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三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直〉。事变假注书元启英〈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

○严瑀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闵百昌，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李齐华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李世泰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侍讲院言启曰，今十月初二日，王世子会讲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会讲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弼善南有容，兼弼善金相福俱在外，兼说书未差，无以备员，事甚未安。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与未差之代，以在京无故人，一体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新除授兼文学申晦，疏批已下，兼司书洪乐性，姑未出肃，并即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明日王世子会讲时，两司各一员，当为进参。除在外陈疏入启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判书徐宗伋受由，参判金尚鲁进，参议未差，行都承旨郑彦燮进。以鱼锡胤为掌令，以李彝章为献纳，以李翼元为正言，以李宗喆为工曹正郞，以洪乐性为兼司书。

○兵批，行判书郑羽良进，参判申思建守宫，参议李鼎辅侍卫，参知安庆运侍卫，右副承旨李昌寿进。以吕攀为训炼副正，以洪万雄为会宁浦万户，以金链辉为加背梁万户，盖此二人，则亲临试射时，各三中四分，故特为边将除授。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素患水土之疾，每当寒节，必致增加。而至于今年，秋凉乍动，已复发作，委顿呻楚者，将月馀矣。顷当园陵展谒之时，亦无以入参于陪扈之列，仅得扶曳进伏于跸路之左，恭瞻羽旄，粗伸微悃而归，讫今悚兢，如无所容。近又重伤于霜寒，咳嗽喘急等症，最为苦㞃，昼夜哮吼，方其甚也。瞀闷苦绝，脐腹间痰核坚结，大如鸡卵，呼吸起动，辄必牵引，少有触冒，痛不可堪。伏闻东朝诞弥之辰，亲行贺仪，百僚咸造，而臣独病状如此，又末由趋诣于大庭，嵩祝之际，诚礼俱缺，惶陨益切。玆敢猥渎危恳，颙俟威谴。伏乞圣明，亟命镌臣职秩，论臣阙礼之罪，俾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业已量矣。卿其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兪判府事疏批，传于李昌寿曰，动驾后传谕。

○十月初一日卯时荡春台举动时，行都承旨郑彦燮，左承旨韩师得，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昌寿，同副承旨李宗迪，注书朴起采，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沈鑧、宋文载随驾入侍。上出明政门，具戎服乘马，百官侍卫，一皆如仪。上下教曰，大驾出弘化门后，弘化门即为更闭之意，以令旗，分付，可也。上御汉北门。从官以次趋侍。上命摠戎使入侍。上曰，巡令手立于城内，予欲观城之高低矣。上曰，见其旗行处，城不卑矣。上曰，彼城域虽有高低，而四山峻围，若将得其人，则可以守矣。圣任曰，诚如圣教矣。此水门，乃此城之咽喉，坚守此门，则贼何由入乎？上曰，然矣。上还御摠戎新厅。百官以次趋侍。上命中官以下参见，令宣传官举行，侍卫少却，三班叩头，摠戎使以军礼入见，而仍为入侍，中军则以摠戎使为之。上曰，北汉僧军，颇多长髯，无异于俗矣。昌寿曰，此义僧也。还其故土后剃发云矣。上曰，此距青枫溪不远矣。其主人谁也？昌寿曰，金尚容遗址矣。上曰，摠戎厅军容太生疏，多不如三军门矣。昌寿曰，此厅素是闲局，自前无所教炼，只存军门名号，故入番教炼官，惟以午睡为事矣。上曰，摠戎中军谁也？昌寿曰，金梦煃为之，而时在乔桐任所，未及上来矣。上曰，右参赞朴弼周家，即遣御医持药物，不离看病。〈出榻教〉上曰，中军千摠并记过。少顷命还收曰，此举乃慰悦将士也。若不解记过，则心有所不安，而射不能尽其才矣。记过者特并解之。上曰，三军门之军容，胜于摠戎者，以其习也，习之不可已也如此矣。以此，推知外方习操之皆骇然也。昌寿曰，畿邑则不然，若水原、广州之军，以善于坐作进退，颇有名称矣。上曰，然乎？上曰，堂下侍卫，并少却之，摠戎使亦姑退。上曰，摠戎使，当肃谢而不为肃谢，事当记过。而今日之事，乃慰悦之举也，其置之。昌寿曰，推考何如？上曰，不允。仍命追肃，而呼唱则置之。上曰，原任大臣不为入侍乎？昌寿曰，此与观武才有异，故院中之议，皆以为原任不当入侍矣。上命尺量射步于台下，而命召兵房承旨臣李昌寿，立中台考检之。上命举北边御帐，顾视地形。仍为下教曰，基地甚巩固，而水门颇紧要矣。尽为一城之咽喉矣。上曰，侍卫兵曹佐郞韩德孚，频瞻厅上，事极骇然，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呼名官，坐远试官能听之乎？昌寿曰，不远矣。上命承旨就坐，侍卫亦令坐之。上曰，射员元数几人？昌寿曰，一百二十人矣。而新差将官二人，昨夜添启矣。上曰，摠戎使入侍。上谓圣任曰，今番该厅汰去教炼官谁也？圣任曰，李涉也。上曰，北汉有千摠乎？圣任曰，只有把摠矣。上曰，今番试射中，有闲良乎？昌寿曰，有之矣。上召北汉父老问之曰，北汉民户几何？中户几何对曰，前日三百馀户矣。今则二百馀户矣。上曰，大户几何？对曰，五口以上为大户，四口以下为中户矣。上笑曰，前日禁卫乡军召问之日，其所对亦若此迷劣矣。如此之类，何询民瘼？其令退出。上召摠戎使，出示御制诗，使之揭额，而臣僚中谁可书者？佥曰，兵判郑羽良，笔法精健，搢绅间颇见推许矣。上曰，然则使羽良书以揭之。圣任曰，御笔入梓后，元本特赐小臣则实为荣幸矣。上曰，依所达取去，可也。上命羽郑gg羽良g入侍，仍为开政于上前。上谓羽良曰，在乡人，卿多录用者，予甚嘉之。羽良曰，今番北人最多调用者，盖出于遵奉圣教之意也。其中黄道翕、金声始，颇有名誉于西北矣。朝家既擢用此辈，则必得其死力矣。上曰，此必从耳动北人矣。上曰，。遐乡人，多以守门将或司果出六，诚甚可矜，若此则何恃？当录用，卿其察之。羽良曰，臣当惕念奉承矣。有金德麟者，当射第二矢，而误抽第三矢中之，有司以此禀启。上曰，此乃乡暗，特令载之。上曰，试记催促修整，马帖亦令预书，以待塡名。上曰，王者，申饬，宜在首将监董，三将校中，只一汰去，事涉斑驳，特收教炼官汰去之命。〈出举条〉上问圣任曰，校额元数几何？圣任曰，本厅将校四十六人，北汉将校五十八人矣。圣任又启曰，在乡军从后更试事，已命下矣。试规何以为之？上曰，射则一中定式，铳则三中定式，可也。上命拿入记过军器军官宋斗观。下教曰，火炮待之乎？斗观曰，无所待矣。上曰，火炮者，所以备不虞也。虽城内举动，当为备待，而况此城外乎？尔年几何？斗观曰，六十四矣。上曰，不待火炮，事极寒心，当为决棍。而特以年老赦之，后勿如是之意，分付，仍命拿出。试射毕后入格二十一人矣。上曰，各赐上弦弓一张，三中四分则边将除授。〈即吕攀等二人〉上命吕攀服其服祗拜。上曰，宝误传当该中官，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命拿入禁喧郞厅李廷重。下教曰，所谓禁喧者，禁其近仗喧哗也。御座事体何等至重，而闲杂人往来仗前者无常，而只令若干炮手，遮前弥缝，其所代行者，尤极切痛。结束色，其令自下决棍，郞厅则置之。而此后复有如此之习，则当用军律，以此分付，而仍命拿出之。上曰，守牒军及在乡军未及参试射者，待大将试射，许试事，分付，可也。羽良曰，父老七人，既已召见，下询弊瘼，则似有顾恤之恩，令惠厅给米之意，分付，似好矣。上曰，令惠郞即为划给，而以此分付于父老，可也。〈出举条〉上曰，传箭官，有误传之失，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北汉将校皆召入，而把摠哨官，并于台下听命。上下教曰，京乡将官，元无异同，尔等，毋或有自视欿如也。今日召见尔辈者，意盖深矣。亦当以此意，申饬京将官矣。上曰，今闻父老所达之言，则仓米陆运事也。布帛洗濯事也。熏造幕设置事也。此三件事，令备局，禀处，可也。〈出举条〉上召北汉僧将下教曰，北汉城中寺刹几何？对曰，十一矣。上曰，义僧之苦乐，专系摠摄，摠摄若有不恤义僧之弊，则当用军律，知悉举行。上曰，还宫时毓祥庙当历拜，百官班列，依北郊动驾时例举行。〈出榻教〉上入毓祥庙奠谒后。上曰，诸司预备。〈出举条〉上回銮，入弘化门内下辇后，命拿入宣传官李邦一。下教曰，传命何等重事，而汝既奉信箭，解阵各营，则汝即冲入阵上，由正路驰出，事体当然，而乃敢因缘阵傍而出，以辱君命乎？御营厅教汝傍行故为之乎？汝自为之乎？邦一曰，小臣，以新差宣传官，昨才入直，不识事体，若欲直冲阵上，则信箭箭羽，恐易触裂，故只取傍路稍广，仍为驰出矣。圣教若此，惶恐迟晩。上曰，予闻前陪教其傍行，而渠自当其罪，其意可嘉。上下教邦一曰，尔其新除之故，特赦其罪矣。仍命拿出之。上曰，自今以后，各营信箭传命时，直为冲入阵上事定式，可也。〈出举条〉上曰，摠戎厅两处幕次所，依前入处。〈出榻教〉上还宫后下教曰，礼房承旨入侍。待gg侍g卫百官，遂以次退出。

○十月初一日人定时，上御崇文堂。礼房承旨入侍时，右承旨金尚迪，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讫。上谓尚允曰，尔于故相浚庆，为几代乎？臣尚允起伏仰对曰，为八代矣。上曰，前日予亦闻之，而严瑀且有所达矣。上谓尚迪曰，都承旨孝章庙奉审后入来乎？尚迪曰，俄闻才入阙中云矣。上曰，令注书问之，以彦燮欲为书启乎？欲为入侍乎？以此问启，臣尚允，承命出问后来奏曰，彦燮方欲入侍进来云矣。上复命臣尚允，出与彦燮偕为入侍。上谓彦燮曰，今卿自来入侍乎？有召卿乎？彦燮曰，臣无入侍之意，而下隶误传，自上召之矣。上曰，必召之矣。仍下教曰，庙中所见果何如耶？彦燮曰，臣承命驰往孝章庙，详细奉审，则东边黑盖西边黑盖合一双，库库蠹伤，唐家朱帘左右卷索弊，而将至绝伤之境，内排地衣东壁下二张腐伤，外朱帘绿绡縇一只络缨东道里库库伤破，前面楹内外地衣二部库库腐伤，前帘薍帘九部竹索俱破落，移安厅平床紫绫褥一部腐伤，内供白方䌷腐伤，中排设厅仰遮六油芚二部伤破，壁涂纸破落，二间典祀厅仰遮六油芚四件伤破，诸祭官厅一间式合五间窗户纸壁涂纸伤破，守宫内官所处房屋窗户纸壁涂纸破落，温堗石折破一处，此皆不可不修改。而其中守宫内官所处之房，则似不紧重。而弊破如此，恐非蠲洁清斋之意，故敢此仰达矣。上曰，自庙内东西黑盖以下，至诸祭官厅，则一依奉审执頉，令该曹即即择日修补事，分付。守宫房则当该中官，当报而不报者，为先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摠戎厅北汉大将以下将校，既已亲临试射，马步军一也。而步军之等待乡军，不无抑郁之叹，摠戎厅北汉标下以下应炮军，摠摄以下僧军，其令摠戎使，即设试才，中不中，书启。乡军待其齐会，追后试射事，分付。〈出榻教〉彦燮曰，今日鞍马驱驰之馀，圣体不瑕有伤乎？上曰，别无伤损之节耳。诸臣遂以次退出。

10月2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注书朴起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直〉。事变假注书元启英〈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流星出南斗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严瑀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鱼锡胤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副提调郑彦燮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拂晓动驾，犯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暗行御史赵明鼎，依下教竣事后来待之意微禀，传于金尚迪曰，留待。又传于金尚迪曰，诣阁。

○又传于金尚迪曰，前关西帅臣李日跻须入侍外，守令、边将大政差出，守令、边将并来待。

○又传于金尚迪曰，王世子会讲停。

○金尚迪，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会讲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弼善南有容，兼弼善金相福俱在外，兼说书未差，无以备员，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而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会讲既停，置之。

○金尚迪启曰，今日王世子会讲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大司谏李日跻，献纳李彝章，正言林象老、李翼元，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牌不进，司谏李渭辅，掌令鱼锡胤陈疏入启，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尚绍，持平宋德中俱在外矣。会讲时刻已过，而两司俱无入参之员，事体诚甚未安。大司谏李日跻更即牌招，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会讲既停，置之。

○传于金尚迪曰，儒生时方制述耶？即于太学问启。

○以兼司书洪乐性，兼文学申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迪曰，推考传旨捧入。

○吏曹判书徐宗伋，三度呈辞，传于金尚迪曰，加给由。

○金尚迪，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院吏文学官赵相宅迁转代，学生李华源差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摠戎厅言启曰，摠戎厅北汉标下以下应炮军，其令摠戎厅，即设试才，中不中，书启，乡军待齐到，追后试射事，命下矣。依传教北汉城内外所居军兵僧军民人及本厅七色标下军京居之类，为先修整试记，试才今月初三日设行于荡春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户曹参议洪启禧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坟墓，在全罗道高山地，近缘系官于朝，省扫之阙，忽已经年，霜露之感，不能自抑，出疆只隔一月，业欲求暇展省。而日记之役，几至垂毕，故拟于竣事后受由以行矣，因诸郞所书之多有阙漏，不得不分授添书，事役遂至迁就，不知何日可了。今则行期渐迫，有难一向等待。玆敢冒溷于黈纩之下。伏乞特赐垂察，许以旬月之暇，俾得往省，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依所请往来焉。

○行大司谏李日跻疏曰，伏以臣于台职，谨守亡母之遗戒，猥蒙圣上之俯怜，既已十年撕捱，不忍一朝背负。故其所以替裨纳符，诣阙违牌者，罔非出于万万不获已者，而私心之惶陨则极矣。即伏见小报，有来待之传教，其在不俟驾之义，复此来诣禁扃之外。而第臣之所带，即台职也。今若以前任之阃衔，奔趋承命，是则虞人之以旌而赴招也。岂不大有违于亚圣非其招不往之训乎？臣虽万万无似，而方忝清朝耳目之任，既不能刺口进言，肃颓纲振坠风，亦何忍坏损三百年台体，以身而启之乎？自画之私悃，姑为馀事，而只此一义，便同铁壁，虽万被诛戮，决无变动之理，咫尺天陛，只自瞻望惶陨而已。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以存公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览卿章乃觉矣。今欲召见，意在军国，其所羁縻，岂诚实底道理？许递于撕捱，便宜于备局，可谓实道，本职许递焉。

○掌令鱼锡胤疏曰，伏以臣罪衅深重，踪地危蹙，日月稍久，而寝梦犹惊，只自席稿私次，恭俟诛罚之遄加矣。不意圣度天大，未忍终弃，馆职宫衔，除旨联翩，又于梦想之外，伏奉掌宪新命，是何负罪之贱臣，叨此分外之殊渥也。臣诚惝恍感激，莫省所以自措也。臣之情地，不可复侧于台端之状，即朝野之所共知，去就一节，今无可论。而且臣本生母，自五六日前，重得感寒，痰火本症，乘时添发，寝食专废，转动须人，委身床席，气息如缕，懔懔有朝夕难保之忧。臣方昼夜扶护，煎迫罔措，顾此情理，实无晷刻离舍之望。玆随天牌，进诣阙外，略陈短章，冒控血恳。伏乞圣慈，俯加谅察，亟削臣职，俾得随便救护，获伸私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往事，其涉过矣。尔其勿辞护焉。

○司谏李渭辅上疏曰，伏以圣孝格天，我圣母花甲载回，昨日殿下，躬率贰君，聿举呼嵩之仪。伏惟圣心，欢悦之无穷矣。臣诚不胜鳌忭颂祝之至。仍窃伏念臣之疾病，今跨九朔，作一癃废之人，床席奄奄，即通朝之所共知。且台垣一步，即臣偾败之地，不敢进身，微谅有素，夫岂有一分承膺之理？而何幸贱臣，躬逢三百年再有之庆，获参祝冈之列，是臣至愿。日昨冒昧承召，侵夜台厅，症势顿剧，十分危恶，臣之冒出，只为进参贺班，则不敢言病，忍死趋参，少伸颂祝之忱。而疾势大作，昏倒阙中，令人担负，急投闾舍，杂试鍼药，少得回苏，昏昏闷闷，若将垂绝，以致阙启。亏损台体，莫大于此。陈章请急，见阻喉司，即今症形，比昨倍㞃，肢体癃痪，不得运用，言路謇涩，不能成声，似此病状，实无供职之望。且臣之情理，有万万绝可悲怜者。臣之老母，自经惨戚，悲疚危缀，朝夕澟澟，家又贫乏，菽水未供，至使病母，忧衣食乱心，臣之不孝之罪，上通于天矣。近因饭飧失时，脱着乖节，旧症新𧏮，乘寒兼发，肌肤烘热，咳喘达夜，连试药物，少无减意。臣以孑然单身，昼夜焦遑，万无顷刻离舍之势。明日陪扈之班，末由进参，悉暴危恳。伏乞天地父母，特加哀怜，曲推锡类之仁，亟命镌削臣职，使之安意救护。仍治臣罪，以昭法纪，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往事，其涉过矣。尔其勿辞护焉。

○礼曹判书李周镇疏曰，伏以臣，伏闻夜来，动驾日字，既命进定，下教辞意，极为严截。又于筵中，有重推该曹长官之命，而至举兼带保护之任，责谕缕缕。臣于是震懔战恐，不知死所。臣诚愚迷，不善周旋，以致费圣虑而劳夜寝，是其罪诚难赦矣。第其间，煞有可以自暴者，当初亲临试才，备忘中，有待毕役动驾之教。臣曹招致摠厅将校，探问毕役日字之当在何间，则以为，望后似当毕役云。故以十八日十九日二十一日二日，取禀，以十八日定行事下教矣。臣曹既承待毕役之命，其势不得不往复该厅，实非顾藉之意也。至于旬前则初七为吉，而太庙冬享大祭相值，其外则谓以皆有拘忌云。而初一初九之吉，不但日官之初不告知于臣，臣亦未及周思，究厥所由，罔非臣钝滞之致，泥首缩伏，恭俟严谴。今日日次起居之班，又不得进参，惶霣之极，无所容措。玆因药院启禀，天牌狎临，严畏分义，不敢坐违。谨此随诣，冒死陈章。伏乞圣明，先递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时饬励，其何撕捱？今览卿章，亦知之矣。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副司直元景夏疏曰，伏以臣抱累负衅，正月以后，作一僇人，矢心自划，决欲退去。而湖南改量之命，义在往役，不敢辞避，扶病策驽，冒没祗承，今幸竣事，不日复路。顾臣滓秽贱踪，终不可以复入修门，为清朝士大夫之羞辱，瞻天望云，徊徨涕泣，臣之进退，诚亦狼狈。夫人疾痛危迫，则必呼天地父母，今圣上之恩臣念臣，逾于天地父母，区区悲苦之悃，不控诉于圣上，更将虽控。臣愚迷冥行，自陷于千仞坑阱，巧谗危谤，何所不有？猥荷殿下再生之恩，终始庇覆，得保性命，洪渥殊眷，河海难量。臣虽卑劣不肖，殚诚竭力，以死国事，亦其素所絓结，窃自伤风波出没之间，忧虑熏心，原湿驱驰之馀，疾病成痼，日夜颙祝，惟在于早乞骸骨，归死先人丘墓之侧。宋之文天祥，明之孙丕扬，其爱君忧国之忠，岂欲敛身丘园？而情有难留，势有必退，则挂冠径去，不俟终日。臣每想古人勇退之峻节高风，未尝不抚躬自悼也。呜呼，蒙人一顾之恩，尚思所以为酬，受人一言之知，亦图所以为报。臣则蒙恩受知，天高地厚，曾无涓埃之酬报，哀吁苦恳，只要一退，虽其情势不得不然，而辜负眷遇，臣罪万死。上之施其下者，如雨降露濡，常欲发育，而下之承其上，则反如石顽株朽，略无生动，虽禽兽异类，稍有知觉，亦不能忍于其心。臣之秉彝，尚异禽兽，粗识君臣大义，而穷窘呼诉，至欲狂疾逃窜，痛心惕骨，此何人哉？伏惟日月之明，庶可以俯察而矜怜，臣叩头沥血，恭俟兪音。惟圣上，许臣休致，俾得杜门调息，幸延残喘，则鞠躬尽瘁，以报殿下，尚有日也。臣于湖南形便，窃有愚浅一得，辄敢敷陈焉。扶安格浦，乃三南海路咽喉，而沁都捍卫之地，昔在仁庙朝，特设检营，且建行宫，峙谷藏船，寔出于长虑深算。而施设规模，中间屡变，检营已罢，只有别将一人而已。臣入边山，遵海裔而行六十里，周览形势，古群山、猬岛，双峙于大洋渺茫之间，乘风挂帆于两岛，则未过三四日可泊。燕尾之岸格浦，与两岛相为犄角，而山回港深，可以避盲风怪雨。漕船商舶，未入港口，为惊涛巨浪所漂荡，则往往覆溺，在于俄顷。是故经七山危险而泊格浦，则舟人沥酒，相贺其得生，离格浦而向七山，则虽长年三老，莫不忧其死。自猬岛、群山、古群山、黔毛浦等四镇，移属水营以后，每岁水操战舰之败，防卒之溺，未或幸免。而今年秋群山赴操之卒渰死者，三四十人，寡妻孤儿，哀号水滨，行路掩涕。臣始知四镇，常属检营，不属水营，不但为沁都之应援，且自四镇往水营，则候风涉险，动经旬望，设有意外警报，其何能赴期乎？未及防敌，而先遭冯夷、海若之吼怒，此道臣、御史前后疏状，请复旧制者也。今以四镇，复属检营，仿庚辰遗制，而检营中军兼佥使留镇。格浦监司，春秋巡历，期会四镇之战舰防卒，操炼于浦项前洋，则无七山败溺之危。而格浦复为海山关防，他日国家缓急，必有以得力也。臣以改量，往来于罗州、灵岩之间，棹楔井里，磊落相望，驻马问之，则如非忠臣之宅，乃孝子之闾。访其遗裔，今皆凌夷，化为编氓，而故家之流风遗俗，无复存焉。且湖南，古称华丽之地，数十年以来，岁荒民饥，不能安其鱼稻之乐，仳离流散。而昔之高亭大榭，倾颓不治，烟草丘墟，过而览者，无不为之蹰躇而咨嗟。古人，以园囿兴废，知洛阳之盛衰，臣亦以亭榭倾颓，惜湖南之萧条也。呜呼，湖南人材，昔何蔚兴而今何雕零也。奇大升、金麟厚之邃学高识，金千镒、高敬命之纯忠大节，李后白、朴祥之文章雅望，皆湖南人也。郑忠信之功，金德龄之勇，林亨秀、林悌之豪气，亦湖南人也。今之湖南，犹古之湖南，而人物盛衰，古今不同，此臣所以徘徊感慨，为圣朝长吁也。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搜访一道，不可曰无人材。以臣所闻，或有文学可称者，或有行谊可称者，敢以其人姓名仰闻焉。李颐正，故修撰尚馨之后孙也。闵师夏，故舍人德凤之后孙也。林薱，故留守泳之族子也。金烠，故参判相玉之族子也。慎师喆，故副学天翊之后孙也。崔弼兴，故评事庆昌之后孙也。高晳，故招讨使敬命之后孙也。安煌，故参议邦俊之后孙也。郑敏河，故相臣澈之后孙也。康津李毅敬，灵光李重益，茂长李万锡，长城柳光显，灵光曺锡琛，务安金景森，宝城金延年，全州李益烈、郑斯铗，皆读昼讲义，固穷守静，或有至白首不求闻于世者，道内人士，多有推服称诵。若朝廷，甄拔而用之，则南服衰苶之气，或可以激昻而兴起也。臣过一新，历访其所谓忠烈祠者，李福男等七忠臣，俎豆于斯，而有以林义士朴配食焉。邑中父老，向臣太息曰，诸公殉国之节，固皆卓绝，而义士之死尤奇也。丁酉岛夷入寇，孤城受围，兵使李公，领兵赴援，义士慨然从之曰，死则俱死耳。移檄敌阵，欲入围城，贼徒义而开阵，兵使与义士，擐甲吹啰，按辔徐行，视死地如归。城破而杨元，溃围遁去，城中士民，尽为鱼肉，兵使与义士，同赴烈焰以死。臣闻其言，不觉发竖而起，其所成就，如彼卓卓，朝家旌赠之命，独未及于朴，只以义士称之，掩抑沈翳于九台之下，此诚圣世阙典，而非所以表扬忠节者也。昔韩愈，序列睢阳抗节之臣，而既称张巡、许远之忠，又载南霁云事曰，李翰所为张巡传颇详密，然尚恨有阙者。丁酉殉节诸臣，可谓无愧于巡、远。而林朴之舍命赴难，与福男投死烈火，视霁云笑而不屈，愈烈也。唐家褒录巡、远之节，而独遗霁云，则韩愈之恨，更复如何哉？臣闻朴位卑，未与诸臣同蒙甄奖之典，臣尤慨惜也。伏乞圣明，特赐睿察，亟命崇褒，以树风声，以耸颓俗，臣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噫，卿心予岂不知？而自居二字，常谓过矣。予不舍卿，卿何若此？览卿之状，待回朝，欲召问民事，卿状追到，虽常人于敌，知遇则以知遇报之，况君臣之义，而且兼共休戚之臣乎？其欲自洁其身，不顾其君之善政，于分义于道理何？其附陈者，留卿之章，待见卿而下教。卿勿过辞，其即上来复命。〈入侍时命书〉

○十月初二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暗行御史赵明鼎留待，承旨同为入侍时，左副承旨严瑀，暗行御史赵明鼎，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应教赵载敏，修撰林象元，潭阳府使赵斗寿，柒谷府使李禧远，宝城郡守金台柱，阳川县令李夏锡彦阳县监张齐尚，泗川县监张硕征，安阴县监沈錪，兴德县监李养中，西北佥使南济极，训戎佥使金枢景，平南万户李俊泰，神方万户郑俊命，夞怪万户韩配箕，永宗佥使南益晔，古今岛佥使郑守敬，弥助项佥使蔡景锡，丑山万户成锡九，草芝万户裵世雄，于兰万户崔斗基，知世浦万户李再茂，抚夷万户姜炼，并追后入侍。上谓明鼎曰，今日南阳、水原，无可问者，而仁川果何如耶？明鼎曰，仁川金始熺，年逾六十，而颇束吏矣，吏多惮之。上曰，吏之惮，稍优于为政矣。民弊，何如？明鼎曰，前官朴弼溥，廉白可尚，而政太懦软，文书出入之际，吏缘为奸矣。始熺方更张而治矣。上曰，有狱事乎？明鼎曰，有二杀狱，而一则已辜复，一则尚滞囚矣。上曰，人有知其暗行者乎？明鼎曰，不知矣。上曰，田谷，何如？明鼎曰，与畓谷稍胜，而大抵畓多田少，故仁川一邑之结，共计二千二百二十六结，而田畓合入灾者一千馀结，而畓灾十居六七矣。上曰，暗行何知其结数也？明鼎曰，臣尝出入官府问之矣。臣忝在暗行，故凡邑守政令，民事疾苦，广采参考，折中归实，故日字迁就，亦由于是矣。上曰，风俗，何如？而民业亦何事？明鼎曰，风俗多质，而民尚渔盐矣。上曰，民户几何？明鼎曰，三千百馀户，而军丁过半矣。上曰，民瘼，何如？明鼎曰，臣问于百姓，则百姓，以为若善得太守，则无一瘼云矣。上曰，其言尽好矣。上曰，邑有闻人乎？明鼎曰，无可表著仰达者矣。上曰，所过里闾，闻读书之声乎？明鼎曰，方布野检获，故未闻之矣。上曰，海溢，何如？明鼎曰，臣问诸故老，则皆以为，百年内所无之灾矣。上曰，过何地？明鼎曰，臣之往也，路由富平，而其还也，复由南、水、衿、果矣。上曰，虽非所掌之邑，而历路守令，或有所闻乎？明鼎曰，臣职兼察风，故沿路政令，必详问之矣。南、水，皆新任之官，故无可闻能否，而富平，亦新去矣。安山，不无琐细訾政，而大体无可表著仰达者矣。上命就坐。仍命先出，而守令以次前对。潭阳府使赵斗寿进伏。上问所怀。斗寿曰，臣时未及赴任，别无可达之事矣。上曰，年事，何如？斗寿曰，十六面中太半水沈，不免凶歉云矣。上曰，屡经州郡，凡节必不生疏，加意为治，可也。斗寿曰，圣教若此，臣敢不奉承？上因命就坐。柒谷府使李禧远进伏。上问职姓名。对曰，小臣，柒谷府使李禧远也。上曰，履历别无可问者，陈所怀。禧远曰，别无可达者矣。上曰，在前多经阃任矣。勉意为治，可也。禧远曰，臣敢不奉承乎？上曰，年事，何如？禧远曰，稍胜矣。上命就坐。宝城郡守金台柱进伏。上问职姓名。对曰，小臣，宝城郡守金台柱也。上问履历。对曰，臣戊申别试武科出身，丙辰以宣传官在丧，壬戌复职权管，递付武兼训炼主簿判官佥正都摠经历，今方待罪本职矣。上曰，举七事，台柱历数仰达。上曰，尔居何地？台柱曰，臣居忠清道清州地矣。上曰，邑弊，何如？台柱曰，邑吏未及上来，臣未得探问，而年事因邸便闻之，则仅免惨凶云矣。上曰，着意奉公，可也。台柱曰，臣当竭心尽诚矣。上命就坐。阳川县令李夏锡进伏。上问职姓名。对曰，小臣，阳川县令李夏锡也。上曰，在前入侍乎？夏锡曰，在前亦入侍矣。上曰，新视邑耶？夏锡曰，臣曾经礼山县监矣。上曰，举七事。夏锡历数仰达。上曰，年事，何如？夏锡曰，传闻则凶歉云矣。上曰，今番别差，意盖深矣，不遇盘错，奚别利器。阳川虽薄，尔能若治雄邑，惕意称塞乎？夏锡曰，臣虽蔑劣，敢不竭心效力乎？上曰，非但治民，果能修举凡事乎？夏锡曰，圣教至此，臣当铭佩矣。上谓严瑀曰，此谁家人也？瑀曰，此故清白吏东莱府使明浚之子也。上曰，予亦前已闻知矣。瑀曰，其兄夏征，方今典绫州矣。上命夏锡就坐。彦阳县监张齐尚进伏。上问职姓名。对曰，小臣，彦阳县监张齐尚也。上曰，此北人而新视邑者乎？齐尚曰，然矣。上曰，年事，何如？齐尚曰，未免凶云矣。上曰，北人作南邑，凡事必多生疏，尔须勉之，尔不见御史乎？尔之能否，予有详知之道矣。齐尚曰，臣当竭心遵奉矣。上命就坐。泗川县监张硕征进伏。上问履历。硕征曰，小臣以戊申间燕岐座首，曾经佥使，而今方待罪本职矣。上曰，尔年几何？对曰，六十七矣。上曰，年事，何如？硕征曰，臣未及到任矣，不得详知矣。上曰，尔曾为座首，则为政欲如何耶？硕征曰，凡事做时异于说时矣。臣虽愚劣，以臣所知处，当竭力勉为矣。上曰，举七事。硕征历数仰达。上命就坐。安阴县监沈錪进伏。上曰，初为入侍乎？錪曰，然矣。上曰，谁之族也？瑀曰，故判书臣宅贤之侄子也。錪曰，臣故校理臣泰贤之子也。上曰，然乎？年事，何如？錪曰，始有丰征矣。终以水灾，未免惨凶云矣。上曰，尔之治绩，予有可知之道，勉意为治。錪曰，臣当竭力为之矣。上命就坐。兴德县监李养中进伏。上问履历。养中曰，臣以乙卯武科出身，入仕备边郞，今待罪本职矣。上曰，年事，何如？养中曰，未免惨凶云矣。上曰，举七事。养中历数仰达。上曰，陈所怀。对曰，别无可达者矣。上曰，新除守令，勉意为治，可也。上仍命守令先出，边将以次前对。西北佥使南济极进伏。上曰，今番铨曹之擢收汝辈者，意盖深矣。下去后惕意为治。济极曰，臣当竭心尽力矣。上命就坐。训戎佥使金枢景进伏。上曰，今日以官员貌样见汝矣。下去后凡事勉意为之，可也。枢景曰，臣受恩罔极，焉敢一日忘于怀也？今当粗效涓埃之日，当竭心尽力矣。上命就坐。平南万户李俊泰进伏。上曰，何地人也？俊泰曰，广州人也。上问履历。俊泰曰，己未武科出身，丙寅为守门将，今待罪本职矣。上曰，平南属何地？俊泰曰，属江界矣。上曰，下去后，尔其勉恤镇卒，军器亦为加意备储，可也。俊泰曰，臣当竭力仰承矣。上命就坐。神方万户郑骏命进伏。上曰，何地人也？骏命曰，海州人也。上曰，神方属何地？骏命曰，属三水矣。上曰，下去后，勉意为治，可也。骏命曰，臣当尽心力为之矣。上命就坐。夞怪万户韩配箕进伏。上曰，何地人也？配箕曰，一新人也。上问履历。配箕曰，以参下部将出六，今待罪本职矣。上曰，下教之事，与地边将同，勉意为治，可也。配箕曰，臣当竭力矣。上仍命三万户先出，而北人留之，仍下询前日北边按视处。枢景曰，臣自征风洞，历察沿江营窟处，盖斲山深坎，可容八九十人，而自外视之，人莫知其邃矣。山多蚊虻，而吮人肌血，必成疮痈，而良永洞、牛洞诸处，亦遍观之矣。或有木标数处，而大书空洞山神老爷五道山神老爷矣。上命枢景等先出。而永宗佥使南益晔进伏。上问职姓名。对曰，小臣永宗佥使南益晔也。上曰，陈所怀。益晔曰，臣未及到任，镇中凡节，无可仰达者矣。上曰，善为居镇。益晔曰，当尽心力奉公矣。上命先出。古今岛佥使郑守敬进伏。上曰，年事，何如？守敬曰，海溢而未免凶云矣。上曰，尔岛长广几何？守敬曰，周围三十馀里云矣。上曰，尔其抚恤镇民，尔之治绩，予有可知之道。如此入侍边将，与他守令有异，恩数自别，尔其勉意为治，可也。守敬曰，臣当竭力矣。上命先出。弥助项佥使蔡景锡进伏。上曰，举履历。景锡曰，臣甲寅陞资折冲，庚申为兵曹堂上军官，今待罪本镇矣。上曰，陈所怀。对曰，臣时未赴任，别无仰达之事矣。上曰，勉意为治，可也。仍命先出。丑山万户成锡九进伏。上问职姓名。对曰，小臣丑山万户成锡九也。上曰，举履历。锡九曰，臣壬戌，为训炼都提调厅军官，今待罪本职矣。上曰，边将之职，异于守令，其所务者，当抚镇卒缮舟楫，尔其尽心也。尔若入于贪赃，则国有常刑，若修举职事，则必有上闻之道矣。锡九曰，臣当随事尽心矣。上曰，都提调厅军官，中庶为之乎？严瑀曰，中庶、两班，互为之矣。上曰，锡九门地，何如？瑀曰，乡谷两班矣。上命先出。草芝万户裵世雄进伏。上曰，举履历。世雄曰，臣出身戊申别试取才，五年为兵曹军官，今待罪本职矣。上曰，所教与他边将同，尔其勉为之，可也。仍命先出。于兰万户崔斗基进伏。上问职姓名。对曰，小臣于兰万户崔斗基也。上曰，所教与他边将同，勉为之，可也。上命先出。知世浦万户李再茂进伏。上曰，何地人也？再茂曰，光州人也。上曰，举履历。再茂曰，以训炼都监旗牌官久勤，得除本职矣。上曰，所教与他边将同，勉意为治，可也。上命先出。抚夷万户姜炼进伏。上曰，此亦北人乎？何地人也？炼曰，镜城人也。上曰，北人自前国家各别收恤，而尔若不谨职事者，则亦难宽贳常刑矣。尔须惕意尽心也。上命先出。上命玉堂进讲。载敏，读《通鉴唐纪穆宗》，自长庆元年春正月，止独盐酒课用钱。象元，读自冬十月丙寅，止内实与幽镇连结读讫。上命承旨、翰注并进讲。瑀，读自庚戌以德州刺使王日简，止馀众二千犹固守博野。尚允，读自朝廷以新罢兵，止李㝏自奏已权知留后。鑧，读自乙巳诏三省官，止并杀其党二百馀人。文载，读自德州刺使王稷，止初行宣明历读讫。上曰，祀圆丘，德宗以后初见也。复道之制果何如耶？载敏曰，从阁上往来而外人不见之道也。上曰，坠马何其㤼也。瑀曰，此由于心界之不固矣。上曰，然。载敏曰，恐或适当疾病时也，然此亦心不守舍之意也，党色亦始于此时矣。上曰，汉时亦有之矣。载敏曰，分争进取之机，渐于牛、李矣。上曰，此由于务胜矣。载敏曰，牛僧儒之党皆小人，而李德裕之党多君子矣。裵度，亦李德裕之党矣。牛、李之优劣，各有易辨者，其所进之门，有所不同也。我朝东西之党，皆由于争进取，而各树数品名目，父传子传，转成锢弊，邪正易混，是非莫卞，多有人才于其中，而亦拘于党目，莫有卞别者。党习之弊，自古有之，而未有甚于今日者矣。上曰，有彼我之分而成牛、李之党，若明知彼中之善处，此中之不善处，则自无党习矣。《大学》不云乎？人莫知其苗之硕。凡人明知其非而行之者，亦多矣。瑀曰，私之一字，正为党根，知非而不改者，亦由于是。常人中人，皆好相掩遮覆盖，故一私外无他道矣。上曰，乃父乃祖之世所承传者，不肯遵守。而随时辈变革者甚多，此习甚于酒色之惑溺矣。酒色有时而衰歇矣。党习无休息之期矣。载敏曰，臣既以党弊，仰达矣。臣何敢自言其无党心矣？然臣于责难之义，窃有所区区不自已焉者矣。上曰，儒臣亦知其难矣。载敏曰，党习之可祛者，专在朝廷处分之至公至正，而自然化移矣。瑀曰，故相臣崔奎瑞，肿发于腰下，而作导引法，使移之数处云矣。上曰，予则不信此等言矣。尹淳，曾为导引法，故闻漉漉有声云，而其说尤极孟浪，若常常习此，则伤人必易，何益之有？载敏曰，肌血之凝聚，而有化移之道，上有公正之理，则下岂无化革之风乎？臣之今日眷眷勉君德者，每以去党习为先者，诚以一世之观感，专在君上之精神注措矣。上曰，所达予既愧之矣。然甚难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3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韩师得〈坐直〉。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病〉。同副承旨李宗迪〈式暇〉。注书朴起采〈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直〉。事变假注书元启英〈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瑀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鱼锡胤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瑀，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柳俨，以汉城府判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迪曰，江原监司留待。

○又传于金尚迪曰，道臣儒臣先为诣阁，李日跻，使之入侍有意，付军职后即令入侍。

○严瑀启曰，金吾久未开坐，狱囚积滞，委属可虑。判义禁郑羽良，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洪羽汉，由限已过，副校理金始炜，副修撰李奎采，除拜屡日，尚不出肃，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献纳李彝章，正言林象老、李翼元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迪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金尚迪，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林箕彬、金光砺，添书课毕，依例减下。李惟秀，身病猝重，不得仕进，即今书役方急，不可等待其差歇，亦为改差，其代以前别检黄𣉮，及第尹得养、元启英差下。而俱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提调意启曰，本寺所属各道岛屿设牧场之处，专为国马放牧之地。故放龁之馀，设有些少起垦者，专属本寺，法意有在。此与寻常民田，事体迥异，勿论陈起，自在元结免税之中。此所以设场以后，累经量田，而场内土地，初无举论之事者也。上年改量使量田时，罗州监牧官，所管押海、慈恩、长山、智岛等四岛牧场内田畓数十馀结，称以新还起查得，混同执实，系是无前之事。故依事目勿侵之意，自本寺累次文移于户曹，则该曹，每以已磨勘持难，今方出税云。大抵场内田畓，或有妨于放马，则虽是已垦之田，禁耕移牧，就其不放之处，次次换起，略略收税，以报本寺之需用，乃是不易之规。若称以陈处，随起随执，混入民结，则牧场界限，自归渐缩，终必至于无地放马之境。今此罗州牧场四岛田畓所谓新还起数十馀结，一依事目，仍属牧场之意，地部及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行兵曹判书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以迂儒文弱，殊不近似于本职。而只为辞不获命，因仍迁就，遂玆三朔矣。遂当大政矣。西铨之政，比之东铨，其精觕难易，稍似有间。然夫由公正之道，而用鉴识之明，则元无二规。而至于较量仕之久近，批比地之美恶，俾迁当其次，人得其分，无有冤恨不平之心，则比之东铨，殆有难焉。臣之迂愚，其于素乏之鉴识，则非可学而能者。而其所谓公正者，则宁自勉而有不至焉，非自画而委之于不可能者。故臣亦自附于古人，开诚心布公道者，虽在残弁退校穷乡极裔，要使圣主之恩泽遍及。而国家之渗漉在人，实臣区区图报盛恩万一之本意，而老婆心苦，惟可与神明论此事耳。然臣窃观自古在昔，先辈硕士，其始也。精白温恭，风流誉业，蔼然在于夙夜。而进不知止，败于其终者，何可胜数？是以古人有寒花晩节之戒焉，此臣所以澟然有春冰虎尾之心者也。伏惟圣上之于微臣，所以爱惜而全安之者，俱有终始。臣欲望天地仁恩，及今臣罪戾未彰大之时，将臣本兼，特许镌递，俾公不至于偾误重任，私不至于狼狈身名，卒陷大何，则臣不胜千万幸甚。臣于日昨，因动驾有命，召牌俨临，再告才入，遽然出仕。此虽分义事势之不获已者，而其坏丧廉隅，则殆无馀地矣。朝者以金吾开坐，召命俯临，而晏然违傲，臣尤死罪。伏乞并命重勘，以安私分，以警具僚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初授卿此任，意欲试焉，观卿举职，其庸尚矣。卿何过辞？不准三度行公者，古例多矣。尤何辞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行大司宪金镇商疏曰，伏以臣之踪地老病，不可复出世路之状，不惟举世之所知，圣明，亦尝见处以方行，则虽闲司漫职，固不可以虚縻。至于风宪之长，何等重任，政令之所由以行，纪纲之所由以立，而耳目之所赖以聪明者也。虽在廷夙夜之臣，固不可人人以轻授。况如臣者，本以非才，重以自废，一再滥据，已云无谓。而十许年来，旋递旋授，不知为几十遭。乃者猥叨，又在于前月才递之馀，通计岁月之间，贱臣虚带之日居多。他人见授，递易频数，亦未闻有委任责实之效。风宪之任，便为今日等闲窠，果使是职，无甚关紧则已，自非然者而如是瘝废，则政令何以不解弛？纪纲何以不紊乱？聪明何以不壅闭也？臣屏伏田野，朝政得失，固所不知，而即此，亦可见朝廷上尚虚文无实效之一端。则贱臣慢蹇之罪，尚是细故，国体伤损，宁不慨然？伏乞圣上，特加谅察，亟镌臣职，移授可堪之人。而责其实效，仍命选部，勿复以已废之贱踪，检拟于政注间，俾得安意自在，以卒天地生成之泽。臣无任瞻天望云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欲见卿，卿非高蹈，随职过辞，于分义何？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礼曹参议李德重疏曰，伏以本曹，方有倭国，书启回答事，当以臣名塡送，而臣之私义，窃有所不安者，敢此陈闻焉。臣之五代祖故忠臣庆流，当壬辰之乱，以巡边从事官，殉节于尚州之战。臣家之于倭虏，实有不共戴天之义。臣尝见朝臣之有仇怨于南北两国者，若有使价之命，傧接之事，而陈情上闻，则皆蒙许免。臣之诸祖诸父，亦尝以此职，祈免于书契往复之际，而朝家辄赐变通递改。今臣处义，亦不可异同。玆敢冒死烦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明，亟赐镌递臣职，移授他人，俾即举行，公私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曾有许道，且有前例，许递焉。

○教江原监司洪凤祚书。王若曰，生民罔克胥匡，惟在原隰之谘度，人君不能独理，必资屏翰之宣扬。肆循佥兪，庸畀重寄。眷玆东褊之一域，即我上游之名藩。田畴之广户口之殷，虽未过汉南大郡，江海之交山薮之会，亦有为岭外要冲。氓庶愚顽，而德礼仁义之难为教，壤地硗瘠，而雨旸风霜之易致灾。斯年来饥馑之荐臻，而民间疵瘼之转甚。雀泽有警，方虑化赤子为龙蛇，棠舍流恩，畴能奠沟壑于衽席。惟卿，岂弟子谅？仁厚清明，器识宏深，馀事艺苑之模范，操履淳素，独保旧家之声猷。志切于爱君忧时，才足以苏残祛弊。处三司言议之地，曾播鸣凤之誉，宰百里山水之乡，亦著割鸡之绩。接物无畦畛之设，尽可见前辈之风仪，治事有履屐之当，特不为今人之沽衒。惟名场进取之无意，故散班栖迟者有年。藩拟在衣绯之前，展也令望之允叶，官业致积薪之叹，久矣环材之虚抛。今以得人为难，诚知非卿莫可。玆授卿以江原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卿其益励素志，祗服宠章。富青州之赈饥，须用简便之法，苏孺文之按事，庶致威明之孚。量田之政甫行，宜察舞奸之迹，贡参之数虽减，益思广惠之方。惟斯言非直应文，想乃心永图无替，其馀裁禀，自有规程。於戏，化洽政成，人自得于千里，风行草偃，杀何烦于十条？随事综核，可追陶士行之运甓，有时逍遥，宁效潘孟阳之游山。汝往钦哉，吾且召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户曹参议洪启禧制进

