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五年/五月
5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假注书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奉命出使〉。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丹城县监南图逸,宜宁县监李命禄,固城县令李征淳。
○南泰温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金时粲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李寿观在外,掌令李寿德,持平金汉老陈书入达。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南泰温达曰,右承旨郑必宁,左副承旨宋昌明,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金时粲达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达曰,监察十三员内,二员呈辞在外,三员未署经,行公只是八员。今此端午祭,各陵殿及永禧殿亲祭时,东西押班及本府入直,无推移之员。未署经人员,署前行公,何如?令曰,依。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明祚为明陵别检。
○传于金时粲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金时粲达曰,弘文提学徐宗伋,明日待开门牌招,端午帖出韵科次,何如?令曰,依。
○金时粲达曰,今此永禧殿端午亲祭祭文,提学当为制进。艺文提学郑羽良,待开门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下番,连日姑陞入直,事甚未安。兼弼善赵载敏,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去四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连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金时粲,以刑曹言达曰,臣曹今方开坐矣。武艺别监金丽胄,大醉突入衙门,征索休纸于书吏,书吏等,以法司文书,不可以休纸觅给之意言,咆哮作挐,少无顾忌,事系变怪,不可不严治。武艺别监金丽胄,囚禁科罪,何如?令曰,依。
○掌令李寿德书曰,伏以臣于春间,忝叨台职也。以会讲时含默不言,致勤大朝严教,至有特递之命,追思至今,惶愧冞切。即者掌宪新命,忽下于待罪郞署之日,惊惶感激,固当趋承之不暇,而区区情势,终有所不自安者。且臣老父,素有痰癖之症,无常发作,宁日常少矣,又自昨夕,宿症添剧,见方委顿床席,气息奄绵,臣以无兄弟独身,左右扶将,决难暂时离舍。今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阙外,而顾此情理,实无一分供职之望,敢陈短章,自外径归。伏乞离明,俯察恳迫之微悃,特许镌递臣职名,俾便救护,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持平金汉老书曰,伏以臣才疏识浅,百不犹人,而猥窃科第,待罪郞署,揆分不称,尚切愧惧之忱矣,乃者柏府新命,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手捧除书,惶愧交深,诚不知措躬之所也。夫台阁为任,不轻而重,上而匡救阙遗,下而纠劾官邪,如非骨鲠敢言之士,则不足以当此责也。况邸下代理之日,尤宜十分抡拣,以裨初政,而迺以如臣无似,苟然充拟,无所难慎,此岂不有歉于朝家综核之政哉?揣量才分,万无承膺之望。且臣老父,年已望八,疾病沈淹,客冬三朔,重经毒痢,入春以后,旧症尚未快祛,元气渐至销铄,饮食全却,委顿床席。臣左右扶护,焦灼罔措,实无片时离侧之势,而牌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阙外,陈情径归,伏乞离明,亟递臣所带之职,俾便救护,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父病焉。
5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直〉假注书李贤汲〈式暇〉。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自巳时至酉时,日晕。
○下直,稳城府使赵泰彦,杨根郡守金时教,南平县监金器大,英阳县监朴好源,奉化县监崔守成,上土佥使李梦臣。
○药房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日气蒸热,伏未审此时,圣体调摄若何?汤剂馀贴,其已进御,而眩气一向差胜乎?二昨问安之批,既承再翌日入侍之教,今日臣等,当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时粲达曰,即伏见忠清监司李日跻状达,则以为道内清州地,有大小麦三穗两岐之异,封进五茎,麦穗两岐,虽见于古史,而未闻其上闻于朝廷。设使此麦,真为嘉瑞,此等之祥,元非圣世之所贵,则今此烦达,殊涉未安。忠清监司李日跻推考警责,状达及麦穗,还为下送,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达曰,明日国忌斋戒,再明日正日,初五日永禧殿亲祭正日相值。此三日常参,頉禀。令曰,知道。
○金时粲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李寿观在外。掌令李寿德,持平金汉老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宋昌明,以都摠府言达曰,副摠管申思冏,以能么儿堂上,本厅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南泰温,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校理金善行,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郑必宁,以弘文馆言达曰,修撰赵云逵,自乡上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郑翚良启曰,再明日永禧殿举动时,何承旨留院乎?敢禀。传曰,右副承旨留之。
○又启曰,再明日永禧殿举动时,大驾入斋室后及祭罢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副承旨进去。
○南泰温达曰,弘文馆提学徐宗伋,牌不进推考徽旨,今方捧入,而端午帖出韵科次,事甚窘急,更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修撰李奎采,兼弼善赵载敏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郑必宁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传于宋昌明曰,侍卫及时刻单子,今日内修正以入。
○备忘记,今下弓矢,稳城府使赵泰彦,上土佥使李梦臣处给送。〈传于宋昌明〉
○赵台命出使代,以姜必履为事变假注书。
○宋昌明达曰,事变假注书姜必履,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令曰,依。
○郑必宁,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各陵端午祭,许多献官,无以推移分排之路,不得已刑官通融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再明日永禧殿举动时,本曹郞厅,应頉在外,侍卫及各差备,无以推移备员。正郞、佐郞各一员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令曰,依。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相德为兵曹正郞,以朴师讷为兵曹佐郞。
