监、典医监、惠民署、内医院、司译院、归厚署、司畜署、东西关王庙官员等褒贬，各其司领事提调堂上有故，不得一时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启曰，本曹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判书臣李箕镇在外未肃拜，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忠勋府言启曰，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本府有司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仪宾府言启曰，本府郞厅等今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堂上多有病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五部官员、四山监役官，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判尹金始炯，以身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议政府司录，以领议政意启曰，今乙丑秋冬等褒贬，连值公頉，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亲府郞厅，以有司堂上意启曰，本府郞厅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敦宁府言启曰，府郞厅等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中枢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医员录事等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领府事臣金兴庆身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乙丑秋冬本曹郞厅等第启本中，二处刀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乙丑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以入。而掌隶院则判决事臣尹彬，病不来。典狱署则本曹参议臣李普昱，与该房承旨臣金光世，有娚妹应避之嫌。俱不得一体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秋冬等府郞厅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连值鞫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禁卫营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营郞厅及诸将官，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臣显命，方在病伏中，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厅郞厅及诸将校，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臣金兴庆，大将臣朴文秀，俱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郞厅及将官等今乙丑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臣连值公頉，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宣惠厅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厅郞厅及常平厅郞厅等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连有公頉，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本寺经用浩繁，专恃若干各牧场税谷。而近日牧官辈，多不尽心，或称以被灾，每年减缩，或托以无船，晩发致败。以致经用之难继，不可无各别惩砺之道。珍岛牧场税牟七百石所载船只，到泰安致败，而见其装载日月，则在于秋末风高之后。各牧场税牟，举皆以七八月内来纳，而该牧场之晩时装发，难免不谨之罪。监牧官金仁权罢黜，以惩日后，何如？传曰，允。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掌令闵堦疏曰，伏以臣受禀脆弱，赋命穷奇，疾病之来，人虽不免。今臣所受之病，人所罕有，自去冬，重得中风之症。右边手足，瘫痪不遂，言语短涩，不分人事，卧而不起者，六七朔矣。自四五月间，始分人鬼，而手不能执匙，脚不能运步，言语亦不能了了。残喘虽存，岂可齿数于生人之类也？此通朝之臣所共矜怜，掌铨之臣岂不习知。而不意今者，柏府新除，遽及于病里垂死之际。臣闻命兢惶，直欲承当，则右手不运，何能披展启纸，右脚不动，何能步涉文陛耶？且欲违拒恩命，则再次违牌，直令远配，已有成命。偃卧逋慢，亦所惶悚。臣之进退，实为两难。当今亲临帐殿，连日鞫囚之时，以此病风之人，任此难强之职，是必欲使公私受无限狼狈也。且伏见日昨僚台之疏，盛气论臣。而其中承人指意，谗构贻羞之说，有同贾竖之口气，臣不欲多辨。而盖其前疏中论儒臣一段，虽若汎论彼方，备数于新录，全昧别嫌之义，隐有自眩之意，恬不为恤。而又引前后左右之人，较数对举，以为眩惑之计。故臣果以玉成之意，略有规警之语，岂有一毫谗构之意耶？彼疏一发，举世嗤笑，其后堂录，果然见拔，一世清议，据此可知。寂寥臣言，何足轻重？而彼以臣疏，为孤注媢嫉，怨咎至于镵骨，而岁月稍久之后，尚蕴馀怒，恣意丑辱，罔有纪极，臣实未晓也。今以亲鞫，天牌下临，沐浴义重，不敢坐违，随来阙下。而臣以病则半身不遂，以势则丑辱罔极，不得已自外径归。伏愿亟递臣职，使得安意就尽，兼谢人言，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乙丑十二月十五日未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凤汉，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尚耉，正言严瑀，问事郞厅任师夏、金阳泽、郑夏彦、尹志泰、李应协、兪彦述、李重祚、南惠老，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李宜哲、吕冕周。在鲁曰，阳晷虽舒，而寒气尚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在鲁曰，问事郞厅李燮元，今姑减下。其代，以前持平南惠老差下。令该曹，口传分军职，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上曰，二同上之。二同拿入后，上曰，元得以尔族达之，使之直达。上曰，金德祚雍骨又出矣。光世曰，姑待更出，发捕宜矣。上曰，彼问郞谁耶？光世曰，吴彦儒矣。在鲁曰，臣初以吴彦儒，差下问郞，而左相以为，有亲病，故更以南惠老差下矣。此必是下人请坐而入来矣。明履曰，吴彦儒入来虽是。然既不差下问郞，则无入侍之事，而未能详知，径先入侍，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罪人刑推后，上曰，解缚下之。仍召判义禁下教曰，岁色将暮，使之速来，可也。寅明曰，德祚坐地，异于此汉，当送两都事矣。上曰，然矣。上曰，祖石上之。祖石拿入后，上曰，无可隐者，使之直达。上曰，掌令金尚耉牌招传旨，今始下之。未及入侍，当该中官，推考，可也。祖石准次后下之。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中官推考置之。光世曰，入侍注书之离次出去，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罪人斗龄拿入，与万雄面质后，上曰，此则北道方言耶？柳俨曰，西北同音矣。上曰，黄哥则未寻，而此即犯越面质矣。上曰，徐哥之在捕厅者，上之。光烨拿入，与斗龄面质后，上曰，龙瑞亦上之。罪人万成拿入，与斗龄面质后，又与龙瑞面质。在鲁曰，斗龄前后之言，皆判异矣。上曰，然矣。尚迪曰，门钥依前下之乎？上曰，金虎、丹凤门外，皆下之。上曰，徐哥下之。仍命，捕将入来。具圣任、郑寿松入侍。上曰，无徐行进云乎？寿松曰，未得其人，而得来此徐哥云矣。上曰，已知之矣。俨曰，日寒若此，而连为亲临，实有伤损之虑。敢此仰达，惟愿早为还宫焉。上曰，当量为之。上入小次，出临时，寅明曰，悠悠万事，无过于保护圣躬。而连日亲鞫，已极可闷。且以狱事言之，从容究讯后，可得其情。而每因匆匆，不得其详，明日亦不必开坐矣。上曰，罪人来则当为之矣。寅明曰，兵判本来甚实，且必欲当之，而见方病势甚重云，此时可闷矣。上曰，此时果似难矣。领相一番病入，问郞数递，而独判义禁及承旨耐过矣。今则承旨亦似难矣。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予则平日不为自奉，故其效见矣。益河曰，柳俨所达，极善矣。上曰，此后则更不犯夜矣。徐哥刑推后，上曰，亲鞫姑罢，罪人拿来后举行。罪人加刑，本府为之。尚耉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尚耉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物故罪人李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贼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径毙罪人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两司前启后，上曰，大臣进来。运泰甚悍，而祖石，何如？寅明曰，鞫体严重，何可停刑？上曰，运泰、祖石，加刑。二同停刑，仍囚。光世曰，济州人远配事，更无发落矣。上曰，守令之设帐幕者亦有之。此时济州人，不可煽动置之，何如？寅明曰，置之何妨？上曰，济州人严刑远配事，置之，可也。〈榻教〉上，还入时，下教曰，侍卫军兵煖食与否问启。大驾还入大内，时已二更末矣。

12月16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病〉。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式暇〉。注书李寿凤〈病〉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日气比甚寒澟。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昨日冒寒终夕鞫囚，深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未得入诊，已至三朔，下情忧郁，有不可言。今日率诸御医入侍，诊察圣候似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勿为入诊。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日跻启曰，即伏见各道今秋冬等褒贬启本，则咸镜监司李寿沆，黄海水使申德夏，南兵使郑旸宾，守令、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全罗监司郑亨复，殿最既未封进，则宜有頉状，而此亦阙之，事体未安。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取禀。传曰，停。

○金光世启曰，小臣鞫厅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光世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柳俨，以刑曹判书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校理兪彦好再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明履启曰，校理兪彦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待教李永祚，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岛配罪人李德济原情公事，依前参酌还配事，判下矣。李德济罪目中，以判付辞意添入，依例发遣府罗将。庆尚道巨济府，还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日次，而亲鞫相值，以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李齐华启曰，臣于台职，既是从前偾败之地，则反复揣量，万无承膺之望。而目今情地，可谓穷且蹙矣。陈章而未蒙镌递，违召而特靳例罢。继而诲责备至，天牌荐降，方当亲临帐殿之日，区区廉隅，有不暇顾。不得不随牌诣阙，冒没入肃，而臣实愧心，人将谓何？窃伏念人臣事君之义，不以趋走承命为恭，而以礼进退为美，此古之道也。臣今迫于严命，不能胶守初见，人方陈疏，诟辱狼藉。而唐突出肃于批旨未下之前，势虽万不获已，而廉隅大防，殆乎扫地，负所学而丧所守，臣实悼之。而伏况僚台之疏，今始得见，则其所讥骂，转益深紧。人之为言，胡至此哉？噫，彼之所以罪臣者，不过曰不知别嫌，而人臣进言之道，果可以避一己之微嫌，而不敢尽辞而毕忠也哉？嫌疑之际，君子谨之。而忠于事君者，亦有时而不避。或有举贤而不避子者，或有瘅恶而不避仇者。昔唐太宗，以魏徵之不存形迹，远避嫌疑而责让之。则征对曰，君臣同心，宜相尽诚。若上下，但存形迹，则国之兴亡，未可知也。宋王岩叟之奏荐程子，请备顾问也。程子首陈经筵三事，而其第一条有曰，上富于春秋，辅养为急，宜选贤德，以备讲官。而唐之廷臣，未尝以魏徵为非，宋之诸儒，亦未尝以程子为过。臣虽庸陋，亦尝读史至此。而有以知古贤臣进言无隐之道矣。彼僚台，只以世俗之见，做出不成义理之论，多见其闻识之孤陋也。且其所谓又引左右前后之较数对举者，尤未晓其指意之所在也。在廷之臣，本无彼此之可言，而昨年臣疏所陈，不过随事论列，初无计较之心。则所谓较数者何？所谓对举者何？告君之辞，恐不当若是其不严也。臣本疏迂，涉世昧方，师心直行，自招众怒。如僚台之识时好而工进取者，宜乎其旁笑窃骂。而殊不知人之用心行事，未必皆同。其所谓媢嫉怨咎者，似出于以己量人。而臣窃一哂也。虽然，臣既受其前后诋斥，无复馀地，则此莫非臣疲劣见轻之致。其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仍冒于台次乎？昨值亲鞫，不敢渎扰，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赵明履启曰，持平李齐华，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12月17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金尚迪〈坐〉。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月晕。

○金光世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柳俨，以刑曹判书，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明履曰，即为举行时刻，随时入之。

○柳万重启曰，今日亲鞫事，命下矣。都承旨李日跻，病不仕进。同副承旨洪凤汉，以式暇，亦不仕进。洪凤汉，即为牌招。李日跻，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金光世启曰，持平李齐华，引避退待，已至经宿，事甚未安。除受由未肃拜、鞫坐进去外，掌令金翰运，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兪彦好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明履启曰，校理兪彦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光世曰，即为举行。今番下去都事，过限而来，知名以告于帐殿。

○传于金光世曰，斗龄、海容、万雄及新囚罪人，上阙。

○传于李日跻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洪启禧落点。

○传于李日跻曰，新除授承旨牌招。

○传于李日跻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徐命珩落点。

○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七日，武臣堂上禄试射。亲鞫相值，无故日退行事，昨已草记矣。今十八日设行，而试官望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臣等试官受点后，来诣试所，即为开场。而柳叶箭则仅以毕射，片箭及骑刍则日势已暮，势难毕射。故明日仍为继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光世启曰，臣依圣教，自本院，取考刑曹囚徒案。则启覆罪人一名，承传罪人十九名，刑曹罪人五十二名，咀咒罪人二名，来关罪人十一名。各司罪人十七名内，林尚根，役价备纳间囚禁事也。鸿山主人李守昌，观象监所纳之物偸食事也。高召史，其夫金时衍次知囚禁事也。书吏金成焕，宣惠厅所纳钱二十五两，中间偸食事也。奴月善，奴婢征出事也。金介老味、金守坚、赵老味、李从得，称以败船，士夫家谷物偸食事也。使令得先官前酗酒也。李召史，其夫朴东馥次知囚禁事也。船人元万伊、郑二山、于屯，忠勋府谷物偸食事也。奴七同、娼女贵梅，台谏，分付囚禁事也。书吏薛水凤，闾里作弊事也。书吏韩太周、车守亿，身为禁吏，数不准事也。书员金世光，有推问事，不为待令事也。书吏朴时成，身为禁吏，不为捉纳事也。婢礼今，其子四男次知事也。匠人金世重，宗亲府堂上，分付囚禁事也。此等罪名，俱不至大段，故谨体钦恤之意，并为放释。其馀罪人，罪名重大，有难轻议，并为因囚，而申饬该曹，即令决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摠戎厅言启曰，曾在甲申厘正时，本厅军需保六千五百名定额。而逃故相仍，需米减缩，凡干需用，不成貌样。故戊子年分，自朝家，特轸本厅难支之状，水原良保之兼束伍三千名，别为划给，各捧六斗米，以补军需，而军保元额，合为九千五百名内，逐年逃故，未能塡充，即今见存者，良奴并只是七千七百七十四名。则比诸前后划得之数，不足者至于二千馀名之多。而今番查正厅，未详戊子年增额之本意，只据甲申年六千五百名之定额，良奴并一千二百七十四名，谓之加数，一倂汰定事，刊出册子后，其中良保四百名，为先分划各邑，汰定他役，奴保八百七十四名，则本厅，以戊子年因朝令，加划得之由，论报备局。而备局，出付查正厅，未及了当，至于奴保罢定事，姑无捧甘本厅之举，故今年需米，依前收纳事，发关各邑。则通津府使安相五牒呈内，前府使朴时佐在任时，本邑奴保三百六十二名，既已罢定他役，今无变通云。设或罢定，既有主管营门，则军政甚重，在外邑之道，虽一名罢定，禀报本营，事理当然。而三百馀名军保，一不禀报，肆然罢定，其全昧事体，举措骇妄之罪，已无可言。而其在重军政惩后弊之道，不可以已递而寘之。通津前府使朴时佐罪状，令攸司处之，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永福。

○咸镜监司状启。咸兴等官居徐德起等囕死事，传于柳万重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同副承旨洪凤汉疏曰，伏以臣周旋近密，四朔于玆，其间岂无情病之可言？而支吾强策，尚此供职者，盖以臣区区报效之忱，只在于筋力奔走故耳。再昨帐殿入侍罢后，始闻母病甚重，苍黄归视。则头疼而精神昏眩，火升而咳喘苦剧，夜失寝睡而昼废食饮者久，此固伤寒中最重者。而缘臣之连锁禁直，医治稽时，转辗弥留，以致症形之十分添加矣。杂试汤剂，终无寸效。见方焦灼罔措之中，即因亲鞫有命，召牌严临。非不知沐浴之义，有难言私，而顾此情理，实无离舍之势。玆敢进身阙外，冒万死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赐矜谅，亟许递改，俾得安意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至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刑曹参判尹汇贞疏曰，伏以臣朴遬拙愚，无所肖似。幸蒙鸿造，滥窃至此，前后恩擢，罔非逾分，遭踬罹辱，理所必至。向者宪臣之启，凭空构捏，极意丑诋，陵轹蹈藉，殆无馀地。臣何足言？为朝廷辱，甚矣。不自意特教收叙，复备官使，臣诚惊惶感激，莫省攸处。本事已经其时府尹备悉陈白，圣上洞加昭释，无复馀蕴，今无容费辞更辨，窃所自悼者。臣以疏贱之踪，致宰卿之列，材蹇力朽，既无以报答殊遇，年至盘礴，不即引分退屏。卒之隳自靖之义，受难湔之耻，身名败坏，为世僇笑，是固自取，尚谁怨咎？况人心至危，世道益险，臣若徒恃宠灵，复玷朝班，不知又陷何等罪过，此臣之所甚惧而不敢冒出者也。所忝之职，乃词讼剧地，尤非如臣老病者所可堪胜。属遭切戚，今始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俯赐谅察，镌削臣职名，以谢台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业已知之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咸镜监司李寿沆疏曰，伏以臣本无肖似，猥叨重藩，今已十有六朔。既不能奉承圣化，宣布业迹，又不能煞有谟画，成就一务。但有疾病之添剧，转入难医之境，抚念身命，朝露易晞，回望象魏，云天甚逖。病里怀緖，不但以客地皋复为悲，一别春秋，便诀明时，此臣所以耿结未解，死犹难瞑。仍伏念臣根植甚孤，墙壁无依，徒荷圣上翦拂之恩，玷中大夫之列，十六年于玆矣。内外敭历，何莫非逾分，而非准不可之重任，又遽然冒之。惶陨感激，必欲酬报，耿耿此心，天日照临。只缘才分空疏，规模浅拙，二年猷为，无一把翫。今则数十年痰火之病，顿加于北塞瘃肤之寒砭骨之风。精神迷陨，如坐烟雾，气力耗落，不能收拾，胸痰塞而饮啖全废，膈火炽而喘息欲绝。以此病状，决无按釐一路之势，衰年痰火，自是末疾，药饵责效，虽未易期，一时救急，犹藉汤丸。而北方医药，殆同幽燕之姜桂，调治无路，一委造化。噫，死狐之首丘，物性固然，病马之恋轩，其情可见。死后盖帷之恩，犹不若玉关之生入，若臣危恶之病，宜在圣上，曲加矜怜。且以一路事言之，今年穑事，五朔霖雨，百谷消融，八月之交，已判大歉。非但民情汹挠，若不保朝夕，本道辛酉之凶，臣所目睹，今岁所见之惨怛，毋甚异同。臣南巡甫毕，旋入北关，坊曲灾实，周匝省察。大抵北地之农，比他道早决，九月之晦，始为分等，至请赒赈之资矣。何幸天不欲尽刘斯民，霜降远退，日暖如春，萎伤已弃之豆太，忽反成熟于数十日间。天之造化，有不可测，黍粟禾稑，虽无馀地，豆太已免惨歉，民间尚馀旧谷。如不侵扰闾里，任其图活，则不必如例设赈，过费国谷，庶不至于塡壑。臣煞费思量，更以晩后所见，据实驰启，仰请前状之勿施，只乞若干之耗谷。前后状请之迳庭，臣非不知，左右姗责之必至，亦已料得。而为国惜费之心，告君以实之道，自不得不已也。目今深冬村闾之间，不无遑汲之民，而此则均分还谷，足可救得。至于安边、文川、定平三邑，尤甚，社多有之。然此亦以本道已经纪之谷，朝家所许给之二分耗，间间抄给，可以接济，道内各邑，俱无大段开赈。则臣之递归，亦不必见妨于此。于公，有久留无益之诮，于私，有生行死归之虑。玆敢以疾痛之号，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谅病势之危亟，特许鞶带之恩。俾令濒死之命，归尽于松楸，千万颙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乙丑十二月十七日午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徐命珩，右副承旨金尚迪，同副承旨金光世，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尚耉，正言严瑀，问事郞厅任师夏、李永福、郑夏彦、尹志泰、李应协、兪应述、李重祚、南惠老，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李宜哲、吕冕周。寅明曰，日寒此紧，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乎？上曰，一样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首揆，昨日以病未赴，本府鞫坐。今日又以病未入来，若善调理，则明日当入参。而频频上箚，事涉烦渎，不敢为之云矣。上曰，知之矣。寅明曰，问事郞厅金阳泽许递，其代，以前县监李永福差下，口传付军职，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上曰，兴阳出使都事，果不逾限乎？光世曰，然矣。上曰，置之。益河曰，今番都事文书，多为搜探以来矣。上曰，问郞同为见之。夏彦，书兴奎问目讫。上曰，示于大臣。兴奎拿入后，上曰，问其与明奎、东奎、鏛，为几寸，可也。上曰，兴奎姑下之，海容上之。海容拿入后，与兴奎面质后，上曰，戊申年赵哥尽入，而尔既独漏，以汉法论之，当死。而今既出逆招，何以得生乎？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万雄上之。日跻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洪启禧，以身病，担曳到阙门外。牌不进，罢职传旨，方捧入矣。上曰，递差，前望单子入之。明履曰，新除授承旨，待落点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并出榻教〉上曰，刑者，不可复续。而北方健儿可惜，姑停之，何如？寅明曰，北之亲骑卫，西之别武士，皆可恃矣。上曰，此则当放耶？当酌处耶？寅明曰，若欲特放，则何必酌处耶？上曰，卿言是矣。仍召判义禁下教曰，初欲刑推矣。而以北方健儿之故，特放之意，详谕，可也。益河曰，西北方搔扰，放此一人，而可镇人心矣。上曰，斗龄拿入后，因命下之。上曰，大臣、金吾堂上、两司进来。诸臣进伏。上曰，兴奎事，何如？寅明曰，狱体重大，固宜刑讯，而限死似难，则参酌亦好矣。锡五曰，大臣以二件事仰达之语是矣。普赫曰，鞠囚加刑后，难可遽停矣。晩曰，姑为加刑，似好矣。尚耉、瑀曰，既出逆招，讯问外无他道矣。上曰，俄有量者，即今西北动摇，上来者无一人生还则难矣。欲使外方，知黑白之分，何如？寅明曰，姑待之何妨耶？罪人兴奎拿入后，读听更招问目后下教曰，畬招中人，逐名问之，更为刑推。上曰，金凤、丹凤门外皆下钥。日跻曰，日气入夜尤寒矣。寅明曰，医官，时宜召见矣。日跻曰，医官之未得诊察，已近五十日矣。上曰，虽五十朔，无可诊察。上，入小次，出临时，尚耉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尚耉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物故罪人夏宅，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倂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尚耉启曰，持平李齐华，引嫌而退，引避张皇，虽欠称停，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持平李齐华，出仕。上曰，依启。仍下教曰，避辞达之。尚耉读达。上曰，忘之矣，卿知之乎？寅明曰，齐华曾入于新录，而有所陈疏。故闵堦斥之，而其言诚过矣。尚迪曰，初既以此上疏，而又为引避，不紧矣。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贼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上曰，今番北道万雄等发捕，非欲推问犯禁事也，即问黄贼去处也。王者治国，自有其条，治逆自治逆，犯禁自犯禁。因逆狱而起犯禁之狱，非王者各治之道也。而万雄则黄贼去处，既归孟浪，帐殿特放。而此外诸囚，并下送本道，并与本道所囚诸人，一体推问。其犯者，依法具格式状闻之意，分付。光世书讫，读达。上曰，此则已了当矣。上曰，今番北道下往捕校，不无跋涉勤苦之劳。令该曹，米布量宜题给。上曰，亲鞫姑罢，待罪人拿来后举行。上曰，车道林欲酌处，卿意何如？寅明曰，臣未知其必死矣。益河曰，放之何妨？尚耉曰，未了当之前，不当轻议矣。上笑曰，此台，以富为良民，而今则过争矣。上曰，车道林之当初请逆畬而为师长，则贼畬为逆之后，不可不严问。故其虽发捕，二次严讯之下，无他疑端。当初受学贼畬之人，皆自本道，严刑定配。则只道林，尚今严囚，其若物故，非王者钦恤之道，特为参酌远配。光世书讫，读达。上曰，判义禁知之。此等人，不可送边地矣。上，还入时，召宣传官于驾前下教曰，召致禁军及都监将官军兵食队及日寒，无伤与否，并问启。上曰，日寒如此，囚徒案取来，轻囚放释事，分付。上曰，右副承旨入侍。大驾还入大内，时夜漏已下二更时矣。

○乙丑十二月十七日二更一点，上，御熙政堂。右副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金尚迪，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记事官李胤恒、崔晑，诸臣进伏讫。上曰，轻囚虽欲放释，而六曹各军门，亦皆有拘留间乎？尚迪曰，皆有之矣。上曰，注书出去，六曹及各处拘留间，摘奸以来。寿凤趋出。上曰，李永祚、南泰会、李基德，皆在京乎？尚迪曰，或在外云矣。上曰，承旨书之。上曰，左右史之不备，莫若近日。而以往事，一向撕捱，其涉过矣。新进少官，焉敢若是？待教李永祚，从重推考。前检阅李基德叙用，牌招察任。在外翰林，亦为申饬，即为上来。上曰，顷者抹名，不过一时饬励之意，而其后业已下教。则人君弛张，若雨雪之比，而非遭弹之比。则一向撕捱，违牌为事，分义道理，焉敢若是？此后则严饬，俾勿撕捱。违牌儒臣只推，更为牌招。上曰，判敦宁闷应洙，顷者补外，不过饬励。则人臣事君之义，以一时饬励，其若自画，于分义何？于事体何？顷因大臣陈达，又有申饬，而尚无动意，尤涉过矣。此等廉雅周详之人，不可一任其在外，况所带惠厅，其亦紧任。从重推考，其令即为上来，县道陈章，勿捧。上曰，礼曹参判洪象汉，顷者所遭，业已白脱。而饬励之下，承批之后，一向在外，无意上来，人臣分义，焉敢若是？况顷者下教，其后若何？而尤岂敢一向自划？从重推考，其令即为上来。上曰，行司直赵尚䌹，顷者赵暾之事，虽已非矣。饬励已行，当初渠批，于重臣可谓温谕。则以子之故，遽寻乡郊，月已逾而尚无动意。此则非廉隅之比，白首重臣，不顾分义，自轻去就，其涉过矣。推考，其令即为入城。而工判李箕镇，顷者处分，其由深慨而然，无深意于重臣，而旋即叙用。其时事同之人，皆已行公，因此寻乡，无意上来。顷者举措，适足谓中恒意，人臣分义，其岂若此？亦为推考，其令即为上来。尚迪书讫，读达。上曰，近来御营厅，不为行公乎？尚迪曰，鞫事了当后，似当行公矣。上曰，是为七寸亲乎？尚迪曰，与朴亮汉，为五寸，故为七寸亲矣。上曰，顷以大祝徒配者一人，即郑彦祥乎？尚迪曰，崔成大、洪廷命，以娚妹相避为嫌，郑彦祥之通清，亦在于前吏参洪bb象b汉之时，而其后台疏，论象汉通清事，故彦祥之违牌，亦非无端云矣。上曰，其时郑彦祥，何以独入现告耶？尚迪曰，以无端违牌故也。其时李昌寿则踏启字矣。上曰，此何以不入耶？臣汇言于承旨曰，李昌寿以病，初不参于受誓戒矣。上曰，此三台则，何如？尚迪曰，皆参受誓戒矣。上曰，若以违牌为非，则可矣。而亦与无端不参，异矣。所可非者，吏郞事矣。尚迪曰，李师祚，亦由于一时疏忽之致矣。上曰，注书出去，吏郞之为北关徒年律与否，知而入达。臣汇承命趋出，入达曰，果是徒年之律矣。上曰，标信方下，金虎门因为留门之意，注书出去，分付。臣汇承命趋出，分付后趋入。尚迪曰，今日入侍从容，臣有所怀，敢此仰达，鞫事始出之日，端緖未露，上下方有疑惧之端，则圣上当寒临讯，有不得不然者，而今则端緖已得，狱情可知。大臣、药院，累以连临帐殿，实为忧闷之意仰达，而圣上，犹不体谅，臣与院僚，相对忧闷，欲一齐吁，而每因夜深未果矣。臣考见日记，则自鞫事出后，帐殿出临，合为三十馀日矣。此时圣上，若欲春享祈谷祭，则此不过一时将事，而大小诸臣，必力请摄行，以此推之，当此隆寒亲鞫之至于三十馀日，实非慎啬之道。罪人就拿后，如非紧关者，则令本府究问，亦无不可矣。今此妖孽之出，致有圣躬日劳，当寒亲鞫，如或有一分伤损之节，则此无非妖孽之故也。此亦忧闷之极，虑无所不至。与院僚，每有此酬酢矣。上曰，予岂以得此为快耶？南北若有忧，则如彼辈，必动矣。虽如有弼凶逆，方其迟晩，予犹不忍视之，非予亲问，富与錧，亦必死矣。前有黑白之教，初则似虚，而次第承款，予意其此辈，似无漏者矣。予言于世子曰，此皆为汝而为之，而非可法之事也。如使元良闻之，必如诸臣之齐愤，出于今日，于渠幸矣。尚迪曰，郑益河以为，今番狱事，群臣齐愤，必欲锄治云者，诚是矣。今日群下之心，凡系逆贼干连者，岂不欲穷锄极治，绝其根芽，而既不能人人皆诛，而缘坐之布在东西南北者，甚多。虽以已发露者言之，若无情节之当死而名出者，一未生出，则此辈不无疑惧之心。俄者帐殿，教以此辈有可酌处者，则即为酌处放送，为镇安之道云者，有以见天地之大，雨露霜雪，各得其施也。上曰，奚但缘坐诸人，如龙发、德载者，亦间有之，又安知此辈，不以为疑惧也。上曰，王者所恤，莫过于刑，而刑中严峻，亦莫若鞫狱，曾闻古相鞫狱中刑推者，无加减三字，莫能讼冤之一端云者，即是矣。故亲问之时，虽不承款，若有纳供者，则其令并载，而本府推鞫，亦以此，申饬。而此不过一时下教，该府其何能遵而为例？噫，端緖已露，词证俱备者，若不迟晩，请以加刑，仍前刑推，鞫体当也。而端緖之中，或不无真伪相杂者，辞证之中，亦不无虚实相蒙者，此则无他。观其渠供而后可知者，迟晩之外，一并勿书，一例严讯，何能知其真伪虚实？渠供虽录，无他可紧，则其于加刑，亦何拘碍？而其后于渠有紧关处，则治狱之官，不敢书之，九重之上，何以知之？此非审克之意也。此后则刑讯后加刑之时，渠招虽百语，比初招其无他端，则依前以前招内无加减书之，虽一句半语，若前招所无者，则并皆书之。而末端以无加减书之而请刑事，其令王府，捧承传举行。尚迪书讫，读达曰，虽死囚，而闻此教，则必皆感泣矣。上曰，遐远海岛，王化难霑，其况凉德教化，不能沾于诸岛，其于海中，昔年侍汤，顾恤本州之盛德，予自仰睹。噫，虽凉德，食息岂能弛于心？而其欲抚恤，莫若择守令，以今番帐殿所闻推之，即守令之不择，馈遗之远致可知。噫，顷年异果之封进，推考牧使，下送其果，此盖恐为弊于海岛也。噫，此非岛人之过，即其时守令求索之由也。以此推之，知者虽小，不知者何能计之？其本也，即海民之膏血也。其传也，即海民之劳苦。进上之其或过时，愍其漂海，来必问也。况无端往来，其若澄本，莫若择bb守b令，申饬铨曹。本州牧使文武拟差时，以清勤刚直之人为先，至于大静、旌义守令，则厌其越海，每以遐方残微之人差送。噫，雨露不择而下，为民择官，岂可择地焉？其令铨曹，亦为择差。而有此下教之后，其若依前，备局察推。尚迪讫，读达曰，此传教好矣。即今急务，惟在择守令矣。上曰，然矣。上曰，顷者侍从臣差祭，申饬之后，予意，虽职在台臣、儒臣，而违牌例勘者，已经受誓戒隶仪者，则分付该曹，即为禀达，随其轻重，或叙用或冠带常仕之意，欲为下教，而因其遗记，不能下教，此后则令该曹，知悉举行。其时三台臣之不参，亦由于此，即不知事之轻重次序而违牌者，渠虽非矣，此非无端违牌之比，则初命削职，只一人之现告，后命一体捧旨，事或过中。今因此而下问，乃知其时一人，非无端则同也。初欲谕而遗记，又知非无端而仍置，非王者用法之道，此专由于其时吏郞之生疏，不善举行之致。因台职而违牌三人，并削职，放送。人谁无过，改之为贵。柳謇之违牌，其虽无状，违牌台臣，直捧远窜之命，虽因深慨，自知其过，因重臣之所达，既曰是也。而仍寘其配，非亦勿惮改之意也。远窜虽过，举措无状，改其过而但饬无状，远窜之名还收，其特施削职之典。尚迪书讫，读达。上曰，予亦过矣。而柳謇事，诚非矣。承、史以次退出。时夜漏已四更矣。