○十月初三日午时，上御欢庆殿。东宫亦为侍坐，道臣、儒臣同为入侍时，江原监司洪凤祚，前平安兵使李日跻，应教赵载敏，修撰林象元，右承旨金尚迪，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讫。上曰，春坊、桂坊，令注书召入，可也。臣尚允承命出召，辅德金尚喆，说书朴盛源、翊赞李道益，洗马赵德洙进伏。上曰，元良一日所读，为几行乎？尚喆曰，《孟子》则十馀行，《通鉴》则十五行上下矣。上曰，经书则十五行，史记则二十行，似好矣。尚喆曰，经书则行数小，史记则行数多者，经书则当以玩穷义理为主，史记则欲知古今事变，具为文理优长矣。上曰，元良必先教经书者，欲为检束身心故耳。仍顾东宫曰，书筵召对行数，欲为稍减，书筵行数减之乎？召对行数减之乎？东宫未及仰对。上笑曰，尔不即答，尔意可知矣。当从尔所愿而减之，更达之。东宫曰，召对行数，多亦无妨矣。上曰，然则书筵姑减其行数，可也。上曰，《论语》则易诵，而《孟子》则成诵诚难矣。载敏曰，《论语》则逐段自成一章，《孟子》则必尽读一章，然后可知脉络，故果尤难诵矣。上曰，《孟子》文甚好矣。载敏曰，多抑扬处矣。上命东宫进讲。东宫未即读。上曰，尔其无吐，故未即读耳。东宫，读《通鉴汉武帝纪》，自于是天子始亲祠灶，至求方士为时尼。上曰，以汉武之君，而吐称为时尼，此甚可惜矣。东宫，读止财物可尽得。上曰，小儿辈较集字边，此亦多识字之一助矣。元良不为如此等事，故字不多解矣。凡文字，看之亦好，虽朝报，看之久则必熟矣。况看得可读文字乎？上曰，我国人悬吐读之。此甚可怪矣。载敏曰，中原人，亦悬吐读之。唐板册中，多有清人吐矣。上曰，必是清人谚吐矣。倭国册，亦有倭人吐矣。上曰，元良，不为也，非不能也。非比鸿雁之大者麋鹿之大者类也。其所知解处，甚高远矣。元良常惮我之前，使之前席读书，每有难便之色，此可愍矣。载敏曰，虽闾巷小儿，视严父，与慈母大异，况大朝乎？上曰，《史记》则读过三四遍，可以熟矣。而元良，终日读不过五番，何由得熟也？上谓东宫曰，神仙有之乎？汝则以为何如耶？东宫曰，神仙无之矣。上曰，神仙若无之，古人何故求之？秦始皇，虽暴猛之主，非劣下之君，如知其必无，则决不可求也。东宫曰，神仙必无矣。是时东宫奏达之音，少低微。上曰，元良声微者，惮我之前也。在外读书，声音亦如此低小乎？尚喆曰，东宫在外，读书声必弘大矣。上谓元良曰，尔非亲见神仙之有无矣，何知其必无也。东宫曰，心以为必无，故以无之，仰达矣。上曰，元良十三岁矣。前于李少君文义，必有所受于宫官矣。亦于秦始皇求仙事，已闻其无仙之议矣。上又曰，汉武元光元年，举孝廉，一听董仲舒言。其二年，尊李少君，此何意也？东宫曰，此欲也。上曰，夫仙者，非如酒色之可食可御而人所嗜慕者也。何以为欲也？东宫曰，以其欲生故曰欲也。上曰，人之饮食裘葛，无非欲生之意也。以此谓欲可乎？此特以其欲久生，故为欲也。仙果有之，在方寸间矣。若以仙为必无之物，则仙何有哉？若以仙为必有之物，则仙在方寸间。秦皇、汉武，皆守成之主，故率天下以享，穷心志之乐。而特以无奈久视之术，故求仙一念，常切于中。程子三说中语，此真仙也。以三皇之寿，历万馀岁而犹止，人之欲与天地同其久长者，宁有是理？若知其百年之必不免，而纵情恣欲者诚过矣。汉文之独先安之说，诚好矣。秦、汉之君，皆有独为久生之欲。而汉武之能悔心者，以其智优于秦始也。二十岁妙年天子，志在长生者，诚可怪。而盖承文、景之已安已治，时熙年丰而无一营为，故只长其久生之欲矣。此处多蝇，令人甚苦，而予不忍杀之，只令驱而远之。若聚蝇尽刘，则与汉武空漠南之意何异？上谓东宫曰，今汝欲休息者欲也。欲勤业者理也。求仙何异于汝之厌读也？上曰，元良对春坊，多有忌惮之意矣。载敏曰，臣僚之于东宫，如家人父子之间，有何忌惮之意？若专尚体貌，不为下接，则实多难便矣。文义之有所未达，字句之有所未解者，当一一下询，少无严惮于其间，然后臣等，亦当谆谆仰达，情义交孚矣。上曰，体貌则亦不可不顾矣。上曰，元良傍无同队儿提觉文义者，是以无渐进之益矣。予又教元良一公字，故予未尝后宫僚而私语于元良者。若有可诲之事，则如此公言之矣。且予则曾为读书，而元良则甚厌读，此由于不为愤发故耳。虽耦字较能，亦游于文字，故其益，多识文字矣。若看读古文，有所未解字，则亦当详问宫僚，此实为通上下之情，而益学文之道矣。载敏曰，闾巷小儿，互有相资之道，以其较艺争能也。虽编发尺童，闻陞学之设，则争先入去，倘得被抄，耸异自喜，其赏格，尤为劝奖之道矣。上曰，元良向日甚惮中官矣。今则无所惮而厌读太甚。洪凤汉，亦微知其意耳。儿辈之好读者，以其出滋味也。元良但未出滋味，此其所以厌读也。予前日写字考之，亦做古风考之，若得批点，则心甚悦贵，自以为似作矣。且当飧，以箸画盘写字，以至忘食，此犹好意也。尚喆曰，《孟子》比《论语》，似难成诵，而今则日渐短，读之尤难。经史兼读，不无两不精之弊，明日书筵所讲，今日预为取看。而午前则讲《孟子》，史记则待夜讲之，似好矣。上曰，若如此则夜多失睡，决不可为矣。上曰，元良自明为始，日读五十遍，而读后上闻，则予当除此讲规矣。自古必无侍讲臣僚开书算检读之规矣。予性急矣。不为亲教元良者，恐伤恩也。古人帐煤之意，独坐读书，何待人劝读也？上谓东宫曰，十二月内，汝出好读之心，凡几次乎？东宫曰，一二次矣。载敏曰，十二月恐未领会矣。东宫曰，吾已知之矣。上曰，此直对矣。可见诚实不欺心处矣。载敏曰，夫史与小说，译而听之，易生滋味。若使宫僚，一一解释事实，毕陈首尾，则东宫，必有开悟之端矣。上曰，此有弊，必好闻小说，而尤为厌读矣。上命赵德洙前进曰，尔年几何？德洙曰，三十二矣。上曰，兄弟几人乎？德洙曰，臣以三昆季，一弟死，今有兄弟矣。上曰，尔父诚心为国，而尔又入辅元良，尔其事我之心，事元良。德洙曰，臣父荷恩罔极，而臣又入承圣教，如此优渥，臣当竭其所知，以辅东宫，以效涓埃矣。上曰，尔为小科乎？德洙曰，小科后入桂坊矣。上命玉堂、春坊、桂坊，各进讲《通鉴》一张。载敏等读讫。上命春坊、桂坊先出。载敏曰，牛、李中德裕，似是宰相器，并用则似好。而人君，若择其臣下之善处而用之，则自无党习矣。好察迩言，允执厥中，立贤无方，皆圣人用人无党之至范矣。上曰，牛、李不可倚阁一边，只观其人之如何而用之。若随事执中，则牛、李之邪正，如取镜照物矣。牛、李并用之弊，在互对，执中之道，不过居敬穷理矣。此外无他道矣。所谓执中者，无偏倚之谓也。若以彼此均用，为执中则误矣。一人之子，有善者恶者，岂十人之中，五人善而五人不善哉？牛、李之党，必有君子矣。载敏曰，诚如圣教。若以彼此互对用之为执中，则便是子莫之执中矣。上曰，忠于君者，宜孝于其亲，而不必然矣。世道欲散乱而如此耶？载敏曰，目今世道，月异而时不同矣。上曰，日异而时不同矣。上曰，乡人之新通清者何去耶？即今朝乌暮白，逐逐营营，作一许多奇观。恍忽难测者，诚知予之多所阔略，欲为欺予而贻弊于后矣。载敏曰，不特乡人虽三百年世禄之臣，亦多此类矣。上曰，乡之一字，予误发之，不必更举也。此处最多蝇，予甚苦之。比之一人困蝇而卧，有驱蝇益困者，有傍立视困者矣。载敏曰，欲蝇之初不来萃，在上之公化隐造处矣。象元曰，比屋可封之世，惟在过化存神之妙也。上曰，下番所达，讽谕矣。表端影直之意也。四境不治之意也。予甚惭焉。上曰，今日时象，牛、李之馀酿矣。载敏曰，殿下之诚心，可及豚鱼，而下无所革改者，臣窃怪之。伏愿少删虞虑，专事活法，执中惟坚，均用贤才，则世道可回，时象可调矣。上曰，所达诚美矣。尚迪曰，殿下留心中兴，必欲刬革党习，上告宗庙，下告臣民，而群下蔑效，实劳圣虑矣。然而今日之回世道者，专在铨曹，而铨曹之用人，亦不至大违于圣意，要不出殿下之成法规模中矣。殿下之苦心血诚，臣亦知之，责善罪否，导率以方，则万无不为之理矣。而但忧叹世道，若此之不已，臣切闷蹙焉，用人用言之道，必察当否，而尤急广培世道也。上曰，昔之党习，犹借礼说师门，一是一非之间，犹有所执争者。而今日之党习，只有好胜之风矣。尚迪曰，执柄者自有其人，非人人执此柄也，乃互为执柄者出力矣。上曰，朝蝇昼蝶，非礼说师门，而只为名利矣。载敏曰，非为名利，亦为子孙计耳。自上当专用活法而导率之，其用人之际，勿以私意疑之则好矣。上曰，其言太好矣。上命日跻进伏。下教曰，昨于郊外，见卿祗迎，始知卿之归矣。有欲见之意，使之入对，而大谏之除，忽然忘之，卿之不入宜矣。姑先问彼中事，即今情形，似不无可虞之端，卿则以为何如？予虽衰惫，每有意于继述，木马铁杖，何可暂忘？日跻曰，臣之西出，遽已一岁馀矣。每见朝纸，圣候常在静摄中，远外焦遑，以久不承候，为之闷郁矣。昨于路次郊迎，获瞻耿光，出入之际，皆以鞍马为行，可伏想神气之安宁。其在欣欣之情，实不胜吾王无疾病之喜，逖违轩陛，岂不欲一对前席？而适官以谏为名，不敢赴帅臣之召，惶陨则极矣。今始亲承下教，至于木马铁杖之语，尤仰暮年奋励之圣意，一倍感叹。至于时事，自外而归，既不详知，况方以帅臣对边事之问，何敢搀说于儒臣奏达之际？而第圣上语言之间，或有咨嗟伤时之意，臣意则以为过矣。时事则虽未敢知何事最可忧最可闷，而在君上御之之道，惟在处分之得其宜而已。裵度所谓韩弘舆疾讨贼，承宗敛手削地，特在于朝廷处置之得宜。此语编入于《孟子巨室》章注疏，其义信好。自朝家若能事事而处置得宜，则何患乎朝臣之不为悦服其心，而恐不必过费圣虑。若彼中事则往复乘除，固理之常。大国之用事者，前则常明，颇于我国有益，今以亲纳继之，必不宜一向如前。且以退栅设屯之不遂其心，沈阳将以下，必欲甘心于我，早晩生衅，殊可虑，干戈则犹未可知。而区区之忧，恐将多费财货。而顾今西边，公私盖藏，一倂枵然，银路殆绝，必须自朝家，别思所以裕财积储之道，然后方可bb为b仓卒应副之道矣。祖宗朝旧制，西路设船禁者，盖欲绝西粟漕上之路。而今则京司之漕运，随续不绝，甚闷也。上曰，箕营若有别备之银，则京司辄请运上矣。卿曾言关防，虽如筑垣墙，略有措置则为好云矣。今予方有事于内，卿则用力于外，其所施设果如何？日跻曰，圣上不知臣不才，猥畀重寄，以臣才短虑浅，何敢承当？而辞陛之际，既承知遇之教，西下后别谕，又复以寥为责。臣感悚之极，不敢以颠沛为虑，遂决忘身殉国之义。而其奈年衰病痼，恐不足以仰承德意。所筑两城，不过因前人已然之迹，略略修之而已。夫塞垣之百年经营，尚未设筑者，以大川之中穿，难于着手故也。今臣则空其中而筑两岸，猝然见之者，必当有虚疏之议。上曰，状启中离虚中之意，果如何？日跻，因以手指画，略陈其地形。又曰，西林则即湾上通内地之第一咽喉，故胜国之时，筑城拒敌，以此为要，而尚有土城旧址。臣之当初状启，以创新而设其关，仍旧而补其缺为辞者，盖出于量力之意。而始役之后，董事诸人，必欲加筑城堞，故土墩之上，环设一带堞垒，皆可一丈馀，通土城而言之，则或高三丈四丈之高矣。此亦非当初料及者，而猝然见之者，必以不能壮大为言者矣。臣则病馀不能一一看检，而其所以毕竟成就，亦莫非朝廷之馀算，董役之尽力。尚迪曰，今此两城之筑，皆自兵营，自备营办，而不曾请朝家一分之财，搢绅间亦多之矣。上曰，其所以不先东林，而先西林者，抑何也？日跻曰，东林则局势阔大，而筑城之议，亦既久矣。而或曰东林旧城可修，或曰左岘隘口可筑，或曰大小凤凰大小角氐皆以筑垒，或曰马城等诸峯可以筑墩，或曰所山可筑将台、松台，可移镇基，或曰苏城可以设屯置兵，掘浦可以析筒贮水。议之百年，人各有一副当定说。以臣之势单力绵者，若始设一处，则事未半而必将异论中起，有害于身而无益于国。且必须广蓄公财，多用民力，然后方可集事。臣之意则常以为西林虽小，其为首路要害，则紧于东林，周围不甚广阔，财力足可以办。且在朝之人，鲜有议及于此处，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三朔之内，汲汲了当，幸而无是非中掣之论。以大体言之，两城皆何足为十分完好，而若得人而守之，则似可有一时缓贼之利矣。即今城守之人，尚未决定，此最可闷。朝廷虽欲以清江移设，而臣之愚见，略已及于状闻中，关西新伯，亦自可以推移施设之策。而今方发巡，巡归后，必当一番状请矣。上曰，新伯下去时，庙堂亦有分付云，其可为之否。日跻曰，道臣发巡之路，臣猝乍见之，虽未及深论利害，道臣本自刚明通透，练习事务，必当事而尽心为之。而帅臣则新到未遑，巡操之路，躬自看审，始可奉行云矣。上曰，两城之外，卿之所设者亦何事？日跻曰，臣常以为足食足兵，然后百事可做。古者既使大司农供军需，而我国则不然，凡系军需，不责于土地，专以计丁收布用之，脱有缓急，兵皆赴敌，民皆散亡，则军需从何出乎？此事诚为哀痛。我国独有井田遗制，而今不可猝行。上曰，安州亦有井田旧址乎？日跻曰，独平壤有之，而安州则无之矣。井田既不行，则独金城渭滨屯田之议，最合于后世农兵之道。故臣尝留意，待罪安州时，得一筑筒之处，而未及经始。乙丑审理之行，幸赖朝家之威灵，始为完筑堰筒，姑未及开垦矣。今番莅营后，始为耕播，仍使四部军，略仿屯田之制，使之自耕自食，军心稍有所赖，故仍以修整四部五千军。然一营之下，兵不满万，则犹不足为缓急得力，故新创拦后制，聚得二千七百人。而若自朝家，每都目许差一边将，则人将乐赴，非久将为万数矣。其领将、部将之料布，则罢营中不急之料窠，已为设置，此则更无足忧。而又必有屯田之制，然后可与四部军相表里，而为永久之制。故又得一筒于定州地，捐财募军而筑之，其数为百馀石落只。此则上峡童濯，沙泥滚下，自结游泥，新成土地者，自不关于民人之结卜。而傍近奸民辈，各持久远无着落之文书，互相为争占之计。臣曾在安州时决此讼，故深知其曲折。自官既已为军民筑筒之后，虽一亩，似不必分给于不干之民。而以宁失于民之意，一依朝家事目用四口一赏之例，四分一则割给坊民。其馀则属之营门，以为拦后军犒赏之资，又有馀则将欲留而作军需矣。上曰，既已播种乎？日跻曰，大明筒今年新筑，而四部筒则昨年始种稷，今年则种稷处种麦，收五百馀石，新垦处则种稷矣。上曰，所收几何？日跻曰，初则稷苗甚茂，民皆以四五千石期之。海溢之际，一经盐水，故所出半缩，所收乃二千馀石。上曰，此亦多矣。日跻曰，二千馀石内，其半则依屯田例，给其耕者，一千馀石则遍分于五千军。使之限三年增筑增垦，必限成千石落，限收万石谷，然后方可裁割而定制矣。然此若非乙丑年别判付，则何能至今支保乎？仍诵达其时判付辞意。上命尚迪呼写曰，今闻前西阃之陈达，定州大明洞，又有为军民筑筒云。奸民符同京司横占者，一依安州四部洞例勘律之意，分付。而噫，人存政举，前者之人其虽勤，后者之人，若或怠焉，有前功一篑之叹。前后严饬奸民之教，意槪以一宰臣为西阃，而能为民筑筒。王者视民之道，岂可比于古来之西阃乎？此为军民之深意也。前严饬之教，其若岁久而莫知其何有横占之弊，则此欺我西土之民，为继任帅臣者，恪勤劝课，使之永久实惠。前后下教，刊揭两府，遵行勿替之意，令备局，分付道臣、帅臣。尚迪写讫。上下询军政。日跻曰，八路军制，莫不寒心。而其至残、至疲、至可痛、至可怜，无如西土之军民也。西土之所谓军卒，以民编之。而所谓民人者，稍有一亩田数椽屋，则辄皆卖而纳赂，升乡陞校，皆称幼学。其至疲、至残者，独遗而为民，以其民为军。故所谓军人者，若非丐乞无依者，则不肯为之。此所以军人之疾苦，日以益甚，而乡儒之权，日以益盛。若非自朝家有人变通，则西关一区，恐非朝家恩威之所能及者，臣不胜闷叹矣。臣本孱拙，凡事专事退缩，而威恩之极，将不顾一身利害，将欲略为厘整，而怨声已满中外矣。今于俯问之下，岂厚欲痛陈？而此事关系一路利害得失。臣今独登夜席，率尔陈达，终涉未安。此则必待他日庙堂大臣及句管之臣齐会之时，一番洞陈，与诸臣相为论难是非，似为得宜。既有微见，姑不敢陈达，不胜惶恐矣。上命日跻先出。上曰，宰臣能不负特遣之意矣。宰臣即予之所拔擢者，有如此之才，而若以常调用之，则岂能尽其才？而岂不可惜乎？上曰，《皇明纲目》贸来银，今番使行，姑勿付送。〈出榻教〉诸臣遂退出。

10月4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病〉。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直〉。事变假注书元启英〈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雷动电光，流星出昴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李昌寿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未肃拜。掌令鱼锡胤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德夏，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慕华馆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宗迪曰，儒臣持册子入侍。

○李宗迪启曰，御营大将朴文秀，时在忠清道公州地，将兵之任，不可久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吏曹言启曰，本曹正郞权抗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奉常寺都提调意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稻豆两谷打作，则所出稻五石二斗，豆二石三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教统制使张泰绍书。王若曰，选一代干城之才，储养已久，畀三路节制之任，委寄斯隆。佥议攸同，予心惟简。眷彼南洋之巨镇，实惟东国之雄藩。处岭湖咽喉之要，最为关防之重，逮龙蛇抢攘之际，遂加统制之名。以言乎鱼盐钱谷之多，则财力足以济事，以言乎甲兵楼橹之盛，则器械足以防虞。第缘升平之多年，以致恬嬉之成习。鞭靴是务，诛求遍及于军民，旗鼓长闲，警备全忘于战守。如欲快祛宿弊，以固边疆，莫若慎择英才，使处重阃。惟卿，将门肖子，王室乃心。班定远之壮图，安事笔砚，曹南院之雄略，可继箕裘。置银台近密之班，出纳惟允，亚京兆词讼之地，发摘如神。授阃钺于西北两营，锁钥克壮，分州符于畿内独镇，抚摩得宜。惟绩庸之已成，拟戎权之复畀。玆授卿以三道统制使兼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卿其祗服宠命，益懋良猷。戎阵之纪律不严，宜思申明之道，倭虏之情状难测，宁忽仓卒之忧。炼卒伍而峙糗粮，毋忘守御之策，未阴雨而撤桑土，期尽绸缪之谟。至于施措区画之间，惟在审度。若其恩威赏罚之际，务从公明，须殚同休共戚之心，常存居安思危之戒。於戏，马伏波之扬武南徼，铜柱纪功，李光弼之视师河阳，旌旗变色。罔俾专美，勉追古人。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礼曹参议李德重制进

○十月初四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儒臣入侍时，右副承旨李昌寿，校理徐志修，副修撰林象元，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上命儒臣进讲。志修读《通鉴唐纪穆宗》，自右拾遗内供奉吴思独不贺，止中外相贺曰自今债帅鲜矣。象元读自五月以天平节度使吴重胤，止诏义成节度使李听帅沧州行营诸军以讨志绍。读讫。志修曰，穆宗初立令，诸道常贡之外，毋得进奉矣。其后不节赏赐，进奉太过，不能杜其滥征之弊，财竭于用之无节也如此矣。穆宗新立神策，军士人赐钱五十千，宰相议其太厚难继，立敬宗之时，少与其赏矣。目今国家财用已竭，而前例渐长，以外方例下论之，官长多不详知前规，而只委于下吏，吏缘为奸，日渐添数。而为其官长者，全不觉悟，不能裁节，故其弊日滋。若得先服民心之守令，一变其弊，折为中道，则人皆悦从。而守令如不得其人，徒欲革改，则非但法不立，而人多不愿矣。象元曰，夫财者，非独用之平日，而为缓急之需者，尤为紧急。目今升平日久，财用益广，而无缓急可恃之财，岂不寒心之甚者乎？臣前忝史官，得见丙子年间《政院日记》，则纸甚薄劣。以厚白纸为日下记，其节用惜财之意，从可知矣。其后财用稍滥，渐至无节。以有限之土物，入无益之费财，安得不穷？此不可不各别审慎而十分裁节处也。上曰，所达甚善矣。象元曰，凡人离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以虞舜之圣，犹取诸人为善，此舜之所以为舜也。圣莫大于此矣。天下之人，大率兼人之有者鲜矣。有一言之善一事之能，而圣人则必裁其所长，而弃其所短，故所以集众善而为己有也。其裁度可否，在圣人权度矣。上曰，非特以工夫为圣矣。上曰，文宗初政，颇有可观者矣。象元曰，优游不断之君也。其末政，大不如初矣。志修曰，真弱君矣。象元曰，少有宽意，宽非不好，而智仁勇兼之然后，可为全德之君矣。上曰，恭俭则有之矣。昌寿曰，英明矣。象元曰，何英之有？昌寿曰，英则误矣。而明则明矣。上曰，传旨字样甚细，有妨取览，此后则稍大书入，可也。上曰，唐之太宗，不过汉、唐中主，有十八学士之称。瀛馆无则已，其若有之，岂无学士？只有旧录，若无新录，瀛馆亦将无人。顷者黄柙之章，甚涉异也。而渠已自当，则其中举名被斥者外，更何有毫分撕捱之端？而况黄柙，非徒渠之自当。览其章闻其达，其所自当，亦非异也。猥杂之名，渠自唱之，他儒臣，尤何有撕捱之端？而或曰，渠之缄辞，其犹欠详。而此则有大不然者，其章其缄，无着落而无白直，一串贯来。且渠已自当，则于详于略，自当一也，有何糢糊？其欲详也，其将更缄，扬人不美，非王政之所宜。他儒臣，若待渠之不问而条列自当，此若俟河之潘。若此玉署，其将无人，决无是理。新录多人，皆不肯身自承命，顾瞻左右，逡巡违牌又若此。玉署之章，其将准新录而设，一时除职，一时牌招，一时承命而后，其可有着落耶？分义事体，决无是理，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若是下教之后，又复违牌，此无臣分也。不可一任其一例撕捱，徒隳纪纲，违牌诸玉堂，并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察任。〈出榻教〉上曰，兼春秋应付人员，除外任一并付职牌招，翰圈斯速举行，而在外者催促上来。〈出榻教〉诸臣遂以次退出。

10月5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病〉。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姜必履〈仕〉赵宗濂〈仕直〉。事变假注书柳思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瑀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且无时急禀定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未肃拜。掌令鱼锡胤再度呈辞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臣郑彦燮启曰，伏未审此时风寒，圣体调摄若何？臣等今日，依下教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李昌寿曰，摠戎厅京炮以下僧将以下试记，先为修入。

○传于严瑀曰，摠戎厅试射时二中之僧，即僧将耶？凡僧耶？问启。

○传于金尚迪曰，儒臣持册子入侍。

○以姜必履、赵宗濂、柳思钦，为假注书。

○严瑀启曰，假注书姜必履、赵宗濂，事变假注书柳思钦，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宗迪曰，儒臣持俄者所讲册诣阁，案册入之。

○李宗迪启曰，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徐宗伋陈疏入启，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何以为之？敢禀。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玄风前县监李绶，机张县监丁迺慎，金海前府使李思先等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绶，时在京畿高阳地，丁迺慎，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而李思先，前以他罪，方有拿命，拿来后，以此添问取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成均馆官员，以行大司成意启曰，近来国纲解弛，科场不严，故自设升补以来，各别申饬禁断矣。今日举火时，斋儒朴大有、李䌹焕、姜舜佐、尹憼等四人，乘昏潜入场中之际，搜出现捉，事之惊骇，莫此为甚，不可以寻常儒罚警责。并令攸司，依律重绳，以惩他人，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近日天时乖常，日候薰暖，固以为虑，果于前夜，一场殷雷，风色甚恶，收声以后，今已三作矣。不知仁爱之天，何为而警告至此？臣诚怵然惊惧，终宵不宁，癙忧万端。伏惟圣心惕厉，当复如何？以殿下至诚愿治，不以衰暮而自沮，从古人君之侈肆荒怠，无一之有焉。而国势愈下，民困益甚，天心未豫，灾异荐臻，此其故何哉？虽由于人心世道之蛊坏莫可挽回，而实亦如臣老昏无能，忝居辅相，一味尸素，不能赞襄之致。顾今弭灾之策，无过于斥退臣身。而区区愚忱，尚不能无仰勉于圣明者。窃覵比来玉候，连在静摄，而圣虑靡所不及，日三晋接，夜分忘寝，忧勤励精，可谓至矣。而或不免泥小而遗大，且有伤于急迫，痛恶党习，必欲革去，苦心至谕，可透金石。而黜陟舒惨，有时失伦，终未得其要法，有乖于建极之王道，俭德高出百王。而实则尾闾之泄，有倍于前，国计有罍耻之患，听言以陆贽之训，为座右之铭。而实则逆亿之念先着，翕受之量未恢，言路有杜塞之叹，其本则皆出于过用圣心，不能如明镜止水之故也。伏愿圣上，赫然回思于臣所自请者。则勿视以汉朝策勉之故事，特轸应天以实之道，亟许镌罢，改卜贤德。仍又加意于本源之地，刚健笃实，贞固不息，毋期揠苗之近功。而自底偃草之丕休，至于前后以言获罪之类，亦皆次第疏释，以解其抑郁之气，以责其饬励之效，则亦恐为消弭之一助也。惟圣明裁省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收闭之月，轰轰之声三作，怵然惕然之中，究厥其由，良由否德，此岂谦辞？实际语也。朝象板荡而不能振刷，吾民倒悬而不能济活，神气日衰而不能收拾，仁爱之示警，焉得无也？尤切懔惕。一则否德也，一则否德也。于股肱何有？箚中勉陈，其涉切实，可不服膺。箚末所请，卿若以此为消弭之端，予意则不然，凡致异之一端，焉知无此习之一助乎？卿其安心勿辞，辅我不逮，弘济时事，仰答苍苍。

○吏曹判书徐宗伋疏曰，伏以臣试牌三违之后，凡系职名，固当以见罢自处。而过时之大政，既定日而旋停，开晓之疏批，并特教而荐下，惶感极矣，迫隘，甚矣。滚到于此，他不暇顾，遂乃冒没复出，惟以捱过大政为限。三单加给由之命，又下意外，臣于是拊心失图，历累日而莫知所以自措也。然而窃独妄意大政后加由，虽是格外，近则便同应施之典。故或者慈覆之天，以进退以礼之义，姑降例恩。而稍俟其控陈，姑许其递免也耶？玆敢冒万死披沥衷恳，略举必递之义，以祈圣鉴之俯察焉。盖臣之当初冒应铨任，非谓其一毫可堪也。只以腊政之延至五月，前所罕有，国体所关，不得不为副急之图。而一脚既出，易于淟涊，遂至于再经大政。夫两大政之为铨官瓜限，畴昔已然，而殆同金石之科，则此其当递者一也。臣之素有奇疾之状，固天鉴之所已俯烛，日暖风和之时，尚可支吾。而每当冬节，则辄闭户坏蛰，真成癃废之人。今玄律已届，寒事渐紧矣。如或病与政相值，决是行不得如前日之为，则岂不万万惶懔？而莫重衡尺之地，实非养病之坊，此其当递者二也。臣本至愚可笑，无足比数，而向来前席，敕谕郑重。臣衷丹自激，一念之所耿耿，惟在于精白奉承。而无奈鉴识素蔑，精力未周，重之以衰愦忒甚，凡干注拟，太半颠错。是以望单之还下，虽非今始，而前后盖不啻屡次矣。敕励之至意，臣固钦仰，而若臣溺职之状，即此可征，当递者此其三也。虽以今番大政言之，备拟之乖当，较前殆甚。如禹克俭，即审理使所剡其人地，实合于陵殿之望，而未免混拟，百馀望单之中。若此类，似不止一二，其骇人眼而招物议，实非细事，此其当递者四也。有一于此，则在清朝综核之政，固宜不终日而镌去，况兼是四者乎？如是而犹不自引，乃为仍冒之计，则真是不识人间羞耻之一鄙夫。臣虽万万无似，宁有是哉？噫，不枉人性，乃圣哲体下之仁，不能者止，即人臣陈力之义。臣之得至今日，何莫非善成之化？曲庇之恩，则有始有卒，不能无望于天地之大。而及今罪邮之未甚彰露，许令罢免，遂其悃款。俾不至于重得罪，则亦可无难于屡赦之虑，此实臣流出胸中之至恳。伏乞圣慈，特赐矜闷，将臣本职，先行镌罢。提学、经筵之带，次第许递，以安微分，不胜千万之幸。臣无任伏地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三度加由之后，其复陈章，殊涉过矣。列四件请递，亦涉无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十月初五日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李周镇，副提调郑彦燮，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郑恒龄、宋文载，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田东里、徐文奎以次进伏讫。显命曰，风寒猝剧，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今日朝前则差胜矣。晩后则有痰上结矣。显命曰，屡日太暖之馀，猝当如此风寒，其或聚痰于筋骸间乎？上曰，围聚于腰胁间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入秋后差胜矣。显命曰，受鍼后显有减势乎？上曰，行步差胜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请令医官入诊。上曰，依为之。金应三，入诊后退伏曰，脉候右边滑体，差胜于前矣。玄起鹏，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均矣。大体好矣。金寿煃，入诊后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均矣。左边每沈然后，好矣。今则未沈，恐当此风寒而致然也。许錭，入诊后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均矣，稍有数气矣。方泰舆，入诊后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不均，比常时微数矣。金履亨，入诊后退伏曰，脉候稍数矣。右寸关有滑意，大体好矣。田东里，入诊后退伏曰，脉候左边稍数，而不为大段矣。徐文奎，入诊后退伏曰，右边寸关滑意尚在，意其痰聚故耳。显命曰，丸剂连为进御乎？上曰，置丸剂于前，而时时忘未服之，予之精神，类多如此矣。显命曰，此丸剂虽有效，而衰年之当服者，恐不如汤剂矣。上曰，然乎？予衰愈甚矣。显命曰，金寿煃所白汤剂，在圣候平常时，固无所害，而在未宁时，尤当急为进御矣。上曰，丸剂外，其可更御汤剂乎？此丸剂亦懒服矣。显命曰，丸剂不可间断矣。上曰，近颇厌食米饮，白甘似好，而和清又恶其甘，故服药之道诚难矣。夏间则颇嗜好五味子茶，而近日则恶甘渐甚，虽蜜水，淡和之后可御矣。显命曰，丸剂决不可间断，冬间五六剂进御则好矣。周镇曰，内局白甘，颇美矣。内局酿酒法，与他自别，故白甘亦味好矣。上曰，然则令内局入进白甘，可也。上命医官先退。显命曰，昨日风寒颇异常，三次连起，若有警告者矣。上曰，此风其必有妙理矣。不见其形，愿察其影者，寔在今日。今日之天时人事，无一可恃者，专由于凉德矣。显命曰，此莫非臣等之罪也。因起伏曰，暗行御史赵明鼎复命后，臣未及见之矣。其所达果何如耶？上曰，海西凶歉，有甚不甚云矣。显命曰，一畓之灾，亦有浅深处矣。上曰，仁川金始熺，新莅之初，颇有可观之政，而但年过六十矣。前日予亦一见其人矣。显命曰，始熺以善治为堂上矣。其在永川时，亦有治绩矣。上曰，御史问民瘼于村氓，则以善得守令则无一瘼为对云矣。无瘼之道，诚不外此，而其氓可谓善对矣。显命曰，完平亦奏于筵中曰，救民之道，必先择守令，亦此意也。上曰，今日之务择守令，亦急矣。张硕征，以燕岐座首作宰，而其人颇有质矣。显命曰，乡人之以善治得名者，终不如京士大夫之居官矣。上曰，何为其然也？显命曰，乡人特鄙野故然矣。上曰，渠之言有曰，凡事做时，异于说时矣。以戊申座首为对，其以军功擢用者乎？显命曰，然矣。上曰，何许者类，为座首乎？其或别有乡族乎？是校院类乎？显命曰，乡品官为之矣。彦燮曰，或以品官为之，或以两班为之。清州座首，稍以两班为之矣。上曰，京畿座首亦然乎？彦燮曰，皆不如清州矣。上曰，备局有事乎？显命曰，别无仰达之事矣。而近来诸军门财力荡然，若有缓急之时，则事多可虑。臣闻灵城君朴文秀之言，则以御营厅言之，一年所捧木，几至六百同，应下四百馀同，应下外馀木，多或百八九十同，少不下百五六十同。禁卫营亦然。两营木，每年限百同封不动，报备局会录，则不出十年，财力必裕云，此意甚好。下询首相，分付诸军门，依此举行，何如？上曰，所达诚是，首相虽入，岂有异议？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沈阳将，欲生边隙者久矣。若尔则前头之虑，实不浅鲜，其所困我者，虑不过频送敕使矣。上曰，彼虽有困我之意，而以何名送敕乎？显命曰，必欲送敕，当送查敕，查敕之名，何患不得？一敕之费甚浩巨，而国中银货之荡然，莫此时若也。朴文秀，为兵判时，聚钱十五万两矣。军门钱货，若折半换银储置，则似好矣。周镇曰，若以钱久储，则实多朽烂之弊矣。换银置之，甚为便好矣。显命曰，问于首相为之，似好矣。上曰，然。显命曰，臣闻自上有贸来《皇明纲目》于李喆辅之命矣。此时此等事，姑为寝之，似好矣。上曰，顷日金尚迪，有所达矣。予已还收其命矣。显命曰，今番使行，亦不可不严敕矣。上曰，所达甚善，当严饬矣。显命曰，元景夏疏本，臣时未得见矣。顷日景夏之下去时，断有不返之言矣。昔者所进，今日不知其去就可乎？重臣去就，不可不察也。上曰，御将已申饬矣。景夏亦一例为之，批中已有所敕矣。渠当上来矣。然欲渠上来，而予太劳矣。骊州外，渠无可去之地乎？显命曰，然矣。上曰，其二字，太过分数矣。显命曰，前日朴缵新处分，极为严截，岂非圣明之夬断乎？虽然，臣闻缵新之情势，则犹有可矜而恕究者。其时缵新，丧其长成之子，悲遑之中，不即躬往荡春台者，似异于慢蹇之罪矣。缵新今方待命矣。上曰，然乎？其时处分，不过一时敕励矣。显命曰，赦者小人之幸，虽不可数行，或当大庆之馀，施泽于中外，则必均一然后，王者之令，可信于民矣。故相臣金堉箚子，以此为言，臣亦以为善矣。夺告身越等法申明之后，越四五等者，反或重于徒配之律。此不过微文薄过，大赦之时，不能荡涤。且或有点下者，恐似过重，一体荡涤，似宜矣。上曰，夺告身人员，令吏曹，修单子以入，可也。〈出举条〉上曰，李日跻颇修举城役而来矣。显命曰，此城形地，臣前日有所指挥上达者矣。此臣平日所欲为者也。其筑筒一节，亦且好矣。若善继其后，则大有利益于国家矣。上曰，东林卿则以为何如耶？显命曰，戊己后，臣志在东林矣。臣前日为平安监司时，详察形地，故其后则志在西林矣。上曰，以其恶东林之大耶？显命曰，西林尽要于东林矣。显命曰，康熙时，虽许我国设城，而今日之如是完缮者，恐涉如何矣。上曰，阴雨之戒，不可不预图也。显命曰，良役查正事，臣曾前待罪相职时，已始之矣。复叨此职，事当在臣手出场。本厅堂上金尚鲁、洪象汉，方在剧任，有难专意此事。副司直具宅奎，加差堂上，且除闲官，得有使唤然后，使之依前会于公廨，斯速修整，以为出场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顷日日跻所奏，离虚中之说，以其截水筑城，而虚中为门也。周镇曰，筑西林似宜，而筑东林则颇不紧，若财力有裕，则东西林可得并筑。而若择一以筑，则东林，虽不筑，可也。上曰，不筑左岘，而筑东林，甚无意矣。然此非今日之急务也，从后日次更议，可也。提调等以次先出。上谓彦燮曰，予观今日风气，则有南北风交战之象矣。昨日雷电，亦岂不异常乎？当此闭藏之节，如是现异，未知何灾伏于冥冥之中也。彦燮曰，天灾告警，在乎人事之修否，庆星、景云，妖征异孽，只在一念之善恶矣。臣窃伏喜近日殿下守成之功，从容周密，必为得力于涵养功夫。而天灾之告警者，若是之切，臣愿殿下，应灾以实，每事务实为之。辞气之间，虽或雍容，而一念之间，若有不能释然者，则恐易失天地之和矣。夫心者，一活物也。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臣愿殿下，置心常务宽缓，无少凝结于中，则臣民之福也。一国之幸也。方今民忧之切至者，中外同然，而都下之民，为尤急。今者贡物之未及划给者，自上当速命出给矣。度支病而文书未及出纳，大臣曾有仰达矣。方今之何地筑城何地凿池者？愿责实效，勿为中止。臣待罪东莱时，亦尝备知城役之难易矣。无戎而城，《春秋》所讥，是皆一时见能之事也。无已则臣之所见，不如令西路列邑，当道筑城，使其平居之民，知其入此效死，则庶为缓急之可恃者矣。臣愿自上，勿以群下之无其人，每发中朝之叹也。东国之人，忽今而贵远者，乃恒病也。若遇盘错，则卓异秀杰如李元翼、张晩、郑忠信、尹昉之辈，安知不出于斯世乎？若自上务去浮华，擢用疏远可用者，则此亦务实之一端。以此推类，则只在我圣上一心上注措矣。上曰，卿疑予以外有雍容而内不释然者，此过矣。以工夫言之，内外交修，不可偏废，予则无所纠结于中者矣。卿过疑矣。当道筑城之说，实为格论，若设城于高阳，贼必疑畏而不敢直过矣。依山巓筑城，则民亦欲为走避计耳。卿意则东西林设城，果如何出耶？彦燮曰，臣意则以为东西林，皆无可城之事矣。臣闻前监司多艺树木于城域之内而有厉禁云，不如许民入耕。而常布恩信于西民，使平日知其朝家优恤之意，则庶为缓急之可用矣。上曰，人心有各不同者矣。彦燮曰，臣有何见而敢望必为如此如此也？其所一二区画仰达者，不过平日有所浅见，而窃附于有知必达之义也。臣于赵明履事，又有所仰达者。其时道臣、帅臣，皆蒙叙复官。而明履则以其守令，尚在窜逐，一体蒙恩，似为得宜矣。上曰，其时守令，非但明履也。上曰，日寒若此，宿卫军士，空石题给。〈出榻教〉上曰，日寒若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丁卯十月初五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儒臣入侍时，同副承旨李宗迪，副校理金始炜，副修撰李奎采，假注书姜必履，记事官沈鑧、宋文载诸臣，以次进伏讫。承旨李宗迪启曰，上教内玉堂持册子进讲云，故今方来待矣。上曰，令注书召入玉堂，持《资治通鉴唐纪文宗》卷入侍进讲。李奎采先讲，金始炜次讲。上曰，令注书进讲。注书进讲毕。上曰，复令玉堂进讲。上曰，文宗以下馀存几卷耶？令注书出问来达。上又曰，此进讲文宗卷之下卷，下番玉堂处持来。上又曰，令注书目录卷入来。上又曰，末卷入来。玉堂讲止启曰，文宗治国，虽云不能振作，然亦多可法之事。上曰，文宗恭俭则足矣。其他施措，无足可观。玉堂启曰，文宗恭俭则有馀，万机之暇，听览书史，讲论不怠，可谓勤矣。上曰，文宗所览书史，未知何书史耶？文宗之所为，不能振作，但其崇俭则足可观矣。唐家列主，即位元年，皆受尊号，而文宗不受尊号，其资禀可尚。玉堂对曰，圣教诚至当矣。上曰，文宗时人物，有善有恶，文宗不能择用，李德裕亦有宰相之风矣。上曰，掩卷。玉堂启曰，今月乃收藏之月，而去夜雷声隐隐三作，无乃我殿下奉若之道，有所未尽而然欤？玉堂又启曰，殿下年前，揭祛文务实箴以试士，愿以祛文务实，为体天弭灾之方。又启曰，古语云，以实不以文。此言，诚为修省之要务矣。上曰，向者勤政旧殿设科之日，其夜终宵不寐，或虑诸儒之致伤。其时雨意颇多，予自以为，吾心如或不诚，则天必雨矣。予还入阙门而后雨作。其时一心对越，不能自弭，久则其心便息。玉堂所达以实不以文之语，诚然矣。去夜雷声，予睡而不能闻之，如闻而曰不闻，则吾谁欺，欺天乎？近日日气乖常，入冬以后，无寒冽之意，前史桃李冬花之灾，诚不怪矣。近见御苑杜鹃欲发时，气甚不佳。今日南风甚恶，而西北风不寒，无乃南方之气偏胜而然耶？上又教曰，即今朝象不协，世道寒心。昔者之党，犹或可言。而今日都是朝南暮北之辈，无一可恃之事，根本姑舍勿论，自傍将溃矣。唐文宗乖乱之政，实画出今日之弊矣。李宗迪曰，愿以弘大悠久持心。又曰，卫武公九十作诗自警为法。上曰，不待座目单子，先言殿坐，当该中官推考，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丁卯十月初五日三更，上御欢庆殿。儒臣入侍时，左副承旨严瑀，副校理金始炜，副修撰李奎采，假注书赵宗濂，记事官沈鑧、宋文载进伏。上曰，下教误传，极为骇然。当该中官，令该府处之。〈出举条〉上命承旨，书感慨唐纪垂示为题御制呼毕。又命承宣两儒臣共看替读。而上曰，唐文宗，亦非昏庸之君也。儒臣对曰，然矣。始炜曰，圣意甚盛矣。如此大文字，当垂示后世矣。上曰，此文不过一时所述，而一番书示东宫无妨耶？奎采曰，今此御制文字，不可仍置之。一本誊送春坊，进览东宫，何如？上曰，东宫近讲武帝事，非久当读此事。奎采曰，然则今可进览，待其读至此事，更为进览似宜。上曰，好矣。一通，第书送春坊，可也。上曰，史官出持《小微通鉴宣宗》卷、《资治通鉴目录》卷以入。始炜，读自会昌三年，至崔珙罢为右仆射。奎采，读自黠戛斯求册名，至皆发隶诸道。严瑀进伏曰，昨日风寒甚恶，而夜又深矣。殿下尚在静摄中，不可久触冷气，姑为停止，就寝，何如？上曰，允。诸臣退出。

10月6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服制〉。注书朴起采〈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姜必履〈仕〉赵宗濂〈仕直〉。事变假注书柳思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庆州府尹李裕身，忠州牧使尹尚喜。

○李昌寿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未肃拜。掌令鱼锡胤三度呈辞留院。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义禁郑羽良，承批之后，尚不行公，金吾滞囚，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昌寿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传于李昌寿曰，直赴帖马帖，自政院成下该厅，弓箭，令军器寺上下该厅，木绵，自该厅一体施赏于该厅之意，分付。

○传于李昌寿曰，承旨持所书御制草，与儒臣诣阁。

○严瑀启曰，吏曹判书徐宗伋，疏批已下，所当即为牌招开政，而今已夜深，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礼曹言启曰，江原道宁越地庄陵陵上莎草修改事，本曹堂上一员，当为进去，奉使印信一颗，依例赍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丰陵府院君赵文命处，遣承旨致祭事，已为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十月十一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若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三十八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北汉京标下城内外所居各色军兵、僧军、民人等试才及将校、守堞军官追射之类，依传教先为试取。而勿论京厅、北汉，标下军皆在近畿者，闻风齐到，故仍为毕试后别单中一体书入，入格之类，姑令放送。而分等施赏，待判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即接长湍居幼学李显禛呈备局题辞，则以为山讼，虽非本司所知，事关风化，则不可不严处。而状中涟川县查报见之，则讼理曲直，姑舍勿论，慎哥以其父丧，逼葬于妇女坟数寸间。而至于句接龙尾，则此便是合葬，世间岂有如此骇愕之变故乎？此一款，不可不严查，依法处置。即日发遣刚正郞官摘奸，图形牒报，以为入启处置之地矣。此讼前因李哥击铮，令本道详查之意，入启知委矣。其后李哥，又以本道误决之意，呈上言缕缕称冤，故更为措辞回启，分付本道，使之从公更查。而道臣则以此引嫌，备局题辞则又如此。自前有因备局捧甘启禀，发遣京郞厅摘奸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月初六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儒臣入侍时，左副承旨严瑀，副校理金始炜，副修撰李奎采，假注书赵宗濂，记事官沈鑧、宋文载进伏。上曰，史官出持今日太庙摄行祭件及《资治通鉴目录》卷来。又命承旨，读昨日所述御制一遍，而添书小跋，以勉东宫。仍教曰，似无益而作文多矣。予则苦心乃尔，昨日所制示元良者，颇似忽略，故今以学问勉之矣。奎采曰，圣教诚好矣。大抵工夫，无过于学问，卿大夫士庶人，非学问则无足可观矣。况人君，代天理物，舍此学问而将何为耶？严瑀读御制，至李训、郑注事。上曰，我国姑无此弊矣。瑀曰，我国家法，自有定制，固无阉竖之祸，而此后事，岂可知耶？奎采曰，作此文字，垂示东宫，始以朋党戒之，终以学问勉焉，圣意甚盛矣。上曰，东宫近来，旁搜《汉书》、《史汉一统》等册，故予使之习熟所读书矣。奎采曰，无伤也。古人所谓游于艺，岂不美哉？上曰，东宫近欲汎滥，其意固无妨耶？

10月7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服制〉。注书朴起采〈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宗濂〈仕直〉李世铉〈仕〉。事变假注书柳思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参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

○金尚迪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及文臣殿讲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严瑀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执义闵百昌，持平李世泰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德夏，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慕华馆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两司未署经守令，至于八员之多，夫马留滞，事甚可虑。两司除在外、呈辞入启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判义禁郑羽良，昨违召命，尚不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严瑀曰，备局日次为之。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

○李昌寿启曰，今日次对，两司无进参之员。司谏李渭辅，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昌寿曰，吏曹判书徐宗伋，其所欲递，已涉过矣。而又既承批，一向违牌。其在分义道理，俱涉寒心。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开政。兵曹判书郑羽良，不准三度而行公者，前已伙然，又既承批，则今闻大臣陈达，一向撕捱，非特重务久旷。金吾滞囚，亦涉可虑，亦为从重推考，牌招察任。

○金尚迪启曰，吏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特教之下，如是违牌，不即开政，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儒臣持册子入侍。

○传曰，正言林象老原疏留中。

○以李世铉为假注书。

○金尚迪启曰，假注书李世铉，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吴彦儒，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摠戎厅言启曰，直赴帖马帖，自政院成下该厅，弓箭，令军器寺上下该厅，木绵，自该厅一体施赏于该厅之意，分付事，命下矣。入格将校、军兵、僧军等，依别单中分等判下，今日聚会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济州牧使韩亿增递任进上马三匹，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而依例内廏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林象老疏曰，伏以海西骑士之新创，即军制之甚善者也。乡谷品官之辈，富豪闲游，无所归属。而残民弱卒，苟充别骁卫之役，艰备器械，九族荡析。今以品官中富实有武㙯者，择定骑士，而革罢别骁卫，移定于纳布之役。当此黄口白骨征布之时，得此壮丁，已是多幸，况骑士之精壮勇健，百倍于别骁卫者乎？朝家初以宿卫骑士，换作名号，故品官之欲为拔身者，无不争先愿入。及其上番，该营吏属，叱辱慢骂，无少顾藉，渠辈莫不缺望，百般图免，故有阙代入者，还是前日别骁卫之类。若无耸动兴起之举，则难得临急之死力也。臣谓骑士上番之时，取其试射之屡次居首者，随其当窠而付料，则莫不习熟武艺，皆为精勇之军，岂不大有益于缓急之用耶？朝家为虑良丁之弊，特设查正厅，不紧名号，或减或删，而判作册子，以为一分救弊之政。而其中多有见漏之名色，虽不知各道各邑皆然，而臣曾经海西瑞兴县时，详细考出，则册子外名色，多在于兵营。故罢定虽多，上营所属守令之尽数括出，其势诚难。瑞兴如此，则他邑必多此弊，厘正军摠之意，果安在哉？册子外名色，若更加查出，一一移定于正军，则可以纾残民之困瘁，可以布圣朝之实惠也。三南水操之时，有战船，各邑各镇点考水军，同乘战船，涉大洋而赴操，即其例也。而飓风骇浪，满目危怖，故守令、边将，举皆厌避，只令水军官属乘往。而身由陆路，则水军官属之厌避乘船，亦如官长，又使橹军，驾海而去。为其守令者，虽或知之，渠既自犯，莫能禁止。些少橹军，难制巨舰于大海风波之间，渰溺之患，无岁无之，此莫非国纲解弛之致，诚极骇然。自今为始，更申令甲，无论守令、边将，不为亲自乘船而赴操者，水使一一摘发，启闻论罪，诚为得宜。动驾时行鼓之法，至重且严，大驾启发之时，始乃传鼓。而日昨荡春台回銮之时，銮舆未及离次，而因一虚警，龙旗先发，仪仗次之，各阵次第传鼓，依例行军，法座方临荡春台。而前队军兵，已入城内，动驾节次，何等重大，而乃有疏忽做错之失也。事之可骇，莫此为甚。臣谓当该龙旗次知及仪仗库郞，从重勘处，下吏亦令攸司科治，以惩来后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方切懔惕，勉之以实，可不猛省，其下附陈者尤是。而其所恬憘，我国俗习，其在上者若鼓动，岂若此乎？予当自勉，而关西、海西，遣使厘正弊瘼者，意虽是，审理才行，厨传有弊，岂待他使？道臣、帅臣，其若励焉，自可除弊。骑士之事，无前料窠，不可创设。王者视军民，京乡奚异？其敢凌踏，此则严饬军门。顷者下问时其对推之，直赴后仍为骑士，渠以为弊，此骄习，其不可长也。查正厅事，勿察渊鱼，王者之道，既闻之后，置而不报，其若伙然，亦涉骇也。令该厅查处，二吹下，龙旗动，则行军，例也。其时三吹既下之后，召问父老。故迟滞其刻，前厢之前进，其势固然，何可推治？近者台阁寥寥之时，才释褐而新登台。其所条列，其有运转，深用嘉之焉。

○副校理尹光绍疏曰，伏以臣踪地危臲，情理煎急，忍负圣主之殊眷，甘作擅行之逋踪，一念悚蹙，祗俟邮罚。而乃蒙归护之恩暇，继承春坊之召旨，以罪获宠，尤增怵惕，顾畏义分，宜即趋膺。而第臣私情，种种闷迫，所后祖母，衰病缠绵，作歇无常，已难远离从仕。而臣父素患痰症，逢秋更发。臣方往来省护，求医问药，似此形势，时月之内，决无趋朝之望。顾此本兼职名，俱系紧重，有不容一日委弃于乡野之中。况今圣志赫奋，朝夕论道，睿学日勤，讲筵频开，尤岂一任虚带，徒致瘝旷之讥乎？且伏闻圣母寿辰已周，贺仪将举，而臣职忝从班，诚阙呼嵩，臣分亏矣。罪戾积矣。玆敢陈章自列。伏乞圣慈，俯谅私恳，亟赐递罢，仍治臣阙礼之罪，以警具僚，千万至愿。且臣于春间，伏承四勿问目誊进之命，而尚稽圣旨，亦甚惶悚，尝见前辈间引贴黄之规，附进文稿。况此御制文字，袭用此例，似非僭妄，故玆敢缮写一本，贴之下方。而臣亡师故进善臣尹东源所对说话，亦为附录，以备乙览焉。抑臣于此，又有感慨于中者。臣之亡师，受知殿下，粤自桂坊，前后招延之旨，每以是丁宁。礼待顾问之眷，殆古之盛际，今此问答，其亦一端。而又在遭遇之初，则不惟圣上笃学勤问之盛德，可征于此，当日君臣之契，又可见也。今其启告之辞，犹在巾衍，复尘重宸之俯览。伏惟临文反省，尤有所感契于渊衷也。且臣伏睹问辞，身心理欲之际，内外先后之功，发微诣极，讨论真切，深仰圣上少日之功，久而瀜晳于此。而向臣所陈义利理欲之说，已为厦毡所讲之糟粕矣。臣窃自喜，以为殿下讲学之初，既自洞见于头脑，臣师启导之论，亦先致意于本源，推而求之，则正己正物天下归仁之极功，亦不外是矣。呜呼，圣上之有此问答，迩来数十年馀矣。庶几工夫真积，践履崇广，运用天理，措事立规，承之为守成之谟，创之为中兴之烈。而窃仰近日春秋渐高，志业渐退，日新之学，每患于间断，奋励之政，旋狃于因循，中朝之叹，屡在于世道日下，时无可为。则此殆圣上制治之术，不能粹然于天德王道，无以导一世于遏欲存理之大功化耳。夫以殿下始初清明，讲学论理，如是之盛，而末梢成效，止于今日之世道。则伏惟燕闲之中，览此文字，亦必喟然有学负初心之叹矣。臣师若在，未知复以何语，仰勉于殿下也。噫，述编之论学精密，心鉴之造语亲切，臣不必更借别语，以勉圣学。毋曰年衰，义理之气，未尝或衰矣。毋曰心耗，心是活物，养之斯存矣。惟愿圣上，扩充当日垂问之盛心，玩究臣师启发之辞旨，深知正心四勿。其几在理欲二字，反躬密察，扶竖振拔，实心实事，实体实践，制外养内，克己矫偏。从事节约之方，收拾晩暮之功，无退托无消沮，无文具无间断，立志务实，相为终始。而又必以朱子便殿箚所谓天理也则扩而推之，人欲也则遏而绝之者，作为日用节度，修之于己，施之于政，以至用舍举措，莫不以是为准，无有私意，间于其间，则表里交修，体用一致，真功至效，瀜液周遍。君仁而莫不仁，君义而莫不义，措世道于正谊明道之化，而正心以正朝廷之效，斯可致矣。臣偏蒙隆恩，报答无路，窃附亡师愿忠之遗志，演进荛说。而一个实字，三致意焉，此亦亡师写进为学图之义也。伏愿圣明，留神澄省焉。且惟此问辞，是殿下春邸时所讲也。此虽一事，所鉴实多，其宜传示东宫，置之案上，虽在冲年，俾得早知乎正心四勿之交养，天理人欲之进退，而有所向方。又以见圣上勤学好问之诚，亲贤崇儒之德，而有所勉慕而师法。则庶几为身教之大端，进学之一助也。况今书筵所讲，又在于论、孟，则尤不可不知此义也。圣上亦宜敦礼山林，拣选名儒，出入胄筵，左右夹辅，使东宫，有所矜式考问，则正合三王教储之义，而实是我朝家法也。愚衷耿耿，僭易及此，并望裁择焉。臣于治疏将上之际，得闻今月十九日，乃有雷虩之变。今年海溢之灾，固已非常，而收声之节，又有此异，乾象坤轴，俱失其宁。噫噫，此何兆也？近年荐饥之馀，穑事又失，民间皇皇有塡壑之形。而朝廷爱民之心，不如惜费之甚，宰相忧国之念，不如谋身之切，雍容恬嬉，置生民于度外，则皇天，殆有以警告之矣。臣于今行，经过三道，路见农形，则赤亩白穗，在在萧然，殆无可收。而小民，不暇穷饿之忧，惟以征捧为患，至谓若免椎剥，死亦为安，其情固戚矣。而至于海灾，百年所无，两湖卑下，被害尤酷，饥丐已遍，听闻惨心。而朝中议论，不以深忧，给灾之政，比摠丰岁，民情嗷嗷，归怨国家。财散犹可复聚，民心一失，不可复收，国势一倾，不可复安，民散国危，有财何用？伏愿圣明，深恤邦本，大节国用，询咨庙堂，预讲蠲贷之策，明诏有司，加给灾结之摠，俾有实心实政，上孚天意，下浃民心。而若其实心之要，又不出于上段所陈。噫，景星、庆云，凶荒妖孛，系于一念之公私，则理欲之几，诚伪之分，其应甚捷，吁可畏也。民弊，枝叶也。君心，根本也。更愿殿下，深留意焉。臣无任屏营祈望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方切懔惕，其勉切实，而仍览昔日春邸讲学之事，一倍重儒之心也。因一微事，栖遑乎乡，尔虽不言，予则量矣。分义道理，焉敢若是？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开城留守赵载浩疏曰，伏以臣，出身四载，骤躐无渐，前后践历，罔非逾分，再叨铨职，惟事逋慢，连忝藩任，一味尸素，徒积负国之罪，难免过福之灾，一念忧惧，夙宵靡宁。乃者千万意虑之外，遽承松都宠擢之命。臣于是尤不胜惊惶震惕，莫知所以措躬也。夫命德之器，位处自别，居留之地，责任亦重，非人人所可冒据也决矣。以臣庸品后进，骤跻下大夫之列者，固已不祥，而今又有此谬恩，臣之一身灾害，虽不足言，其于累圣朝名器何哉？仍窃伏念近来朝廷之上，躁竞转盛，廉耻都丧，风习日益不美，爻象日益可骇，未必非如臣辈无故骤进，以启幸路之致也。臣尝慨然于此，故再昨年湖藩陛辞时，妄有所陈戒者，至举私室酬酢，区区苦心，可质天日。伏想圣明，必有以记有之矣。今臣既无可用之实，又无可纪之劳，而决科数年之间，冥升至此，公议之不允，识者之寒心，有不可言。而若又不量涯分，不识羞愧，冒膺不敢当之职，则必将为负心食言，餂荣媒进之归。臣虽陋劣，亦岂忍为是也哉？臣于此际，又伏闻致祭先臣之命，圣谕恳恻，宸梦丁宁，此盖出于我圣上忧世道之极念。先臣之事，理有相感，冥应不忒，恩礼旷绝，存殁俱荣。臣才承恩旨，感激怆痛，五内靡定，不觉声泪之交发也。呜呼，先臣不昧之灵，现发于荡平汩乱之日者，夫岂偶然也哉。顾臣踵顶，毛发莫非洪造，名位凌躐，亦籍先庥，其所以报国，承家者当复何如？而秪缘不肖无状，言不能感悟宸聪，力不能沮遏党锋，惟自徊翔局外，官则荣而位益进。非徒负殿下罔极之恩德，并与先臣之志事而䵝䵢焉。生无以借手事君，死无以归见父颜，其不忠不孝之罪，虽万戮而犹轻。噫噫，世间，复岂有如臣者哉？抑臣之出处行藏，自有定分。盖于初递铨职时，遽见时议之转错，惟惧家法之不保，事势掣肘，身计郞当，不复有当世之念。而自以受恩如山，未忍便诀，进退维谷，踪迹臲卼，不得已为辞内居外之计。以是内职除拜，多未膺命，东西赴藩，粗伸分义，此实有迷执而然也。今此新除，亦系外任，义若可以无辞。而惟其资秩之超绝，位望之隆异，有非前日之所叨者，则其何可徒恃恩命，唐突承当，以自丧其所守也哉？且念臣年近五十，滞性未化，身多疾病，精气早衰，敛迹荣涂，既有成誓，而宣力四方，亦无其望。自今以往，惟当退守先垄，得保残喘，以图结草之报而已。玆申哀吁，远渎崇听。伏乞圣明，俯谅臣苦恳血愿，亟收臣新授职秩，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所辞尤涉过矣。其须体卿父之心，抑过中之志，其即上来而往赴焉。