○京畿监司金若鲁状达,杨州等官居,私奴金龙伊等烧死事,令于金时粲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判决事李延德书。臣离违阙庭,奄及三载,病随岁而转深,心与貌而俱衰,蛰伏田庐,无复有当世之念矣,向者隶院新命,遽及于千万意虑之外,而适当邸下代理之初,在臣分义,不敢息偃在家。担曳病躯,寸寸前进,仅已祇谢于天陛,以伸延颈之忱,而第臣腰胁牵痛,脚部痿弱之症,已成十四年贞疾,昨秋以来,一倍添苦,庭户之间,不得随意行步,乍有运动,气自促急,喘喘欲绝。盖以年衰病久,不能与之相敌,不但臣自分为癃废之人,亲知之见臣者,莫不为之代闷,以此病状,虽欲因仍蹲据于职次,其路无由。玆冒万死敢将疾痛之呼,仰干睿听,伏乞谅臣衰惫之已甚,疾病之难强,特许镌递臣所带职名,因令选部,不复检拟,俾臣得以归依松楸,终其馀年,则实天地生成之泽也,不胜万幸。臣有区区所怀,敢此附陈,惟离明之照察焉。臣闻帝王为学之道,虽与韦布不同,而若其八岁以后,先之以《小学》之教,以尽涵养之工,为之根基,而十五岁以后,加意于格物致知之功,循序渐进于诚正修齐,以至于国治而天下平者,非有二道也。盖天下之物,莫不有理,即其理而穷其所当然,乃所谓格物也,知为子而当孝,为臣而当忠,为父而当慈,为君而当仁,是也。穷物之理,而明吾之知,乃所谓致知也。如为子而尽子之道,谓之孝,为臣而尽臣之道,谓之忠,为父而尽父之道,谓之慈,为君而尽君之道,谓之仁,真知乎此而至于至善,是也。既格其理,又致其知,使事物之在乎前者,了然于方寸之间,本末俱到,精粗毕照,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焉,则自然意诚心正,而身以之修,家以之齐,国之治,天下之平,亦因此而措之耳。盖自格物至修身,明德之事也。自齐家至平天下,新民之事也。明德、新民,皆尽其道,即止至善之事也。《大学》之纲领条目,不过于此,而自古圣王,莫不以是而致治,盛德至善,非后世之所可及也。至于第十章,谆谆反复乎生财疾徐,而末又以小人勿用终焉,其意深矣。上古之郅隆,末世之昏乱,倂勿说。汉之文帝,露台惜百金之费,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而其效,能致太仓之积,陈陈红腐,百姓皆足,风流笃厚,庶几三代之治。武帝有雄才大略,而土木征伐,用财如尾闾之泄,晩年天下虚耗,盗贼大起,若非轮台一诏,几不免亡秦之续。宣帝之尚刑法而退检教,前史讥之,而惟其得人为盛,麟阁诸臣,匹美于方叔、召虎,其时之吏称其职,民安其业,可以无愧于中兴。宋之神宗,耻为凡主,而专任王安石,创为新法,流毒四海。其后章、蔡之徒,倡进沼述之说,以基乱亡之祸,三代以后用财之奢俭,任人之贤否,而国家之治忽,若是判焉。《大学》之垂戒后世,岂不信哉?伏惟邸下,睿质夙成,正养已久,德性必定静矣,规模必弘远矣,凡纷华波荡之念,非所虑矣。听理之暇,惟日孜孜于学问,而必以《大学》为主,亲近贤臣,从容讲确,有疑斯问,有得斯行,使三纲领、八条目之旨,无不贯通。然后参之以六经之文,验之以历代之迹,会之于心,以应当世之务,则凡事之为其所当为,止于所当止者,皆得其当然之理,而百度惟贞,庶绩咸熙,惟邸下之志,无不丕应矣。若夫财用,有国所重,念《羲经》伤财之戒,法《鲁论节》用之训,斥侈靡之习,崇俭约之风,三分一岁之入,用其二而留其一,使三年而馀一年之食,九年而馀三年之食,储峙有裕,经费无阙,则设令国家不幸,而值数千里之水旱,疆域有意外之警,吾何忧哉?知人则哲,惟帝其难,目今朝廷,未闻有奸壬之世所共指者,而一种憸媚之人,难保其必无。圣明在上,虽不敢逞其胸臆,此已不可谓之吉士,而若使得志,安知病国而迷朝者,不出于其间耶?不可不知之明而辨之早也。伏愿邸下,凡于廷臣登对敷奏之际,深察其人之贤邪是非,一一鉴别,黜陟惟允,不使小人得以间焉。且饬励大臣,以得人为务,不问其门地,惟贤惟才是求,苟知之,未尝不荐,既荐矣,未尝不用,量能而授职,度才而任官,以卒圣王之极功焉。念臣所陈,不过掇拾于古人糟粕,倘蒙邸下,不以人废言,由是讲明而自得之。则以邸下明睿之资,践履之笃,其所至,必有非臣言之所可及者,岂不盛哉?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览书具悉。缕缕陈戒,言深恳切,余甚嘉尚,可不留念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幼学李宜柱,吏曹佐郞李敏坤,幼学李士贞、李士恒、李士诇、李士谅、李士尚、李邦俊、李邦完、李宜华、李宜英、李宜蓂、李𱪈、李溎、李淞、李邦爀、李邦炯、李邦煜、李邦熽、李邦协、李宜晩、李宜英、李宜楫、李宜梁、李宜蕃、李敏垕等书。伏以臣等之九代祖永膺大君敬孝公臣琰,即我世宗庄献大王第八别子也。大君之初配,春城府夫人海州郑氏,赠左议政臣忠敬女也,后配,带方府夫人砺山宋氏,赠左议政臣复元女也,俱载于刊行《璿源谱略》及本家世谱。臣等家乘,臣之八代祖清风君臣源,初以副正,承袭封君,世奉不迁之祀,而但于大君祠位,只配宋氏,而郑氏则不立主。臣等宗老,世传以谓郑氏之不立主,由于离贰之事,在光庙受禅之际,记籍分明,而臣等伏见英陵神道碑文,即臣郑麟趾所撰,有曰永膺,娶赠左议政郑忠敬女。其后光庙十五年己丑,英陵迁厝志文,即臣李承召所撰,有曰永膺,娶赠左议政宋复元女,郑氏则不书之。臣等于是,始知郑氏之离贰见废,实在于光庙之初,而臣等又获见郑氏刊行族谱家传,则宁阳尉郑悰,尚文宗大王一女敬惠公主。悰,即忠敬之子,而大君初配郑氏之兄也。悰当光庙之朝,与公主同窜光州,悰死后,公主始蒙放还京。悰于其时,罪名至重,乃与贵主,远窜南陬,死而不还,则大君之不敢以郑悰之妹,为其配耦,绝婚断恩,即其势然也。于是,益信英陵后志之不书郑氏,臣家私庙之不敢立主者,实由于是也乎?噫,世代寝远,事迹愈微,而揆之以势,度之以理,则当此之时,义有所拘,恩不能全者,亦既较然,而其为匹妇之所冤枉,则千载之下,可使听者流涕,况在臣等为子孙之心乎?何幸圣明相传,继述罔愆,尧之未遑,舜毕举之,则阐幽疏郁,善无不褒,冤无所不伸。至我大朝,如锦城私义,汉南诸公子之次第赐谥,特给宴需者,德意洋溢,感激幽明,而惟此郑氏之事,幽而莫阐,郁而不疏,独抱千古之冤,掩翳不扬者,特由臣等之疏于稽古,忽于追远,不能早自一暴,是其不肖无状之罪,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也。夫既知郑氏之为大君元配,则私家立主,不必上闻,而第别子命妇之封爵,既因国家之典礼,其废之复之,实非臣等之所可擅便,故稽考事实,仰请睿慈。伏愿邸下,俯察幽冤,特垂矜闷,命赐其旧号,又许其立主,一依当时诸公子之例,则是不特为子孙之幸,岂不有光于圣德乎?臣等因此而更有所冒死仰陈者,臣等谨按大君,实有孝悌令德,世宗之所眷爱,前古无比,出入常置之辇内,常教之曰,汝年十五以前,则呼我以爷娘,无进上云也。文宗,以大君,先王之所种爱,异于诸弟,抚恤尤至,四时衣服,皆令尚衣院制给,又依先王之遗志,至倾内帑而赐之,等等殊恩异数,俱见于《国朝宝鉴》及大君碑志中,臣等不敢一一猥烦,而第有一事之关系忒重,不敢不仰达。其在正统丙寅之冬,大君方十三岁,遘疾甚重,世宗,携而避方,之东之西,雪涕检方,睫不夜交,膳不时进,阅月始瘳,宫中懽庆。光庙遂制屯亨诗三十三章,以志其喜,即位之后,特命大提学臣崔恒,和进而序其端。今其序文,载于恒之文集中,其称御制首一句曰,思昔屯艰终然亨,经纶大造获骨肉,是其因心盛德之形诸歌咏者,不比寻常御撰,而惜其全篇见逸,不载于《列圣御制》中,遂使两圣慈爱友于之情,湮灭不传,晦昧莫征,宁不可恨之甚乎?呜呼,以圣祖如彼眷恤之心,岂不欲其子孙之永享福禄,与国家始终?而及今苗裔衰微,凡百未遑,以大君元配之追复旧号之为事体之不容已者,而今乃并与圣祖之遗章而堙没无称,则此不独臣等私家之不幸,煌煌宝唾之不能为臣工之所传诵而感发者,此亦岂非圣朝之一阙事耶?伏愿离明,特察臣等之恳,不由于为私,并加采纳,俾先王之盛德益彰,臣等之私痛得伸焉。臣无任云云。答曰,览书具悉。书辞,登对时,禀处。
○己巳五月初二日辰时,上御崇文堂。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高裕、李齐显,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许錭、方泰舆、郑趾彦、金宝润以次进伏讫。尚鲁曰,日气甚热,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尚鲁曰,眩气,差胜后一样乎?上曰,近间差胜矣。尚鲁曰,汤剂今几尽御矣。上曰,比日日气渐热,故二三贴进御后,间日服之矣。尚鲁曰,丸剂尚未进御乎?上曰,尚在矣。尚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过矣。尚鲁曰,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沈静,右三部滑体,比常时少减,而度数则好矣。起鹏诊候后奏曰,脉候左三部沈伏,右三部寸关滑体,虽不如常时,而大体度数调均矣。寿煃诊候后奏曰,脉候左三部沈静,右三部滑体,似不足矣。錭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矣。泰舆诊候后奏曰,脉候左三部沈,右三部带滑,而度数调均矣。趾彦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宝润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而大体好矣。尚鲁曰,今已毕诊,议定汤剂何如?上曰,顷下观势为之之教,而近日引饮太过,生脉散加参作茶以饮,似好矣。应三曰,小人虽识昧技拙,不足比数,而仰验圣候之日不浅,故自不无一得之贱见,而其素欲效愚者,补中益气汤及六味汤之属矣。上曰,予气,予自知之,而亦有思量者,若此之属,以待有用之日,可也。应三曰,汤剂停止,今已多日,且值暑月,生脉散,及今紧剂,而若参料,则不宜加减矣。寿煃曰,盛暑不远,益气汤停止,则丸剂尤当进御矣。起鹏曰,生脉散则实为当剂,而陈皮有清补之功,加陈皮以御,似好矣。錭曰,圣体膈间,常有痰候,当此夏节,生脉散不宜连进。引饮之候,决是津液不足之致,八味元间间进御,极好矣。泰舆曰,当此宝算渐高之日,丸剂尤宜连御矣。趾彦曰,八味元,滋补下焦之剂,于引饮,尤易收效矣。宝润曰,生脉散虽利于引饮,有妨于痰候,丸剂极好矣。尚鲁曰,丸剂收效甚远,而医官之见既如此,则加意连进,区区至祝矣。翚良曰,姑舍医理,既知其大益于圣躬,则何不加意进御乎?上曰,今番则第当试服矣。尚鲁曰,臣诚惶恐,而臣等前日,亦承进御之教,其后多不进御矣,今番则即为进御,千万伏望。上曰,予心方有憧憧者,今日则果难服矣。尚鲁曰,今番亲享,过劳圣体,故不知不觉之中,必多伤损之节。而眩候往来,未必不由于是,下情忧闷,不可形达,而又伏闻永禧殿亲享之命,臣心尤不胜闷迫矣。目今日气无异盛暑,彻夜将事,必致大段伤损,而缘臣诚浅言拙,不能上回天心,则臣罪尤万万矣。臣自闻此教,即欲求对,与副提调相议,而今日入侍,欲为陈恳,故姑停求对,耐过一日,而中心煎迫则深矣。