12月18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病〉。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金尚迪〈病〉。同副承旨金光世〈坐〉。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月晕，两珥。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日候比甚寒澟，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昨日冒寒亲临帐殿，终夕鞫囚，深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闷忧有不可言。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前检阅李基德，既有叙用牌招之命，令该曹，即为口传付职，检阅南泰会，自乡上来云，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检阅单李基德。

○金光世启曰，小臣鞫厅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赵明履启曰，昨日传教中，有待罪人拿来后举行之命矣。罪人今已拿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开门举行。

○传于赵明履曰，大享迫近，香祝移奉承文院，明日则礼房承旨入侍。

○传于徐命珩曰，明日军兵侍卫食队后，待令事，分付。

○柳万重，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宋寅明，自九月至十二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日参鞫事，虽已承命，相职终难仍冒，常禄不敢领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公洪监司查状，府回启，逆贼德三同姓侄子东旭等三名，依律处之事，允下矣。东旭，庆尚道机张县，东晔，长鬐县，东昶，宁海府，并流三千里缘坐安置，而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训炼都监言启曰，焰硝，乃是军器中最紧之物，而节省物力，多数煮纳，诚甚可尚。故前后监官，六朔之内，煮纳五十gg千g斤，则例蒙赏典矣。时任监官折冲宋山老，尽心勤身，六朔之内，煮纳之数，至于六千三百斤之多，其在激励之道，宜有均施之典，而事系赏典，不可擅便。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12月19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赵明履曰，时刻随时入之。

○以校理兪彦好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李日跻曰，其在分义，岂敢若是？只推牌招。

○以待教李永祚，检阅李基德、南泰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并拿推传旨捧入。

○以校理赵载敏，修撰黄景源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金光世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以持平李齐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光世曰，推考传旨捧入。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錧、敏泰、光远，上阙。

○赵明履，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进讲三经印出事，草记蒙允矣。因户曹判书郑锡五陈达，以颁赐件物力难办，书筵册子，亦不印出，以旧件仍用事，定夺矣。书筵事体，何等重大，而拘于物力，以旧件伤弊者，苟充进讲，事极苟简。物力果有难办之虑，则颁赐件虽未能依例印出，因此而并与进讲件而停印，终涉未安。进讲件，依例印出事，更为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姑不急，置之。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本院例有间三年造鍼之事，而明年为当次。且诸医所持，尖芒已钝，更为精造进上后，分给诸医，为宜。明年又是寅年，依甲寅年例，三寅鍼，亦为精造进上，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禄试射未得毕射，今日仍为继射事，昨已草记矣。亲鞫相值，不得开场，以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安州牧远窜罪人柳謇，咸镜道文川郡良骥驿徒配罪人崔成大，咸兴府德山驿徒配罪人郑彦祥，高原郡隘守驿徒配罪人洪廷命等，并削职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之意，发关，分付于各该道道臣，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錧，特为还配事，传教矣。仍前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平安道云山郡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兪彦好疏曰，伏以臣情地穷蹙，转动无路，恩召日辱，严教叠降，而终不敢为冒没趋承之计，只自日夕悚懔，惟大何是俟。今者特召又临，谨此随诣阙下，而本来情势之难强，姑不暇言，目下情理，实有万分切急者。臣之偏母，年老善病，宁日常少，自经向来重病之后，神气之澌顿，有倍前日矣。又自数昨，重触寒感，痰火本症，从而陡剧，风热上熏，而头目眩瞢，咳喘暴发，而胸膈刺痛，表里俱病，医治无验。种种证形，罔非危厉，寝啖全失，真元虚陷，宛转叫苦，转侧须人。臣以孤孑之身，左右扶将，方寸熬灼，跬步之间，亦难离舍，趋朝供仕，无复可论。玆不得不冒控短章，仰渎崇听，急于省护，径还私次。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许镌削臣职，俾便救护，仍命有司，重勘臣前后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bb曰b，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兵曹判书金若鲁疏曰，伏以臣积瘁之馀，贱疾猝剧，向当亲鞫之时，荐违严召之命。伏蒙天地父母曲副之恩，诛罚不加，即许鞶递。臣惶懔感泣，莫知死所，仰戴恩庥，历日调治，而内外俱伤，表里并败，非如一时感寒偶发之比。冷痰作孽，横亘胸膈，则恶心呕逆，粥饮初不近口，风邪傅经，流注上焦，则面热头疼，傍人有不忍见，昼夜叫号，生意都尽。近日帐殿侍卫之列，一未进参，分义亏缺，万万悚惕。而禄政之期，又在不日，亦无由举行，虚带重任，旷废公务，种种贻害，有不胜言。伏乞圣明，即命镌递臣本兼诸任，以幸国事。仍许臣长暇，安意调息，得寻生路，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修撰黄景源疏曰，伏以臣顷从县道，冒入文字，具陈病状，乞解馆职。伏蒙圣答，不许辞免，令臣调理上来察职者，蝼蚁微命，幸不沟壑，非臣陨首所能仰报。伏况近日逆贼遗孽，复干天诛，帐殿淑问，上劳圣躬。臣奉使久离阙庭，窃不胜犬马之诚，今当复命。岂不愿祗肃天陛，仰承圣候，以少伸臣子之义？而馆职难进之端，臣前疏具已自列，今何敢夤缘事会，冒厕经席，以伤圣朝廉耻之俗哉？且臣伏见李儁徽疏，以其父廷弼罪案，谓专出于李普赫、郑旸宾、金振玉三人之诬。虽不直斥臣伯父，而臣伯父，自在于阴诋之中，臣心怵惕，又安得晏然泯默而已乎？臣伯父与廷弼，未尝有纤介之怨，使廷弼，诚有功也，则臣伯父，必有以褒之扬之，请赏于朝廷也。岂忍为一普赫而偏听谗毁之言，欲加之不测之罪哉？今儁徽为父讼冤，至谓其父之所报，凡系紧要者，见阻不达。臣伯父，只凭诬牒与密书而成此罪名，臣未知所谓密书，出于何人，而所谓紧要之牒，阻于何时？然臣伯父入地既久之后，肆然以论罪之案，直归之于壅蔽不明，谬妄不审，轻信谗言，厚诬公朝之科，臣窃痛之。且廷弼所自为功者，唯在于阴诱金垍禽贼尔。然垍供称，本郡传令，元无一度得见者，则廷弼禽贼之功，果安在哉？臣伯父推问金垍，在于四月初五日，而论启，初十日当推问时，营中人观垍之对者，比肩立。虽其间，有欲易垍之舌者，不可得也。今儁徽，以垍之辞，谓出于中间幻弄，噫，亦巧矣。伏念臣顷以史官，初入侍殿下，追念臣伯父忠义之节，奖谕甚盛，臣感激不知涕泣之沾襟也。今儁徽，讼其父冤，虽有侵及臣伯父者，固不待臣之论辨，而殿下已俯烛。然在臣区区私义，诚不忍终无一言，祗诣禁扃之外，冒陈悲苦之恳。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命有司，收还臣新授职名，以安私分。仍治臣不复隆命干渎宸严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传于李日跻曰，此非如是者，给之。

○乙丑十二月十九日午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徐命珩，右副承旨金尚迪，同副承旨金光世，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尚耉，正言严瑀，问事郞厅任师夏、李重祚、李应协、兪彦述、南惠老、李永福、郑夏彦、尹志泰，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李宜哲、吕冕周。在鲁曰，日气阴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在鲁曰，近来非亲鞫，则为鞫坐，故久废引对，文书之迟滞甚多，未知何时当收杀，而其人贡纳之为弊，亦多矣。寅明曰，十日以后，则皆是无价之役矣。上曰，当下教矣。寅明曰，昨日下教，圣意霭然，臣诚钦仰感叹。第祖宗朝则鞫狱绝无，而近来频数如此，此诚时气怪异之致，而圣上好生之德，亦可以垂训于万世矣。上曰，所达是矣。尹光天后有下教者，而近来党习，异于古，直驱人于恶逆之科，此后如有犯大训者，则奈何？寅明曰，如此者，虽下本府，流放窜殛，亦何不可？上曰，卿言是矣。寅明曰，《续典》，亦示此意，好矣。上曰，然矣。予则出于苦心，而后王若法此，则未知至于何境矣。在鲁曰，东宫每见此设鞫之事，亦可闷矣。上曰，錧之上阙，亦有意矣。在鲁曰，安东，入于尤甚，当设大赈，而时任府使，移除谏职，谏职虽重，赈政亦大。府使李昌谊，仍任，似宜矣。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举条〉在鲁曰，三陟，亦是尤甚设赈之邑，而新府使李坛，方在平壤任所，其间旷官必久，殊甚可虑。守令递易，亦有弊，平壤则仍任，三陟则另择差遣，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济牧事，既下教则当践行矣。近来则武弁则虽择，而文臣则或以老者及不用者送之，即今济牧似不合，而予岂有意而不言乎？寅明曰，安相徽，安详而少欠开拓矣。在鲁曰，为人情弱矣。上曰，我国人，全用地望，故地望少下者，必送于此。近来朝拟薇垣长、副学，而夕除济牧者，未见矣。在鲁曰，古亦如此，拟望难矣。上曰，予既曰不足，大臣之意亦然，安相徽改差，其代另择以送，而后若不然，则铨官当严饬矣。〈榻教〉在鲁曰，夫马留滞可闷，一司署经守令，除一司署经发送，此后守令下直，虽值殿坐时，勿拘，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上曰，今番以诸道缘坐，堤防解弛，申饬诸守令，意盖在也。噫，戊申逆贼，往牒所无，而逆节狼藉，莫若戊申，渠辈之食息覆载，可谓宽典。噫，非混沌之前，此辈岂可为人，而为守令者，亦今日臣子也，追思戊申，亦岂敢放忽堤防？而以今事推之，应坐为奴者，名虽奴也，自居其初，放恣为师长，莫知饬也，恣意往来，莫知禁也，甚者称之以文翰，设幕而助婚。堤防荡然，亦从而无戢，不越二纪，又酿乱逆，此岂特渠等之罪也？为官长而不能严堤防之致，故其在端本之道，不能不严饬。而虽然，我国之人心，无恒常，故若不饬励，视若寻常而放忽，其或提饬，狂杂然，骚扰然。噫，渠虽逆类逆种，既施宽典而酌处，则为奴者，即我国之官奴也，编配者，即我国之编民也。王者一视之道，既参酌而为奴为配，则宜当一视乎例奴例民。犯逆自犯逆，应坐自应坐，以犯逆而自犯王章，岂可人人而疑耶？噫，因予凉德，不能感化此辈，而又致此举，当寒连日亲鞫，非为钩得也。意欲辨黑白，而承款狼藉，几无日不正法，其虽愤骇，反顾凉德，亦不能无矜恻者，犯者犹然，况其他乎？咨诸道道臣，其体此意，遍饬守令，其令严堤防而重逆律，体予意而兼抚恤，俾勿以饬励之方殷，过为操切残之害之之意，下谕于诸道道臣。光世书讫，读达。上曰，示于大臣。上曰，錧上之。錧拿入后，上曰，噫，追惟戊申，今者此贼之复酿阴谋者，其涉愤骇。况此类，非无故之人也。即逆类逆种，名登鞫招之后。其在严讨逆之义，岂可一囚免活？而当寒亲鞫，渠辈虽无状，此等之类，尤宜审克。故观其貌听其供，欲辨黑白之意也。罪人赵錧，自初于今，观其貌，蠢蠢无识之汉，听其言，亦无欺隐之端。其况以贼𬭚怨国事，告之推之，其无隐，亦可知也，特为参酌还配。光世书讫，读达。尚耉、瑀曰，赵哥三兄弟之说，既出于逆招，则何可径先酌处乎？上曰，此不足争矣。仍下教曰，台臣所争则是矣，而欲使关西知之矣。仍令同义禁下教曰，骊州赵哥中，无放还者，而特为还配故地事，详言，可矣。罪人光远拿入后，上下教曰，尔是举舟师犯阙者之子，尔岂不知乎？上曰，未下教之前，同义禁郑益河，先为盘问，事体未安。推考，可也。〈举条〉上曰，光远下之，杨哥上之。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岂可以予之闭阁事，谓之碍逼乎？此则及于慈殿矣。在鲁曰，亦以连箚，谓之碍逼矣。寅明曰，上款碍逼字，似重矣。询问诸臣，反复难慎而处之，好矣。上曰，连箚碍逼之语，予犹以为歇后矣。晩、益河俱曰，上下碍逼之语，俱为惊痛矣。上曰，判义禁之意同乎？锡五曰，然矣。罪人兴奎拿入后，上曰，其甥侄李万春之子，诚怪矣。其死，于渠幸矣。在鲁曰，此是李万垣之同生矣。上曰，此是见教文而无害云者耶？尚迪曰，李万维之族矣。上曰，书札下丈，即为洗草，可也。日跻曰，校理赵载敏，修撰黄景源，并即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上曰，门钥皆下之。罪人兴奎刑推后，在鲁曰，不可专以其侄之书札，刑讯矣。上曰，大臣之意，美矣。如此故或有可生者矣。在鲁曰，书札中，亦有感祝之言。故判书郑经世，曾于废朝时入狱，以其妾文书中，有敬谨国家之言，故特放云。上曰，昨日停刑者，亦此也。罪人刑推准次后，解缚下之。上入小次。出临时，罪人敏泰拿入后，上下教曰，闻戊申阴惨之言，而作文字者，尤岂不极为阴惨乎？以此更问之。罪人准次后，解缚下之。上曰，亲鞫姑罢，开门后随时举行。尚耉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尚耉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物故罪人李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逆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倂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举行。上曰，勿烦。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贼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措辞并见上〉上曰，勿烦。上曰，贡人市民之倒悬，心尝闷焉。今仍鞫事，其受困者，贡人市民，为先本府设鞫，其弊不赀，况亲鞫已过三十日，其中无价之役，尤为可矜。其令备局，参酌顾助，虽贡人市民之应上下者，申饬度支惠厅，随即上下，亦为从贵上下，俾无迟滞之弊。而王者视民，京外何异？目今发捕方殷，都事络绎，近来各驿凋弊之中，又值乎此，其困可知，亦令备局，考例顾恤。光世书讫，读达。在鲁曰，鞫厅时，罗卒辈气势堂堂，往来时亦不从直路作行，处处征索，抠打下吏，而至于武弁则直为诟辱，作弊甚多。虽自备局申饬，而别为严饬，好矣。上曰，戊申年亦如此矣。自下申饬，可矣。大驾还入大内，时夜过二更矣。

12月20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金尚迪〈坐〉。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以校理赵载敏，修撰黄景源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金光世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日跻启曰，校理赵载敏，修撰黄景源，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万重曰，运冰当为之，而慈殿相近，以精洁敦义门作路输入事，分付汉城府。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昨日上阙罪人二名，新囚罪人二名及富，上阙。

○赵明履，以礼曹言启曰，社稷祈谷祭，每年岁首上辛日，遣大臣摄行事，丁丑年永为定式矣。来正月初四日上辛，社稷祈谷祭，遣大臣摄行，何如？传曰，为民欲为躬行，想必掣肘摄行，而凡诸举行，依亲行例择差。

○李日跻，以礼曹言启曰，传曰，慈圣六旬在近，爱日之心，一倍，元日当率百官贺陈表里，依此举行。年深慕深，大殿以下陈贺，皆权停事，命下矣。依下教来正朝，大王大妃殿陈贺节目，当为磨炼，而王世子进表里随参行礼，亦一体磨炼乎？敢禀。传曰，置之。

○又以吏批言启曰，行绫安副守槇，今陞昭义，而未经都正者，禀旨封君事，曾有定式。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封君。

○又以吏批言启曰，济州牧使安相徽，未赴任递职，所授加资，依例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判书李周镇进，参判李益炡试官进，参议沈星镇进，都承旨李日跻进。兵批，行判书金若鲁陈疏受由，参判未差，参议未差，参知朴㻐入直进，左副承旨徐命珩进。以尹汲为刑曹参议，李普赫为兵曹参判，曺夏望为兵曹参议，兪彦述为司谏，沈锈为持平，申光宅为高敞县监，郑夏彦为奉常正，赵明健为兼弼善，沈墢为说书，吴遂采为三陟府使，河必清为景阳察访，安休为工曹佐郞，吴彦耉为敦宁判官，李昌寿为副校理，李昌儒为京畿都事，南泰温为济州牧使，尹懋教为敦宁都正，朴师厚为宁陵参奉，崔一星为镜城判官，尹心衡为大司谏，吴命季为延曙察访，严瑀为兼司书，安东府使李昌谊，平壤庶尹李坛，仍任事，承传。吏批言启曰，高敞县监，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护军赵斗寿、洪凤汉、韩亿增，同知朴宗荣单付。以申命复为晋州监牧官，柳征瑞为珍岛监牧官。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试官，已为受点，而亲鞫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富还配事，命下矣。仍前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咸镜道德原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亲鞫罢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乙丑十二月二十日巳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徐命珩，右副承旨金尚迪，同副承旨金光世，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尚耉，正言严瑀，问事郞厅任师夏、李重祚、李应协、兪彦述、南惠老、李永福、郑夏彦、尹志泰，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李宜哲、吕冕周。诸臣进伏讫。日跻曰，礼房承旨赵明履，以明日将传香，故不为入侍矣。上曰，唯。寅明曰，日气阴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乎？上曰，一样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首揆似未及入来矣。在鲁入达曰，臣未及入来，诚为惶恐矣。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何如？上曰，好过矣。上曰，富则必歇于錧矣。兴奎事，何如？诸禁堂两司俱进来。诸臣进伏。在鲁曰，考见《勘乱录》，则知情不告分明，其时不死，亦幸矣。寅明曰，加刑，无惜矣。锡五曰，臣新入来，未知首尾矣。普赫曰，贷死，难矣。晩曰，限死加刑，宜矣。益河曰，诸臣刑推之言，宜矣。尚耉、瑀曰，限死加刑外，无他道矣。锡五曰，臣顷以关西谷事仰达，而若欲待次对而禀定，则将有迟滞之患，如此事，诚一时为急，故敢此仰达。大臣今方入侍，下询后划给，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臣见则顷已仰达矣。寅明曰，下询之下，何敢不达？关西税谷发卖若全塞，则户曹银钱，亦无出处矣。锡五曰，庚申以后，关西所储，殆为卄万馀石，大小米合三十万石划给，则可以小救目前之急矣。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左相进来。卿既如此之后，更无撕捱之端，而月廪亦何不受耶？寅明曰，圣教顷以戊申事为言，故义重沐浴，他不暇顾，自江上入来，而鞫事收杀后，当以文字仰陈，而暴白其心事矣。上曰，卿既三让而进，今何可以更为引嫌乎？寅明曰，三公之职，在于具瞻，必无讥笑嫌疑之事，然后可以正身。臣之欲白心事，圣上亦宜体念矣。在鲁曰，近来备局事，左相一不相议，此实无义矣。既已承命，何可更事撕捱乎？臣亦屡言而不听矣。上曰，更当下教矣。在鲁曰，紧急守令差出甚多，政官牌招开政，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在鲁曰，录试射，虽值殿坐日，勿拘举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上曰，大臣进来。领左相进伏。上以三学士及金尚宪事下教后，因曰，三学士子孙，谁某耶？寅明曰，吴彦儒，即吴学士之奉祀孙矣。上曰，然乎？在鲁曰，洪学士之孙，即大报坛监造官洪侃矣。上曰，贵矣。在鲁曰，尹学士之孙，即尹弘柱矣。上曰，吴学士，以遗腹为言，吴彦儒即其孙乎？寅明曰，即养孙矣。在鲁曰，尹、洪两学士，皆无血孙矣。上曰，闻此而感怀自倍矣。予欲召见，而三学士之子孙，多耶？寅明曰，立朝者只有吴彦儒一人矣。上曰，金尚宪之奉祀，谁耶？在鲁曰，即金致谦，而即今禁郞金履福，即金尚容孙矣。上命金履福进前。下询其姓名，及金尚宪奉祀后，退出。罪人富拿入后，上命判义禁曰，解缚出送，可矣。上入小次，出临时，夏彦书罪人望得问目讫，望得拿入。上曰，相貌阴沉矣。光世曰，眸子亦不良矣。罪人望得，刑问准次后。上曰，难者矣。必能忍杖矣。日跻曰，臣进往吏批政厅矣。命珩曰，臣亦往兵批政厅矣。上曰，唯。尚迪曰，兵曹无他堂上，而参知朴㻐，方以侍卫入侍出参政席之意，敢达矣。上曰，唯。上曰，安枢之子上之。福寿拿入后。上曰，昨日不刑者，何罪人耶？寅明曰，睦光远矣。戊申狼藉入之，而漏网怪矣。上曰，承旨读达《勘乱录》中光远招辞，可也。尚迪读达。寅明曰，此亦足矣。上曰，以《勘乱录》治戊申之逆，则似无馀者矣。寅明曰，果然矣。福寿，刑问准次后。上曰，光远上之。光远拿入，读听问目讫。上曰，今来者皆难矣。罪人刑问准次后。上曰，下之。敏泰上之。益河以济州缘坐事仰达。上曰，同副亦有达，而以今见之，济州岛中聚种，此逆种。寅明曰，十魁之子，毕竟皆当尽杀，鞫事收杀后，臣等当力争置死，而此则宜允台启矣。敏泰拿入，加刑准次后。上曰，韩哥上之。望得拿入后，上高声下教曰，若思尔父之死于戊申，则尔岂可以又与逆贼，重重结婚乎？尤阴惨矣。上问其族派后，下教曰，其祖则韩俊谦，外祖则朴彭年，而入于此矣。在鲁曰，赵静庵之奉祀孙，亦死于戊申矣。光世曰，希良gg希亮g之祖郑蕴，亦名人矣。上曰，入侍之时，承传色，皆离次推考，可也。〈举条〉望得加刑一次后。上曰，解缚下之。上曰，大臣、禁堂、两司及诸问郞进来。诸臣进伏。上曰，或有承款，或不承款，而王者之道，宜为审慎。望得之招，有条理，而领相似有感意，予意亦动矣。在鲁曰，臣非有感意，而稍似有人事矣。寅明曰，似诈矣。上曰，福寿及望得，似无异同，何如？寅明曰，臣则无区别矣。在鲁曰，虽诛而亦夬矣。锡五曰，既刑之后，何可停刑耶。普赫曰，何可无端停刑乎？晩曰，德祚来后虽不抵，而亦难免死矣。益河曰，枢之侄，世能之子，何可生出狱门乎？尚耉、瑀曰，断不宜停刑矣。诸问郞所达，别无异同。上曰，敏泰、兴奎何如？寅明曰，兴奎事，朝已仰达，而敏泰，亦难幸免矣。上曰，海容何如？在鲁曰，比福寿、望得有间矣。寅明曰，臣意与首揆，同矣。尚耉、瑀曰，两罪人极凶悍，安得不加刑乎？诸臣之议，别无异同。上曰，亲鞫姑罢，待罪人拿来后，举行加刑，本府为之。尚耉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尚耉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尚耉曰，请逆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尚耉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尚耉曰，请贼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尚耉启曰，郑女之妖凶情节，已见于元得之文书及夫有弼之招出，而掷点观变之事，刺绣造帜之迹，浪藉毕露，则即当严鞫正法，而特以女人之故，尚稽惩讨之典。夫女人之不可鞫云者，不过罪关攸司，情无究核者也。至若郑女阴凶情节，便一谋主，而谓之女人，置而不问，一任其假息于覆载之间，则是真天下有逆男而无逆女也。狱体王法，宁有是哉？舆情愈激，三尺难贷，请郑女，严鞫取服，夬正王法。上曰，果若所启，汉之霍显之后，唐宋岂无闻？顷者特教，意盖深矣。既褒赏宰臣，又复寻治，王者处分，人岂可信？所请虽执法，予意则有执不允，而鞫问，关后弊而虽置，此等巧恶之辈，既登逆招，播示中外，则亦不可无严惩。自本道严刑，黑山岛定配。瑀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逆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瑀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瑀曰，请贼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瑀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瑀曰，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上曰，明日则左揆亦当为之，备局日次为之，可也。上曰，王者举措，一或差也，非特其时过举也。其流之弊，可胜言哉？逆贼设鞫，本府拿鞫，虽一也，轻重悬殊。噫，往者举措，予岂乐为也？噫，彼戊申逆贼，其由何？其欲端本，莫若祛党，闭阁却膳，几番苦谕，不知感动。其习若前，涓涓不塞，终成大河，今虽止息，焉知无日后复初？而其习愈甚，戈戟犹寻，此等之际，不无深慨，或有过举，而噫，其虽凉德，不嗜杀人者，能一见于邹训，初虽过举，末梢无一人滥施刑讯，勒加一律，而古人云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噫，虽由苦心而然，其治也虽亦不至深。后之嗣王，不谅予意，只此援例，或因一时之忤旨，或因宵小之谗诬，快意鞫问。噫，搢绅荆棘，由我而开。昔之周亚夫云，知狱之吏贵，寻常置对犹然，况以治逆之律治之者乎？故过禁川桥，而其常悔叹之意，曾已下教，思之澟然，一欲定法者，久矣。噫，彼辅相，开我泯默。噫，凉德无能，虽不能遗德后昆，岂可以刑法而遗嗣君，伤我三百年乔木世臣乎？今后则关系恶逆、诬上不道、干犯大训者外，虽欲严问，王府在玆，切勿以治逆之法鞫问，而虽逆招干连者，非犯于恶逆，而或一时举措之做错，或文字之不察者，条件各异，轻重悬殊，自该府推问，勿为混问鞫厅，而以言语文字，锻炼逆狱，亦非美事。其文字之间，非直犯恶逆，则因其恶而抉摘文字，捏合古文而构诬者，一切禁之。亦不以犯上不道治之事，其令酌量文字而载典。上曰，王者有令则当信之，不信而其何法乎？既下教之后，自我蹈行，而后可信于后，而嗣王其可法也。噫，彼戊申，往牒所无，今又复酿，凡有血气，孰不愤惋？韩桓之劝其诸贼，使洁其身，令相结婚者，其心叵测，有倍熙揆，特教发捕，盖所以严堤防而然，此非逆谋同参也。既垂法而遗昆，以事在令前而置之，岂自我蹈行之意乎？拿来后，令该府鞫问以启。光世书讫，读达。在鲁曰，直言每近于指斥乘舆矣。上曰，予意亦然。左相之意，何如？寅明曰，改以凶言犯上，好矣。上曰，此诚难矣。汲黯以内多欲，言于武帝，若非武帝，则必诛矣。寅明曰，闻此下教，不胜感泣矣。上曰，书此后，予亦于悒矣。予岂开搢绅间荆棘乎？予则虽出于苦心，而法予者，岂皆如此乎？寅明曰，臣邻之感泣，倘复如何？在鲁曰，此前虽有过中之举，而此如轮台之诏矣。光世曰，臣今日奉书传教，而荣感尤倍矣。大驾还入大内时，夜漏未深矣。