○司谏李渭辅疏曰，伏以即者宾对有命，牌召严临，臣玆敢进身于阙外。而臣顷蒙恩暇，护视母病，山高海深，不任感祝。近因寒威猝严，将摄失宜，母病宿症之外，又添重感，头疼肌热，饮啖全废，坐卧须人，咳喘彻晓，浑身洒淅，终不就汗者，今至三日，实有澟澟难支之忧。顾此情理，万无晷刻离舍之势，方寸熬沸，按住不得。玆敢哀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加悯怜，亟命镌削臣职，俾得安意将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教摠戎使具圣任书。王若曰，明庭赞猷，倚卿为重，戎垣择代，舍子其谁，何论左迁，不拘常格。念畿辅环卫之制，任自不轻，而经理合设之谟，意实有在，盖此议其来久矣，肆群情举皆便之。掌钺多门，那无省倂之论，守城有计，遂降移创之音，夫何经始之梢稽，不体绸缪之至意？是以易将之命，乃在临细柳之辰，方当简帅之初，更切思钜鹿之志，顾斯世在师之吉，孰如卿为国之诚？袭美缵戎，传尔扶危之业，明言善议，成我勿去之谋。自古人辟之经邦，必资良臣之赞策。惟唐帝之克平淮右，盖缘相谟之允臧，矧严武之三莅蜀中，可想军情之熟察。玆授卿以摠戎使。卿其毋踵玩愒之习，式体奋励之衷。展尔良图，何异驾轻车而就熟路？得人死力，宜令如子弟之卫父兄。今玆设施之维新，尤须措置之必审，凡厥城池器械之属，在卿随处尽心，至若宽猛弛张之方，今予复何多诰？宜谅拊髀之思，益勉效力之诚。於戏，自御营而移除，虽知政例之非古，尚筹司之兼管，可见重寄之犹前。故玆教宣，想宜知悉。知制教洪启禧制进

○丁卯十月初七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行司直金始炯，户曹判书金若鲁，礼曹判书李周镇，汉城判尹柳俨，刑曹判书申晩，司直徐命九，副校理金始炜，右副承旨李昌寿，假注书赵宗濂，事变假注书柳思钦，记事官沈鑧、宋文载进伏。在鲁曰，日气猝寒，圣体若何？眩气更不发作乎？上曰，别无大段痛恙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王世子连为安宁乎？上曰，八味元，自今日更为依前方剂入。仍命李周镇曰，先出监剂。近来日寒，此后未知如何矣。在鲁曰，日气熏暖，连有灾异，非止一再，可惧可畏。上曰，专由于凉德，予非谦让矣。在鲁曰，批旨中圣躬过自引咎，尤为惶悚，衰病转深，全不事事，如臣之人，不即许退，故致灾之事，亶由于此矣。上曰，予亦衰矣。辅相岂不老耶？上曰，常见唐纪，至于牛、李之战，实多慨然，顷夜无寐，偶述一编，欲示元良。而盖牛、李事，有彼善于此，此胜于彼者矣。上曰，心中无党之一字久矣。诸臣或指我而扶抑，诚可慨也。古事似是似非，而犹有所执，今时则全无着落矣。唐宪宗颇可嘉，而至于敬宗，无可谓矣。仍教曰，天若假我以年，则犹有可为，方戒元良以学问之为最优，而到老思之，尤切实矣。学问之效，述编既云。而以史纪观之，实多可愧矣。上曰，近日东宫，日讲二次，而无长进之效，故必欲使读百遍矣。《孟子》五十番，岂能有益？近见通牲居多，讲官似不峻课矣。若鲁曰，东宫近来读法颇胜，既无误读、漏落，则牲何以卑耶？显命曰，欲见速效，则近于揠苗矣。上曰，卿等若于书筵，频频勉戒，则似为开悟之道矣。在鲁曰，臣等岂待下教而劝勉乎？上曰，不然，予可比谕矣。凡人之子，或有不遵父兄之教，而好着于杂技外诱者。则其父兄虽挽止而不听，或于所忌惮长者之训，而有所服行矣。再昨第见之，东宫，旁阅《汉书》、《史汉一统》等册，颇欲汎滥，似无紧，故使之熟习所读书矣。显命曰，无伤也。异于珍禽奇兽好弄书册，亦古人美事也。上曰，东宫常曰，使我不诵而见之则好云矣。在鲁曰，日前，有前平安兵使李日跻入侍之命。而日跻，以台职不为应命，盖其所执，以母训为辞，断不行台职。其义理当否，姑舍勿论，若于台职，终难行公。则应命入侍后，避嫌而出，未为不可，而称以方带台职，不可以前任阃帅承命，有若卑鄙阃任者然，诚为非矣。政院之捧疏，亦为非矣。李日跻及当该承旨，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昌寿曰，故领相洪致中致祭，何承旨进去乎？上曰，左承旨进去。在鲁曰，以翰圈事，有曾经翰林尽付兼春秋之命矣。当初节目，翰林、备三员则仍为举行，不备则付兼春秋，与之同圈云。而其后一次，因时任翰林，一倂撕捱，必不应命。故虽有时任翰林及曾经翰林并付之命，本节目则自如矣。今则时任翰林数多，不当付兼春秋矣。上曰，然则以时任翰林会圈，而自政院各别催促，速为举行，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向者左相，筵白兵曹所在钱换银事，以下询于臣处之，有下教云。此事甚便好，臣岂有异见乎？依所达换银留储，以为不时之需，何如？上曰，封不动几何？显命曰，时在十五六万两云矣。上曰，此非聚敛乎？显命曰，以钱换银，有何聚敛之嫌乎？所贸之银，以四万两为限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庆尚都事李弘德，除拜已久，尚未署经。而本道，方有接倭紧急之事，都事，曾有除署经发送之例，李弘德，亦除署经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信使行礼单所用参，前已责贸于江界，而前月关西道臣，因江界所报，以参节差晩，报于备局，故更加严饬矣。即今信行期日已迫，而尚不上送，亦无形止之所报，其在事体，已极未安，使行治送，亦甚切闷。江界府使，为先从重推考，亟速贸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筵话讹传，极为弊端。而古者翰林不传，今则注书亦不传，故举条之外，方外漠然无闻。设或有诋臣之语，末由知之，而束带入朝则果何如耶？实为沓沓，事关边上之外，略使知之，何如？上曰，筵说传者，必随爱憎而传之，故近来党习，专出于此，若或有奇怪之事，予当布告矣。若鲁曰，全讳之，则其中又生弊端，传亦弊，不传亦弊。在鲁曰，尹敬周，曾以闾家犯禁事，被谪蒙放矣。今已身故，而当初所坐，与直为夺入有异，且非身后永锢之罪，似当有给牒之道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以沈锈事言之，渠之出身后，不欲为偏论，其上疏不无过语者，盖见欺于人，而罚已行矣。姑为甄叙，责其来效，何如？上曰，见欺出于其心，自为之出于其心，所谓来效，予皆见之矣。在鲁曰，才因僚相陈达，有夺告身累等人别单书入之命矣。此外凡夺告身及削职削夺之类，亦多有屡靳恩典而冤郁者。今番虽不陈贺，亦不颁赦，而庆事则大矣。亦命一体书入，何如？若鲁曰，夺告身及削职罢职以上，并依别岁抄例而处分，亦无妨矣。上曰，以别岁抄书入，可也。〈出举条〉显命曰，查正厅堂上一员加出事，昨有陈达矣。即今两堂，皆是备局有司，兼带剧务，故不能照管，尚未了当者，以此故也。今既加出堂上，则必择阙下公廨，斯速聚会举行。而郞厅及使唤等事，并依前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年事如此，当此秋务方殷之时，守令留滞，亦涉可虑，斯速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京畿监司李命坤状启也。沿海灾处，或自巡历，或遣裨摘奸。而海溢极为惨酷，须得海溢灾三千馀结，然后可以分给云。其所请灾虽不滥多，而当初朝家，别给海溢灾不为定数者，意有所在，更令十分详查，其不可已处，从实数给灾，何如？上曰，依为之。其查实勤慢，从当有可知者，一体严饬。〈出举条〉显命曰，兪最基，以衰老之人，久处海邑，病情添加云。且当被罚，与洪益三无异，而益三则既已召还，最基不可异同，请召还，何如？上曰，召还，可也。〈出举条〉若鲁曰，会讲即盛举，而日昨，因两司不备，终至停讲，事体未安矣。台官牌去来，或有未时后始来者，以此仍至日暮，亦甚嘅然矣。上曰，其时承旨，从重推考，其日违牌台谏，并罢职不叙，可也。〈出举条〉显命曰，书筵时东宫下堂，迎送臣等，极涉不安。此后则一朔定几度，奉以周旋，何如？上曰，予意则不然，何定之有？上曰，会讲诚难，吾曾一次仅为之。而古例则有赏典，甚盛举矣。在鲁曰，近日辞单纷然，而向者三司辞单，政院一时捧入，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近来不紧呈辞，亦多捧入，从重推考，可也。昌寿曰，即伏见庆尚左水使李彦燮今春夏等褒贬启本中，边将无一人居下者，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允。〈出举条〉若鲁曰，户曹换作之规，实有弊端。而燕贸之如内局之药材，尚方之匹段，辄以从贵上下，禀达蒙允者，从贵上下，即用于贡物上下之例。至于燕贸之价，古今不同，果有价少之端，则改折价，犹或可也。至于从贵则不无掣肘，以此之故，户曹每换作而从贵，事甚不当。户曹毋论某上下，换作之规，不可不一切严加防塞也。上曰，所达，是矣。换作一节，严禁，可也。〈出举条〉若鲁曰，阙内外各司凡百，户曹多有策应。而至于铺陈方席等物，月前有所定年限，筵禀定式，故遵守已久矣。近年亦渐解弛，诸司每于年限前督责进排，文移纷纭，申明定式之意另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以今番荡春台民人等情愿中熏造事，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熏造契之当初创设，盖出于五部坊民道路修治替当之意也。今若移属于门外之民，则坊民之役，又复如前，其在安接都民之道，反为欠缺。而其称冤亦不细，庙堂覆启，非久当为之，故虽不敢直请如是处分，而大抵民情则如此矣。俨曰，有区区所怀敢达矣。日前冬雷，不胜惊惧，殿下政令，岂有召灾之事？臣意则以为，殿下修省之方，犹有所未至者矣。俄以东宫勉学事，大臣启达，而必以身教之也。臣事殿下几年乎？殿下春秋虽晼晩，臣则以盛年君父仰期也。显命曰，彼言忠矣。上笑曰，卿每以我为少君，果闷迫矣。备局诸宰，以次退出。上曰，吴彦儒入谢矣。注书出去，与之偕入，而召对册持入。上答赵载浩疏而仍教曰，载浩有若高蹈之士，而仍将自避，故予欲抑之矣。上曰，儒臣进讲。彦儒，自李德裕追论维州，止稹必成擒矣。奎采，自上喜曰，止诚得理国之要。上曰，注书读之。臣宗濂，自五月李德裕言太子，止琮干度之子。上曰，学问岂不难乎？以司马光之学，犹未卞释，下此者岂不难耶？若朱子，固无如此事矣。奎采曰，朱子义理，孰敢比方也？昌寿曰，此书即《春秋》后初史，井井方方，无过于此书也。彦儒曰，武宗多被李德裕之功，其言皆切实。又曰，臣在外，伏闻殿下遇灾奋励，眷眷孜孜矣。大抵灾不虚生，皇天必有警告，益加兢惕，必存省察不息之工，然后有圣益圣之休矣。上曰，俄者已言于大臣矣。诸臣退出。

10月8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服制〉。注书朴起采〈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宗濂〈仕〉李世铉〈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昴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下直，慈山府使金汝豪，熙川郡守李麒祥，吾老梁万户南泰湾。

○李昌寿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持平宋德中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左副承旨严瑀，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同副承旨李宗迪，外三寸姑母故县令李塼妻淑人朴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常参时，六曹长官，当为进参，而工曹判书李箕镇，以病不进，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彦燮启曰，吏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特教牌招之后，连日违牌，尚不应命，事甚未安，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徐宗伋，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特教之下，一向违召，已极未安。明日常参，两司不可不备员，而开政命下，无意应命，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常参既定，岂如是乎？今日内牌招开政，此后则请牌事，勿为烦禀。

○传于严瑀曰，今则开政然后禀达。

○传于郑彦燮曰，道理当如是耶？即为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进，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左副承旨严瑀进。吏批启曰，本曹参议，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司仆寺正兪宇基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德重为吏曹参议，金尚翼为大司谏，赵载敏为执义，金翰运为掌令，韩光会为献纳，李垍为持平，任命周为正言，李光溭为正言，金尚星为左尹，赵明谦为礼曹参议，徐孝修为吏曹正郞，李景说为朔州府使，李光运为原州牧使，元景濂为松禾县监，郑义重为平陵察访，李普万为掌乐主簿，司饔奉事崔普兴，童蒙教官沈𨱇相换。司饔奉事洪钦辅，缮工奉事元景舆相换。

○兵批，行判书郑羽良禁府坐起进，参判申思建禁府坐起进，参议李鼎辅入直进，参知安庆运病，左副承旨严瑀进。兵批启曰，五卫将李仁寿、李寯相，素患痰病，近又越添，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供仕之望。新除授废茂山万户郑履祜，老母今年七十六岁，决难远离赴任，俱为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地，有难等待其差复，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并今姑改差。楸坡万户尹珖，父病沉重，气息奄奄，人子情理，不忍离舍远赴，呈状乞递。其父病如此，则孝理之下，有难强令赴任，依例罢黜，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以具善复、李宜泰、金养中、朱杓、赵明鼎为副护军，李重庚、曺命教、李德重、洪乐性为副司直，李彝章、洪应昌为副司果，卞至英、李世铉、赵宗濂为别司正，李华源为副司勇。

○传于严瑀曰，明日常参，必致晩时，台谏今日预为牌招，使之明日趁开门肃谢。

○以黄仁俭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金尚迪曰，申饬群下之时，宜先于上，虽在静摄之中，隆寒之前，一欲行之，待朝常参为之，时刻，以辰初三刻举行。

○传于李昌寿曰，静摄之中为之，凡事宜简，只摠府兵曹五卫将、宣传官，入直举行。堂上堂下云剑，勿为举行，而此则只分付兵曹。

○传于金尚迪曰，儒臣持册子入侍。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七日，录事赵鼎台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南瑞，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秋三朔能么儿试讲时，武臣兼宣传官许珒，二次病不进，殊无申饬劝课之意，依例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以汉城府言启曰，因幼学李显禛呈备局题辞，所争坟山长湍地，发遣郞厅摘奸事，草记蒙允矣。郞厅一员，今方发送，郞厅及书吏所骑马，令该曹依例题给，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御营厅言启曰，骑士中日时，没技人直赴事，节目启下矣。今十月初七日中日时，九番信川骑士闲良金光守，骑刍一次五中没技，依节目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及禁军厅所在各样军器汁物，率多破伤，不可不改备改修补，故使教炼官前万户安汉纲，前权管李思九，监蕫其役，而安汉纲次知监蕫，铁头口三百五十部，铁甲衣三百五十部，内外木绵袱七百部，本营大段五方大旗帜三十八面，大段司命旗一面，大段腰旗一面，标下军木绵军服一百四十领，三升军服四十九领，方䌷战带四十五件，木绵油衫五十九领，别黄烛一千五百柄，举皆新造。李思九次知监蕫，月课鸟铳四百二十柄，军器鸟铳五十八柄，新造鸟铳二十柄，改造甲布帐五十浮，乡军纸油衫六百七领，油芚二十浮，标下军木军服一百九十七领，三升军服一百二十九领，麻布军服二十五领，蓝方䌷战带三百二十件，蓝大段巡视令旗二十二面，大段号衣一领，军兵木绵号衣四十七领，木绵油衫二十领，小黄旗十面，骑士正领旗八面，烛笼纸雨备一百六十六件，纱笼十四件，大铁烛笼六个，红毡笠五十立，举皆新造，今已毕役矣。在前军器数千种监蕫之人，辄蒙赏典，已多前例。今此安汉纲监蕫新造之数，至于三千二百馀数，李思九监蕫新造改造之数，亦为二千一百九十馀数。其尽心国事，诚为可嘉，其在激劝之道，似当依例论赏，令该曹禀处，何如？传曰，允。

○平安监司状启，以犯越事，惶恐敢俟重勘事，平安兵使状启，今此犯越，出于臣到任之后，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并为回谕。

○洛丰君楙疏曰，伏以臣猥膺使命，出疆不远，而念臣父母坟山，在于畿内抱川地，曾祖父仁兴君墓，在于永平地，其间相距，不过一舍。且臣高祖母静嫔闵氏墓及祖父母坟山，则俱在于杨州地，乞于辞陛之前，特蒙省扫之暇，以伸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请往省焉。仍传曰，静嫔墓、仁兴君墓拜扫时，浇奠床备给。

○修撰洪羽汉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严教之下，怵分畏义，冒没出肃，区区情势，今不敢更引为嫌，而顾臣承重祖母之病，首尾五朔，渐就危笃，方在十分地头。臣以孤露馀生，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虽在平常无事之时，犹不忍为旷日离舍，况今情理，尤有所万分恳急者，药物之及时调灌，起居之随便扶将，非臣无人替当，昼夜相守，煎泣度日。臣之情事，行路所悲，官职去就，非所可论，此所以请急之章，屡上而不止也。伏想圣明，庶或俯烛，而诚孝浅薄，不能仰格，前后特教，一例督迫，臣每奉读恩旨，惶汗沾背，直欲溘然而无知也。若使臣万万无状，贪荣趋职，将护失时，不幸致靡逮之恨，则是天地间一罪人，私心之隐痛，姑勿论，有臣如此，殿下将何所用之哉？念臣百不犹人，无一可取，在朝廷，有无都不关，在私情，则其迫急如此，倘蒙锡类之仁，曲谅悲苦之情，特赐长暇，俾得以便意救护，则陨首结草，臣当生死图报，此臣之区区至祝也。疾痛之极，语不暇择，不避僭猥，复玆哀吁，伏乞圣慈，特加矜怜，亟命镌削臣职，以伸至情，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初八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册子入侍时，右承旨金尚迪，副修撰李奎采，假注书李世铉，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讫。副校理吴彦儒，未及入侍矣。上曰，下番读之。奎采，持《资治通鉴》，读自以武宁节度使，止抚安乱众。上曰，注书读之。世铉，读自忠武军素号精勇，止发兵讨之。上曰，注书出去，上番玉堂使之同入，《唐书孔乐志》持入。吏判开政与否，亦为问之。臣世铉，承命传教后入奏曰，吏判已开政云矣。上曰，上番翰林读之。鑧，读自辛丑上与宰相，止如得一魏徵矣。上曰，下番翰林读之。文载，读自会昌四年，止筑望仙台于南郊。上曰，上番读之。彦儒，读自庚申义安太后，止乞还山许之。上曰，承旨读之。尚迪，读自李德裕秉政，止郑涯奏取扶州。奎采曰，仇士良勿使之读书，亦勿使之亲近儒生，极其巧诘矣。读书则见理明，见理明则是非不眩，小人不得售其奸，故其言如此。此诸葛武侯之告其君，必以亲贤臣远小人，惓惓不已者。千载之下，亦使激柹，此等处宜加监戒。上曰，仇士良，诚小人中尤巧者，盖读书则自然知贤邪，故劝其君如是矣。

○奎采曰，臣伏见昨下御制，即因唐文宗时事，勉戒于邸下者，亦可见圣虑所及处矣。以文诲之，犹不若以身教之。上曰，非学问，则何以辨君子小人乎？但辨之之要，在于居敬穷理四字矣。彦儒曰，贤邪之别，在于公私之分矣。奎采曰，小人，外若为公，而内实挟私者，此尤难卞矣。居敬穷理之教，诚得辨察之要道也。上曰，然。王安石之为公，桑弘羊之布皮，迹则似是，而心则不然，如此处未易覰得矣。上曰，时则人虽有善心，而若为党心所病，则自不觉渐失本志。比于好酒色者，自谓远之，而当酒色，则辄不免骎骎入其中矣。予曾有下教，而近日恍惚难测者，尤难辨矣。奎采曰，欲正如此风俗，则莫如崇奖名节，盖自名利奔竞，而廉耻丧矣，名节坏矣。今殿下深知其弊，而先尚名节，则人各砥砺，自然变俗矣。上曰，崇奖名节之言，大体是矣，然党习由于名利，此予昨日著述中，有所提及者，而世人之暗地酿党，殆有甚于牛、李矣。予之日夜所望者，惟元良善学文，而益见道理如是然后，可以救世弊之如此矣。予之所以制文字，有惓惓于元良者，若能体此心，则予心其庶几矣。奎采曰，东宫睿学日就，若无间辍，则自然德业渐成，而但当勉此而已，不必烦圣虑至此也。上曰，此则儒臣所达，是矣。上曰，掩卷而退。儒臣先出。上命留承旨，读诸臣疏，因命书批答。〈疏与批在上〉

○传曰，莫重赏典，一番差误，其弊多矣。既知其误，不可不厘正。内中日柳叶箭五中者，闲良则直赴，已直赴者，边将除授，递来后还属禁旅，乃是例也。禁军严得宽，内中日五中，误付加资，以致纷纭。予亦虽不觉，该曹宜知前例，而其无覆禀，当该兵曹堂上，从重推考，误签中官，令该府处之。严得宽之加资，还收其单，改付标次，更令入之。

10月9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宗濂〈仕〉李世铉〈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为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三更，流星出玉井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以执义赵载敏，献纳韩光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迪曰，只推，牌招。

○李昌寿启曰，事变假注书黄仁俭，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为仕，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吴彦儒，以禁卫营郞厅，本营有连日捧上事，入番间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彦燮曰，儒臣持册子入侍。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泰新为济州牧使。

○金尚迪，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医官卞谊和，冬至兼谢恩正使行中随往事，下传教矣，卞谊和，即执鍼医官，不可远出。卞谊和则勿为率往，更以他医启下，率往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张义方手本，则保放罪人李显箕，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以宣惠厅言启曰，今年穑事，畿、湖已判凶歉，两南亦未丰登，凡系用度，不可不节损。三南营官需，减八分之一，各样价米船价外，并减八分之二。京畿营官需及各样价米，依前分数裁减，而新结为始举行之意，分付各该道，何如？传曰，允。

○执义赵载敏疏曰，伏以臣千万梦想之外，忽伏奉柏府新命，继以天牌下临，揆分揣义，即宜趋谢，而情私迫厄，末由承膺，禁钥已下，陈吁路阻，进退俱难，竟犯违逋，达宵徊徨，恭俟严谴。圣度天大，罚靳例勘，格外恩推，严召狎临，臣诚惶陨震惕，无地自措。当此圣旨奋励，常参有命，臣少有一分可强之势，则何敢为荐犯违傲之计？而念臣父病，六朔沈笃，真元积败之馀，近添寒感，症形忒重，头疼肌热，点汗不出，昼宵叫苦，寝食全废，药饵无效，转侧须人。臣方左右扶将，方寸焦灼，目下情理，实无顷刻离舍之望，情穷势隘，罔知攸措，玆不得不祗诣禁扃，沥陈短章，仰恃孝理之化，略暴恳迫之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赐鉴察，曲加矜怜，亟削臣职，俾便救护，仍命重勘臣罪，以励群工，以安贱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莫重常参，不可不备，尔其勿辞，先察职后护焉。传曰，执义赵载敏批下，即为牌招。

○持平宋德中疏曰，伏以臣性质愚戆，见识固滞，妄以为国是不定，则义理无可伸之日，惩讨未行，则王纲无可振之道，而目见合辞之请，既发旋止，台阁之间，巧避成习，愚衷所激，恒切慨惋。适于今秋，猥玷谏职，窃谓浮辞饰让，非事君之诚心，随事献言，为臣子之当分，故不暇为辞免之计，妄自附沐浴之义，敢随诸臣之后，仰申已发之论矣。忱诚未孚，严旨先降，咫尺前席，十行丝纶，无非人臣不忍闻不敢言之教，至今追惟，寝梦犹惊。臣于其时，既不能牵裾碎首，以尽区区之怀，而隐忍缩伏，循例引避，毕竟恩递，非罪伊荣，臣出而惶汗，心肝抑塞，徊徨踧踖，置躬无地。且念缘臣诚浅，以伤吾君虚受之圣德，而至使一国之大论，若因此无继起之人，则是尤臣万死犹馀罪矣，言念及此，岂复有抗颜当世之志哉？是以才出阙门，即寻乡路，以为屏伏田庐，永谢荣涂之计矣，岂意圣度天大，不欲终弃，柏府新除，驲召恩命，次第远辱，乡邻动色，蓬荜生辉。在臣义分，固当趁日起程，走伏阙下，仰暴情势，以俟处分，而第臣老父，病势沈笃，症形危恶，食饮专废，转侧须人。盖其积伤暑湿，源委深痼，调治失宜，真元澌脱，药饵调息，左右扶将，非臣则无可代者，情理焦迫，离舍无路，欲发还止，迟回屡日，不得已附呈县道，略陈危恳，极知猥屑，无所逃罪。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苦之情，削臣所带之职，以安私分，以便救护焉。答曰，省疏具悉。顷者饬励之下，不知自勉，又何张皇？随诸台登对之时，默默例避，文何异焉？予尝以为蓄于中者成于文，若孔圣谓宰予之言，其将览其文而听其言，于尔当改是矣。署经为紧，请护若此，本职许递焉。

○判中枢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水土旧疾，遇寒添剧，竟未参于亲行贺仪之日，陈章自列，反承温批，悚懔益切，靡所容措。伏闻圣明，特令厚赐臣老母食物，乃于昨日，自该曹，输送米豆䌷绵之属，玆盖圣朝锡类之仁，惠养之恩，出寻常万万，至有罕闻之异渥。臣谨己与老母祗受讫，母子相对，攒颂德意，隆天厚地，报答无阶，非臣陨结，所可少酬，惶恐感泣，不知所出。在臣分义，亟宜趋诣，拜稽于禁扃之下，以粗伸区区叩谢之忱，而顾臣咳喘痰癖之症，近亦少无所减，乍触风冷，瞀塞牵痛，如不可堪，终末由自力致身，瞻望云天，只增陨越，揆以邦宪，罪实难贳。玆敢猥控微恳，仰渎宸听，伏乞圣明，即令攸司，治臣孤恩蔑分之罪，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万至愿。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批既谕，今者食物之命，亦敬大臣之道，何谢之有？卿其安心，其勿过自引咎，宜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正言任命周疏曰，伏以臣学本卤莽，未究为治之要，才甚空疏，素乏识务之论，自知无用于世，永绝有为之望，而早失所怙，老母年今六十五矣，家世贫窭，菽水不继。向从禄仕，以冀一日之养，而自速罪戾，反陷三等之律，分甘遂为弃物，死塡丘壑，不自意怗括末业，幸忝巍第，圣度天大，不记旧愆，既推洗濯之恩，旋降升迁之命。曾未几何，授之以谏官之任，臣是何人，乃能得此于圣明之主哉？臣诚惶陨惭恧，不知措躬之所也。第念台谏者，人主之耳目也，官卑而责尊，位轻而权重，天下之事，惟宰相能行之，台谏能言之，言行道亦行也，其行道致治之责，与宰相等耳。是以自古明王，其难其慎，必择骨鲠之士，以寄耳目之任，使得正色立朝，直言不讳，语及乘舆，则人主改容，语及廊庙，则宰相待罪，以至百僚之得失。万民休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台谏之责任，其重如是也。夫人主势尊于上，大臣位极于下，苟非台谏，以规其失，虽欲得闻其过，而不可得也。其势必至于侈然自足，无所忌惮，亡国败家之祸，骎骎然莫之救矣，可不惧哉？舜大圣也，岂有慢游傲虐之虑？而禹犹戒之曰，毋若丹朱傲，言之而不以为嫌，听之而不以为罪，人臣进戒之辞，固不嫌其过也。牵裾折槛，举措狂妄，虽谓之不敬，可也。然而千载之下，直声懔然，尚能使人起敬，戆愚狂直，自是谏官之本色也。殿下遇台阁甚薄，凡有疏启，少或不槪，辄疑之以挟杂，继之以威怒，言者固未尽无挟杂，上之疑怒亦过也。臣伏见日前下台臣之批，有曰，所欲闻者直言正论，臣奉读未半，不觉蹶然而起曰，孔子曰，一言而可以兴邦，吾东邦尧、舜之治，其基于斯乎？都兪吁咈之盛，拭目以待。近日以来，殿下所以摧折言者，无以大异于前，而台臣之以言获罪，犹夫旧日，则臣不觉惘然有失，继之以讶惑也。今之世直气馁耳，十分正直之论，固未易闻，而其中差强者，亦不免于圣谴，则臣未知圣教所云，直言正论者，果何谓也？必以其言之合于圣心者，谓之正直，则天下之义理无穷，臣恐听言之道，不当若是也。殿下临朝屡叹，以责台阁之不言，而及其言也，辄加之罪，为今日台阁者，岂不难哉？宋臣苏轼之言曰，不从其言而从其意，殿下所以遇台阁者，未见有乐谏之实，则虽日下寥寥之教，其孰敢尽言其所难言，以忤殿下之旨哉？是故入台阁者，惴惴焉惟殿下之疑怒是惧，进一疏发一启，虽其所言，出于至公，莫不瞻前顾后，反复较计，曰斯言也，无或见疑于君父乎，触讳于时义乎？左斲右削，全没棱角，惟以苟然塞责为得计，台端一步，视若陷人之坎，而牌不进三字，便作护身之符。或有不安之端，可为引嫌之资，则侪流相贺曰，某也后日，台职可以因此而递免，已成谬习，恬不为怪，名节由是而日坏，义理由是而日丧，臣实痛之。殿下深居九重，亦安知其弊之至此极哉？是盖台阁之臣，其言论风采，不足以感动人主，而媕娿疲软，徒为圣明之所轻。遂以为此辈，不足待之以台阁。其言不足以重轻，一有犯触，则谴责之窜逐之，无所顾惮，景像愁沮，直气消索，转辗沈痼，以至于此，此固台臣不职之罪，而亦殿下有以启之也。古语曰，乌鸢卵破而凤凰不至，臣每诵此语，未尝不太息也。呜呼，士生斯世，幼学壮行，乃其至愿，人主苟能亲信虚受，谏行言听，则何苦而不自尽，上以负其君，下以负其心哉？不然而谏不行言不听，既不得行其所学，而谴罚随之，则爱惜其身，亦人之常情，何怪其驯致于今日也？为今之计，惟当斥退疲软之流，简拔刚方之臣，畀之以谏诤之任，责之以直切之风。殿下亦宜恢张圣听，以开忠谏之路，言之可者，翕受而敷施之，其未可者，亦宽假而优容之，以尽广大光明之德，则忠言谠论，自将日进于前矣，此正今日之急务而不可缓者也。日昨大臣箚末之语，实为今日对症之药，而殿下乃以前后言事之臣，为召灾之一助，夫台臣之不言，未有甚于近日，此可以上干天怒，以是为罪，则畴敢不服？而反欲以灾异，归咎于言事之臣，则其于遇灾应天之道，果如何哉？臣愚死罪，尤有所隐忧而远虑者矣。《诗》云，丰水有苞，武王，岂不仕？贻厥孙谟，以燕翼子。臣窃覵殿下，孝友勤俭，心得躬行，凡所以贻燕之谟，靡不用极，而独惜乎言路之杜塞，一至于此，河海之广，犹有不容，天地之大，犹有所憾。惟我春宫邸下，英姿夙成，而血气犹未坚定，睿学日就，而义理犹未融贯。目见殿下待谏臣若是，以为台阁固可轻，言官固可罪，斥之窜之，固可从心而无所难。见闻既熟，先入为主，则他日之虑，夫岂浅浅，而殿下垂裕之道，岂不大有歉哉？臣自在韦布，每见言者之被罪，辄不禁却顾而永叹，今于释褐之初，敢效补袜之忱，惟殿下，留心省察焉。顾今惩讨不严，是非混淆而朝象日溃，科举局人，士不知学而人才日斲，良布及骨，民不聊生而邦本日蹶。此三者，即其最大，救之当如救焚拯溺，其他可言之事，亦不可一二数，而臣未暇出一言及此，惟惓惓于言路者。诚以言路闭塞，则譬如人之胸腹痞满，虽有珍羞在前，无异画饼。言路一开，则臣虽不言，必有识时务之士，为殿下陈之者，是臣虽见退，实亦与有荣矣。今因常参有命，召牌降临，而自顾疲软，实无堪承之望，终难侥冒，重贻台阁之羞。玆敢来伏阙外，露章自劾，伏愿殿下，亟命镌递臣新授职名，以重台阁之任，以砺含默之习。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新入台地，条陈耳目媕娿之习，台阁顾瞻之弊，而勉其本，则其上言甚切实，岂徒台臣之过？寔予之过，而然秦皇混一之后，六国之士，初归于秦，君臣之分，其犹紊乱。秦皇性暴，鼎镬在前，而茅焦以一士，摄衣欲入鼎，欲准卄八之数。噫，一隅青丘，即一朝鲜，今日台臣，乔木世臣，而以一时之严教，嗫嚅顾瞻，其亦曰臣分，此无他，不能克名利之心故也，尔何不言此乎？尔则曰塞言路为满腹云，而予则曰私意偏流满腹也。张皇首尾，心果公乎，私乎？予虽否德，决不以公为枉道，以私为直道。噫，元良方在幼冲，义理关头，正若尔言，不为贯融，故此等世道夙夜闵之者，恐或以私为公，以公为私也。今予望之于元良之义理，其正方册所载圣贤之所谓也，不在偏也。释褐属耳，为末句其何费力？尔其勿辞，一公察职。

○初九日辰时，上御宣政殿。常参入侍时，行都承旨郑彦燮，左承旨韩师得，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昌寿，同副承旨李宗迪，假注书赵宗濂、李世铉，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东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行户曹判书金若鲁，左参赞权𥛚，吏曹判书徐宗伋，礼曹判书李周镇，汉城判尹柳俨，司谏院献纳韩光会，弘文馆副校理吴彦儒，副修撰李奎采，司宪府监察金宇槩，吏曹正郞南鹤宗，户曹佐郞赵荣进，礼曹佐郞睦宗夏，议政府司录李益普，西行兵曹判书郑羽良，刑曹判书申晩，韩原君李万囿，密林君炓，工曹参判李世琎，敦宁府都正李亨宗，永城尉申光绥，佥知中枢府事崔尚鼎，兵曹佐郞韩德孚，刑曹佐郞宋文钦，工曹佐郞李廷煌，常参行礼毕。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行户曹判书金若鲁，献纳韩光会，副校理吴彦儒，副修撰李奎采，以次进伏。上命注书，使之有启事者进，无启事退。上命书执义赵载敏批答。〈疏与批在上〉仍教曰，执义赵载敏，先入侍后肃拜事，〈榻前下教〉在鲁、显命进曰，近来日寒，圣候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东宫气候若何？上曰，予则一样。慈殿气候一样，东宫亦善过矣。上曰，今日常参，非欲草草也。有陈事则为之，可也。在鲁曰，今日要道，莫如择守令，而臣以闻见仰达。而保宁县监郑权，有经学识见，已通清路，不当止于守令，而虽以治绩言之，居官清简，为政刚明，百事修举，一境民人咸曰，如此太守，从古所未有云。曾经数邑，亦皆有声绩，闻其规模，亦非姑息要誉之流。此等之人，宜试于大州牧，令铨曹别为奖用，何如？献纳韩光会曰，当此沿海被灾之时，善治守令，不可径迁，姑待毕赈，为宜。上曰，所达诚然。毕赈后，先为差拟于州牧事，分付铨曹，可也。〈出举条〉显命曰，郑彦儒亦善治矣。上曰，其亦善治乎？在鲁曰，然矣。兵曹判书郑羽良曰，如李思慎、朱杓，俱是御史褒启之守令，而朱杓则北人，李思慎则李箕夏之妾子，而治绩如此，朝家奖用，若先此等人，则宜有激劝之道矣。上曰，沁留之状启，卿等见之否？军饷停捧之请，诸臣之意何如？在鲁曰，若一许退捧，而又值凶岁，则辄许荡减，故此为难继之道，就其中量宜分减，为好矣。显命曰，本府军饷，其数伙然，而以其尽分之故，一民所受，殆至四五石。每当凶岁，则不但难捧之势，一许退捧，则亦将为永减之物，欲救此弊，则莫如分粜时宜略而不为伙也。若鲁曰，都民多数受食，而值凶岁，则希觊荡减之弊，诚如大臣所达，春粜时酌量分数而处之，好矣。上曰，所达，是矣。若许停捧，则毕竟民弊，在于观望姑息，后日入侍，以此更禀定夺，可也。上曰，日昨所制文草，在于何处？注书出去推来，可也。臣世铉持入。上曰，承旨读之。兵判出听焉。严瑀奉读讫。上曰，予之作此文，不但垂示元良，在卿等，亦当为药石之言矣。上曰，常参事体自别，即有时牌插处，而中官举措怪骇，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卿等与予俱老，而彼诸臣，多有年少者矣。予之主意，已示于此文，而今则惟以惟才是用为定，而前所云彼此党字，不但予不欲复言，诸臣亦不宜更发于前席也。予尝谓丰陵曰，调剂之论，安知无毕竟不为党也。以今见之，予言不为嘘矣。予则心中粹然无滞，而卿等亦皆忘之，只勤励国事，收用人才，则此实为治国之要道矣。向所谓清峻之说，予不欲更问矣。显命曰，圣意所存，臣等岂不知之耶？然甲者当之，只用甲者，乙者当之，只用乙者，而自以谓惟才是用，则殿下何以辨之乎？圣教恐大而无当矣。上曰，若如卿言，则其将无时无党耶？显命曰，《诗》云，民之失德，干糇以愆。若于用舍之际，彼此有偏用之叹，则此争端之所由起。臣谓以调剂立的，而使主此论者，责其广用，则或可为救时之道矣。上曰，卿意则欲东西立的，而予意则欲以一帿为的矣。显命曰，臣本无党，而如兵判诸人，则不无狭用之病，故每于相对，以此责之矣。羽良曰，大臣常以此责臣，而臣意则地望自别者，如地丑德齐者，每当通清时，辄以言议最缓者为先，此则不得不如此矣。显命曰，双举互对，则似若苟干，而不如是，则无把捉指的，故常谓调剂彼此，则双举互对，似为息争之道矣。在鲁曰，臣于党论，不但忘之已久，臣之子侄，亦皆无党心矣。上笑曰，予不知元良，卿何以知子乎？实不知也。好党如好杂技，子弟之好杂技者，父兄非不禁矣，而若值杂技之场，则不免为伎俩所使矣。上曰，吏判非矣。兪最基礼议召还，未为不可，而以大司谏补外，以大司谏召入，吏判诚非矣。仍传曰，兪最基召还补外，非曰是也。因大臣陈达，不过特教，则以大司谏补外，以大司谏内迁，有若赏功者然，此等之习，不可不饬。当该铨官，从重推考。显命曰，济州夫马，上来已久矣。渠辈越海出来，以新官不即赴任，有此迟滞，贻弊多端矣。自上若加申饬，则或可赴任，而不然则速即许递，为好矣。在鲁曰，武臣所遭台言，自上若不允从，则例不敢顾廉隅，且藏胡事，其时似已行查见脱。长山万株木事，金始㷜疏中，已明其爽实，臣意则恐无不可促送之义也。上曰，禹夏亨，虽是武弁，曾经阃任，予意则许递，俾伸廉隅，为宜。大臣之意何如？显命曰，圣教诚然。禹夏亨许递，其代口传差出，除历辞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传曰，济州牧使禹夏亨改差，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不多日内催促辞朝事。〈榻前下教〉上曰，见关西犯越状乎？直欲枭示，而干连者，多未捕捉，故或虑有面质事，不为下教，而卢启祯则极可非矣。在鲁曰，臣忘未仰达矣。朴缵新被罪，其时待毕役，且遭其子丧之致也。举动后尚今待命，勋将不可无容恕之道，使之退去，何如？上曰，然乎？予实不知矣。帽亦脱乎？顷有左相之所达，若尚在则，分付政院，使之勿待命，宜矣。若鲁曰，司仆寺，以罗州押海、长山、慈恩、智岛等牧场事，草记蒙允矣。今此四岛，虽曰曾前牧场所管，还起之处，是积年弃置，曾无收税者，而改量使，既已查起执实，入录正案，依例出税，则太仆之请属牧场，系是法典之外，此路一开，则前头之弊，有不可胜言。勿为许属牧场，依前出税，何如？上曰，更令庙堂，商确禀处，可也。〈出举条〉执义赵载敏所启，臣于一切言地，自画有素，前后恩旨之下，不敢为承膺之计，而目下情势，尤有所万万难便者。今此三司合启中，有联箚还置逆案之语，而臣父曾在丁未，适入台地，亦尝论及此事，则在臣私义，其不可参涉，事理较然，揆以廉义，有难晏然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初既违召，再牌始入，虽有此等撕捱，不即因避，末乃为嫌，其欲饬励，宜先台臣，依启。〈出举条〉献纳韩光会所启，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此启尚在，不过台谏寥寥之致，此岂尚今相持者？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措辞见上〉上曰，此事之尚今相持，徒伤我心。顷者故左相陈达，可谓切实，勿复强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至于此启，尹𮟏，其所干犯，虽倍于泰绩，既已酌处减等，而泰绩，犹今相持，轻重倒置，若此不已，泰绩，老死于囹圄而后已。须勿更烦。请径毙罪人畬孥籍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皆出举条〉又所启，今番常参，出于饬励之圣意，群下孰不钦仰？而多台差出，无一承膺。至于执义赵载敏，特教入侍，可见纪纲之坠坏。持平李垍，才以兼官出谢，遽称在外，殊非诚实底道理。请持平李垍罢职不叙。上曰，极为怪骇，方欲下教，台臣所达，大得台体，依启。〈出举条〉羽良曰，全罗监司赵荣鲁放未放启本上来矣。其放与仍秩，并依启闻施行，禀秩五人中，固城县监韩德升，则其同罪之人申思民，既已放释，此则似当与申思民，一体施行矣。上曰，依所达放释，可也。羽良曰，其中李种一，则事关逆变，似不当举论矣。上曰，当初所坐，不至大段，放送，可也。羽良曰，沈东尚、赵徽，则何以处之？上曰，当此世道日下之时，宜示弦韦，仍。羽良曰，金远材已为出陆，何以处之？上曰，金远材关系既重，不可轻议，道臣之置禀秩，为非矣。道臣推考，远材事勿施，可也。副校理吴彦儒启曰，今日常参，盖出饬励之意，而至于上殿启事者，只一户判，当为启事者，岂止一人而已乎？其在事体，极为未安。臣谓不上殿诸宰，推考，何如？上曰，予以此知之，儒臣所达，诚得体，依为之。又启曰，今日常参，出于饬励之盛意，而昨日新除台臣，皆称在外。李垍既以在外，罢职不叙，其他在外台臣，不可异同。臣谓一体罢职不叙，可也。上曰，依为之。〈皆出举条〉上曰，有除，则在外为頉，京中，亦当有侍从御史矣。上曰，吏兵批岁抄书入，申饬，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初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册子入侍时，同副承旨李宗迪，副校理吴彦儒，副修撰李奎采，假注书李世铉，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讫。上曰，诸臣疏，承旨读之。因命书批答。〈疏与批在上〉又命读禁府公事，至田云祥照律公事时，教曰，决杖不过据法云，而守令，犹能畏惮耶？宗迪、彦儒、奎采，齐声达曰，然矣。上曰，营门决杖，重于王府乎？王府，决杖于大路上云，而外方，何地为之乎？彦儒曰，外方，则决杖于巡营大门外矣。奎采曰，外方决杖，虽不捽曳，拿入时施威如法，而守令之所带官属，亦皆目睹，故被杖之守令，其所羞愧者，反有甚于王府决杖时矣。上曰，然乎？彦儒曰，先朝亦有除杖之事矣。罚杖异于重辟，而如侍从曾经二品，其在礼待之道，一例用杖，臣则以为不然。上曰，既经二品，则宜有区别，自今定式，为好矣。上曰，上番进册读之。彦儒，持《资治通鉴》，读自大中四年春正月，止先罪边将后讨寇虏。奎采，读自吐蕃论恐热残虐，止上多从之。宗迪，读自三月诏邠宁节度使，止当加册命。上命少退更入侍。上曰，以次读之。世铉，读自上以京兆久不理，止以灏为秘书监。鑧，读自上遣使诣安西，止高祖、太宗法竟杖杀之。文载，读自八月成德节度使，止遣兵陷播州。彦儒曰，宣宗，明察沈断，实为可惜之君矣。奎采曰，是谓之小太宗。上曰，何以言小太宗？彦儒曰，用法无私，从谏如流矣。然好学之心，不及于好乐，若好学如好乐，则何止于小太宗乎？上曰，太宗之后，能治之君，只有此宣宗，而如太宗，可谓好学之君矣。奎采曰，宣宗之使中使，迎道士于罗浮者，亦出于长生之意，此可见学问不足处矣。且曰，自古晩节难矣，况人君惜晩节，则有何不可为之事乎？上曰，然矣。予则志气衰矣，而末梢尤难矣。奎采曰，以李远诗中，长日惟消一局棋之句见之，其人不能留心于事务，可以推知矣。上曰，然。彦儒曰，《轩辕集》所谓，屏欲崇德四字，好矣。若以此勉去，则为尧为舜，亦不外是矣。上曰，其四字，实儒者之言矣。上曰，宣宗以后，尤无足观矣。尧、舜三代后，不复见尧、舜三代，而汉唐，虽或有中主，其末叶则皆残忍残忍矣。彦儒曰，人君，宜以实心做事，而亦当以尧、舜为的矣。奎采曰，上番尧、舜为的之言，是矣。臣于常参时，闻诸臣之言，皆请以调剂为的，此衰世之言也。耻吾君不及尧、舜，古人有言，今日劝得吾君之道，当非尧、舜不言，而岂以调剂为的乎？虽中此的，无或太狭耶？宗迪曰，下番所达，是矣。上曰，的大臣所达乎？大臣则请立的，而予则用大帿，使之欲咸有指向处矣。奎采曰，若以尧、舜为的，则自至于荡荡平平之域，如调剂的，则其言小而其用狭矣。上曰，其然乎？彦儒曰，大臣之言，出于欲救世弊，今若以调剂为的，则用舍公而物情平矣。奎采曰，上番之言，初则以尧、舜之的为请，而今则以调剂之的为言，何其与初奏相反也？彦儒曰，下番之言，与臣言，外若相反，而调剂亦公字，以公做去，则自入于尧、舜之的矣。上曰，异于吾所见，群下若忘党字，则何事不可为乎？予虽志气衰耗，自期则不草草矣。唐史今几尽见，而如穆、敬以下之君，不过充其代数而已。他日《东史》之作，将不知谓予为何如君矣，思之及此，岂不凛然乎？宗迪曰，是心足以王矣。常存此心，则何足言汉唐？自可与尧、舜同其休矣。上曰，文义无可达，则掩卷焉。儒臣先退，上命承旨书传旨。传曰，顷者处分，已谕予意，而大臣陈达，亦不允可者，意亦在矣。到今岁抄大加荡涤之时，不为叙用，其涉过矣。名在大官，则以礼处之之道，不可循例点下叙用，岁抄中虽不点下，前右议政闵应洙叙用。传曰，礼曰刑不上大夫，关系赃污，则虽不可谓此循例照律，朝侍从于鹓班，夕决杖于囹圄，非重侍从之意。此后则曾经侍从者，凡公罪照律，杖则收赎，而此亦吕刑金作赎刑之意，分付该府，捧承传施行。传曰，值慈圣回甲之年，又过诞弥之节，而因我慈圣之怆怀㧑谦，昔年已行之事，其不若例为之，自恧凉孝。因大臣陈达，有岁抄书入之命，予之意流窜之外，入于岁抄者，可谓轻矣，岂可以此伤其气而靳持？大臣所达中告身者，比诸蒙放稍重云者是，而当此一国欣忭之时，岂惜岁抄？其中关系甚重，名在赃污者外，一倂不拘常例，从其等数点下。其中给牒与否，略示弦韦，而重园陵树木而勘律者，为吾民闾家而饬励者，其若寻常赦典，岂可径先荡涤？而此等之时，饬励已行，岁又过周，故一体荡涤，以示予饰喜之意。噫，大小臣僚知此意，而莫曰特恩之易也，亦不敢忽其禁令。上曰，岁抄书入之教，已过三日矣。命退去。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0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服制〉。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世铉〈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奉命进去〉。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安边府使朴春普，丰川府使沈始禧，光阳县监全命佐，天摩佥使梁贤渭，草芝万户裵世雄，庆尚兵虞候申晳，庆尚都事李弘德，牛岘佥使李世琦。

○严瑀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且无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在外，执义、掌令、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且无时急禀定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小臣，御制悬板掲板次，兴仁门、崇礼门、敦义门进去，下直。传曰，知道。又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李周镇，副提调郑彦燮启bb曰b，伏未审数日来，圣体调摄若何？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而予则一样，而寒殿常参，以吏曹之骇然，几乎达曙，气惫矣。后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伏承问安之批，有气惫之教，伏不胜闷虑之至。臣等率医官入诊，详察圣候，宜矣，惶恐敢启。传曰，寒殿殿坐故如此，数日调摄，则自可差愈，其退去。

○传于李宗迪曰，今日下直守令、边将，并留待。又传曰，守令、边将，使之退去。

○备忘记，传于李昌寿曰，今下弓矢，天摩佥使梁贤渭处给送。

○金尚迪启曰，注书朴起采，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圣运、沈国贤为副司果，李尚允为副司正。

○金尚迪，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番冬至兼谢思正使行中，随往御医卞谊和，勿为率往事，入启，允下矣。自本院更问于正使家，则答以议药同参高挺参率去云，高挺参随往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又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朴奎寿、慎尔复、金汉老、金朝润、朱炯质、李仁默、安世甲、洪叙箕，校正课毕，并今姑减下，其代，前持平李镇仪，前正言李永禄，前县监李圣运，前佐郞沈国贤，成均馆典籍柳健，翼陵别检蔡济□，崇陵别检权颖，前司正李尚允差下，而李镇仪、李永禄、李圣运、沈国贤、李尚允，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折冲韩寿福、林万举、李世儁，出身刘以宽、金兴万、金鼎禹、金弘甲、金重泰等，俱以禁军都试及禄试射没技，因其子上言，加资事判下，前受马帖，令司仆寺，依例还收，何如？传曰，允。

○正言任命周启曰，臣猥以疏逖之踪，滥叨宠擢之恩，目见言路之闭塞，为当今第一痼弊，敢将草草数语，以效匡救之忱，而自知诚浅辞拙，不摡gg槪g圣心，及承批旨，十行纶綍，辞意郑重，诲谕戒责，反复谆恳，而至以岂徒台臣之过，寔予之过为教。臣奉读以来，恍然若身登虞殿，亲承吁咈之盛，惶陨感激，靡所容措，第于圣批中，尔何不言此之教，实不胜悚蹙也。夫台臣不职之罪，臣疏固已言之矣，呜呼，当今之世，不屈名利之人，何处得来？立于殿下之廷者，莫不奔走于名利得失之场，中人以下之质，恶得不挠夺于其间哉？夫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其诱掖激励之之权，顾不在于殿下乎？臣既以开言路三字，仰勉于殿下，则其何可徒归咎于群下，以累圣上自省之功哉？臣愚死罪，尤有所万万惶叹者矣。臣学术鲁莽，无所知识，惟是爱君一念，根于秉彝，销铄不得，而其于义利公私之辨，窃自有略绰见到者，盖公私二字，要其归则只是是非邪正而已。是者是之，非者非之，邪则还他邪，正则还他正，好恶与夺，一循天则之本然。则不期公而公在其中，不然而含糊宛转，拖泥带水，则外虽似公，而实未免乎私矣。臣之所见所学，本自如此，区区爱君之诚，必欲以是心事吾君，得免循私蔑公之归，故一篇条陈，懃懃恳恳而不能自已者，实出于为国愿忠断断之血忱。想或圣鉴，默察于渊度中，而乃反疑之以挟私，责之以费力，有若臣言，专出于偏陂之心者。呜呼，君臣之间，贵在相信，而情志之不孚，乃至于此。此莫非臣诚薄言轻，不能见信于君父之致，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昌寿启曰，正言任命周，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李宗迪启曰，即者副校理吴彦儒，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10月11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韩师得〈服制〉。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世铉〈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