圣体若不至大段伤损之事,则虽臣等,岂不欲仰体圣心,如戒承奉乎?翚良曰,臣等固知圣意之决定,而实有所万万忧闷者,故如是仰达,伏望更加三思焉。上曰,予之神气,今无可言,而独于祀典,有所寓心,则诚有差胜之道。相箚批旨,有莫重事云者,即指此而言也。顷日坛享时,初不料无事礼毕,而过祀后,亦无致惫者焉,此可怪矣。尚鲁曰,成命之下,如不得徼还,则只行献酌礼而还驾,似好矣。固不愈于彻夜将事乎?上曰,予于欲暑未暑之时,甚难劳攘,直当盛暑,则反有所无难者,彻夜将事,有何难哉?予于祀典,不知劳瘁矣。且予于秋享,未必其亲行,故今番坛享后,即有是命,而且以予诚浅,何能致美于坛制也?顾欲仰体陟降事大之诚,而今则坛享已毕,即欲享礼于真殿,则于忠于孝,少伸其为臣为子之道,此实义起之当然,人情之所不得已也。尚鲁曰,下教若此,臣诚惶恐矣。臣不敢以未然事烦陈,而太庙将事,尤有所难焉者,秋享,决不可亲行矣。上曰,秋享尤易亲行矣。尚鲁、翚良曰,渐当极热,臣等决不可遵奉矣。上曰,卿等既如是争执,秋享则予当许其摄行矣。尚鲁曰,圣教至此,臣不胜万幸矣。上曰,今以坛制观之,灵城之殚力可知,而其为人多周通,亦有颠倒用人之术矣。上曰,太庙祭器,户判并欲修补,此是矣。尚鲁曰,诚如圣教矣。尚鲁曰,医官、译官辈,各有所重,而近来多不录用,此诚慨然矣。上曰,所达诚是,译官则尤有所重矣。尚鲁曰,臣于都政后,即当奉命北下,而连值国家有事,尚未发行矣。今则夏节渐深,草树茂密,岭厄形便,无以看审。闻北来人所传,则皆言其如此,待秋下去似无妨,而事系往役,不可不禀旨举行,故敢达。上曰,此非时急之事,依为之。尚鲁曰,北行时,礼曹印信一颗及军官二员,依例带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太庙有鼎匕耶?尚鲁曰,顷日问守仆,则无之云矣。上曰,匕制,顷日尹光绍有所云云矣。仍传曰,荐俎肉,升于鼎实于匣时,用匕,载在礼文。而今闻其无制置云,坛庙社一体制置事,分付该曹。孔子所慎,斋也,而礼云斋明盛服,祀典之重,莫先于祭器,而其甚疏忽,心常慨然。祭器今方修补,而顷日奉审太庙,祭器藏置,其涉不敬矣。今番坛所藏置祭器,于礼允当,庙社祭器,一依此例举行事,分付度支及本署。汤剂停止,加减生脉散,二日次五贴式剂入事。〈出榻教〉诸臣遂退出。
5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斋宿〉。左承旨南泰温〈斋宿〉。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斋宿〉。右副承旨朴师昌〈斋宿〉。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斋宿〉假注书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金时粲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李寿观在外,掌令李寿德,持平金汉老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传于朴师昌曰,慈殿衣襨次进上,当入尚衣院及工曹进上单子,今日内踏下之意,分付该院该曹。
○南泰温达曰,明日举动时,两司无侍臣进参之员。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令曰,依。
○又以礼曹言启曰,初五日端午进上物膳,同日待开门当为监进,而上年端午,永禧殿亲祭相值,大王大妃殿进上物膳,则因传教,当日先为监进,大殿、中宫殿进上物膳,则还宫后监进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上年例举行。
5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斋宿〉。左承旨南泰温〈斋宿〉。右承旨郑必宁〈斋宿〉。左副承旨宋昌明〈斋宿〉。右副承旨朴师昌〈守宫〉。同副承旨金时粲〈斋宿〉。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斋宿〉假注书李贤汲〈斋宿〉。事变假注书姜必履〈守宫〉。
○上在永禧殿斋室。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卯时,日下有左戟。
○大驾入斋室后,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殿内奉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昌明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南泰温启曰,礼貌官来言,百官禀旨取次。传曰,知道。
○宋昌明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宣传官来言,雨势如此,蛟龙旗雨具,取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军阵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卫营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人定后刁斗,天明落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必宁曰,百官军兵雨具。
○宋昌明,以兵曹言启曰,在前经宿举动时,大内巡检等事,使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各别申饬,累次巡检事,例为启禀,分付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己巳五月初四日辰时,永禧殿端午亲祭举动时,都承旨郑翚良,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郑必宁,左副承旨宋昌明,右副承旨朴师昌,同副承旨金时粲,假注书李尚允、李贤汲,记事官高裕、李齐显以次入侍。上具远游冠、御绛纱袍,出自仁政门,驾至永禧殿,下辇乘舆。兵曹判书金尚鲁,都承旨郑翚良进曰,明日初献后,暂入小次,以为调息之道,何如?上曰,明日当观势为之矣。上入御小次。上出就板位,行望庙礼。上奉审殿内,至第四室,俯伏流涕者久之。上还御斋室。
5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假注书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巳时,日晕。
○亲祭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金时粲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主第历临后,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师昌达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动驾相值,頉禀。令曰,知道。
○又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宋昌明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军阵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卫营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时粲达曰,校理金善行,以其亲病陈书径出,原书,以亲祭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传于南泰温曰,前后鼓吹,陈而不作。
○传于南泰温曰,礼房承旨、兵判同为入侍。
○传于宋昌明曰,诸司预备。
○政院启曰,近日圣候,连在静摄之中,而适当天中之节,欲伸无穷之孝思,真殿彻晓将事,冒暑劳动,已不胜其焦忧之忱,而今又历临主第,抚念疚伤。其所受损于不知不觉之中者,势所不至,而当此蒸炎,久住湫溢之地,日势向暮,尚无回銮之命,臣等徊徨闷郁,不知所出。玆敢不避烦猥,沥恳陈请,伏乞圣明,即速还宫,以副群下之望,惶恐敢启。〈无批旨还下〉
○己巳五月初五日五更一点,永禧殿端午亲祭时,都承旨郑翚良,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郑必宁,左副承旨宋昌明,右副承旨朴师昌,同副承旨金时粲,假注书李尚允、李贤汲,记事官高裕、李齐显以次入侍。上具冠服入殿内,行初献礼,一如仪注。上入东庭幄次,礼毕。上入御斋室。
○己巳五月初五日卯时,上御永禧殿斋室。兵曹判书,礼房承旨入侍时,兵曹判书金尚鲁,礼房承旨南泰温,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高裕、李齐显以次进伏。尚鲁曰,彻晓将事之馀,圣体若何?上曰,顷拜皇坛三圣,今拜真殿四圣,数月之内,得行事君事先之礼,予心感幸,一倍矣。泰温曰,昨夜颇有雨意,至晓将事之际,天色昭朗,莫非圣孝攸感矣。上曰,注书出去,招入宣传官一人。臣贤汲,承命趋出,偕宣传官以入。上曰,宣传官持标信,回驾时,历入主第事,分付于军门。尚鲁曰,前后厢排立,何以为之?上曰,依前为之。尚鲁曰,今日日气蒸热,午后则似尤甚矣。历入主第,或值日晩,则其在调摄之道,窃不胜闷迫,故敢达。上曰,主家练祀既过,祥期又近,其在情理,可不历入乎?卿之所达,当念矣。诸臣以次退出。
○辰时,上自永禧殿回驾,历入主第。酉时,还宫。