12月21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式暇〉。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月入太微端门内。五更，月晕，回土星。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雪寒此严，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冒寒，终夕鞫囚，侵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闷忧，有不可言。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腊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鞫坐进去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启曰，玉堂上下番，连为俱空，事甚未安。校理赵载敏，修撰黄景源，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新除授副校理李昌寿，亦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依下教来会云矣。传曰，诣阁。

○传于金尚迪曰，大祭时，当为摘奸，而史官出入帐殿，故不为之矣。别为申饬事，分付。

○金尚迪，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姑降，已至一朔，事体极为未安。新除授兼司书严瑀，说书沈墢，即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新除授兼弼善赵明健，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别军职赵𬭸病不进，依承传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腊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光世启曰，小臣鞫厅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乙丑十二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行司直金圣应，吏曹判书李周镇，右参赞元景夏，吏曹参判李益炡，右尹金尚鲁，左副承旨徐命珩，掌令金翰运，献纳朴致文，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诸臣进伏讫。在鲁曰，连御帐殿，夜深始罢，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景夏曰，臣等之未入诊筵，已近六十日矣。近来日候不适，雨雪亦下，而连御帐殿之馀，圣体必有所损，与诸医，即入侍诊察，宜矣。在鲁曰，久未为入诊，诚可忧闷矣。上曰，可为则为之，而无可诊者矣。景夏曰，目下虽无形见之症，而冒寒亲临，已至屡日，不知不觉之中，必有所损，节宣之道，尤不可不诊察矣。上曰，虽卫士见之，必以予为不惫而休息，则如此作气则愈矣。亲临时，服汤济则似有效矣，如有所觉，则岂待仰达而始入诊乎？景夏曰，东宫久未入侍，下情亦忧闷矣。上曰，初来时不为出行，而近来则如前矣，慈殿近处，无日不行，而亦无所妨矣。第医官，当令时时召见矣。仍下教曰，今已尽为则先为监剂，好矣。景夏曰，明日是腊，而近因日气不寒，腊药之尽剂，已过四五日矣。在鲁曰，本司堂上数多，而多以公故不入来矣。上曰，日次命下后，入小次，而有量者，参赞元不例兼乎？在鲁曰，然矣。方欲仰达而未果矣。左参赞郑羽良，备局堂上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在鲁曰，此是东莱府使沈𨯟报状，而以为训别辈，逐日就馆，以备局关文辞意，据理责谕于差倭处，则答曰，佥知等，以分义道理，责俺使行。宴礼，促纳进上物种，事体诚然，故俺意以为先行宴礼，更为陈恳，则似当有格外之恩，果为通报岛中，而行宴礼矣。既行宴礼之后，非但不许，又如是督迫，此乃俺欺瞒岛主，径行前例所无之宴礼也，何面目归见岛主乎？若得数年后许施之令，则俺庶可有生还之望，万端哀乞，顿无归意云。此事自初莱府不善周旋，训别辈又以渠意，误为说及，以至于经年相持，终不还归，诚极痛骇。府使沈𨯟罢职，训别等，拿问处之，宜矣，而倭馆修理一款，甚为难处，若以汝辈，迄今留住，必欲角胜，其习可恶。汝若恭听朝命，即为还归，则朝家或不无特许之道，而留馆之时，则决无被迫许施之理等语言及，而更加责谕，俾速还归，则似可矣。上曰，彼之所为，虽无谓，其在交邻之道，经年相持，亦涉有欠，特许所请，此专由于莱伯、训导辈，不旋周旋之致。莱伯拿处，训导别差，施以徒年之律，可也。〈举条〉在鲁曰，此是全罗监司状启，而以漕复户事行查，则其时道臣，即柳凤辉。而此是已故之人，今无可论者，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鞫坐台臣，仍台疏侵斥出去云，今则一日为急矣。入侍台臣，出去参鞫，可也。〈榻教〉仍下教曰，台疏，谁也？命珩曰，沈锈之疏，以不发李真望之启为言矣。上曰，释褐时，已有下教，而此甚不紧矣。在鲁曰，此乃平安监司李宗城状启也。此事必待诸罪人取服日子归一，而后道、帅臣、地方官，可定论罪与否，故顷以斯速严讯取服状闻之意，陈达，分付，而道臣又以罪名未勘，不可䩄然仍按。渠辈若终始忍杖不服，则臣之应被之罪，亦将因此不勘，有所凭籍延拖，自幸久蹲者然，罪人推核，待新监司举行事，请其更为，禀处矣。以前例言之，监司虽在应勘中，仍为推核，例也。若累讯不服，则或可复为状闻，而今乃不一更核，直请待新监司者，殊未得当，推核甚急，何可待新伯乎？且日子之明若观火，虽如状启中所论，姑未捧渠之服招，亦难以事理径断，使之即令举行，连加严讯，取服状闻，何如？上曰，依为之。朝令之下，宜即举行，推考，申饬，可也。〈举条〉在鲁曰，此亦平安监司李宗城状启也。以犯越地方官勘罪一款，前已状闻，而江界府使李裕身，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高山镇前佥使郑运一，同镇互相差使员渭原郡守具石柱，并已递归，论罪一款，令该曹举行，其罪状，仍令攸司禀处。都领将夞怪，前万户李显源，其时虽病未赴把，而既已生事本境，不可寘而不论，亦令该曹该府，一体禀处事，为请矣。地方官边将，则道臣既已指名状闻罢职事，及罪状，各令该曹举行，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向来正言金履万上疏，以关东、湖西等诸道沿海邑之极凶，请其停俸，而有禀处之命矣。今则各其道道臣，既已定其灾减，更无禀处之事矣。上曰，置之。在鲁曰，盛京咨文，以犯越人，归之于漂风，而引湖南漂海人例出送，殊极孟浪矣。回咨当入送义州，使之传致，而咨文上头，则以出送泛然称谢，下端以今方查处为言，似好矣。周镇曰，不必如是为之，答咨循例漫应，恐为得宜矣。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公事或有久而遗漏不下者，春秋馆曝晒史官书启中，以江华史库实录柜伤破者，请令户曹，造送本馆，待后开库时换出事，有所附陈。此书启启下，然后该曹当为举行。而至今不下，故敢达。上曰，公事尚不下，当该中官，推考，可也。〈举条〉在鲁曰，译官上言，例下于司译院，而渠辈间或图下吏曹，其中请蒙加资者，系是吏曹职掌，犹或可也。向闻有一上言，启下礼曹，而覆启许其加资，此则曾所未有也。政院该吏，必有符同之事，令该曹，从重科罪，其时该房承旨，亦有不察之失，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而译官则寘之耶？在鲁曰，译官，例于加资后常仕，堂上启下，随其次第赴燕，而臣不许启下，以杜其赴燕之路，虽不请还收，足以此用罚矣。上曰，仍寘其资，终涉苟简，还收，可也。在鲁曰，上言若图下他司，则他司未谙事实，只凭其言，轻许滥赏，此后则凡译官上言，一倂下本院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续大典》中，还上虚录事，本草以为徒三年，又禁锢五年，而上年冬，因纂辑堂上禀达，自上命去又字矣。还上虚录，虽与计赃及田结私用之禁锢有间，以未捧为已捧，瞒报虚录，以启无限后弊，其罪亦甚重大，而若以徒年，合计禁锢，则不过为二年禁锢。古者虚录禁锢，至于十年，而今则放谪后二年禁锢，未免太轻，徒配蒙放后，以五年更计而禁锢，为宜矣。上曰，此则异于赃污，何必改也？在鲁曰，实与赃污，无甚异同矣。尚鲁曰，虚录比之赃污，不无轻重，圣教诚然，而但禁锢则一也。或于放谪后始计，或于在谪时合计者，未免斑驳，毋论始计合计，用律恐不当异同矣。上曰，宰臣所达，是矣。虚录禁锢，依赃污禁锢例，施行，可也。〈举条〉在鲁曰，禁府都事朴鸣阳，奉命时处事，少无不善之端。当初不过以事体拿问，而渠以积仕限满，应为陞六之人。至于落职，已极可矜，其后台臣，至发远窜之启，而乃以渠若知其非狂，何不结缚上来为言者，全是尹光莘报复之意。自上，既烛其情，谴罢台臣，而又以事体，允从其启，未免过矣。且闻有八十老亲，而无兄弟独子云，尤可愍然，特赐恩宥，恐宜矣。上曰，当初用律，过矣。饬励已行，放送，可也。〈举条〉在鲁曰，赞善朴弼周，家素贫匮，殆至于孟子所谓朝不食夕不食。在前朝家，累有食物之恩赐矣。向者入城时，又有特教之赐，其疏中有所辞还，而批旨无所答，故仍归于不受云。更命从厚周急，则实合于礼待之道，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宰列儒臣，如卿所达则不可使闻于邻国，食物，令该曹，从厚以给，可也。〈举条〉在鲁曰，臣于故相臣文忠公李廷龟事，窃有区区所怀，敢达。昔在宣庙戊戌，倭寇复逞，天兵东征，而天朝兵部主事丁应泰，诬奏本国，以诱倭入犯天朝。且以我国称祖称宗，为大罪，捃摭傅会，无所不至。皇上命五府、九卿、科道官同议。宣庙避殿席稿，逾月不视朝，举国遑遑冤愤，命择差陈奏辨诬使，又择能文之士三人，各制奏文，而遂用廷龟之文。至称祖称宗一款曰，自罗丽以来，国内臣民，袭旧承讹，相沿不知改，此实无知妄作之罪云云。相臣柳成龙以为，此最大事，若首实，恐祸不测。宣庙以为君臣犹父子，无隐直陈，可也。仍擢廷龟，为陈奏副使。教曰，观李某文，写出肺肝，曲尽诚恳。己亥至皇京上奏，又呈文九卿、六科、十三道、六府衙门，一日内撰呈三十九本，皆其所撰也。天子下庭臣杂议，至称祖宗事，皆叹曰，老实，老实，告君无隐，朝鲜果是礼义之邦也。献议曰，奏文明白痛快，读之令人泪涔涔欲下。皇上特命罪丁应泰，且令移咨，慰谕朝鲜，俾知朕终始字恤德意。报至，朝野懽呼，东征将士，诣阙贺曰，全赖此奏文，好文章，好文章。复命，宣庙赐对便殿，命加资赐土田臧获，一如功臣例。中州士子，至今传诵其文云。文正公金尚宪，撰神道碑起头曰，万历戊戌，海寇再逞，神皇帝遣文武大臣征之。功未半，中谗，师众震惊，国家被蔑，萃涣之几，视始尤难。宣庙拔用延安李公驰奏之，奏实公所撰，奏入。天子释然下明旨，谗人以黜，师众以安，恢复之业，益固且光。由是，公之名闻天下，君子谓向使谗说得行，则皇朝拯济之恩不终，国家无所赖，夫安得有今日？儒雅文字之力，可以掩汗马折首之劳云。后来公议，于斯可见，虽谓之中兴第一功，可也。其后光海己未，皇朝翰林徐光启等，又诬本国，潜通北虏，谋犯大朝，至自请出往监护。光海大忧惧，亟命择使辨诬时，廷龟以不参廷请，方在台启请窜中。而特旨拜上价，有我国被诬，穷天极地，卿若竭诚痛辨，则其功勋，可以昭华简册，辉映宇宙之批。既行，自辽东至京师，呈文诸衙门，或亲见诸大人，一一辨暴。虽素右、光启，深持本国者，亦皆回心感悦，反为奖敕之论，至快奉皇旨，昭释褒谕，无复馀蕴。其时本国见疑天朝，忧危罔极，而终得无事者，廷龟之力也。此则虽以事在昏朝，不甚著称于后世，而其有功于奠安宗社则一也。中庙朝，故名臣李耔，首发宗系辨诬之论，且撰其奏文，故宣庙朝会典颁降光国录勋时，李耔虽未参勋，特命定为不迁之主。今廷龟之事，与李耔相类，而论其功烈，实有过焉。廷龟自是间世人物，德行事业，俱为卓荦，而文章之华国，又千古无二。既有此奠安宗社之大功，依李耔例特令定为不迁之主，俾勿替其祭，何如？上曰，存继王政所大，依为之。〈举条，后因大臣陈达，改以崇德报功〉上仍曰，予于潜邸时，见其文集，而至于奏文，则常时所读诵矣。景夏曰，文章，诚卓异矣。上曰，子孙，谁也？在鲁曰，李天辅辈，皆是矣。景夏曰，臣亦为外孙矣。在鲁曰，左右相，皆为其外孙，故嫌不敢仰达矣。上曰，然乎？在鲁曰，妇女勿问一款，不可录于《续典》事，顷既仰达而不许矣。既曰为逆，则何论男女，而至录于《大典》，使妇女，无所惩畏乎？外议皆如此矣。上曰，昨亦下教，而郑女事，诚怪矣。女逆则戊申后初见，而王者岂以所憎恶而必杀乎？外议虽如此，而其曰不可录典者，予意其不善乎？景夏曰，小臣则峻于此矣。上笑曰，卿亦入于不善矣。党习如此之后，必将一倍，若开此路，则虽乳臭之儿，必将含饴而诱问矣。顷于李判书事，予至夜思量，戊申后李判书之往西路者，不过李廷济与即今吏判。而吏判之往西关时，使此类，皆着毡笠，必不馈问。且其父为相，非县监，以此思之而未得矣，果因大臣金吾堂上所达，而知之矣。若郑熙揆辈，处分不可不严，而妇女鞫问，则不可开路。予意则必以录典为是矣。在鲁曰，虽凶逆之妻，元无讯鞫者，若有紧援，则何可不问乎？上曰，善不善当知之，卿试达之。景夏曰，圣教虽严，而臣当仰达。《续大典》，圣上以除烙刑减全徙两事，特命载录，此诚为尧、舜之盛德。故臣钦诵赞扬于《续大典》序文中矣。今此女子勿问事，命录于《续大典》，而亦出于蔼然圣德，则臣今何必争执？而以有弼结案见之，造帜掷占等事，狼藉难掩，以法理言之，则不当严讯，而其时不问，亦出于特教，今何可录于《大典》乎？上曰，非以郑女事录之矣。景夏曰，以臣迷滞之见，屡日思量，不当因郑女事而录之矣。若其鞫问，则臣虽入侍，未知其必争，而因此录之则有弊矣。上曰，朱子亦书莽大夫矣。景夏曰，此则异于是矣。朱子于《纲目》，亦书马援讨平交趾，女子惩则事，虽女子若犯逆，则岂可不讨乎？上笑曰，郑女岂比征则乎？景夏曰，煌煌金石，垂之万世，圣教虽是虑后之意，而臣亦思之，不当因郑女事而录之矣。郑益河，以狱官陈达郑女之勿拿。圣上特赐褒赏，臣恐其过矣，台臣之以郑女事发启，诚为得体矣。上曰，此言是矣。景夏曰，臣释褐十年，屡入前席，长短本末，圣主所知，平时虽蚁虫之微，亦不欲践，非敢为别般议论。而录典则终关后弊，故如未入侍，则必欲陈章而争矣。上曰，陈章之云，意深矣。景夏曰，臣非但监剂，连值亲鞫，故欲待诊筵，一番痛陈，而今既入侍，敢此仰达，以大圣人虚收之量，收还下教，宜矣。此后，必有因此而凭借不问之弊矣。上曰，诸臣达之。周镇曰，此条件入录于《大典》，则将有日后无穷之弊，大臣及元景夏所达，是矣。上曰，何谓有后弊？周镇曰，妇女之干连鞫狱者，勿问之意，载录，则传播中外，不但将出无限变怪，亦必有凭借之弊矣。益炡曰，果如元景夏之言矣。非但入侍诸臣，而外间公议，皆以郑益河所达为过矣。尚鲁曰，元景夏所达，是矣。入侍诸臣，岂以惨刻，引导君上，而治逆则当严，何可以男女区别乎？妇女之鞫问，前虽未闻，而殿下之所忧，惟在于末后之弊。臣意则末世之变怪渐多，女子之妖恶尤倍，若或凭借于《大典》法，而以为妇女之为逆无妨云尔，则岂不反为末后无穷之弊耶？圣应曰，若以此录典，则后必有凭借为滥之弊矣。上曰，此言，何如？景夏曰，诚如金圣应所达，此后必有推诿女人，而男逆则自脱矣。台谏发启之前，臣适逢金尚耉，以为台启当出矣。其启辞中，外间公议之语，即指臣言而发矣。上曰，予则已老，而其在贻元良之道，当如此矣。卿等亦老而虽今子孙见之，必有此弊矣。左相则不以录典为非矣。景夏曰，左相若闻臣言，则必以为是矣。鞫问，则未详狱情，不敢质言，故不争矣。上曰，然则何以劝金尚耉乎？景夏曰，执法之臣，当言之矣。周镇曰，今此狱情，朝纸所出外，全然不知。而只以郑女事招辞观之，造旗掷占等事，万万妖恶，何可不鞫问乎？臣于戊申入侍帐殿，目睹千万古所无之凶变。今者戊申馀孽，其凶逆情节，狼藉难掩，臣诚惊心痛骨，虽令手格杀之，亦所不难。台启宜即允从，而录典之命，特为还寝，宜矣。上曰，卿于其时，注书乎，翰林乎？周镇曰，臣忝在翰林矣。上曰，郑女实为妖恶，欲见其状矣。周镇曰，厉气所种，故年虽多而不老，常谈所谓青孀不老者，是矣。上曰，顷闻严瑀所达，以为年过三十，始嫁者，怪矣。景夏曰，三十将近矣。上曰，卿何以知之？景夏曰，此即郑必宁之从妹，其父即东阳尉子故翰林申最之婿也。其父早死，流离丐乞，故罗晩迪，四十后始为后娶矣。上曰，重臣、宰臣所达，是矣，当从容更量而下教矣。《续典》自《续典》，处分自处分。予之下教，在于郑女事，故重臣如此争之。虽文貂续狗而不为狗，狗续貂而不为貂矣。《大典》，岂因郑女而为污耶？景夏曰，后当更达，而燕闲之暇，更加三思，宜矣。上曰，见《南汉日记》而心尤倍矣。又将忘之，先为下教矣。昨日左相所达及下教，承旨见之，洗草，可也。上曰，黄贼，则年必老矣。景夏曰，臣之贱见，则黄贼非在西北，而或在海岛中矣。上曰，予意亦然矣。景夏曰，黄贼为海昌尉之外族矣。上曰，然乎？在鲁曰，昨日备忘之下，孰不感泣？朝臣鞫问，此路可闷，而日月之更，人皆仰之矣。此前罪罚之过重者，亦多有之，如奇彦观、李显重事，屡达不允。而至于朴致隆、朴圣源，此非犯分之事矣。其疏多为偏论，亦多侵斥于臣，臣无顾护之意，而亦胜于承望风旨，不能自主者矣。如此类，或解之或低其罚，则尤有光于圣德矣。景夏曰，前后纶綍之下，圣德蔼然，臣下孰不钦诵？而亦有惶恐敢达者，或徒言而不能行则难矣。上曰，元景夏所达，是矣。党习甚故时有尹光天之流，而或虑五十之年，杖杀台臣，曾示悔意，而承旨则必未知矣。曾以苦心下教，予非以一时辞气而为之，亦非以忤旨而为之。而实则过矣，既已下教之后，如更不践，则虽能欺诸臣而其可欺国人乎？此后虽有奇怪者出，而不犯此三者，则卿等虽构达而必不为之矣。昨欲以诛之窜之下教，而或恐启嗣君之心而不为矣。元景夏所达则是，而何可不践乎？景夏曰，臣以在下仰勉之道言之，而非敢谓圣明之不能践也。上曰，奇彦观、李显重事，予闻之支离，卿言之得不支离乎？朴致隆、朴圣源，则处分虽过，而其言便是改正之启矣。此是犯分，为臣下者，何敢如是？以汉法论之，则当为大不敬矣。孔子犹斩少正卯，予既在君位，则岂不行两观之诛乎？今番后杀字虽缓，而此等处，有坚守者，此非出于辞气，而谈笑之中，其心则固矣。在鲁曰，昨见批旨，窃仰不吝改之德，有所仰达，而惟愿益加推广，以光圣德焉。上曰，《浔阳日记》，初见而心酸矣。《南汉日记》，亦持来见之，而何其无勤王师耶？在鲁曰，险川之败及双岭战亡人，皆以勤王师来到者矣。上曰，三学士、文忠公，皆有子孙，而吴彦儒，即其奉祀孙耶？今日问春坊入直者，欲召见吴彦儒矣。周镇曰，吴彦儒，果是奉祀孙，而已递春坊矣。上曰，吴彦儒，方付军职乎？在鲁曰，然矣。上曰，三忠子孙录用，可也。周镇曰，臣于昨年都政时，吴彦儒之弟，亦为斋郞矣。上曰，名是谁耶？命珩曰，吴彦傅，方为永禧殿参奉矣。周镇曰，臣亦是文忠公金尚宪之外玄孙，江都死节子孙录用事，实有感激怆咽者。臣于年前往江都时，瞻拜祠宇及碑石，履其地想其事，臣感交中，今承此录用之教，何敢不为奉承乎？上曰，然乎？碑果在路傍矣。周镇曰，昨以济牧事，特下丝纶，圣意所在，诚为钦叹，大静、旌义，亦有另择之教，铨曹，非不欲各别择差，而涉海残邑，人皆不愿，自然为不择之窠矣。臣意则以为两邑，依六镇及江边七邑例，勿论堂下、堂上，别为择送，许以边地，以开陞阃帅之路，人必乐赴，不期择而自择矣。臣于阁外，已为禀议于大臣，敢此仰达，以此定式，恐为得宜矣。在鲁曰，臣已闻吏判之言，以边地施行，则当为择送之窠矣。上曰，训将之意，何如？圣应曰，济州三邑，以边地例择送事，臣亦闻吏判之言，而此事，诚好矣。上曰，做文当先知其解题，吏判，领会予另择之意耶？吏参亦进来同奏。周镇曰，海道遐远，圣意固出于慎择字牧，宣布王化之意矣。益炡曰，吏判有聪莹之症，上教未能详闻而仰达矣。小臣，以金吾堂上，屡入帐殿入侍，故圣意攸在，略知之，欲以恩威并施可以镇服者，另择以送矣。上曰，予于此，有以二件事自量者。第一件则不欲啮言，而诸臣想必默会。第二件，欲以清谨厚重怀忠血忱之人，另择以送，可矣。不必以武弁豪侈者送之，不为变通，宜矣。益炡曰，昨日政，济州牧使，极择差出，而未知圣意如何。上曰，果善择矣。宋秀衡，亦好，而末拟，谁耶？周镇曰，黄晸矣。上曰，此亦好矣。少顷，上下教曰，济牧之望，吏判大费心气矣。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2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病〉。左承旨柳万重〈式暇〉。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金尚迪〈坐〉。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书李寿凤〈病〉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柳俨，以刑曹判书，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副承旨金光世，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兪彦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光世启曰，即者禁府都事，以鞫厅大臣意来言，今日鞫坐，因宪府不备，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鞠坐，宪府无进参之员。除呈辞、陈疏入启、牌不进传旨未下外，掌令金翰运、金尚耉，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掌令金尚耉、金翰运，俱为引避退待，而大司宪李宗白呈辞受由，执义闵堦，持平沈锈疏批未下，持平李齐华牌不进传旨未下，不得处置。莫重鞫坐，无进参之员，谏院除在外、牌不进传旨未下外，献纳朴致文，正言严瑀，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赵载敏，副校理李昌寿，修撰黄景源牌不进禁推传旨及兼弼善赵明健，兼司书严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并推禁传旨捧入。

○赵明履启曰，校理赵载敏，副校理李昌寿，修撰黄景源，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宋寅明，自九月至十二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为参鞫事，虽已承命，相职终难仍冒，常禄不敢领受云。禄俸又领受，来正月朔禄牌，亦不出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掌令金尚耉启曰，臣于台职，便是已递之人，四维所关，岂有更出之路？而恩教郑重，责之以沐浴，则一身廉愧，有不暇恤，虽不得不冒没就列，台体公格，终不免缘臣而堕坏，臣方自讼，人谓斯何？差待鞫事之收了，以为自处之计，而昨赴鞫坐，得闻僚台疏中，以李真望事，论斥参鞫诸臣，语意深紧云，臣于此，诚不胜悚蹙之至。夫馈问一事，勿论情罪轻重之如何，初非出于逆招，而大臣奏语，亦不过仰对其姻戚之由而已。况死后论罪，异于生前，只有追削之法，而追削极律也。亲戚之间，设有连臂馈问之请，原其所坐，非如干连狱情。而况真望，以清名雅望，为一世完人，即上下之所共许，则今以极律，加之已故之身者，恐有伤于圣世平允之治。此殿下之所不问，而台启之所未发也。区区迷见，本自如此。而今台言则反是，甚矣，人见之不同也。抑臣之为世道深慨者，虽以浔阳传书之说观之，贼招之诬罔，本事之脱空，此固一世之已晓然。而以其事有指归，操持不舍，精神所注，风习可厌，此犹如此，他复何说？然既被其无限诋斥，则臣亦伊日参鞫中人，其何敢独自晏然于台次乎？昨缘日暮，今始随牌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掌令金翰运启曰，臣于昨日入侍之时，伏承鞫坐进参之教，苍黄退出，仍赴鞫坐，而槪闻僚台，以持平沈锈未彻之疏，以不请李真望追削之典，搀及诸臣之故，引嫌迸出云。臣未得见其原疏，虽未知下语之果如何，而臣之近日参鞫，非止一再，僚台既以此引嫌，则难安之端，臣亦一般，臣何可独为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光世启曰，掌令金尚耉、金翰运，再启烦读，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正言严瑀启曰，臣于一切名涂，自划有素，而谏省特除之命，遽下于帐殿鞫囚之际，沐浴义重，他不暇顾，黾勉供职，今已月馀，一味尸素，愧惧徒积。今者宪臣，以李真望之不为请罪，盛加诋斥。昨自府坐，苍黄迸退，至烦入侍台臣替送之命，惶悚之极，莫省攸措。盖玆事，初非出于逆招，乃见于探来谚书中，而只是转请本倅，帖给食物，则与郑熙揆事有异。以此而请施极律于身故之后者，非所以仰体圣上平允之意也。今台言如此，人见之不齐，有如是耶？虽然既被其斥，理难晏然，而昨以兼衔违傲，缩伏俟勘，而不即引嫌。今因处置牌降，谨此随诣，而未敢参涉，以此以彼，臣罪益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献纳朴致文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贼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刑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措辞并见上〉新除授大司谏尹心衡，时在京畿高阳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并引嫌而退，当论不论，至被僚斥，揆以台体，不可仍在，台疏所言，自有所归，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掌令金尚耉递差，掌令金翰运出仕。答曰，不允。下谕及处置事，依启。

12月23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式暇〉。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斋戒。

○以宣陵忌辰祭香祝事微禀，传于赵明履曰，如前于承文院为之。

○以罪人囚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整齐后，正时随时入之。

○柳万重启曰，今日亲鞫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右副承旨金尚迪，病不仕进，即为牌招。都承旨李日跻，式暇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徐命珩曰，日寒若此，予御挥顶，诸臣着煖帽，侍卫军兵，亦着挥顶。