○严瑀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正言任命周，引避退待，已至经宿，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司谏李渭辅，献纳韩光会，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丰陵府院君赵文命致祭，以今十一日择日，礼曹草记，允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又启曰，吏曹参议李德重，礼曹参议赵明谦，除拜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丰陵府院君赵文命致祭，左承旨进去事，命下矣。左承旨韩师得，以服制不为仕进，所当即为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韩师得启曰，小臣，丰陵府院君赵文命致祭事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宗迪，以户曹言启曰，寺奴婢身贡，经费所需，而近年以来，实贡之数，逐年减缩，言念经用，实有所寒心。曾因司谏院草记，戊申壬戌两年，寺奴婢划属，至于二百口，又自己未至乙丑年，有頉奴婢之代，改望呈受出者，亦为一百十六口之多矣。昨年十二月间，谏院又以二百口划给事，草记允下，故本曹，以不可许施之意，防启蒙允矣。其后谏院，以丙寅年请得奴婢中二十六口，谓之漏落，请属本院，连为移文。此奴婢虽云漏落，其奴婢之母名，昭载于本曹收贡案，则不可谓之漏落。且前后划给，已过三百馀口之多，而事在近年，则决不可每每划给。依前草记勿施，漏落奴婢，则令各道道臣，严饬各该邑，即速录案后，征贡上送之意，并以分付，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七书讲书日次，而落点单子，时未启下，日势已晩，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北兵使状启，富宁巡操行营移驻及六镇亲骑卫都试等节，万无自力举行之望，惶悚待罪事，传于严瑀曰，勿待罪事，回谕。

10月12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服制〉。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注书朴起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世铉〈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辰时，日晕。

○夜一更，有雾气。二更三更，月晕。

○严瑀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李周镇，副提调郑彦燮启曰，伏未审数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气惫之候，其已差愈乎？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而气惫之候差愈矣。后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左承旨韩师得，同姓八寸弟府使师正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启曰，前掌令金翰运，前持平李垍，因台启虽已被勘，当初带军衔，不为受由，任自下乡。依承传，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迪曰，儒臣入侍。

○李昌寿，以户曹言启曰，顷因备边司草记，济用监台库所在，䌷苎木布彩色等物，本监提调，与度支之臣更为眼同，拣出可用者外，其仅存形体，不可用于进排者，从便善为区处，腐朽全不可用者，直为烧火，并与略干无面而，一体荡减事，允下矣。臣若鲁，谨依判下事意，与本监提调臣赵观彬，眼同反库，拣出各样物种，可用者仍存，腐朽者烧火后，与若干无面，并为荡减，其馀仅存形体不可用于进排者，别无善为区处之道，故并会减于遗在，减价发卖，以为实用，而仍存荡减之数，一一区别，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今此吏曹别岁抄单子中，今月初八日违牌坐罢台官，只是三人，而以前掌令鱼锡胤，前献纳李彝章，前正言林象老，混书以入，至被点下。前郡守崔定，叠书于两单之中，两单皆蒙给牒与点下，原单子三度付标以入，而该曹之不详照管，殊涉未安。当该堂郞，并推考警责。臣等亦有不察之失，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冬至兼谢恩正使洛丰君楙，副使副司直李喆辅，联名疏曰，伏以臣等，猥膺使命，出疆不远，而才疏识暗，恐无以仰副专对之寄，私心愧惧，已不胜言，而况自昨年以来，意外事端，未保其必无，区区忧虑，尤不敢弛。惟其临机应接，随事斡旋，专藉象胥，而象胥中能任是责者，盖亦未易，前人之别请加带，良以是已。译官金裕门，资级既高，彼中事情，亦颇练熟，玆敢依近例，妄有所干，伏乞圣明，特许加定，俾得随便任使，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例使勿请加定，已有禀定，而今番事势固然，令该院禀处。

○汉城判尹菁阳君柳俨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富平地，阶砌莎草，多有伤损之处，修补之役，非臣看当，无以集事。向于温浴归路，欲为历留经纪，而为参诞辰起居之班，径自还朝矣。顾今冬节已届，冻冱不远，若失此时，将不免经阅今岁，人子之情，斯须难忍。玆陈短章，仰吁于孝理之下，乞赐旬日恩暇，俾得随便往来，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请往省焉。

○副校理吴彦儒疏曰，臣于直中，得闻老母咳喘宿症，挟感重发，达宵叫苦，午朝以来，诸症比昨益剧，饮啖全阁，昏昏不省。经年沈痼之病，添此毒感而弥笃，则积败老病之元气，岂不懔且危也？见方邀医投药，催臣归护，臣自闻此报，精爽飞越，忙投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慈，特垂矜察，即许镌削，仍治擅离之罪，以为肃朝纲，而便将护，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右宾客赵观彬疏曰，伏以臣，以迂拙措大，忝叨将任，今已四阅岁矣，师律之颓弛，军务之荒废，不但在臣为罪，久益难恕，其有妨于保障缓急之谟者，诚非细忧矣。前后苦辞，非为便身，盖欲让时望而幸国事，区区所切祈，惟在于慈天之俯烛实情，早赐处分也。臣于前月，以南汉巡审事状闻，而因臣陈达停行矣，其后又值动驾，未敢更请，今则饷粜当歉，军民告疲，此时来往，恐或为弊。且臣痰病比剧，亦无冒风寒履峻险之势，待春退定，亦似未晩，而迹涉擅便，不胜惶悚俟罪之地。臣适有愚见，敢此附陈。竹山，乃本厅后营将，而近甚数递，三年六易，作一弊邑，盖以堂下武弁三品阶梯，移迁太频故也。戎政因此抛废，军伍签塡，亦未暇及，安在其设置之意，而虽使久莅，阶卑望轻，无以惮压于所管文荫之倅矣。臣谓自今，宜以曾经阃帅者差送，以除数易之弊，亦俾为力于节制属邑之际也。且伏闻畿甸之间，多有窃发之患，而安、竹尤甚，向来剚杀官人之变，极可惊愕，而锄治不严，根蒂渐滋，村阎数警，行旅多慑，若此则来头之忧，有不可胜言。竹山新府使尹弼德，年少无资历，尤宜改送以践阃任，惯贼政者矣，并乞裁处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依施，而时任竹山府使，改差以曾经阃任者，令该曹择差，授卿此任，意在。卿勿过辞察任。

○司谏李渭辅疏曰，伏以即因僚台处置，召牌辱临，玆敢随诣，而第伏念日昨答僚台之批，诲责近日台臣，旨意丁宁，若论媕娿之习，臣实为首。臣之居台凡几遭，殆将十年于玆，而曾未尝出一言论一事，仰答拜昌之德，蔑效补衮之责，臣宜诣台自列，而臣之病状，癃痼已深，且近外感，浑身洒淅，头目昏瞀，若坠烟雾，顽痰塞胸，哮喘达夜，无以自力，不得诣台，而臣何敢可否于立落之间哉？玆陈自劾之章，伏乞亟降威命，先治臣不职之罪，千万幸甚。臣方俟勘之不暇，不宜拖及他说，而近日事，窃有忧慨者，略此附陈之，伏惟鉴处焉。台臣违牌，实为比来痼弊，目下若有难处之端，则万目所睹，晏然在家，而忽地以在乡称之，日昨特命常参，寔出圣上忧勤饬励之盛意，群下孰不奔走奉承？而诸台皆托在外，事之寒心，莫此为甚。纵施罢职之罚，不可以此惩其骇习，宜施谴削之典。至于前持平李垍，尤为巧骇，常参之日，即渠学制出令之日也，安有身在外而学出令者乎？盖其意欲规避大论，僚台虽请罢职而蒙允，如许风习，不可罢官而止，合加削黜之律。若其赵载敏之避辞，看来不觉毛骨俱竦，渠何敢以联箚，还置逆案之语，肆然引避于咫尺前席乎？其为不敬无严极矣，贬黜之罚，断不可已也。答曰，省疏具悉。其附陈者是矣，并依施，而赵载敏则其所下语，非渠创也。誊诵启语，尔之毛骨俱竦，何不启语，而于誊诵者若此乎？可谓先后倒置，而其若请律，宜先初下语者，抑何赵载敏？噫，此犹毛悚，而于六字，亦不毛悚乎？盖亦谓轻重倒置矣。意涉不公，难责其职，许递焉。

○十二日夜二更，上御欢庆殿。儒臣入侍时，右承旨金尚迪，副校理金始炜，副修撰林象元，假注书李世铉，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讫。上曰，儒臣出，册子持入，可也。上曰，诸臣疏，承旨读之。尚迪，读至李渭辅疏。上曰，赵载敏避辞中句语，似是合启中语矣。尚迪曰，然矣。臣有所欲达者，而台批未下，故不敢发矣，今承下询，敢达。赵载敏之自初违牌，由于此事之难安者，而临殿特教之下，分义是惧，不得不承入矣。既入之后，势将以私义引避，合启中有还置上四字，而渠不敢提说，不得已以联箚为言。虽是合启中所无之言，还置上四字，即箚中语，故似以联箚为言矣。语未毕。上曰，还置上果有四字矣。象元曰，合启中句语，亦不尽用矣。尚迪曰，丁未处分时，以此事疏奏纷然，而载敏之父迪命，亦于丁未冬，有数行论及者，而其疏中辞意，初无干涉于还置等语。其下语虽有轻重浅深之不同，其事则有相关者，故今于以此声罪之时，载敏之不欲参涉，事理固然矣。还置等句语，即是合启中语，而今为载敏之所指举，则以不敬等语加之，未可晓也。其时事，其时人，谁不参涉乎？为其子侄者，以此为嫌，非异事矣。上曰，以此为嫌，则人孰不嫌乎？予思之，四大臣事，其父之疏，似略言之矣。尚迪曰，四大臣事，亦不尽论云矣。上曰，若开避嫌之路，则人皆为嫌，亦岂不难乎？其时予以此下教矣。尚迪曰，臣等伏闻此教，退而相谓曰，此教实烛下情云云矣。上笑曰，鄙谚云，古有舌短者，教人《孟子》，而读叟为杜曰，我虽读为杜，汝何读为杜云矣。今台言，正类是也。设机阱而欲络人，人可堪乎？此习怪矣。象元曰，私义既有难安，则何可参涉乎？此非载敏之乐为，实出于不得已也。上曰，予不欲开此路矣。今则人将皆为凭阶矣。上曰，李垍怪矣。果出学制之令，则忽称在外，非矣。尚迪曰，闻其坟山在广津，而其侄维秀，以新恩荣扫，故垍亦同往云。学制之设，在于翌日，犹可及时入来，而台牌则在于即日之夜，势将有未及，则其家人之以在外言送者，不是异事矣。上因命书批答。〈疏与批在上〉又命读告吏兵曹岁抄时，尚迪曰，吏曹岁抄文书中，多有误书处，当该堂郞，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传曰，以一时饬励之意，既递其职，可伸廉隅，而一向撕捱，分义道理，俱涉过矣。吏曹参议李德重，从重推考，牌招察任。传曰，今番岁抄既下教，乃是饰喜，即一小赦，吏兵曹居中居下，一体荡涤。传曰，今番岁抄中，所谓弦韦者，即叙用与给牒也，而以叙用，误书给牒者，皆以叙用举行。上曰，今番岁抄，可谓大荡涤矣。上曰，进册读之。始炜，持《资治通鉴》，读自咸通元年春正月，止佶为蜀王。象元，读自十一月立顺宗子缉，止韦宙同平章事。上曰，懿宗当比于何君乎？始炜曰，若晋惠帝矣。懿宗之以慧为含誉瑞星云者，何异于晋惠之以蛙鸣为公为官之类耶？上笑曰，懿宗虽庸君，岂有如晋惠乎？慧以为瑞，固胜于以蛙为公，而晋惠则诚菽麦不辨矣。象元曰，天文何可易知耶？以慧为瑞，其时谄风成习而然也。上曰，彗星见之，则其光芒甚怪矣。儒臣中，有曾为测候官乎？象元曰，臣为测候官时，为一番测候矣。始炜曰，裘甫掠明州，明州之民，相帅出财，募勇士治器械，为固守之备，贼终不敢犯，虽以此观之，众心成城之说，岂不信乎？虽城小民寡，苟能一心死守，则强贼，亦不敢侵犯。虽以我国言之，丁卯年郑寿凤之守陵汉山城，独能保全，亦以众心专一之故也。上曰，近来以此出题，而莫如众心成城矣。象元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虽有固城，岂若众心之成城也？人和，是固国之道矣。上命掩卷。儒臣先退。尚迪曰，大臣置处，自无经宿之事，乃所以敬大臣也。政禀经两日不下，故敢达。上曰，予欲下教，承宣果提达，待朝牌招举行。尚迪曰，吏判，以日前下药院批教中，几乎达曙气惫等教，甚为惶恐，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上曰，以其日事，为难安乎？尚迪曰，岁抄修整，堂上似不及知，而下教如此，安得不惶恐乎？上曰，吏曹判书徐宗伋，勿待命事。〈榻前下教〉政官待朝牌招，大臣置处政事，速即举行事。〈榻前下教〉尚迪曰，庠制时意，教授不可不备差矣。上曰，深冬不远，赵载敏必撕捱，以无故人差出，可以趁速举行矣，中学教授赵载敏递差，并与有阙之代，明日政一并差出，即行庠制事。〈榻前下教〉命退去。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3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直〉。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李世铉〈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瑀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尹光绍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持平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京畿广州地扫坟呈辞，传于李宗迪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金尚迪启曰，吏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议李德重陈疏入启矣。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徐宗伋，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宗迪曰，吏曹参议批下，一体牌招开政。

○传于李宗迪曰，即为开政。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参议李德重进，同副承旨李宗迪进。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牌招不进，参判金尚鲁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吏批启曰，前右议政闵应洙叙用事，命下矣，所当置处，而本曹无相当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曺命教为大司谏，韩元震为执义，安相徽为司谏，朴奎寿为掌令，兪汉萧、李基德为持平，洪乐性为献纳，金光国、李应协为正言，李益辅为文学，徐孝修为司书，兪彦民为兼中学教授，金尚喆为兼南学教授，李镇嵩为长兴府使，沈凤阳为竹山府使，李汉东为济州判官，赵载浩为丰恩君。

○兵批，行判书郑羽良病，参判申思建病，参议李鼎辅病，参知安庆运入直进，同副承旨李宗迪进。兵批启曰，前右议政闵应洙叙用送西事，命下矣。所当随品置处，而领中枢一窠，他大臣今方见带，判中枢二窠，他大臣及申思喆，亦为见带，时无窠阙。判中枢申思喆，今姑递降，其代闵应洙下批，申思喆当为知中枢下批，而亦无窠阙，依例作阙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新除授杨花渡别将罗荩呈状内，素抱奇疾，近又越添，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仕之望，斯速启递云。病势如此，则有难强令察任，依例罢职，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庆万、洪胄烈、金时宝、李东炫，俱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呈状乞递。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向虚带，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及第刘以宽、金兴万、金鼎禹、金弘甲、金重器、尹尚复，闲良林希喆、赵泰勋等，或试射没技，或筑城监董，或捉虎五头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加资。以闵应洙为判中枢，申思喆为知中枢，朴尚谦为训炼主簿，朴东辅为南汉城机别将，李成中、赵载敏、金寿煃为副护军，李渭辅、宋德中为副司直，任命周为副司果，黄仁俭为副司正。

○传于李宗迪曰，开政命下几日，参议批下亦几时，晩始入来开政，而都政外大臣置处单子，例为同入矣，今番则何为先入乎？问启。问启事，命下矣，问于吏曹，则以为大臣置处，吏批无相当窠，送于兵批然后，兵批当为举行，故俄者入启单子。非置处单子，乃送西单子及草记云，故敢启。

○传于李宗迪曰，儒臣持册子入侍。

○郑彦燮启曰，昨日传教中书给牒者，皆以叙用举行事，命下矣。取考吏兵曹岁抄单子，则其中告身有等者，随其等数点下，而其名下，或有给牒书下者，或有给牒未书下者，依传教书给牒者。若以叙用举行，则均是减等，而给牒书下者，既为叙用，则给牒未书下者，当止给牒，一番禀旨后可以举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以给牒书下者举行。

○传于金尚迪曰，仁嫔位今既正奉云，当令宗臣，奠酌文当制下，令仪曹十五日举行，宗臣达善君为执事，以宗臣为之。

○传于李宗迪曰，待朝，备局日次为之。

○李宗迪启曰，明日备局日次为之事，命下矣，两司当为进参。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明朝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掌令金翰运，前持平李垍等禁推事，传旨启下矣。李垍，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金翰运，时在忠清道公州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田云祥流配，则公罪收赎而决杖事，照律启下矣。所当决杖一百，而云祥既经二品职，依例收赎，放送，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李弘稷、李晋吉、郑彦郁、柳一相，校正课毕，依定式减下，李镇仪、李永禄，并在外。当此书役垂毕之日，不可等待还来，今姑改差，其代，以前佐郞李朝望，前说书郑弘淳，承文院副正字黄处浩、赵𪬵，孝陵别检李儁徽，穆陵别检李万育差下，而李朝望、郑弘淳，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全罗监司状启，鹿岛镇掌内居土兵李卖、隐三等渰死事，传于韩师得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弼善南有容疏曰，伏以蝼蚁贱臣，幸生孝理之世，特蒙体下之仁，闵其家贫而亲老，许以一邑而便养，臣诚含恩戴德，即将臣老父病母，往就官所，以其朝夕廪捧之馀，得遂乌鸟反哺之诚。一饭二饭，罔非吾君之赐，阖门攒祝，图报曷由？惟是竭其驽钝，勉殚刍牧之责，以少酬圣恩之万一，即臣区区所自励者也。不谓乃者，因大僚筵白，特命内迁，继以驲召，举之下邑刀笔之中，厕诸承华讲读之列，臣是何人，敢叨斯荣？固当竭蹶承膺，对扬德意之不暇，而第念所以召臣者，以简择官僚，辅导睿学为名，而如臣无似，乃膺是命。夫服之不衷，犹惧其灾，以是命而加臣身，臣何以堪？臣以疏野朴讷，至无能之人，前后滥叨讲官，殆过十数，随行而进，逐队而退，曾无丝毫裨补，而适值睿学，尚在冲龄，其所讲讨者，不越乎章句训诰之间，则臣亦自忘其蒙陋，有除辄膺，惟以得充讲席之末，仰瞻温文之容，为一身之荣而已。今也不然，邸下知识日长，学业寖广，书筵所诵习者，盖皆孔、孟之遗书，而程、朱之格言，微辞奥理，所蕴者至密，所包者至大。义欲公私之辨，身心体验之方，专资于授受讨论之际，而一言之得，有足以感发善端，一字之错，或至于䵝昧经旨，则其讲法之精粗，用工之难易，不啻倍蓰于曩时矣。正使鸿儒宿学心得而躬履者当是任，尚或难之，今乃以屡试蔑效之臣，苟充其选，委之以诱掖开导之责，此何异于强僬侥而胜千匀哉？慎简僚属，罗列左右，孰不曰今日之急务，而所以应之者匪其人，则慎简之意，果安在哉？命之珍重而承之以轻眇，古人所愧，此臣所以逡巡反顾，不敢诿以宿趼，而晏然趋承者也。且臣老父，道路撼顿之馀，宿病添剧，寸寸前进，昨才来伏郊次，而目今症形，以风痰为祟，客旅当寒，调将失方，辗转层加，十分危苦，臣方左右扶护，实无跬步离违之势。似此情理，臣若以渎扰为惧，不自鸣号，则慈覆之天，何以俯烛乎？玆敢略入文字，冒死陈恳，伏乞圣明，曲赐鉴谅，将臣所带职名，亟许递免，俾得安意救视，以卒惠养之泽，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拣选僚属之请，非今创也，非亦过名也。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参议李德重疏曰，伏以铨选之任，即臣偾败之地，其不可复出，义理较然，向于再叨之时，重犯违逋，终蒙恩罢，分义虽甚惶悚，私心得以粗安，而及其复拟之日，特下改望之命，伏想日月之明，庶或俯烛臣已试蔑效之状，而不强其所不能，此殆天地曲遂万物之意。臣实仰感洪私，陨结图酬，而窃自幸从玆以往，庶几得免于重误国事之罪矣。不意铨曹，复检于既改之后，至再至三，今又重辱恩点，臣闻命震骇，惝恍罔措，实不知所以致此也。噫，臣本庸愚钝劣，无职可称，而至于此任，尤非臣所可一日冒据者，当初忝叨，已有歉于圣朝量能授官之意。臣之黾勉暂出，亦有乖于古人量而后入之义，而铅刀一割，疮疣百出，上而孤委任之盛意，下而负报效之初心。不能者止，古训明甚，其在综核之政，固宜永赐刊汰，勿复玷辱，而在微臣自处之义，亦岂可诿以宿趼，晏然复冒，以之丧廉隅贻笑骂，而莫之恤乎？顾今才彦林立，宜鉴宜衡之人，指不可胜屈，而乃以如臣文质无当，丑拙毕露者，苟然充数，辄复轮差，此何为也？国家任人之道，虽微官庶僚，尚宜难慎，况此铨衡之职，是何等责任，而虚假苟授，若是其无难哉？臣前有非分之愧，后有不称之惧，反复思量，终无冒膺之势，昨违天牌，良非获已，而圣度天大，特靳例勘，辞教郑重，诲谕谆切，继以有牌召之命，臣于是惶闷抑塞，益不知所以自措也。第其区区情势，实有转动不得者，玆敢随诣阙外，略陈短章，仰暴情实，伏乞圣明，察臣不合铨任之状，亟赐镌削臣职名，仍命选部，更勿检举，以重名器，以安私分，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顷者改望之命，非有他意也。寔为大政之顺成，特教之下，焉敢若此？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玉堂副校理金始炜，副修撰林象元箚曰，伏以正言任命周，以臣猥以疏逖之踪，滥叨宠擢之恩，目见言路之闭塞，为当今第一痼弊，敢将草率数语，以效匡救之忱，而自知诚浅辞拙，不槪圣心。及承批旨，十行纶綍，辞意郑重，诲谕戒责，反复谆恳，而至以岂徒台臣之过，寔予之过为教，臣奉读以来，恍然若身登虞殿，亲承吁咈之盛也，惶陨感激，靡所容措，第于圣批中尔何不言此之教，实不胜悚蹙也。夫台臣不职之罪，臣疏固已言之矣，呜呼，当今之世，不屈名利之人，何处得来，立于殿下之廷者，莫不奔走于名利得失之场，中人以下之质，恶得不挠夺于其间哉？夫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其诱掖激励之权，顾不在于殿下乎？臣既以开言路三字，仰勉于殿下，则其何可徒归咎于群下，以累圣上自省之功哉？臣愚死罪，尤有所万万惶叹者矣。臣学术鲁莽，无所知识，惟是爱君一念，根于秉彝，销铄不得，而其于义利公私之辨，窃自有略绰见到者，盖公私二字，要其归则只是是非邪正而已。是者是之，非者非之，邪则还他邪，正则还他正，好恶与夺，一循天分之本然，则不期公而公在其中，不然而含糊宛转，拖泥带水，则外虽似公，而实未免乎私矣。臣之所见所学，本自如此，区区爱君之诚，必欲以是心事吾君，得免循私蔑公之归，故一篇条陈，懃懃恳恳而不能自已者，实出于为国愿忠断断之血忱。想或圣鉴，默察于渊度之中，而乃反疑之以挟私，责之以费力，有若臣言，专出于偏陂之心者。呜呼，君臣之间，贵在相信，而情志之不孚，乃至于此，此莫非臣诚薄言轻，不能见信于君父之致，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引嫌而退，圣批诲谕，其宜自勉，何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正言任命周出仕。取进止。答曰，其所处置，可谓浑厚，而公私邪正之说，即旧日之习也。设令任命周，不耐旧习，末梢挟杂，批旨诲谕之下，其宜自勉。此等骇异之说，又敢闯说，初不自勉，又何望其更勉？方长虽不折，防微亦不可不严，递差。

○十三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册子入侍时，左承旨韩师得，副校理金始炜，副修撰林象元，假注书李世铉，记事官沈鑧、宋文载，以次进伏讫。上曰，诸臣疏，承旨读之。师得，读诸疏讫。上命书批答。〈疏与批在上〉至书玉堂箚批。上曰，儒臣出听批，宜矣。上曰，吏兵批开政乎？牌去来，申饬事，注书出去，更为分付。岁抄中赵儆当减者，只是一等，则二点改以一点事，亦为分付，赍咨手本推来，可也。臣世铉，承命而出，传教后还入。上曰，进册读之。始炜，持《资治通鉴》，自咸通九年，止安庆复将兵赴援。象元，读自咸通十一年，止再贬路岩为新州刺使。师得，读自乾符元年，止韩简为节度。鑧，读自去岁感化军，止并取威处分。文载，读自三年春正月，止从窠各分道而去。上曰，东川何处耶？汉有西川矣。东西川，必在于《唐史地理志》，考见之，可也。上曰，辛谠，专是任侠者，而犹不如祖逖之闻鸡起舞矣。象元曰，如逖者乎？时若善为驾驭，则临乱之际，亦可得力矣。始炜曰，人之展布，在于遇时，虽以李舜臣言之，若不遇壬辰，则不过止于井邑宰而已。上曰，戊申南延年事，亦可谓疾风劲草，其人予不识其何状，诸臣中谁有见其面者乎？始炜曰，臣曾果见之，而其貌甚完实矣。上曰，洪霖之其时处事尤难矣。果有其子而录用乎？儒臣未及对。鑧顾谓儒臣曰，闻有遗腹子云矣。上曰，晋惠帝姑不足道，而晋武帝虽是荒淫，而怀愍被虏时，百姓有流涕者，必有能立根基之事矣。象元曰，民有秉彝之心，岂无心于为国乎？上曰，非其谓也。民皆取生，惟保其身，曾我国适变时，民亦有迎适者矣。象元曰，大抵民心，皆观望也。始炜曰，然矣。我国壬辰倭变之时，庆福宫gg景福宫g户曹、刑曹、掌隶之见烧，皆我国民之所为也。上曰，然。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固在于保民而已。命掩卷。儒臣先出。上使承旨，命读赍咨手本后，下教曰，此手本，出置院中，待后筵持入，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4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呈辞受由〉。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陈疏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光纬〈病〉。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昌寿启曰，假注书李世铉，遭服制出去，注书朴起采，以式暇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拜判中枢府事闵应洙，时在京畿骊州地，上来事，依例遣史官传谕，上来时给马事，本道监司处，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李宗迪，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南有容，昨既承批，与新除授文学李益辅，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昌寿曰，守令署经，不可迟滞，今日违牌台臣，当踏下，而以此亦难备员。在外台臣，一倂递差，政官牌招开政。

○传于李宗迪曰，正奉下教权奉，误以正奉致祭，即为分付，置之。旧祠宇修理后正奉时，依下教宗臣举行，修理中官，既承下教，定监役眼同中官举行，日子，待中官听传教，分付举行。

○李宗迪启曰，上番翰林郑恒龄，遭台论出去之后，他翰林所当即为入侍，而检阅沈鑧，不在阙中，未即替入，以致左右史之不备，事体极为未安。事当有责罚之道，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该府处之。

○李昌寿，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江原前监司启本，都监所管伊川屯田，发遣郞厅，与地方官眼同打量事，既自备局，覆启蒙允矣。郞厅今当下去，依例给马之意，分付兵曹，何如？传曰，允。

○以金光纬，为假注书。

○传于李宗迪曰，儒臣持册子诣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参议李德重进，同副承旨李宗迪进。兵批，行判书郑羽良进，参判申思建入直，参议李鼎辅病，参知安庆运病，右副承旨李昌寿进。

○李宗迪，以吏曹言启曰，判书徐宗伋牌招不进，参判金尚鲁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玉堂及台谏多窠，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违牌坐罢，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吏批，以徐命彬为大司宪，金汉喆为大司谏，金宗台为执义，宋昌明为司谏，李奎徽为掌令，李衡万、李惟秀为正言，韩光会为献纳，任珣、李永禄为持平，尹光绍为应教，金善行为校理，申晦为兼文学，郑彦儒为弼善，南泰会为文学，李益辅为兼西学教授，李寿凤为吏曹正郞，金朝润为兵曹佐郞。

○兵批，以尹植为同知中枢府事，金致谦、姜必庆、崔昌㷜为五卫将，元庆运、郑东良为曹司卫将，田殷祥为内禁将，李长燮为宣传官，徐志修为北评事，车胤为废茂山万户，李裕远为楸坡万户，朴昌衍为黄龙山万户，洪元益、李奎章、金自征为同知中枢府事，郑寿德为杨花别将，金镇商、韩元震、安相徽、尹光绍为副护军，曺命教、兪汉萧为副司直，金光国、兪彦民为副司果。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忠翊卫将韩箕灿，病难供职，呈状乞递。病势如此，则宿卫轮番之地，不可等待其差复，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启曰，即者下番翰林宋文载，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奉教李德海，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徐宗伋疏曰，伏以臣怵迫严命，冒没复出，一次开政，自速重戾，方拟入文字，仰请严诛。日昨伏睹药院启辞之批，惊懔震掉gg悼g，觅死不得，继以惝恍，不知所出，遂乃章皇走伏于金吾外，泥首俟命。不意圣度天大，不惟不罪，反下勿待命之教，臣于是感激涕泗，不自觉首之抵地也。然而圣恩愈渥，臣罪愈彰，盖其所犯，非薄物细故之比，则岂可以幸免于常宪为幸，而晏然自恕也哉？噫，君臣犹父子也。今有人于此，其父有不安节，连在调摄之中，而为其子者，乃于服勤左右之际，不能事事，致有添损不平之端，则其不孝之罪，无所容于天地之间，而王法之所必诛者也。今臣之罪负，何以异此？臣之所祈望者，惟在于速被刑章，以自赎其万一而已。官职去就，非所可论，而昨日政牌之再违，虽非获已，亦添死罪，玆敢冒万死，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遄降明命，以正臣罪，以为人臣不忠无状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伏地战灼悚蹙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一时下教，其何若此？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注书朴起采疏曰，伏以次对有命，臣固当仕进守厅，而臣之七耋老父，宿病越添于祖母亡日将事之馀，哀毁过节，精神昏眩，气息奄奄，臣左右扶护，实无暂时离侧之势。玆不得不疾声号吁于孝理之下，猥以私恳，仰渎于静摄之中，臣实万万惶悚，而情私煎迫，末由进身。治疏将上之际，以厅注径出，本院至烦天听，继有牌召之命，臣不敢坐违，随诣禁扃之外，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罢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副校理金始炜疏曰，伏以不忠如臣，负罪如臣，而受国恩罔极，又如臣者，从古以来，有几人哉？天地包容，日月洞照，既宽其诛，又烛其心，拔于坑坎之中，厕之簪绅之末，古所称义则君臣，恩犹父子者，正谓臣今日情事，此生此德，何以为报？噫，瀛馆极选之地，夫岂如臣老丑空疏者所可侥冒？而日昨特教之下，颠倒承膺者，诚以生成之德，无阶可报，感戴之忱，无处少伸。一番叩谢之计，耿结于心曲，故一身廉隅，有不暇顾耳，重入文陛，挟册登筵，仰瞻宝座，屡承天语，臣之至愿毕矣，寸忱伸矣。虽即日退塡于丘壑，亦复何恨？至于夤缘幸会，冒没荣涂，扬扬自同于平人，非臣义分之所敢出。且臣水土痰火之病，已成十年痼疾，昏眩寒热，种种可恶之症，发作无常，而昨夕退出之后，忽得飧泄之病，顷刻之间，度数无算，腹痛苦剧，绞急如刺，达夜呻楚，饮啖专废，朝来眩气，乘虚暴作，昏倒直庐，作一僵尸，气息奄奄，若将垂尽。此实禁中诸人之所目睹而共愍之者也，如不趁时调将，实有污秽清禁之虑，玆冒万死疾声仰吁。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谅，特许镌递臣职名，俾得以退守本分，安意调治，不胜千万幸甚。且臣所带记注之衔，与臣从兄知春秋臣始炯，法在应避，此亦当递之一端，并乞照例禀处。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该曹考例，禀处。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检阅宋文载疏曰，伏以臣母，夙婴奇疾，块积崩血之症，为二十年痼疾，与岁俱深，遇寒辄剧，顾臣情私，夫岂有离舍供职之势？而分义是惧，黾勉持被者，今又一旬有馀矣。俄者得接家信，则日间将摄失宜，诸节顿剧云。臣既鲜兄弟，又无姊妹，饮食起居，惟臣是须，而今闻此报，精思慌乱，按住不得，且窃有情势之难安者，玆控哀恳，忙出禁门。伏乞圣慈，俯垂怜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便将护，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十月十四日巳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行兵曹判书郑羽良，行司直金圣应，行司直具圣任，礼曹判书李周镇，行副司直徐命彬，刑曹判书申晩，行大司成洪象汉，左尹金尚星，掌令朴奎寿，右副承旨李昌寿，事变假注书黄仁俭，记事官沈鑧〈〈少退出去〉〉，记事官宋文载，记事官郑恒龄〈〈追入〉〉，行户曹判书金若鲁〈〈追入〉〉，修撰李奎采〈〈追入〉〉。诸臣进伏讫。金在鲁曰，近来日候，当寒不寒，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东宫气候何如？上曰，安顺矣。赵显命曰，气惫之候，今则何如？上曰，差愈，而眩气往来矣。显命曰，丸剂连为进御乎？上曰，进御矣。李周镇曰，痰聚之处，今则何如？上曰，初不大段，而今则差愈矣。在鲁曰，非其日可急之事，而达宵引接，非但事多急迫，近有气惫之教，而达夜酬应，衰境不宜如此，下情忧闷不可达。上曰，今后亦无他可为之事矣。李昌寿曰，户曹判书金若鲁，书筵进去，不得入侍矣。昌寿曰，玉堂上下番俱入直，而今日次对，不为入参，虽未知有何事故，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玉堂上下番，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监兵使是重任，而近因犯越事，被罪连续，递易频数，实为可闷。或以为见觉于彼国者外，监兵使论罪之法，变通勿为之，似宜云矣。上曰，李日跻不为入侍乎？在鲁曰，以顷日会讲时，牌不进，方在罢职不叙矣。显命曰，不入于今番岁抄矣。上曰，予于岁抄时，既以今日以前下教，则李日跻事，亦入其中矣。昌寿曰，传旨下于岁抄后，故不入矣。上曰，既有今日以前之教，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又出榻教〉在鲁曰，西关潜越罪人，待毕捉对质后正法事，曾有下教，而毕捉迟速未可知，正犯之一向逋刑，亦可闷矣。然前后监兵使，当待此事决末后论责，而曾有未勘处前，勿为引嫌之定式。今亦依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今番北道，亦有犯越事，而至若此罪人，犯越中最可异者矣。显命曰，六月二十四日以后，犯越狼藉矣。上曰，至于作舍以居，夜则以火绳相应，盖自前为此者也，此真犯越矣。在鲁曰，理山府使卢启祯，兵使状启，则以为既见疑端，不即查捉，至以其黑角，用于军器修补，毕竟虽得捕捉，不可以恃功赎罪之例施行。监司状启，则以为不即发觉，煞用权度，不必为罪，而禁钱之地，肆然出给钱文，使之贸易，此为可罪云。两言皆得之矣。上曰，是矣。在鲁曰，兵使则请令庙堂禀处，监司则请令该府处之。卢启祯，以他事已有拿命，令该府添入问目，观其供辞而处之，宜矣。上曰，依为之。卢启祯拿来后，添入问目事，分付该府，可也。显命曰，启祯之不即论报，盖用计术，欲捕馀党，不必为罪，只以用钱一节，添入问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理山府使卢启祯，拿命已久，而新府使累次递易。金时粲除拜亦久，而尚未肃谢，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出榻教〉显命曰，曾闻邓邓基gg邓邓矶g已为扫平云，而八月以后，把守不撤，此已为怪，而今见北伯书，近日侦探，则又以千馀兵马征讨云矣。上曰，北伯书持来耶？显命曰，持入矣。上命显命读之。上曰，注书停笔。上命注书出往，户判则书筵罢后入来，玉堂方待阁外，使之入来。臣仁俭出来，与户曹判书金若鲁，修撰李奎采同入。金尚星曰，近来国纲，无足可恃，以向日动驾时事言之，班行几乎无人，平时若此，乱时有何可恃？天下之事变，生于意虑之所不到，而我国今日，百事抛弃矣。臣待罪南边时见之，百度废弛，莫可收拾。虽以出身言之，国家设科之意，则出于慰悦，而年年出科，无一收用，则怨归于国。文臣不官，犹尚抑郁，此辈之冤郁，固非异事。臣意则出身别作一厅，而自各其道试艺上送，如都试样，居首者录用，则平常时，足为慰悦之道，而临急，亦皆有归属处矣。以此自庙堂讲究施行，似好矣。显命曰，小臣所见亦如是，曾与故相臣李光佐商确矣。李光佐见辱退去，故未果设施，而臣之本意如此，第使之成出节目，何如？上曰，金科玉条，可守可述，今者不必更张矣。予伈伈故，寓心于使儒臣读史而听之，盖汉则大而唐则细也。今之市井白徒难矣。大炮声一出，则必颠仆矣。驾前驾后，则膏粱子弟，而鞭棍跃马，若将可用，大抵团束则胜矣。顷者光化门行幸时，招见内三厅，以次问其何年决科及履历，则其中一人，有歔欷而对者，盖二十直赴，而五十后付职者也。见方做官而有歔欷，则其不做官时可知矣。不得官者，其数将几何？予见其歔欷而恻然矣。扈卫厅虽无据，而戊申犹扈卫，此亦有厅之故也。在鲁曰，料射军，无非精射者矣。上曰，若当用军之时，则岂无军乎？显命曰，节目成后，当禀达矣。上曰，此将何以处之耶？予欲知其纲领矣。尚星曰，各邑列录出身姓名，送于监、兵使，则监、兵使，都试取才，各歧入格者，报于兵曹，而各军门划出出身窠，随阙塡差，成为规式，地阀才望，依例调用，则外方武士，自无裹粮徒劳之弊，而出身虽多，既作为一队，统于本道，则皆有归属之处矣。上曰，此亦有弊，然作队之说，好矣。故判书李瑜，尝欲为此，而故左相，亦欲为之而未及矣。此必胜于市井白徒矣。洪象汉曰，臣与故左相，欲为此事而未及成矣。金若鲁曰，平安道出身多，故臣见其作队，则果好矣。金尚星之言，是矣。申晩曰，各道武士，自兵曹试才用之，亦好矣。若鲁曰，兵曹判书，近来不能容手矣。上曰，此则然矣。外貌亦难知人，若南延年、洪琳，则予不知其何状，而立节卓然矣。若鲁曰，骑士中新出身，有谷山两班，故臣言于具圣任，使之为部将荐矣，都政副拟受点，亦足为慰悦骑士之道矣。上曰，名谁也？若鲁曰，柳东植。上曰，予则不知，而副望为之，可谓异矣。上曰，李逸济，卿之所荐，而南泰耆率去矣。予于春塘台试射时问曰，汝能跃登走马乎？渠即蹴马上坐，此乃将来可用之人矣。郑羽良曰，金尚星之言，好矣。然聚兵，大抵不好，此则大体，宜可知也。上曰，兵判之言，是也。只略举纲领，可也。显命曰，求仕者尽卖田宅，留连京邸，此其怨咎，岂止于兵判乎？如戊申年或得胜势，则此辈最可闷矣。上曰，彦城之功故知之，而如彦城者，又不知几人也。彦城，予欲驾御，故刑推矣。与慎光远面质时，如两狗相斗，见之甚壮矣。若鲁曰，关西守门将、部将两人，皆不来矣。盖此辈旅官之艰辛，已不可言，而或六七年积仕，而无故作散者，比比有之，其初不上来，亦其事势然也。周镇曰，乡中亦有所任，故或不来矣。徐命彬曰，外方武士，自各道岁拔优等，则不可尽用矣。显命曰，定数则岂有不可尽用之虑乎？上曰，左相言，是矣。节目甚难，着实为之，可也。在鲁曰，我国终是贫国也。窠窄而人多，故久勤，亦有难充之患，诚为可闷矣。若鲁曰，军门久勤，是别歧也，而兵批，内三厅五十武兼迁转，每患乏窠，边将，则不暇给于久勤矣。都摠府移除守令，仅为百之一，诚无推移措手之道矣。上曰，骑士大将入侍，当从容讲确，少退。诸臣退出，未时还入。在鲁曰，庙谟，别无时急可达者矣。北评事趁开市下送，曾有定式，而昨日政，兵判不参，故尚未差出，今则日字已急，口传差下，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出榻教〉在鲁曰，冬至书状官赵明鼎遭罢，未及还付矣。曾有还付之定式，令该曹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北道消息如此，侦探一事，当着实为之。小臣以此意，为私书于北伯矣。上曰，依为之。显命曰，南济极，为训戎佥使则好矣，而今为西北佥使矣。羽良曰，择其地之优劣而差送，故如此矣。显命曰，训戎为后春越边，可使此人为佥使矣。若鲁曰，佥使则西北胜矣。显命曰，小臣前既发端，未蒙允许，极为惶恐，而臣之所带，俱是重任，万无支当之望。相职若蒙恩递，则臣亦可以自效于内局之任矣。上曰，何为此怪异之言也？显命曰，小臣年不甚老，而筋力则已全衰矣。上曰，卿虽自谓不甚老，而须发白则老矣。显命曰，臣五日一入书筵，语未毕。上曰，何如乎？若鲁曰，今日善诵矣。下问曰，齐景公，何如？如此讲问文义，可见有长进之效矣。显命曰，又入内局日次，间有备坐，又如此入来，虽筋力稍健时，若日日如此，则难支矣。今则亦有当为之人，所带相职，特赐递解焉。小臣惶恐更达。上曰，岂如予之精神乎？何必以有当为之人而辞免乎？在鲁曰，臣入阙中，闻岁抄毕下，始取见之，则此等文书，圣上亦劳用精神矣。在前付黄签则给牒，而今番点下亲书矣。上曰，曾见中官照律，三等，则过三岁抄然后，始解，盖逐等而解也。今番五等四等，并大荡涤矣，然岁抄后，怪异之人，易于入来，故予于岁抄悭矣。在鲁曰，岁抄单子，极其浩汗，故或有同罪而未蒙点下者。如柳世复、洪致期，皆以境内用山定配，而罪名则柳世复稍重，洪致期差轻矣。两人皆被谪蒙放，前已给牒，而今番柳世复则蒙点叙用，洪致期则未蒙叙。且军饷未捧居末，系是公罪，元非重罪，而平安道居末边将二人，不入于点下恩典中矣。上曰，大抵文书浩多，故或入于放过中矣。在鲁曰，以传教见之，闾家夺入事，园陵树木事，被罪之部官陵官，皆似蒙旷荡之恩，而当初部官，先削后拿，禁府勘律，又为夺告身，乃是一事叠罪也。今番夺告身则蒙点，而削职则未蒙点矣。上曰，今番予于叙用则示弦韦，其馀皆施旷荡，而卿之看文书，甚有精神矣。令政院更为入之，可也。〈出举条〉若鲁曰，凡一事而有先被重罪后，又被重罪者，既被重罪，则轻罪自当勿论，而重罪既解之后，又有轻罪未解，此以法例言之，一事叠罪，甚为怪异矣。上曰，此言，是也。昌寿曰，沈阳文书持入矣。上曰，卿见之乎？供辞，与前异乎？卿举其肯綮，可知处言之，可也。显命，读其供辞及拟律处。上笑曰，使臣知情则知情矣。其律则轻矣。显命曰，朝鲜女人，被捉于红旗街地方矣。上曰，为其妻则必不出现，此盖现影而被捉矣，置之不关，则必不如是也。卿则比之梁山泊有加乎？显命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天子发兵，二年征讨，而终未扫平，此其大势可知也。羽良曰，入居者渐多云矣。若鲁曰，此于彼，有扼吭抚背之势矣。显命曰，北方事留意如何？北伯状启有引，而不发者矣。上曰，彼中之忧，似不但北方而已。在鲁曰，日昨冬至使，臣上疏译官别启请事，圣批，令该院禀处矣，臣待罪司译院，故敢达。使行，有所干事者外，别启请，一切防塞，乃是定式也。近来宗班一品使臣，皆必欲别启请带去，或筵禀或疏请，自上直许，则该院，亦不必固争，而今既下询，则臣以定式仰对之外，无他道矣。显命曰，定式虽如此，而今番则沈阳，方有生衅之虑，老熟人使之率去，似宜矣。上曰，凡干事，法式一定，不可更改，故予则欲守定式，而今番使臣所请，特许，可也。〈出举条〉在鲁曰，畿、湖之间，年事凶荒，最于他道，京畿则近京故自多所闻，啸聚之患，极可虑也。向来安城事，诚一大变，而右道近处，亦安知无此患乎？禁盗之政，各别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江华亦设赈乎？在鲁曰，留守自为设赈云矣。上曰，留守亦如道臣，米布间有容手之物乎？在鲁曰，留守所用，只是支供米，而公私需用，皆出于米，故所用亦不敷矣。上曰，设赈时亦有自内帑出给之例，江都所置之物，非内帑乎？所谓北新库，器皿所藏，而今番尽失之矣。银器之送置江都者，意有所在，而尽为偸去，江华通引，亦入其中，此必知者为之矣。中使回仓，谓以无事，至于穴舍偸出，而全然不知而来，前留守反库而觉之矣。户南库所存木绵布财，以为保障之地，而留储缓急之需，此亦年久而无可用，以有用作无用，甚可惜矣。今若用之，则必犹有可用者，使留守轻价发卖，以为益下之惠，何害之有耶？户南库，使留守主管，如何？显命曰，若使留守主管，则虽陈腐之物，必无存理。臣意则变古之道，未知其可矣。若鲁曰，大臣之言，好矣。上曰，骑士，申饬，可也。上京则凌踏云，京中贱人，眇视乡中两班，自是流习，则安知不凌侮耶？具圣任曰，别骁卫上番者，资赂甚多。而骑士则自以为两班，而不用赂物，故便无颜情，遂有凌踏之弊矣。显命曰，骑士辈不用情债，故或有记过之事，则牢子执棍者，必猛杖矣。既无颜情，则事事如此，而渠则曰，吾是两班，汝何敢如此？此为怨端矣。上笑曰，其两班，亦岂大段乎？禁军则同是京人，故自相周旋，而骑士专是乡人，教炼官辈亦必欺侮矣。金圣应曰，别武士则直赴者，例皆頉下，故骑士辈，亦意其决科后必免，而今不如此，亦以为怨矣。上曰，闻骑士将李邦绥之言，初则骑士着道袍，担箭筒而来，盖自以为两班，故如此矣。圣任曰，不特着道袍，亦不知下马矣。上曰，林象老之言，稍有运用之意，可尚矣。上曰，今则抚之，渐次立法，可矣。或有骄军之虑乎？圣任曰，骄军之虑，圣教至当矣。显命曰，禁军元来如此矣。若鲁曰，宽威得中甚难，大抵禁军，甚难制矣。上曰，是在将帅矣。韩信用樊哙乎？若鲁曰，禁军别将，别为择差，勿令数递，使之抚之威之，则将卒惯熟，自然严束矣。上曰，禁军别将，若能抚而镇之，则兵判，犹属第二矣。若鲁曰，禁军，近来择充，故稍胜矣。上曰，今则胜矣。若鲁曰，禁军都试，申饬举行，宜矣。上曰，都试何以为之？若鲁曰，大臣、六曹，都摠府、训炼院进去，开场后，兵曹，都摠府、训炼院逐日试才，其终日，大臣以下，又开坐录才矣。上曰，毋难矣。戎器点考，则文具乎？圣任曰，非文具矣。上曰，然则都试，申饬为之，而明年春等，都试必为之，可也。羽良曰，武臣堂下朔试射，元定于每月二十二日矣，自二十二日至晦日，其间馀日不多，故二十二日，若有故不得设行，则因而多不得行。虽以今年言之，不得一番试射，若二十二日元定日，则依例遵行，而以十五日至晦日前后，推移设行，则似无停废之虑，故敢达矣。上曰，晦前岂无日乎？前所不为，而进定日期，则岂不以为难乎？若鲁曰，武臣堂下试射，真是不可不为之事矣。臣待罪兵曹时，连行试射，初则有材落，而一二次以后，自无材落者，盖以着实习射故也。上曰，几枝几巡而办几矢，乃免于材落耶？圣任曰，柳叶箭七巡，六两三矢，片箭再巡，骑刍一次，此四技中，以四矢为定式，而骑刍则倍画，故骑刍二中，为四矢矣。显命曰，此则依兵判所达施行，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武臣榜目还下然后，可以分榜赴防矣。上曰，尚今不下耶？当下之矣。在鲁曰，臣有闻之恻然者，故惶恐敢达。李台重，方定配于义州，而素患水土之疾，复发甚重，至有胀症，其子急急下往云，诚为可矜。当初因其地定配，既涉过重，而其后圣教，亦以为撕捱无怪，今则似当有参酌处分之道矣。显命曰，谓之廉隅太过则可矣，而非厌避之比矣。在鲁曰，其时因臣陈达拿处，而猝有当日内辞朝之命。政院，以方在拿囚中，何以为之？仰禀，则又有即为放送，使之辞朝之命，而其时已夜深，实亦无周变之暇矣。上曰，申饬已行，特放，可也。〈出举条，又出榻教〉上曰，李台重事，故左相曾有所陈达，而予观其貌虽小，而其人则颇可矣。周镇曰，臣亦知之，极是顺便之人也。上曰，予初以台重为朝鲜一怪物矣，昨年书状时见之，则不如此矣。尹阳来尝言，百姓于太守，威杖稍猛，则今日指以为恶，号令暂弛，则明日指以为柔，此盖然矣。夫一台重，非有前后之异，则当时虽可恶，亦何至于视之以怪物耶？权莹亦如此，其以台谏入侍也，瞻望之眸子不好，故予以其目为恶矣，其后，以承宣入侍时见之，则其眸子，过于柔善矣。显命曰，《大学》云，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今以殿下之一心，看一人于前后，而刚柔善恶之异焉者，此岂非辟焉之病乎？伏愿殿下加察焉。上曰，卿言，是矣。此皆随予心之所向，而其见于外者，异矣。在鲁曰，文宗朝国舅花山府院君权专，当初因家祸，子孙零替，墓所在安东地，而蓬科芜没，行路伤嗟。医官权圣征等，即其后孙，故其为守令察访，只一操文往祭云矣。先朝赠议政赠谥之后，事体自别，而守护无人，今闻其外孙之在岭南者，以此陈疏，而政院不捧云。不捧则是矣，若自朝家，特加轸恤，一依他国舅例，定给守墓军数名，且墓表，书以判汉城府事，而赠爵谥后，亦无以改竖，莫知其为国舅墓云。亦令本道，出物力改立，何如？上曰，今闻所达，其涉矜恻，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小臣于今十六日，有事于父母坟山，而此是晓往暮还之地，除下直往还，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卿之往返，当为几日？在鲁曰，一旬之内，可以往还矣。象汉曰，升补则臣已为八抄，而学制，令政院，申饬速行，何如？上曰，前已下教，学制，自政院申饬，速为设行，可也。〈出榻教〉象汉曰，本馆养士凡百，专靠于典仆，而典仆形势，方有难支之势。盖典仆命脉，系于悬房，悬房三司赎钱七千馀两，本馆所纳亦八千馀两，一年合为一万五千馀两矣。最初悬房，乃四十馀处，到今悬房，只是二十一处，而所纳则依旧，便同倍征。此不但渠辈难堪之弊，亦是贡市人所无之事也。且自甲子年，每岁给一千五百馀两于牛廛人，此则曾所未有之事，而典仆等称冤入骨。盖各军门犒馈之牛，在前则廉价勒买于廛人，便同白征，而典仆等，又买牛于外方，而不买于牛廛，故廛人称以失业，互相争讼。自庙堂指挥秋曹，创此给税之规，而若曰廛人可矜，则从他顾恤，未为不可，而夺彼与此，大有乖于一视之道。且军门犒馈牛，又自庙堂变通，令各军门贸来于外方，而不责于牛廛，则尤无可执之言。此外虽有驼骆牛、踏泥牛等若干责应，而此则，分付各其司，足可变通矣。虽朝家，不可责征无名之税于下民，岂可曲念牛廛人，而创给一千五百两之税，岁以为常，以致典仆之涣散乎？许多弊端，不可毛举，而此不可不速罢，以救一分之急，故敢达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此事根本，臣不能详知，而即今事势似如此，故顷与大司成言之，小臣所见亦然矣。显命曰，此则典仆辈，非矣。屠肆买牛于牛廛，例也，而渐渐自买于外方，遂有干房之名，牛廛之利，不免横夺于中间，故初则悬房，聚给一日五钱于牛廛矣。李宗城，为刑判时，减半为定，而今又欲尽数革去，若悬房专利，则牛廛必罢矣。象汉曰，臣本来所见如此，非以见职之故，偏护典仆而然矣。但今目击，所见矜恻，故欲罢无名之税，以救一分之急耳。上曰，此固细事，故不为处分于筵中，而亦系民隐，令庙堂，从速禀处，许施，可也。〈抄出举条〉上曰，荡春台治道，熏造契人为之云，此必当初贪于立契，以担当治道事，作言而如此矣。若鲁曰，诚然矣。都下游手之辈，欲设新廛，则百计凭借为说，其习可恶。大抵生齿日蕃，生理日艰之故，其中奸黠之民，欲启利窦，或新创契廛，或请设新贡物。外方应纳月令药材及青竹席子间，欲作贡呈诉纷纭，此皆牟利之徒所为，一切严防，使民志有所定，宜矣。象汉曰，近来新贡物及契㕓之纷纭图创者，非但生理渐艰，专由于牟利奸细之辈，诳诱闲游之徒，欲为榷利之计也。若不严防，则其流之弊，有不可胜言，而将至于外方无一物进献，而商旅，亦不得通于都下矣。上曰，贡物亦有新设者乎？卿等之言，是矣。此后则新设契廛贡物等事，凡启民奸窦者，一切痛禁，可也。〈出举条〉象汉曰，成均馆典仆辈，万无可支之势，各衙门钱，限二万两贷下，则可以救得目前矣。典仆辈料理食利，逐朔准纳，故自前有贷下之规，下问于大臣而禀处，何如？上曰，此则不待禀处，而予当峻塞矣。在鲁曰，此与他债有异，固无难捧之虑云矣。上曰，即今军门及度支皆荡然，虽布缕之微，军门，宜措之而储蓄也。设令准捧未准捧之前，脱有缓急，则将何以收聚于仓卒乎？贷下一事，大臣设或缓之，予则当峻塞。大司成，必以为难矣。上曰，荡春台百姓事，何以为之耶？在鲁曰，必欲民聚，仰揣圣意，而百姓事，亦甚猥屑矣。上曰，今则荡春台无惠厅，百姓必尤难矣。周镇曰，祧迁陵果围里，造成分送各陵事，顷承传教，一边知委于该曹，一边详问于各陵，则以为祧迁之后一年，只祭寒食俗节，盖俗节之祭，不用各邑油蜜果，只用药果四坐。果围里既无用处，若当陵寝祧迁，则果围里之属，还下户曹，乃是前规，而思陵、章陵，则闻有果围里，各二十坐，其外祧迁陵寝，俱无果围里，若当亲行祭摄行祭，以户曹所在果围里二十坐，推移用之云矣。既无用处之后，祧迁各陵果围里，不必一倂改造，而祭器事体重大，且有新造之传教，有非臣曹所可擅便，敢此仰禀矣。上曰，今番陵幸时，闻献官宗臣之言，显陵摄行祭，果围里借用于光陵云。然则还下果围里，何处去耶？礼云祭器不假，事体终为未安矣。在鲁曰，祧迁陵寝，只有一年一度寒食祭，而寒食祭，则既无用果围里之事，只于本陵或邻陵陵幸时祭祀，用果围里，而此则七八年或十馀年，偶一有之矣。为此七八年十馀年偶一用之，而乃于祧迁之陵，新造祭器，似于礼意如何？臣意则自京司，别造数三件，以待陵幸时祧陵祭用，似好矣。上曰，当奉置何处为好耶？显命曰，奉常寺为好矣。上曰，奉常寺，似好矣。新造与旧件通计，必满五件之数，奉置于奉常寺，可也。上曰，汉帝上陵寝，见妆奁之具而兴感矣。我朝陵殿器皿凡物，不用时则有还下之规，此甚野俗矣，与其还下而消融于他所，不若仍置之本所，此后陵殿器皿凡物，勿为还下，宜矣。周镇曰，圣教如此，一体出之举条，以为永久遵行之地，恐为得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时气异常矣。此虽近于汉儒傅会，而自起自灭，极可怪也。朴奎寿进伏。上曰，日势已暮，前启则只举末端结语，可也。奎寿所启，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事。上曰，顷者已谕院启，其勿强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事。上曰，顷者已谕院启，至今相持，非特事件之参差，既经大赦，一何其断？须勿更烦。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事。上曰，其勿更烦。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事。上曰，其勿更烦。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事。上曰，勿烦。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事。上曰，其所靳允，意盖守经。勿烦。请庆昷远地定配事。上曰，此之相持，其涉过矣。此不过台阁寥寥之中因循之致，其涉过矣。勿烦。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事。上曰，勿烦。请还收郑女岛配之命，严鞫取服，夬正王法事。上曰，其所勿问，意盖深矣。其勿更烦。请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事。上曰，勿烦。又所启，检阅郑恒龄，入艺苑之后，多行鄙琐，厚招人言。且顷日行幸时，失其𨱎砚，空手往来，举措颠倒，听闻俱骇。请检阅郑恒龄罢职。上曰，𨱎砚事，承旨知之乎？昌寿曰，臣则不得闻矣。奎寿曰，臣虽无似，待罪台官，为此论启，则至于俯询承宣，是不信臣言也。上曰，此则予欲知事实而已。上曰，上款所陈，此等末世，浮谤何信？下款所陈，果若其言，为史官而果无𨱎砚，其不自列，国体所关，不可止此，拿处。又所启，君臣父子，人伦之大者，为人臣子者，苟有诬瞒君父之罪，则将无以自立于天地之间。前执义赵载敏，当常参之日，初欲规避合启，至于再违天牌，而严教特下，逃遁不得，则强援其父之事，以为引避之计。设令其父，真有是事，咫尺前席，宜不敢肆然提说，况其父，初无干预反案之事，渠虽急于自免，岂忍为此一言，而既诬其父，又欺圣上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不可置诸簪绅之列。请前执义赵载敏削去仕版。上曰，几番筵席，既知其人，诬其父欺其君之目，不衬着于其人，果若所陈，不可削版而止。曾经侍从之人，亦不可置之黯黮之中，拿问而处之。又所启，李匡谊、宋翼辉之负犯，实覆载之所难容，当初窜配，使得卧死谪中，已是失刑之大者。若以其身之已死，而刊名罪籍，则其为神人之愤，当如何哉？不可以处分之已定，时月之稍久，而置而不论。请还寝李匡谊、宋翼辉刊名罪籍之命。上曰，其所特放，盖因物故，追论已故之人，已涉过矣，而其虽蒙放，亦不给牒，弦韦已示，今者所请，其无着落。还寝放送，可也。刊名以下之说，曾所未闻者，不允。又所启，新除授执义韩元震，时在忠清道结城地，持平兪汉萧时在永春地，行司谏院大司谏曺命教，时在京畿杨州地，司谏安相徽，时在广州地，正言金光国，时在坡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上曰，结城之结字，不知方音，而尚可以论人乎？此何异于不知东西南北，而欲有所适者也？又所启，臣于台职，实无冒出之势，而次对有命，天牌俨临，严畏分义，冒没登筵，略陈草草数语，粗效一日之责矣。忱诚浅薄，言不见槪，或不赐允许，或下拿处之命，诲谕丁宁，辞旨严截，臣之自损台体，拟律不审之失著矣，更何颜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近者台阁寥寥之时，偶见一台臣之入侍登筵，而前启之外，其所条列，非止一二，可谓寥寥中开眼，而条列之际，非特无着落。顷者李渭辅之拖引不当引之事，斥赵载敏，已涉过矣，故业已下教，而承渭辅之馀意，以诬父欺君，陷人于不测之地，既曰无着落，则避辞之际，亦不及此，其涉糢糊，意亦不公。勿辞。上曰，台臣非矣。请白退待之际，举措勃慢，递差，可也。李奎采曰，台启中宋翼辉事，臣意以为过矣。臣平日于宋翼辉事，与李匡谊差殊看矣。今于既骨之后，有此追论，岂非过乎？赵载敏事，处义苟艰，其所发启，不是异事。殿下有寥寥中开眼之教，既不以本事为非，而以体例间事，遽下递差之命，此不过台谏生疏之致，则其在优容之道，有此特递者，实非所望于圣明也。上曰，以其举措可骇，故有递差之命，而儒臣之言如此，还寝，可也。〈抄出举条〉尚星曰，小臣亦尝违牌，盖台职去就，果难矣。上曰，设以身处其地，亦难矣。以予思之，叩头丹墀之外，无他策矣。尚星曰，赵载敏则非矣。上曰，卿言，是矣。诸臣遂退出。