右副承旨朴师昌〈守宫〉。事变假注书姜必履〈守宫〉。
○右副达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昼巡检云矣,敢达。令曰,知道。又达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达。令曰,知道。又达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达。令曰,知道。又达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达。令曰,知道。
5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陈书受由〉。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郑必宁〈病〉。左副承旨宋昌明〈病〉。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假注书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奉命出去〉。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金时粲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李寿观在外,掌令李寿德,持平金汉老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达曰,常参,頉禀。令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金尚鲁,右副承旨朴师昌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冒炎动驾,彻晓将事,历临主第,侵昏还宫,调摄之节,不瑕有损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以伸情礼,少舒此心,时雨下之,于民深幸。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传于金时粲曰,注书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金时粲,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下番姑陞,今几一旬,事体极为未安。兼弼善赵载敏,既有只推之令,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司书金阳泽,连日姑陞入直矣,以身病,陈书受由出去,上番他无推移之员,而说书尹东星,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以备边司言达曰,各样还上、军饷毕捧状达,今始达下,而毕捧磨勘,例于春等为之,故过春等,则道臣从重推考,都会官直捧拿推事,曾有定式矣。今此忠清道各样军饷还上磨勘,乃在于春等已过之后,当依事目处之。该道道臣,从重推考,当该都会官,令本道现告后,拿处,何如?令曰,依。
○又以备边司言达曰,军饷未捧守令,居末拿问,居二决杖,居三推考,还上未捧守令,居末决杖,居二推考事,自前定式矣,即见京畿前监司洪凤汉申本,则新还上军饷,皆已准捧,而旧还上四分一,多有未捧之邑。其中阳川县令申镇夏,为居末,丰德府使李𫟼,为居二。旧军饷,只有乔桐、通津,而通津则依分数捧上,乔桐则分数内,有未捧之数矣。本府未捧,皆在于流亡绝户,指征无处,许多旧逋,依分数准捧,其势末由,论以居末,用以常例,恐不无可冤之端。令庙堂,禀令,分付为请矣。旧还未捧居末居二,并依定式施行。旧军饷未准捧,只有乔桐一邑,而府使,系是统御使例兼,则不可施以决杖之典。《续大典》,有应决杖者是二品,只罢其职之文,当该府使金润,依《续典》罢职,何如?令曰,依。
○又以备边司言达曰,元还上未捧守令,居末决杖,居二推考事,曾有定式矣。取考江原监司洪凤祚还上未捧申本,则旧还上江陵府使柳𬘩,为居末,金城县令南鹤宗,为居二。并依定式施行,而柳𬘩,曾经二品实职,依《续典》罢职,何如?令曰,依。
○又以义禁府言达曰,时囚罪人李福海,遭父丧,依法典限成服,禀达保放矣,已过成服云,还囚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达曰,昆阳前郡守李薰,军保儿弱充定,为一名,而依《续大典》名簿条,加年九人以下杖八十之律,决杖次既已拿囚矣。《大典》恤囚条,极热时,事干纲常、赃盗外,其馀杖一百以下,并收赎云。今此李薰,依法典杖八十收赎后,放送,何如?令曰,依。
○以江原监司洪凤祚状达,旌善等官居校生李七建子已点等,渰死、烧死、嚂死事,传于朴师昌曰,渰死、烧死、嚂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庆尚监司闵百祥状达,玄风等官居工曹匠洪孟达妻校婢助是等,烧死、渰死事,令于朴师昌曰,烧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忠清监司李日跻状达,户曹参判李匡世,病重上去不得事,令于朴师昌曰,俟少愈间上来事,回谕。
○都承旨郑翚良书曰,伏以臣素有关格奇疾,少有劳动,必致添剧,夙夜之任,本非所堪,而严畏义分,未敢言私,黾勉供剧,今已经月。昨者陪扈罢归之际,猝然中暑,因成急癨,呕泻兼发,寒热交战,癖气乘虚,因以冲膈,多试药物,痛势愈剧,即此危苦之形,实有死生之虑,今日药院问安,终不得自力进参,病里惶陨,无所措躬。玆将疾痛之呼,兼伸请谴之章,伏乞睿慈,亟递臣职,俾寻生路,仍勘臣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司书金阳泽书曰,伏以臣素以积块必死之疾,兼有吐血难医之症,每值夏节,辄多发作,而当此离筵勤讲之日,职忝宫僚,不敢言私,力疾就直,今几一旬矣。病情挟暑添苦,长时呻吟,每于筵退之际,虚汗似沐,喘息急促,殆不能收拾,而昨夕中暑,脱着失宜,重添感冒,头疼而胸膈痞塞,火升而癖气冲亘,喉间漉漉,吐血满壶,气息澌苶,殆将昏窒。今日书筵,末由入侍,至烦頉禀,病里惶陨,如负大何,玆敢疾声仰吁,伏乞睿慈,俯赐矜谅,亟递臣职,俾得以退归调治,保延危喘,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全罗监司韩翼謩书曰,伏以无似贱臣,滥叨藩寄,毕竟所遭,极为非常,揆以廉隅,参以事体,有不敢自掩,不得已陈书自劾,惟日俟严诛之遄下,不自意,批旨分外优隆,谕之以此何若是?勿辞察任,臣奉读以还,感激惶懔,措躬无地。此际得见朴盛源对举书本,信口喷薄,随意操纵,始则曰,奴与非奴,营钱与税钱,初不举论,有若朴枝昌被杖,专由于犯马一事,初不关臣身者然,而旋复曰,驿马駄钱,渠所自服而不讳。终又结之曰,适值科行,见之者多,营奴駄钱之事,恐难自掩,为此自明之举,一节深于一节,直驱之于贪婪不法之科。臣之罪到此尤难掩,而更添以私载驿马之一案矣,人之为言,胡至此极?臣自有此事以来,羞愧迫切,有若蒙不洁而求沐,挤坎窞而思出,深恐此生,无以自白其本情。何幸大朝,曲轸此滓秽之贱,不欲置黯黮之科,特命有司,严查枝昌,臣仰沐恩私,俯怵危悰,中心感刻,自不觉涕泪之被面。即者枝昌供出,臣之情事,宜若可以少暴,而第念行查事重,虽参互文迹,详细究核,惟恐失实。今者不然,只凭枝昌之单辞,以为断案,仰惟天地之仁,无物不容,山薮之度,有疾必藏,不使深加究竟,姑欲以此出场,包容广大之德,孰不钦仰?而若臣情罪,实在于半白半黑,似无似有之地矣。今之议者,若曰枝昌,不过某之私人,无证据之一言,何足为信案云尔?则臣虽有喙三尺,无以自明,其心愧耻,亦当如何?今此罪名,箚着于臣身者,实在于使家奴駄送营钱于驿马也。枝昌之为奴与否,考之帐籍,可以立决,有驿马则有草料,沿路邑驿,邑驿簿籍,一番取见,亦可明辨。更以枝昌,果为税监与否,查问于古群山浦民船汉,亦可得实,如使枝昌,果非臣奴而真为税监,则钱物主客,亦庶几可明矣。如是详查,一有如言者之言,盛源被谴,臣之幸免,俱岂不有歉于圣朝综核之政?而从今以后,虽有大贪猾甚不法者,何所惩畏?人孰肯为国家言之者?伏愿邸下,俯念玆事关系之甚重,亟令该曹将此数事,逐段钩核,使家奴駄送营钱于驿马,果如人言,施之以当律,一以振法纲,一以严赃污,事实若或有不然者,臣亦庶可以免矣,不胜千万祈祝焉。盛源书种种胪列,无非指摘人心术之隐微,有非常情所可及者。然此系臣一身之私,都不关于国家法纪,则臣辄引以为罪,不暇呶呶焉,以若所遭,决不可一日抗颜于按察之任,不待臣缕陈,离明亦必俯烛。更乞毋待查事之毕,亟命镌削臣职名,以重藩体,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令咸镜监司郑益河书。王世子若曰,河山远而藩宣之责专,锁钥严而镇抚之权重,必得如诗之元老,克壮厥猷,必得如易之丈人,以修其武,然后戎虏气慑,宗国势尊。惟卿,以刚方之姿,有敏达之识,临事果敢而副之以材能,综物精深而济之以智虑。兰台珥笔,誉独擅于明廷,玉署横经,望益隆于迩列,肆特荷于上眷,而历试于外庸。分虎符而镇龙湾之城,威慑乎殊俗,建豹纛而巡鸡林之野,化服乎顽民。度量之弘,足以包容仇怨,胆力之大,足以撑持艰危。遂长宪司,仍赞枢局,当圣上励精之日,置之知申,自眇躬听政以来,教我国子。范希文,蕴经济之略,固知简在渊衷,寇箂公,抱文武之才,何待名登岳荐?永惟北方一域,东国重藩,白山嵯峨,关坊接铁岭之厄,黑江汹涌,境落连金国之墟。粤在昭敬王盛时,乃有文清公作伯,弦歌静画戟之下,缓带而轻裘,威令肃穹庐之中。偃旗而息鼓,迺者典刑已远,风俗累移,文教寝衰而庠序遂废,武力亦弛而楼橹不修。秋参、冬貂,奸民犯禁者相属,玄发、缟布,污吏封己者居多,不有方岳之威明,孰察州部gg府g之贪虐?揽辔之馀风未泯,固多旧民之怀范公,茇棠之遗爱犹存,庶见贤孙之缵召伯。玆授卿以咸镜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咸兴府尹。卿其祇服明训,往展远谋,患生于不虞。宜谨戎亭之备御,戒存于姑息,无忽关市之禁防。缮壕堞而练甲兵,必思边圉之永固,振纪纲而明黜陟,必思方维之克绥,迨玆升平之时,亟施怀柔之策。於戏,恐余不克负荷,莫效代理之功,嘉卿既老经营,无愧平生之学,尚戒宴乐之习,勉体忧勤之心。故玆令示,想宜知悉。弘文馆应教知制教黄景源制进