○传于徐命珩曰，予则不以为关紧，而为诸臣军兵，有俄者下教，即为分付。

○罪人上阙单子，传于金光世曰，新囚罪人二名，上阙。

○以司谏兪彦述，持平李齐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校理兪彦好，修撰黄景源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明履启曰，校理兪彦好，修撰黄景源，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日跻曰，前文学吴彦儒，副校理除授。

○赵明履启曰，新除授副校理吴彦儒，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吴彦儒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特除既有意，即命牌招，亦将有下教矣。此非如是者，只推，更为牌招。

○以校理兪彦好，修撰黄景源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特教之下，违牌过矣。只推，一体牌招。

○传于金尚迪曰，玉堂肃谢后，即为诣阁。

○金光世，以备边司言启曰，谷山府使李命祥，在任卒逝矣。曾经从二品实职，丧柩返葬时，依例担军题给之意，分付所经各道，何如？传曰，允。

○执义闵堦疏曰，伏以臣病伏垂死之中，得见僚台避辞，则满纸胪列，无非讥诋，臣终不可泯默也。虽欲对避，而手瘫也难以传启草，足痪也难以入台厅，故略将短疏，以冀睿览，伏愿试垂听焉。僚台，引程子之事，以为自明其心，窃自附于大贤，而其所引喩，大不衬着。臣见经筵第一条，不过辅养君德，选任贤士而已。其言出于无心，僚台之前疏，讥斥近来儒臣之不能开广圣德，而多有挟杂之意，其言不无有心，且昧别嫌之义，故骇笑于一世，见枳于堂录者，良以此也。其时清议之人，岂皆不见程书，闻识亦皆孤陋邪？臣则学术蔑劣，见识卤莽，孤陋之诮，适中臣病，臣不足辨。而本昧涉世之方，且乏谋身之策，立朝三十年，抹𢫬崎嵚，喜方恶圆，与世寡合，动辄得咎，转喉触讳，识时好而工进取者，固如是乎？若其前后左右之人，较数称赞，取媚于当世，延誉于一己，立身未久，即拟瀛选者，恐当此题目也。若使旁观见之，必有以辨之者矣，臣以情势则诬辱罔极，以疾病则半身不遂，以此情病，万无冒出之势。而日昨承牌之路，重触风寒，筋脉挛缩，气息绵缀，言语一倍艰涩，精神一倍昏瞀，顷刻之间，必有再中之虑。今以次对，天牌下临，不敢偃卧，随诣来伏，而病状如右，末由承膺。伏愿亟递臣职，俾得安意就尽焉。臣于病里丐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略有所怀，敢此附陈，伏乞少垂澄览。陵寝事体，至重且尊，而近来凡有陵役，不免太简之叹。臣闻今年英陵、穆陵，俱有丁字阁修改之役，而穆陵则礼曹、缮工，一倂董役，英陵则役处浩大，数月乃成，而只以本陵参奉，兼监役修改，事体道理，实涉未安。臣谓自今以后，陵役重大之处，勿委于一寝郞，设都监以重事体焉。酬劳赏功，乃王政之所不可废者，况所重在焉？臣闻乙巳年间，持平臣李根，疏论崇陵陵役时赏典，即为蒙允，圣聪倘或记有之矣。臣亦以为英陵、穆陵董役诸人，一体论赏，可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是矣，依施。郞厅以下，其令书达。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赵载敏疏曰，伏以臣，危疾婴身，分作癃废，掩户落席，生意都尽。荐犯违傲，罪积逋慢，伏忱惶霣，日俟诛谴。慈恩曲庇，一味宽贷，威罚不行，恩召狎临，震骇感祝，觅死不得。况今逆孽复煽，敢干天诛，帐殿淑问，鞫事方张，臣分所在，孰敢怀引疾图便之计？而顾臣所患风㖞类中之症，实是通朝举世之所共闻知，仄伏闻馆僚，亦尝以狗马贱疾，至烦筵奏，则其非一毫假饰之状。伏想慈覆之天，亦或赐下谅矣。虽以即今症形言之，自逢冬寒，一倍尤剧。风气跳动，肌革牵急，右体痿厥，半面澎浮，肢节麻痹，口眼欹斜，言涩视直，神识迷瞀，种种危症，俱系难医。少或劳动，冷汗如注，外风易袭，顷刻昏倒，房闼运动，亦不如意，大庭拜跪，尤无其望。此实关臣命数，只自抚躬伤怜。今欲力疾祗肃，少伸义分，则蠢动无计，欲起旋仆。若又自恤躯命，敢图偃便，则迹涉慢蹇，罪戾层积。风痹之疾，异于他症，乍触风寒，辄必增笃，倘或再中，遂至难治。情私迫厄，穷蹙狼狈，欲出而无可强之势，不进则有傲慢之罪，百计奋bb发b终无其路，进退维谷，悲泣罔措。玆不得不担载随诣，来伏禁扃，沥血为辞，毕暴衷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推子视之仁，俾寻可生之路，特递臣所带职名。仍命选部，更勿检拟，或得任便调息，另费医治，赖天之幸，复起为人，则山恩海德，磨顶难报，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副校理李昌寿疏曰，伏以臣于母病危剧之中，忽伏承馆职除旨，臣诚惊感迫隘，冰炭交中，情私至切，竟犯违逋，律以邦宪，合被重诛，不自意只推之命，出于格外。继因本馆阙直，召牌降临，臣固当含恩畏义，竭蹶趋承，而第臣老母，以积败之气，抱沈痼之疾，委顿床席，宁日恒少。近因日候严冷，复添寒感，表里俱伤，真元暴陷，顽痰冲逆，喘息危促，若不得顷刻支保，半日内，至用数两独参，幸赖峻补，仅得回阳。而症状一向沉重，神气转益昏缀，老人精力，几何而不至于澌尽也。臣以茕然单身，左右扶护，昼宵焦熬，跬步离舍，亦且难忍，则趋走供仕，元无可论。玆敢冒万死，哀吁于考理之下。伏乞圣慈，曲加矜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仍重勘臣渎扰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持平沈锈疏曰，伏以臣才识庸陋，门祚衰薄，荣进一路，非所自期，滥窃科第，已逾涯分。即者柏府新命，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诚惊惶震越，罔知攸措。臣窃伏念国家官方之重，盖无职不然，而至于台阁之选，责任不轻，苟或不得其人，则其贻累朝廷，为尤大矣。况今国纲颓弛，百怪层生，朝象溃裂，四维汩丧，荣利所在，倾轧成风，权势所归，趋附如云。私意行而侥幸之习日长，言路塞而激扬之论无闻。世道日下，国势日孤，以至天灾时变，可惊可愕者，澟然有朝夕之忧。当是时，言责之地，若得风采骨鲠之臣，立殿陛争是非，上以匡救君德，下以纠正官邪，则今日急务，无过于是。而乃以如臣之渺然新进，言议见识之最居人下者，苟然充数，臣之自顾䩄颜，已不可言，而其于辱名光而羞当世，何哉？臣于唱第之日，猥近前席，玉音谆谆，诫告勤挚，臣非木石，敢不至死服膺，思所以报效也？顾玆风宪之职，自知其万万不称，臣何敢凭恃宠灵，冒昧承当，行呼唱于道路而已哉？且臣夙婴奇疾，半生沈痼，近复有事松楸，冲寒去来，癖眩之祟，转成关格，少失将摄，辄成蘧蒢gg籧篨g。目今症形，十分危恶，万无束带造朝之望。而今以宾对，天牌俨临，不敢坐犯违傲。谨此随诣于禁扃之外，而咫尺云陛，无路致身，投推短章，径还私次，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伏乞天地父母，特加矜怜，将臣新授职名，亟行改正，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适于目下事，有不容泯默者，敢此附陈，惟圣明裁择焉。近来纪纲解弛，人心乖乱，至于逆顺之分，亦未严加堤防。臣窃闻向日亲鞫，有以奉命使臣，馈问逆家孥属事见发者。大臣，既以李真望指名告达，而参鞫诸臣，无一人请罪，臣实慨然也。噫，戊申诸贼，何等凶贼，而凡其孥属，得赖国家宽典，尚逭王章，虽其近族，固当大义灭亲之不暇，真望，乃以泛然连姻之故，至有款曲问遗，视若无故之人。郑熙揆、洪相朝等，既有处分，则况真望，身为重臣，衔纶出疆，而乃有此事，今日世道，何至此极？事发之后，不可以其身之已故而置之，臣谓李真望，宜有追削之典也。禹夏亨，册房置胡之说，已登于绣衣之启，沈阳传书之言，且出于鞫囚之招，勿论其本事之虚实，可见其行己之阴凶。如此之时，不可置而不论，臣谓宜远投遐裔也。臣无任云云。〈批答见筵说〉

○乙丑十二月二十三日巳时，上御仁政门外。亲鞫入侍时，都承旨李日跻，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赵明履，左副承旨徐命珩，右副承旨金尚迪，同副承旨金光世，注书李寿凤，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掌令金翰运，献纳朴致文，问事郞厅任师夏、郑夏彦、李重祚、李永福、李应协、南惠老、尹志泰、韩亿增，别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文书色都事李宜哲、吕冕周。寅明曰，夜来日气阴冽，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寅明曰，首揆未及入来，而台疏之后，臣之情势，实难参鞫矣。上曰，卿言过矣。欲为下教矣。寅明曰，风寒如此，惟望早为还宫也。上曰，当早为之矣。明履曰，副修撰吴彦儒牌招，何如？上曰，亦有欲下教者，使之知此意，可矣。仍谓左相曰，予之特除，盖欲继吴学士之意矣。寅明曰，贵矣。光世曰，吴学士则曾为副校理矣。上曰，践修撰而为之乎？光世曰，职品同矣。上曰，有校理窠乎？日跻曰，有之矣。上曰，然则以副校理改下，可矣。在鲁进伏曰，臣促饭入来，而未及问候矣。日寒如此，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光世，以吴彦儒特除事，言于领相后，上曰，不忘吴学士而如此矣。在鲁曰，前头亦应为之人矣。上曰，贵矣。予心怆然，而其人亦必怆感矣。且其为人，甚为精详矣。寅明曰，果精详矣。上曰，此是长孙乎？尚迪曰，然矣。夏彦，书德祚问目讫，上曰，德祚上之，德祚拿入。读听问目讫，上曰，尔是戊申幸免者，无可隐讳矣。罪人二同拿入，与德祚面质。上入小次。出临时，上曰，罪人面质何如？寅明曰，德祚多屈矣。上曰，二同下之。德祚直为举行。罪人刑推时，上高声下教曰，虽百人酌处，而尔则不可酌处，使之迟晩。在鲁曰，问事郞厅兪彦述，台谏移拜代，校理韩亿增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在鲁曰，台疏尚未得见，而闻其斥参鞫诸臣，臣异于台臣，故入来而甚为不安矣。上曰，当下教而不足为嫌矣。在鲁曰，臣以故相李廷龟定为不迁之位仰达。其时下教，以存继字呼书，而既是传后之事，则此似不衬，改以崇德报功为教，好矣。当令改付标以入矣。上曰，唯。永福，书崇敬问目讫，崇敬拿入问之。重祚，书德祚更招问目讫，上曰，德祚上之。德祚拿入后，与崇敬面质。德祚加刑准次后，上曰，罪人下之，啬上之。啬拿入解枷后，上笑曰，日寒可以得饮酒矣。上曰，二同、啬，移送刑曹，以待结末。锡五曰，罪人两人，假都事一人拿来，宜乎？路上则并来，而至于同入一房，使之相接言语，极为骇然，宜有拿问之举矣。上曰，拿处，可也。〈举条〉翰运，以所怀仰达曰，罪人拿来，何等重事，而今番德祚、崇敬两罪人拿来，都事行到长湍，两罪人，寘之一处，致令言语相通，事之可骇，莫此为甚。罪人拿来都事，不可不拿问处之矣。上曰，已下教拿处矣。〈举条〉上曰，亲鞫其罢，罪人加刑，本府举行。上曰，大臣、金吾堂上，便殿入侍。上曰，刑房都事金履福、尹光德，隆寒三旬亲鞫，逐日勤劳，其令该曹，特为陞六。大驾还入大内时，光世，驾前仰达曰，入侍时两司，当同入矣。上曰，唯。命珩曰，顷承下教，注书草册，已为洗草，而两兼史草册，则史体重大，故不为洗草矣。上曰，唯。

○乙丑十二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鞫厅大臣以下，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同副承旨金光世，掌令金翰运，献纳朴致文，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诸臣进伏讫。上出沈锈疏，命承旨曰，自伏乞以下读之。光世读达。上曰，大臣进来。昨日承旨已达，而只知其为李真望事而亦为过矣。今见之，末梢语甚怪矣。此则非指禹夏亨，而实归于右相矣。在鲁曰，上款事，臣亦在被斥中，而既系亲戚，转请馈遗，本非骇愤之事。今若生存，则固宜规责，而死后追夺，不可轻议，此已过矣，而至于下款则尤为非矣。上曰，上款则新台所言，或以过峻可恕，而下款则非矣。寅明曰，臣有亲嫌，不敢可否，而昨于鞫坐，闻此疏槪，与宰臣申晩、郑益河，有所酬酢矣。末段事，必由于渠之未详知而如此，故使两宰臣书通而拔之矣。其后，闻沈锈来推原疏于政院，则政院不给云。以此见之，则似或泛听而然矣。上曰，大臣既举名，两宰臣达之。晩曰，臣与沈锈不相亲，故使之转通，劝其拔去矣，似未及推来矣。益河曰，沈锈，与臣为至亲，而臣在鞫坐未出，故夕后果来见于臣家。臣以重难责之，且令为爽实避嫌，而渠于夜间，往复于政院，未能推去云。徐命珩之不为出给，亦有意见矣。上曰，噫，党习不悛，疑阻不改，虽于敌以下，初见开心而勉励，则宜铭于心，况君臣之间乎？沈锈释褐，初登筵席之日，饬励一榜，申申勉敕于渠，则于渠之道，感于心勉于中，而史草不干，初拜台职，二件所陈，皆由疑阻。而上款则洪相朝，比诸郑熙揆，不无轻重。而此则亦非相朝之比，则相朝虽已故，追削过矣，况重臣乎？其人若存，一时罢职饬励，其犹可也。追削，与一律等也，岂可轻施耶？此已过矣。参鞫诸臣台臣之不争，意亦不外乎此，则其非斥亦过也，而然此则新进台官，辞语或峻，岂可深非？而下款事，用意其涉非矣。以下款并上款而览也，亦党习之不悛，而疑阻之不改也，其尤可骇者。噫，今番贼啬之阴惨诈谲，于今初见也。其禹夏亨事，意专在于构陷将相，而荒诞之中，尤为荒诞。岛配七年之有翼子，谓以尚在北道而送书，一荒诞也。夏亨，元无军官随往之事，而谓以持书往传，二荒诞也。一则荒诞，二则荒诞也。以此推之，意不在于夏亨，而此亦一则诳诱其党，二则诬陷所恶，而渠以诬人恶逆，个个迟晩。斗龄之招，啬之其常怨怼之言，亦已直招。设令夏亨，随往其行，其事既已白脱，况初不为随往者耶？此正若毛将焉傅者也。沈锈必也闻之，而糢糊为说，置事黯黮，更惹啬之诬人之招。而为真，其意亦不专在于夏亨，拾贼啬之诬招，作机栝而陷人，此可骇者。而设或莫知其端而陈之，持逆贼之书，传不当传之地者，比诸一时馈问，轻重若何？而一则请以极律，仍斥参鞫之臣，而一则寻常请配，不请鞫问，而亦无当问不问之讥斥，此非为严讨逆也。因疑阻而欲伤人也。自现其心，手脚忙乱，此等之人，若不严惩，何以励末世耶？非特为大臣也，盖所以惩党习，先递差，亟施削黜之典。光世，书讫读达。上曰，兼为将相晓谕矣。宜乎远窜，而此亦歇矣。寅明曰，昨日则或虑威怒之过中，而俄有所陈达矣。致文曰，台臣处分，终是过矣。渠果有诬陷之意，则何以请于喉院，更欲持去乎？向日下教，既以开言路为言，新入台地，虽有过中之言，宜可容恕，而不宜摧折之至此矣。上笑曰，岂以此谓之开言路乎？台臣之言，亦出于右党之意矣。致文曰，臣岂有右党之意，而圣教至此，尤不胜愧悚。上曰，台臣所达，非矣。致文曰，臣于台职，本有情势，岂敢为冒出之意？而臣之逖违轩陛，今至五载，鞫狱方张，亲临讯囚，沐浴义重，黾勉暂出，昵侍帐殿，仰瞻天颜，以少伸区区犬马之忱。而至于持平沈锈削黜之命，终有所过重。故臣果以所怀，缕缕陈达矣。及承圣教诲责备至，臣惶悚之极，继之以讶惑也。夫沈锈疏语，臣未得见矣，见闻大臣及两禁堂所达，可以详知矣。沈锈疏中下款，实出于专昧本事之故也。上款事，虽或过中，新进台官，论事之过中，亦不害为开言路之一端。故臣以愚昧之见，草草仰达矣。今殿下，以大段非矣为教，臣何可以为是，而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初有下教。而不即自劾，张皇右袒。又复下教之后，黾勉为避，语涉糢糊，其所惶悚，虽不可条陈，若有讶惑，岂可泯默而循例为避？其在台职，岂可若此？依启。上曰，德祚事，诸臣达之。在鲁曰，戊申年幸免，果如下教矣。寅明曰，既出其招，又有面质，则何可不刑乎？锡五曰，本异于他人，则停刑难矣。普赫曰，千里拿来，既施刑讯，则猝难停之矣。晩曰，戊申招辞，既甚殊常，则臣等狱官，当以加刑为请矣。益河曰，狱案外根派，本多可忧，则何可请停刑乎？上曰，宗仁何如？寅明曰，臣之未入来前拿来矣。普赫曰，别无奸诈矣。上曰，罪人宗仁，贼𬭚所告，无他同参，渠之供辞，亦无诈伪，而其子来钦，既已杖毙，特为参酌还配。上曰，海容何如？在鲁曰，怨啬之欲杀之事则殊常矣。上曰，罪人海容，其所推问，事件各异，不过推问兴奎推奴事。而渠已直招，兴奎既已杖毙，今无更问之端。而当初拒逆侤音，其虽无状，严刑二次，足惩其罪。而但往来于贼属定配之处，其虽他岐，名登逆招，则亦不可不严惩，参酌远配。上曰，德祚之子，当初发捕，虽因重鞫体，而德祚之后，今无更问之端。以子证父，有欠王政，放送。翰运，以所怀仰达曰，今此鞫囚诸贼，往来绸缪，情节阴凶，事当一向严讯，期于取服，而直以不为承款之故。乃者宗仁、海容两罪人，遽有参酌之命。此虽出于圣上好生之德，而其在重鞫体严堤防之道，不宜径先酌处。宗仁还配，海容远配之命，俱宜还寝，仍令本府，更加严鞫，得情正法，断不可已也。上曰，酌处既以深谅，何必问之？在鲁曰，执义闵堦之疏，以赏典事仰请，安有如许台疏之体乎？宜递差矣。光世曰，政院初欲退却，而台官所怀疏退却，或虑有后弊，不得不捧入矣。上曰，予意亦知其异常，而陵寝事体重，故依施矣。所达诚然，依为之。〈举条〉在鲁曰，妇女不问事禀定，则《续典》可以讫工，当送于艺阁，使之开刊。而校书兼校理中一人，使之专管校刊，然后可以着实。黄景源，使之专意主管，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妇女勿问事，当禀定矣。上曰，左相之意，何如？元景夏所达，似过矣。寅明曰，臣意未知其必然矣。上曰，予意则郑女虽承款，而此则当录矣。在鲁曰，欲以此略改而录之矣。上曰，唯。光世曰，司谏兪彦述，待明朝牌招，鞫坐进参，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诸臣退出后，上曰，儒臣，持《资治通鉴》来待阁外事，分付。〈榻教〉上又曰，五胡乱华之事，不可使吴学士之孙进讲，唐纪以下，使之持入。承、史以次退出。