○十月十四日夜三更，上御欢庆殿。承旨、儒臣入侍时，右副承旨李昌寿，副校理金始炜，修撰李奎采，事变假注书黄仁俭，记事官李德海、尹东星进伏讫。上曰，金始炜有痛形，然乎？李昌寿曰，金始炜以病陈疏，而未承调理之批，故见方入侍，而闻其实病，难于久侍讲筵云矣。上曰，调理。昌寿曰，既承调理之教，使之出去乎？上曰，依为之。李奎采，读《资治通鉴》二百五十三编，自乾符四年，止篇终竟与同死。上命承旨，李昌寿读二百五十四编，自广明元年，止第七板遂降于巢。上命注书读。臣仁俭，读自温少孤贫，止十四板释岩，使还商州。上命翰林上番读。李德海读，自拓拔思恭，止十九板都将张友代还杀之。上命翰林下番读。尹东星，读自杨复光，止二十八板肥瘠论价讫。奎采曰，文义别无可达者矣。昌寿曰，黄巢之乱，或有发兵勤王者，或有挺身督战者，而皇朝自成之变，无一人至诚为国家讨贼者，毕境杀身，其节义非不贵矣，而此何益于家国既亡之后哉？此诚千古志士之痛恨处也。上曰，予亦有思于崇祯事，承宣所达，于予心有感矣。奎采曰，立节者甚多矣。上曰，皇朝多忠臣矣。南朝惟李侍郞一人，而皇朝则不可比于此，观殉难录，则效节者多矣。昌寿曰，东林浙党，四十年相攻击，毕境国势，无可如何，则只是自洁而已。节义则固可谓卓然，而当初越视宗国，自相排轧之罪，终不得辞其责矣。上曰，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是乃魏徵有意之言，而大抵良臣未易矣。昌寿曰，方在存亡呼吸之境，帑藏尽发之时，朝臣则不肯出一分银，此岂不可异乎？上曰，此高騈之过也。奎采曰，高騈求仙，而见欺于吕用之谋，此亦欲心，而高騈何足言？秦皇、汉武，自是英雄之主，而亦不免虚骛，如此处，实为人君之可监可戒者。大抵外道，与读书家，每每相反矣。上曰，设有神仙，穷心志而求之，当悉去姬妾，屏弃物欲，则岂不胜于汉武耶？汉成帝，见纣宠妲己之图曰，纣如此其甚耶？成帝色厉而内荏，故见古书，必多瞿然，而无道荒淫，槪不能自知，此则欲蔽之也。上曰，予观张承范事有感矣。设令今有戊申事，予若下殿一步地，则必有土崩之势。当今形势，比唐时尤难矣。昌寿曰，小臣，伏睹御制守城一事，不胜钦仰，而第念守城，不在于器械，臣谓城堞仓廪，乃器具，而朝廷纪纲，是根本也。守城之具，虽极完厚，而守城之本，不务修明，则真所谓吾有粟可得而食诸者也。必须纪纲立然后，民志大定，而城乃可守矣。上曰，承旨之言，是也。众心成城，诚非泛然之语，而《孟子》，言地利不如人和，盖知以人为先然后，可以有为也。奎采曰，纪纲之本，在于人主之一心，孜孜自修，勉励群下，成己成物之功，必须两尽然后，纪纲可立也。上曰，儒臣之言最好矣。上曰，鳌城，以堂上都承旨，执烛前导于内殿，而当时倚以为重矣。昌寿曰，宣庙中兴，知人用人，故如李元翼、李恒福尚矣，而一才一艺，率被甄录，当时运饷官辈，皆称得人，我国家寔赖此等人之力，多矣。上曰，南汉，时有举义诸人，而城中，亦不知汗之来也。中人以下之才，自然如此矣。上曰，举义功臣，亦非庸人也。以今较之，则又不知落下几层，小有缓急，则中外瓦解矣。奎采曰，世级渐下，自然如此矣。上曰，不特人才如此，虽其气禀，亦不及古人矣。奎采曰，以人家言之，子弟辄不及其父兄矣。气禀不及之教，诚然，而挽回陶铸之责，顾不在于殿下乎？鼓舞作成，则何患无人才乎？上曰，才不借于异代，而大抵人皆卑下，无自力担当之人，气质亦弱矣。盖贵衣贵食，故渐致如此，如处极温之堗，则气骨必大惫矣，其子受其父之禀气，安得不渐渐脆弱乎？奎采曰，此皆奢侈之害也。上曰，然矣。咬得菜根，百事可做，脾胃先补滋味，而能做事者鲜矣。上曰，禧宗之于昭宗，犹有王气，而能支撑矣。以禧宗之故，尽于昭宗，若非禧宗，则昭宗，当为德宗之治矣。奎采曰，然矣。玉堂先退。上命承旨书传旨。传曰，为其君微细综核，予尝不取，于其大者，若不综核，何以为御下，何以树纪纲？以黑为白，以白为黑，而亦不照察，将同归于昏乱。予虽衰耄，决不为此。顷者赵载敏之事，予亦大以为非，故其时特递，而虽然，本事意谓渠，岂无是事而欺君？今日宪臣之启，其诬父欺君之目，虽涉过矣。本事则似是直驱，而不可不知而曰非，亦不可置人黯黮，故有拿处之命，而此可见衰世之渐也。何则，其斥也公，其世也直，岂有此命？虽然，更以思之，载敏虽无状，职则台臣，窜之流之，可也。难辨黑白，朝以台臣登陛，夕而就囚对供，一载敏不足惜也，其羞台阁则大矣。其时初欲勿退待，而因其父陈章事，难以强之，又非举措之回互逡巡，特递载敏之不当，曰有其章，宪臣之弹劾，曰无其章，其所肯紧gg肯綮g，彼非此非，专在于章之有无。设或有其章，亦在于其事之有无，此不待问渠，而览日记而可知，故乃觉，命入而览之。非特果有其章，亦有其语。以此观之，非载敏以无谓有而欺君也。即宪臣以有谓无而欺君，陷人叵测也。孔子曰，举直错诸枉，则能使枉者直，以有谓无，陷人于诬父欺君之科，岂逭王章乎？特寝赵载敏拿处之命。今日传启宪臣，亟施永刊之典，以示错诸枉之意。上曰，俄者入览日记，赵迪命亦可谓误入矣。上笑曰，赵载敏以无为有，则是诬其父，而今朴奎寿以有为无，是则赵载敏可谓雪其父也。上又命承旨书传旨。传曰，噫，大训既颁，顷者御制，洞谕义理于今臣子者，岂特不敢说诸口，亦焉敢萌其心？而顷日，因近日台风，承旨诵常参时，以往日事，人皆逡巡孰能当之之教，果若下教云，故以此上下酬酢也。一儒臣因此奏达之际，曰或有浅深间言者，或有执义理而言者，此等之人不为当之，其势固然云。其中义理二字，听涉骇然，而此句语，奏涉矇眬，故不欲讦扬，若不听而不谕，今览日记，大觉为骇。噫，大训之前，汩汩长夜之中，说此等语，其非异也，而大训之后，焉敢以义理二字，奏诸其君乎？奏达之际，犹尚若此，其心不悛，旧习可知，此等堤防，不可不严。修撰林象元，亟施削黜之典。书毕。昌寿曰，金始炜俄下调理之教，而疏批中自外，不可添书矣。批旨还入，何如？上曰，依为之。昌寿曰，假注书李世铉，以服制径出矣。厅注书面看交替，法也，而世铉生疏径出，不可无责罚之道，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其代谁也？昌寿曰，金光纬也。上曰，李世铉生疏，勿推，可也。遂退出。更鼓已四下矣。

10月15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呈辞〉。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陈疏〉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光纬〈仕直〉李显重〈在外〉。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昌寿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才经登对，且无时急禀定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时无留公事，頉禀。传曰，知道。

○严瑀启曰，大司宪徐命彬未肃拜，执义金宗台，掌令李奎徽，持平任珣、李永禄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臣郑彦燮启曰，伏未审此时，圣体调摄若何？臣等今日，依下教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严瑀曰，内局入侍，摠戎将同为入侍。

○传于李宗迪曰，奉常正，肃拜后诣阁。

○严瑀启曰，假注书金光纬，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注书朴起采陈疏代，以李显重为假注书。

○李宗迪，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郑彦儒，兼文学申晦，除拜之下，不即出肃，并即牌招察任，新除授文学南泰会，时在庆尚道顺兴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义州府定配罪人李台重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月十五日午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摠戎使同为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李周镇，副提调郑彦燮，假注书金光纬，记事官李德海、尹东星，摠戎使具圣任，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皮世麟。赵显命进伏曰，圣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顺矣。显命曰，请入诊。医官等以次入诊。金应三退伏曰，脉候左三分安定，右三分沈轻。玄起鹏退伏曰，脉候左三分安定，右三分阔尺，似不足矣。金寿煃退伏曰，脉候左三分微数而不显然，右三分虽阔尺而有实矣。许錭退伏曰，脉候左右三分度数均好矣，馀皆上同。显命曰，眩气，以汤剂未见效，此后则八味元，当着实进服，依例剂入之意，敢达矣。上曰，诸医退。医官等退去。显命曰，有区区所怀，敢达矣。昨日朴奎寿处分，严峻得当，伏幸，而第伏念下教时，辞气太过触激，则恐有妨于调摄矣。上曰，此如食色，圣人所谓食色，无必无之理矣。显命曰，林象元，即臣之从妹子也。有亲嫌而有所怀，敢此仰达矣。臣伏见象元处分传教，则或恐宸听，不瑕有差爽而然乎？上曰，近来精神，不如前日，其时酬酢忘之矣。显命曰，臣未见象元，虽未知其详，而盖一边人之不敢停启者，直是畏怯之致，而初无义理之可执，想是一边人执义理而连启之谓也。上曰，所谓义理，予未知也。然其在严堤防之道，不可置之。在象元之道，亦当明白此事，自政院问启，可也。显命曰，令政院，问于其日入侍承旨，且考注书草册，则可以详知矣。上曰，其日入侍承旨谁也？郑彦燮曰，臣亦未知也。上曰，政院详知更达，可也。上曰，摠戎使进前。具圣任进伏。上曰，试射，何如？圣任曰，京乡军皆善射矣。上曰，然故乡军，亦自此试射为教矣，僧徒亦有善炮者乎？圣任曰，僧亦多中矣。上曰，摠摄亦射乎？圣任曰，摠摄老矣，不能射矣。上曰，摠摄虽老，健实矣。显命曰，圣能在时，为中军者也。上曰，本厅事，何如？圣任曰，方鸠材营造矣。上曰，近来材木无形矣。向时仁政门修改时，安眠得来之木，则好矣。圣任曰，土役则冬前不得为之，鸠聚村机，开春后为之计料矣。上曰，水门边何如此？亦非开通处也。显命曰，有将有兵，则可以守之，而北汉既筑之后，则好矣。上曰，北汉水门边亦开通，予于少时，随驾见之，而今未记得矣。北汉与南汉，何如？李周镇曰，南汉则非设险之地也。上曰，北汉则无生理，故民不归向矣。周镇曰，曾有以宣惠厅移属北汉之议，而谷多则可守云云，且为行宫，自上，春秋举动，则民心，可使归向云矣。上曰，左相每称其着实，而予未详知矣。周镇曰，北汉虽空城，贼不敢入矣。上曰，胜于汴京城矣。显命曰，大凡守城之道，城有不足处然后，可以力守，而都城虽有病处，有将则足以守之，诚难得处也。上曰，岭南亦有山城乎？显命曰，各道皆有之。庆尚之柒谷，全罗之威凤，黄海之首阳，皆山城也。若使各守其城，不离信地，则缓急可恃矣。上曰，我国山川奇异矣。汉阳胜于松都，而景福宫与松都阙址，孰优？显命曰，满月不如景福矣。上曰，景福宫，则依法矣。上曰，国初建阙时，先造何阙乎？显命曰，时御所则太祖朝，以行宫先建云矣。上曰，此殿每称成造，似是先造，而昌德亦其后也。圣任曰，荡春台举动后，其近处居民，望有蒙惠之道矣。近来松牌之作弊于其处民家者多端，民不堪苦。汉城府三军门松牌，一切严禁，使不得出去。其近处，自臣营专管禁松事，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招湖西御史来。奉常正闵百祥，追后入侍。赵显命、李周镇、具圣任先为退去。上曰，御史进前。百祥进伏。上曰，有何所怀乎？百祥曰，海溢浅深，饥民离散矣。上曰，御史所经处，达之。百祥曰，臣经过内浦近处，而内浦多堰畓，海溢时潮急则溃决，缓则越去，而水过穗上，则枯损无馀矣。唐津则被灾虽惨，其倅申令民间，使不得出谷于境外，故其邑米直，五斗一两矣。上曰，其倅谁也？百祥曰，李廷煜也。上曰，湖西多堰，则与海西同乎？百祥曰，内浦则可筑处尚多矣。上曰，唐津倅治绩，何如？百祥曰，其倅才虽不足，海溢之后，蒙惠于民，民多感德矣。上曰，有措置事乎？百祥曰，别无措置事，而禁其有实者，柴场使不得自刈，而使饥民刈取资生，故民不至流散矣。上曰，所谓有实者，何如民也？百祥曰，有田土之谓，而有田士者，姑无流散之理矣。上曰，暗行所经处守令，亦何如？百祥曰，臣见瑞山则郡守金履万，不善治无足观矣。上曰，徒善耶？庸劣耶？百祥曰，徒善庸劣兼之矣。上曰，民无呼诉乎？百祥曰，以还米作钱事，民多冤矣。春给二两钱，秋捧一石米，民皆以为，年老两班终到邑，故如此云云矣。泰安则郡守安克孝，廉洁爱民，是则可尚，而衙客作乱莫之禁，乡豪用事不能制，亦可惜也。海美则前县监李喜龙，抛弃官事，逐日鹰猎，而且舟师元数六十名内，有十馀阙额，而称以充补，滥定百馀名，捧价頉下，侵虐之政，不一而足矣。上曰，李喜龙乡人耶？百祥曰，不知也。上曰，然则海美，必是残邑也。彦燮曰，海美兼营将，非残邑也。百祥曰，喜龙所为如此，故今虽递归，民有食肉寝皮之愿矣。沔川倅则吏事精炼矣。上曰，沔川倅谁也？百祥曰，赵德常也。德山则郡守洪正度，以年老之人，政令疏迂，而所可贵者爱民也。无侵民之事，故民不大段呼冤，而吏事则无可观矣。上曰，沿路只此耶？百祥曰，平泽则县监兪迪基善治，而虽有间间役民，出其廪料以助之矣。上曰，此非要誉耶？有事则民可役也，何必出其廪料乎？上曰，监司，则何如？百祥曰，自上无廉问之教，故臣未尝廉问，而臣或闻之，则有爱民之声，而又闻有识乡任之言，则出钱作谷，以救饥民，为守令者亦必效之云矣。上曰，御史声息，其未及知乎？百祥曰，意外故似未知矣。上曰，人心，何如？百祥曰，人心则亦可谓好矣。上曰，闻江原道御史言，则江原道人心甚恶云矣，岭南则何如？彦燮曰，岭南则不然矣。百祥曰，臣曾见南海，则人心贵重京人，而北路亦然云矣。彦燮曰，六镇亦然矣。上曰，御史暗行时，见有名之士乎？百祥曰，小臣只察灾实，故未得闻知矣。上曰，有读书者乎？百祥曰，儒士称名者，间或有之，而只言灾结还上等事而已，未闻读书声矣。上曰，今则岭南，亦无读书声云，无奈何耳。上曰，御史过瑞山时，见金哥村乎？百祥曰，果见其村，则八九寸同居一村，壮矣。上曰，若是其多乎？彦燮曰，金弘郁子孙，并居其村，想不少矣。上曰，有一家生八寸之语，此非异事也？上下询彦燮曰，卿居壮洞，其处则有读书声耶？其洞自古多士，今则何如？彦燮曰，今亦寂寥矣。孰如古人者，未闻勤读之士矣。百祥曰，唐津倅，频往饥民之所，抚恤安集，故民不离散，而泰安则饥民虽多，无非懒民矣。上曰，如此之民，饥死之外，无他策也。百祥曰，懒民则虽丰年，亦不免饥馁矣。上曰，海溢后有蠲减之令，道臣、守令，何以举行也？百祥曰，臣未及知也。遂退出，己申末矣。

10月16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金尚迪〈呈辞受由〉。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注书朴起采〈陈疏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光纬〈仕直〉宋莹中〈在外〉。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光州牧使李坛，茂朱府使朴弼谟。

○严瑀启曰，大司宪徐命彬未肃拜，执义金宗台，掌令李奎徽，持平任珣、李永禄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司书徐孝修入直矣，以觐亲事下直出去，说书朴盛源受由在外，兼司书、兼说书俱未差，下番他无推移之员，势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未差，兼弼善金相福，文学南泰会在外，辅德金尚喆，兼文学申晦，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兼文学申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彦燮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昌寿，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姑陞，事体苟简。副校理吴彦儒，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李显重在外代，宋莹中。

○传于李昌寿曰，儒臣持册子入侍。

○李昌寿，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忠清监司李昌谊分等状启，则稍实、之次、尤甚各邑，依例分三等，而又以海溢，各邑分为尤甚、之次。此不但无前之规，虽沿海邑被溢之处，地势有高下，被灾有浅深，岂可以一二面里之被溢，举一邑全归之于尤甚乎？海溢处，以面里分等事，自本司曾已发关指挥，而今此状闻如此，似是未及见本司关文之致。此状启还为下送，使之更为详审，依常例分三等，海溢邑，则以面里分等启闻，而勿为迟滞，即速举行之意，分付，监司李昌谊，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宗庙署所报，则正殿后五六步许，杂本一株，前已腐伤矣，今日辰时量，忽然颠仆，声闻殿内，心甚惊惶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树木颠仆之患，不可无慰安之举。慰安祭，不卜日来十八日设行，而颠仆之木，令该曹斫去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黄海水使状启据，刑曹粘目内，椒岛前佥使李汉征，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汉征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白大成，校正课毕，今姑减下，其代，以及第李重玉差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而郞厅李基德，方在罢职中，亦令该曹，一体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行大司成意启曰，本馆，一自永宗凡岛移属宫房之后，凡百不成貌样，故特命地部，限他处代定间，计此岛捧税之数觅给，而该曹所送，亦不过一年而止，其后艰得数处望定矣。辄因诸道状请，谓以有主管之地，又皆寝止，虽有太学渔场，不可不给代之特教，而十馀年之间，尚未得无故可合之处，莫重养士之需，未免东贷西乞，事体未安，方此切闷矣。即闻全罗道罗州西面马场村地山浦，务安西面田佐里于五之等两处，本以空旷，可作堰处，既是无主之物，又非营邑所管，若为修筑，可以播种百馀石，而以补万一之助云。此两处，比诸永宗凡岛，虽不可比同，而犹胜于束手而坐，势不得已欲充其代。右两处，依前圣教，特令折受，以为修筑收税之地，何如？传曰，允。

○辅德金尚喆疏曰，伏以今日宫僚之选，岂苟焉而已哉？惟我东宫邸下，朝讲夕对，孜孜靡懈，聪明日广，学业日进，此时侍讲之责，比前时益重，则如臣之蔑学蒙识，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向来除命，适在陈贺之时，义难辞避。遂乃冒没祗谢，连登胄筵，获陪离光，区区延颈之诚，得以少伸，而近因僚员不齐，替直无路，会讲有期，祈免非时，虽不得不多日持被，若其夤缘蹲仍，非臣私心之所敢安。且臣情私之至切，前后疏吁，曲蒙天日之所俯烛，而朝始脱直，归省老母，则宿病沈顿之中，又自昨日，重添寒感，头疼膈烦，咳喘苦剧，连服和解之剂，少无应效，寝食都废，神息无以收拾。臣方左右将护，方寸煎灼，实无离舍供职之路。今因下番阙直，天牌下降，而以此情理，承膺无路，玆诣阙外，疾声哀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鉴谅，亟许递臣职名，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颓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副校理吴彦儒疏曰，伏以臣于年前，猥上乞养之章，滥蒙食物之恩，粉粳崇辀，轻帛在笥，自天宠锡，满堂荣光，臣双擎祗受，十袭珍藏，资以为食，裁以作衣，凡厥日夕之养，猝然丰侈若千金之家，寒谷生春之泽，圣明优异之典，臣得以偏荷矣。虽使臣得一残县，或遂其便养之愿，其皇皇煖绮，粒粒恩米，顾无以谕诸下邑之薄养矣，天地罔极之恩，臣之母子，何日不聚首而含戴也？噫，一盂之饭，尺馀之布，若有为亲而及，则虽于敌以下，犹且铭心而浃骨，矧我君父之尊，重以不赀之财，特推及老之恩，臣是何人，有辱殊眷，一至此哉？臣于其时，忽罹眚灾，至被谴罢，区区叩谢之忱，耿结靡遑，下怀之惭恨，尤万万矣。仍窃惟念圣上之不使臣出外，欲其在内而为儒臣之职也，而顾臣空疏卤莽，最居人下，出入纹陛，岁已三周，丝毫之莫补，本末之毕露，虽使爱臣者议之，将无以容有矣，天鉴在上，臣何敢多言也？噫，无状小臣，厚被圣知，前后恩荣，如山如海，而一未酬报，虚带华衔，圣恩之孤负，臣心之愧赧，当如何哉？臣既蔑古人论思启沃之责，顾何敢援得古人丐官就养之例，以望格外频复之恩？而第臣今日情私，实所较前益急者。臣之偏母，夙婴奇疾，晩益沈痼，才过周甲，殆甚逾耋，病气之所蚀铄，真元无馀地，滋补之甚薄略，怡养辄失方，私心之懔怵愧恨，曷尝暂弛于食息也哉？虽臣母不病而健，崦嵫暮景，其馀无几，矧玆癃残奄奄，实有朝暮之忧者乎？此臣所以必欲及时一养，药饵之随意，以冀其病势之或减，甘毳之尽诚，以望其便养之得宜，臣之情理，于此而诚悯且戚矣。噫，臣受殿下不世之恩，宠光所被，荣动阖门，凡所以显悦亲心者，涯分已逾，而世所称作宰荣养之喜，尚未得焉。且念人情，贵虽极三鼎之荣，而视不若专城之养者，盖其便情调护之节，不比家食而然也。倘圣上，特推锡类之仁，许臣一小县，将母以板舆之荣，供母以廪录之馀，使臣母，生子而受劬劳之报，使臣身，籍官而答鞠育之恩，则殿下于臣，有全恩之泽，臣于殿下，受如天之恩，生当陨首，死将结草，恳乞天地父母，特垂矜察焉。臣之丐外之章，今再上矣，情之所迫，言不知裁，唯圣明，恕其僭而怜其私焉。臣治疏将上之际，由牌俨临，而见方母病，一味苦剧，差复无期，臣岂忍有离舍持被之望哉？祗承无计，自外陈吁，径归私次，逋慢之罪，臣实莫逃，乞命治臣辜犯，以昭纪法焉。答曰，省疏具悉。满纸乞恳，深用矜矣。复难靳持，特许所请焉。

○知中枢府事元景夏疏曰，伏以臣滓濊自废之踪，岂敢复入修门？而沥血陈恳，颙俟许退，十行圣批，字字感泣，畏分怵义，未暇他顾，既复南服之命，仍肃西枢之恩，区区微悃，惟欲一近耿光，而昨日宾对，未敢冒进。臣诚惶悚靡措，终若丧廉忍耻，因仍蹲据，不但一世公议，嗤骂未已，臣所以永矢退休者，将虚假非实，上而欺天，下而欺心，人谁肯食臣之馀也哉？情悲迹隘，留章径去，任擅之罪，𫓧钺是甘。且臣于台臣之疏，心甚瞿然，继之以讶惑焉。臣于秋间，见原任大臣之箚，寔出忠厚公心，适当前席俯询，略有所陈，而伊日奏语，曾无毫发相碍于御史，其所愠斥，固已思虑之所未到，而其曰以首自犯，臣未知所首者何事，所犯者何物，语恍意深，恐欠明白。虽然，臣亦尝持斧湖南，澟然风棱，有愧台臣，岂欲呶呶较辨？而非意相干，窃为台臣惜之。伏乞圣明，亟治臣愚戆妄言之罪，以解人怒，以安贱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顷批之下，卿即上来，意谓感悟，一欲召见而问湖南事。卿章又上，知卿复去，此可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者也，君臣分义岂若此？卿且非高蹈之士，来京二三日，不即召见，意亦既上来，何迟速也，则虽有复去之意，不耐一二日，无端径寻乡路，此何事体，此何道理？非亦以为国之心，赞君善境之意也。卿须效古人无忘在莒之心，惟往年景春入侍之事，即复入城焉。

○灵城君朴文秀疏曰，伏以臣妄陈一疏，宜被大何，薄勘未几，特叙旋降，继有枢府之命，臣诚感惶无地，而衷情未暴，踪地危臲，既不敢祗谢，又bb不b敢祈免，两载杜门，为一僇人，而逢秋履霜，心焉怵惕，泣愆省墓，尤讼不忠。不意玆者，特荷圣眷，复授臣以将任，仍令臣骑驲上来，臣闻命以后，五内悸恐，四体战栗，罔知所以为计。且伏睹传教，辞意勤勤恳恳，悯臣之麤疏，导臣之愚迷，臣感结心肺，血泪迸泻，至若四字恩言，昭昭日月，临于臣衷，臣虽今日溘然，可得以瞑目矣。仍伏念昨年，儒臣袖箚中请添大训之言，伊时登筵诸大臣，皆曰不可，臣疏亦曰不可，其曰不可则同，而大臣之言约，臣之言不约，此实臣赋性使然。其言，若或毫发涉于世俗甲乙之私意，则是臣负殿下也，岂以臣爱君如父之心，忍为此哉，忍为此哉？遇事则言，有怀则陈，无论毁誉祸福，要以自尽其诚者，即是臣平生事君本末，而若其辞不达意，诚未格天，实臣之罪也。前后诲责之严，昭释之勤，莫非霜雪雨露，臣实儆惕于中，感泣于下，唯当息补晩暮，庶几无负于圣上陶镕全保之恩也。至于向来诸臣之攻臣者，言虽罔极，观于臣疏，则都是题外，非臣之所可辨，而若其情势之危蹙则极矣，况此将任，非臣本分，一犹不可，其可再乎，再尤不可，况可三乎？自古将家，鬼神所忌，此殆臣命卒之秋也，以圣上父母恩慈，宁不下烛于此而有以处臣乎？疾痛之呼，声不暇缓，来伏近郊，流涕封章，县道哀吁，臣尤死罪。伏乞圣慈，曲察臣危恳，亟递臣将任，仍命有司，勘臣前后辜恩慢命之罪，以严邦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勿说，其复何谕？噫，卿之为国血忱，知之熟矣。一时粗举，今何撕捱？今者此任，意盖深矣，不以文宰，复牵谙练，亦非偶矣。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任。

○丁卯十月十六日初更，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册子入侍时，左副承旨严瑀，检讨官洪羽汉、李奎采，假注书金光纬，记事官李德海、尹东星。上曰，上番读之。洪羽汉，读《资治通鉴》二百五十五编，自中和二年，止窦潏而代之。上曰，下番读之。李奎采，读自三年春正月，止进围梓州。上曰，承旨读之。严瑀，读二百五十六编，自中和四年，止号护国。上曰，注书读之。臣光纬，读自二年春正月，止得达山南。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李德海，读自三月壬午，止守亮、守信。上曰，下番翰林读之。尹东星，读自李克用遣使，止使击苏州。上曰，僖宗非荒淫，但以柔弱，不用贤才，非唐玄宗之比也。奎采曰，贤才在野，憸人满朝，亡国之道，则人君为治之要，惟在亲贤远小也。上曰，衰世所谓贤才，皆是小人也。羽汉曰，李克用之妻善矣。克用欲杀朱全忠，则曰当诉朝廷，不当擅兵相攻，其谓多智略者，此也。上曰，刘氏则善矣。奎采曰，王者御治之道，不过赏善罚恶而已。李克用之势，足杀朱全忠，而以不受命，不敢擅兵，则僖宗，非不知克用之善，而不能用，此则失其赏罚之道也。是足为人君鉴诫处也。上曰，残忍者僖宗也。至于劫其君于宝鸡，为僖宗之外奈何，下番儒臣，以僖宗比之惠帝，而僖宗则非庸暗之主，乃残弱之主也。瑀曰，僖宗之残弱，可胜言哉？无以振起，而渐次陵夷矣。上曰，此亦气数之使然也。如朱全忠者，亦是难者，僖宗何以制之。上曰，此下卷则僖宗、昭宗，并附乎藩镇，多故连长，而依然如战国之时矣。瑀曰，此则国势自然浸微，而亦非战之故也。羽汉、奎采退去。上曰，元景夏谢恩乎？瑀曰，谢恩矣。上命读元景夏疏，仍命书批答。书讫。上曰，景夏今番则从容乎？难化者气禀也。仍命书传教曰，知中枢元景夏，批旨既喩，而人臣处义，其涉过中，从重推考，有下问者，其令即为入侍。书讫。上命读朴文秀疏，仍命书批答。书讫。又命书传教曰，其虽无事之时，将臣事体，非他职任，而御将除命，其既多日，辇下三军，尚无统御，则逡巡畿甸，若是陈章，分义道理，其涉寒心。从重推考，其令即日入城。书讫。上命读湖西御史闵百祥，书启。仍命书传教曰，既闻御史面奏，又览书启，栍邑栍外守令，虽有治迹之可称者，或不无干事之生疏，流民之伙然者，此则，分付道臣，另加严饬，俾有来效，而瑞山郡守金履万，此时此任，决难畀之。泰安郡守安克孝，虽有爱民之心，任衙客之用事，柔懦可知，其既柔懦，此时此郡，何冀办事济民，并罢黜，其代，以曾经侍从中，勿论堂上堂下，另择，待下批，即为给马下送。海美前县监李喜龙，事之可骇，莫此为甚。令该府拿处，其事状，御史以暗行往来，既无执捉文书，令道臣详查以闻，从重勘处。唐津月心浦，果若书启，民弊可悯，令备局问于本道，非旧筑而即新筑，置之事，分付。所谓泽山陈田段，亦令备局，凭考前后御史书启，登对时，禀处。书启中守令，既下教已处分，无他下吏曹覆奏者，只下备局。又命书传教曰，今者命御史，往审一县，意盖知一推他之意，闻奏览启，深用矜恻，玉食奚甘。此时已有流民，来春可知，而闻御史之陈达，卿之至诚顾民，深用嘉之。体此厦毡旰食之意，申饬列邑，着意抚摩安集，而顷者因相箚，海溢处有顾恤蠲减之政，而御史不及闻之而来，此少可以慰民而不流，亦体懃恳之意，孜孜勉饬，而守令之勤慢，不拘常例，当有廉问之道。卿须知悉事，下谕于湖西道臣。又命书传教曰，顷者仁川一府廉问，已示不拘常例鳞次廉察之意，而闻其所达，玉食奚甘？幸此府使虽得其人，不知他郡，果能皆然，而饬励不能，加勉其能，王政之一道。顷因相箚，有海溢处顾恤蠲减之政，此亦慰民之一端，卿体此意，申饬列邑，俾有实效，少解予宵旰之心事，下谕于畿伯，又命书传教曰，下谕于畿甸。湖西，而王者视民，诸道奚异？因相箚，有顾恤蠲减之政，为守令者，其若借此而抚摩，庶有其效，而抑或分等时真伪相杂，抚摩时亦不实心，吁嗟吾民，何蒙其惠，亦何能济活？中夜兴思，几乎忘寝，其体此意，另饬列邑，少解我宵旰之心。噫，不拘常例，廉察勤慢，岂专在于畿甸、湖西？一体知悉事，下谕于被海溢诸道。书讫，命读备局草记。上曰，慎徽何如人也？瑀曰，武人云矣。上曰，李显禛何如人也？瑀曰，士人云矣。上曰，两坟之间，不可论其步数，可谓双坟矣。瑀曰，臣见其山图，谓之合葬则稍远，谓之双坟则犹近矣。上命读两只元情讫。上曰，慎徽之慎，是慎龟重之慎乎？抑慎尔晋之慎乎？瑀曰，臣亦未知也。上曰，于慎徽亦辱矣，如李显禛山下继葬者然，于渠岂不辱哉？瑀曰，此则近来山欲之故也。上曰，慎徽但知有生父，而不知有养父者也。移出生父之处，还葬养父，其何意也？上曰，刑推慎徽之奴，则是以慎徽之罪，而移之于其奴也，可谓不紧也。上曰，坡州牧使，谁也？瑀曰，辛致复也。上曰，为堂上者乎？瑀曰，然矣。上曰，此草记，领相为之乎？左相为之乎？瑀曰，左相为之矣。上曰，舒其山图。上览图笑曰，世人葬山之法，祔左乎？祔右乎？瑀曰，多以祔左用之，而或有因地形祔右者矣。上曰，以其父葬于如此之地，甚矣，山欲也。瑀曰，近来山欲无状矣。上曰，此如双坟，慎徽祭时，必拜于显禛之妻，怪哉？慎徽年几何？瑀曰，不知也。上曰，曾经虞候则两班也。瑀曰，闻昨日筵中，因大臣陈达，林象元事，令政院，问于其日入侍承旨，且考注书草册，有命更达，而其时注书，方扫坟出外云，故以私书，问于其时承旨金尚迪，则以为注书既不在，承旨何可自书筵说入送耶？在院时其日筵说一本，则与诸承旨同见，此外更无所知云。其筵说，臣亦见之矣。上曰，达之。瑀曰，其时金尚迪，因常参时下教仰达之后，象元，以赵迪命之当初疏语，固有浅深，而载敏，无引嫌之事，则亦安知无议后之论云云，而义理字无之矣。上曰，其时所达低微，注书，似未能详记，而义理字分明达之，尚在耳中矣。瑀曰，臣既未能详知，且不见象元，只以所见筵说仰达，而盖合启之不停，不过规避之习，义理字恐不衬当矣。第伏闻圣教，象元，既以义理，分明仰达，则勿论彼此，关系则重，而臣之所问启，犹不详悉，若赐缄问则为好。上曰，此不可糢糊而止，予当呼写筵说，以破疑阻矣。此筵说则勿为讳秘，誊示诸人。仍命承旨，书筵说一通。其本曰，上曰，其所处分林象元者，非曰义理二字，即辛壬之语也。疑阻者，若以此疑象元，可谓冤矣。虽然，今则浅深之间，不可说诸义理二字，故其在严堤防之道，不可不处分，而设若象元，虽指彼而曰执义理，相论其启语之过不过，可矣。义理二字，不敢说，可也。于此于彼，处分不可已，而但其时执字，无他下语而言之，更以思之，或有执义理而言者，改以或有以为义理者然后，是果伊日之听也。书讫。仍罢出，夜已四更矣。

10月17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韩师得〈坐直〉。右承旨金尚迪〈呈辞〉。左副承旨严瑀〈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起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光纬〈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卯时，有雾气。未时，日晕，右珥。夜二更，电光。三更、四更、五更，雷动电光。

○下直，怀仁县监李东宾，老江佥使申圭，高山里佥使朴汉英，于兰万户崔斗基，会宁浦万户洪万雄，加背梁万户金链辉，青水万户李寅赫。

○严瑀启曰，大司宪徐命彬未肃拜。执义金宗台，掌令李奎徽，持平任珣、李永禄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宗迪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昌寿曰，今下弓矢，老江佥使申圭，高山里佥使朴汉英，青水万户李寅赫等处，给送。

○韩师得启曰，注书朴起采，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启曰，检阅宋文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修撰洪羽汉，以其亲病陈疏经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启曰，知中枢府事元景夏，有即为入侍之命，而谓以入城待命，屡度催促，终不入来，其在事体，殊极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启曰，即者上番翰林李德海，下番翰林尹东星，因检阅宋文载违牌，谓以不能检下，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礼曹兼春秋朴征佐，奉命在外，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丁锡天。

○传于李宗迪曰，儒臣持册子诣阁。

○李宗迪启曰，兼春秋南云老，屡度催促，尚不入来，入侍命下之后，因史官不备，趁未入侍，事体未安，莫此为甚。为先从重推考，警责，何如？

○李宗迪，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僚员之不齐，未有甚于近日，辅德金尚喆，以亲病陈疏受由，兼弼善金相福，文学南泰会在外，司书徐孝修，说书朴盛源受由在外，兼辅德、兼文学、兼司书、兼说书俱未差，院中只有弼善臣彦儒，伴直无人，事甚未安，而当此逐日再讲之时，讲官之不备，亦涉未安。在前如此之时，亦多有变通之例，在外人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应教尹光绍，时在全罗道金沟地，校理金善行，时在忠清道稷山县任所。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番别岁抄时，前对读官郑必宁，前承旨柳万重，当入于堂上官罢职秩，前府使朴弼垕，当入于堂上官收职牒秩，前判官林象翼，当入于朝官削职秩，而许多文书修正之际，未免落漏，不胜惶恐。郑必宁、柳万重、朴弼垕、林象翼等罪目，依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番别岁抄时，前庆尚左兵营虞候金来庆、金养中、洪夏畴、金圣臣等，当入于夺告身秩，而数多文书修正之际，未免落漏，不胜惶恐。右人等罪目，依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赵显命箚曰，伏以臣，顷者以春坊久任事，有所启请，因以南有容、徐志修抄定，而有容，自忠州业已召还矣。今闻志修，出佐北幕，北事虽紧急，视诸春坊，不啻有轻重，且在外者则召之，在内者则出之，臣未见其可也。有容亦解本职云，恶在其召还之意也。臣谓徐志修北评事之任，即命递改，与有容，并仍差春坊，本兼中见窠，使之更迭，侍讲专意辅导，宜矣。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箚陈者意若此矣，依施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刑曹参议权相一疏曰，伏以臣于前月初，滥蒙陞秩进职之恩，不胜惊惧，扶舁到延丰县，略暴危恳，仰乞还收，未及登彻，而获被递差，才过数日，又有秋曹新命，臣益增悚蹙，罔知容措。偃伏田庐，分义不敢，寸尺登程，昨到私次，而窃伏自念，臣本岭外寒素之踪，性且拙陋，无德艺可称，又无丝毫功劳，而向来超擢，今番除拜，俱系异恩。惊陨感泣，涕泪被面，岂不欲一谢恩命，少思报答，而顾念私义，有断不可冒进者，一则玷污名器，一则上累惟简之明，臣身之偾败，物情之骇异，有不可计也。且臣有平生沈痼之疾，内外任职，不为不多，而病重则辞，病歇则不辞。如是过了，积有年所，过此数月，便是七十，筋力聪明，日益耗昏，虽欲奔走供职，殚竭心诚，而有不可得，古人必于七十，致还其职事者，盖以此也。路遭风雨，触冷添病，痰结胸膈，达夜叫痛，而本曹，是词讼烦剧之地，不可一日暂旷。伏乞圣明，察臣哀恳，实出心悃，亟收滥资，因递职名，使臣得以安分，归死于田间，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者陞擢，意盖在矣。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洪羽汉疏曰，伏以臣顷陈请急之章，获蒙恩由，幸得以专护病亲，感祝洪私，陨结难报。日昨，因僚员病出，代直无人，黾勉持被，挨度两日，其间证节之加歇，食饮之多少，不能躬视，一念如煎，禁漏中夜，魂梦屡惊。朝来获接家信，则臣祖母之病，自夜添感，诸证陡剧，而因臣不在，邀医论药，亦无以及时云。臣自闻此报，心神益乱，不得顷刻耐住，玆又复申哀恳，径出禁门，臣情诚戚，而臣罪益多矣。伏乞圣慈，曲垂矜察，亟削臣见带职名，以便将护，仍命重勘臣前后辜犯，以肃法纪，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丁卯十月十七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册子入侍时，同副承旨李宗迪，侍读官吴彦儒，检讨官李奎采，假注书金光纬，编修官李檥，记注官南云老。李宗迪进前伏曰，兼春秋丁锡天，则望单字启下属耳，且家在江外，未及入来，事势固然。至于南云老，则翰林径出之后，可以趁即待令，而屡次催促，始为入来，事极未安。才为请推启辞，而似不可推考而止矣。上曰，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上番读之。吴彦儒，读《资治通鉴》二百五十七编，自光启三年，止其实囚之也。上曰，下番读之。李奎采，读自是日宣军，止擒薛郞以归。上曰，承旨读之。李宗迪，读自文德元年，止谓之李摩云。上曰，注书读之。臣光纬，读自乐从训，止以靖两川。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南云老，读自初黄巢之乱，止陷夔州。彦儒曰，僖宗微弱而无纪纲，至于为治之道，无一二可观之事矣。上曰，无君无相而其国能支，亦异矣。奎采曰，无君故亦无相矣。上曰，其时亦无小人矣。奎采曰，自然浊乱，委靡不振矣。若非张全义、李罕之，则其国奚似。上曰，为政之才，何以识之？彦儒曰，圣教至当矣。上曰，如郭禹者，胜于罕之矣。彦儒曰，以史册见之，则亦无胜于罕之之事矣。奎采曰，以一人之力，十七户以至万户，岂不壮哉？仍起伏曰，方今圣上，以择守令为教至矣。臣父曾为守令，臣亦随而见之，故颇解吏事，民之休戚，专系守令，不可不择差也。上曰，下番儒臣之父，谁也？彦儒曰，李思悌也。奎采曰，今之为民之事，莫如择守令，而圣虑至此，臣切幸之。彦儒曰，择守令之道有本，科甲之人则皆当用之，而至于初入仕，不可不择差矣。上曰，此言是矣。择守令之道，果在于初入仕矣。彦儒曰，当申饬于初入仕，而至于守令，则外有方伯、绣衣之廉察得失，内则铨曹，亦不无劝惩之道矣。上曰，顷者御史言内，善得守令为上，此亦直言也。盖于初入仕，可以知人，而以陵官治绩，可占为吏之善不善。予于少时，以献官屡往陵所，则陵官，乃小守令也。若以侵虐守护军之心，移于临民，则民心不堪矣。奎采曰，圣上每以要誉，甚于贪滥，为教至矣。上曰，要誉之弊，其流及于国矣。奎采曰，要誉者，不止一时之害，而贪滥者，止于其身而已。要誉之弊，将至于国不国矣。上曰，今之俗态，务为要誉者，何意也？非徒守令，朝廷亦然。至于将帅，或多要誉于军卒，而予常有含弘之事，予亦不免乎要誉也。大抵要誉者，是免谤之计也。近来中官，亦欲要誉，不愿立法于下，滔滔如是，异矣哉？奎采曰，惟殿下先立纪纲，则人人而可正矣。上曰，是诚在我，然亦不可人人而劝之矣。奎采曰，纲举则目张，躬自导率，则纪纲自立矣。上曰，小官末职之纠失，非立纪纲也。彦儒曰，古语曰，问牛不问人。古人则职思其内，而三公之理阴阳，亦此意也。奎采曰，近来筵中，无请推之事，此亦非好意也。上曰，今则虽大臣请推，被推之人，气色不好，世习固然，而无相规之意矣。奎采曰，官师相规，乃是体统间事，而有怒色则诚非矣。风成气习，至于莫可收拾之境，世道慨然矣。上曰，常谈所谓，懒子虽日挞而不可教者，是矣。奎采曰，近来筵体，比前不严，此盖由于朝纲之渐颓，诚为可悯矣。李宗迪曰，侍讲院只有一番可悯，而近来两司不备，一司署经守令，除一司署经下送，何如？上曰，除一司署经，催促下送，可也。〈出榻教〉上曰，承旨有阙，政官，待开门牌招开政。〈出榻教〉奎采曰，玉堂多窠，亦为差出，何如？上曰，玉堂、春坊阙员，明日政尽数差出，仍即牌招。〈出榻教〉奎采退出。上曰，彼儒臣谁也？宗迪曰，李奎采也，故黄州牧使思悌之子也。上曰，其先有显官乎？宗迪曰，有之矣。上曰，其外党亦何如？宗迪曰，阀阅矣。上曰，似然矣。遂退出。夜已三更矣。

10月18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严瑀〈坐〉。左副承旨洪凤汉〈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金光纬〈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恩津县监郑羲祥，泗川县监张锡征，阳川县监李夏锡，训戎佥使金枢景，加德佥使赵尚杰，丑山万户成锡九，智世浦万户李再茂。

○李昌寿启曰，大司宪徐命彬，呈辞入启。执义金宗台，掌令李奎徽，持平任珣、李永禄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昌寿曰，今下弓矢，训戎佥使金枢景处给送。

○李昌寿启曰，刑曹参议权相一，陈疏承批之后，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兼司书赵载德，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当此逐日再讲之时，讲官不备，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并改差。

○传于李宗迪曰，左相入侍，昨日入侍承旨、儒臣，同为入侍。

○李昌寿，以备边司言启曰，因庆尚监司南泰良道内良役，杂頉未代定九邑，后录状闻。传曰，今览岭伯状闻，特教之下，可谓举职，而其后录中，既以贪吏重勘者外，勿论已递时任，并依《续典》举行后，其令即为代定事，命下矣。取考《续典》，则岁抄脱漏，十人以上守令罢职，三人以上降资，二人以下杖八十，监色一人以上杖一百，徒三年云。今此后录中，元无十人以上当罢者，而因御史书启，被谪者，依下教勿论，当为降资者，令该曹举行，当为决杖者，时任则令本道举行，已递则令金吾举行，监色勘罪，亦令本道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即见司仆寺公事，则进上乳牛，数日内相继致毙云，虽使改立他牛，不无更为薰染之患，牛疫寝息间，进上驼酪粥，姑停封进，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宗庙署所报，则今此大风，永宁殿正殿后十步许，大松木一株中折，声震殿内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树木摧折之患，不可无慰安之举。慰安祭，不卜日来二十日设行，而摧折之木，令该曹斫去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参议李德重进，右副承旨李昌寿进。