5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陈书受由〉。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假注书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仁祖大王忌辰斋戒。
○夜一更,月晕。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时粲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李寿观在外,掌令李寿德,持平金汉老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达曰,说书尹东星牌招事依下,而今已夜深,故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提调金尚鲁,同副承旨金时粲启曰,喜雨终夕,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生脉散连为进御乎?虽有二日次剂入之教,而当此暑炎,才经动驾,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郑必宁,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校理金善行,以其亲病陈书径出,上番阙直,事体未安。应教一员未差,副应教金尚喆,呈辞入达,校理尹东度,副校理林锡宪,受由在外,副校理徐志修,以兼司书入直春坊。副校理徐志修,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实兼官十员内,辅德郑实,文学韩光肇,兼文学尹东度,兼说书黄仁俭,俱在外,兼辅德、弼善未差,兼弼善赵载敏,牌不进令旨未下,司书金阳泽,陈书受由,兼司书徐志修,入直玉堂,院中只有说书臣东星,非但番次之苟简,当此逐日再讲之时,讲官之不备,事体诚甚未安。在前如此之时,在外人员,亦多有变通之例。令政院禀旨,变通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兼弼善赵载敏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郑必宁曰,推考徽旨捧入。
○己巳五月初七日辰时,上御崇文堂。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金尚鲁,同副承旨金时粲,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高裕、李齐显,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郑文恒、许錭、方泰舆、郑东羽、柳征瑞以次进伏。尚鲁曰,冒暑动驾多劳,圣体调摄之候,复若何?上曰,为心之所欲为,则不知其劳矣。尚鲁曰,动驾后,眩候不知往来乎?上曰,今姑一样矣。尚鲁曰,前剂入生脉散,连为进御乎?上曰,间进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过矣。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诊候后奏曰,脉候左三部安静,而度数调均,右三部寸关滑体微不足,而大体好矣。起鹏诊候后奏曰,脉候左三部安静,右三部寸关滑体不足矣。寿煃诊候后奏曰,脉候左三部微带数,右三部调均矣。錭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微带数,而大体调均矣。泰舆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矣。东羽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皆调均矣。征瑞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尚鲁曰,毕诊矣。生脉散更议剂进何如?上曰,予之神气一样矣。生脉散姑勿更议。尚鲁曰,丸剂其已进御乎?上曰,未果矣。尚鲁曰,日气渐当盛暑,及今进御,千万伏望。上曰,当依为耳。尚鲁曰,药院批旨,亦有下教,而还驾后雨乃大霔,诚为万幸。上曰,民事可幸,而可谓知时之雨矣。时粲曰,冒暑动驾,必致伤损之节,而脉候一样矣,臣不胜万幸之至。上曰,心有所系,则气随而胜矣。尚鲁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鞫狱体重,而一向滞囚,诚为可闷矣。上曰,今日连有事故,不得为之,而召大臣讲定之后,可以为之。卿意此狱,以为如何?尚鲁曰,臣则不见文案,何敢妄陈?而似无真赃矣。上曰,文案俱在,而狱不可不慎。真殿享祀前,欲为收杀,使儒臣进讲,而姑为致暮矣,其日不免曳白矣。第狱情,不可以一段承款而取信,此狱似有隐微处矣。尚鲁曰,求生于必死之中,犹有冤枉之横罹,必求其可生之路,而终不可得,则以法断狱,亦未晩也。上曰,如是然后可以洽然,不然,终有所如何心矣。时粲曰,以文案观之,则狼藉矣。上曰,承宣,似以史官后初入矣。时粲曰,臣以史官入侍,十四年后今始登筵,其间以试官一二次入侍,而筵席则初登矣。上曰,然矣。昨日动驾时,始见承宣矣。其君须玄时所使,而至皓而乃见之。尚鲁曰,史官后初入侍,其亦贵矣。俄在于药院,承宣,以为入政院一旬馀,而尚未得入侍云,故臣以为久在于此,可以频得入侍,须以炼熟为期,而久行可矣。上曰,为仙源直孙耶?时粲曰,直孙而为支派矣。上曰,与金善行,为几寸亲耶?时粲曰,十三寸矣。上曰,同姓之为十三寸,甚易而亦不远矣。尚鲁曰,同姓之亲,暂为十寸,十寸诚不远矣。传曰,来月初七日,当亲传香于宣政殿,其令仪曹举行,献官以下,亦令择差。诸臣遂退出。
5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陈书受由〉。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病〉假注书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仁祖大王忌辰。
○南泰温达曰,兼弼善赵载敏牌招事依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金时粲达曰,来十一日轮对,取禀。令曰,停。
○宋昌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坛仪重修时判书金尚鲁,行司直赵明履,前承旨尹光绍,各熟马一匹赐给,画员、写字官、员役、工匠,令该曹米布题给。
○传于南泰温曰,写字官以下,单子启下后,该曹可以举行,即为修入。
○南泰温,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兼弼善赵载敏,既有只推之令,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5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式暇〉。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直〉假注书李贤汲〈仕〉。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太宗大王忌辰斋戒。
○初昏,流星出天中淡云间,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夜一更,月晕。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掌令李寿德,持平金汉老呈辞,持平李寿观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必宁达曰,即者兼弼善赵载敏,以其亲病陈书经出,原书,以国忌齐戒,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传于南泰温曰,入直注书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又传曰,奉常都提调入来。
○传于朴师昌曰,户判使之入来。
○朴师昌启曰,户曹判书朴文秀,依下教来待矣。
○传于金时粲曰,儒臣,持政训入侍。
○南泰温启曰,奉常都提调金在鲁,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大臣、户判诣阁,儒臣及春坊官员,同为入侍。