○乙丑十二月二十三日二更，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尚迪，侍读官兪彦好，侍读官吴彦儒，假注书许汇，记事官李胤恒、崔晑。诸臣进伏讫。上曰，案册，注书持入，可也。臣汇对曰，已为持入矣。彦好，读《资治通鉴唐高祖纪上》编，自武德元年春正月，止秦公世民为赵公讫，上曰，下番读之。彦儒曰，臣虽黾勉入来，而区区私义，不敢以儒臣自处矣。上曰，过矣。所达处义则是矣。虑其如此，故兼为召对矣。彦儒，读自戊辰隋恭帝诏，止风格俨然讫。上曰，承旨读之。尚迪读自辛未始毕可汗，止击朱粲败之讫。上曰，注书读之。臣汇，读自丁未梁师都，止并杀卢元诸子讫。上曰，上兼史读之。胤恒，读自段达又以皇孙，止孝嗣之玄孙也讫。上曰，下兼史读之。晑，读自庚申诏隋氏，止备置百官讫。彦好曰，唐高祖辞让九锡之言，好矣。唐之立国垂统，不能如三代之美，多有惭德，贻讥后世。而高祖之谦德如是，故犹能为三百年享国之基，后世议者，皆言唐之有天下，非高祖之力，皆是太宗之功。而高祖此言，既有谦逊之美，又实出于诚心，非由矫饰而然也。以此观之，似胜于其子矣。上曰，然矣。此则果出于诚心矣。其下褒擢孙伏伽亦善矣。彦好曰，孙伏伽之疏，首言隋以恶闻其过亡。此言善矣。夫杨广之恶，万古所无，其亡国之由，岂不多也？而必以恶闻其过为言者，诚以人君恶闻其过，则谄佞日进，政令日乱，国不亡者未之有也。欲以此陈戒其君，故必以是为言，其意好矣。下端言皇太子左右，宜谨择其人，其为人素无行义，专好奢靡声色者，皆不可使之亲近。此言尤善矣。国家之急先务，莫如教养太子，故唐(高))祖创业之初，首以是戒之，可谓知所先矣。中间指斥君上阙失之语，亦甚鲠直不讳，实有汉、唐中主所不能容者。而高祖不惟不罪，又从以褒称之，迁擢之赏赐之，岂不善哉？以此观之，太宗之从谏，亦有所从来，而此所以三百年享国之本也。上曰，虽然以高宗以后事观之，亦多有不善垂统者，徒能好闻直言而不能体行之致，所谓悦而不能行者也。彦好曰，诚如圣教矣。《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此等处，宜加鉴戒矣。上曰，然矣。彦儒曰，臣不敢处以儒臣而陈文义矣。尚迪曰，过矣。若有文义，则何可不达乎？上曰，诚过矣。达之。彦儒曰，封德彝事，非人臣事君之事，虽使至唐为直臣，而初非纯正，故先儒亦讥之矣。上曰，然矣。彦儒曰，初无可言，而终能革心，故如唐宗之明主，而亦许以直臣。大抵人臣之忠佞，惟在于君上变化之如何耳。上曰，此言，是矣。尚迪曰，全是唐君导率之效矣。上曰，若使复见隋辟，则复为前日之封德彝矣。彦好曰，然矣。上曰，圣人岂欺我哉？尧、舜之率以仁，桀、纣之率以暴者，果信矣。彦儒曰，德彝终是两截人矣。上曰，晋纪则文亦不好，而今则开眼矣。犹如昏暗时开朗，有唐祖一人而能如此矣。彦好曰，此犹初头，而此下尤好矣。上曰，今日有下教矣。顷者李德济事后，五胡乱华时事，不欲开讲。而今日为引接下番，为此召对，而上番以撕捱儒臣，亦入来，今则儒臣好备员矣。彦儒曰，圣上至以五胡乱华时事，不欲使臣读之，乃有唐纪持入之教，此实出于念先臣而曲念臣身之盛意矣。臣诚感泣天恩，罔知攸达矣。上曰，下番进来。彦儒进伏。上曰，下番之父，自在桂坊，予已知名矣。释褐之后，位至下大夫，以体例间事，一时递差，而其后欲更收叙而未果矣。果未更召乎？彦儒曰，臣父果以微事而谴递，即为甄叙矣。上曰，予则异于儒者，不能博览书史，而在潜邸时，只见《三学士传》，且见《丙子录》及《江都三忠传》。《丙子录》，似有详略矣。彦儒曰，果有诸件而语或有不同处矣。上曰，又见《政院日记》，略知之，而春坊《沈阳日记》，曾未见之，今始搜览，心甚怆然。《南汉日记》中，见儒臣先祖入彼时馈酒赐物之处，则不觉掩卷而兴叹矣。见其临行时，臣等所望，在于镇安危疑之言，且见中官入来促行时，下教辞语，至曰何如是急为乎云尔？至今想像，心緖难定，览此而其夜不能成寐矣。金尚宪之孙即金文行，吴学士之孙即儒臣，而果其奉祀耶？彦儒曰，臣是奉祀孙矣。上曰，几世孙耶？彦儒曰，臣为玄孙矣。上曰，然乎？代近矣。彦儒曰，然矣。上曰，李德济事后有烦耳目，儒臣必默会，虽今日可以下教，而俄者承旨许，有所下教，必闻之矣。予称之以学士，盖尊之也。初以修撰除授矣。闻都承旨言，儒臣先祖，职是副校理，且有副校理之窠云，故改以副校理。特授学士之孙复践学士之职，予心之怆感，尚且如此，况儒臣，当作何怀？儒臣俄者，虽嫌以儒臣自居，此非过让，今日召见，欲谕予心矣。圣祖南汉时，儒臣之先祖，职是副校理，予于今日便殿，召见儒臣，亦以此职，君臣各有所感。儒臣宜体其先祖辞朝之意，而事予，可也。今此特除，予非私于儒臣，则儒臣亦不当撕捱矣。彦儒曰，臣伏承圣教，勤挚至此，自不觉其感泪被面，不知所达矣。至于君臣各有感怀之教，尤为惶悚不敢当矣。上曰，予欲先问矣。其时洪学士，官是庶尹乎？彦儒曰，曾经平壤庶尹矣。上曰，其时学士，以有七十老亲，且有遗腹仰达。儒臣，乃其遗腹儿孙乎？昨闻筵臣以继后仰对，然否？彦儒曰，然矣。上曰，予欲知儒臣世系，详达，可也。彦儒曰，臣之高祖，即故相臣吴允谦之三寸侄也。臣之五代祖吴允谐，即故相臣吴允谦第二弟也。文科敦宁都正兵曹参知，卒职都正也。有经学文章，见推士林，礼家多有往复问难，《疑礼问解》，亦有臣五代祖之名矣。臣之五代祖曁故相臣，皆是先正臣成浑高弟子，兄弟，乃先正同门生也。上曰，谐字是和谐之谐字耶？彦儒曰，然矣。乃是八音克谐之谐字也。臣之曾祖，继后于臣高祖，名道玄，官参奉，早死。臣祖父继后于臣曾祖，名遂一，官郡守，有文学，士流皆推重之矣。上曰，皆先荫乎？彦儒曰，祖与曾祖，皆以臣高祖奉祀，籍荫仕。而臣父未登第前，亦以荫入仕，皆是列圣朝念故恤孤之异渥也。上曰，继后数矣。连二代耶？彦儒曰，然矣。此尤臣哀痛处矣。臣家零替，子孙且不繁盛，臣曾祖，才继后而不幸早死，臣祖父抱才学而未究用，冤屈于荫路，年未五十而奄忽，此为子孙之无限痛冤矣。且丁丑祸变以后，家无长成家长，臣高祖妣南夫人，依赖于本家。故相臣南九万，即南夫人同姓三寸侄也，曾在先朝，问廷臣中臣家至亲之谁某，而故相臣，以南夫人方依赖于本家之由，仰对先朝，以臣家事，属之故相，使之主管。故相臣为北伯时，臣高祖神主，奉往于任所以祀之，情界至此，岂不悲凉而哀痛耶？上曰，然乎？儒臣祖与曾祖，皆继后，则皆是学士几寸亲乎？彦儒曰，臣祖父之生父吴道弘，生祖父达权，生曾祖允𫍯，即臣高祖之三寸叔，故相臣吴允谦之第三弟也，官止山阴县监，生进俱中有经学，昏朝不仕入山。臣曾祖之生父达识，生祖父故山阴县监允𫍯，即臣祖父生曾祖也。臣之祖与曾祖，皆臣高祖三寸叔之孙与曾孙也。上默然良久，笑曰，儒臣，虽详达，予不能仔细领会矣。彦儒曰，臣祖父于臣高祖，以本宗则为寸祖孙亲矣。臣曾祖于臣高祖，以本宗则为五寸叔侄亲矣。上曰，然乎？至亲矣？彦儒曰，臣族党甚少，立朝者皆臣五代祖兄弟子孙，而故判书吴道一，即臣高祖堂侄，曾祖再从亲也。上曰，学士衣冠葬乎？彦儒曰，以遗衣服，埋于高祖妣墓侧矣。上曰，洪、尹两家亦然乎？彦儒曰，皆以衣冠葬矣。上曰，礼节何以各异乎？彦儒曰，先儒或以为虚葬非礼，故臣家则不为此矣。上曰，然则两家，何以为虚葬乎？彦儒曰，礼家之说各异，故自尔如此矣。尚迪曰，今日吴彦儒之新除，非但荣耀一身，可以永树风声，诸臣莫不耸听矣。彦儒曰，岂但臣家之荣宠乎？我圣上特体仁庙、孝庙、显庙、肃庙列圣朝，尊华之义，兼追其奖忠录后之典，事关臣家，靡不用极。臣家阖族，节义诸家，相与感结，图报无地。而在臣一身，图报二字，乃是歇后语也。臣之出身，已七年，前后恩数，已不胜言。而今日宠荣，实不料其至斯，惝恍感激，心神迷错，实不知所以仰对也。世禄之家，孰无受国恩深厚者，而未有如臣家之世世偏荷者也。支孙录用，国朝无是例，而先正臣宋时烈，于臣三家，独请支孙之录用，他家之引以为例者此也。上曰，然乎？是先朝手教乎？彦儒曰，然矣。上曰，几人以支孙见录乎？彦儒曰，洪学士家，则子孙零替，世世只有奉祀孙一人，而无他支孙，未得见录。而臣家亦孤单，臣三寸叔故高灵县监命钦，臣舍弟永禧殿参奉彦傅，虽皆登庠，辄以先荫入仕矣。上曰，果先荫乎？儒臣之弟，年方几何？彦儒曰，癸巳生，今年三十三矣，已为登庠，年可入仕。而铨曹之收录，则乃先荫也。尚迪曰，儒臣之弟，文翰才华，为侪友所期待，早晩当为及第之人矣。上曰，容貌，与儒臣何如？尚迪曰，比儒臣稍长矣。上笑曰，然乎？上仍曰，尹学士奉祀孙，谁也？支孙某某入仕乎？彦儒曰，奉祀孙，则故报恩县监尹大柱，而落乡年久，渠且身死，尹学士祠宇，方在鸿山。而大柱之子，年在乳下，主祀无人，香火凄凉。大柱之同生弟昌柱，年才三十，而为人颇精详，方同宫而摄祀矣。上曰，然乎？彦儒曰，支孙则故掌乐正尹泓，故开宁县监尹澓，前兔山县监光柱，前直长东柱，前石城县监琰，皆以支孙入仕，而光柱、东柱、琰，为人皆可用，而方在丧中矣。上曰，洪学士奉祀孙，谁也？彦儒曰，前都事洪侃，文翰有馀，可为及第之人，而亦在丧中矣。上曰，向以大报坛出六者耶？彦儒曰，然矣。上曰，顷有下教，而以学士之孙，为大报坛监造官，而六出者，诚稀贵矣。彦儒曰，然矣。上曰，尹泓为乐正时，厌避大报坛协律郞，非矣。上曰，学士山所，所在何处？彦儒曰，臣高祖衣冠埋处，即龙仁慕贤村也，圃隐郑梦周之山所洞内也。尹集山所，在于鸿山，洪翼汉之山所，所在于平泽。平泽、鸿山，是两学士山所，故皆有三学士书院。荣川亦有书院。南汉则先大王，特命建祠，先大王御制两诗，皆揭板，一时表奖三学士节义，一则咏臣高祖梅花图也。上曰，先朝果有咏吴学士梅花画诗矣？彦儒曰，梅花画，因庆恩府院君金柱臣之私借而借之，厥后闻之，转入阙内，先大王有此御诗云矣。上曰，果因庆恩而见之矣。彦儒曰，世禄之家，孰不受国恩，而臣家先祖之孙，毋论支嫡，冠者皆入仕，则阖家无一人不沾天恩者也。至于庶孽，亦依郑圃隐子孙例，亦已累世食禄？三学士春秋祭需，圣明亦特命题给，三学士墓奴，亦给复户而使之守墓。在臣家，则国家典恩，靡不用极。臣之父祖曾祖，既未能报答天恩之万一，而臣之所受知于殿下而特达之恩，乃至于此，则臣之踵顶毛发，无非君恩也，感激二字，图报二字，在臣是歇后语也。欲报之恩，惟有一死字而已。臣既许身于国家，则臣身，岂臣所有？而况复圣恩如此，则实不知死所矣。仍呜咽曰，臣父子，并朝相对，辄以不负君恩，日夜交勉矣。顾臣不肖，今乃不灭而苟活于世，此臣无穷之恸。而臣常以亡父事殿下之心为心，而或恐上以负殿下不世之恩，下以孤先臣报国之意也。臣自失亡父，家庭无逮事之所，唯以事先父之心，事殿下。臣之恃殿下，以君臣之义，而兼父子之情，诚哀且戚矣。上亦呜咽曰，君臣犹父子，对儒臣，岂有相隐者？顷者翰林召试时，予既首擢，予果有意，而今以儒臣召见，追惟往事，亦有兴怆者矣。儒臣之父，曾见于桂坊，而知名矣。社坛时，以体间事，一时递差，更欲收叙而未果，至今歉恨。向闻领相所达，儒臣不入壮洞一步地云，虽似过也，而其心则孝也。语及先臣，必伤孝子之心，而兴感之馀，自尔下教矣。古语曰，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路傍垒垒之状，尚今恻然不忘矣。其时予乃见而知之，故不忘而问之。注书洪益三、李会元，亦有所达，予有下教，而至今追思，真可谓有是祖有是孙矣。且儒臣，非但有乃祖，又有乃父，究其心事，其亦悲怆然。彦儒，自不觉呜咽失声。尚迪曰，前席不可如是，抑止之可矣。彦儒曰，庚申臣家之祸变，实是千古史牒之所无，亡父之仇，终未核报，莫非臣不孝之罪，贯盈于天地，嫉恶于神明而然也。穹壤之间，岂有如此罪人乎？但其时狱事，殿下，无不亲自鉴烛，狱囚问目，亦皆特教核问，频频发牌从事官于阁门外，一一亲检，此实前古所无之异恩也。臣之刻骨铭心，感激圣恩，此生实无报答之日矣。上曰，语及向事，予心亦怆，儒臣之心，当作何怀？上曰，三学士孙，虽支孙，调用事，曾有特教，其奉祀，岂可零替？其子孙中已调用者外，尚不调用者，令该曹，不待大政，即为调用事，分付。上曰，文忠公、文正公子孙奉祀者，尚不调用者，其令该曹，即为调用，已调用者，亦令该曹，右职调用，以表予奖忠之意。尚迪书讫，上曰，三学士家，给祭需时，亦以三学士为言耶？彦儒曰，然矣。公家文字，曾无以臣家事讳之之事矣。上曰，子孙尚不知被祸时事耶？彦儒曰，尚不知矣。在昔郑雷卿，以弼善入彼中行赂，欲知而不得矣。上曰，然乎？郑雷卿之孙，有思孝、道隆两代，怪矣。彦儒曰，非但此也，郑蕴之孙，亦有希良gg希亮g，神人孰不愤骇？而臣等之心，其为切痛，实有倍于他人矣。上曰，海州判官，是几品官耶？彦儒曰，从五品矣。上曰，儒臣，与两家子孙相知乎？彦儒曰，情谊无异四寸，每于科庆，互相往拜于祠宇矣。且年前祭需特赐之时，三家子孙，并皆会于臣家，参其告由茶礼矣。上曰，诚贵矣。洪学士子孙，只有洪侃乎？彦儒曰，然矣。洪、尹两家子孙，适皆在丧矣。上曰，尹学士子孙，最多乎？彦儒曰，然矣。上又曰，闻其所达，诚贵矣。洪学士子孙，只是洪侃，而尹学士子孙，则未入仕者，几人耶？彦儒曰，尹夏柱、昌柱二人外，无之矣。上曰，尹昌柱年几何？彦儒曰，堇为三十馀岁矣。上曰，洪学士祠宇则在何地耶？彦儒曰，在京矣。上曰，注书出去，问郑东里入直与否，可矣。臣汇，承命趋出，仍即趋入。上曰，果入直乎？臣汇对曰，招问尚瑞院下人，则不入直矣。时儒臣，先已退出矣。上曰，今番则下至问郞而无不惫矣。今年收杀则为之矣。尚迪曰，近来圣志，每有退沮之意，或以文字发挥，俾为垂后之谟，好矣。上曰，予已衰矣，常训以后，更不欲为之矣。日昨备忘，全出于全保世臣之意，裕昆虑后之道，今予尽为之矣。如此时，更何以作文字乎？尚迪曰，日昨辞教恳恻，臣邻无不感泣矣。上曰，洪凤汉，以济州事仰达，而择差之意，大臣以下，犹未知矣。怀忠血忱之意，承旨知之乎？尚迪曰，臣则言于吏判，以遐远海岛，王化未及，故抚摩中兼有感化之意，然后方可以仰体圣意矣。上曰，承旨犹未晓矣。怀忠字有深意矣，铨官当默运而知之。为官长者，不能明逆顺之分，况此类乎？尚迪曰，镇安抚摩，不可偏废矣。上曰，予意则琴鹤自随之操然后，方可择送矣。武弁豪强者，必不足于恬雅矣。尚迪曰，然矣。承、史以次退出。

12月24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式暇〉。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病〉。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金尚迪〈坐〉。同副承旨金光世〈坐〉。注书李寿凤〈式暇〉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节届隆冬，寒气甚酷，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昨日冒寒亲临鞫囚，便殿赐对，夜深始罢，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前剂入汤丸，连为进御乎？臣等待罪保护之地，尚未得一番入侍，诊察圣候，下情忧郁，有不可言。今日不可不率诸御医入诊，惟愿俯谅，即赐允许。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王世子气候，何如？嫔宫气候，何如？贤嫔宫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勿为入诊。内殿气候一样。世子、嫔宫、贤嫔宫气候，亦一样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丸剂尚有馀矣。

○金尚迪启曰，右议政赵显命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金光世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光世曰，司谏兪彦述，更为催促，入来与否问启。

○传于金光世曰，司谏兪彦述肃拜单子，催促捧入。

○以修撰黄景源再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金光世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光世启曰，小臣，鞫厅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啬文案外，可拔者，拔而入之。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

○徐命珩启曰，即者副校理吴彦儒，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明日上番骑兵点考时，本曹堂上，例为进参。而判书臣金若鲁，禁卫营新番宿卫骑士点阅进，参判臣李普赫连参鞫坐，参议臣曺夏望未肃拜，参知臣朴㻐入直，无他推移之员。参议臣曺夏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司谏兪彦述启曰，以正言严瑀引嫌而退。〈措辞见上〉不言之失，府院惟均，揆以台体，势难独在，请正言严瑀递差。答曰，依启。

12月25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金尚迪〈陈疏受由〉。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书李寿凤〈式暇〉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徐命珩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鞫坐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校理吴彦儒，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修撰黄景源，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今日昼讲，讲官亦不可不备员。修撰黄景源，才已出牌矣，今方陈疏入启。副校理吴彦儒，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明履曰，玉堂牌去来，申饬。

○传于赵明履曰，玉堂入来与否，斯速问知以启，政院何其寥寥耶？

○传于赵明履曰，吴彦儒入来云耶？

○传于金光世曰，推鞫姑罢，法讲欲下教，尽为入来事，分付。

○金光世启曰，今十二月二十六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前后捕盗从事官之时在外任者，自本道决棍事，曾已入启行会矣。巨济前府使具鼎焕，因他事，被拿上京，既已蒙放，依他从事官例，决棍十五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五日，私奴贵男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私奴得金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丹凤门守门将金德枢，敦化门守门将朴师德，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京畿、平安两道监司牒呈，则逆贼𬭚、铁刚、光翕等，应坐诸人，查出成册以来矣。𬭚妻二爱，既已物故，同姓三寸侄润身，庆尚道宁海府，侄次麟，机张县，并流三千里缘坐安置。铁刚母守慈，仍其邑慈山府为婢，妻三礼，子兴同，年七年未满，平安道宁远郡并为奴婢。光翕母连希，江原道歙谷县为婢。而右罪人等，时囚于慈山、杨州、骊州等狱，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安州牧远窜罪人朴鸣阳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宗仁远配事，承传启下矣。仍前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平安道云山郡配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黄海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金郊前察访崔齐恒，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所当请拿，而崔齐恒，前以他罪，庆尚府gg庆尚道g巨济府，绝岛定配，依近例置之，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目内，通津前府使朴时佐，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朴时佐，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东莱府使沈𨯟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沈𨯟时在任所，依例交代后，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属海西一番骑士、平山五十人步军标下一名，已为逢点整齐。来丙寅正月初一日为始，本营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海西新番骑士，臣于今日，亲自点阅，则战马军装，数多执頉，至于鞭棍，无一个持来，并为阙点。今此骑士，事系新创，前后申饬，何如，而该道帅臣，不为惕念，举行如此，其在事体，极为骇然。黄海兵使赵虎臣，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金尚迪疏曰，伏以臣愚鲁无寸长，无可以备任使之末，而区区所勉砺者，只在筋力自效。况于见职，向有辞单还给之命，而适值帐殿之连日讯丑，臣子分义，不敢为祈免之计，首尾强策，今已四个月矣。第臣受赋虚薄，病祟风痰，再昨筵退之后，忽觉浑体如束，仍经一场大寒战。精神昏眩，如在烟雾中，服药求汗，少无和解之意。最是痰入左腋，益肆浮高，屈伸不得，行步且艰。此则院僚之所共矜怜，而许令替出，使之归家医治。而见今诸症，有加无减，非如一时偶感之比，则触冒奔奏bb走b，更无其路，况且岁除在即，缛礼将行，此时渎扰，尤岂臣分之所敢出，而病在难强，敢此哀吁。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递臣见带之职，俾得专意调治，以寻生路，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修撰黄景源疏曰，伏以臣积逋恩召，恭俟威谴者有日矣，而乃蒙天地之大，父母之慈，曲赐矜谅，薄从推缄，臣诚惶诚感，不知所出。臣伏见顷者特教，促令就职，责以大义，圣旨峻切，臣虽无状，岂敢以区区私义，深引于开释之下，而不思所以祗谢哉？诚以臣素苦疝疾，当寒辄剧，顷忝郞官，奉使东南，驱驰之馀，所苦加剧，疝气上冲，肝肺俱伤，终夜咳喘，喉闭声哑。以臣病状，虽无情势，其不可昵侍经帷也，审矣。且臣偏母，在京畿广州地，年衰而病笃，近又感风寒，挟食而发，弥留数旬，症情甚危。日昨专人促臣来视，臣违召待勘之中，不敢擅行，冒入文字，适值清斋，不得上闻，朝夕震迫，情理煎急，玆又具疏仰暴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削臣所叨职名，以便归护，仍治臣违命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副校理吴彦儒疏曰，伏以臣之叩谢见职，非敢有一分堪承之望而然也。祗缘隆恩旷绝，感极幽明，特教屡勤，分甚悚蹙，有欲逃遁而不果得也。噫，臣先祖当日之事，志士之涕，犹至今未干，况其子孙之心乎？惟我圣上，乃于筵臣奏达之际，提臣先祖事，感旧兴叹之意，问孤欲见之教，屡勤于两日筵中，以至掺举臣姓名。臣才已得闻于入侍诸臣之传，自不觉感圣恩而怆旧事也。忽于梦想之外，恩命特降，授之以常格之外，除诰又改，俾同其先祖之官，使百年遗事，殆若当见于今日者然。恩奖荣眷，迥越千古，感激惨痛，益倍常日矣。顾此愚迷小臣，不思所以仰承德意，入谢天陛，则抑恐有负我圣上奖节之盛眷也。惟其如是，故职任之难冒，廉隅之自丧，犹属馀事，而不暇恤焉。唐突入肃，苍黄承命，及登前席，圣谕勤挚，首及臣先祖事，褒忠奖节，至有称之以学士，以示尊而不名之意。此则考诸史牒而所未见者也。次至臣先父事，知遇桂坊之教，恨未甄收之谕，迥出寻常，感伤之怀，溢于辞表，眷顾之恩，蔼然言外。虽使臣，自陈世德，盛称先烈，亦无以加此，是不独使臣之阖门百口，有所感泣也。若使臣先祖先父，有知于地下，则亦必思结草之报矣。且臣所被恩荣，实罕伦比，虽分与百人，皆不知其死所，而今乃萃于臣一身，不以为泰者。臣亦固知隆眷之非私于臣身，诚如圣教，此盖出于励顽世树风声之盛意也。凡有秉彝之天者，孰不闻此而激昻兴感，各怀其徇国忘身之义也哉？至于必授臣以先祖赴义时官，谕之以学士之孙，当践学士之职者，尤可以仰认圣眷而求忠必孝之教。是祖是孙之褒，反复勤恳，有非不肖贱臣，所敢承当者，则顾此蝼蚁之微，何以得此于圣明？噫，凡今世禄之家，藉先庥而荷主恩者，夫岂无人？而未有如臣家之受天恩罔极者也。惟我仁庙朝，握手之教，擎诵至今，有足以感激当时，血泣孱孙。而伊后列圣朝，眷愍之恩，迥出常伦，表扬褒赠之典，荣动泉壤，遗孤收录之宠，世世不绝。逮至我殿下，仰体圣祖之遗意，至给春秋祭奠之需，以至于此日，恩数而极矣。阖门颂祝之私，一死图酬之念，何常食息而忘也哉？抑臣别有所隐痛于心者，先臣之受知圣明，自在桂坊，及至释褐，圣上之所以注眷，先臣之所以图报者，尤有倍焉。常以报酬国恩，不坠家声，勤勉于不肖小臣，父子一心，徒思殉国。而不幸先臣，朝露先晞，平日志愿，未展其万一，私心恸冤，有不足言。而顾臣不孝不忠，茕孑孤立，才疏志下，将何以上答圣明感旧不忘之恩，而下究先臣追先未卒之意也哉？此臣所以永言愧惧，益不觉其泪下而沾襟也。噫，圣上之授臣是职者，盖欲使臣，追先祖昔日之心，将以知报于今辰。而顾臣不肖，既无以跂望先烈，而乃反徒籍厚荫，妄以先祖所叨之职，晏然自居，则是不特为忝厥而已，实所以辱圣恩也。臣何忍为此哉？矧玆职任，自是清朝极选，苟非宿学雅望见推当世，则不可滥厕也，明矣。非圈剡而膺特简者，间尝有人，而未有如臣之𫍲才浅识之遽然充有者也。岂可以论思启沃之任，视之以世爵袭号，而畀之空疏无似之贱，不思所以慎名器之方哉？臣虽欲仰恃宠灵，寅缘冒据，有不可得矣。半夜前席，面承恩教，苟有可以揆分堪受者，则臣何敢巧饰虚让，以袭常套？而百尔思量，万无承当之望。此臣所以甘伏于辜恩慢命之诛，而不敢为仍因蹲冒之计者也。再昨罢对，更鼓已深，既未能更入文字，黾勉经宿，金华绫被，依然作学士貌样，殆似无故之人。臣心之愧赧，已极万万，而一世之嗤点，将不胜其纷纭矣。遂不得不冒死陈吁，径出禁门。而喉司不谅，竟未登彻，重犯逋慢，无所自容。今以法讲，召牌俨临，臣诚徊徨闷蹙，益不知所以措躬也。玆敢更申前恳，仰渎圣慈，亟许镌削臣职。仍治臣擅离渎扰之罪，以肃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谕，其何若此？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议政赵显命箚曰，伏以臣伏闻日昨台臣，以奉命重臣馈问逆孥事，至请追削云。臣于此事，亦尝有犯，不胜惶惧，敢此自首焉。臣按湖南时，巡到珍岛，则有逆死者之兄妻，随其夫谪居其地，而即臣母姨从弟也。臣闻昔者王守仁，讨逆濠，濠之谋士刘养正，乃其故人也。守仁，既擒断养正，令有司，葬其母而祭之曰，君臣之义，虽不敢私于其身，朋友之情，犹得以尽于其母。宣庙朝己丑逆狱，李泼拷死，其母被捕，先正臣赵宪，要于路，以毛衣赠之，此岂忽于灭亲之义而然哉？盖非身自犯恶逆者，公义私恩，或有时并行不背，而母党至亲，与朋友之母，亦若有间。故臣遂略为周给而归矣。今番郑熙揆事以后，臣反复思之，虽其事件不同，心甚不安，对一二宰臣，业已自讼其愚迷，而台议之峻又如此，若厌然掩覆，不以首实，则独不愧于心，而亦岂不䩄颜于彼宰臣乎？宋仁宗时，有卜者谋逆，事发，搢绅士夫往来问卜者，多株连。大臣王朝，言于上曰，臣未第时，亦尝问之，古之大臣，不欺君如此。臣虽无状，窃慕斯义，乞伏严诛，以为人臣引大义不严者之戒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宪臣所陈，其涉过矣。卿之首实，则虽是，此何撕捱者？况问左揆，事件异矣，尤何若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乙丑十二月二十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徐宗伋，知事郑羽良，参赞官徐命珩，侍读官兪彦好，侍讲官吴彦儒，假注书许汇，记事官李胤恒、崔晑，宗臣东恩君榑，武臣副护军金养浩。诸臣进伏讫。上读《周礼天官下》编，自前受音大府掌九贡，止共其货贿讫。彦好读新受音，自内府掌受九贡，止冢宰废置讫。上读新受音讫。彦好曰，内府掌藏货贿供上所用，此则后世内帑也。然《周礼》皆属于冢宰，古圣人立法之义，盖以王者无私财之义，示天下而垂后嗣也。以《周礼》见之，不但此也。凡宫中诸职事，皆领于天官，此法在后世，虽似难行，而亦可见宫府一体之义也。故朱子尝于封事论周官立制之义，以为内自禁省，外彻朝廷，洞然无毫发私邪之间，以戒时君矣。此等处，勿为泛然看过，而玩味之，则不但体认其文义，而将有讲读之效矣。上曰，所达诚是，当留念焉。彦好曰，外府亦掌赐予之财用，与内府同，而以其兼供百官之公用，故谓之外府也。内府则待邦之大用，外府则待邦之小用，此有所异。而于外府，特云待邦之用，凡有法者，此有意矣。凡用财之道，每于小小处易放过，而致糜费，内府所用则不过朝觐之类，经常之用也。外府则供王及后、世子之服，且供赐予之财用。若于此等处，有忽节省之道，或兴作无益之具，或于宫庭之间，赐予有滥觞之患，则经费之匮竭，每由于此等处，故于此特书，凡有法者四字，以存戒。此所以治化之隆，后世无及，以树八百年基业也。若使后王遵守而继述，则夫岂有末梢危亡之患哉？是故，徒法不能行，待其人而后行，此等处，留神监戒，何如？羽良曰，先儒以此书谓之天理运用烂熟之书，而或伤于太纤，故先儒亦以为难读矣。第周官之法，虽至纤至小，而亦至大至深。九贡、九职等法，如蚕丝牛毛，而皆令冢宰掌之，可见至小之中，有至大处矣。先儒以为虽洒扫应对之中，亦可见天理流行者，信矣。周之冢宰，三公兼之，而我国之法，虽内需司，无不系于吏曹者，犹有周官立法之意也。彦儒曰，文义，上番既已仰达，而重臣之言，诚好矣。我国法制，无不模仿三代而为之。故冢宰之职，非徒用人，凡于财用出纳，莫不管摄于天官，冢宰职任之重，亦可见于是矣。上曰，然矣。彦儒曰，三代之法固好，而我国之所不可法者，亦莫如祖宗之法。新法之创行，终不若旧法之遵守，故书曰，率由旧章。先儒亦言，欲法尧、舜，当法祖宗，此等处，正宜体念而服膺焉。上曰，所达是矣。金科玉条，虽粲然，而徒法不能行矣。彦好曰，司会，掌会计者。以我国言之，此不过算员之任，而列于贤士大夫之职，又皆领于天官，则冢宰之重，亦可见矣。唐臣刘晏以为，掌财之任，宜以士类为之。先儒言刘晏，不过聚敛之臣，而此言则善矣。盖官无尊卑，皆有职责，此等之任，谓以贱微，只取刀笔之才，斗筲之器而为之，则其害自小而为大，故庶官皆不可不择也。羽良曰，国家财用，固不可滥费，而私之一字，为害甚大，人主深居，何以尽知乎？上曰，若无私之一字，则便无党之一字矣。羽良曰，朱子注党字，亦曰相助慝非曰私云矣。上曰，所陈是矣。羽良曰，人君御下之道，不可人人而察之，事事而烛之也。宜自殿下之身，而先自省察，一事二事，无不䌷绎，察其出于天理，则扩以充之，出于私意，则遏以祛之。一日二日，涵养渐熟，则自然人欲净而天理行，更无私字之可言，身心工夫，亦不外此而他求矣。上曰，其言，诚好矣。彦好曰，知经筵所达，好矣。敬之一字，又是遏人欲存天理之本矣。上曰，然矣。因传教，左议政宋寅明，行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普赫、申晩、郑益河，同副承旨金光世，掌令金翰运，司谏兪彦述，追后入侍时，宗伋曰，东朝六旬在前，圣上爱日之诚，倘复如何？臣待罪礼官，有禀定事，而连值亲鞫，不敢达矣。臣考见《礼曹誊录》，则肃庙朝癸亥七月，下备忘曰，上幸两东朝，明年为进丰呈事下教，而其后丰呈，改以进宴设行。其后筵中，又下教曰，大王大妃殿恰满六旬，不可不上寿于岁首云矣。上曰，癸亥为周甲乎？宗伋曰，甲子年矣。曾已择日，而退行于癸亥之秋，其后因国用之不赡，退定于甲子，而又因有故不得行，至丙寅年而始行丰呈矣。上曰，云溪令，亦以尊号事陈疏，其年亦上尊号乎？宗伋曰，亦于丙寅年为之矣。若无故则丰呈必将定行于癸亥年，此便是已行故事，故臣敢援例，仰达矣。上曰，予以后生，未知，而周甲尊号则知之矣。慈殿六旬，只隔若干日，顷虽一番上寿，而年愈深而慕愈深矣。古人曰，惜此日之易过，惧来日之不多。云溪令亦言，而人子爱日之诚，何待臣下之进言乎？予心则一日为急，而欲问于大臣而为之矣。慈殿过于谦抑，而既有故例，若以故事仰达，曰不为允许，则将有歉于入耆社之至孝云尔，则庶可感动。今则领相既未入侍，更当从容下教矣。仍下教曰，知经筵进来。羽良进伏。上曰，《大学絜矩》章亦言，而奉亲之人则予心贵之矣。虽是君臣之间，卿父入耆社，而序齿，其时一见，而今则何如？羽良曰，臣不孝无状，苫块馀喘，复入筵席，而下教至及于老父，诚不胜感泣。上曰，今年几何而不甚衰乎？羽良曰，今年八十二矣。起居饮食，别无显异，而自有所减者矣。上曰，卿父年最多乎？羽良曰，知事李震箕最多矣。上曰，从班则卿父最多矣。羽良曰，然矣。臣三年逖违，复入前席，如有所疑于心者，何敢不仰问，思所以报圣恩乎？殿下近来工夫，得力于《小学》一书最多。内奉东朝，外奉宗庙，推以治百官万民者，皆本于此矣。殿下虽未知其必然，而臣伏见臣父处赐送《小学训义》，臣亦详见而读之。文义之间，不无灼然自信者，前古人君，无表章《小学》者，而我殿下独能发挥而阐明之矣。今则圣算既高，不可为生面工夫，《小学》一秩，时时展读，则作圣阶梯，元在于此，近来小学中所省察而服行者，果何事耶？古人亦有质问于君父者，故臣亦惶恐敢达矣。上曰，卿父之顷年升擢，亦以甘盘之劳也。予于《小学》，岂有所得？而亦不以无味知之。今已衰矣，别无新得之可言，而重臣所达熟面册子为好云者，是矣。虽于造次之间，反顾所读，而多有歉然疚然之意，此外无可谕矣。羽良曰，以卫武公事，勉于君父者，虽若陈腐，而其实至理存焉。春秋虽高，而检束愈加，则四肢百体，自然坚固。人君为学，虽与匹庶有异，而道理则无二矣。臣之未登文陛，已过三载，未知其间殿下之所以施措云为，果皆一一合于规矩准绳，而无一毫自慊之心乎？如或有自知者，当即改之，改过不吝，成汤之所以为圣也。每伏见前后朝纸之上，或不无辞气过中处。朱子书七十卷内，虚心平气四字，为用工第一义。殿下宜于此等处，反顾而自省焉。上曰，今则并与血气而皆衰矣。大抵血气之心，非正气，故触处自发。古之帝王，或有服金丹而躁者常多矣。予于近日，或多躁处，而事过则帖然，亦异于前矣。羽良曰，圣学高明，异于前者，既能自觉，则改之为宜。天之赋与人君，异于凡人，如知其或过或非，则一刀割去，斩绝萌芽。一事如是，二事又如是，则何有燥之可言乎？臣之前后入侍，已至几年，而殿下非但无躁扰而过于太从容矣。今若知病而不治，则非所望于殿下也。上曰，予之性情素缓，故如此，而本无学问工夫。即改之说，重臣似有微意，而此一事，或虑其过而便成凝聚矣。羽良曰，此等处当即改矣，格物致知，不在于他，今日改之，明日改之，则自归于无过之地矣。上曰，儒臣亦以学问为言，而此心每着在一边，诚难矣。羽良曰，此果非虚心平气之致，操则存，舍则亡，神明之舍，何可使有偏系之心耶？上笑曰，左揆亦曾以人心操舍为言，而此心已固难治矣。羽良曰，《心经》、《近思录》、朱子等书皆言，而能于怒时，观理之是非云者，果是紧要之言矣。上曰，笑指浮云之句，卿亦必闻之，反于公即私，而此心则与欲相反矣。羽良曰，先儒云，见理而不当，即谓之私。如此者，皆能克去，则涣然冰释，而四通八达矣。且程子见防川之木，以为学者不可置一物于心中云，虚明应物之地，何可使胶扰而偏着耶？寅明曰，臣于鞫事外，不欲有言，而上教适有及于臣身，故切有耿耿于中者，敢此仰达。圣上过中之举，目前虽若无大害，而末流之弊，必至于亡国。一番过举，而一国震荡，民心靡定，士大夫风节名义，日渐消磨，世道人心，苶然无复馀地，阘茸鄙夫，因缘得计者，亦或有之，此皆亡国之道也。殿下之频复频失至此，则后虽有亡国之举，人谁肯为殿下开口乎？上曰，予则出于苦心，而后嗣王，若以此作为抑臣之柄则难矣。予亦量此而此心果难矣，寅明曰，殿下既能虑及于此，则即宜克去矣。羽良曰，根抵不祛，故每复发作矣。寅明曰，殿下则虽出于苦心，而一念之过，其害必至于亡国，殿下必未能念及于此矣。即今朝著晏然，当宁之时，虽若无他忧，而渐有难言之忧矣。朝著之涣散如此，士夫之气节如此。虽以先朝故事言之，一有言事被罪者，则政院覆逆之启，台谏还收之请，视为当然者，而近果有如此事否乎？先朝五十年间盛德至治，何如而辛壬之事，几至亡国。大抵人君，临御久则倦于事，厌于言，春秋高则气血燥而威怒过，威怒过则处分失当，人心不服，经术事功之士，皆无立朝之志。或有系恋荣禄，低徊不去者，而此亦不过为文具外饰而已。无真心做事者，朝廷之上，惟以姑息为事，而扶抑或太过，故在下者口不敢言，而其心则郁郁之，久则激。一年二年，仅仅无事，而一溃之后，莫可收拾矣。臣虽不以某某事仰达，而实非一毫假饰之言。以此下询诸臣，如以臣言为不然，则请伏妄言之诛。惟愿圣上，公听并观，喜怒无偏，以救危亡之渐焉。上曰，所达是矣。命珩曰，该房承旨既入来，臣则先出，经筵官亦当退出矣。上曰，唯。寅明曰，日气阴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臣等今日虽入来，而首揆既未同入，何以酌处乎？上曰，馀者，几人？普赫曰，加刑者，二人矣。上曰，慈殿亦有可为之事，故欲为酌处，而闻卿所达，难矣。寅明曰，领相入来后，可为酌处矣。锡五曰，韩桓招辞，虽非鞫厅，而禁堂备员后，可以举行矣。上曰，当览供而下教矣。光世读达韩桓供辞讫。上曰，何如？人事殊常矣。寅明曰，直服而别无可罪者矣。上曰，较重于泰容乎？寅明曰，泰容之罪则重矣，此则不过武弁无识常谈矣。上曰，熙揆则重矣。寅明曰，熙揆则不知逆顺，泰容则关系狱情，其罪俱重，而韩桓则不足责矣。上曰，观其供，使洁其身等语，虽不迟晩，大体既为承款，其无识无状可知，不足以讯问，而其在严逆顺之道，亦不可严惩远配。普赫曰，崇敬最无形状矣。上曰，罗哥中择来如此者矣。寅明曰，圣教如此，虽不请放，而亦不以酌处为争矣。锡五曰，人事则无可言矣。晩曰，臣意亦如大臣之意矣。益河曰，无识之流，不足问矣。上曰，罪人崇敬，览其貌，即罗族中贱类，听其供，无他巧饰之说。元得之指告诸人也，强对似罗非罗者，灼然可知，宜有参酌之道，还配崇敬既酌处，二同亦还配。光世书讫读达。上曰，正法六而物故几何？普赫曰，十六人矣。上曰，酌处并放为几何？晩曰，特放八人，酌处及还配亦八人矣。上曰，捕厅拘留人李德夏，初则似信非信，而酌处州名既异，非其人既知，则岂有无辜酌处之理乎？特为放送。光世书讫读达。彦述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彦述曰，请逆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彦述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彦述曰，请贼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曰，勿烦。彦述曰，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烦。彦述曰，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翰运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翰运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贼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翰运曰，请贼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郑女严鞫取服，夬正王法。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上曰，虽未为大处分，而今则为小处分矣。右相事欲问于卿矣。沈锈疏则不争矣。寅明曰，虽未详知，而象岳，以其兄象极之缘坐谪居，而其妻，似与右揆为族，此则事件尤异矣。上曰，然乎？仍命承旨书下右相箚批。〈见日记〉上曰，贼光潝之招，二人则虽有订据，而亦涉糢糊。况光远以重衡之子，戊申酌处，与德祚无异，而亦无紧援，一停一刑，非审克之意，鞫事亦不收杀，虽有可问者，追当为之。有下教者停刑，仍囚事，分付。光世书讫，读达。大臣以下先为退出后，上曰，骑判之病一样乎？光世曰，似闻小差矣。上曰，遣内医看病，可矣。光世曰，明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事，已为取禀。兵判似将入来矣。上曰，然则置之。承、史以次退出。