○兵批，行判书郑羽良书筵进，参判申思健gg申思建g病，参议李鼎辅受由在外，参知安庆运入直进，左承旨韩师得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牌招不进，参判金尚鲁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尚衣院主簿赵守弘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松禾县监元景濂呈状内，矣身于本县，有壮奴婢十七口，法不当冒赴云，守令于本邑，有壮奴婢十口者，启闻递改，载在法典，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方在解由未出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吏批，以沈益圣为掌令，李锡杓为副提学，南有容为副应教，徐志修为校理，鱼锡胤为副修撰，李彝章为文学，兪汉萧为司书，朴相德为说书，南有容为兼辅德，徐志修为兼弼善，闵百祥为兼文学，赵载德为兼司书，南有容为兼东学教授，赵明鼎为司仆正，李翼元为吏曹佐郞，金养浩为铁原府使，洪得厚为泰安郡守，金遇喆为瑞山郡守，朴师伯为公州判官，宋晋钦为稷山县监，朴盛源为注书，洪凤汉为承旨，咸宁君朴缵新，仁平君李普赫，杞原君兪健基，书状官赵明鼎，执义单赵明鼎。

○兵批启曰，御营厅军官，及第金兴兑，本厅别试射时，以柳叶箭没技之功，有加资之命，而系是出身，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兵批，以韩万庆、崔柱天为佥知，李彦祥、梁彬、金应鲁、李行俭、沈瑎、李宇平、禹夏亨、柳世复、郑𬭼、沈星镇、黄梓、沈䥃、郑履俭、闵百行、元景淳、尹凤廷、金遇喆、赵衍福、朴时佐、李义翼、李明坤、张德绍、权䭲、金锡基、赵东恒、玄载鼎、具恒柱、李天球、金瀁、李厚俭为副謢军，鱼有龙、尹汲、金潍、李日跻、郑翚良、洪凤汉、吴遂采、柳万重、李光溥、南泰齐、金应福、郑必宁、宋翼辅、金尚迪、南泰会为副司直，徐孝修、李益辅为副司果，朴盛源、金光纬为副司正，徐干世、李喜龙、徐宗愿为副护军。

○李宗迪，以义禁府言启曰，汉城府郞厅摘奸，书启判付内，前虞侯慎徽，其父即为葬他，而令道臣状闻后远配，坡州牧使辛致复，令该府处之事，命下矣。慎徽，待道臣状闻发配，而辛致复，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赵载德为副司果，韩光会为北评事。

○李昌寿，以义禁府言启曰，海美前县监李喜龙，事之可骇，莫此为甚，令该府拿处，其事状，御史以暗行往来，既无执捉文书，令道臣详查以闻，从重勘处事，传旨启下矣。李喜龙，时在忠清道公州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后，令道臣详查启闻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以户曹言启曰，本曹郞官，六朔前毋得迁转，载于《续大典》，至于久任，则以经费司事务之繁重，定限尤别，前后申饬甚严，而正郞朴师伯，除拜久任，未满一朔，遽移外任，非但有违法例，本曹事务，亦多可闷。正郞朴师伯仍任，何如？传曰，允。

○副修撰鱼锡胤疏曰，伏以臣自八月晦间，忽得重疾，弥留四十馀日，转辗沈笃，去死如纸，人之见者，莫不怜之。臣亦无望于复起，屡奉除旨，辄蒙恩递，随分调息，延到今日，有若天地生成之泽，独遍于臣身，臣病里惶感，但有悌泣。今于梦寐之外，馆衔复縻，天牌踵临，是何床箦危喘？每蒙记识之眷，若是其郑重也。在臣分义，固宜不计生死，竭蹶趋谢，少赎积逋之愆，而念臣情地危蹙，不可以幸逭𫓧锧而，晏然冒进于三司之列。且臣母病，自秋至今，委顿床褥，宁日常少，今当寒节，痰火用事，寝食全废，气息澌陷，懔懔有难保之忧。臣方左右扶护，情理煎迫，实无晷刻相舍之势，敢复疾声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亟降明命，削臣职名，俾臣随便救护，获伸情私，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一时饬励，其何撕捱？尔其勿辞，护焉。

○教开城留守赵载浩书。王若曰，迩藩揽辔，方著澄清之誉，旧京分符，爰畀保釐之责，玆颁如綍之旨，庸侈仗钺之行。惟卿，为国信臣，有父贤相，清文邃学，照映王国之华，直道刚肠，激昻当世之志。寒松独秀，耐侵凌而难凋，砥柱孤撑，抗怀衰而不挠。才资足以运经济，议论足以平异同。由喉舌而佐铨衡，峻望平进，历屏翰而赞枢要，进涂益亨。向苦心不乐在朝，而至愿姑副居外。人情物态，阅世变而累叹，坎止流行，𥇕先几而遐举，迹异山林之高尚，卿何自便？义重家国之戚休，予所不舍。眷玆管营之巨镇，实是胜国之名都。天堑具百二之形，关防克壮，民产逐什一之利，里闾稍殷。儒风渐兴于鲁庠，能知诵诗而说礼，武力堪比于代俗，举皆超距而引强，苟非牧御之得宜，何望缓急之致用？玆授卿以开城府留守兼管理使，卿其秪服明命，毋替令猷。新资峻次月之班，章服加数，旧封袭分茅之号，带砺申休，便宜设施，须自裁于权度，利𡨟gg利害g通变，期永赖于久长。他馀禀专，厥有彝典，於戏，惟先卿志事之托，岂欲袖手而傍观？顾世臣酬报之图，亦在鞫躬而尽悴，莫曰回翔之足乐，伫见召还之有期。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左承旨知制教韩师得制进

○丁卯十月十八日巳时，上御欢庆殿。左议政、承旨、儒臣入侍时，左议政赵显命，同副承旨李宗迪，副校理吴彦儒，副修撰李奎采，假注书金光纬，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李宗迪进伏。上曰，诸承旨尽入乎？宗迪曰，无下教故，臣独入侍矣。上曰，儒臣尽入乎？宗迪曰，儒臣则尽为入侍矣。上曰，在院承旨，并为入侍。〈出榻教〉行都承旨郑彦燮，左承旨韩师得，右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昌寿，追后入侍。上曰，俄者入侍事传教中官，有所误传，当该中官推考，可也。〈出举条〉赵显命，进前伏曰，风气乖常，天变孔剧，圣体若何？上曰，精神昏迷矣。显命曰，心乱而然，非或眩气而然乎？上曰，去夜雷雨之变，心甚悚懔，而未知天以何事而示警也。李奎采曰，近来言路闭塞，为台职者，如就死地，而官师相规之风，绝矣。嘉言罔伏然后，可以仰答天心也。宗迪曰，臣去夜在院，雷动非常，达宵懔惕，而伏想圣心，尤复如何，天理固不寻常，此必有终矣。当此上下讲究之时，臣亦入侍，仰听玉音，岂不知圣上之至诚对越？而庙堂，亦非不诚心奉行也。然臣意则以为务修实德，以行实政之外无他，而莫若先立纪纲也。今日之召大臣、儒臣，讲究修省之道者，若文具而止，则何以仰答天心乎？伏愿圣上，留意焉。吴彦儒曰，实心实政，曾已仰达，而多文少实，易矣。上曰，非知之难而行之难也。上命承旨书传教曰，噫，以不德无能，临御几二纪，纪纲日坠，世道日下，高厚之示警，焉其无也，而轰轰之声，烨烨之光，收声之月，已二见矣。闭藏之时，又二见，中夜蹶然，达宵懔惕。噫，此一则予，二则予，何则？国纲之日坠，即予之过，而世道之日下，亦予之过，而近因静摄，百度丛脞，恬憘日甚。欲举纪纲而不能举，欲用人才而不能用，欲择守令而不能择，欲祛党习而不能祛，欲济元元而不能济，而加以气苶而不能作者多，神耗而不能记者多，朝思而夕忘，朝饬而夕忽。在上者若此，故在下之人，因此虽有饬曰，予将忽不能励。台阁之臣，即人主耳目，而媕娿成习，逡巡成风，上自衮阙，下至官师，相规无一闻焉。若此而其将治乎，其将乱乎？若此之故，百僚顾瞻为事，六府怠惰为能，往之勤坐，近又怠焉。其或有强忍陈章者，恍惚难测，莫知其心之攸在，其若不已，国将不知税驾之日，可胜寒心？噫，此习不祛，此弊不整，上虽有有为之君，下虽有贤佐之徒，其将末若之何矣？虽然，董子岂欺云哉？正万民之本，谓以君心，是岂在下之过？寔由不德之致也。噫，此惟谦语也，其果能实心以行实政，正心以正万民，国事其岂若此，世道亦岂若此？况我国之人，好动而易息，边方有一微事，中外波荡，其事少静，心辄忽焉，此犹细也。苍苍示警，何等重也，而或有一事，上下懔惕，不过一二日，其心复解，以此而何以答天心，何以能消弭？此亦非特在下之过，予亦若此，一警二警，焉得无也？思之及此，不觉悚然，亦不觉懔然。噫，诚者，即至诚无伪之谓也，今日上下，其果能乎？幽独之时此心，应事之时此心，无一毫间断然后，可谓诚也。不然，口虽曰诚，其实非诚，予自点检，不觉赧然。诸臣亦岂无此心？然诚可以贯金石，在上者，其若实心以诚，岂有此弊？此亦予不能实践之过也。先自饬勉，以示懔惕之意。吁嗟，大小群工，着意奋励，咸以实心，辅我诚浅，咸以公正，济我衰世。今因儒臣所达，困九五利用祭祀之说，正于今之药石，今日君臣上下，若能以实心行实政，此亦应天以实之道也。自今日减膳三日，以示予责躬之意。吁嗟臣僚，各修勉焉，莫替此谕。书讫。郑彦燮进伏曰，臣以大王大妃殿药物封进事，在药院矣，闻诸承旨入侍有命，故入来矣。伏见下教恳恻，不胜感叹之至，而十行纶音，犹不如以实心行实政也。天不远于人，人君之方寸，是天也。备忘中有举纪纲以下四条，而树纪纲，莫如礼义廉耻也。知斯四者，则纪纲自树矣。至于用人才，则人才，岂可别处招来乎？今之臣僚，皆殿下之所使也。殿下若以实心用人，则为臣子者，孰不肯进人才乎？如孟子所谓志气，日行一善，心无间断，则人才亦可得矣。且备忘中以台阁事下教，而以不知而为之者，为不知而置之，则似好矣。上曰，若言不知为不知而置之，则岂不好哉？然呑噬生人，是人虎也，人虎，猛于虎也。虎则不过噬人而止耳，人虎则必欲人人而噬之，不逐不厌，若之何哉？彦燮曰，伏闻近来，殿下不大声色云，小臣入院见之，则久而不定之景象，今果无之。是则幸甚，而尚有四五年废弃之臣，人老则亦不能事其亲，岂有事君之日乎？用人之道，惟在殿下一心上矣。上曰，卿之所达则可谓易矣。上曰，左相进前。赵显命进伏。上曰，减膳是小举也，心甚悚然，虽无眩气，而精神昏愦矣。如此者，职由予怠惰之致，而且臣之有过，是君之过也。今之时象，惟其父兄不教之故，而晩来事君，君何以教之？予心与卿心，今则胜于夜矣。此如恶子，挞草时疾痛欲惩，旋复如前，而诸臣下殿之后，所闻者只是党习，则其心，亦异于登对之时矣。比则食色亦然，而小说所谓天可欺乎，人可欺乎者是矣，时象之心，于此小减，退则旋生而不知止，正如杂技之流也。且以大体言之，则予与卿皆有耻矣。予在东宫，卿为春坊，所望岂如是乎？其时东宫僚属，亦知予之耻为凡主，而予之所望于卿者，亦如何哉？予为君卿为相，皆不如初，可谓当局者迷，今则白发如雪矣。非但卿也，今年见之，则都承旨亦老矣。枯木生叶乎？古诗曰，人老曾无更少年，此惜老诗也。人无更少之理，而心无老少之异，予回少时心，卿亦如在春坊之时，则可以有为，而诚敬，亦岂有老少乎？显命曰，伏见备忘记，又伏闻下教，臣任燮理之责，无能而致灾，请罪。上曰，此亦文具也。玉帛锺鼓，虽不可无，而此非文具之时也。显命曰，天道缘何事而然乎？上曰，国危民困，无所恃也。显命曰，弭灾之道，未知有何策矣。上曰，俄者儒臣之言，是矣。嘉言罔伏然后，自无懈惰，而今则官师相规，姑不暇论，驱而纳诸坑堑之中，奈何？显命曰，孝庙朝《白江文集》有曰，减膳不如节用，求言不如不罪言者，斯言切实矣。伏见备忘中无求言者，第以党论杂进之故，而前日以言获罪者，非曰无罪，皆有其罪，而被罪既久，则亦当放释矣。遇灾求言，自是常规，则岂无求言之道乎？上曰，昔有乡人陈章，而今也或是之无也。予于顷日，召都民而下询者，亦有意矣。古人则无识之中，亦有妙理，如唐使往来时，圆则方，三则五者，此则无识而可用者也。向日勤政殿，有投章者，政院不捧乎？彦燮曰，试券中投章者，士习怪骇矣。上曰，前日嗣服之初，或有科场上疏者，此非当然之事，而初见君父，欲陈所怀，虽曰怪矣，亦无妨矣。今则方内方外，无一可恃之事，将若之何？近来疏章，有尽逐乃已之计，而天心以示乱意也。有凝结之事，则求言者，例也。虽于此积之如山，如此酬应，予能为之，而予虽耗矣，循例行公事，置之寻常，何难之有？顷者慎尔晋之疏，非徒今日之乱也，将何以为之？虽然，此等事则亦寻常矣，今若求言，则草野无言，而反有得得者，此促亡之征也。去夜言之矣，纪纲如浩气，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当然之理，而今则官师相规，姑舍毋论，请推则耻，耻过则怒，谁肯为请推乎？显命曰，今日之不求言者，可知圣意之所在，而求言，则大臣必先受其锋镝，然灾异如此，则所当求言，而既有求言之请，则请赦以言获罪者，次第事也。圣上曾有德色之教，而德色于臣，少无好事矣。然可以内迁者内迁，可以量移者量移，宜矣。以言获罪之人，都承旨则曰无罪而可释，臣则曰有罪而可释，其中虽异，请赦之言则同也。上曰，大体则是矣，然则有消灾之道乎？将治将乱，未可知已，以区区小事，何足为弭灾之道也？奎采曰，伏闻下都承旨之教，以台臣比于虎，此岂圣上待台阁之道乎？日后史册，以此书之，则见者谓何？上曰，此言亦是矣。以耳目之官比之虎，语虽不好，然御史亦比于虎，故称殿上虎矣。彦燮曰，以言获罪之中，尤为可矜者，李显重也。不过以科文间事，至今不叙而弃置者，抑何罪也？上曰，李显重近有入望之事矣。彦燮曰，入假注书望矣。上曰，假注书则不叙而入望乎？彦燮曰，然矣。显命曰，向者长湍李显禛呈状怪异，故入之矣。处分得宜伏幸，而监司与讼官，皆不善决，其所处分，亦得当矣。上曰，慎徽，何如人也？显命曰，慎徽是武弁，而怪异人也，申光著则善决矣。上曰，申光著，何如人也？彦燮曰，即今涟川县监也。上曰，决讼有条理也。如慎徽者，可谓无伦矣。予以祔左祔右笑之，而所见骇矣。显命曰，如李显禛者，外方必多矣。以此推之，严饬八道，如有冤讼，使之状闻，宜矣。李昌寿曰，以此严饬，则近来广占山地者甚多，而虽常汉，亦多广占，必有乘时纷纭之弊矣。上曰，此言亦是矣，似有纷纭之虑矣。显命曰，故左相宋寅明，备司呈状，着实施行，臣每言其不紧，则以为呈本官不决，呈监营不决，而至于呈备局者，冤讼之故也，岂不着实施行乎？到今思之，则其言是矣。宗迪曰，外方冤狱事，大臣之言是矣，足以上干天和者，多矣。显命曰，忠清监司李昌谊分等状启，才已还下送矣。状启中有灾结加请事，而元摠灾结及海溢别灾外，加请之数，至于一万四五千结之多，而以昨年给灾之数，比论为说。昨年湖西凶荒，亦不寻常，而初给之灾，本不过如今年之数，后因道臣更请而加给，又因道臣擅便而加给，以至于此，毕竟滥数，非出朝令，则不当一一准例。况今年，又有海溢别灾，将不知其为几千结，而海溢外给灾，乃过二万结，则求之事理，宁容如是？虽然，道臣为民勤请，而朝家全然防塞，则殊非轸恤之道，亦或有混入海灾之虑。元灾结七千数外，限数千结特许加给，俾无全灾处未蒙灾頉之患，为宜。申饬道臣，详查均俵，以副朝家德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北评事口传差出，一两日内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显命曰，将臣事体自别，而御营大将朴文秀，一向引入，宜有饬励之道矣。上曰，元景夏、朴文秀，皆不见影乎？显命曰，元景夏方待命矣。上命承旨书传教曰，知中枢元景夏，特教之下，非但不为趋承，无为膺命，其涉过矣。从重推考，勿待命事，分付，其令即为入侍。又命书传教曰，将臣体重，而御营大将朴文秀，特教之下，尚无动意，纪纲攸在，不可置之，令该府处之。书讫。上曰，知事元景夏即令入侍，儒臣持册子亦为入侍。〈出榻教〉显命曰，元良善答文义矣。上曰，何如？显命曰，至《孟子》齐宣王顾左右而言他，臣问邸下何以为答？则元良，答以自责，岂非善答乎？上曰，非知之难，而行之难也。元良善对文义，故予每问难处，而能通之，然知有馀，则有易人之心矣。上曰，赍咨官何时入来乎？显命曰，今已渡江云，晦间似当入来矣。宗迪曰，永宗佥使南益晔到任状启上送，而状本外面，开拆谨封等字，俱为不书，未成格式，事体殊极未安。原状，自本院还为下送，而不可无警责，永宗佥使南益晔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出榻教〉遂退出，已午后矣。

○丁卯十月十八日未时，上御欢庆殿。知中枢府事元景夏，儒臣持册子入侍时，左副承旨洪凤汉，侍读官吴彦儒，检讨官李奎采，假注书金光纬，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上曰，知中枢进前。元景夏进伏。上曰，知卿之当如此，而卿之处义太过矣。景夏曰，臣不胜至悲至苦之悃，至犯死罪，更无所达矣。上曰，湖南事，何如？达之，可也。景夏曰，臣下往湖南，则改量五邑，始役于昨年春，故量事皆已了当，文书亦已修正，抽栍摘奸，则皆无差错，而新起所得，为六百馀结，充补各项白征之数，新起所馀，尚为百馀结。臣以我圣上，损上益下之盛德至仁，宣扬民间，而全州改量，则依筵中定夺，令道臣举行矣。上曰，生齿，何如？而湖南亭榭多繁华云，然乎？景夏曰，臣当次第仰达矣。臣于下去时，闻湖南则年事丰稔云，及其目睹，与所闻大异矣。湖南、湖西俱未免凶，畿甸则惨凶矣。至于海溢被灾处，臣于格浦去路历审，则海溢所及处，皆成白茅之场，而虽咫尺，免于被溢，则禾谷依样，诚可怪矣。以臣所见，非海溢，似是海荡矣。自砺山至光阳、顺天，左右沿海二十五邑，一时海溢，以道里言之，则几六七百里，此实前所未闻。凶荒虽可忧，犹未如灾异之忧矣。上曰，予意亦以为海荡矣。景夏曰，牛疫大炽，农牛尽毙，明春则将无耕作之望，亦非细虑矣。上曰，此亦时气乖常之致矣。景夏曰，臣入京后闻之，海溢邑民身役，特命蠲减，灾结，道臣若善分俵，则民可安堵，不至流散，而所可忧者，灾异也。臣于今番，往省格浦，果是三南水路咽喉之地，而自朝家决不宜等弃处也。上曰，卿尝说格浦，果何如？景夏曰，臣当达之矣。臣宿扶安，行二十馀里，挟边山滨海而行三十馀里，入边山松田中，又行二十馀里到格浦。边山一麓，障海成港，登烽台望之，则无边大洋，而吴越不远云矣。上笑曰，吴越之不远，何以知之？景夏曰，臣尝于道臣辞陛之时，以行宫修补之意，仰达矣。上曰，行宫制度，果何如？景夏曰，左右有房，制度如北汉行宫，无守护之人，只有两僧，守直于翼廊矣。浦港系战船，名之以监司待变船，体大运难，潮盈始浮，或有事变则防敌，反不如兵船、防船，长系港中，便同无用之物矣。水操时四镇战船，赴水营而经七山之险，故人物渰败，无岁无之。今秋水操时，古群山战船，亦败于七山，水卒渰死者，初闻三四十人，其后详闻，则为二十馀人，而黔毛浦战船亦败，人命虽幸免死，所载器械，多致伤云矣。检营谷，储置格浦者，不过百馀石，当初储置谷，出于深长之虑，而今皆耗缩，有名无实矣。臣意则还复庚辰旧制，每年水操，监司举行，诚为便宜矣。上曰，格浦若属监营，则一道之内，当有水军三大将，得无妨碍乎？景夏曰，监司乃水陆大将，岂有所妨碍乎？当初检营设置时，亦使监司主管矣。上曰，欲知格浦形便，故如是俯询矣。景夏曰，虽以格浦战船言之，体大难运，少有风浪，则不敢发船，恐难用于缓急矣。上曰，古将张鹏翼，图上战船制度，而其上层怪异矣，若遇风浪，则有并与其将而入水之虑矣。景夏曰，诚然矣。上曰，戊申称边山贼云，卿果遍览，而亦果深邃乎？景夏曰，虽未便览，无深邃难知之处，而非贼可藏之所也。戊申贼屯平桥，而距边山不远，故有此云云之说矣。上曰，筵臣有言，格浦若仙境云，然耶？景夏曰，此是李宗迪所达，而仙境之说，虽是过称，形胜若画图中矣。边山松木，与他山绝异，其直如矢，无拥肿屈曲者，诚异矣。上曰，海松皆直云，而今番观旧阙松，则屈曲拥肿，不如中日场松之直。慈殿所御近处松木，亦皆屈曲，虽海松之种，亦有曲直之不同矣。景夏曰，松之曲直，不在海松，而各有种类矣。所可惜者，边山之松，为船材而年年斫伐，不能长养，无干守者故然矣。上曰，其大者几拱抱乎？景夏曰，无连抱之材，而不过如行阁柱也。上曰，较安眠之木，何如？景夏曰，安眠之木，则大矣。上曰，然则不过条隶也。景夏曰，黔毛浦、格浦两镇，主管边山，而无号令，不能禁其偸斫，故然矣。上曰，卿之荐人甚多，湖南多人才故然乎？景夏曰，以湖南之大，只得十八人，何多之有？上曰，谚云首相作窠，部参奉皆希望，卿所荐十八人，何以尽用乎？景夏曰，臣前有所达，而湖南古多名公巨卿，而今则无登科槐院之人，虽以今番庭试参榜者言之，亦不得国子分馆者矣。上曰，谁耶？景夏曰，张凤仪，乡吏之子云，是贡生之流也。上曰，贡生是通引耶？景夏曰，乡吏之子为贡生，而果通引之类也。上曰，乡贡生则重矣。景夏曰，乡贡生者，唐之岁贡孝廉之谓也，与今之贡生异矣。壬辰殉节，盛称晋州、一新，而晋州三壮士，皆湖南人也，一新七忠臣，亦多湖南人，而近年以来，凶荒荐酷，人物萧条，楼阁园林，非复昔时之繁华矣。臣虽无似，待罪卿宰之列，适因奉命在外，而与御史道臣，事体自别，故道内人望，采取疏陈，而臣疏有曰，甄发而用之者，诚有意矣。前已入荐除职者居多，李颐正、李毅敬，除职不仕，林薱、郑敏河、柳光显、李益烈，亦以荐屡拟望矣。崔弼兴，故奉朝贺崔奎瑞之族孙也，道内称佳士矣。上曰，崔奉朝贺，湖南人耶？景夏曰，其先祖故评事庆昌，尝居灵岩矣。金烠，故参判相玉族子，李重益，前参判重庚族弟，此两人，灵光倅兪最基，亦称佳士矣。上曰，重庚亦湖南人耶？景夏曰，然矣。李万锡非显阀，而年已七十，善文多弟子，其数百馀人，进士及第，多出其中云，而非可仕之年矣。上曰，崔益秀，以弟子多出大小科，陈疏，而予以今何上疏为教矣。弟子多进士及第，则何不为上疏耶？景夏曰，李万锡，居在茂长，去京师六七百里，其弟子上来陈疏，诚未易矣。高晢，故忠臣敬命奉祀孙，敬命三父子，一时殉节，世人比诸晋卞壶，其后孙汉元，臣御史时尝荐，以特教除斋郞，教旨下而汉元已没矣。晳，年虽未多，且无卓绝之行，乃是忠臣奉祀孙，自朝家收用，则实为一道耸动之道矣。李益烈，即基敬之父，屡入别荐，而性又廉洁，不往其子之邑，人皆异之。郑斯铗，全州人也，昼则负柴买米以养亲，夜燃松明读古书，隐居深峡，行谊卓异，乡人莫不称之。安煌，灵岩人也，故参判邦俊之后孙，杜门读书，行谊亦多可称云矣。十八人，臣虽列陈，而自朝家甄用，似好矣。上曰，方今上下饬励，而卿言如此，亦似文具矣。景夏曰，圣上常以湖南，多左道之人为闷，臣意则收用文学行谊之士，以示朝家所取。在此而不在彼，则一道风俗，或可以丕变矣。上曰，闻卿所达，予有所觉矣，湖南之左道，诚可悯也。若以学问饬励，则左道可休矣。其中称地术者尤多，郑羽良则信地术矣。景夏曰，郑羽良，颇解地术故信之，而臣则不信地术。尝以故相臣李元翼族葬一山之说，为是矣，近来不但湖南多地术，关西亦多地术矣。上曰，然耶？京士大夫，皆惑于湖南地术，而以予当之则必不惑矣。景夏曰，然故，臣于采取之际，或称有才艺，或称善易学者，则皆不举论矣。上曰，予意以为卿，得人于版筑钓渔之中，而卿之所荐者，皆是京中公卿之族，槪然也。景夏曰，金烠、李重益，虽是相玉、重庚之族，岂可以宰相显阀言之耶？至于安煌、郑斯铗，皆孤寒之族，行谊尤可称也。上曰，下教之意抑扬，而其中岂无可用之人乎？仍命承旨书传教曰，顷者览其章，其欲下问而处之，今闻面达，宜有奖用勉励一道之道。其中古忠臣高敬命孙高汉元，才授其职，不达诰命，已作泉壤之人云，心庸矜恻。今闻其有奉祀孙高晳云，此人及灵岩人安煌，杜门读书，全州人郑斯铗，昼樵暮读，行谊可尚云，其在用一励百之道，宜先此等之人。其令该曹，不待大政，此三人随窠录用事，分付。章中他人，已录用者外，一体调用事，亦为分付。书讫。上曰，湖南事情，日后卿之入侍，当更询，而卿每眷眷于湖南事，予常嘉之矣。仍命少退，二更后更入侍。上曰，知中枢进前更达。景夏进伏曰，臣以丁酉殉节人林朴崇褒事，有所疏陈矣。臣误知朴配食于忠烈祠，而轻率陈达，后更闻之，朴未尝配食于忠烈祠，臣惶恐待罪，而其殉国忠节，诚为卓绝。朴即壮士，以司饔奉事，与兵使李福男，闻龙城被围，移檄贼阵，辞气澟烈，擐甲吹啰，赴死地如归，贼徒聚观而壮之，及城陷，与福男同为殉节。其子景发，年才十三，冒乱奔哭，中路被虏，故殉节诸臣，皆蒙褒旌之典，而朴独漏焉，道内公议，至今慨惜。臣以改量使陈章，故不敢直请赠职，恩典崇褒之意，仰请矣。上曰，今闻所达，节义卓异，特为赠职。〈出举条〉景夏曰，全州，乃国家丰沛旧乡，与他有别，而湖南武士，其身手多有可用者矣。关东、海西、岭南，皆设都试，关西、关北，亦有设科取才之规，独湖南，无道科，道内武士，莫不沈屈称冤。臣即关东人，而关东异于两南，其设都试，尝以为不紧云矣。至于湖南，素称人才府库，其在武士激劝之道，依岭南例设道科，似宜矣。上曰，湖南若设道科，则湖西亦必请设科矣。景夏曰，湖西与两南有异，而两南则不宜异同，岭南既设道科，湖南道科，似不可不设矣。上曰，令备局，禀处。〈出举条〉景夏曰，改量五邑，茂长则前县监洪夏畴，陈起区别，颇为精详。而既递之后，新官李思观，磨勘文书，则无可褒之绩。灵光则前郡守韩启震，尽心量事，新起所得，其数亦多，而此不宜请赏典。名官补外者，例多不管邑事，而兪最基，则莅任以后，尽心为治，吏民称颂，诚甚可嘉，而补外之官请赏典，事体似如何，故不敢请矣。一新则宋征泰，始量役成草案，而洪益三，补外赴任后，改量一事，置而不问。李埴到任后，厘正文书而一新，多能文能算之人，故文书精而不差。李埴居官属耳，治否姑未知矣。上曰，宋征泰老矣。李埴谁也？洪凤汉曰，故牧使喜聃之子也。上曰，其为人，何如？景夏曰，精明似能吏治矣。长城则府使李堣，改量极其精详，新所得亦多治绩，为改量五邑之最，道臣亦称其刚明。李堣，臣尝自辟，又为州牧荐，故嫌不敢请其褒赏矣。上曰，李堣之堣字，何以书之？景夏曰，土边禺字矣。灵岩则郡守李墷，出没田间，亲为改量，尽心为之，而第以文不足之故，不解文算，文书错乱，此是公罪，非怠忽之致，而又无下人弄奸之事，不必请罪矣。臣移文监营，改量草案，使之上营，更为叩算厘正矣。上曰，李墷谁也？景夏曰，李周镇之七寸叔矣。其外以治为闻者，则绫州牧使李夏征，治绩为道内第一，议送监营者，请定讼官于绫州，其治法刚明可知矣。上曰，李夏征治声，予亦闻之矣。李奎采曰，李夏征之善治，重臣之言，是矣，臣亦详知其刚明廉白矣。上曰，谁人之子乎？景夏曰，故东莱府使明俊之子，而明俊，亦以廉吏名者也。上曰，李夏征果有名矣，予尝见之乎？景夏曰，自上似未见矣。上曰，形貌何如？景夏曰，貌寝矣。上曰，其年几何？景夏曰，似是戊辰生矣。绫州本是绫城县监，以王妃姓贯，升牧使，以李夏征治绫州，实有牛刀割鸡之叹矣。任实县监徐有常，以善治称于道内，颂声洋洋矣。上曰，徐有常，谁也？景夏曰，徐命九六寸孙也。凤汉曰，达城府院君上代奉祀孙矣。上曰，其形貌何如？景夏曰，瘦而精明矣。上曰，以年少之故，虑其吏治之如何，今闻善治，可喜矣。景夏曰，罗州牧使徐命珩，见海溢之灾，别备赈谷二千石，军器修补，其数亦多，治绩较诸绫州，当有优劣，而其尽心为治，诚为可嘉矣。上曰，其为人不易矣。景夏曰，安详而勤于国事矣。井邑县监尹东涵，赴任未久，详明之治，闻于道内矣。臣于改量，路过青岩驿，察访赵炳祚，可谓冤矣。修补公廨四十馀间，改立驿马六十馀匹，因道臣以马政或疏，置中考，吏曹开拆时，降置下考矣。上曰，然则道臣之书中，何故也？景夏曰，臣问于道臣曰，何为而置中考也，答曰，公廨修补驿马改立，吾亦知之，而巡历时马蹶，故以马政或疏警责，而实不意吏曹之降置下考也。或疏之或字，亦有意云矣。凤汉曰，其时吏曹，非置下也，乃罢黜也。景夏曰，殿最体重，臣不宜仰达，而炳祚今已叙用，中考亦为荡涤，故敢达矣。上曰，赵炳祚予尝见之乎？景夏曰，屡为假官入侍，自上似见之矣。臣于堂后，初识面矣。上曰，赵炳祚之形貌，予忘之矣，何科乎？景夏曰，谒圣科矣。上曰，善治中，谁为最乎？景夏曰，绫州为上，任实之次，罗州则赈谷军器之别备，亦为可尚。自上欲用赏典，则可用于此三人，而至于改量邑，长城为最矣。道臣则廉威并行，耸动一道，诚可谓得人矣。上命承旨，书传教曰，今闻湖南量田使陈达，绫州牧使李夏征，曾闻善治，而治绩可尚，特赐壐书熟马之典。罗州牧使徐命珩，勤举其职，自备赈谷，修补军器，其绩可尚，赐壐书表里之典。任实县监徐有常，年少勤举，治绩可尚，施以陞叙之典。青岩察访赵炳祚，修举官舍，改立马匹，其数伙然，而以一时道臣之饬励中考，该曹遽为罢黜，其可惜也。今则既涤中考，又为叙用，特为仍任事，分付。书讫。景夏曰，臣在一新时，往见关王庙，丁酉战亡三大将，东西配享矣。上曰，其果何如？景夏曰，关王庙，即天将创设，以战亡天将配享，有何不可乎？上曰，战亡天将姓名，卿知之乎？景夏曰，一则毛承先，其二则未及思矣。上曰，关王体样何如？景夏曰，视东南关王颇小，可比中人，而所着红锦衮袍，洪益三在任时，改造云矣。一新城堞，壬辰乱中，天将，使湖南道臣筑焉。女墙则天将杨元所筑，而今几二百年，坚牢无倾颓处，四面筑雉城，凿濠形址，尚今宛然矣。都城，年年改筑涂灰，外面观之，虽似照耀，其实多有将颓处，其视一新城，坚固有不及矣。自上命史官摘奸，则可知臣言非诬矣。上曰，《龙城志》有图乎？景夏曰，虽有之，所画似未详矣。上曰，全州城何如？景夏曰，筑于平地，难可守矣。甄萱旧城基地，在于山上，而绝险且有水，全州人，皆以为可守云矣。罗州锦城山负其后，灵山江临其前，实是沿海关防重地，而城池不为修筑，尽为倾颓，所见诚寒心矣。臣言于牧使徐命珩曰，军器虽修补，城池如此，其何以守之？臣意以为，自庙堂，分付道臣修筑，则或有意外事变，可以得力矣。上曰，湖南左右道，县监几邑？景夏曰，不能尽记，而似为二十馀邑矣。上曰，古阜则郡守乎，县监乎？景夏曰，郡守矣。臣于古阜移邑事，欲陈愚见，而未及商确庙堂，故不敢仰达，今因言端敢达矣。古阜官舍，在于高峯绝顶，而朝夕汲水于山下五里之地，为官长者，诚难堪矣。一邑民心，皆愿移邑，而前后道臣，以役民有弊，皆持难不许，臣亦以为重难矣。今行路过杨根，见其移邑新设，设施于无人荒废之地，公廨四百间，不用民力，毕役于五朔之内，邑内民户，开春后亦皆移入云。以此观之，则移邑诚不难矣。古阜移邑，若如杨根，则何难之有？上曰，邑基果如何？景夏曰，臣尝寓于骊州，曾有所闻，杨根新移之基，素称名基矣。上曰，守城事，予于述编，有所云矣。先固藩篱然后，有可为，而卿于守城事，所见异矣。景夏曰，臣之所见，果有异矣。凡事将决未决之际，虽陈所见，而既决之后，虽有所见，事体不敢有言矣。上曰，与草木同腐者，布衣寒士之谓也。予则不免乎汉唐凡君之归，岂不慨然乎？凤汉曰，殿下自知慊然，人君之盛德，今之勉戒者，抑戒之意，而上天尚且警动，殿下忧朝廷而虑生民，疆域之忧，亦非细虑也。上曰，云台之报外时候，亦异矣。诗有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之义，而今则正似桃李华之时矣。朝廷之忧既如此，国中之忧又如此，而疆域之忧虽有之，予有驱除之意矣。守城之外，无他要道，而莫如择守令也。凤汉曰，今有守城之论，而臣意则以为，贼来然后，可论守城。善其防御，贼自不来，则可无守城，而北逾沙岘，南渡汉江，则何以守之？今之乡民，徭役烦剧之故，查正厅定之已久，而里侵族征，尚无变通。且以马兵保人言之，当给二人，而虽一人，宜定于当邑矣。守都城者，是守中门之计也，贼入大门，则中门何以守之？上曰，中门可守，大门亦可守也，岂可谓贼入大门，而不守中门乎？凤汉曰，今之急务，莫如节用也。上曰，方以节用之意，申饬军门，而外方所用，亦多于前乎？金若鲁，尝以僧头扇禁断之意陈达，而其时卿有所达矣。景夏曰，臣所达，与若鲁有异，僧头扇自古有之，禁奢侈，岂在僧头扇之禁乎？上曰，昔之简纸，其制小而精妙矣，今则比前长大，此亦非节用之意也。景夏曰，臣于湖南路，有惊骇之事矣。臣与罗州牧使徐命珩，灵光郡守兪最基共会，而京书适来于命珩，有慎尔晋上疏，入启之报矣。臣闻此报，心骨俱惊，伏未知圣上处分将何如？忧虑之心，历累日而未已。行到潭阳，得见邸报，则尔晋投畀，处分严正，钦颂圣德，不觉欣耸矣。上曰，予虽耗矣，此等处分，岂难为乎？景夏曰，尔晋之疏，关系至重，而圣上从容处分，事已妥帖，故人皆不知其疏关系至重矣。圣上方在静摄之中，若于群下章奏，泛忽酬应，而尔晋处分，不为严正，则以今日世道人心，变怪岂不层生乎？圣上尝以苦心二字，有臣等不敢闻之教。圣上试思之，今日世道如此，殿下不为摠揽万机，而将置国事于何地乎？东宫方在冲年，劝讲学问，一日为急，殿下岂不思燕翼bb贻b谟之道乎？伏愿殿下，深思而远览焉。上曰，为人父欲其子善文，义常情也。燕闲中每以难于为答者问之，而能善对矣，俄闻世子传所达，至《孟子》齐宣王顾左右而言他，传问曰，邸下则何以为答？元良曰，当自责，此岂非善对乎？景夏起伏曰，今闻圣教，臣不胜钦叹矣。上曰，左相以求言陈达，而予以于国事，不过簿书期会，为教矣。景夏曰，慎尔晋处分，岂可以簿书期会为比乎？上曰，尔晋之疏，将欲何为耶？其尤为阴惨者，一言半辞，不及于慈圣盛德，其意所在可知，其因赵重遇事，尤为凶惨矣。景夏曰，圣教诚然矣。以戊申滔天之变，谓之以劫年，其言凶惨矣。上曰，予未记矣。其疏果有劫年二字乎？景夏曰，有之矣。其疏中公天下三字，岂不尤为凶惨乎？我国，惟我太祖、仁祖、孝宗、显宗、肃宗、景庙，传授于殿下，而圣子神孙，继继承承者也。三代以前，尧、舜传禅，故谓之公天下，夏殷周以后，圣神继承，其敢谓公天下乎？上曰，此岂有意乎？景夏曰，必是有意矣。上曰，其疏甚于李潜。潜疏，只欲网打朝绅，而此疏，用意叵测矣。景夏曰，诚如圣教矣。其疏末端，不过网打朝绅之计，虽无臣等，朝廷岂无人，而其上款阴惨，不忍视矣。其时臣若在朝，则当请鞫问矣。闻尔晋年几八十，其疏岂渠所自构乎？上曰，鞫问之意，是矣。鞫问，不过予一号令间事，岂有所难？而若置之，久当自露，或虑伤多人而不问矣。予以祈永之图，处分若此，渠虽有为，而今则中沮矣。李奎采曰，重臣所达，诚是矣。上曰，将欲下教而不能思，予之精神如此矣。景夏曰，此非关精神，乃痰也。上曰，常时作小诗，作下句时，忘上句矣。承旨曾达予在潜邸，愍骆牛之死云矣。予若在潜邸，当为谨慎之人，而今则政令注措之间，治不徯志，其为国事，不过簿书期会而已。今日予谓左相曰，予在东宫，卿在春坊，予之自期，卿之所期，其何如？而及予即阼，卿亦入相，上下期待，皆有所达。今则予不过为汉唐中主，左相做事，亦不如所言矣。仍下询景夏曰，卿年几何？景夏曰，五十矣。上曰，卿年不甚差池于予，而在后诸臣，年皆少矣。予以言顾行勉诸臣矣。景夏曰，圣教敢不铭心？圣上以㧑谦之德，虽如是下教，而目今世道人心，日益污下，而其所以维持者，惟以殿下孜孜奋励也。圣上，若以衰暮退托，而担阁国事于一边，则将何以为之耶？惟愿圣上，毋懈此心，诚国家民事之幸矣。上曰，卿所达，某日御门某日召大臣之说，予不忘矣。景夏曰，此是皇明王锡爵临退之疏。臣自废矢心，一辞文陛，更无登筵之日，故敢陈愚悃矣。上曰，勤政旧基，试士罢归之夜，大雷电，予以为祖宗在天之灵，明告于予坠緖在此，继緖在此矣。景夏曰，臣湖南下去时，有所达矣。彼国事实有可忧，虽以赍咨官手本观之，终是有忧矣。上曰，沈阳刷马驱人，尚不出送，诚殊常，而女人捉去北京，尤可虑矣。予尝下教曰，予虽衰耗，若有边报，则当蹶然而起矣。不但北忧可虑，南忧亦可虑矣。景夏曰，湖南沿海列邑，皆筑城。臣问其故，则以为壬辰以前，防倭而筑云矣。国家无南忧，几至二百年，南忧岂可不虑乎？上曰，腹部之气，近日不平，盖由思虑而然矣。今则精神如此，俄者注书之名，忘之矣。予尝恐为唐僖宗，僖宗亦非庸主，国势委靡，终至于不振，汉献帝亦然矣。景夏曰，圣上如是存戒，臣窃为幸，惟愿圣上，奋励而勿懈也。上曰，前日所自期者，今则已矣。继述之事，有何所成乎？予不过为宋孝宗之归矣，中夜兴思，不觉慨然。景夏曰，伏承圣教，下怀亦甚抑塞矣。上曰，即今时象，其有可为乎？党习愈甚，无如之何矣。景夏曰，消破朋党，即殿下即阼之第一政令也。上曰，《大学》工夫中修齐治平，有次第，而予已知之矣。景夏曰，殿下二十年苦心，虽若无时月之效，朝廷之上，无大段风浪，亦不可谓无效，实赖殿下至诚调剂之力也。凤汉曰，各邑柴作米，民之大弊也，守令尽用之后，又征于民而继之，其实多归于守令之私用。若以柴作米，除出几斗，充补身役之减，则可救目前之急矣。景夏曰，此是掣碍之事矣。虽以湖南言之，田税大同杂役米，一结所纳，不过二十七斗，不可谓苦重，而至于骑步炮身役，则一室之内，或纳五六两，不但此也，又有邻族之征，民何以支堪乎？如高敞、万顷等邑，则军额之数，多于户口之数，许多良丁，何以支保乎？《大典》，有人吏给复之规，而湖南各邑，人吏复户，未准其数，因此而奸弊日滋，偸食还上逋欠，或至数千馀石，其他弊端，百孔千疮，而诚无可救之道矣。若以结役，充补身役，则事多牵碍，又当生弊矣。上曰，择守令，则可以救弊矣。景夏曰，圣教至当矣。凤汉曰，各邑衙前辈，亦是供国事者，虽当兵乱，亦皆从事于国，而今之守令之善治者，则善制下吏，而或至于搏杀，其弊，甚矣。景夏曰，壬辰之乱，官吏之为国事者，多矣。郑忠信，亦以官吏，至于副元帅，而近来官吏之以文得科者，亦多矣。上曰，官吏亦不可侮也。景夏曰，臣于金遇兑事，窃有所痛骇者，仰达矣。圣上，以为民除害，下教，而特命岛配，苟有国纲，渠何敢淹滞湖南，复为作弊民间乎？闻遇兑，六月初八日到全州，七月初一日往扶安，而或称已有赦命，或称大臣，将筵请放释，教谕奸民，呈状于本官，盛称遇兑，于湖南有功无罪，县监申𬀩，退斥云矣。渠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其放肆岂敢若是乎？其呈状，臣欲示备局诸宰持来，而其状头则扶安崔浩矣。论其罪状，虽枭示湖南，亦不足惜，而臣性本懦弱，虽启覆虑囚时，当为大辟者，不忍直请依律，而只以微见同于诸臣，为达矣。遇兑虽不请枭示，而虽当赦典，永勿渡海，宜矣。上曰，或候风而然耶？景夏曰，五六月则风和，渡海极顺，无候风之事，下番儒臣，亦当知之矣。上命承旨书传教曰，顷者金遇兑处分，欲除下民牟利之辈，则五月下教，九月渡海云，小有纪纲，焉敢乃尔？虽施一律，不足惜也，而既贷一律，则到今追施过矣，而亦可不无严征之道。分付该牧，为先严刑一次，亦为分付秋曹，徒流案中添入，永勿拣赦典。书讫。上下询景夏曰，今则卿欲留在辇下乎？景夏曰，臣以矢心自废之意，质言于君父之前者，极知惶悚，而身名已僇辱矣。臣若忍耻冒进，则岂不有辱于朝廷乎？臣虽庸愚无似，名位猥忝八座，古人所谓大臣廉隅大防，岂敢放倒乎？近来国纲日紊，世道日非，朝廷不为尊重者，未必不由于如臣僇辱之身，弹冠剽缨gg彯缨g，扬扬而进，其于国家有何所益？只是贻羞而已。钱若水，其所遭与臣有异，臣非得罪君上，则不欲自比于若水，而文天祥，见世道无可奈何，年未四十而致仕，自上许臣休致，则臣岂敢远离辇毂之下乎？钱起，不过唐之诗人，其诗曰，穷达恋明主，耕桑亦近郊，今臣不归先臣松楸，而低徊于江郊者，臣之微悃，亶出耕桑近郊之意矣。上曰，卿以文天祥自比，而古言曰，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如此之不可为也。且卿以今日朝廷，谓若崖山耶？景夏曰，臣岂敢比于崖山乎？休退之请，适符古人，故以天祥事，仰达矣。上笑曰，元景夏之奉朝贺，岂有之乎？景夏曰，虽如臣者，情势不可以在朝廷，则岂可不请休致乎？上曰，予今衰矣，卿当规予勉强，而必欲求退，岂不非乎？景夏曰，臣无父母，且许身于殿下，夷险燥湿，岂敢有避乎？臣虽休致，长在辇下，以供国事，而有所议则同参，有外事则固当闻命即往，而虽航海之行，亦不敢避也。臣有必死奇疾，虽颠仆于道路，如有一分仰酬国恩，则何敢有所辞乎？至若贪荣忍耻，不知引退，贻辱朝绅，则实有伤于廉隅大防矣。虽于休致之后，至于关系国家事，臣当不顾祸福利害，而或求对或陈章，尽言不讳，犬马恋主之悃，不任耿耿，则亦当如奉朝贺李秉常之入侍，而仰瞻耿光矣。上曰，卿非矣，其欲自洁乎？此非洁名之时也。景夏曰，臣生于世禄，科目进身，初非高蹈之士，今臣休致之请，实非欲洁其身，情悲迹隘，不得不乞退矣。臣有抚躬而自伤者，臣平日诚忠，有孚于同朝，则岂以一椀豆粥，谓之护逆乎？然此有可辨者，臣果以豆粥一椀为惠，则李光佐妻娚，在灵岩豪强，臣湖南绣衣时，岂为着枷？其奴之作弊民间者，亦岂为严刑一次乎？臣又有痛冤于心者，惟我东宫邸下，一国臣民，延颈颙望。况臣待罪药院保謢之地，苟其诚忠，有所感孚于同朝，则岂忍以哭夭之日，即诣药院，构臣罪案乎？上曰，尹凤五，以卿歇后于元良为言，而今若召闻，凤五之言，必不更如是矣。疑之勿任，任之勿疑，谁信其言？予不疑卿，卿何若此？景夏曰，此亦有可辨者。臣待罪药院时，尹凤五亦在春坊，臣孙与凤五孙，同时患痘，京畿监司李命坤孙，即凤五外孙，亦患痘，不幸与臣孙，同时夭殁。命坤与臣，有一字戚谊，而臣有不肖迷息，痘医郑缵侨、柳重临，命坤家送马相邀，而因儿痘之危重，未即送去，凤五，来其外孙痘所，见两医不即来，大喝曰，恃药院提调之势，挽执痘医，怒气勃勃云云，臣于其时在阙下，何以知迷息之事乎？郑缵侨、柳重临在焉，臣何敢欺瞒乎？虽然，经幄之臣，至以此事，构罪陈疏，此臣所以痛伤而欲自废者也。正月入侍时，事甚微琐，迹涉自明，未敢仰陈，而今则时移事往，臣所自废之故，不敢有隐于咫尺筵席矣。其他凤五疏语，伏惟日月之明，俯烛无隐，臣不辨明，而至于将来之忧，有不可言八字，何等惶怖，便一急书，臣以何心，弹冠抗颜于朝端乎？景夏仍流涕起伏曰，古人云，受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臣于襁褓中，偏荷先朝罔极之恩，臣始生无乳，病且甚危，自上闻之，寿进宫有乳婢子，特命送臣家以乳臣，臣赖以得生。先朝罔极之恩，曾未有埍埃gg涓埃g之仰报。释褐初，又荷当宁不世之恩遇，名位之骤进至此，而缘臣命道崎穷，行己无状，所遭罔测，自废明时，抚躬痛泣，更复何达？洪恩殊渥，惟期酬于他生而已。上曰，此事予未及知，而今始闻之矣。景夏曰，传教于二宫公主矣。景夏曰，臣在湖南时，以休致沥血陈恳，而圣批中，以知遇二字责臣。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虽敌己以下，许以知己，则尚欲以死报之，况于君父乎？臣伏承知遇二字之批，震惶感泣，不知死所，不敢偃伏于松楸，来诣城外，将欲赍纳印信马牌，退去江郊，而礼判李周镇，以诊筵下教书报于臣，臣不胜惶恐，入城复命，仍肃西枢，而日昨宾对，则顾臣踪地，不敢以备堂入参矣。臣自是多谤之人，数日淹留，诮谤又随至，不得不留疏过江，批旨严截，苍荒入来，胥命金吾门外，连下重推，且命入侍，故臣敢承命登筵矣。上曰，卿为人杰杰，故如是矣。景夏曰，臣非性杰而然矣。以臣所遭，岂敢在朝乎？上曰，岁月为药，久当忘之。知中枢与奉朝贺，何异之有？景夏曰，只带知中枢，则留在辇下，岂有所难？而又兼备局，国事自然相干，以臣情势，岂不可悯乎？上曰，备堂不为行公人，申饬时，当下教矣。卿以一时廉隅，必欲退去，而予既衰耗如此，卿后必有悔矣。景夏曰，臣姑留矣。上曰，卿先退。景夏退出。上命儒臣进讲。吴彦儒，读《资治通鉴》二百五十八编，自龙纪元年，止所馆视之。上曰，下番读之。李奎采，读自安居受帅其党，止父子如初。上曰，承旨读之。洪凤汉，读自先是建常诱其将士，止发兵拒潮。彦儒曰，以唐昭宗宦官一事言之，可知其弊之无穷，而昭宗之不能制宦官，柔弱之致也。上曰，昭宗，初则似胜于僖宗，而终则亦不相远矣。彦儒曰，杨复恭，作害于昭宗本末，一人之害，岂不难哉？终不能制，至于乘蓝舆过殿庭，残弱之甚矣。上曰，如李克用者，非僖、昭则必用之，而藩镇之中，人虽最胜，然安知其不为司马氏乎？莫非气数也。夹马营中，已有宋太祖，奈何？遂退出。夜已四更矣。

10月19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严瑀〈坐直〉。左副承旨洪凤汉〈坐〉。右副承旨李昌寿〈病〉。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金光纬〈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青松府使兪直基，所斤佥使李希喆，别𡨟佥使gg别害佥使g尹瑾，仇宁万户南溟翼。

○严瑀启曰，大司宪徐命彬再度呈辞入启，执义金宗台，掌令李奎徽，持平任珣、李永禄在外，掌令沈益圣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瑀，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因雷电，自上方在减膳中，依例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凤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吴彦儒，以禁卫营郞厅，本营有连日捧上事，入番间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新除授注书朴盛源，时在全罗道锦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注书朴盛源在外代，以黄𣉮为假注书。

○备忘记，传于��曰，今下弓矢，别害佥使尹瑾，仇宁万户南溟翼等处，给送。

○传于洪凤汉曰，开城留守，儒臣同为诣阁。

○洪凤汉启曰，检阅沈鑧，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呈辞受由在外外，司谏宋昌明，掌令沈益圣，并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耆老所言启曰，即伏见内医院启辞，则进上驼骆乳牛，相继致毙，牛疫寝息间，驼骆粥，依前例姑停封进事，允下矣。即今本所进上驼骆乳牛，累次染痛，连为改立，而亦不无更为熏染之患，依内医院例，姑停封进，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因雷电有减膳之教，依例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京畿观察使李命坤疏曰，伏以臣猥叨藩任，触事愦愦，居常愧惧，未敢顷刻少安，而凡于听讼之际，只以公慎二字，矢心自勉，以为一分报效之图矣，不幸因一山讼，至烦重推之命，臣于是诚不胜惶悚恧缩之至。噫，山讼异于他讼，尤宜十分审慎。故臣取考前后查官文报，则山地果是慎哥买得收护之地云，故决给于山地之主者此也。慎哥逼葬情状，虽极骇愕，而系是朝官，无由惩治，则替奴刑推者此也。区区微见，本自如是，初非以慎哥为无罪而然也。臣于问备之下，只自讼罪之不暇，而即此一事，亦可知其溺职，则当此灾荒孔惨之日，一路宣化之责，其何可仍冒乎？顾今情势，既甚难安，唐突复命，亦所不敢，略控短章，仰请谴罚。伏愿圣明，俯重谅察，亟许镌削，仍勘臣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临其事而昏，中人以下所可易者，特教问备，亦所以玉成于卿也。何过撕捱？卿其勿辞，察任。凡于此等之事，虚心公听，体我勉饬之意。