○己巳五月初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奉常提调,户曹判书,儒臣及春坊官员,同为引见入侍时,奉常都提调金在鲁户曹判书朴文秀,同副承旨金时粲,校理徐志修,修撰赵云逵,说书尹东星,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高裕、李齐显以次进伏。东宫已侍坐矣。在鲁曰,好雨斯霈,日气蒸热,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雨下趁时,民事多幸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咳候已差愈,而其他圣候一样矣。上曰,过国忌后,当召入卿等,故今以奉常提调命召矣。仍下教曰,户判进伏。文秀前伏。上曰,今番皇坛祭器藏置之道,果得便宜,太庙祭器,依此为之,则甚好矣。顷闻太庙祭器,则藏储于东翼室,而无欌架之属,殊涉不敬,今番修改后,俾无此弊矣。文秀曰,臣伏承日前下教之后,即当率诸郞,躬往太庙,一一奉审,磨炼其容入,而一经筵禀后可以为之,故以此请对,亦涉重大,尚未果焉。成命之下,如是稽滞,臣不胜惶恐之至。上曰,帝王家祀典,致洁之道甚难,反不如闾巷士大夫主妇,率其婢子,亲自检察,极其蠲精矣。庚子以后,慈圣,于祀典,致臻谨恪,务令蠲洁,故奉常寺祭物,亦大胜于前。是知严法而绳下,不如诚格而御众,捶楚而责人,不如自我而尽心,上行下效,其理捊捷。《大学衍义》,元良必不知,而郁鬯萧焫,求诸阴求诸阳之道也。予于祀典,诚意甚浅,几年将事,不见其所为斋者,若有其诚,宁有不见之理?若无其理,古人岂欺予哉?祝币毛血,同燎于坎,臭甚不佳,此亦礼文耶?在鲁曰,礼文所载,本无同燎之语矣。上曰,然耶?仍下教东宫曰,皇坛序文,亦已言之,而汝欲见所为斋者,则纯一其诚心,可也。文秀曰,近来贡物之弊甚多,今以尊所床言之,裹布而加唐朱红漆,则物力,诚难支矣。上曰,裹布无义矣。仍传曰,凡祭床,太庙自有定制,而坛殿唐朱红漆用裹布,无意义。此后坛殿内祭床,则依前唐朱红漆,而除裹布,坛殿外樽床以下,并常朱红漆,陵寝祭床,樽所阿架床漆,依前,而若裹布,亦除之,其馀并常朱红漆,致美乎黻冕,所以称大禹庙殿若此,而况他乎?此后勿论宴床,凡床卓,前以倭朱红者并除布,以唐朱红事,定式施行。鼎匕,庙殿各九个,坛社各三个,漆以浓淡。庙社殿诸祭用床卓及床巾,依其数造置修补,而临时进排,则一倂除之事,分付。文秀曰,太庙一位,封进沈香一两二钱,而毓祥庙亲临时,则一次进排十三两矣。当初封进时,适有十三两,故尽为封进,仍以为例云,若尽用于亲临时,则事当依前举行,而伏闻不无中间减数之弊,然则不可不详知而举行,故敢此仰达。上曰,一两二钱封进,可也。〈出举条〉文秀曰,阙内诸处修补,极其浩大,木铁物略有措备,而至于瓦子,雨水频多,燔出似难如期。然若不修补,则前头所费物力必倍蓰,势当及今修补,而阙门开时,匠人入来,闭时出去,许多木物,散置役处,收舍无人,太半见失,库直一人,省记入守,然后可无閪失之患矣。上曰,不必省记,而入守省记则置之,库直则依所达守直,可也。文秀曰,五六月,非但霖雨之节,方有敕奇,势当过敕后始役矣。上曰,执頉处必多过滥,待秋修理,而只改其急处,可也。文秀曰,工匠募军料米,则出于户曹,朔布,则出于兵曹,而兵曹朔布,非但不即磨炼上下,应下元数中,减三分一,作一谬例,故匠人募军,抵死谋避。今番匠人募军布,则自兵曹,定送算员,明知实入,无减三分之一,趁时上下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粲曰,户曹判书朴文秀,敢于筵席咫尺奏事之际,顾瞻发笑,殊无敬谨之意,从重推考,何如?上笑曰,灵城为人,何可以此等题目,深加警责乎?勿推,可也。在鲁曰,奉常寺中脯一年所造,分排春秋,自有定数,而一年之内,元祭外别祭尤数,故中脯每患乏绝,不得不别造于定限之前,若当盛暑极寒,则干正甚难。且定数外加用之数,其价,自户曹上下,而户曹,辄令以十年前遗在移用,全不下其价,故贡人,称以无价备纳,称冤孔酷。考见文书,则自丙寅,至戊辰三年内加用,合为一百二十馀贴,今若参酌加定于元祭之数,则可免每年别加造之弊,亦可少除旧遗在,计减不受价之患也。别祭中一年一次亲享,系是应行,亲享时则永宁殿大祭与功臣七祀祭所入,合为三十二贴。春秋两殿奉审后修改时告由祭,亦年年应有者,四次所入,合为二十四贴。还安祭则非应有,故不计矣,以上五十六贴,今宜加造,而惠厅元贡之多数加定,亦不可不慎难,特为从略,以四十贴加定于元贡事,分付,何如?文秀曰,以地部加用,作元贡,则有大段可闷者。元贡之价,本多于加用价,故前后名臣硕辅,非不虑地部加用之弊,而难于作元贡者,盖虑惠厅多出元贡,而毕竟以其一年所捧,不能当一年所费,则国计将至哀痛之境,故其所以难之者此也。以中脯事言之,若作元贡,则于地部,不费加用价,实有目前之效,在地部,非不为幸,而第作元贡而中脯进排,若有减数之时,则所受元贡价,当为遗在,为遗在之后,与见失无异。臣意则以加用上下,而前遗在分数,计减多少,问于贡人而处之,似好矣。上曰,元数加定,则惠厅当上下云,事甚重难,只自户曹,略为计减于旧遗在,而这这上下其价,宜矣。在鲁曰,虽不如惠厅元贡之加定,而加用之价数,自户曹这这上下,则犹可幸矣。以此出举条,使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德兴大院君及昌嫔两位改题主事,曾已筵禀,而其家送言于臣,欲得成命矣。两位题主,一倂改书乎?上曰,一倂改题,可也。上曰,大臣方以师傅入之,注书出去,持入春坊政训,可也。臣尚允,承命持入,东宫遂进讲。上曰,何为修身之效而道立之意?备达,可也。仍下教曰,予欲问《中庸》文义,故先问此耳。又命中官,持入《中庸》。在鲁曰,道立之意,朱子已解释矣。志修曰,臣当读奏《中庸》矣。上曰,使元良披阅,可也。上曰,汝能知其义耶?东宫曰,虽尽知,而诸臣已尽仰达矣。依他人论奏之语而仰达,极似无诚,故低回不敢对矣。时,时粲,有以《中庸九经》章下文意仰达,故东宫有是对耳。上曰,人已提醒,故果避对矣,此是矣。予未尝称道元良,而今此仰对,心甚嘉悦。汝果能修身而道立耶?在鲁曰,邸下仰对诚是矣,而无诚之奏,尤好矣。上曰,读书时,汝以修身道立,为易而读之耶?若不知此而读之,则是书自书我自我。若心有所难焉者而口达以易,则俄者所达,可合抹去,以实陈达,可也。东宫曰,读书时,亦知其难而读之矣。上曰,为其修身之难而难之耶?东宫曰,学问不勤,而欲为修身,故难之耳。上曰,予欲使汝勤学,而诸臣春坊官,亦皆愿之,汝何为而不勤耶?顷日立春诗,有不为游放勤以为学等语,而尚无实效,若升高望远,知其难进而止之耶?犹且为之耶?东宫曰,以舜何人予何人?为立志矣。上曰,此言亦太高矣。不学而何为尧、舜乎?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者,不如某之好学,汝既以此立志,则勤学,可也。在鲁曰,邸下立志若此,何忧乎修身之道乎?志修曰,苟立志若此,则睿学,可以日就矣。上曰,汝于读书时,有倦怠游放之意耶?东宫曰,有之矣。东星曰,邸下毕讲后,臣等屡达文义,邸下亦无厌倦之色矣。志修曰,臣等,以邸下讲声仰揣,而终不见惰厌时矣。上曰,虽于讲难之际,中心则有厌怠欲游之时耶?东宫曰,有之矣。文秀曰,圣上劝学,可谓至矣,而邸下仰对尽好矣。上曰,户判其止之。以户判之心,教元良则难矣。文秀曰,邸下以圣上今日之教,尊敬若奉玉而服膺焉。上曰,政训,非予创述文字,即古圣人緖言,而若不践九经章工夫,则他何足论?他日汝欲兴国,则在修汝之身,而汝若修身,则予当歆汝之享,汝身若不修,则非但予不受享,其于十二室皇灵,尤当如何?在鲁曰,下教太警切,臣不忍仰闻矣。上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今则元良已代理,尤异于前日,而虽如此提教,未必其果能践行也。上命志修继读之。至贱货贵德,上曰,不惑之意何谓也?何以则可以不惑耶?东宫曰,不惑,在穷理居敬矣。在鲁曰,穷理属不惑矣。日用无非穷理,而穷理亦有浅深矣。时粲曰,不惑之道,在穷理矣。上曰,汝果能不惑耶?东宫曰,虽不能预知,而乃若其志,则以不惑自期矣。上曰,若如此则岂不可喜乎?他日汝能不惑,而不投曾母之杼耶?东宫曰,若投杼之事,以不当为为心矣。上曰,臣与子一也,述篇亦云,而能不信其父子兄弟间谗言,然后可及他人,汝果能不惑耶?诚有此心,不亦异乎?今日史官书之矣。若不践此言,而他日入见日记,则可愧矣。志修曰,虽不可信之事,人言三至,则无怪其投杼,必也初不使人言,至于三至矣。上曰,唐玄宗,笃于友爱,有长衾大枕之乐,而一自杨妃之得幸,反为禄山之鱼肉而不知恤焉。汝当勉之,而亦能远色耶?东宫曰,当远色矣。上曰,以今观之,不惑远色,似易矣,而玄宗,终为两截人,此足为鉴戒。翰林史笔,虽不可入见,而注书则必书于日记,日记中不惑远色二字,则特书,可也。志修继读之。上曰,亲亲之意,在于推扩。汝欲尊重大臣及诸卿,则莫若必信,必信然后,能不惑矣。所谓诸父昆弟者,即宗戚之谓也。今日国朝无近宗,而今于斋戒日召见诸臣者,予果有意,非斋戒日则有前达故耳。关雎麟趾之庆,在汝自修,今日宗友,果有几人?勿以疏远而务为敦睦,可也。上曰,今予数十年调剂之责,亶在汝躬,汝之入学时,树碑泮中,即有意矣。大臣、重臣,今方入侍,而朝廷之上,少有务胜之习,则终必相杀。不幸而若至于相杀,则国家世禄之臣,宁不可闷乎?目今入侍注书,即宣庙朝名相之孙,而于国家,为乔木世臣矣。观其遗裔而溯其祖先,则即先朝任事之臣,若不保有其遗裔,则先朝陟降之灵,将何以为心乎?上曰,注书,即李尚允耶?时粲曰,然矣。上曰,领相居首席,今几年矣,不使之退休,而以至代理之日,予有意矣。今予调剂之苦心,汝欲守之耶?虽父子之间,亦有异见者,以汝心直对,可也。东宫曰,如此然后,以可做国事知之矣。上曰,然则欲以此守之耶?东宫曰,当守之矣。上曰,汝若不守此心,则他日无灌荐之面,汝其知此乎?东宫曰,亦以此知之矣。上曰,此不可欺也。此异于学问,亦易于远色不惑矣。且予于临御以来,负民者多,欲言民事,则不觉于悒。君人者,岂其受养于民而已乎?天命去就,在乎君德之修否,汝则勉为之,可也。今番度支定例,虽书入,而亦在君上之行否。虽《周礼》之美典,幽厉则不守,而禹、汤之良法,桀、纣则败之。文帝红腐之积,枵然于武帝之世,而若无昭、宣之继,则汉几为桀矣。前日《自省编》一次命读,而又以政训命读,予有意矣。此后汝不可忘也。上曰,命史官特书者,亦有意矣。非知之为难,行之为难。