12月26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病〉。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未肃拜〉。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明履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光世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入直军兵夜巡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启曰，今日次对，大臣出令，而谏院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虽非日次，而久未行次对，故来会宾厅云矣。传曰，诣阁。

○大司宪李宗白三度呈辞，传于李日跻曰，只递本职。

○有政。吏批，判书李周镇进，参判李益炡进，参议沈星镇病，右副承旨金光世进。兵批，行判书金若鲁进，参判李普赫病，参议曺夏望入直进，参知朴㻐病，左副承旨徐命珩进。吏批言启曰，台谏多窠，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灵岩郡守李守彬，在丧之代，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方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又启曰，宗簿寺正曺允济呈状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居昌府使李载文，行己无状，居官不治。今番因台启被拿，蒙宥之后，使之勿赴，则恬若不闻，冒没还任，其无廉耻昧事体极矣。如此之人，不可仍置，罢黜，何如？传曰，允。

○以金埅为礼曹正郞，闵洙彦为掌令，洪得厚为献纳，郑翚良为副提学，严瑀为修撰，李昌寿为副应教，南惠老为持平，李夏宗为执义，李普祥为汉城判官，金履福为尚衣别提，尹光德为掌乐主簿，李墷为灵岩郡守，李圣望为云峯县监，朴东采为直讲，金圣垕为承文判校，海篷都正橉为司饔副提调，黄𬀪为济用直长，朴成源为缮工奉事，金始㷜为大司宪，郑玉为正言，洪凤汉为同副承旨，绫安君槇，付君事承传。前牧使安相徽，译官金宜泽，并加资还收事承传。以黄德河、尹泰明、柳圣征、李华振、柳垓、李必达、柳成大为同知，尹榰、赵辉璧为佥知，李泰祥、徐慎修为内禁将，姜师运、郑钦先为兼五卫将，李翼臣为忠翊卫将，宋重弼为忠壮卫将，李柏龄为宣传官，赵东渐为京畿水使，申旼为全州营将，卢启祯为江华中军，金慎行为兼五卫将，尹师赫为忠翊将，具圣河为五卫将，洪若水为满浦佥使，金道鼎为济州山马监牧官。副护军宋昌明、闵堦、金尚耉，副司直朴致文，副司果严瑀，副护军申旼，单付。

○金光世，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德祚之子奇特，今虽拿来，而依承传，分付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宋寅明，自去九月，至来正月合五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为参鞫事，虽已承命，相职终难仍冒，常禄不敢领收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户曹言启曰，奋武功臣丰陵府院君赵文命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庆尚道河东府数外官屯畓，壹结贰拾壹负肆束，自本家，望呈愿受。而查问本官，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五日，鞫厅大臣、金吾堂上引见入侍时，传曰，捕厅拘留人李德夏，初则似信非信，而酌处，州名既异，非其人既知，则岂有无辜酌处之理乎？特为放送事，命下矣。本厅所囚罪人李德夏，依下教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兪彦述疏曰，伏以无状如臣，滥承恩遇，忝居前后非一，而迄无丝毫之补，徒积愧惧之忱。薇垣新命，遽下于梦寐之外，臣诚惊惶踧踖，不省攸措。在臣分义，惟当感激趋承，奔走不暇，而念臣顷忝谏职，以不发逆啬孥籍之启，被论于儒臣，至蒙谴罢之典，至今惭惶，无地自容。噫，乱贼何代无之，而阴凶妖恶，未有如啬之比者，则凡有血气者，孰不欲食其肉寝其皮，而臣虽无状，亦有秉彝，岂全昧沐浴之义哉？夫啬之穷凶情节，固已狼藉于自服之招，而其绸缪往来之肯綮，则专在于斗龄。臣之入侍帐殿，在于斗龄就捕讯问之初日，端緖时未尽露，故臣意则以为既未与宪府，俱发于承款径毙之初，则姑观数日，俟其情形之益露而论启，犹为未晩，果于其日，未及发启矣。不意儒臣，径先请罪，据理论罪，有若臣昧于讨逆之义，不发当发之启者然，人之不谅，一至于此哉。臣既身为谏官，以缓于治逆，被论于论思之臣，则台端一步，便是自划之地，虽欲贪恋荣宠，抗颜冒出，其势末由。且臣素患痰癖风眩之症，越添于连日参鞫之馀，见方肩背牵疼，不能屈伸，精神眩转，殆不省事。虽非情势，只此病状，已难供职，向违恩召，恭俟诛谴，只推之命，出于意外。旋以鞫坐天牌下降，沐浴义重，他不暇顾，冒没出肃，黾勉参鞫，亦已有日。而鞫事既罢，则理难仍冒，今以宾对，召牌复临，而区区廉义，有难放倒。玆敢随诣禁扃之外，更陈未彻之章。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尔其勿辞察职。

○乙丑十二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判尹金始炯，行司直金圣应，礼曹判书徐宗伋，右参赞郑羽良，吏曹判书李周镇，刑曹判书柳俨，左参赞元景夏，吏曹参判李益炡，工曹参判沈圣希，右尹金若鲁，左副承旨徐命珩，校理兪彦好，掌令金翰运，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闵增，记事官李胤恒、崔晑。诸臣进伏讫。在鲁曰，日候当寒而渐暖，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他候则一样，而以膈痰有咳嗽，此由日寒之致矣。在鲁曰，或有感气乎？上曰，向未服汤剂故似愈，而近来如此矣。在鲁曰，此必挟感所致，即为入诊，宜矣。景夏曰，未入诊筵，已近六十日矣。近来寒煖不适，故致有咳嗽感气之候，即为诊察，好矣。上曰，欲为之故，使医官待令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何如？上曰，好过矣。在鲁曰，昨日鞫坐罢后有入侍之命，臣适自外出去，未能入侍，而未尽处分耶？上曰，欲酌处而台臣必争，故姑置而亦待祖行之来矣。在鲁曰，罪人啬之岛配，以台启未即举行，而久囚刑曹，亦有弊矣。上曰，然矣。可以还配矣。在鲁曰，或改配所乎？上笑曰，何必改之？卿之所达荡金之称，是矣。在鲁曰，臣于日昨筵中，以执义闵堦递差事仰达。自上依允，而翌日执义闵堦，以亲病陈疏，大槪出于朝纸，此必未及闻去夜筵说之致。而政院之不为言及还送，泛然呼望，未免不察。且前献纳朴致文入侍避辞，既曰继之以讶惑，而其下无一言陈其讶惑之由，直以循例请递之结语终之。自上拈出此段，有所下责矣。及见朝纸所书出，则乃以三四行，追添其措语，然则上教致责，反为虚矣。政院，所当往复删出后书入，而泛然书入，亦涉未安。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朴致文事，非矣，此不可推考承旨而止。既听下答则何可润色？此则关系国体，削职，宜矣。在鲁曰，此不过生疏之致，罢职或可，而削职则过矣。上曰，罢职，可也。〈举条〉景夏曰，日势渐暮，诊察甚晩矣。上曰，无早晩矣。在鲁曰，此乃江原监司金尚星状启也。以为道内新还上，虽是尤尤甚、尤甚邑，朝家许停数爻外，则严饬督捧。列邑封仓之报，或有来到者，而详探一道事势，则其所未捧，皆是流亡征族之类。即今岁色已穷，民力俱竭，万无毕捧之势，而若不限岁前封仓，则春后征捧之患，亦甚可虑。勿论尤尤甚、尤甚、之次邑，限岁前收捧之后，今月卄八日，则一倂停止封仓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自前虽当极凶之岁，当年条还上，必令准捧，乃所以备明春赈活之资。江原道数邑，以尤尤甚定分数停退，而此外则何可不毕捧乎？虽严加督饬，若至岁末，终不免有未捧，则无可奈何，而今此状启请停，乃在于今二十二日，此则似出于为守令免罪之计。列邑，闻监营状启之报，则尤无尽心督捧之理。今虽使之某条毕捧，此关文下去之际，必至于岁后，岁后封仓，例也。自当停捧，而道臣之预为状闻，非矣，从重推考，何如？上曰，有若云百姓足，君谁与不足？停捧则许之，重推事，依为之。〈举条〉在鲁曰，新年不远，而大王大妃殿，六旬恰满gg洽满g，正朝陈贺事，命下矣。臣于在外，考其前例，而礼判以为有可据事，故昨日昼讲，已为陈达云。既有前例，则朝廷之上，宜有陈禀，而闻宗臣亦为陈章云。前日下教，以为朝廷不为，故宗臣为之云，而今则朝廷方为陈禀，宗臣之径先陈疏，事体屑越，诚极未安矣。上笑曰，古亦有如此事矣。在鲁曰，考见前例，则亦于岁前，预为禀定，而为之。至尊六旬，实是希gg稀g有之庆。明年既难虚过，而周甲之年亦重，若于明年，尽行称庆诸节，则后明年之叠行亦难。明年则进宴，而后明年，上尊号为好，圣意，何如？而此事当预为讲定矣。上曰，当大略下教矣。卿等虽不入来，亦当召问，而见座目后，固已量卿等之有意矣。奉亲者之心，喜惧交集，惧者，惜此日之易过，而下句则不言矣。既当六旬而且有已行之例，则当遵而行之，人子之心，何可待亲年之益衰乎？昨日礼官既达，宗臣亦言，而宗臣则无所事矣。既不可以党论陈章，则此等事无怪矣。宗臣、朝臣，何有先后？见年岁相符之言，而此心尤倍矣。礼官，既以前例仰达，时乎？时乎不再来矣。癸亥年若行，则甲子年，岂有不及之悔？而昔年孝心，犹有缺于一处矣。予于今冬，梳头见之而无一黑者，比之首揆尤过，五十三之年，岂如是乎？予诚怪之，慈殿则尚未衰白，方以亿万年无疆为期，而其于予衰，何哉？明年若尽行，则后明年又难叠行。昨亦下教，而冰炭交中者，此也。戊申年，一番称觞于宣懿大妃殿，而若失其年，则必有靡逮之恨，思之尚觉澟然。予于此，亦不能定言。定于予心，然后可禀于慈殿。卿等之意，何如？卿虽以明年为进宴，后明年上尊号为言，而bb上b尊号时亦何可不为进宴乎？人子之心，若以后明年之可为，而不行于明年，亦为沓沓矣。在鲁曰，进宴异于他事，而殿下，上奉东朝，则虽年年为之无妨矣。上曰，慈殿无疆，而予已衰矣。戊申年，亦有量者，而若有不及之悔，则无宁进行矣。仍下教曰，慈殿上年以后，有鼻塞之症，似是气弱所致矣。景夏曰，虽凡人，气弱则痰易盛，且感气尤易入。俄承下教，忧虑不可言。令医女，诊察于东朝，何如？上曰，不为之矣。自夏亦然矣。始炯曰，今当六旬空过，可惜喜惧之心，贵贱何间？虽以闾阎言之，重牢宴，宜以初婚月为之。而必以正月进行，且看国力，连年行大宴，亦非不可为之事。先为进行于明年，宜矣。圣应曰，如判尹所达，明年先行，后明年亦无不可行矣。宗伋曰，小臣，有司之臣，不过援故事仰达，缕缕下教，出于爱日之诚，酌量行之，宜矣。羽良曰，伏承下教，戚戚之心，尤倍于他人矣。明年先行盛礼，而后年回甲之期，更为讲定，宜矣。周镇曰，东朝宝算，恰满gg洽满g六旬。殿下爱日之诚，群下欣忭之情，倘复如何？我国庆礼曹在先朝，辄多进行，闾巷间事，虽不敢比仿仰达，而若遇亲年周甲，则多为进行宴饮矣。又况明年则丙寅之旧钥重回，群情一倍庆喜，周甲盛礼，进行于明年，至于再明年，亦不可虚过矣。庄烈王后周甲诞日，有颁赦等，礼曹见故相臣李端夏制进颁教文，至有珍膳略设于内间之语。此则临时更为讲定称庆宴礼等事矣。上曰，颁赦文如此，则其时称庆乎？在鲁曰，果称庆颁赦矣。俨曰，此诚国家莫大之庆，东朝虽过于谦抑，岂或拒之？臣意则断然进行矣。景夏曰，殿下以爱日之诚，欲为进行，则臣等之心无异矣。后明年只行进宴，亦似缺然，酌量行之，好矣。益炡曰，东朝六旬，既是稀罕，先以岁首称庆，周甲之年，亦有应行典礼，酌量行之，好矣。圣希曰，明年进行，而后年则临时酌量为之，宜矣。尚鲁曰，不待周甲而先为进行为好。大臣、礼官，既入侍，下询而为之，宜矣。在鲁曰，诸臣既已尽达，称庆盛礼若行，则尊号、推恩、颁赦、庆科，皆当为之矣。上曰，推恩、颁赦、庆科，则第二件事矣。在鲁曰，后年周甲，颁教、颁赦，则以诞日为之，或以正月元日为之，宜矣。上曰，其时则当以诞日为之矣。命珩曰，不以天下俭其亲。殿下上奉东朝，值此大庆，则何可以重叠为虑乎？上曰，元朝陈贺，若如前之百官陈贺，则亦似泛然矣。在鲁曰，元朝陈贺，臣下当同贺，而致词后入表里矣。上曰，不然，只有致词矣。周镇曰，元朝陈贺，只有百官致词，称庆陈贺，例有各道进笺，且有方物，元朝陈贺，先行何妨乎？上曰，初意则元朝陈贺，太似欠缺。而更思之，称庆陈贺在前，如此无妨矣。景夏曰，日势已晩，早为诊察，宜矣。上曰，当为之矣。在鲁曰，三学士子孙事，小臣，亦有错认而仰对者。三学士，皆无血孙，而尹学士则有血孙云，尤贵矣。上曰，吏判必知之，进来。吴彦儒，以为尹昌柱为摄祀云矣。周镇曰，尹学士，有奉祀孙尹昌柱，虽与大柱，为同生之间，既有奉祀之人，则昌柱，似不摄祀。而昌柱居在鸿山，故近始闻名矣。宗伋曰，前执义闵堦，以英陵、穆陵，丁字阁修改论赏事陈请，有郞厅以下书达之命，礼曹，即当举行。而此有不然者，穆陵修改之役，不过改其两楹，英陵亦不过雨漏处修补而已。此若论赏，则不惟他陵寝，多有如此之役，且有关于后弊，勿施，何如？上曰，然则寘之，可也。景夏曰，台疏，何可为干恩之请乎？递差为轻，宜可罢职，而礼官所达赏典事，亦是矣。上曰，罪人啬，今无可问之端，还配。翰运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翰运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翰运曰，请逆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勿烦。翰运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举行。上曰，勿烦。翰运曰，请郑女严鞫取服，夬正王法。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在鲁曰，以妇女事下教，当载《续典》，而当修润文字录之矣。上曰，唯。上曰，医官方待令，而慈圣闻之亦难矣。虽令医官诊候，而问候则除之，只为监剂以入，可矣。景夏曰，顷以《续典》事，猥陈区区微见，而更当从容，仰达矣。命珩曰，右副承旨金尚迪，向自审理使往回后，身有痼疾，亲临陈贺前，有难强令行公。今姑改差，其代，以在京无故人，今日政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7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病〉。右副承旨金光世〈陈疏〉。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明履启曰，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陈贺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金始㷜未肃拜，执义李夏宗，掌令闵洙彦，持平南惠老在外，掌令金翰运呈辞入启，持平李齐华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日跻启曰，小臣与右承旨赵明履，议政府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洪凤汉，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正朝望阙礼习仪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延祥诗制述官，既已抄启，弘文提学徐宗伋，明日待开门牌招，出韵科次，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应教李昌寿，副修撰严瑀，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七日，内奴九先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宋光彦，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崇敬、二同等，还配事，承传启下矣。仍前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押送于平安道熙川郡配所，而二同，移囚典狱署，仍令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户曹参判申晩疏曰，伏以臣于缩伏讼愆之中，忽承金吾除命，方当亲临鞫囚之日，岂敢为辞避之计，而顾臣情地至危，实无仄迹朝端之势，冒死违逋，恭俟严诛。特教才降，洊召继临，事到穷厄，逃遁无地，万不获已，黾勉入肃。镇日参鞫，去就无当，臲卼转甚，自不觉惶汗之浃背。今则鞫事已了，臣亦可以自伸其廉隅矣。仍念臣昧行己之方，忽守甁之戒，不见谅于明主，重得罪于清朝，区区衷情，无以自暴，抗颜有䩄，如穷无归。噫，如臣鲁姿拙分，厚被殊渥，滥跻荣显，平日所自勉，唯是处心公慎，期酬涓埃。虽言行素蔑，有不足以涉世，而亦不至于捏人疑似之迹，自作语言之阶，以贻搢绅之羞耻也。虽然，臣之所惭悔而莫及者，只在于所值不幸，名登缄对，以至上烦圣虑，屡勤诲责，此实臣之罪也。臣与宰臣，世好既笃，姻谊且切。虽喧閴异品，冷煖殊候，而凡于语默周旋，一未尝与之相失，则顾其相遇之际，亦可谓两无所歉，臣何以必欲讦其过而诋其人哉？祇缘驿吏差任之事，人多疑其籍臣家之力，在臣私心，殊切惊惑。当初招问于渠者，欲知其由也。后或说道于人者，欲破其疑也。毕竟疏陈，且因筵教至严，不得不已，则其间事实，不过如斯。本非有意于宰臣，而葛藤层生，转辗至此者，是岂臣始料之攸及也？臣本懒于交游，迹疏于言议，立朝许多年，身与影相随而已。此不但同朝之所共悉，抑亦圣明之所俯烛。而况寒门骤盈，谨饬尤切，则一切是非之场，每怀褰裳之戒，居常兢业，未或放忽，即臣本分然耳，未有一毫仿佛于时套。而前后责教，极其严截，殆无异于慈父之诏迷子，雨露霜雪，莫非仁天之至教。臣实感服圣训，继之以惶恧靡容，而重自恨其不诚无状，曾未见孚于君父也。噫，以臣情实之靡他，未蒙天日之垂察，心焉悖恐，若负大何。况其本事之相与酬酢，臣之弟兄同也。而弟则被罪，而臣独漏焉，其在廉愧，尤何敢以幸免为诿，而晏然仍冒于职次乎？玆敢不避烦渎之诛，略控兢危之情。伏乞圣上，亟命递臣之职，勘臣之罪，以严邦宪，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卿其勿辞察职。

12月28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病〉。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陈疏入启〉。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仕直〉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式假〉。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申时，日晕。

○徐命珩启曰，行大司宪金始㷜未肃拜，执义李夏宗，掌令闵洙彦，持平南惠老在外，掌令金翰运再度呈辞入启，持平李齐华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来丙寅年正朝，大殿，率百官亲进表里，陈贺于大王大妃殿教是时，王世子随参事，自内陈禀蒙允事，下令矣。随参仪节，令该曹即速磨炼以入，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姑降入直，事体未安。副修撰严瑀，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严瑀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凤汉启曰，延祥诗制述官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凤汉曰，大臣、礼判、艺文提学，入来。

○传于洪凤汉曰，金虎门，则待大臣入来后，闭之。

○洪凤汉启曰，领议政金在鲁，礼曹判书徐宗伋，艺文提学元景夏，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传于洪凤汉曰，俄者入侍承旨与儒臣，当有考出之事，他承旨与赵云逵，同为入侍。

○徐命珩，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啬还配事，承传启下矣。罪人啬时囚典狱署，仍前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咸镜道安边府配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义禁府启辞内，罪人啬时囚典狱署，仍前罪目，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事，奉承传矣。本曹囚罪人啬，出付押去罗将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义禁府启辞内，罪人二同，依前罪目，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而二同移囚典狱署，仍令押送事，奉承传矣。本曹囚罪人二同，出付押去罗将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兼春秋李胤恒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则以为，臣昨上乞骸之章，颙俟允许之批下者，史官来传入侍之命。恩旨之下，岂敢不趋承？而臣方引义告退，理难抗颜造朝。且臣素患癖气，挟寒大肆，正在昏眩不省之中，虽欲强起，其势末由，终不免坐违严命，不胜惶恐待罪之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箚曰，伏以臣杜门引伏，公然坐縻厚廪已四朔，今则鞫事已讫，臣于是乎可以自处矣。此事本无虚实之可辨，而天鉴高临，照烛无馀，拔臣于坑坎，而置臣于衽席，臣复何忧？惟是忝居大臣，涂姓名于逆竖之口，以父母所遗不赀之躯，蒙不洁至此，惭愤痛迫之极，殆欲无生。臣自有春间事以后，当世之念，久已灰死，而今复加之以雪上之霜。此盖臣亢满已极，神天俱怒，将以罚殛之也。然臣犹隐忍低回，不敢为决然长往之计者，盖谓本事之虚妄可笑，国人尽知之，虽仇嫉臣者，必不忍以此借口，为戕臣之资斧，而乃沈锈之疏出矣。殿下业已洞察，臣不必呶呶，而人之所以经营臣者，一至于此，臣将何恃而不去也？如是而犹且贪慈迟留，则可谓有人心乎？遂出于万不得已，敢为告退之计。伏乞天地父母，哀臣怜臣，亟赐臣骸骨，使之归伏田庐，以毕馀生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顷者箚疏，不过首实，意谓知大体，何复以此寻章？此则每欲一谕而不果。今番沈锈处分，非特谓锈也，意盖因此而开释卿等。其既详谕，今复何谕？啬之诬人，承款斗龄之招，啬之恒日深恶卿等者，亦已个个之直招，初头下教，可谓偶中矣。末世疑阻之习，何足挂齿？卿其安心勿辞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灵城君朴文秀疏曰，伏以臣久佩将符，日夜忧惧，忽遭凶诬，心魂震荡，走伏王狱之下，惟俟阖门之诛。特荷圣明，洞烛凶啬之情状，啬果伏诬人之罪。及夫斗龄就捕，特加详讯，取招明白，啬诬益露。此实为臣等地，不但臣得活为幸也。昭罔测之诬，复为人于世者，莫非我圣上天地罔极之恩德，生难尽报，死难尽报，此将何以为报哉？第臣有拊心而自痛者，臣不忠无状，十七年之间，遭鞫囚之诬者四，遭党人之诬者一，遭挂书之诬者二。为人臣而一遭此，尚欲自刎而无吪，如臣者，今几遭矣。臣诚莫知其由，昼宵思之，实无他故，惟是无功而滥忝勋籍，无德而猥跻卿班，又重之以久秉戎权，此果为灾耳。念臣处此之道有二焉，即地溘死，无此身于朝廷，一也。屏废田亩，不齿人类，以毕馀生，亦一也。如不得此，则惟有亟解将符，优游于勋府闲秩，亦臣之幸也。昔唐臣李晟，痛谗人流言，代去大园竹，想其情界，为千古至悲。噫，竹若不伐，晟何以明？符若不解，臣何以免乎？惟我圣上，时于筵席，称道宋祖保全功臣之事。臣伏以闻之，每饮叹感泣，常恐未死之前，不免为石守信等罪人也。守信则虽无故而释兵，至今以君臣两美颂之。今殿下至仁盛德，迈于宋祖，而臣则凶构惨诬，实守信等之所无也。倘蒙圣慈，哀悯而欲保之，则释臣兵柄，何待臣刳血之恳也哉？满腔烦冤，不敢仰诉，席稿掩泣，求死不得，忧畏成疾，委顿床笫，久废军务，益切惶悚。而今又沈锈之疏忽出，借口凶诬，意东言西，人心之巧恶，世道之危险，胡至此哉？戎垣一步，即臣死地，虽被大何，决难仍冒。臣于此，已盟天而誓地矣。玆敢冒万死痛哭号呼于仁覆之下。伏乞圣上，天地父母，悯臣怜臣，亟递臣将任。仍刊臣姓名于朝籍，以卒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卿心事，为卿闷焉。百人虽诬，予不疑卿，虽有百祖行卿之为国血忱，予亦洞知。此等疑阻，尤何介意？卿其勿辞焉。