○正言李衡万疏曰，伏以臣情迹畸危，不可以从仕，一味逋播，无复转动，每念恩造如天，酬报无地，中夜起坐，有泪被面。今于郊庐濡滞之日，忽承谏省新除之旨，以感以惶，愈无所措，适被寒疾甚重，无以进入城𬮱。虽其进入，又无以承膺恩命，其势只有违牌，违牌一造，为罪万死，无宁在此陈辞，直请处分之为稍安，故敢从县道而伸吁，以冀职名之镌削焉。噫，江湖田亩，迺分之宜，则刺口论事，殊非所敢，而不进而言，古人攸行，是以不揆孤贱，略此陈列，惟圣明，试加省察焉。噫，比年以来，天灾时变，盖无所不有，而旬望之中，冬雷再告讻矣。至若昨夜，则轰烨之异，又非向者之比，此殆非常之祸，伏于冥冥，而天出非常之灾，以警告之也。洪惟我殿下，当迟暮之会，而勤励不怠，文采制作，动遵列祖，礼乐无缺，法度丕新，是可以导太和之气，来可致之祥，而天心之所以未豫者，却乃如此，噫噫，是何以也？臣愚死罪，窃覵殿下，施之事为者，或有察于小而遗于大者，发之思虑者，或有审于近而忽于远者，凡此之类，皆足以为圣德之累，则亦岂敢曰无自以致此耶？呜呼，灾异之作，未必便亡人国，惟遇之而无警惧之心则国亡，警惧而无修省之实则国亡。诚殿下惕然而虑，穆然而思，奋发志气，增修实政，则不惟危亡可免，中兴之烈，亦可以因此而基焉。观乎殷宗之桑谷，周宣之云汉，则知可以取必于天者矣。殿下于近者，遇灾而无求言之教，臣窃惑焉。岂殿下谓举国之人，无可取之言欤？抑谓言有过直则乃复难处而然欤？夫言之重于国家，终古而然，言废而国理者，非臣攸闻。臣愿殿下，亟下哀痛之音，以求助乎中外，无如前日之为，而求之而已，则亦复何益哉？虚襟转环之道，臣又不敢不奉勉于明主之前也。噫噫，殿下以今日为何如时耶？平极而陂，崇极而圮，固理之必然，势之必至。天时人事，诚有懔然而忧者，则桑土绸缪，犹属馀事。今日之最要最急，无过乎得贤，而以臣之愚，观于今日之风习，则正恐无安危可仗之人耳。何者？所营者家私，所争者爵禄，则决知其无清明之识磊落之见矣。所趋者权利，所植者党习，则决知其无正直之气公平之心矣。庙堂之间，无忧时匡君之策，则决知其他日，无扶艰济难之才矣。法从之列，无犯颜敢谏之士，则决知其他日，无伏节死义之臣矣，思之及此，臣实寒心。伏愿圣明，留意于远者大者，欲求致治之述，则先务得人，欲务得人，则先正风习，欲正风习，则先明其义理焉。噫，天下国家之所赖而维持者，惟有此义理，义理之明晦而国家以之而存丧，甚可畏也。臣闻先儒，以皇极之极，譬诸屋极之极，北极之极，盖言其归极会极者众，而所以为极者则一也，义理而已矣。义理也者，不过曰正其正，邪其邪，是其是，非其非，是故，圣帝明王，以是为极，高揭而临之。则非者必改而入于是，邪者必变而趋于正，要以归会于义理之极，夫然后旧染污俗，咸与维新，而新民之极功，平天下之达道，于是乎毕矣。今殿下有建极之志，而失建极之道，不以义理为极，只以包荒为极，于其邪正是非之论，务欲并存而不磨，此殿下之极，所以异于洪范之极者也。以故二十年禁戒党习者，适足以滋长党习，党习转盛，而人心愈陷，毕竟乙者甲者，俱曰予是，俱曰予正，纷然为彼是方生之说，而千奇百怪，咸根乎此，此固世道之大忧，国势之至危者也。欲望殿下，克明在我之义理，于以建极，于以正一国之人，则朝廷日尊，风习日迁，真个贤才，未必不由是而得焉，而天心亦可豫，诸福亦可致耳。臣愚忠所激，干冒至此，不任惶恐霣越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于今荐异，良由否德，懔惕之意，已谕下教，而心犹憧憧，澟尤惕尤。今者勉陈，其涉切矣，深用嘉之，可不猛省，而噫，求言直谏，岂云汉唐？我朝盛事，予虽否德，岂不知此？而今之世道，其虽末若之何，予岂忍诬一世？而以言路过直而难处，𫍙𫍙杜言路，即幽、厉、桀、纣之事也。予虽否德，亦岂忍此？而噫，若尔之言，世道日下，百怪层生，青丘之上，无真个义理，无真个其非，无真个其是。彼曰义理，而究其本则反是，此曰义理，而究其本则亦反是。彼曰公而其心则私也，此曰公而亦其心则私也。此正子思子所谓不知乌之雌雄者也。噫，其求直言曰，其君讥幽、讥厉、讥桀、讥纣。予虽量狭，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焉。其何难处之有哉？而谠直之言无闻，草野之策无上，倾轧之辈，跳浪之类，挟乎矢而乘机，随其机而闯进，予虽衰耗，处之却之，亦何难也？而朝廷日空，国事板荡，一张文具处分，奚益之有？噫，乘其求雪，反为辛壬杀戮之根，慨世饬励之教，乃导尔晋踯躅之心，于古于今，不觉懔然。然以外观之，若尔非我之言，焉可无也，而究厥我心，庶可谅也。其于玉署，以廉隅撕捱，抑或可矣，其他侍从，一例自画，过犹不及，圣人岂不言乎？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丁卯十月十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开城留守、儒臣入侍时，右承旨严瑀，开城留守赵载浩，副校理吴彦儒，副修撰李奎采，假注书金光纬，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上曰，开城留守进前。赵载浩进伏。上曰，予欲问岭东事矣。岭东民事何如？载浩曰，岭东诸邑，皆非惨凶，然至于通川、歙谷近处，明春则甚于岭西矣。上曰，民俗何如？载浩曰，臣自少往来岭东，习知其人心，而其后十数年，臣又下去廉问，则风俗甚于三南矣，三南则名分太过之故，小民受制于士大夫，而岭东则不然，虽道臣、守令，亦不畏之，其俗难化，将作废弃之乡。此则无他，朝廷每以养闲之人，差送监司，而守令，亦多年老之人取闲者，不过优游之计也。方伯、守令，皆年老闲游，则岭东一区，便作老人养闲之所。虽曰与三南不同，有民有土，则为治之道，何异之有？自古而然，已成弊风，而近来朝家，择人差送，故守令亦多有名望者，而民俗比前稍胜矣。上曰，岭东亦为改量乎？载浩曰，改量处，则结卜错乱之中，十邑则未改量，隐而未知者甚多。既为改量，则十邑所当尽为，而既未尽为，则不如不为之为愈也。关东改量，则彼此不及之故，民害滋甚，臣意则以为，不可不变通矣。朝廷，虽以岭东，异于三南而置之，然以大体言之，则其弊孔剧，庙堂，亦不可置而不念矣。上曰，岭东之民，不愿量田云，何故也？载浩曰，此则不均之故也。均则孰不愿乎？上曰，伊川古尾滩何如？其处消息，卿或闻之耶？载浩曰，臣或闻之，而民弊孔剧，大体则不可不调察之处也。上曰，松都则商贾事残忍矣。松都之人可用者多，而不得进用，务为调用，可也。且其为商贾者，非其罪也，但以朝家不为收用之故，无他可做之事，滔滔为逐末之归，其情可矜，卿下去后，搜问人才以闻。松都之人，或无往来京中者乎？载浩曰，臣未出身前，屡往松都，习知其处事，近来则松都人，出入于京中士夫家者多矣。且松都人，亦与他人同，而惟在国家导之耳，天姿则初无间矣。小臣下去后，如有所闻，当依圣教奉行。严瑀曰，近来则松都异于前，人才亦多矣。上曰，故左相，有膏腴之语矣。松都之人，往来京中，则无乃染其膏腴耶？载浩曰，士大夫之爱富民，非好事，而特以多银钱之故也，非今人胜于古人而爱松都之人也。臣之所常奇之者，近千年德泽，至今不忘，犹有守节之意，可谓难矣。上曰，其为商贾者，亦守节之意也。其中安知无杜门洞子孙乎？心常怜之矣。载浩曰，臣常闻之，虽儿少，语及前朝，则有含泪者，而殿下举动时，民有涕泣者曰，今见主上威仪，昔我国王，想亦如是云云。国之沿革，亦有常理，而以今世道观之，我国亿万年后，则人皆翌日而忘之矣。上曰，予于举动时见其民，则疑其为杜门洞子孙，而予心亦怆矣。如此之人收用，则亦将回心于我国，而虽思胜朝，既为我国之人，则于我国，亦必然矣。载浩曰，自上特为嘉奖，圣虑深矣。上曰，存诸心者如此，故形于文字，而其时科文中有流涕之句，予知其心之如此，故亦知其人之不可侮也。若有物欲，则必忘其旧矣，其为商贾者，亦非物欲也。载浩曰，臣之所达者，闻的报也。上曰，泮村，与松都风俗同矣。载浩曰，文成公，以其奴婢为馆仆，故今之泮汉，皆其后也，犹有古风，不与外人嫁娶矣。上曰，文成公谁也？载浩曰，安珦也。上曰，馆仆皆俊秀，人物亦似松都矣。载浩曰，今当与旧留守交代，而日势已暮，臣则先退矣。上命中官赐弓矢。载浩，俯伏亲受而退去。上曰，注书持册子来。臣光纬，出而持来。李奎采曰，松都事，留守之言，是矣。臣外祖，曾为开城留守，故臣亦多知其人，而闻其言，则每有感旧之意，而形于歌咏者，亦故都亡国之辞也，闻之凄然矣。上笑曰，留守，俄言京人之爱松都人，以多银钱之故云云，而下番儒臣，以多知松都人为言，其言质矣。奎采曰，其心洁，则膏腴者虽近，自不染其身，而其心若不洁，则虽接金刚山人，亦无为矣。上笑曰，金刚山人，若以山菜遗之，则其亦可受也，此言亦质矣。上曰，予自松都来后，未忘其人，或见松都人，则每每问之矣，皆以名公巨卿之后，而为商贾，其为商贾者，亦立节之意也。瑀曰，人品之一正者，未有如松都人也。商贾之子弟而工于文者多，近来则文翰彬彬矣。上曰，全命肇为通清乎？瑀曰，然矣。近来每下调用之教，故松都人进用者多矣。吴彦儒曰，我国杂技发身者多，而至于译官，人皆贱之，故绝无见用者，异矣。上曰，医官则予常见之，而三仪司及云台，则未曾见之矣。见云台金兑瑞，则人物非常矣。彦儒曰，今见小各司官员，则杂技者，几三分之一，而译官则独不与矣。上曰，予非欲使士大夫，交松都与译官辈也，只以用人之道，言之矣。如此之流，若有大功劳，特除知中枢，则皆欣欣感德矣。瑀曰，松都人，武则马圣河已许都摠府，而文则不许假注书者，亦异矣。上曰，文臣之见用者，亦有之。瑀曰，有文臣马孟河，而不得为假官矣。上曰，此则承旨之过也。仍命少退，即为还入。上命儒臣进讲。吴彦儒，读《资治通鉴》二百五十九编，自景福元年，止皆表其子弟镇之。上曰，下番读之。李奎采，读自八月以杨行密，止仅得比他人耳。彦儒曰，柳玭，教子弟，有戒严之意，可谓切实矣。奎采曰，柳玭善人也。其言，亦可为人君之勉戒矣。上曰，诚然矣。一事有失，则得罪重于他人云者，人君之所当勉戒也。膏粱子弟，学宜加勤，行宜加励，仅得比他人云者，元良幼冲，亦当勉戒也。下番之言，好矣。彦儒、奎采退去。彦儒更进伏曰，副提学李锡杓，时在平安道安州地，经筵事紧。校理徐志修，时在京畿长湍地，经筵入番事紧。并命乘驲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彦儒曰，副校理金始炜，由限已过，无意膺命，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过矣。申饬更不撕捱之意，分付。〈出举条〉彦儒退去。上命承旨书传教曰，不过饬励，将任体重，何待供辞？既已就囚，饬已行矣。御营大将朴文秀放送，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又命书传教曰，以今番慎徽事观之，不知之中，外方此等事外，其抱冤者为几人乎？申饬诸道，凡诸讼狱，其宜必也公正，其有冤而莫伸者，使之启闻。又命书传教曰，待朝，备局次对事，分付。又命书传教曰，此等之时，各司其敢怠忽，而近日秋曹，或有不坐之日，备局坐起不进者多，并从重推考。各司不为回启者，亦为申饬。书讫，又命读正言李衡万疏。书批答讫。上曰，必有怪物，而天欲使得之矣。瑀曰，疏中求言字，是矣。臣伏见下教，无非哀痛之教，为臣子者，岂不惕然？方今边事可忧，而海溢，亦是变之大者。诸臣于上前，虽有忧灾之言，而退出之后，则其心亦弛矣。上曰，必有何样怪物，伏藏于人所不知，而天独知之之中矣。瑀曰，未知何样祸机，隐伏于冥冥之中，而实心求言，惟在殿下矣。为臣子者，岂忍挟矢乘机乎？上曰，慎尔晋之事，懔然矣。至今思之，懔然矣。上太息曰，将何以为之乎？遂退出。夜已三更矣。

10月20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严瑀〈坐直〉。左副承旨洪凤汉〈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晕。

○洪凤汉启曰，大司宪徐命彬三度呈辞入启。执义金宗台，掌令李奎徽，持平任珣、李永禄在外。掌令沈益圣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瑀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备局日次停之。

○下直，通川郡守李益焌，注文岛佥使郑始辅，登山佥使池友河。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臣郑彦燮启曰，伏未审冬暄，圣体调摄若何？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入侍矣。

○严瑀启曰，假注书黄𣉮，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矣。传于李昌寿曰，今日日次停。

○严瑀，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兪汉萧，时在忠清道永春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冬至兼谢恩使拜表吉日，今十月二十九日方物封裹，前期三日同月二十六日定行事，因观象监牒报启下矣。二十六日，与国忌相值，方物封裹，以二十七日退行，而原粘目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通信使赍去礼单中，鹰连，既以本色给之，则前日鹰连代所给之物，今当减省，而若求鹰连之时，则用癸未之例，若求鹰代之时，则用壬戌之例，大臣，与户曹及信使，相议为之事，命下矣。取考本曹誊录，则癸未信行，鹰连所给之时，则执政礼单中，白绵䌷十疋、黑麻布五疋、花席五张、鹰子一连，磨炼以给，壬戌信行，鹰子代给之时，则以大缎三匹、豹皮二张、青黍皮五张、鱼皮十五张等，四种充给矣。依下教，与大臣及户曹信使相议，则皆以为，今番既给鹰连，当用癸未年鹰连所给之例，磨炼以给，事例便当云。原单子中，以癸未前例改磨炼，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前龙仁县令玄载鼎，既有叙命，依例还属本院，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九日，律官卞兴圭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征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丁卯十月二十日巳时，上御欢庆殿。入诊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李周镇，副提调郑彦燮，记事官朴起采，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奎gg寿烓g、许錭、方泰舆、金履亨、李廷德进伏讫。显命曰，圣体若何？上曰，用心则每必有眩气，而日气阴冷，腹部痰候升降之时，必晕眩矣。昨暮初昏时，气乏矣，今有此症矣。显命曰，近来引接臣僚，每致夜深，不胜忧虑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进候乎？上曰，依为之。又曰，橘姜茶欲为进御矣。应三诊候讫，仍曰左三部沈，而右三部寸关，比前稍沈，有气动，似有外气矣。橘姜茶虽好，而脉候安静之中，有不足处，日气如此之时，不可不用温解之剂矣。上曰，何药为好耶？应三曰，五积散进服，宜矣。起鹏曰，左三部沈，而右三部沈中有感气，橘姜茶加苏叶，好矣。寿奎gg金寿烓g曰，左右三部比前沈，而似有触冷之候，五积散加人参进御，宜矣。上曰，人参何如？应三曰，本方有桂皮等属，人参加入不可矣。錭曰，左三部沈，而右三部沈中有涩，橘姜茶虽好力微，不如五积散进御矣。泰舆曰，左右三部，比常时无加减而沈，橘姜茶虽好，无如五积散矣。履亨曰，左三部沈，右三部如前，而有外气，五积散好矣，人参不可矣。上曰，三贴乎？应三曰，三贴宜矣。应三又曰，臣惶恐敢达矣。衣褫每必如此薄，故日候乖常之时，易致触感矣。显命曰，调摄之中，衣褫不必薄矣，伏愿详审稍厚，宜矣。周镇曰，日气不均，上候，诸医官既以外感仰达，且今日若行次对，则于此时门户开闭之际，恐有妨于静摄之中，次对停止，恐为得宜矣。上曰，已令停止矣。显命曰，明日问候，宜矣。上曰，明日问候，则东朝似必有用虑，不可问候矣。周镇曰，进御汤剂，既已停当，小臣先为退出，监剂以入乎？上曰，当撤，同时退出，可也。彦燮曰，圣体欠宁之时，岂废问候乎？上曰，汤剂继进日问候，宜矣。仍命书五积散三贴剂入事。〈出榻教〉诸臣次次退出。

10月21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韩师得〈坐直〉。右承旨严瑀〈坐〉。左副承旨洪凤汉〈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病〉。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日出时，日色赤。

○下直，西北佥使南济极，龟山佥使方处和，吾叉浦佥使林挺润，抚夷万户姜炼。

○洪凤汉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金宗台，掌令沈益圣陈疏未下，持平任珣、李永禄，掌令李奎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昌寿曰，今下弓矢，西北佥使南济极，抚夷万户姜炼处给送。

○严瑀启曰，检阅郑光震，判府事闵应洙处传谕后，才已入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洪羽汉，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将官朔试射时，阙内入直训炼都监、把摠、哨官及禁卫营哨官等，依前日榻前定夺，以他员代直，出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22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严瑀〈坐直〉。左副承旨洪凤汉〈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式暇〉。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病〉。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流星出天中淡云间，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五更，月晕。

○洪凤汉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金宗台，掌令沈益圣陈疏未下，李奎徽，持平李永禄在外，任珣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宗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洪凤汉，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监司状启，据备边司启辞内，良役杂頉，未代定二人以下守令，当为决杖八十者，时任则令本道举行，已递则令金吾举行，因御史书启被谪者，依下教勿论事，允下矣。未代定二人以下已递守令，龙宫前县监南德纯，蔚山前府使尹得征，比安前县监宋征相，梁山前郡守吴命厚等，依《续大典》，当为决杖，而南德纯，时在忠清道阴城地，宋征相，时在怀德地，吴命厚，时在全罗道一新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而尹得征，前已徒配，依下教勿论，何如？传曰，允。

10月23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严瑀〈坐〉。左副承旨洪凤汉〈病〉。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有两珥。

○夜三更，艮方，有气如火光。五更，下雪。

○下直，仁同府使洪泰培。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宗迪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金宗台，掌令沈益圣陈疏未下，李奎徽，持平李永禄在外，任珣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臣郑彦燮启曰，伏未审数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为进御，而诸节其有差胜之势乎？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入侍矣。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内中日试射时，臣榯，与兵曹参知安庆运，眼同开坐矣。扈卫军官卞惟瑗，初矢得中，故臣等，有意谛看，则第二矢三矢，皆落地上，至有起尘，而冶匠辈抽拔矢镞，军卒等连为举旗，监的官以下无一辞，以连五中封矢以呈。臣等心甚惊骇，方欲查治之际，人言又复狼藉，此必是监的官及冶匠等，符同弄奸之致。莫重国试，臣等既睹其殊常之状，有不可揜而置之，故试记中卞惟瑗，以三中载录，而玆敢举实陈禀。扈卫军官卞惟瑗及一贯革监的官、冶匠等，令该曹严查处之，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昨以扈卫军官卞惟瑗，令该曹严查处之之意，草记入启之后，更闻物议，则非但符同监的辈，弄奸矢数而已，代射之说，极其狼藉。渠方入直，故本府堂、郞会坐，招来看审，则其状貌髯须，决非应射之惟瑗，乃是别人，事之惊骇，尤莫甚焉。平问之下，渠虽发明，送示于兵曹及该厅，则同坐之堂上与领来之别将，皆曰别人，告箭之该厅书员房直辈，亦皆以果非昨日应射人之意纳供，而只因渠之周遮不服，未知其代射人之姓名。阙内试才，何等严重？而初既换面代射，末又幻弄矢数，若是其无忌惮耶？其为情状，节节巧恶，令该曹以此一款，添入问目，以为各别严处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严瑀曰，二十五日，当为亲传香，处所，依八月例为之。

○传于李宗迪曰，承旨、儒臣入侍。

○李昌寿启曰，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谏院无进参之员，宪府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北评事韩光会呈状内，评事之任，有催促发送之命，而七耋偏母，素婴奇疾，虚劳宿症，遇寒辄剧，见方委顿床褥，澟澟有朝夕难保之形，千里塞外，万无往赴之理，斯速入启变通云矣。韩光会偏母病状，既如是危重，则其在孝理之道，不可强令赴任。北评事韩光会，今姑许递，开市期日迫近，令该曹口传差出，不多日内，催促发送，何如？传曰，允。

○兵批口传政事，以金始炜为北评事。

○李昌寿，以御营厅言启曰，骑士中日时没技人，闲良则直赴，出身则加资事，节目启下矣。今十月二十二日中日时，九番载宁骑士，出身文以彬，骑刍一次五中没技，依节目，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别马队上番时，一朔连三次骑刍四中者，启禀直赴，而骑士创设时，试射入格赏，依马队例施行事，节目启下矣。今此上番信川骑士，闲良郑世九，今十月十三日，中日骑刍四中，十六日中日骑刍四中，二十二日中日骑刍四中，连三次入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直赴殿试。

○李宗迪，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鱼锡允，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一日，各厅堂下武臣等朔试射时，中枢府经历李起龙，训炼院佥正姜柱三，参军金赞俊，武臣兼宣传官闵尧佐、兪彦道，训炼都监哨官李廷和等，俱未满四中。训炼院参军宋道衍，奉事金益刚等，无分。并依例汰去。训炼院判官郑翊臣，柳叶箭一中，骑刍二中，以矢数计之，则虽未满四中。骑刍例有倍划之规，今亦依前例勿为汰去，而至于身病之类，试所既知其实病，并与呈辞受由人等，退试次，姑为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四日，禁军秋等赏试射，设行于慕华馆矣，入直禁军等，依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全罗监司赵荣鲁疏曰，伏以臣猥叨藩任，适当灾年，急于民事，巡路陈章，而及承圣批，辞旨温醇，至以体前日下教之意，一意抚摩，以恤吾民为教，臣奉读未半，惶陨感泣，诚莫知置身之所也。臣窃自惟念隆恩异渥，报效罔计，困悴颠连，拯救无术，无以仰体恤民之圣意，则是臣不免为辜恩负国之人，只自俟罪之不暇，而第荒岁急务，莫如恤民，恤民急务，又莫如良役，玆于良役一事，窃有区区愚虑，虽见知甚浅，谬言亦琐细，不足备圣明之裁择，既有所怀，不敢不陈。噫，我国家百年痼弊，最是良役之不堪支保者也。自祖宗朝以来，名臣硕辅，靡不讲究，至有户布、口钱、游布、结布之说，纷然迭出，而第此四种之论，俱有不便，莫适所从。迩来设厅变通，亦有成命，而未见实效，民日益困，弊日益深，臣独恐几何，而民无孑遗而国无税驾之地耶？呜呼，良役之苦，尚忍言哉？或一家而父子祖孙，名编军籍，或一室而三四兄弟，身应军布，每年一丁，纳布二疋，民役之苦重，孰甚于此？况非独其一身之役而已，又以邻之邻而见责，又以族之族而被征，一人至出四五名之役，一家至出十馀名之役，六十七十而老除无期，一身两役而叠征莫頉。黄口何知而尚有乳下之括，白骨已朽而未免地中之征，蔓连波及。举境搔扰，倾财破产，卒之流散，一人逋亡，十家不保，十家不保，一里为墟，虽良宰贤守，亦末如之何也？良役之苦，尚忍言哉？呜呼，良役变通之议，其来盖已久矣，而甲可乙否，从违未决，东撑西倾，利病莫分，况如臣者，尤何敢轻议于其间？而第惟千虑一得，妄谓亦有可以变通者矣。《易》曰，损上益下，民悦无疆。为今之计，若以各邑杂役价代捧之米，通融商量，大加撙节，则多有馀数，就其各军二疋之役，存其一疋而减其二疋，其所减一疋之代，则以其杂役价代捧之米，馀数俾为移充，则在各邑，无甚所损，而在良役，则可以为一疋之役，良役不亦稍歇乎？盖以湖南一道言之，道内各邑田结总计，二十二万七千五百九十结零，而二万七千馀结，姑以当年灾頉计除，则实结为二十万结，而一结所出之米税，大同三手粮并杂费，总之为二十斗，此则所以为京上纳者，而营邑月廪及使客支供米，亦自其中会减者也。又有所谓杂役价代捧米，而甚少者或捧五六斗，最多者或至十馀斗，而八斗九斗之邑，滔滔皆是，总而计之，则一结所捧，多则至于三十馀斗，寡则不过二十五六斗，参差不齐，有乖均赋。自今为始，通一道降其多者，升其寡者，折定为二十八斗，则实为均赋之道也。且此二十八斗中，二十斗既为元税所纳，而所馀八斗内，三斗则因作杂役价，以为雉鸡柴炭贸用之价，而亦有馀矣。实馀五斗，则以中年市直言之，足可贸一贯钱，是一结可得一贯钱，二十万结可得二十万贯钱，而若论道内军总，则京外纳二疋之类，合为九万三千一百三十八名所纳军布，通计为十八万六千二百七十六疋也。今使减祛其半，而以上所谓二十万贯钱，每布一疋，折钱二贯，足可贸所减九万三千一百三十八疋，而尚馀一万三千七百二十四贯钱，可备人情駄价之费。苟如是，则可使曾纳二疋之役者，减为一疋之役，此盖举一道田结军总而言之，可见其每结杂役价定为八斗，则可充所减军布一匹之数，而官用杂费，亦不忧其不赡也。若以逐州逐县论之，田多军少之邑，用此为例，足以充数而有馀，其田少军多之邑，间或有不足之叹，而邑邑各有别歧所捧，自可推移弥缝。要之无大段窒碍之端，是则实有合于损上益下之义，而亦何患乎良役之不堪支保也。藉曰各邑所用，比前稍薄，各邑则既有应给月廪，又有使客支供米，此外如峡邑则有火粟，海邑则有船税，又各有巫布、匹布、除番钱、场税等别歧捧用之物，则足以支过。况大邑则各样所捧，比小邑不趐倍蓰，则其所需用，尤不足虑也。岂以此杂役价米少有裁损，谓之比前稍薄，而况其杂役价米，亦既优数磨炼而除之，若并与已上所谓火粟船税以下各样所捧而用之，则可知其绰绰然有馀裕矣，顾何论官用之稍薄也哉？天地无私覆，日月无私照，则圣朝生成之泽，何必独厚于官邑，而独薄于下民耶？臣知与其官俸之过优，徒致滥费，无宁民役之充给，俾得存保也。昔宋臣范仲淹有言曰，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今以本道言之，五十三官之俸用稍损，何如百千万姓之生理都绝者耶？其于利害如此，轻重如此，臣谓损益之义，不容不推而行之也。凡立法变规之际，不能无纷纭牵掣之弊，而此则以杂役言之，则昔之五斗十斗之规，多寡不适，而今之八斗一定法，得其均平，则可谓赋役均也。以良役言之，则昔之二疋之役，太重难堪，而今之一疋之役，至为轻歇，则可谓良役轻也。况只自变通于自前杂役例捧之中，则不过得于空中，作于空中，从容设施，不劳而成，一则减役，二则均赋，而非若户布、口钱、游布、结布之各有不便者也。夫然后，民力渐纾而国势愈安，良丁渐裕而邦本愈固，庶几玉楼中夜，少宽忧民之虑矣。臣自在韦布时，每谓良役变通，在此一着，寻常讲度于心虑上者熟矣，而第以人微迹卑，不敢自鸣，及叨本任以后，思欲一效宿算，少纾民困，即取一道中军簿田案，而左右叩算，互准结额，那移变通，不患不给。故方且经营区划之际，适会判官臣兪肃基，以经学之士，其所治民之道，不与俗吏等也。臣试以此法言之，则亦乐为之相役，故今方自全州为始，计其田结，较其军额，均赋也为之降多陞少而齐之，减役也为之移此塡彼以蠲之。凡所酌定排置，一如臣上者所云，则自无些少难便者。本府如此，他邑可知，他邑如此，一道可知，况历巡诸邑而采访，则民情洽然，时对守宰而语及，则守宰便之，庶乎事可就緖，而第恐难之者。或以古来规模，一朝变改为言，而此合于随时救弊，不害为通变之得宜也。或以减此充彼，未免苟简为言，而此出于损上益下，不害为推移之从便也。或以为一路诸邑，残弊将弃，而此有不然者，贫残无如畿邑，而犹有能治者，或以为官俸差薄，侵渔愈甚，而此有不然者，富饶无如牧府，而亦有横敛者，或者又以其中不足邑，加捧一二斗之说，诿以近于结布，而此则又有大不然者。今此下民，亦在于田结中，而无非困于身布族征者，则免其二疋中一疋，而只出一二斗者，其可怨乎，不怨乎？此理之甚明者也。况以杂役五斗之邑论之，则虽加一二斗，而以杂役十斗之邑论之，则犹减二斗也。国家赋役之道，贵在均平而已，一喜一怨，又不足虑也。其或以一二斗之加捧，而犹有办为说，而今夫贫残小民，其所耕作，不过十负馀，许其应杂役者，旧捧之外，只加二升而已，则虽曰贫者，而二升诚非难矣。推以一结耕作之家，则世所称稍富者也，其应杂役者，亦旧捧之外，加一斗而已，则富者之二斗，亦云易矣。况前秋各邑，五斗以上，纳之者甚少，十斗以下，纳之者居多，则难办之云，又不必虑也。只是京外之广置田土者，容或不惬，而田之益多，家之益富，则各随其力而已，亦何恤耶？盖其执不可之论者，不过以此等说议之，而是皆有不然者，则臣恐无复可以为疑者矣。今者良役，如不变通则已，如欲变通，则此外恐无他道。况杂役一节，亦宜及时均定，臣谓今日恤民之道，无过于是矣。臣于治疏将上之际，适金沟县令臣尹东辂，任实县监臣徐有常，来到营下，闻臣欲行此法，咸曰解民倒悬，莫善于此，愿与全州，同入先试之中。夫此法大要，专在于损上益下，则为守宰者，似以官用不敷，毕竟反贻民害多，为说以沮之，而此两臣，独慨然请行，犹恐或后，其事宜而民便之意，此亦可见矣。伏愿圣明，先断渊衷，次询诸臣，许令臣先从全州、金沟、任实三邑，试其便否，则臣请定为均赋减役，变通节目，三邑中田几结、军几额、其所减、其所充，别为一册，以备乙览，如无多少难便之弊，则亦令次第举行于一路，可也。且其举行之后，苟有一分弊端，则革之可也，罢之可也。臣则不能料事之失，虽伏妄言之诛，以谢天地百神，实所甘心。伏惟圣明，留神澄省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既经雄邑，今为方伯，欲试恒日之料量，欲祛一道之民弊，其志嘉矣，其意尚矣。噫，良役之弊，非今斯今也。其流盖久，粤在昔年，几下特教，命以讲究，迄于今尚无其效，而今则可谓百尺竿头矣。临御以后，思之及此，若恫在己，食息奚弛，减一之意，予意常若此。顷年厘正厅欲减半疋，故予曰，其减也何必半乎云？此正若有若所谓盍彻者，而临御已久，粗谙其事，二疋本非过也，人若能只各一疋，何其有弊？而纪纲日隳，世道日下，黄口签正，邻征族征，甚至于有三父子五父子应役者，非男子而代充者，尚不产而成册者，一家之内，小不下十馀疋。不禁此弊，不择守令，而只减其疋，昔之为十者，今虽减矣，日久岁远，几不复为过十乎？若此不已，复又减半疋，又何减几疋？若此之后，其将复一疋之役，又将以复二疋之役，此等之时，乃是加赋也。噫，予虽目前求誉于民，岂忍令后昆而加赋？此非贻厥孙谟之意也。自此以后，减一疋之议，索然而消，择守令而勤签丁，昔之征十疋者，今反为只征二疋，则岂比于随矢立的，搏土塞流之功乎？噫，一邑先试，一道之民企望，一道之民先试，八路之民喁望，若阏而不行，民之缺望，又将甚邻族，惜乎二三守令，何不勤于签丁，而只开眼乎一疋。卿之陈章，意是为民，今予批旨，可谓泄泄，而虽然减疋之政，即目前之惠也，均役之政，即万民之惠也。噫，列朝制法，岂苦民而为哉？于今之弊，即守令之过也。结役米充数，其虽琐细，喩其大者，不为详谕。噫，意虽抵牾，答下备局，一任禀处于观瞻，岂不谓为民？而既知乎此，推托置之，末梢归于欺民，则此非徒欺我民也，即欺心也。因日气而心憧憧，近有眩气，吁嗟民事，岂忍忽哉？强作罄谕，卿则严饬守令殿最，必也签丁之勤慢，为守令者，一民之邻族，若己族之被征，庶可解吾民之倒悬。言虽迂矣，理则实也。今日救民之道，舍此奚先？卿与诸守令，懋哉懋哉，而其中民多军少、军多民少之处，道臣详察状闻，其可商量处之。噫，同是同胞也，为守令者，焉敢苦此而贻他，亦安敢昔无而今有，不思共济之道乎？

○执义金宗台疏曰，伏以臣衅尤至深，疾病且痼，屏伏郊坰，分甘废弃，迺者柏府新除，忽下于杜门省愆之中，臣闻命惊惶，不敢息偃，担舁作行，今方来伏私次，而第念臣顷年待罪南邑也，以死尸之不即躬检，因道臣之状论，至遭对理，竟致谴配。事出袭谬，罪著溺职，一时薄勘，寔出末减，而圣度包荒，宥叙继降，曾未几何？甄复如旧，顾以负衅之踪，偏蒙涤瑕之恩，且感且惶，诚不知置身之所。宜即竭蹶趋承，以伸叩谢之忱，而追愆颂尤，悸愧冞切，冗官庶职，尚不可复玷，顾何敢徒恃灵宠，更厕朝端，以自陷于放倒无惮之归乎？且持平李永禄，即臣之妹婿也，法有应避，义在必递，见职去就，尤无可论，而顾臣病情，越添于触冒之馀，万无自力趋走之势，亦不能诣台自列，而略陈短章，引例控吁。伏乞圣慈，亟许递免，以存公格，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令该曹考例，禀处。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安兴君埱疏曰，伏以臣曾祖父麟坪大君臣㴭坟山，在于京畿抱川地，坟土崩颓，莎草枯损，卜日改封。今将发程，而臣身系宗籍，不得任情去来，玆敢冒万死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察臣恳迫之情，特为许暇以伸至情，千万幸甚。无任屏营祈恳之至，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请往省焉。传于李宗迪曰，浇奠床备给。

○掌令沈益圣疏曰，伏以臣至愚极陋之踪，幸蒙洪造，滥通台选，性本狷滞，不惯俯仰之习，迹甚孤畸，绝无扳联之势，平日自矢于心者，只是信心直行，毋忝先祖之遗馀，少效涓埃之微报，年前宪职之冒叨也，草草一启，不过随事论列，以尽一日之责而已。区区愿忠之诚，适足为刻身之归，台臣之疏论，重臣之筵斥，俱系非常，至赵暾之疏而极矣。专以没把捉无形象之言，极口丑诋，容易论断，受人诬辱，自辨而自明，本非清朝之美事，亦是士夫之羞行，况于年久事冷之后，臣何可费辞呶呶，以自增其罢劳也哉？自遭此事，益知世路之多险，自叹冷迹之难容，绝意荣途，敛迹穷乡，甘作圣世之弃物，迺者圣明，不欲终弃，复畀以掌宪之任，适当乍入京邸之时，得闻除辞，惝恍感激，莫知置身之所也。在臣分义，固当竭蹶趋承，少谢恩命，而第所遭人言，既非寻常相规之比，则台端一步，万无复进之理。玆于天牌之下，谨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明，俯赐谅察，即令选部，勿复检拟，使之退守本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今何撕捱？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丁卯十月二十三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李周镇，副提调郑彦燮，记事官朴起采，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金履贞，进伏讫。显命曰，圣体若何？上曰，眩气一样矣，痰候更无往来之事矣。显命曰，腹部牵引之候，何如？上曰，其日晩后则平常，而更无发作之事矣。显命曰，汤剂其已进御乎？上曰，一贴进御后，更不进御矣。显命曰，眩气则有时发作乎？上曰，眩气如前矣。周镇曰，水剌之节，何如？上曰，差胜矣。周镇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夜则经过难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愈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进候乎？上曰，唯。上曰，引接卿等之时，气如此，如权病矣，实怪异矣。午前则气惫，而午后如常矣。应三曰，左三部，比前入诊时，沈症愈，而右三部，寸关有不足处矣。姜橘茶虽好，而更观进御，宜矣。起鹏曰，左三部，度数调均，而右三部，发处有不足，比前则差愈矣。上曰，药则当观势为之。起鹏曰，汤剂橘姜茶虽好，汤剂更观为之，宜矣。寿煃曰，左右三部调均，而右三部脉候沈，而不至大段矣。臣意，六君子汤，更观数日，可以进御矣。錭曰，左右三部，前则沈而今则愈矣。五积散，虽痰候无妨矣。臣既已仰达，进御宜矣。上曰，痰候亦好乎？錭曰，然矣。泰舆曰，左右三部沈，而比前差愈矣。药则五积散，眩候非当剂矣。更观数日后，六君子紫阴汤中，进御宜矣。履亨曰，左右三部沈而差愈，右三部调均，而寸关活处不足矣。药则五积散，苍术、麻黄等属，不紧于胃气矣。显命曰，更观数日，更当入诊矣。上曰，依为之。周镇曰，日次问候前，招见医官，何如？上曰，观势为之矣。周镇曰，丸剂进御乎？上曰，八味丸连为进御矣。数日则不为进御，当更为进御矣。显命曰，再明日亲传香事，命下矣。朝前则日冷，痰候，触冷则有害矣，衣襨必稍厚，宜矣。上曰，唯。上命书汤剂停止，更观二三日问候事。〈出榻教〉显命曰，北道开市日字急迫，北评事韩光会，以其亲病呈单，故草记入启矣，不可不急速变通矣。上命书传教，北评事韩光会改差，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不多日内下送。〈出榻教〉显命曰，庙堂无紧急事，以内局事，仰达矣。臣兄为都提举时，以儿医女事，有所定夺，抄出若干人，使之教训。盖以选上医女，年壮上来，虽欲教训，实有扞格难入之弊，京产则固多伶俐人物，而自其幼少时，专意教训，则易于成材故也。此盖出于为国深长之虑，而臣兄殁后，置之相忘之域，被抄者尽为頉免，即今所馀，只是迷劣数人耳，岂非慨然之甚者乎？臣待罪本院之后，欲修明臣兄故事，而毕竟不免如前无实，欲为革罢，则其兄善为之事，其弟罢之，亦涉如何？与诸调及首医等相议，则皆以为，前头无实与否，不可臆料，而此事之创设，自是好意，今不可无端革罢云，故敢此仰达。即今选医女、针线婢等所生女年十数岁者，限十人别为抄出，使之教训，而曾前冒頉者，多由于请托之纷纭，然首医既管院中事，若能据法争执，则岂有如此之弊乎？首医别为论罚，以为日后之戒，有不可已。且选上医女定额，为七十名，就其中抄出将来医女，自将来医女，选入内医女，乃是规例也。但外方官婢，一入选上，害及九族，此甚可矜。儿医女十名，今既加出，则选上七十名内，减定六十名，以除外方一分之弊，似好矣。上曰，儿医女冒頉者，宗臣必多有之，宰相亦应有如此者，首医其将如之何哉？所达，依为之，而此后如有如前冒頉者，本院直为草记，可也。〈出举条〉彦燮曰，四学课制，令政院，申饬举行，此月内毕课事，命下矣，南学则数日前已为之，而姑未出榜，西学则数日后出令为之云，东学兼教授阙员，尚未差出、中学则兪彦民，尚未肃谢，使之速为举行，则政院可以申饬，而兼官之出肃，则本院无申饬之道，另加催促，以为此月内毕课试之地，何如？上曰，中学教授兪彦民，令该府处之，他学课试，即为举行。〈出举条〉彦燮曰，近日玉候，虽在静摄中，圣心不弛于忧念元元，连下另择守令之教，群臣孰不钦叹乎？湖西之报恩，介在岭界，在昔则风俗颇好矣，一自济东辈出后，邑俗甚恶，号为难治，以昨年弑母罪人观之，亦可以推知矣。时任县监金弘得，即清白吏金斗南之子也。到任初头，颇以刑威，治其吏民，不无谤言矣。刑之而不从，则不忍坐视，积逋之抛置，吏民之犷悍，遂以先朝所颁政经及先正臣李珥乡约法，节为一书，使各面，择其士子中稍优者，名以契长，而教以乡约法于各其面里之民人。时令民人，诵其所受之乡约，验其诵否，行之未久，民俗能变，有兄弟争牛者，自相感悟，相让其牛，互相系牛于篱边云。彼报恩，一残县也，弘得，一小荫吏也。刑罚，不能行其政令，则乃以乡约，劝其民间，效验之神速乃若是，邑中士族，莫不称叹，实非苟誉也。以此观之，他邑宜若可行矣。先朝所颁政经及乡约，令广行诸道及湖西各邑，则未免不为化民善俗之一助，故敢达矣。上曰，所达，是矣。使之广行于各邑，可也。〈出举条〉上曰，注书出去，承旨、儒臣，待下教入侍。〈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三日申时，上御欢庆殿。承旨、儒臣入侍时，右副承旨李昌寿，副校理吴彦儒，假注书黄𣉮，记注官丁锡天，记事官南云老入侍。昌寿，以全罗监司赵荣鲁疏进伏。上曰，读之。昌寿读讫。上号批，使昌寿书之。〈批见上〉。仍教曰，此批即为下送。上曰，金始炜既已行公，其在分义，又焉敢撕捱？只推，牌招察任。〈榻教〉上曰，备局次对，既命旋寝，虽异他日，事系民国，待朝为之事，分付。〈榻教〉昌寿曰，忧民国之圣意，臣实钦仰，而似有欠于圣人少愈之戒矣。上曰，民国事重，予亦自量，其何妨乎？上曰，承旨就坐，玉堂读之。彦儒，读《通鉴》自王建屡请杀陈叔瑢数张。上曰，注书读之。臣𣉮，读十馀行。上曰，止之。彦儒曰，王建之事，反复上下观之，则别无开眼处，而亦无大段可达之文义矣。上曰，赍咨官来耶？昌寿曰，尚不来矣。上曰，来即留之，政院即为禀达。上曰，在外玉堂，令政院，申饬上来。〈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4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韩师得〈病〉。右承旨郑翚良〈未肃拜〉。左副承旨洪凤汉〈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式暇〉。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舒川万户金寿聃。

○李宗迪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金宗台陈疏未回启，掌令沈益圣上疏入启，持平任珣牌不进，持平李永禄，掌令李奎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翚良启曰，即者副校理吴彦儒，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云矣，敢启。传曰，诣阁。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李宗迪启曰，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徐宗伋，参议李德重，俱以病不来，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不得开政云。判书、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参议李德重进，同副承旨李宗迪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判金尚鲁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金镇商为大司宪，闵百祥为司谏，李昌儒为献纳，金相福为副应教，洪乐性为修撰，闵百昌为兼东学教授，金镇东为禁府都事，尹熙复为松禾县监，李翼镇为公州判官，户曹正郞朴师伯，青岩察访赵炳祚仍任事承传。

○兵批，行判书郑羽良禁军赏试射进，参判申思建病，参议李鼎辅在外未肃拜，参议安庆运入直进，同副承旨李宗迪进。

○兵批启曰，前万户安汉纲，前权管李思九，及第咸时万等，或军器修补，或试射没技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安汉纲、李思九，未资穷未准职，咸时万，系是出身，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又启曰，新除授楸坡万户李裕远呈状内，老母今年七十三岁矣，疾病沈淹，情理所在，实无远离赴任之势，斯速启递云。母病如此，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罢职，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

○以韩珩为兼内乘，李思先、田云祥为副护军，徐命彬、韩显謩为副司直，大兴大城中军申思彦，副司正黄𣉮，同知李枝茂，佥知赵泰福，单付。

○传于洪凤汉曰，亲传香时侍卫，依八月例，以入直为之。

○李宗迪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金始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凤汉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全罗监司状启，进上物种中，甘苔、小海衣等，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李宗迪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于李宗迪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以郑翚良为右承旨。

○洪凤汉启曰，明日亲传香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新除授承旨，待落点牌招，何如？传曰，即为牌招入直。

○李宗迪，以仪宾府言启曰，本府清寒特甚，不能成样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也。去甲子年分，京江盐商辈，为麻浦廛人之操纵，私税侵征，不胜冤苦，来诉本府，以为若干纳税于本府，而欲免其廛人无限横侵，故果以此意入启。蒙允之后，仍为收税之意，移文备局，则备局回题有曰，廛人等侵虐之弊，今方节目变通，船人辈之不为待令，又此投属，民习可骇，今将入启处置云，故本府姑待结末，以为区处矣。至今四年，尚无皂白，廛人之捧税，比前尤甚，本府之形势，日渐难支，而既是请得之税，年久废弃，以致成命之稽滞，极涉未安。依前启下，自本府从便收税，以为补用苏残之地，何如？传曰，允。

○副校理吴彦儒疏曰，伏以臣情恳弸迫，不避僭猥，冒死呼吁，仰渎宸严。幸赖圣明至仁，不惟不罪，特推锡类之恩，俯察乌鸟之情，臣双擎恩批，九顿百拜，母子相对，感泣含结，欲报之德，天地无涯。噫，虽雀蛇之微，皆有知恩报德之理，臣独冥顽愚迷，十年在朝，曾无抄撮丝毫之补，而徒窃圣朝优异之恩，乃至于此，臣之愧赧惭负，当如何哉？臣既无他技能，唯当陈力就列，殚竭奔走，以为少补涓埃之报，而第臣老母，积年痼疾，益笃于衰耗之境，每当寒暑之节，调养之方，少或失宜，则辄感外伤，岁以计之，不病之月几希。以此之故，臣之在直请急，亦不知其几许遭矣，臣之情私到此，而岂不煎熬闷迫也哉？有私辄烦，固知万万猥屑，而方闻母病，添加于日来风寒，咳喘之症，烦复苦重，饮食之节，全然减损，真元澌缀，不能收拾，药饵数试，无所收效，气日益绵，朝不如夕，家人来告，催臣归视。臣闻此精爽飞越，不忍按住，宾对有命，入参无计，冒死投章，径出禁门，臣罪至此，益无所逃。恳乞天地父母，曲赐矜量，亟递臣职，俾得全意救护，仍治臣屡渎擅离之罪，以严朝纲，不胜幸甚。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尔其勿辞，护焉。