他日汝若不践今日之言,他日年少诸臣,以予今日之教,勉箴,可也。文秀曰,阙内定例,今当入刊,而香串之书镇、砚滴、砚炉四种,曾未禀定改备,年限不可不定式,故仰达。上曰,以五年定限,可也。〈出举条〉文秀曰,臣于筵席,敢乞递免,极涉惶恐,而臣之情势,终有所万万难强者,大臣今方入侍,下询而许解将任,千万伏望。在鲁曰,待大臣尽入而处之,似好矣。上曰,左相则已言之,而予有思量者矣。在鲁曰,今番鞫狱,内局提调,闻以无真赃筵达,而此不见文案之致。上曰,予有商量之道矣。云逵曰,臣有区区所怀,而登筵无路,今始仰达矣。昨冬身在关外,得闻嵇、𦈜之狱,则情节万万妖恶,诚前古所无之妖逆,而只凭朝纸,未得其详,忧愤所激,附陈区区之忱于辞疏之末矣,圣明想必记有矣。嵇、𦈜之狱,诚千古所无之妖逆,而圣上,自初太示哀矜之意,凡诸干连诸人,务从宽仁,根柢未能究得,而至于崇、𡼖之启,尚此靳允,便作循例前启,人情已极愤惋,而向日血忱之说,至发于筵席,臣诚慨叹也。今若先核崇、𡼖,则其脉络根因,根因庶有次第究得之道,圣上于此等事,不宜以一向宽仁为务,而必须渊然深思,亟垂乾断焉。臣不胜忧愤之忱,敢此仰达矣。志修曰,下番所达诚是。臣亦于前冬,待罪畿邑,故未得详闻狱情,而只凭朝纸,见三条设问,一字巧解八字,而犹未详知矣,还朝后,始乃详闻,果为万万妖恶矣。狱情不可不严究矣。上曰,当初发启者为谁?时粲曰,李应协,疏以陈请,韩光肇发启矣。上曰,岂可执子而证父乎?予以为过矣。志修,云逵合辞曰,崇既参闻,且𦈜之所不闻,嵇既先言于崇,此有异于执子证父矣。时粲曰,崇、𡼖之请鞫,人情之同然,台启之允许,断不可已也。上曰,予则此狱,必是𦈜之所为,知之,有何更问于崇、𡼖?然诸臣之议如此,人情之所同然,此可知矣。志修曰,崇、𡼖之启,一国殆无异议矣。云逵曰,此等处,非可用宽仁处,更望夬赐处分焉。上曰,儒臣之言,出于慷慨,而此则过入矣。上曰,御制当下之,使李喆辅书入,可也。诸臣遂退出。
5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式暇〉。右承旨郑必宁〈病〉。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金时粲〈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夜自二更至五更,坤方南方东方,有气如火光。
○太宗大王忌辰。
○宋昌明达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令曰,知道。
○朴师昌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朴师昌达曰,即者下番翰林李齐显,以其亲病陈书径出,原书,以国忌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金时粲,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上番兼弼善赵载敏,以其亲病陈书径出,上番他无推移之员。司书金阳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传于郑翚良曰,户判奉审后,使之入侍。
○传于朴师昌曰,御制编次人及李喆辅,使之入来。
○朴师昌启曰,御制编次人江华留守元景夏,行副司直赵明履及右尹李喆辅,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宋昌明启曰,户曹判书朴文秀,奉审后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
○同初十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御制编次人江华留守元景夏,bb行副司直b明履及右尹李喆辅入侍时,江华留守元景夏,行副司直赵明履,右尹李喆辅,右副承旨朴师昌,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高裕、尹学辅以次进伏讫。景夏曰,长宁殿奉审事,臣先为陈达矣。臣到任后,即为奉审影帧,则面部额上,有气微黑。臣远立仰瞻,不能了然,故近前详审,则微黑微赤,不能形容矣。上曰,自前所有面部之点,则一样耶?景夏曰,一样而今此微黑之气,则非前所有矣。上曰,微黑处大小,较棋子样,何如?景夏曰,大点,几如棋样,小点则不如,而并三处有之矣。上曰,微黑之气,直有之乎?横有之乎?景夏曰,横有之矣。上曰,面部细点,则卿不能审察,而此微黑之点,则了然见之云,比前所有之点,其样之稍大,可知也。景夏曰,江华自是海岛,阴曀之日多,而清明之日少,殿阁虽深邃,常有润湿之气,故易致色渝矣。上曰,点色,或连染而然乎?景夏曰,非连染而然,臣与参奉,同为奉审,而参奉所见,亦如是矣。上曰,参奉谁耶?景夏曰,鱼锡胤之弟锡祚也。上曰,注书出去,参奉招入。臣贤汲,承命趋出。鱼锡祚入侍事,分付后,即为趋入。上曰,顷以皇坛时祀节观之,国家祀典,可谓寒心。予今日欲以一篇文字,定为仪节,即人存政举之义也。仍命承旨,书饬谕庙司、殿司、斋官、各陵斋郞文三大篇,又命承旨,书饬谕东宫文一篇。上曰,昨日诊筵,东宫有所仰对,其言庶几吾国,予喜而不寐。今日欲并录于御制中,使东宫常目在之矣。又命承旨书之曰,今者饬谕,庙社殿斋室悬揭,外方亦令自其处悬揭于殿斋室,各陵勿为悬揭,以此镌板。令礼曹印送,贴于斋室,板木藏置本曹,若或有复印之事,报该曹印送事,分付。上曰,此御制,李喆辅从速净书,使之印出。又命承旨书之曰,同义禁李喆辅,有莫重书役,兼带许递其代,令该曹口传举行,户曹判书朴文秀,长宁殿参奉鱼锡祚,追后入侍。上曰,户判,先陈奉审事,可也。文秀曰,臣承命奉审,则社稷祭器所藏之屋,即四间而不为沙壁,所见甚不净,且盖瓦多破,椽木亦伤,似不可仍旧而置之。宗庙祭器所藏之屋,即五梁阁二间,中置祭器欌一件,而油祭器,不能尽藏,故添设一板,以索悬之,而以藏所馀之器,所见亦涉不净矣。上曰,卿须善为之。文秀曰,宗庙祭器欌,则既有卜定之木,似不用大段物力。社稷祭器所藏四间,亦不必改造,只当改其土役,正其椽木,而即今霖雨不霁,稍待过夏之后,何如?上曰,依为之。文秀曰,改造后,臣又当奉审矣。上曰,依为之。上曰,鱼锡祚进来。锡祚进伏。上曰,即闻留守所达,绡本多有斑痕,尔之所见,则何如?锡祚曰,绡本多有斑痕,而或黑或赤,样如绿豆之大矣。上曰,面部有之乎?锡祚曰,然矣。额上鼻梁,俱有微黑点,而绡本,亦多有之矣。上曰,当初多用胭脂色,故似然矣。锡祚曰,以臣所见,似非胭脂色矣。御袍亦多色渝处矣。上曰,尔年几何?锡祚曰,臣今三十七矣。上曰,予心憧憧,每随汝往矣。俄者饬谕,已示予意,咨尔殿司,亦宜体念。锡祚拜命先退。上曰,顷于皇坛仪中,见有黄景源名字,予特欲加资,而近来新堂上颇多,故不落点于承旨末拟矣。适拟莱伯副望,故特为落点,外议不以为骤升耶?景夏曰,景源曾经玉署,东壁加资,非骤升矣。景夏曰,臣于沁府军制,非大段更张,略有所筵禀变通者,后日次对,大臣当为入侍。臣于伊时仰陈矣。上曰,陈达,可也。景夏曰,各道水营,风高六朔则防军少,风和六朔则防军多。而本府以海口保障重地,所谓壮义旅,皆农民,故春夏秋三节,以其防农,不为入防,只冬三朔,每朔二哨式入防,而三年轮回一次矣。至于春夏秋九朔,无一卒待变,疏虞,甚矣。脱有缓急,将何以备御乎?壮义旅入防则给料六斗,不入防则收米二斗。臣意罢三冬入防之法,以其所收之米,磨炼料米,而仿水营防军法,府内名系军摠,游衣游食,不为农业者,择其壮健,通四时给料入防。而军数与米数,相当定额,有若唐时长征卒,则庶可为缓急之用矣。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景夏曰,臣以此事,就议两大臣,则皆以为好云矣。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景夏曰,沁都城役,是非多端,臣今番往见,则可谓寒心矣。向者筑城之费,殆至于二万馀石之米,八万馀两之钱,而所谓石筑甓筑,年年颓圮。今若改之以土筑,则不但民力,无以支吾,营筑之需,无所措手,势将请得于庙堂。而顾今国用荡竭,宜惜经费,又何可请得乎?文秀曰,江留所达惜经费之说,诚是诚是。上曰,金始㷜之为国营筑,其心则可贵,而累年所筑,便同谚所谓昭阳江矣。李秉常辞陛时,予谕之曰,卿则须以安民之策为先,盖示予意也。景夏披江华图于前席,指点仰达曰,铁瓮之险,虽若是矣。人心不固则谁与守之,费累万之财,疲一都之民,徒有筑城之名,竟归无实之事,则臣有所不忍。臣意则姑罢筑城之役,以为纾民力节财用之道,宜矣。上曰,向者筑城之费,如是浩多,予亦不知也。卿言诚然,城役姑罢。上曰,忠烈祠享祀之节,何如耶?文秀曰,祠宇颓落,祭物,亦甚不洁云矣。景夏曰,臣方鸠聚财力,欲为修改矣。上曰,城役虽停,如此事则修举好矣。上曰,蔡庆承、李义翼事,其亦怪矣。文秀曰,各邑有夜操之规,而庆承则以为创见矣。上曰,蔡庆承非矣。所关非细,有如济州判官事矣。儒臣则以帅臣为非,而予意则以为将幕之间,何可如是?观其报状,可谓诬陷主将矣。景夏曰,重罪庆承,使边上人民,咸知将帅之重,宜矣。上曰,庆承之罪,虽用一律,亦无所惜矣。景夏曰,一律岂可用耶?此则似过矣。上曰,庆承为人,予亦知之,不过迷劣之致,而论其罪犯,充军则难免矣。景夏曰,拿处轻矣。充军则过矣。圣世用法,宜宽而不宜严也。诸臣、承、史,以次退出。
5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式暇〉。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同副承旨金时粲〈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庆源府使安𠍱,蔚山府使朴𪼤,真宝县监曺命协。
○郑必宁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备忘记,今下弓矢,庆源都护府使安𠍱处给送。