○右副承旨金光世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忝叨近密，触事愦愦，疮疣百出，寻常愧惧，若陨渊谷。伏闻昨日筵席，大僚，以朴致文避语之捧入，闵堦辞疏之呼望，至有问备之请。臣于此，诚不胜瞿然之至。盖伊日台避笏记，果与筵中所达有异，故臣使注书，简通于台臣，俾即改呈，则台臣，只改一句语，而其下段，则终不改送。往复之际，天色欲明，台避举条之入启，不得经宿，例也。势甚迫急，不免捧入，而至于宪疏呼望，则臣连赴鞫坐，出入奔忙，未及照管，误出朝纸。臣既在该房，俱难免不察之失，虽荷圣度涵容，罚止薄勘，廉愧所在，理难晏然。玆敢不避烦猥，仰渎宸严。伏乞圣明，特命镌削臣职名，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时做错，一时饬砺。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二十八日夜二更，上御熙政堂。大臣及礼判、艺文提学，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礼曹判书徐宗伋，㙯文提学元景夏，同副承旨洪凤汉，记事官李寿凤，记事官李胤恒，记事官崔晑，以次进伏。在鲁进曰，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安宁乎？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在鲁曰，命召臣等，故玆敢趋承，而伏未知欲以何事下教耶？上曰，礼判亦进来。宗臣、礼官，迭有所达，故已有下教，而亦以从当下教为教矣。今日晩后，恍然有觉之后，则宜即下教，故果命召卿等矣。顷日下教，出于人子爱日之心，而今日觉悟者，是庚子时事也。卿等亦知庚子年事乎？有大礼宜行于六旬之仪，而亦有且待年丑gg辛丑g年之议矣。此固慈圣所详知，而予亦闻之矣，过六月则在下者，岂止之耶？初欲下教，以据例为之矣。人子之道，以父母之心为己心，若上达，则慈心必动，故予以上达为难矣。周甲则事例自别，此则慈圣，必有下谅矣。顷日重臣，以进定为言，是何礼耶？在鲁曰，回巹礼，虽未及当月而亦为进定于正月矣。上曰，巹礼事，尚且如此，则予岂欲迟待耶？但虑动我慈心，而必难蒙勉从矣。其在以亲心为己心之道，不如初不为上达，而元朝，只行亲陈贺为宜耶？若有择日之事，则慈心亦必动矣。只以岁首称庆陈贺之例举行，而予及卿等，进表里，诸道则追后封笺，而仰体俭德，物膳则并减省为宜矣。重臣，有诵陈甲子年教文珍馔略设于内间之句矣。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虽不行宴礼，而欲于元朝，自内设馔矣。在鲁曰，此诚先意承志之教也。上曰，庚子年亦称庆耶？在鲁曰，下教之际，圣心凄咽，臣心亦当何如耶？庚子时，则臣以均田使，往湖南，称庆事，不能记得矣。上曰，其时事，慈圣尽记有矣。今若上达，则难蒙勉从者，非止恒日谦抑之心，故有此下教矣。在鲁曰，动我慈心之教，圣意深矣，依圣教为之，似好矣。上曰，致词有之耶？宋时事，是何年耶？元景夏曰，是庚戌年，而《文苑通考》详载矣。上曰，史官取来其册，可也。李胤恒承命出去。徐宗伋曰，下教亶出于仰体慈圣之意，臣等将顺之外，亦有何所达耶？景夏曰，圣教出于深思，诚好矣。癸亥年，东朝亲陈贺时，有致词别为制进之教，故臣果制进矣。其时又有自内入之之教，而其后仍用，今年则似异矣。上曰，其时致词达之也。景夏曰，虽是臣之所制，而年久不能记得矣。在鲁曰，德类母任，功配女舜，六旬康宁，一德慈顺，是其时致词句语矣。景夏曰，百官贺笺，则知制教制之矣。上曰，上尊号时，则表里、致词，皆亲传，此可为例矣。在鲁曰，东朝上尊号，百官则有笺，殿下则无笺矣。上曰，六旬母临称庆之意，宜入于制入文字中矣。在鲁曰，王世子亦有笺文矣，中宗诞辰，元宗gg仁宗g在东宫时，亲制笺文，而《东岳杂记》载之矣。上曰，世子亦当有笺矣。称庆后，当有颁教耶？在鲁曰，有颁教，则例为颁赦矣。上曰，礼判取来誊录以考，可矣，此岂无赦典耶？在鲁曰，甲子年不行陈贺，诞日有颁赦之教矣。上曰，致词古无叶韵者，而今提学始出叶韵之规矣。专以称庆之意，撰出宜矣。景夏曰，进御一贴后，圣候胜常乎？上曰，然矣。景夏曰，咳嗽显胜乎？上曰，胜矣。上曰，宫僚有达，而东宫恳请，故许之。而予先行礼，东宫随即行礼耶？前例何如也？在鲁曰，东宫行礼还入后，臣等亦行礼矣。上曰，予之无笺文无妨耶？在鲁曰，《文苑通考》、《通典》等书，博考而明日内议定，似好矣。上曰，笺文有古例与否，承旨与入直儒臣，考见，可也。在鲁曰，致词中多入祷祝之意，为好矣。景夏曰，臣之微见，以前致词之意，推演为辞，似好矣。宗伋曰，甲子年，有颁教颁赦而无告庙矣。上曰，《通考》中致词，读告，可也。景夏读之。上曰，承旨书上之，可矣。洪凤汉书上皇帝臣御名稽首言，天祐君亲，锡玆难老，维春之吉，年德加新，臣御名与群臣等，不称大庆，谨上千万岁寿四十一字。上曰，有颁赦则当设科，而庭试则如何耶？景夏曰，庭试亦科之大者矣。洪凤汉曰，称庆则辄设科，是我国之规而诚怪矣。上曰，古不叶韵，而艺文提学始为叶韵耶？景夏曰，其时有下教而急为制进，未知果叶韵耶？上曰，唐音不叶帘者亦多矣。景夏曰，古诗为二句，则绝句成体，故亦多不叶帘者矣。凤汉曰，古诗体，尽多如此矣。在鲁曰，古文则行文，亦多叶韵。以《书传》言之，圣谟洋洋，嘉言孔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此皆自然叶韵矣。景夏曰，洪范中无党无偏，王道平平等，章句皆叶韵矣。上曰，耆社科李普昱为之耶？宗伋曰，臣于其时，为增广科矣。上曰，头辞则礼曹当为之矣。在鲁曰，今日入侍礼判，亦兼提学矣。上曰，今日两馆提学并入矣。在鲁曰，今番则不必告社稷矣。景夏曰，今番似然矣。上曰，然矣。世子册封，是主鬯，故告社稷矣。上曰，癸巳年则以即位四十年，设庆科，其誊录则士子辈，必详知矣。命凤汉书传教曰，人子爱日之心，贵贱奚异？我慈圣六旬在近，欣忭之忱，一倍于中。礼官建白，宗臣陈章，而大臣诸臣，援例以请。初意则已有昔年下教之前例，爱日之道，岂可差迟？其欲进行，伊后觉悟，追惟庚子，此怀冞切。人子之道，以亲心为己心，慈圣以庚子所不及行之礼，必不忍许之，而徒伤我慈心而已。其大礼称觞之节，其在先意承志之道，固当抑情差待，而称庆一款，既有前例，兼元朝而例行，何以伸庆祝之意乎？其日元朝，表里自内封进，政府、六曹表里物膳，其朝起居之时，先为封进，称庆亲陈贺颁教，依前下教，同日为之。而只政府、六曹物膳封进，诸道则体慈圣之俭德，只封笺文，而追后封进告由，其日晓头，只行庙殿，而朔祭兼行事，其令仪曹，磨炼节目以入。元良进表里、进笺、行礼等事，一体举行。在鲁曰，物膳事，礼曹自当行关止之矣。上曰，来头大礼时，则词臣当撰进，而今番致词，予当亲制矣。命凤汉书之曰，天佑我东，宝算灵长。玆当元朝，诚切爱日，恭惟尊号，四纪母临，六旬康宁，遹追昔年，慈化普洽，侍奉长乐，幸遇嘉会，举朝同忭，八域共欢。臣与群臣等，不胜欣庆之至，敬献冈陵之祝。书讫，上曰，所书者上之。遇字，何如？在鲁曰，遇字，好矣。凤汉曰，遇字，胜矣。景夏曰，以臣所见，际字，胜于遇字矣。上曰，予意亦如提学矣。景夏曰，音响胜矣。上曰，音响亦不可不观矣。年德加新四字太朴矣。景夏曰，古文故如此矣。上曰，宋时文，与汉时异矣。景夏曰，明时则文体不古，虽年字，必改用以寿字，而宋时则尽朴实矣。上曰，故监司黄璿教文，郑羽良制之，而以古法制之矣。令文之有古体者，只见此矣。不允批答中，或有侵夺者，故先朝每加下察矣。在鲁曰，许积不允批答，李敏叙制进，而有不足之语，故先朝退之矣。景夏曰，故相臣卢守慎不允批答，故相臣郑澈制进，而其时亦退之矣。上曰，头辞，其已制之耶？景夏曰，以此实罕有之大庆为辞好矣。上曰，提学所达，是矣。以是为之，可矣。命承旨书之曰，大礼称觞，其虽差待，其在爱日之忱，亦岂无少伸情礼之道乎？当自内进馔，其令该曹，仿内宴时助内馔之例，备进焉。上曰，助馔之需，例为封进内殿，而昨年误为封进慈殿，至有命使还纳内殿，承旨知之，而自外言之，可也。上曰，元良幼冲，而必欲行礼，仁政门东月廊初间，作小次，可矣。景夏曰，久入小次，甚闷矣。近来闾阎间，多有轮感，若值日气甚寒，则何必行礼耶？上曰，元良必欲行之矣。凤汉曰，日气若寒，则宜有变通矣。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八日夜四更，上御熙政堂。左副承旨、入直儒臣赵云逵引见入侍时，左副承旨徐命珩，修撰赵云逵，记事官李寿凤，记事官李胤恒，记事官崔晑，以次进伏。上曰，儒臣进来。铁原狱事颠末，一一陈达，可也。赵云逵曰，凡狱事中，最是难明者，淫狱。故臣受命以来，夙夜忧惧，辞陛之翌日，到抱川县，潜行入铁原界，廉探狱情，则一境物议，皆以彦成、时亨，所犯的实。而渠辈欲为自脱之计，末乃归罪于者斤老味，劝令逃走之说，狼藉传播，执其真的赃物，然后彦成、时亨，可以取服，而亦无称冤之端。故变服往来于金哥所居村及邑底，略闻彦成之子时显，斥卖渠之田二日耕，行赂于养狱主人安尚顺，教谕任女，使之变辞。又闻彦成、时亨，自狱中，多般行赂于其时狱刑锁等处，谋议变幻。而又乞怜于时采曰，汝若变辞，则当被反坐之律，赴配时，优给钱两之说。而犹未明的，故又加采探于刑狱近处，则臣行未到本府数日前，五丁，恳招安尚顺，以为金哥叔侄所为，万万不测，此后若有更问之举，当以实状直招之说。丁宁酬酢之状，详细得闻于狱卒辈，即为出道，捉致面主人及其时刑锁等，以臣廉察时所闻，发为问目，则平问之下，个个直招，与臣所闻，无不符合。而或虑日后面质时变辞，臣更加诘问于尚顺等曰，汝辈如是纳招之后，监营会同时，其无差错云尔，则尚顺辈曰，矣等虽死，何敢为诬饰差爽之计哉？当以渠辈之实状，从实面质云云。故其翌日，与干连诸人，一倂移囚于营狱，而臣亦即向原州，与道臣，同为按核。而道臣亦于此狱，多般廉察，其所探得，与臣之所闻，果为相符矣。上曰，变服作何状耶？云逵曰，或以商贾样，或以武弁服矣。上曰，潜行时，甚辛苦，而先问面主人、刑锁辈，善为之矣。云逵曰，以此成狱之后，则恐有革邑之虑，官吏辈，不无掩护之举，官属则一切牢讳，采探甚难矣。上曰，审理使所见，何所据而反于是耶？云逵曰，审理使，素称谙炼事务，如此狱事，岂有不知之理？而既无潜行之事，且者斤老味，在逃未捕，只按其文案，则如是决遣，似无足怪矣。徐命珩曰，审理使，不为潜行，只见其文案，而何能详知也？上曰，儒臣之言，是矣。审理使，则以五丁之见嫉于金哥为言矣。云逵曰，与道臣会推时，先问彦耉，亦有意焉。盖彦耉能文，有权于其一家，一言发口，诸族莫敢谁何。彦成、时亨事出后，一族无不知之，而以彦成狂悖悍恶之故，尚今掩覆。而至于彦耉，则时时发说，据理叱责。故彦成畏其口气，给钱弥缝，彦耉受赂之后，拘于颜情，更不发说，欲一倂归罪于时亨，计作告墓文，以示脱彦成，而绝时亨之意。故时亨，又生自脱之计，亦给钱两于彦耉，又杀牛设馔，与诸族，夜会饮酒，又以者斤老味交奸样，乃作伸雪文。彦耉所为，节节痛恶，且告墓文、伸雪文，委折究问，然后可核彦成、时亨等所犯与否。故梦佃捉来，复以告墓文、伸雪文，谁某口作之意，发问目使之面质，则彦耉，无辞发明，只以彦成、时亨两人罪状，杀之无惜之意直招。且以刑锁、面主人招辞，发问目推问，则五丁、时亨，则无辞取服，而彦成则其一家，皆以断舌不服，然后汝之子孙，可行于世云云。故初则顽忍不服，如打木石矣。上曰，时亨则打几杖而承款耶？云逵曰，施刑卄一度而承款矣。上曰，者斤老味，捉得于何处耶？云逵曰，臣潜行时，偶到彦成邻里居永金家。问其役名，则所谓永金之父，即彦成同生彦镒之奴子云。故买酒相馈，款款酬酢之际，诘问彦成叔侄之事，则永金曰，彦成叔侄，俱有死罪，而归罪于暧昧之者斤老味，勒令逃避。而者斤老味，方逃接于铜岘朴本房行廊云。故臣出道后，星火发差捉来永金父子，囚其父，而使永金，并将差、秘关、捕厅，以为必捉之地矣。将差及永金，直到铜岘，则者斤老味，因彦成之子，急急来传御史讥捕之说，使之教诱逃避。故只捉来者斤老味妻娚之妻矣。第二日，自捕厅捉送，即以此发问目于彦成曰，汝若无所犯，则汝子，固当某条捕得者斤老味，以为日后发明之堦，而不此之为，反使教诱逃走者，此一款，乃是汝之断案，今则汝虽发明，无可奈何矣。仍使者斤老味面质，则者斤老味，向彦成曰，汝之与五丁，两次交奸时，吾母既已目睹，汝虽发明，焉可得乎云云，则彦成曰，吾子上京，教诱者斤老味一款，及者斤老味面质之言，如是明白，岂敢发明乎？仍以交奸的实承款，而交奸时节次，亦个个直招，此实千万古所无之变。而至于守京事，五丁不下一杖，狼藉直招。禽犊之行，闻之丑也，而伦常所关，故详细问之，则淫蒸一节，明白无疑。且守京之妻，与梦佃至亲，故守京淫蒸事，其妻往梦佃家，泣言于梦佃曰，遭此天地间大变，欲死无地云云。而彦成之父生时，招梦佃父子相议曰，官仁女人，忽然腹高，此是其养子守京之所为，家间有此变怪，将何以处之？梦佃父子曰，官仁女人，还送于其家，守京则罢养好矣云。故守京之父彦弼，闻此言，忽然率去守京及守京之妻于其家，仍留不送等说又出于梦佃之招，则守京之淫蒸，狼藉难掩。而在守京父之道，固当杀其子以治其罪恶，而只率去其子，仍为罢养者，其罪与守京之罪恶无异，不可不严治矣。盖此狱，古未闻前未闻之大变，关系诚非常矣。上曰，关系非常之说，儒臣之言，是矣。御史本有号令之职，罪人辈，或有生㤼而乱招耶？云逵曰，桁杨之下，何求不得？监司与臣，每以是为虑，而且过下刑杖，非钩得实状之道。故臣倍加审慎，而彦成初则顽忍不服，故刑推不满二次，而时亨，则施刑卄一度承款。五丁则平问之下，个个承款，而渠既犯伦常大罪，则似有羞愧之心，而反生勃勃之气，故所为万万痛骇，只施刑三度矣。命珩曰，见御史状启，则极为纤悉周详，而又闻其潜行时事，其钩得事情者，亦甚精密矣。上曰，然矣。曾以文姜如莒事，有下教者，而至于任女之淫凶，实为无比矣。罪人辈在囹圄时，无交奸之事云耶？云逵曰，重囚则刑锁守之，又枷杻，岂敢更有所犯耶？至于彦成，则为人极其凶狞，自蒙放后，出入场市间，以买饮为事，而每对人曰，吾本无罪，故上天鉴临，果得放云云矣。上曰，彦成之言，凶狞矣。高乙坡村，儒臣往见乎？云逵曰，臣数次入见，而盖高乙坡一村，在于铁原府西边三十里地，而长谷十馀里，地形崎岖，殆若羊肠九曲，白昼行过，亦有畏㤼之心。而金哥辈三十馀家，谷谷居生，自成一村，屠牛而食，肆恶豪强，罔有纪极，臣果节节数罪以治之。而五丁之狱出后，彦镒之子石奉，又交奸其孽四寸石哲之妻，杀石哲而率其妻逃去矣。监司金尚星，廉探其情节，多般讥捕，推问其交奸情节，则个个承款。以此观之，高乙坡金哥，皆是化外之民，而淫狱伦狱，又相继而出，此外多有淫行之未绽露者，此是恶族，不可置之于近京之地。臣谓此村金哥之类，宜徙绝岛，以惩其罪，宜矣。上曰，儒臣所达，诚然矣。云逵曰，臣于筵中，猥膺按核之命，且承审慎究核之教，故下去后，倍加审慎，虽有罪当死者，不为滥加一杖，俱为取服后，招入金哥一族曰，彦成等，有极恶大罪，而幸免刑杖，故今番启覆时，自上特遣御史，使之按核。人君如天，已俯烛汝等极恶大罪，使之推核正法，则岂有不得之理耶？罪人等，既犯通天之罪，故不敢隐讳，皆服其罪，有罪当死，天理当然。汝等无所犯，故玆以放送，汝等归家后，以彦成、时亨等为戒，各自勉励，以孝友敦睦之义，申申晓谕。狱事了当后，则宣布圣意为第一道，故又发关于列邑，以今年关东凶荒，比诸道最甚，故厦毡之上，轸念东民之殿屎，特遣御史，不但为按狱一事，为察民隐，使之安集保存之地，切勿流散，各思奠居，无愆春耕之意，坊坊曲曲，翻读晓谕，民情莫不感泣朝家轸念之意。臣对守令，则亦以勤恤饥民之道，诵圣教而缕缕宣布，则诸守令，亦莫不振励矣。上曰，善为之矣。上曰，李垍之为治，何如而能熟耶？云逵曰，洪川邑小，别无弊端，而李垍莅任以后，恺悌为治，济以廉约，曾经畿邑守令，故为治亦熟矣。上曰，黄晳谁耶？命珩曰，故判书黄钦之孙也。云逵曰，御史乃是执法之臣，今此所言，非执法之臣所可陈达者，而有所怀，敢此仰达矣。即今守令，若有犯法者，何敢饶贷？而至于微眚薄过，若抉摘论罪于书启中，则此时守令递易可虑。且关东凶荒，比辛壬无减，为守令者，赒饥之策，分籴之道，竭力经纪，必胜于付之生手。当此凶荒之时，送旧迎新，则民受其害，故臣只论其治绩之大体，至于小事，并皆阔略矣。上曰，然矣。云逵曰，还上停捧事，已陈于书启中，今不必叠陈，而以臣道路所目击者言之，浮黄满路，景色孔惨，虽辛壬之大歉，未必加于此也。即今岁色将改，民饥转甚，虽剥肤椎髓，断无准捧之势，而只益其涣散之弊而已，到此地头，不可无变通之道矣。上曰，顷因监司状请，已许之矣，御史又请之矣。云逵曰，狱事了当后，又为潜行，详探各邑年事，则虽有尤尤甚、尤甚、之次之别，而统而言之，则凶荒之孔惨，挽近所无，民皆和稷秕而作粥，拾橡实而代食，其中最甚者，虽橡实，不得食矣。即令监司金尚星，自备堂出去，凡系民弊，无不革祛，时时勉饬守令，使之务尽赒恤之道，民情庶有安集奠居之望，而当此凶年，若非此人，民何以生活耶？上曰，然矣。上曰，金哥所居处，亦凶歉耶？云逵曰，今年到处凶歉，而渠辈亦尽窘矣。上曰，金孝大之为治，何如耶？云逵曰，金孝大，年虽少而为治极详明矣。上曰，金孝大，侵民之事，必不为之，而或虑不熟矣。云逵曰，是京华子弟，故自有闻见，而极廉洁。至于今年检田，亲自照管，治有条理，民皆称颂矣。命珩曰，臣在广州时，金孝大，以缮工奉事，来监陵役，而事有条理，少无侵扰之弊矣。上曰，李领相，以今关西伯善为做事，乃言曰，臣以一家年少儿知之，而今见做事，果善为之云。予于金孝大亦然，而乃能如此，此有乃祖乃父之风故也。命珩曰，京畿监司，亦称金孝大之善治矣。云逵曰，即今关东一路，民隐则莫过于参贡，莫急于改量，而前后奉命之臣，亦尝缕缕为言，朝家已有处分。盖经界正，则参贡亦可以少纾，此则庙堂确守而亟行为宜。且即今道臣，为虑参贡之大弊，以朝家许给已量邑续田，方设补参库，以为均一道减参之政，方成节目，报于备局。此法若成，则实为东民莫大之惠，故臣亦以必行此法之意，力言于道臣，而盖此法，未量邑改量，然后可以均一厘正。而臣意则改量时，勿送量田使，朝家付之监司，而监司责之守令，则犹胜于量田使。而量田时，勿为益上之政，然后可得改量之效矣。上曰，所达是矣。云逵曰，臣潜行时，本道弊瘼甚多，而其中前后奉命之臣，已有采访，言之者，或事系进上者，或有不可不变通者。臣既知其朝家必不听施，张皇陈弊，则事不诚实，故采其中民隐可变通者五六件，陈闻于书启中，此是东民之痼弊。圣上既许臣采访民隐，而若不许如此至易之事，则厦毡之上，轸恤东民之盛意，果安在哉？若今庙堂禀处，则近来庙堂，每有因循之患，且庙堂覆启，多以令道臣，从长变通为事，道臣将何以变通？而至于歙谷民弊，其中最为矜怜，故详陈书启中，今不敢更陈，而臣上来时，歙民十百为群，拥马呼诉曰，久欲离散，而有父母坟墓焉，有亲戚焉，故不忍离去。朝家若不顾念歙民倒悬之至，则残邑之民，无以支撑，究其情则诚亦戚矣。乞令庙堂，从便变通，以为残民支保之道焉。上曰，所达诚然，当分付备局而登对时，禀处矣。上曰，自备局划给谷物者，足可助赈资云耶？云逵曰，闻监司之意，则以为今年还谷，凶歉之故，所捧者皆是空壳，以此分粜，则不可作农时种粮，移转谷物，可以俵给，以为救活之计。而若有不足之患，则当观势状请，而东民今年，若不逢此道臣，则民将尽刘，此亦不幸中幸矣。上曰，然矣。云逵曰，淮阳、通川、歙谷、麟蹄四邑，则面面被凶，既入于尤尤甚，故道臣、守令，方极力赒赈，而若恩出于上，虽除减大同二三斗，民将感怀国恩，虽死不为离散矣。上曰，前有此例耶？云逵曰，金尚迪，以关东绣衣归奏时，有除减大同之命矣。上曰，登对当处分矣。上曰，潜行时，书吏、军官，同往耶？云逵曰，大抵得闻言根之道，在于各岐廉探，而各所闻相合，然后信实无疑，故臣独为潜行，而军官、书吏，各送于诸处矣。上曰，潜行时，宿于何处耶？云逵曰，或宿于酒幕，或接于村闾，而其处人心甚悍，不为容接行人，故臣露宿三日矣。上曰，露宿则无虎患耶？云逵曰，露宿于村家蓬堂，时闻虎吼之声，亦于铁原路中，见恶虎害人之状矣。上曰，儒臣亲见否？云逵曰，亲见矣。上曰，如金哥辈，何不虎食耶？云逵曰，高乙坡金哥，以恶族有名矣。上曰，此罪人律名闻之否？云逵曰，臣入阙时，招问律官金锜，则奴主淫奸、娣妹淫奸、伯叔父母淫奸、姑淫奸、舅妇淫奸，乃是三省，则五丁、时亨，系是三省，而彦成之律，则嫂叔淫奸者，不待时处斩云矣。命珩曰，臣与同副承旨，同见状启，则极为详明该备，而且闻潜行时事，则其所探得隐情者，亦可谓神通矣。上曰，然矣。云逵曰，同副承旨，于此狱，所见与臣同，故欲与之入侍，同为详达，而适不得入侍矣。上曰，特为命送者，盖有意矣，果不负差遣之意矣，其日启覆，同副亦请查矣，罪人今果得来矣。守京生存耶？云逵曰，得染病已死，人皆以为通天之罪恶，故天杀之云矣。狱卒金赞，面主人安尚顺，受赂教诱之罪，比诸罪人有浮矣。问金锜，则凡自狱官、典狱卒，教令罪囚反异变乱事情及与通传言语，有所增减其罪者，以故出入人罪论，而罪人未决，则减一等流三千里矣。上曰，此则可谓已决矣。任女不老耶？云逵曰，果老丑而妖恶无比，其眸子，如毒猫矣。彦耉则极凶狞，梦佃则极妖恶，此两人则当施岛配之律。而告墓文、伸雪文，彦耉制作丁宁，而告墓文则臣亦得见而载于状启中矣。上曰，告墓文，彦耉制作分明耶？云逵曰，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岂如是耶？告墓文发通中，彦耉着名，渠不敢发明而自服矣。命珩曰，洪凤汉则启覆时，详见文案，知其实状，故见御史状启，称善不已矣。上曰，启覆时，同副亦有所达，故如此矣。上曰，彦钰，何人耶？云逵曰，金哥中门长，而年近八十，昏无知识，故已放送。而彦弼，即守京之生父，不能治其子之罪恶，梦佃，亦掩匿守京之罪，岂可无罪也？上曰，彦成之直招，在于者斤老味捉来后耶？云逵曰，彦成之罪，狼藉难掩，渠之一家诸人，皆以为杀之无惜。五丁、梦佃、彦𨱑，面质时，皆语屈，不能明白发明，而终始限死抵赖矣。者斤老味捉来后，以其母看证之事，及其子时显，教诱逃躱等说，一番面质，则无辞取服矣。上命承旨书传教曰，今番关东御史，盖所以按核，而本道又值大歉，故兼令宣谕矣。御史回奏，详细究核，得其实状，无辜者自可得免，所犯者自可正法，可谓不负特命按核之意。而噫，干犯伦常，古虽有之，岂有若此者乎？以一人之身，再犯纲常，其灭伦乱俗，不忍视其文也。渠已承款，核亦详备，其令该曹，依例举行。噫，国纲渐弛，人心虽日渝，因其行赂，几误重狱。若无今核，彦成、时亨，其将免刑而食息于覆载之间，可胜寒心，可胜寒心？安尚顺、金赞，虽有其律，不可直为发配，各严刑一次后，依律勘处。彦耉，则令道臣严刑三次后岛配。其他诸囚，其令该曹，分轻重，禀处。而者斤老味之枉被诬招，几勘一律，渠虽贱人，可谓矜恻，命御史按核，即审黑白也，既知无辜，不可滞囚，即令放送。其外守令廉问，令吏曹，禀处，而其中虽欠治绩者，亦无不法，此时此道，递易可闷，直令付过自励，五件民瘼，亦令备局，登对时，禀处。而今闻御史所达，本道民事，可谓孔惨，闻此所达，食其甘乎？另饬道臣，竭力济活，而其中尤尤甚四邑，特宜有宽民之政，令备局，考往例，登对时，一体以禀。云逵曰，铁原虽不设赈，而歉岁旷官，事甚可虑。府使贬罢之代，不待都政，口传差出，急速下送，似宜矣。上曰，铁原府使贬罢之代，令该曹，口传择差，不多日内给马下送。〈出榻教〉上曰，传教处分外，令该曹，禀处者，御史详知，与秋判相议照律，可也。上曰，当初审理使，必不泛然为之，而关系风化，洪凤汉亦有所达，故特遣御史。而儒臣年既少，且曾未经事，犹虑其何以为之矣。今闻所达，且见状启，极为详密善为而来，此是梁山梁狱后初见矣。今番之行，不负特遣之意，心深嘉尚矣。云逵曰，臣于此狱，有区区所怀敢达矣。今此狱事，前古所无之淫狱。非但为铁原一境之羞，乃一路之羞，非但为一路之羞，即朝廷之羞也。朝廷即八路之观瞻，四方之根本。朝廷之上，若砺其廉耻，敦其礼义，以此导率四方，则岂有如此之变怪耶？顾今风习，日渐萎靡，全没廉耻礼义之大防。惟以躁竞趋利为第一急务，故守百里之任者，亦不以导民善俗为心，民安得不如此也？臣闻彦耉、梦佃面质时酬酢，与监司金尚星相对忧叹矣。梦佃逃匿京中，故彦耉向梦佃曰，汝在京，必图差御史，以致按核之境。梦佃向彦耉曰，汝则必图得宰相之书札，干嘱道臣，以为解脱之计。御史既是重任，而一梦佃，可以图差？监司，任一道宣化之责，而一札可以解脱哉？乡曲奸细之辈，窥测朝廷之举措，乃有如此酬酢，此实朝廷之羞也。伏望圣上，深加惕念，奖用遵礼义砺廉耻之人，若以四维导率，则实为淑人心厚风俗之一端矣。上曰，儒臣所达，极是极是矣。朝廷是四方之表准，虽淮南王，汲黯在时，不行其志矣，所达当念矣。命珩曰，儒臣所达之言极好。出举条，申饬，何如？上曰，何必出举条？此下教，诸臣必闻之矣。上曰，儒臣见几道耶？此道人心，果何如？云逵曰，臣见六道矣。上曰，何如，是多见耶？云逵曰，忠清、全罗道，则臣父按藩时，随往见之。京畿则臣为畿都时见之。两西，则以今番故相臣李台佐赐谥之行见之。江原道，今番见之，而臣于今行见之，则江原一道，朝家抛弃久矣。武士出身之辈，其数甚多，而朝家无激劝之道，故抱才空老，徒致冤郁之叹。至于民俗之生涯，亦甚残忍，大异于三南矣。至于土邑，俱是硗确火畬之田，故峡田一日之耕，计其长广，则殆过三南三日耕，而其所出，则不如三南半日耕矣，如是而何以聊生耶？其中稍称富饶之类，仅以粟饭聊生，贫者以橡实糊口，最贫者，橡实亦不得食矣。上曰，橡实实是救荒者耶？云逵曰，果然，而峡民，称以山栗矣。上曰，讥捕方殷，峡民其无以此受困者乎？云逵曰，别无受困矣。云逵先为退出。命珩进曰，右副承旨疏批未下矣。由是不得请牌，故敢达矣。上曰，几忘之矣。右相箚批书之。命珩书讫，上曰，予以右相，为知大体矣。今又分两端作撕捱矣。灵城疏读之。命珩读至盟天誓地等语，上笑曰，灵城有气，故有此等语法矣。命珩曰，其文如常时言语矣。上命书疏批讫，上曰，右副承旨，待批下牌招察任。〈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9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凤汉〈坐直〉。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镇川县监黄柙。