○二十四日巳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赵显命，行户曹判书金若鲁，行副司直金圣应，灵城君朴文秀，行副司直具圣任，礼曹判书李周镇，刑曹判书申晩，行副司直徐命九，右尹金尚星，京畿监司李命坤，同为入侍。左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黄𣉮，事变假注书黄仁俭，记注官丁锡天，记事官南云老入侍。显命进伏曰，日间圣体若何？而眩候加减，亦何如？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上曰，差胜后一样矣。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然矣。周镇曰，朝日寒冷，外阁门开，或有妨于静摄，闭之，何如？上命中官闭之。显命曰，黄海兵使赵德中，以洞仙岭设门筑城之后，两边山上未筑处，尚有千馀步继筑，物力无出处，详定米三千石及黄、凤两邑民，已赴役者外，他附近民丁调用，以为毕役之意，有所状请矣。当初此役，盖为当路设关，今既设关，则两边山上，但当设为女墙而已，何至于继筑千馀步之多乎？前兵使赵虎臣经纪之初，虎臣，本来有气力喜事，其所占基，必过大故也。更令道帅臣，眼同看审，继筑当否，使之论启后，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今见归厚署报状，则棺材赐与，无以充备，至于外棺板，则无以拮据，故有南海封山木请得之事矣。近来木商，遍满东峡，山皆赭童，至犯黄肠，又有此顾而之他之计，此路一开，则斧斤所及，三南之木，又将尽矣，其在防微杜渐之道，不可以循例防塞而止。当该官员罢职，提调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今见济州牧使韩亿增状启，则辛酉以后，寺奴婢陈告免贱之类，既已依覆启关文，一倂还贱，而其中赐牌之类，与陈告一例还贱，为请矣。盖所谓赐牌者，其所假托冒滥，殆与陈告，无所异同，则一例还贱，固无所妨，而无论陈告赐牌，其中或不无真伪之相杂，今若无论其虚实，一倂还贱，亦非待远人之道。各别明查，其虚伪者，尽为还贱，为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今见济州牧使韩亿增状启后录，则岛中免役一事，实为痼弊，或以补赈，或以纳马，或纳果木而免役者，乃是古规，而中年渐至滥觞，或一人纳马而十人免役，或名纳果木而实无果园，名色滋多，谬习因循，遂成避役之窠窟矣。癸丑戊午，御史书启，严防之后，此弊犹夫前日，一年之内免役，多者百馀人，少不下数十人，民弊孔酷，不可不峻防严塞云。戊午防禁后，冒禁免役者，勿施，何如？上曰，此非状闻之事矣。显命曰，癸丑戊午，御史既已书启，故牧使今亦状请矣。上曰，不为状请，直为免役者，近于要誉，前后牧使，并从重推考。启闻之外，则此不过牧使厘正之事，而不为直处，乃烦状闻，其涉琐屑。时牧使一体推考。既已状闻，并依状请施行事，分付。〈出举条〉又曰，今见济州牧使韩亿增状启，则大静、旌义之民，属籍于济州，而居生于本邑者，甚多云，盖济州，地大而役轻故也。户籍之法，当入属于所居地，乃是金石之典，身在此而籍在彼者，宁有是理？旌义、大静民之入籍于济州者，使之移籍于身在之邑事，特为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今见济州牧使韩亿增状启后录，则岛中之人，不习文字，能作一篇程文者甚少，故前牧使金�，创为儒生居接之规，给料使之课学，而旌义、大静则居接之数甚少，旌义则定三人，大静则定二人。今若大静加给二人料，旌义加给二人料，则其为儒生劝弊之道，亦不无少补云。依所启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顷日陵行时，京畿监司、各务差使员入侍时，有京畿疲残驿卒，依他道例，无税复户许给事，令庙堂禀处之请，而今闻户判之言，则户曹，元无无税复户云。无税复户，今不可举论，而京畿驿复户米十二斗内，除出二斗，纳之惠厅，盖曾前司仆，无草贡物，故以此二斗，为草价米者也。今则既设草贡物，此二斗米都合，为数百石者，有无不甚关系，特为许给于京畿驿卒，则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咸镜监司李宗城，曾以庆源古浴岛许民开耕事有陈请，而其时因筵教防启矣，今又盛陈开恳之利，以为可减清差酬应之费，可启边民生理之道，而臣意则既防彼人退栅之事，而若使我民，耕种于彼境相近之地，则恐有意外生事之虑，依前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今见咸镜监司李宗城状启，则宗城辞朝时，请得辽军木一百同，则朝家，只许三十同，而今几尽用，今此新团束五哨营兵旗帜等物，亦无以办备。当初请得之数，更为许给为请矣，盖北道异于他道，好气槪重然诺，其风俗然也。是以故相臣闵鼎重、南九万、李光佐之为道臣也，优得财力，多行格外之赏，以激发其心，故到今北民，皆愿为之死，此实不吝赏之所致也。今闻宗城，亦善为之云，此时捐若干之费，以结北路人心，似无可惜，三十同辽军木，更为加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今见忠清道御史状启，则牙山、平泽两邑，有流来陈结，平泽则一百馀结，牙山则五十馀结，而俱是永无田形之处，逐年征税，民不支堪云。臣年前受由下乡，路过两邑，两邑守令，皆以此为言矣，果是白地征税之处，则两邑民之称冤，诚为可矜。分付道臣，发遣都事，摘奸核实，真是虚结，则特令许頉，各邑永頉中，查得还起，以充许頉之数，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臣有所慨然者，敢此仰达矣。各军门诸执事，试讲差出，既因特教，自庙堂节目启下，则为将臣者，所当恪谨奉行，不容慢忽，而或有初不试讲者，虽试讲，大将所欲为之人，则无不得通，此岂非怪异之事乎？请军门大将，各别严责，使之依节目从公差出，何如？上曰，然矣。行伍之类能善诵，而其他闲散之流，士大夫之孽属，则不能精读，在渠家读《史略》初卷之声，犹在矣。兵书不云乎？万人一心，公之本也，而大将之所为如此。纪纲之不立如此，各军门大将，从重推考，此后则各别严饬，可也。〈出举条〉又曰，查正厅会同坐出令，则洪象汉外，无一人来进者，至于具宅奎，则以为此是备边司堂上主管之事，吾何敢冒赴云。年前纂辑厅诸堂，皆备堂，而宅奎亦尝行公，今此查正厅堂上，亦依此例，破格启下，则其所引嫌过矣。具宅奎推考，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从重推考，即为察任事，申饬，可也。〈出举条〉又曰，汉城府，是词讼剧地，而判尹柳俨，右尹郑益河，俱受由在外，久未开坐，公务积滞，诚极可悯。判尹柳俨，右尹郑益河，各别申饬，使之不多日内还朝，以为察任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判尹柳俨，右尹郑益河催促上来事，查正厅堂上具宅奎，申饬察任事。〈榻教〉又曰，启覆渐近矣，大辟处断，何等审慎处，而浩大文书，必以前一日来示，故一夜之间，不能尽见，人命所关，未免草率论断。此后则启覆文书，先期来示大臣事，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臣伏见湖南伯疏批矣，实仰圣教之至当，而臣等力量，实无变通良役之望矣。若只纳二疋布，则岂有难征之弊？而以邻族侵征之故，不能支当，今若另责监司，则必有其效。伏乞特下备忘，严饬道臣，时遣御史，使百姓直为赴愬，则亦必有益矣。上曰，百姓必不敢赴愬也。显命曰，百姓必乐赴矣。逃亡未准限，载在国法，此则不必论，而白骨征布一事，若监司用力为之，则不过一号令一举措之间，可以变通矣。上曰，予于疏批，用精神而为之矣。减一疋，则虽曰舍苦趋歇云，而如官军官辈，虽半疋，必不肯为军役矣。李周镇曰，良役之专责道臣，大臣所达，是矣。外方之闲丁，不患无之，而专在于守令之能否，严责道臣，则道臣，督之于守令，则岂无实效乎？至于四长官之绣衣处呈诉事，似若有讦诉之虑，有不然者矣。近来人心虽如此，守令在任时，则必不敢呈愬矣。上曰，然矣。道臣之批，已言之矣，民习近亦渐非，若以其残忍而使之赴愬，则讦诉之风必启矣。故予于守令辞朝，谕之曰，汝等若见殊常之人，虽是毡笠着者，必以御史疑之，可也云矣。徐命九曰，竹山府使朴台炡，以军丁事被罪，而其时查核，则百姓诬愬矣。上教必启讦诉之风者，诚至当矣。金若鲁曰，代定之难，只以投属多歧故也，闲丁若为变通，则其末自然舒矣。目前救弊之策，大臣之意，是矣。上曰，闲丁不无矣。若鲁曰，土豪篱下则亦皆避役，岂不难乎？显命曰，上营所属及郡县私冒属、乡校书院诸般投属者，无非良丁，今若以一郡一邑，或有白骨征布，则监司必被重罪为定式，则监司必不恤自己所属，况守令，敢恤邑军官及校院冒属乎？此必大有益矣。上曰，疏批亦言之矣。道臣、守令，视百姓之征族，如视己族，则思过半矣。显命曰，臣待罪藩臣时，亦于良丁事，虽有矜恻之心，既非自己疾痛，则自然悠泛，此由于无督责之事故也。上曰，此等事慨然矣。子之为善，岂必待其父之督责耶？申晩曰，另加严饬，则黑笠者，亦可自然为良丁矣。上曰，我国虽是海东一隅，良丁则多矣。显命曰，臣及曾经道臣，皆入侍，若赐询问，则所见必同矣。金尚星曰，各邑闲丁周足，而纪纲不立，冒属渐多，代定极难。大抵廉察时，守令以军丁事被怨者，则必是善为之人矣。显命曰，以督责监司事，今日上下酬酢，别出举条，申饬则好矣。上无发落。上曰，两局大将进来。圣应、文秀进伏。上曰，炮楼之役，今则止之乎？圣应曰，炮楼四十五六处，而今年所创，则二十七处矣。即今未讫役者，才为一二处，而敦义门迤北仁皇、北岳，地形险恶，故尚馀二处，数日内当为讫工矣。文秀曰，兴役之道，撙节为上务，而即今库中所储，几尽用之，必须六七年内，大段用力，可以充之矣。营门用钱，本无出处，贫穷特甚，而二十五堞之役，不可中止，若无方内之忧，则随得物力，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则可以完役矣。上曰，头緖就矣，为不息之功，可也。文秀曰，当依圣教为之矣。圣任曰，火炮七十坐二千二百筒，所费用旧陈木之数，三万馀两，既自移充，则别无军门大段费用之事矣。上曰，此前大将，故其言如是矣。文秀曰，大抵多卖之，而圣任，非虚用之也。上曰，以方外闻之，则当云多用矣。圣应曰，军需则多用矣。上曰，二十五堞，如江都筑墩之法，可以成之，唯在卿等之勿忘是心而已。御将所达有则筑之，无则停之，其言是矣。文秀曰，臣意则移仓一事，是为无益矣。若使将帅有人，则十里军粮，岂有不能运致，以资敌人之理乎？且以运致之难言之，三十五六万石，当用十七万駄，则无论价费之不少，马契之马，又不能数月内尽数运入，而长夏潦雨之时，沾湿腐伤之患，偸窃耗缩之端，诚非细虑，臣愚，以为勿入便。上曰，卿言似是矣，欲为下教而说长矣。诸臣少退复入。上命承旨，读沈益圣疏。读讫。上曰，此何状人耶？显命曰，不知矣。上曰，曾为司录者耶？显命曰，然矣。上曰，何时通清耶？周镇曰，虽未知何时通清，而臣于辛酉待罪西藩时，此人为泰川倅，因为下等而去，其时已经两司矣。上曰，被弹于赵暾耶？若鲁曰，以献纳被弹矣，曾于熙政堂入侍时，有取拙之事矣。上曰，灵城何去耶？欲用之则每如此，岂不难哉？显命曰，文秀似未及出城矣。上曰，若为摧谢，则益圣，必以为劣云矣，谚所谓此场难舞者也。命承旨书批。〈批见下〉显命曰，臣初无分疏之论，而如是为言，实可怪也。上曰，卿尝请为将任，而将任今乃如此，虽为御营中军，必如此矣。元景夏之请奉朝贺，以此观之，则不为怪异矣。又曰，元景夏之达性，达性朴文秀之麤粗，渠亦不自发明矣。上又曰，将臣因为远避出去，则将柰何？显命曰，俟其一番陈疏，申其廉隅之后，徐徐引出，可也。上曰，何待其陈章？命承旨书下教曰，既知无据，处分既严，将臣事体，岂他之比？方有下教，而少退之际，忽被弹而遽归，景象不佳，分义不然。今则更无撕捱之端，且有下教者，御将，即为牌招入侍。〈榻教〉上曰，缄问事，乃下教者，而非严瑀之请也。其时瑀曰，无以知之，下教缄问之事，何以为之云矣，则今归之于瑀，则瑀不肯当矣。命承旨书之曰，近来筵说，一任爱憎，误传者多，或有白地浪传者，故筵说申饬，盖以此也，而顷者，以林象元事，命寝缄问之后，此事关系非细，不可糢糊以致其疑，故口呼筵教，令写草册。仍为下教曰，筵说虽申饬，此下教则既已呼写，其勿讳，以此示诸诸臣事，下教。若此之后，令写者外一字半句，其不敢添传，而今览沈益圣疏本，有呼写外语，是岂呼写颁布之意？而书教之外添传者，亦不可比诸误传，事之可骇，莫此为甚。伊日史官，并拿处。〈出榻教〉周镇曰，本曹佐郞金宗洙，平昌、三陟志石看审后状启见之，则以为行到平昌，则所谓志石掘见之事，世佐等上言内辞缘，极为孟浪。仍与三陟兼官闵厚基，同往大朴山下世合洞，先见旧家基，次见世佐所指处，则既无模捉可验之迹，而前排石物，多在其山下朴伐伊所占坟山移去处，碑石则琢磨用之，字画不卞为某字云。世佐等假托寻陵，虚诞之说上言之状，绽露无馀，囚禁朴伐伊于三陟，而亦于平昌看审时，金是鉴为名汉，囚禁云，郞厅之仍留三陟，不干人之囚禁，俱涉不紧矣。显命曰，虚疏如此，囚禁人放送，礼曹佐郞上来，好矣。上曰，世佐所为无据矣。庚子年既已目见，则何不即言，而今始达之耶？石椁见之之说，尤为殊常矣，当为论罪矣。周镇曰，世佐之言，节节非矣。上曰，此事在于野史耶？显命曰，故相许穆，为江陵府使时，详记其事，载于文集中，而辞语，多有慨然底意思矣。上问尚星曰，卿见芦洞耶？对曰，臣不入矣。显命曰，潢地在太白山矣。上曰，太白山，来江原道耶？尚星曰，太白山，即江原地界也。上曰，见潢池耶？尚星曰，未及见之矣。周镇曰，李世佐论罪事，圣教至当，而观渠为人，愚迷特甚，不必远配，若为从轻而徒配，则恐涉得当矣。显命曰，李世佐，令江原道定配，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下去郞厅谁耶？周镇曰，本曹郞厅金宗洙，松都人新差者也，为人慈详矣。若鲁曰，此是科举时年少貌美者也。上曰，此是及第第二人者乎？若鲁曰，然矣。上曰，礼房承旨，即为牌招入直。〈榻教〉周镇曰，明日亲传香，出于孝思，如是仰请，极涉惶恐，而静摄中如此初寒，侵晨出临外殿，恐有触伤之虑。臣于阁外，酬酢于都提调，下情不胜闷迫，敢此仰达。宜存少愈之戒，还寝亲传香之命，何如？上曰，今则少愈，不为卧矣。异时此陵陪祭时所着衣尚在，无以此衣受香矣。周镇曰，圣教如此，虽不敢更请，而今日晩后，风寒猝紧，明日尤为寒澟，举动时衣襨加厚，头部亦以毛物进御，何如？上曰，当观日势为之耳。李命坤曰，道内农形及海溢形止，连为状闻，今不必更达，而民情，有不可不急时禀定者，敢此求对矣。京赈米发卖事，臣发巡时，传布朝家德意，则各邑民人，莫不欢欣颂祝，而当初划给关文中，有待秋还储本仓之语，故各邑，误认以明秋捧价矣。及闻即今纳价后受出之令，民皆觖望，不愿受出，守令之来见臣者，备陈民情之切迫矣。一石之价，定以二两六钱，则朝夕待赈之民，何以办出其价耶？事势既如此，臣亦不得强令受出，守令，虽有一二变通之请，而此则臣不敢仰达矣。上曰，第达之。命坤曰，发卖事，民情既不愿食，则以其发卖米一万石，换纳明春大同，何如？上以便否，询于诸臣。若鲁曰，大同事体重大，如是换纳，有关后弊，决不可许之矣。圣任曰，大同相换，不可为矣，户判之言，是矣。周镇曰，一万石发卖，虽出朝家之德意，以明春大同换纳，则此是俗所谓防纳，户判之言，是矣。至于发卖价明秋退捧事，道臣别为照管，守令别为督捧，则似无虚疏之虑，此等事经年之后，易归閪失之科，此可虑也。上曰，以大同移给，有何异同耶？显命曰，臣之当初建意，以为海溢非常，故开春前减价发卖，以为救急之事矣，而至于大同移纳，则名臣硕辅，亦有为之者矣。申晩曰，大同移施，臣亦非之矣。发卖价退捧，似亦无妨，而若未即捧，反为民弊，赈民之德意，因守令之难便而还寝，则事亦如何？臣意则海溢之邑，冬前当为设赈，守令亦必有经纪者，守令若减价发卖，以补赈资，则似好矣。命九曰，即今秋成之馀，米价少贱，故犹以二两六钱为高矣。明春则米自贵矣，姑置以待之，何如？尚星曰，臣之意以为，当此凶年，百姓必欲食之矣。今不自愿，则朝家当以缓急处之，停寝亦何妨乎？凤汉曰，臣则不知便宜之道矣。上曰，此事难矣。既令食之，而今又以不愿持去，更为还寝耶？显命曰，当初建白时，郑羽良言，道臣不肯持去云，故臣以朝廷既示德意，载去与否，一任道臣所为之意仰达，今既不愿，置之何妨乎？上曰，予意则初以为，或有不持去者，而亦必有持去者矣，今则全数不为持去耶？命坤曰，民间闻此发卖米不日运来之说，方洗鼎苦待，而若以事势之难便，终至还寝之境，则非但民情之抑郁，朝家恤民之至意，无以下究，且南阳、水原等邑，今已抄饥，趁冬前欲为设赈云。臣意以为，发卖事若至还寝，道内所在营赈谷，从优划给，及今分俵，使之接济将散之民，似为得宜矣。显命曰，营赈谷，虽为划给，而春前，则朝家不许设赈矣。上曰，形势如此，发卖事姑留之，以待明春，营赈谷，则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命坤曰，乔桐，以四面环海之地，惨被灾荒，邑事实多可闷，故臣顷以前府使仍任之意状请，而庙堂防塞矣。庆尚监司金亨鲁下去后，金润方可交龟上来云，令庙堂各别催促，使之从速交龟赴任，何如？上曰，其间前府使赵东渐，尚在乎？命坤曰，然矣。上曰，新府使当催促发送，而姑令前府使察任，可也。命坤又曰，敬顺王陵修筑事，业已举行，而守冢一节，因本家人所请，问于礼曹，则亦无可据前例矣。庆州《敬顺王殿誊录》，才已誊来，而守护军二十名，殿卒六名定给，且有参奉一人，主管守护矣。此事一番禀裁而后，可以举行，礼官方入侍，下询而处之，何如？周镇曰，新罗诸陵守冢军，未知名数几许，而高丽太祖陵守直军，不过三名矣。上曰，令备局，消详于礼曹而禀处，可也。〈出举条〉申晩曰，近来法禁解弛，犯禁狼藉，故臣于日前赴坐时，出私屠之禁矣。凡私屠者，多在深夜，而禁吏身佩禁牌，亦必于夜中窥伺，故元无犯夜被捉之事矣。伊夜兵曹巡检，郞厅谓之犯夜，拘留兵曹，翌朝猛棍十五度，事体所在，极为骇然。此实前所未有之事，此而置之，禁吏将无窥捕之路矣。宜罢其职，以惩日后，故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江仓之移入城内者，御营厅、禁卫营而已。其任则俱在江上，而军资监、广兴仓、别营逐朔放料之地，初非可移处，至于别库库舍，亦不大解冻后移入，为宜矣。上曰，移入时，自然有浮费矣。圣任曰，如其全数失之，移入，可也。周镇曰，仓谷置之于江上，曾于戊申，目见其区处之甚难，曾以禁卫大将，初登筵席之日，曾陈移仓之计，虽在引入中，不计外间浮议，别为蕫督移入，人或以求递蕫役讥之。臣意则明日虽递，今日仓役若毕，诚为多幸，每对将校，辄说此事，而申饬速完，故数朔之内，果为毕役，臣之如是为之者，递后恐有甲乙之论停役矣。今此灵城所达，不害于商讲熟论，而外间甲乙之论，果多矣。上曰，卿于求递之中，果然移仓，予尝感叹矣。若鲁曰，此重臣，连在引入之中，移仓之役，别为催督，速成仓舍，诚为贵矣。上曰，古有据敖仓之粟，又有焚乌巢之谷，粮草之得失，乃军中之最紧。古来如此，江上诸仓，灵城虽以临急后输入为说，事在仓卒，何能暇及？鳌城执烛前到永康门外之际，何能暇及于仓谷乎？秋判所谓平时不能运入，临乱何能输转云者，诚然矣。今则仓舍已入，铺楼且建，规模略成矣。北汉及荡春台事，专付于卿，必善为之。仍谓摠戎使曰，卿须仔细看见形便，今年设一墩，明年又如是，事可成矣。御制刻悬之门，其已立之耶？故左相之竭诚筑斯，实所嘉尚，故御制中，示此意耳。圣任曰，当尽力为之矣。显命曰，吴彦宾事，既有成命，而尚不禀处，狱官推考，何如？上曰，吴命始之子耶？予其时，以是可忍也为说矣。显命曰，出于师鲁之招，而面质时师鲁屈矣。若鲁曰，初无白脱殊常之可言矣。显命曰，不受诬告，侤音于师鲁，故如是耳。上曰，终不净矣。该府勿为推考，后日次对，禀处，可也。上曰，启覆文案，依前单抄。〈出榻教〉上谓凤汉曰，启覆文案，列书罪人名，各人名下，书其罪名，后日入侍时入之之意，言于刑判。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5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直〉。右承旨郑翚良〈坐直〉。左副承旨洪凤汉〈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式暇〉。同副承旨李宗迪〈坐〉。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流星出昴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三更，流星出毕星上，入艮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凤汉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bb次b，而才经登对，姑无时急禀定事，頉禀。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洪凤汉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李奎徽，持平李永禄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翚良，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凤汉，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原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原州前牧使南泰齐，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南泰齐，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凤汉启曰，臣承命进诣于翼陵奉审，则陵上莎草及曲墙内外、丁字阁内外、碑阁内外，别无有頉处，而修扫精洁，祭物、祭器及御井，一一看审，则亦皆精洁无頉，献官以下诸执事及差备各人，从举案摘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翚良曰，礼判同为入侍。传于郑翚良曰，兵曹郞厅及禁军将，救火后，率军兵来待于宣政门外，待下教入侍。

○掌令沈益圣疏曰，伏以臣之前后所遭，决不可复厕周行，况此台端一步，不趐十重铁限，昨陈辞疏，恭俟镌免，及承批旨，未蒙允许，即又次对有命，召牌押临，臣诚战掉穷蹙，靡所容措。玆敢随诣阙外，更暴危恳，伏乞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许递罢，以全微谅，仍治臣渎扰之罪，以昭法纪，公私不胜万幸。抑臣适忝言地，目见天灾荐至，时忧孔艰，区区忠爱之忱，有不能自已，敢此尾陈，以冀圣明之财处焉。呜呼，冬雷之所以为灾，弭灾之在于端本，诸臣既言之，殿下亦已怵然警惧，至有减馔之命，何待臣一二陈腐之说？而第伏念应天以实之道，不但在于声音笑貌之末也。未知无灾之日，圣心之警惕，果如遇灾之时，而无所退转否，亦未知庙堂之所以𬣙谟者，能体殿下之心，益加勤励，有所裨补否，如或未也，恐无以答天谴而济时艰矣。伏愿殿下，克尽对越之诚，既以自检圣躬，又以俯饬群下，以为消灾之道，祈永之本焉。且夫国家之所以维持者，惟是义理堤防，苟或少忽于此，则国不可以为国，可不惧哉？从古人臣之犯，分干名者，未必皆无才，而惟其所坐至重，则断不可容易收录，此理甚明，不可放忽。试以近日事论之，朴文秀之昨年一疏，遣辞狂悖，造意阴惨，不顾伦纲之严，欲眩义理之正，力持凶论，疑辞是非之状，固已殿下之所以深恶而严处者也。曾未几何，收叙如旧，今又畀以戎垣之重，人情之惊惑，公议之郁激，已不可胜言。且以今番渠疏观之，全无觉悟摧谢之意，其心所在，诚有不可测者，况一经吏对之后，扬扬冒出，无少忌惮，纵恣无严，莫甚于此，此而不为严惩，则堤防荡然，必贻世道无穷之忧。臣谓御营大将朴文秀，亟施削黜之典，断不可已也。日昨林象元处分之后，分疏之论，多发筵席之上，此已寒心，而其所陈义理二字，圣上既以尚在耳中为教，则为今臣子者，宜不敢更容他议，而伏闻伊日，入侍承宣，敢以缄问为请，有若事在疑信，私相质辨者然，分义之无严，若此为甚。臣谓承宣严瑀，亦宜罢职，以严国体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噫，目今消弭之道，莫先于聚精会神，公心协赞，济我国事，济我元元，而掌令沈益圣，以顷者纳言被弹推之，可见公议之不叶，而近者台阁，才授旋递，逡巡顾瞻，无一人肯当者，故斥往事而命察职。于渠之道，一心报答，臣分当然，而且官师规正，耳目之常事，以公心非者曰非，是者曰是，其何谓不可？而末端承宣事，缄问二字，即下教，非承宣禀请，而乃斥承宣，非听闻之误也。则勒斥人乎无义，此则当付一哂，不足论也。而噫，予虽否德，无终弃之人，古人有云，灵城往事，其虽麤粗，饬励已行，岁已过周，枳碍久矣。此时此人，不可终弃，则以文宰用靺韦之任，名虽将任，无异左用，其何随任欲逐？而今番一章，少无棱角，语涉雍容，无他事端，则今者所请，抑何意哉？于今世道，虽不躬自厚，渠则微事被弹，声气愠憾于重臣，则其无求觅之语，故以不谢为目，其重臣果有谢意焉，岂无庸碌之斥耶？于此于彼，随语驱人，世岂有完人？以不谢为目，请以削黜，律果衬乎？意专在于倾轧，又拟律之乖当，反坐之饬，焉可无也？而虽然，袭渠之谬律，反施其人，亦非王政也。此章给之，罢职不叙。

○二十五日辰时，明政殿亲传香入侍时，行都承旨郑彦燮，左承旨韩师得，右承旨郑翚良，左副承旨洪凤汉，右副承旨李昌寿，同副承旨李宗迪，记事官朴起采，假注书黄𣉮，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上具翼仙冠、无扬黑团领，御宾阳门。彦燮曰，日寒如此，衣襨稍厚为之乎？上曰，然矣。又曰，房单子未下，故斋宿承旨，从右位，亲传香举行事，敢达。上曰，昨日已谕此矣。此衣，三十四年后，今始着之耳。凤汉盥手后，以祝版进。上署讫，玉涕泫然有痕。近侍以祝版及香柜，奉置于案。献官李匡世入伏。近侍以香祝东向跪进。上受香祝，以传献官。献官西向跪受，由中门出。上曰，当该中官，有举措做错者，推考，可也。承旨进去陵所，摘奸以来。〈榻教〉今日亲传香承旨，奉审翼陵后入侍事，下教。上仍还内。

○二十五日酉时，上御欢庆殿。翼陵奉审承旨入侍时，左副承旨洪凤汉，假注书黄𣉮，记注官丁锡天，记事官南云老，礼曹判书李周镇，同为入侍。凤汉持奉审书启进伏。上曰，读之。凤汉读讫，仰陈曰，床卓褥席，皆精洁，曲墙莎草，亦无他頉，而东边新筑墙面，少有罅痕，土色似少黄矣。上曰，不大段伤耶？周镇曰，甲子年小臣监筑之时，因下教，冒大雨完役矣。今闻之，则新旧筑相合之缝，似有痕矣。凤汉曰，痕处不大，仍后日改之，似好矣。上曰，旧筑专用白土，新筑杂用黄土，故其色然矣。凤汉曰，用三物则似为坚矣。上曰，祭物先已熟设耶？凤汉曰，多已熟设矣。上曰，书知道。上曰，礼判进来。予有欲言之事而引见矣，传香时龙袍无扬耶？周镇曰，仪注中，以无扬龙袍磨炼矣。上曰，今日传香时所御龙袍，即甲午年翼陵差祭时所着黑团领也。其时冠带，而即今则为龙袍，于今三十四年之后，久物尚在，想像躬着将事之时，予心一倍怆感矣。无扬之故，今日着此传香，诚非偶然，而重臣未能详知，更为下教矣。凤汉曰，礼判俄于阁外，以为听莹之故，日昨下教，未能详悉，有所酬酌矣。周镇曰，小臣本有听莹之病，近来特甚，不但钝滞之致，亦出衰伤矣。上曰，卿之衰后典形，尤似先卿，重听仿佛于先卿，亦贵矣。周镇曰，今日日候寒澟，晨朝出临外殿，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周镇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亦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王世子一向安顺乎？上曰，安过矣。凤汉曰，故都事金镇瑞之妻，即光城府院君之子妇也。落在湖中，年老寡居，生理无聊。臣于今日奉审之路回思，则圣母之同生，岂忍使至于此耶？不胜感怆之怀，敢此仰达矣。上曰，年几何耶？凤汉曰，似逾七十矣。周镇曰，承旨所达，好矣，以德意轸念，可也。上命凤汉书之曰，兴怆之中，今闻故都事金镇瑞妻，尚在湖西云，分付道臣。周镇起伏曰，题给之事，有循例有从优之道矣。上曰，然。因教曰，衣资食物，从优题给。噫，金镇瑞，即国舅之子，圣后之同气，其妻沈滞乡曲，声闻莫知，岂徒欠典？非追昔年之意。噫，一时顾助，其何以济其穷？令该曹，若有其子孙，特为调用。〈榻教〉周镇曰，臣每过光城旧宅，未尝不徘徊感叹，想像其遗迹而不忍去也。上曰，闻卿此言，自不觉其怆然也。朝廷之语，予不忍诵，而其所追悼兴想则深矣。凤汉曰，此显庙批语也。上曰，庚申年佩三军门将符，则先朝之倚仗，岂不重耶？凤汉曰，谨慎畏约，无愧古人矣。上曰，向者金福泽事，予实不学，不知二字之出于《礼记》，帐殿闵堦之流涕，尚不忘矣。金镇龟亦贤云矣。金镇圭则有臣固执之圣教矣，予则同直摠府时，未见其有固执，盖随事之是非，固守不变，谚所谓有用之固执也。金阳泽，则其晩得之子也。周镇曰，谪居德山时，娶而生阳泽，故小名即果喜也。上曰，若使故判书在者，必无辛壬事矣。凤汉曰，金阳泽，亦有固执矣。上曰，科儒皆愿故判书之为试官，其公心主试，拔得人才，此可见矣。上曰，金斗秋谢恩，而不为行公耶？若以金远材而撕捱，则过矣。命凤汉书之曰，国舅奉祀人调用，已有下教，而其零替，岂若光城国舅乎？其奉祀孙金斗秋，一谢其命，又为不仕，此非特为调用之意，其令该曹，随窠更即调用。〈出榻教〉上曰，远材，非光城之子孙也。凤汉曰，故判书金万重之孙也。上曰，婢言岭外申先达之诗，乃睦天任之作也。予问于洪景辅而知之矣。厥汉，以此为渠作，则由此观之，伪诗乃厥汉之作俑也。道臣之置于放秩，关系甚重，故置之者此也。又命凤汉书之曰，躬传其香，追惟昔日，一倍此心，遥望西郊，竟夕耿耿。顷者金远材之道臣置于禀中，事体径先，故虽有问备置仍之命，其时下教曰，此乃特放者，而岂自下禀请云者，意亦在也。噫，其伪诗，非渠所为，故其时既已参酌，又有减等之命，既径大赦，今又兴怆。顷者命仍，今者特放，其各意在，特为放送事，分付。〈榻教〉上曰，金家多在湖中耶？凤汉曰，散在各处矣。上曰，金福泽之子，在拣择中，予见其状，真寒乞儿也。凤汉曰，古人云，交必择相好者，盖相好，然后，乃可达也。上曰，闵镇永，镇厚之同气耶？周镇曰，乃骊阳府院君之庶子也。上曰，予乃今觉之，圣后有庶母云矣。凤汉曰，奉朝贺家，今亦零替矣。虽有一百祥，而奉祀孙则流落骊州，近来不为收拾，岂不慨然乎？闵家不为奔竞，故无荫仕之人矣。上曰，八月有所下教矣。百祥，依然如其父矣。凤汉曰，然矣。上曰，遇洙，判书之子耶？状貌何如？年几许？周镇曰，甲戌生。臣自其童子时见之矣。上曰，翼洙则与故判书，貌不相似矣。周镇曰，然矣。臣昔年以京畿监司，过骊阳之墓而展拜，则碑石，乃先朝御笔，故臣因为奉览之矣。上曰，骊阳奉祀谁耶？凤汉曰，闵百奋也。周镇曰，臣惶恐有所达矣。令该曹，录用两国舅家，使之为无故家人，未知何如？上曰，所达何以言之之意也？周镇曰，臣独入筵中，不敢尽言矣。上曰，然矣，此卿之公心也。予则厚于达城而薄于光城也。谓凤汉曰，必知此语矣。今之诸臣，非光城家则必不然矣。此非常无是心，而今日始然也。八月十四日御制，亦示此意，而未知何以则慰圣后之心也。闵昌洙事，予有所失，而至使通洙，用心而死，思之未尝不为之惨恻也。上因谓周镇曰，卿有公心，而逢敌何也？对曰，如是故多敌矣，此莫非臣涉世昧方，无所党之致也。上曰，无所党则无所恶矣。周镇曰，近来百隶怠官，勤于职事者甚鲜。至于陵寝，事体至重且大，而勿论别检、参奉，惮于一望之在直，图得假官差送之状，虽过许题日限，仍置假官，终不入直，陵寝之守护，树木之禁伐，极涉虚疏。既有两官，则可以自相推移入直，假官之法，所当革罢，而两官俱有紧故，难于入直，则将至变通之境，此不可不念。此后，则明知亲病身病之甚重，难于起动入直然后，始许三日假官，而大抵殿最之法，考察勤慢，书其高下者也。自今为始，陵官之假官许题者，誊置册子，六朔之内，有两次假官者，其等褒贬，必置中考，以示警责，庶无纷纭图差之弊，亦有益于陵寝禁护之道。以此定式，永为遵行事，出举条，申饬，何如？上曰，忌辰祭，或有假官差送之事，尤为非矣。卿所达诚为是矣，依为之。〈出举条〉又曰，礼曹郞厅，无时发遣各陵，摘奸树木，自是前例。近来久无发遣之事，当此法纲渐弛之时，尤宜申饬，欲自臣曹，间遣郞官摘奸，何如？上曰，予方思假官申饬之道，而今闻所达诚是矣，依为之。〈出举条〉又曰，假官申饬事，既为定式，此后，有两官然后，番次可以推移交替。近日以陵别检之见差，日记厅郞厅者颇多，一并许递，专意于陵所入直。此后，则亦勿差之于此等之任事，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予于耿耿无寐之中，有所思量而下教者，注书出去，持《考事撮要》来。臣𣉮，趋出持《撮要》五册进。上曰，承旨读陵号。凤汉读之。上曰，读祧陵号。凤汉读讫。上曰，十三陵耶？顷命造置五件祭器，终涉苟且，不可不变通矣。命凤汉书之曰，顷者祧陵果器事，有所下教，而其时大臣，既祧之陵，又造祭器不可，若亲行谒陵时，则其数无以充数。造不足之数，置京司，若有设祭之事，持往用之为达，故其时事虽苟且，亦为参酌，所请一件外，特命造置五件。更以思之，莫重祭器，终涉苟且，以章陵祧后祭器之尚在推之，其前祧陵兵燹之后，不为若数准备者，非还下可知。且以祧陵不可准备云，则思陵复位之时，已为祧陵，而祭器则依数。以此观之，其时都监，不敢以祧陵而减数祭器，亦为亲祭而预备，盖亦推知。噫，国虽小物虽残，有朝鲜则有陵寝，士大夫下至庶民，于今行用，𨱎器多陶器少，而至于祭器，或备或否，斟酌都备，东运西输，有数山川祭器之输运，事体之屑越，祭享之不敬，莫甚于此。思陵、章陵二陵外，祭器不备处，户曹坐二件，为先输送近陵，其他亦为陆续造送之意，分付该曹。〈榻教〉周镇曰，果器及果围儿，并造之耶？上曰，物力不多，故陆续二字有意耳。周镇曰，升学催促设行，已有成命，而学制，则以教授之不出，不得设行云矣。凤汉曰，金尚喆、李益辅，已为设行，而闵百昌未肃拜，兪彦民在禁推中，故不得设行矣。上命凤汉书之曰，中学教授兪彦民，饬励已行，付过放送，其令当日内谢恩，仍即举行。东学教授闵百昌，亦令待开门谢恩，即为举行。〈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五日二更，上御宣政殿。右承旨郑翚良，左副承旨洪凤汉，礼曹判书李周镇，兵曹参议李鼎辅，假注书黄𣉮，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入侍。上曰，初意欲御熙政堂，逾岘时见火色甚大，御此宣政殿矣。来时先诣东朝，亲承慈圣，勿为惊动之教矣，人心每于苍黄之际，恇扰易矣，故今此殿坐，出于镇定之道耳。每以谨慎之道申饬，而寻常听之，当有惩一砺百之事矣。传曰，不为谨慎，以致于此，当该内人，令攸司为先刑推一次后，从重勘处。〈榻教〉凤汉曰，冬雷之后，又有此灾，是仁爱之天，警动我殿下，欲其益加修省也。伏愿殿下，念哉念哉。上招中宫殿承传色，下问曰，火不延及于层阁耶？宝文阁无事乎？对曰，无事矣。上曰，宣传官入之。臣𣉮，出招李长燮。上曰，长燮听中官言，所当毁处毁之。上曰，宣传官入侍。听命武兼皆为入侍。凤汉曰，无水，故救之之道，差缓矣。上曰，予忘之矣。汲熙政堂池水以用之。上曰，李逸济当入于救火之中，招之。逸济进伏。上曰，汝登彼屋上观之，这这传言火消息。逸济跃上呼曰，无延及之患矣。周镇曰，夜气甚寒，中阁门闭之，何如？上命中官闭之。上曰，当此纷扰之时，人神杂糅之弊，各别申饬。上曰，景秋门马军营斧子，金虎门北营广屎入送事，从门隙言之。上曰，兵判、军门大将来耶？御将，此时岂不来耶？上曰，以排设房大索毁仆之，用力之际，恐或伤人，武兼往谕之。武兼许珒曰，日晓则恐风发，以长竹系布幔，渍水以击之，则可以灭之。上曰，依为之。凤汉曰，以纲席渍水覆之，可以灭之。上曰，欲得于民间，则恐有扰矣。凤汉曰，岂有悭惜之理也？周镇曰，久御冷处，下情闷迫矣。上曰，稍俟之。周镇曰，火息后当为问安。上曰，退去阁外，兵房留在。鼎辅进曰，臣不能详知其形止，而大略计之，则宣化行阁、中宫殿行阁毁处，近五十间，而今则又无可忧者矣。少退问安，更为入侍。上曰，郑来伯，出整军队，知其伤于瓦石，伤于火者，有无几何，以达之。上曰，入侍承传色，宜乎待令，而不知所在，其涉寒心。令该曹处之，可也。凤汉曰，军卒既多用力，自上宜有轸念之道矣。上曰，兵曹郞厅入侍。金朝润进伏。上曰，差备门内，有大门，汝当严饬，无令杂乱也。上曰，大臣、将任来待阙外者，退去事，分付。上曰，今日若即开门，则水必多至，而镇定之道，莫如不开之得宜，故所以勿开门，不发坊民也。上命臣𣉮，招药房提调、兵曹堂上入侍。鼎辅进曰，火几尽灭，而埋火时时起焰，四面沃水以灭之，烟气则似为达宵不息矣。日出后，发坊民以运灰烬，而未开门前，因以此军为之之意，敢达。周镇曰，下情不任泄泄，往观火所，则今无可忧，而彻夜寒殿，玉体不瑕有伤，臣等不胜忧虑之至矣。上命郑来伯，招三军门把摠、哨官，下教曰，差备内人，不慎于火，以致军兵劳苦，故为殿坐矣，今方还御。尔等，限日明同力灭之。既灭之后，当用坊民，为煮粥以馈事。分付兵曹，尔等知悉。仍命臣𣉮，传于郑翚良。上曰，扈卫厅，守其信地而不来耶？速为知得以禀。郑来伯出去，招来扈卫将。上曰，此何人耶？凤汉曰，此韩瀯也。上曰，履历为之。仰陈讫。上曰，扈卫军，何为独不来待。瀯曰，臣先令军人汲水，臣则方坐待标信矣。凤汉曰，此事得体矣。上曰，然。上曰，差备门通矣。明日坊民入来，则不无人神杂糅之患。承旨当令紫门，速入笆子，遮隔内外，限以改造之前。臣𣉮承命趋出，分付缮工。传曰，君父寒殿殿坐而才起，尚不入门，则当该承传色内官，径先退去，有传命而无人，事之可骇，莫此为甚。当骇承传色内官，令该府处之。传曰，今番回禄，起于不深夜之中，凡诸禁火之具，各处措置，宜乎趁即举行，而望观火势，其盖久矣。身为守门内官，更不夜分，其将脱衣深睡乎？不可无惩一砺百之道。当该承传色内官，从重推考，掌务内官，拿处，各司进排设置内坐更，意盖深矣，而处于咫尺，不善觉察，巡更之际，亦不察焉，亦不可不因此而励他，当更内人，令攸司从重科治。〈以上榻教〉

10月26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郑翚良〈坐〉。左副承旨洪凤汉〈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病〉。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

○初昏，雨雹。夜五更，流星出水位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李昌寿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李奎徽，持平李永禄在外。执义金宗台陈疏，回启未下。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臣郑彦燮启曰，伏未审此时，圣体调摄若何？昨夜行阁失火，禁内惊扰，达晓失睡之馀，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今日，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依前定夺，议定汤剂进御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传于郑翚良曰，御庆德宫吉日，以今月内择入。

○又传于曰，择日，以来月旬前日字，多择入。

○又传于曰，以旬前择日事传教，置之。

○又传于曰，此则岂逾月，奉慈圣行，当以今月内行，不择方，况日乎？今二十七日，当一体奉慈圣行，只择时举行。

○郑彦燮启曰，明日大王大妃殿、中宫殿移御时，承旨各一员，当为陪从，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大王大妃殿，左承旨，中宫殿，左副承旨进。

○传于郑翚良曰，慈殿阅武亭乘辇，由宜春、青阳、弘化动驾，而予则当祗迎于宜春门外，仍为随驾，依此举行，侍卫仍侍卫。

○传于郑翚良曰，寒节深夜，入直军兵，劳苦若此，予用悯之，其令兵曹及三军门，即为煮粥以馈。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寒节深夜，入直军兵，劳苦若此，予用悯之，其令兵曹及三军门，即为煮粥以馈事，命下矣。入直禁军等处，煮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寒节深夜，入直军兵，劳苦若此，其令三军门，煮粥以馈事，命下矣。金虎门入直救火军兵一百名，煮粥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寒节深夜，入直军兵，劳苦若此，予用悯之，其令兵曹及三军门，即为煮粥以馈事，命下矣。建阳门入直军兵处，煮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师得曰，如此之时，坊民赴役，必致纷扰，即为退送，以二十八日整扫事，分付。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庆德宫移御时，宝剑及各殿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柳俨，受由在外，副摠管申德夏、赵俨，俱以军门进去，一员未差，实无推移分排之势，在外及军门进去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并与未差之代，仍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此庆德宫移御时，宝剑及各殿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柳俨，受由在外。副摠管申德夏、赵俨，俱以军门进去，一员未差，实无推移分排之势。在外及军门进去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与未差之代，仍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事，允下矣。未差之代，即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受由在外及军门进去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此政事差出。

○郑翚良，以侍讲院言启曰，今二十七日，王世子移次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兼辅德、兼文学、兼说书俱未差，兼弼善徐志修，司书兪汉萧在外，将无以备员。在外人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陪从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王世子移次时，宫官不可不备员。兼辅德、兼文学、兼说书俱未差，兼弼善徐志修，司书兪汉萧在外，将无以备员。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并改差，政官即为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判金尚鲁受由在外，参议李德重进，同副承旨李宗迪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牌不进，参判金尚鲁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玉堂及春坊兼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以李益辅为兼辅德，南有容为兼弼善，赵明鼎为兼文学，申晦为司书，曺命采为副校理，兪彦国为持平，李河述为掌令，李德寅为引仪，韩光会为副修撰，李翼元为兵曹正郞。

○兵批，行判书郑羽良进，参判申思建病，参议李鼎辅入直进，参知安庆运病，左副承旨李昌寿进。

○以洛昌君樘、李周镇为都摠管，元景夏、朴缵新为副摠管，副司果兪汉萧单付。

○李昌寿，以兵批言启曰，明日移御举动时，各殿侍卫应参七员，而本曹堂上，只是四员，假参知三员，自本曹依例差出，以为侍卫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翚良，以礼曹言启曰，今此贤嫔宫移次时，当有侍讲院、翊卫司陪卫之举，分侍讲院、分翊卫司官员各一人，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在前移御时，庆德宫假卫将三员，移差于昌德、昌庆两宫，而且加出一员，使之推移分直矣。今亦依前举行，贤嫔宫陪卫，分翊卫司口传差出事，自礼曹草记，允下矣，亦依前例，分卫率一员差出，而并与加出卫将，口传差出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庆德宫移御举动时，各殿侍卫不可不备员，而正郞罗绚，佐郞李象靖，今方在外，未及上来。今姑改差，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侍卫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批口传，以尹学辅为兵曹正郞，李朝望为佐郞，韩光肇为分司书。

○兵批口传，以李光国为分内乘，宋奎锡为分卫率，金兑兴为昌庆假卫将，昌德假卫将二，金尚禧、金硕良，庆德假卫将李德观单付移差事启下，兵曹假参知李显允、郑东良、申兼济三单付。

○李宗迪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并待下批牌招，以为侍臣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校理吴彦儒，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今日政新除授玉堂，亦为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启曰，玉堂上下番，多日阙直，事甚未安。且当动驾隔宵，侍臣不可不备员，副应教金相福，修撰洪乐性，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相福，修撰洪乐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翚良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宗迪启曰，明日举动时，侍臣不可不备员，两司，除在外、陈疏留院、上疏回启未下外，献纳李昌儒，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户曹判书金若鲁，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户判虽请对，而正殿精洁，姑徐举行。

○李昌寿启曰，即者御营厅教炼官来言，明日动驾时，本厅多有时急举行之事，而大将朴文秀，情势难安，不得举行云。当此动驾隔宵之时，本厅举行，一时紧急。御营大将朴文秀，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御营大将朴文秀，牌不进推考，今方捧入，而动驾隔宵，如是违召，其在事体，诚极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翚良启曰，明日大王大妃殿、中宫殿移御举动时，兼春秋各一员，当为陪进，而将无以推移。兼春秋二员，令该曹依例口传加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移御庆德宫出宫时，王世子先就弘化门，入幕次，大王大妃殿、大殿将至，出次祗迎后，仍为随驾，至庆德宫兴化门外，入幕次，中宫殿将至，出次祗迎后，入内事，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禁军赏试射，今方设行矣。内入直禁军等，今日当为试取，而达夜禁火之馀，势难参射，今日则赏试射姑停，明日更为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庆德宫移御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五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赏试射，明日退行事，才已入启矣，移御举动相值，无故日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庆德宫移御后，昌德宫墙外别巡逻，字内例牌外，加出牌将一员、逻卒十名，本局巡逻日次，依前例别为定送，专意警巡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骑士中日时，没技人直赴事，节目启下矣。今十月二十五日，下番骑士赏试才时，载宁骑士，闲良孙重权，闲良金世殷，俱以骑刍一次，五中没技，依节目，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番骑士五十人及标下军四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一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九番骑士替代后，旧番骑士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庆德宫移御教是时，大驾各差备都事九员，大王大妃殿左右考喧都事二员，中宫殿左右考喧都事二员，王世子左右考喧都事二员，嫔宫左右考喧都事二员，贤嫔宫左右考喧都事二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当以二十员分差，而无以备数。假都事十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一月当海西骑士，逢点实数五十人，步军标下四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一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骑士，依例替代后，旧番骑士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内乘，以提调言启曰，在前移御时，庆德宫内司仆寺，马廏狭隘，数多马匹，势难容接，故行用马二十疋，移养以待，其馀则并为仍留于昌庆宫旧廏，内乘一员加出，与时任内乘，轮回分直两处矣。今亦依前例，内乘一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以春秋馆郞厅，以监事意启曰，庆德宫移御后，本馆所藏实录，亦当移安矣。令日官推择，则来十一月初二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而未移安前，兼春秋依例直宿，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禁卫营言启曰，庆德宫移御后，内外各处入直军兵，当为移入于时御所矣。建阳门入直军一哨，则移入于庆德宫延和门南月廊，西营入直军五十名，则移入于宫墙外南营，而本营入直军五十名及骑士五十人，则阙内外无容接处，依前仍直于本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丙辰年庆德宫移御后，昌德宫，既是本大阙，则与时御所无异，分付三军门及左右捕厅，巡厅各别申饬巡逻事，前有成命矣。宫墙外巡逻，事体至重，不可以字内例巡兼行，故牌将一员、军卒十名加定，每当本营日次，别为定送，使之专意巡逻，亦有已行之例矣。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庆尚监司状启，进上生青鱼，日暖之故，限内不得进封，惶恐待罪事，传于李宗迪曰，勿待罪事，回谕。

10月27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郑翚良〈坐〉。左副承旨洪凤汉〈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同副承旨李宗迪〈坐直〉。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天枪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光昭地，有声。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昌寿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李奎徽、李河述，持平李永禄在外，兪彦国牌不进，执义金宗台陈疏回启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郑翚良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李昌寿启曰，御营大将朴文秀，当此动驾在即之时，又为违牌，无意膺命，其在事体，殊极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御营大将朴文秀，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当此动驾隔宵之时，本厅多有时急举行之事，而如是违召，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动驾时刻已迫，而御营大将朴文秀，连遭台言，不得察任，台批未下之前，其不敢出仕，势所固然，无他变通之道，姑令中军洪德望，依例代行，何如？传曰，允。

○郑翚良启曰，判校李檥，昌德宫实录守直，宗簿正崔益秀在外，预备史官无以推移，在外人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改差。

○李宗迪启曰，宗簿正有阙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批口传，以郑熙普为宗簿正。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庆德宫移御时，各殿侍卫，昨以变通差出矣，都摠管元景夏，不为出肃，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急速禀旨举行，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昌寿曰，分义岂若是耶？都摠管元景夏，即为牌招。

○洪凤汉，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分授都城字内，铺楼三间二十六处、六百一处，去七月二十日始役，今十月二十六日毕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以兵曹言启曰，贤嫔宫今已移次矣，分卫率减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宗迪，以吏曹言启曰，今日移御时，加出兼春秋及分司书，既已陪进，依例减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本院十月令进上磁器，今已入来矣，事当捧入，而今月内，则移御举动及拜表相值，不得已来月初无故日，退定捧入，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庆德宫移御教是后，则依传教，三军门及左右捕厅、巡厅，别为巡逻于昌德宫墙外矣。今亦依前例，本月二十七日为始，本厅军官一员、军士三名，别定以送，每夜着实巡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庆德宫移御教是后，则依传教，三军门及左右捕厅、巡厅，别为巡逻于昌德宫墙外矣。今亦依前例，本月二十七日为始，本厅军官一员、军士三名，别定以送，每夜着实巡逻于昌德宫墙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宗迪，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出宫时，外备兵曹郞厅，例为来告。而今日正时既入之后，当该郞厅，终不待令，事未前闻，极为骇然。纪纲所在，不可仍置，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出宫时，到明政门降舆之际，相礼无待令之事，故事极骇然。详问其委折，则该曹仪注中，此一节初不磨炼，以致相礼之不为待令，该曹难免疏忽之责。下吏则自本院科治，礼曹当该堂上，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空阙守直不严，每有内各司窗户、厅板、铁物閪失之弊，事之可骇，莫此为甚。令兵曹别为申饬，而若有如前不谨之事，则当该卫将，从重科罪，所失物种，典守下人处，征出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凤汉，以兵曹言启曰，在前庆德宫移御时，敦义门城上路，多有往来杂人，故令京兆，各别禁断，使不得通行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新除授分内乘李光国，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宗迪，以礼曹言启曰，移御庆德宫吉日，以今月二十七日，已为推择启下矣，其日冬至使方物封裹，势难举行，拜表及方物封裹日字，即令云观差退，改推择以入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二十七日辰时，移御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郑彦燮，左承旨韩师得，右承旨郑翚良，左副承旨洪凤汉，右副承旨李昌寿，同副承旨李宗迪，记事官朴起采，假注书黄𣉮，记注官丁锡天、南云老。上御暎花堂。祗迎时，上曰，诸承旨径先退去，推考，可也。弘化门外驻辇时，上曰，相礼有不善举行之事，推考，可也。上曰，兼春秋一员，令该曹口传加出。

10月28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右承旨郑翚良〈坐〉。左副承旨洪凤汉〈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式暇〉。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流星出胃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昭地。

○下直，济州牧使朴泰新，潭阳府使赵斗寿，竹山府使沈凤阳，瑞山郡守金遇喆，泰安郡守洪得厚，彦阳县监张齐尚，柒谷府使李禧远，咸平县监李重锡。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洪凤汉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李奎徽，持平李永禄在外，兪彦国牌不进，传旨未下，执义金宗台陈疏，回启未下，掌令李河述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提调李周镇，副提调郑彦燮启曰，昨日动驾移宫，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大王大妃殿，动驾之馀，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嫔宫气候何如？贤嫔宫亦何如？日前，既承待下教入侍之命，虽不敢循例请诊，而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内殿一样，世子气候一样，嫔宫、贤嫔宫气候一向，而待教入侍，宜矣。

○李昌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兵批口传，副司正李光国单付。

○以备忘记，传于洪凤汉曰，凡修理时，油席、木物，最为紧重，故上下阙御时，照数付诸守直，着实看护，则不过一二年之间，而温堗油席，昔之完全者，无一立着付者，事之可骇，莫此为甚。此则其令不谨守直者，担当推寻以备，此后，则巡审照数后若此者，一依此，当推于守直内官事，定式施行，守直内官，令该府处之，追乎举行。

○以备忘记，传于洪凤汉曰，今当修理觉知，莫重大内，有不谨守直可骇之事，不可寻常处之。当该守直内官，令该府处之，下人，令攸司从重科治。

○传于李昌寿曰，修理当略为之矣。次入，明日食前入之，明日内毕役事，分付户曹。

○郑翚良，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臣吴彦儒，以禁卫营郞厅，本营连有捧上上下等事，入直间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曺命采，时在京畿骊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洪凤汉，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罗州牧出陆罪人金远材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李昌寿，以户曹言启曰，修理时紫门监使役事，中使听传教，分付矣。时御所役事，则紫门担当，空阙修理，则九营缮次知举行，例也。而今此大内修理，事体自别，不当迁延日字，以一紫门监，实无及时策应之势，不可无变通之道。分差九营缮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番使行文书，既已正书，塡日字之后，因移御相值，拜表日期退定矣。取考前例，则去丁酉己亥两年，皆有临时改择日之举，而文书日字，则既已正书，故仍存不改事，自本院启达允下，而亦依此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南鹤宗，校正课毕，依定式减下，沈国贤、郑弘淳，身病甚重，今姑改差，其代以兵曹佐郞金朝润，前县监康圣路，权知承文院副正字黄冕差下，而康圣路，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郞厅权崇，时在罢职中，亦令该曹一体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开城留守赵载浩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坟山，在江原道春川地，臣待罪东藩时，将欲以巡路历省矣。适因递归，未遂私情，纳符后奉行恩祭，荣极幽明，其在情礼，尤宜请由一往，而只以本职除拜，已过三朔，严畏分义，未敢言私，遂未免抑情辞陛矣。今则既已到任，姑无紧务，一番往省，势不可已，而顾臣素患痰病，多在深冬，欲趁日气之未极寒而作行者，即区区之愿也。仍念臣所带之职，与藩任有异，虽系他道之地，省扫沐浴，俱皆蒙由者，前例然也，而自此处往来楸下，不过费十馀日，亦不至有官次久旷之虑焉。揆诸公则既无妨碍，以臣私则诚甚恳迫，玆敢陈章哀吁，远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俯垂矜谅，特赐恩暇，俾伸人子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陈往省焉。

○献纳李昌儒疏曰，伏以臣向叨郡寄，幸遂反哺之愿，而老母病痼，将往无路，屡烦辞状，才得罢归，恩叙遽降，新除继辱，且感且惶，宜即趋谢。况值动驾之日，尤岂敢慢蹇？而臣于数昨，忽地落伤，口鼻破碎，腰脚违骨，几殊移时，而仅仅回甦，见今房闼之间，转侧随人，虽欲忍死扶舁，暂为陪从，实无行步拜跪参班成样之望。臣母惊动于臣病，添感于初寒，转成关格，频频气窒，目下情理，万万焦迫，略具文字，疾声呼吁，若其自来难冒之义，则有不暇言者。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命镌削，俾得安意救护，千万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0月29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韩师得〈坐直〉。右承旨郑翚良〈式暇〉。左副承旨洪凤汉〈坐〉。右副承旨李昌寿〈坐直〉。同副承旨李宗迪〈式暇〉。注书朴盛源〈在外〉朴起采〈仕〉。假注书黄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仁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二更，艮方有气如火光。

○下直，丰基郡守金相奭，宝城郡守金台柱，济州判官李汉东。

○郑彦燮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昌寿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且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凤汉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李河述、李奎徽，持平李永禄在外，兪彦国牌不进传旨未下，执义金宗台陈疏回启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昌寿曰，近来纪纲解弛，上下阙空时，则杂人多出入，今若杂人出入，现露于摘奸时，则卫将，当令兵曹各别决棍，守直内官，亦当各别严处，而内人，时多留在云，当为移来，而严禁杂人之意，即刻，分付于卫将。

○传于韩师得曰，崇政殿中使，不为进去，户曹判书亲进仍修补，中使进去之处，则户曹郞厅各一员，进去从略之意，各别申饬。

○又传于韩师得曰，上殿今当修理，而他处所，或有入用新板一立之事，则当该中官及户曹郞厅、紫门监官员，当为严处，以下阙言之，如有一立板閪失之事，则当该卫将及守直内官，严处后当为推寻，以此分付。

○又传于曰，信使当前，度支空虚之时，慈殿外法殿及便殿，十分从略而置之，或有犯杂之事，则当该中官及紫门监，当重治，政院各别申饬。

○又传于曰，慈殿近处，修理不多，今日内如不毕役，则户曹郞官及次知处，有下教事，以此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