○徐命珩启曰，行大司宪金始㷜，持平李齐华，牌不进，执义李夏宗，掌令闵洙彦，持平南惠老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日跻启曰，日气阴寒，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臣等久未入诊，下情忧郁，有不可言。今日率诸御医入侍，诊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勿为入诊。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凤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赵云逵，以汉学兼教授，院试坐起，今日昼仕出去，而日晷甚短，一日之内，势难毕试，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初一日，称庆陈贺颁教，告由。其日晓头，只行庙殿，而朔祭兼行事，传教矣。宗庙则依下教，同日正朝祭当为兼行。而永宁殿，则无正朝祭与朔望祭设行之事。陈贺告祭，依前例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亦至多日，事甚未安。两司除在外呈辞入启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称庆亲陈贺颁教为之事，命下矣。艺文提学元景夏，即为牌招，颁教文，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明履曰，艺文提学留在。

○以副修撰严瑀，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赵明履曰，昨日考古例出之承旨，儒臣、艺文提学，入侍。

○洪凤汉，以御营厅启曰，本厅属海西一番骑士五十人，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丙寅年正月初一日为始，东营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丙寅年三月闰三月当，海西三番四番骑士，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丙寅年三月闰三月两朔，应立右部右司属公洪左道五哨军兵，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三月初一日，与中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丙寅年正月二月两朔，应立右部中司属公洪左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正月初一日，与左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日跻，以户曹言启曰，本曹所属各司，褒贬磨勘之际，今乙丑秋冬等水站启本中，一处误书，擦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今乙丑秋冬等褒贬，依前例磨炼以入，而司䆃寺、军资监、济用监、司宰监、平市署，今乙丑秋冬等褒贬，因各其司都提调、提调，有故，不得磨勘。至于司䆃寺、内赡寺、内资寺、军资监、济用监、司宰监、平市署、五部，乙丑春夏等褒贬，各其司都提调、提调汉城府堂上，有故，并不得磨勘矣。其时官员，既多迁转，有难考绩，依近例荡涤，何如？传曰，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郞厅、五部官员、四山监役官等褒贬，自甲子秋冬等，乙丑春夏等，至连因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曾已頉启矣。今则其时官员，皆已迁转，依近例荡涤。而其中户曹所磨勘五部官员褒贬，工曹所磨勘四山监役官褒贬，亦一体荡涤之意，分付户曹、工曹，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元弼揆为铁原府使。

○司谏兪彦述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径毙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措辞并见上〉新除授正言郑玉，时在庆尚道荣川地，司宪府执义李夏宗，时在江原道原州地，掌令闵洙彦，时在京畿广州地，持平南惠老，时在公洪道忠原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全罗监司洪昌汉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坟山，于京畿内坡州地，而身縻重镇，久旷省扫，今又猥膺藩任，势将从近南下。区区情理，不可不趁今往省，以伸霜露之感。玆敢略陈至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慈，特许恩暇，以伸人子至情，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陈往省焉。

○乙丑十二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熙政堂。承旨、儒臣、艺文提学，引见入侍时，艺文提学元景夏，同副承旨洪凤汉，校理兪彦好，假注书许汇，记事官李胤恒、崔晑。诸臣进伏讫，上曰，进来达之。彦好曰，依下教考出，则中原元无太后古例，而宋高宗，为太上皇时，孝宗有请表矣。上曰，玉册文，便是表矣。彦好曰，然矣。考之《文献通考》，凡诸庆贺，皆致词，而致词与贺表无异矣。凤汉曰，臣亦与儒臣考出，则天子上表，有可据之文字，既已亲制致词，则表笺，亦无不可上之事矣。上曰，命提学留在者，欲令制进矣。上曰，古则皆表，而汉时亦有表矣。景夏曰，然矣。上曰，昨日领相有达，而予未及知矣。人君果有上表之前例矣。景夏曰，昨日下教，则未知曲折，而方留药院，留意于教文，而俄闻儒臣之言，略知大略矣。上曰，我国之笺文，即中原之表矣。凤汉曰，然矣。景夏曰，致词与表笺同，故皆分类而归于四六矣。上曰，有俪文集成矣。景夏曰，故判书金镇圭之所撰也。虽未承昨夜下教，而伏见亲制致词，文章灿然，实无赞扬之可达，而区区微见，则更为表笺，未知其宜矣。上曰，注书出去，昨夜亲制致词持入，可也。臣汇，承命趋出，即为捧入，奉授承旨。上曰，颁教亦陈贺乎？凤汉曰，与陈贺同矣。景夏曰，王世子进笺，亦是小臣之职，而只当制入于东朝矣。上曰，然矣。上又曰，诞日亦有致词，此则入侍诸臣皆知。而今番陈贺，则异于常例，致词外，又或有笺文与否，欲问于诸臣矣。景夏曰，臣之微见，则不知而宜有层节矣。上曰，他事则有层节，而爱日之诚，则宜无所不尽矣。景夏曰，情虽无穷，而礼则有节。圣上爱日之诚，臣非不知，而既致词而又进笺，似无前规矣。上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笺文，近于文具矣。凤汉曰，王世子则只为致词，宜矣。勿为笺文，未知何如。上曰，承旨所达是矣。景夏曰，东宫则有前例矣。凤汉曰，不为贺笺，亦未知有违于礼矣。上曰，是矣。予以爱日之诚，虽无层节，而世子于东朝则无之矣，予当尽言之矣。今番欲行大礼而未果，故欲以为尊号玉册之代，此则义起矣。若只如元朝诞日时致词，则似有缺然，故予亦达于慈殿，而以今番虽与上年元朝陈贺例，而当别有表里物膳，先为仰达，慈心亦知其止于此矣。曾于庚申年春帖字，有示意之句。而今日慈殿又下教曰，春帖字，或虑其又举六旬字，予以不更为仰达，而前头则尤似难矣。慈殿又以慈懿庄烈大妃，则异予为教，而晩来何可只受孝道云矣？夜间既下教，而此心终似有缺然，故欲以笺文玉册为之矣。景夏曰，下教出于义起，而欲舒缺然之心，则何可不为？臣等之心，亦有感于恳恻之教矣。上曰，岁翻后，更当言之，而或虑有动于慈心矣。景夏曰，圣孝出天，慈殿虽过于谦抑，而何可不允从乎？上命承旨，读达致词下段。景夏曰，祝字改以忱字好矣。上曰，是矣。忱字愈矣。凤汉曰，诚切之切字，改以倍字，何如？上曰，然矣。凤汉曰，共与同字义同，改以均字，好矣。上笑曰，诗人之意思同矣。欲以八域均观下教矣。上又曰，慈圣若见六旬字，则恐致碍眼矣。春帖字，亦以六旬戒之矣。景夏曰，改以耳顺如何？上曰，耳顺字，亦用于妇人乎？景夏曰，然矣。颁教文，古亦用之矣。上曰，四纪六旬，对果好矣。凤汉曰，耳顺字无以得对矣。上曰，六旬字拔去，亦可惜矣。景夏、凤汉曰，然矣。上曰，若改六旬字，则有若以文字欺之者，当以六旬仍寘矣。景夏曰，进笺事何以为之？上曰，承旨书之。上曰，有贺则笺，礼固当也。世子及百官致词进笺，依例举行事，已下教。而予则自古为帝为君，而有表有笺者，莫知有例，其令博考，既有表例，笺奚间乎？依元朝诞辰例，只上致词，太涉从简。其令馆阁之臣，撰进贺笺于其日，上致词之后，又上笺文，次上表里之意，分付仪曹。上曰，见此一节，有觉者，此亦安宝乎？凤汉曰，然矣。上曰，用此宝奇特矣。古有皇朝宝，而丙子后，在于承文院，故自内为传国宝矣。此则用于教命，故中宫殿、世子宫册封时，每用此宝。今番笺文，则用此宝，宜矣。景夏曰，此则承旨知之，安宝时微禀，好矣。上曰，知之矣。景夏曰，今日日气阴寒，昨既彻夜引接，今又殿坐，圣体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景夏曰，屡次仰请，极知惶恐。而未入诊筵，已为六十日，今年只馀明日，下情忧菀，有不可言。上曰，岁翻后，当召见矣。景夏曰，参苏饮进御乎？上曰，一贴即止矣。景夏曰，丸剂进御乎？上曰，岁后当进矣。景夏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近来安宁矣。景夏曰，中宫殿气候亦何如？上曰，一样矣。景夏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今则尤实矣。提学儒臣，先为退出。凤汉曰，臣之忝居近密，将满四朔，实有耿耿所怀，今幸得间，何敢严畏不陈，以负我殿下乎？臣之所达是，则殿下虚己受之，如其不是，则亦宜明教，使臣反究，岂非君臣间交勉之美事乎？今当慈圣称觞之时，如是仰达，极知猥越，而敢此陈达。臣于向日递出，后伏见帐殿备忘，则凡系不道外，不为亲鞫事，至录于《续典》。我殿下垂裕后昆之远虑，迥出寻常，全保世臣之盛德，哀矜恻怛，近自朝廷臣僚，远至遐方民庶，孰不感泣鼓舞乎？向日洪禹集辈，下教之下，不即待命，臣亦不以为是，洪启亿上疏，臣亦非之。而统以论之，事件各异，洪禹集之罪，则由于不胥命。洪启亿之罪，则由于上疏。臣固知圣上之鞫禹集辈，非因其子之疏，而只因其不胥命也。然当初禹集辈，所可待命之罪，其本何在？实由于其子之疏，则虽谓之以子罪父，亦非为过。臣亦非以即放此辈为请，而或恐移乙之怒，贻累于圣德。如是仰达，必以臣之所言，置于渊衷，从容留意，是臣之望也。上曰，曾亦下教，而予无他意，三百年世禄之臣，予岂开荆棘之路乎？承旨所达，不无所见，李德济事，亦以过矣，为教矣。予虽知其然，而世道如此，故果有量者矣。今则慈圣称庆在前，此正八域均欢，万物同春之时，予当因时下教矣。凤汉曰，臣之如是仰达，初非动于浮议，亦非一毫党比之意。而未知使洪禹集犯此罪者，果由于谁乎？岂非其子之罪乎？上笑曰，此则予实使之矣。凤汉曰，此正移怒之事，故如是仰达。上曰，左相亦以苦心达之，其后思之，则诚是矣。左相顷以万历故事达之，今番见《南汉日记》而心尤倍矣。左相所达，非出于无心，予亦有悔悟之端。而每缘此心系着一边，少触则辄动，承旨所达，今始觉其有意，而制此心果难矣。凤汉曰，左相之事殿下数十馀年，殿下之倚毗亦何如？左相，夫岂为此辈曲护？而其言诚出于为国苦心，以左相之知遇，亦不过大体陈达，而未能溯原言之，严威之下，孰敢尽言无隐乎？臣抱此耿耿，趑趄四朔，未敢发说者，或虑致圣上之激恼而然矣。上笑曰，亦有谕于左相矣。予则虽出苦心，而或虑后嗣王，作为抑臣之柄矣。天理人欲，同行异情者是矣。予则虽以苦心为此举措，而予犹知其过矣。后王，若又法此，则其弊有甚于𫍙𫍙拒人，下教后，亦有量于心者。而此后则必不因事而更为过举，此则划于心矣。凤汉曰，右相亦以为吾辈，皆是圣上陶甄中人，故亦不能见惮云。领相之际遇亦如何？而亦不敢言，其馀诸臣，则进言极难矣。且殿下虽以不道之外勿问为教，而后嗣王，若藉重于此，指某某事曰，此乃不道云，则岂不闷虑乎？殿下宜从容思之，若有过举，则亦即明白洒落，痛示悔悟之意，使知人君改过，有如日月之更，则非但有光于圣德，而尤有合于垂裕后昆之道矣。上曰，其言是矣。凤汉曰，殿下前后过中之举，虽出于恶其党同伐异，而此亦有不然者。大抵人主，以至尊之势，执生杀之柄，必使储君，常知人主有所屈于群下，不可偏执己见，然后庶可为圣上贻燕之谟矣。上曰，承旨之释褐未久，数次入侍，亦知其人矣。尧、舜之所以为尧、舜，桀、纣之所以为桀、纣，全系于此，承旨所达是矣。予当深为留意焉。凤汉曰，下教及此，臣诚惶感万万矣。承旨退伏后，上曰，承旨进来。未释褐之前，予于重书轩，与前吏参有所言矣。予既得吏判李周镇，而又得洪象汉云矣。承旨坐地则尤异矣。予之所喜，非出于私意，亦非以任使为幸，而实有深意矣。虽以往牒见之，如承旨坐，则辅导之道，与他人别矣。养正阁入侍，曾有所达。今日亦有陈达者，予则已老，而承旨则年少，予非以事予为勉，而意实深矣。凤汉曰，臣之四寸所遭，嫌不敢达，而向来宠擢，可知圣意之所在矣。言未及毕，上曰，予别无知鉴，而曾见承旨之先父，且承旨以斋任一入於崇文堂，而不无所量矣。孔子曰，听其言，观其行，知人最难。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日廷臣，虽读书之人而亦难知矣。承旨初见之时，固已知之，而或犹恐其心不如面矣。近来则尤知其可仗矣。递出未久，而今又重除者，盖欲使炼习国事也。且予五十三，只隔一日，元良亦实，而予则身经艰险，故虽有过中之举，而无不自知。元良则自幼安逸，未经艰难，若不知予苦心而法予之过举，则为臣下者，实难矣。沃土瘠土之教，亦录于常训，而今日下教，实有惓惓于承旨者，须不忘今日之教可矣。凤汉曰，以四寸及亡父事，下教至此。亡父之事殿下二十馀年，立朝本末，圣上想必审知，而今复提教，辞旨恳恻，臣诚俯仰泣涕，不知所达。臣才智鲁莽，学识蔑裂，诚不足以备任使之末，而今此下教辞意，谨当终身服膺，以为一分报答之图。从今以往，勿论燥湿夷险，筋力所及，则虽水火，不敢避矣。臣之平日所自期者，立身之后，或以谏诤为任，见称于朝，而即今则意思志气，殆若老人貌样。向日过举时，非不知碎首天陛，必争乃已。而臣之处地，非可拟于风棱敢谏之臣，故含意未果，今始仰达，不胜惶愧。殿下于诸臣，则虽百般戒饬，于臣则一不戒饬。臣于常时，亦有仰揣圣上期待微臣之意，谨当以谨拙规模，作为报国之图矣。上曰，节目礼房为之乎？凤汉曰，礼房承旨及礼判，当磨炼矣。承、史以次退出。

12月30日

行都承旨李日跻〈坐〉。左承旨柳万重〈式暇〉。右承旨赵明履〈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同副承旨洪凤汉〈坐〉。注书李寿凤〈仕〉安致宅〈在外〉。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闵增〈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过岁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金始㷜未肃拜，执义李夏宗，掌令闵洙彦，持平南惠老在外，李齐华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日跻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过岁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明履，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严瑀，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严瑀，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日跻曰，诸道只封笺事下教，而京畿封进物膳既封，此则捧入，其馀诸道，只封笺文，方物物膳置之，陈贺六曹表里物膳，只封进大王大妃殿之意，分付。

○赵明履，以侍讲院言启曰，来正朝王世子随参陈贺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兼辅德、兼弼善、兼说书，俱未差，兼文学黄景源，受由在外，无以备员，事甚未安。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举行，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明日王世子陈贺时，宫官不可不备员。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举行，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此时岂如此乎？置之。

○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明日亲临陈贺时，本曹堂上侍卫，不可不备员，而参议臣曺夏望，方在呈告中，即为牌招进参，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全罗道来正月朔朔膳进上，来到本院，故照数监封，则大殿所封物种中，小海衣十贴，粉藿十斤等物，载录于单子中，而全数不来，此与寻常欠缩有异，莫重享上之物，封进之际，其不审，甚矣。事体所在，极为可骇，当该监封官罢职，道臣亦难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责，而领来陪持人，令攸司囚禁科罪，阙封物种，更为封进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光世，以工曹言启曰，宗庙、永宁殿，祭享器皿，破伤改造数爻，前已别单启下矣。牺樽十坐，象樽四坐，著樽二坐，簠九坐，簋六坐，龙瓒八坐，爵十七坐，铏六坐，香炉四坐，香盒一坐，山罍三坐，灯盏台具一坐，甑盖具一坐，甑盖一个等物，今已毕造。进纳太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日跻，以吏曹言启曰，奉常寺主簿赵廷履，塡差于宣陵典祀官之后，所当陪进当陵祭物，而谓有因便往来处，今日忽然驰到奉常寺，横夺献陵祭物而去。下吏据例告课，终不听从。不但举措之骇异，致使宣陵典祀官，临急变通改差。莫重祭享，典祀官之不有本曹塡差，任自换去之状，极为无据。典祀官赵廷履，事过后罢职，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宋寅明，自去九月至来正月合五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为参鞫事，虽已承命，相职终难仍冒，常禄不敢领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云峯前县监郑𬭼，及平安监司状启，据刑曹启目内，江界前府使李裕身，高山里前佥使郑运一，渭原前郡守具石柱，外叱怪前万户李显源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郑运一、具石柱、李显源，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郑𬭼兼营将守令，李裕身兼防御使，俱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尹心衡疏曰，伏以臣之罪戾，臣实自知，𫓧钺汤镬，乃分之宜。圣度如天，一味涵贷，前后责罚，只止外补，而辄烦收召，旋复旧践，臣衔感之馀，只增陨越。不意秋间奖谕，出于万千梦想之外，实非衅累贱臣，所当得者，而水部宠擢之命，忽下于圜土泥首之中，曾未多日，继有喉司之特除。臣惝恍迷冥，实不知何以致此，而适当朝家有事，百僚忧惶之日，既不敢陈恳辞避，不能变改涂辙，严旨之下，泯默荐违。天地之德，雷霆之威，有若昧然而不省，人理尽矣，臣分亏矣。至今追惟，尚觉汗体。玆于荒郊病蛰之中，又伏承谏垣除旨，臣于是抑塞穷蹙，益不知所措。噫，臣之不肖，亦尝忝叨迩列，出入经幄，其本末长短，莫逃于渊鉴之下矣。碌碌庸庸，无善可纪，而其绝意荣进者，不过由于才识驽下，自知不堪于需世，疾病危剧，无望进步于仕路而已。若蒙大化陶甄，不枉其性，使之安意没身于垄亩之间，则圣朝亦为遂物之深仁，而至于误垂恩褒，轻加爵赏，有若崇奖恬退之士，则毫不衬于微臣分上，而只彰其平素欺天欺人之罪矣。此政朱子所谓美官要职，从容辞逊而得之者，而将使自私图便之流，虚伪垄断之习，日益滋长。臣虽淟涊，闻命惶恧，实不敢以宠为荣，而在圣朝风励棕核gg综核g之政，亦岂不大有所伤乎？至于君不见其臣，臣不见其君之教，臣捧读未半，涕血交迸。臣虽不忠无状，亦有秉彝之天，岂无区区犬马之恋？而逖违天陛，今已卄载于玆矣。镌心铭骨，日夜所祈愿，惟在一觐耿光，退塡丘壑。昨年恩谕之下，冒昧肃命，意盖出此，而适值圣候靡宁，讲筵久停，低徊数十日，终不一登文石，狼狈而出，此实臣穷命使然，而今则病势转危缀，缕命难保昕夕，或恐蝼蚁微忱，终无以自伸，而永为泉壤不瞑之恨。言之至此，岂胜于悒？噫，胶守一己之微尚，辜负旷世之渥恩，人臣负犯，孰大于是？臣之目下所企祝，惟愿亟伏刑章，少安垂死之贱分，去就一节，非所可言，而官名大小，职事轻重，有不暇烦论矣。臣之疾病才具，本不堪供职之状，前后辞疏，殚竭无馀，而其间亦不无一二情势之难进者，顷年一疏，盖已略及，而或恐日月之明，有未及究察欤。臣于乙巳，猥随诸臣，屡参三司之论，及今岁月已多，桑海已幻，往劫前尘，臣不欲更提，而第臣身是旧人，官又三司，每承除命，中自徊徨，始不敢冒昧承当，终至于孤征不回，是虽私义之所不安，而已作公朝之所共谅矣。其义尚可以冒出乎？且臣赋性戆愚，与世寡合，无机关权数，可以投俗，无私智辨给，可以媚人，而况今俗尚时好，率与之相背。臣平居忧慨，尝窃以为国家之恶朋党而欲去之者，正所以恶其私也。然而但有欲去之心，而未得能去之策，则毕竟所成就，要不过苟且脔卷，为弥缝目前之归，而其害必至于风气日益靡，人心日益陷，不惟朋私之不可祛，而举朝靡靡，已成私邪之界，是岂我殿下恶其私之本心哉？今则流沠漫漫逐利贸迁，变幻分裂，趋舍靡准，爵禄为孤注，而躁竞奸欺之无惮，名节为土芥而义理是非之无间。列朝培养之士气，先贤振作之遗风，扫地刬却，而所馀者，只是向日党论之流弊耳。直道之陷败，言路之杜塞，更无馀地，唯念圣明有过举，宰相有大罪，无一人发口者，而今日国事，已无可言矣，臣于此目击心伤，而臣既浅短无能，上无以出气力而猷为，驽㤼无勇，中不能舍死生而尽言，下此而改头换面，沾体涂足，自混于流波，则亦有所不忍。百尔思度，尚何所归？只是丘壑放废，穷饿而没身者，有此一条□□，此岂臣所乐为哉？情穷势迫，盖出于不得已也。臣闻人臣事君，守身为上，报恩次之，臣之一味退伏，不敢冒进者，只欲量时审分，以自守其身，而盖亦不欲负殿下之恩而已。其心不亦悲乎？此臣所以仰恃知照，披沥肝血，哀之不哀之。盖决于此，区区蕲望之私，只在殿下矜察此心，使之放弃田野，许遂素愿，是臣之大幸也。目今新元已届，万品忻忭，况且国有大庆，贺班将设，此实前古罕有之晟举，舞蹈欢颂，跛躄攸同，而臣病掩床箦，末由趋造于呼嵩之列，猥将私恳，渎扰于此际，臣罪尤万万。伏乞圣明，亟命有司，削臣职秩，治臣罪戾，以为人臣辜恩慢命者之戒，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副提学郑翚良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伏奉馆职除书，此实非臣所当叨冒者。臣仰以忧公朝官人之政舛，俯以闷臣身侥幸之已甚，惶骇愧恐，不知所处，历屡日而未能已也。噫，国家仿唐、宋故事，设置馆职，必以一时词学之英充之，责其论思启沃，入而横经讨论于人主之前，出而可否䮕难于名论是非。盖其地清责重如是，然其选有时乎重轻高低。故如臣不肖，昔者亦得以玷冒选中，曾不能以引据经义，仰答清问，而又不能以言议剖判明白，至今回瞻西清帷幄，犹有馀愧骍然。不自意进而为诸学士之首，则此岂臣梦寐之所曾到也？臣闻虽在先辈，文学名望，郁然伏一世者，苟叨是职，则必为之逡巡低徊而不敢当焉。今其见于前人文集箚疏，而为难安祈免之辞者可考也，则其职之清华，又因此而可见也。今臣文质才学，一无可以比数于人者，而遭际明时，造化陶甄，宦迹所至，辄有幸会，然亦未有甚于今日之命也。《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由此言之，与非其人，宁有不备之官也。虽百官众职尚然，况所谓一世之名选者哉？矧今世道日乖，荐绅大夫，相与抵牾不平，以为明主之忧久矣。《诗》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裕。臣每咏叹于古人和同之福，而为之有感于中也。当此时也，诚使有经识学术者，处此职，如古之称内相之为，则其弥缝其阙失，调柔乎纷纭，所以日趋于优游平中者，存乎其人耳。其为效，何可一二数也？今乃以如臣不似，充备。苟以荣臣一人则可矣，其为国家计，不以谬乎？其于官不必备之经旨，不亦背之甚乎？此臣所以官愈荣而愧愈切，宠冞新而忧冞深者，亦非独区区为臣之私也。伏惟圣上至明，不待臣辞之毕，而亦必俯谅臣非由饰让也。伏乞圣慈，亟命镌改，以安愚分，以重官方焉。明日月正元日，圣上亲贺长乐，孝思不匮，凡在臣邻，咸与嵩呼之祝，而唯臣匪分之职，缠绊在身，无由趋参于班行之末。情礼具缺，罪戾甚大，并乞重勘，以励群工，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