○宋昌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时粲达曰,下番兼春秋尹学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令曰,依。
○吏曹口传政事,同义禁柳俨,兼春秋单李弘德。
○金时粲,以义禁府言达曰,全罗都事状达,据刑曹粘目内,锦山郡守朴师汉,移本府处置事达下矣。朴师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武艺别监金重丽,内中日试射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似当依法典直赴殿试,三次所受赐马之帖,亦当一并还收。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徽裁,何如?令曰,依为之。
○又以兵曹言达曰,禁军来秋冬等都试,连因有故,不得设行,今已过时,仍值盛暑,势难举行。在前如此之时,有停都试设行禄试射之规,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必宁,以奉常寺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大麦,今五月十二日间,当为成熟之意,敢启。传曰,摄刈。
○郑必宁,以忠勋府言达曰,祖宗朝赐与奴婢之在于庆尚道晋州、咸安、宜宁等三邑者,其数甚多。而近年以来,奸伪百出,虚张名目,各样杂頉,年年层加,昔之千馀口所在之邑,今不满百口。此莫非当其推刷之时,该邑守令,不为致察,色吏辈则符同奴婢,恣意幻弄之致。且以三邑今番上送续案,考准于前案,则其中伪頉现发者,至于三百二十三口之多。以此推之,前后伪頉未现者,又不知几许,莫重赐与奴婢,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事之可骇,莫此为甚。如无论责之举,则本府徒拥虚簿而已。虽以《续大典》公贱条言之,实贡奴婢落漏五口以上色吏,杖一百远地定配,守令罢职,减年杂技七口以上与落漏五口以上,同律事载录矣。今此三邑奴婢伪頉现露,如是伙然,所当当该守令,依律文论罪,而值此方农,为弊不赀,并姑从重推考。色吏拿致本道巡营,各别刑推惩砺,伪頉奴婢及隐漏之类,自本邑,更加一一严查,现出还实,去式年续案,还为下送,更为具格厘正。色吏准授上送事,严饬三邑之意,该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摠戎厅言达曰,会计,一遵户兵曹例,修正其案事,命下矣。今当依圣教奉行,而自前本厅会计时,将校中一人,差定监官,使之举行矣。今则会计事体,与前自别,依禁卫营、御营厅例,户曹算员一员,分差本厅,修正会案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金时粲达曰,既伏见南兵使沈瑎状达,则习操试射时,没技人康成采之康字,当初状闻中,误书以姜字,请从实改定矣。莫重奏御文字,初不致慎,至烦状请,事体殊涉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持平金汉老达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请罪人泰绩,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前〉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措辞见上〉请戊申逆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措辞见上〉请庆昷,远地定配。〈措辞见上〉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请罪人龙发、斗龄、戒纲,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李之阳,远地定配。〈措辞见上〉请其时干连人英梅,更令鞫厅,严刑穷问,期于得情。请尹宅履、德喜等,更令王府,拿鞫严讯,以正王法。〈措辞并见上〉请崇、𡼖,亟令王府,严鞫得情。〈措辞见上〉忠清监司李日跻,以麦穗两岐,作为异瑞,至于驰达封进。而其所遣语,亦涉傅会,殊异古人日奏四方灾异之意,其在规警之道,不可以喉院之已请薄罚,置而不论。请忠清监司李日跻罢职。北兵使李义翼,曾任会宁时,与本府定配罪人李兴仁,情厚款密,时或率置衙中,朝夕与居,政令与议。噫,兴仁,即戊申凶孽,屡加刑讯者也。为官长者,何可视同无故?接置官府,以骇边人之瞻聆,事之痛惋,莫此为甚。请北兵使李义翼罢职不叙。新除授司谏院司谏李耉龄,时在京畿坡州地,正言兪汉萧,时在忠清道永春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从。李日跻,大朝奖用之臣,岂敢若是?李义翼事,大朝下教矣。其于初职,偏何若此乎?乃公乃公,下谕事依达。
○校理金善行书曰,伏以臣即天下之一穷民也。臣以父母晩得之子,九岁而失怙,孤露馀生,惟偏母是依。而偏母今年七十有三岁矣,笃老气力,如日下山,重以丧威之所荐剥,疾病之所沉痼神,自澌惙凛凛然,朝不计夕,粤曰昨年以来更添别般症恙,危兆败形,不啻倍蓰于前。原其所祟,亶由于真元虚损,神气不接之致,若未及时峻补,则实有难医之虑。而家计自来剥落,𫗴粥尚且难继,甘毳参术之须,尤何以自办乎?岁月浸深,病情冞笃,臣既不能力田种药,以效一日之诚,则子职蔑矣。人道缺矣。危迫之私,恸伤之怀,常自交煎于中,而未能食息少弛。臣之情事,岂不哀且怜哉?噫,立身荣养,常情之所固愿,而臣滥蒙洪造,迹厕迩列,则微臣荣宠,固已极矣。独于区区乌鸟之哺,未克伸其至情,臣每诵朱子不得不动心之语,未尝不三复流涕,而实不知青紫之为身荣也。伏念我邸下,睿孝出天,制治以仁,匝域含生,莫不咸囿于锡类之化。臣于是时,其何可严畏分义,久隐衷曲,以自阻于仁政之下哉?伏乞睿慈,俯谅哀恳,畀一小县,许暇数年,使之晨夕将母,以致滫瀡之供,则是岂但微臣至愿,得以自遂,抑亦有光于圣朝孝理之化矣。情理迫切,言不知裁,臣尤死罪,无任涕泣祈恳之至。答曰,览书具悉。书辞,令该曹禀处。
5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镜城判官睦宗夏,全义县监金一基,造山万户李运大。
○有政。
○郑必宁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药房提调臣金尚鲁,副提调臣郑翚良启曰,雨馀炎热稍胜,伏未审日来圣体调摄若何?生脉散连为进御乎?今日当依前下教剂入,而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恐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翚良达曰,左承旨南泰温,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备忘记,今下弓矢,造山万户李运大处给送。
○传于朴师昌曰,户曹判书朴文秀,右尹李喆辅,药房入诊,同为入侍。传于金时粲曰,大臣、金吾堂上,待朝入侍。
○朴师昌启曰,即者守御使赵观彬,方以远接使西下,所授密符,来请还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焉。
○吏曹口传政事,衿川县监许錭,桃源察访权琦。
○南泰温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实兼官多员,或在外,或未差,或陈书受由,或入直玉堂,只有说书臣尹东星,非但番次之苟艰,当此逐日再讲之时,讲官之不备,事体未安。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事,依下矣。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并改差,今日政差出。
○宋昌明,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徐秉宪,奔走勤仕,又满十五朔,依例陞叙,或守令除授事,奉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驾前朴思俭,别军职差下。
○吏批,行判书郑羽良进,参判尹汲式暇,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左承旨南泰温进。吏批启曰,刑曹判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晋州牧使,今当差出,而本牧,物众地大,素称难治,不可不各别择差,同道有声绩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又启曰,今日政厅,考见平安道褒贬启本,则龟城府使李重泰,以第观来效为目,郭山郡守金渲,以威欠束湿为目,则其不治可知,宜置下考而置诸上中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道臣推考警责,两邑守令并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厚陵参奉高晢,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者,每于岁初,抄启加资,而新有应推恩人,虽非岁首,亦为禀行事,载在法典。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徐宗伋为刑曹判书,金尚鲁为司译提调,李昌寿为兵曹参知,郑宲为应教,申𬀩为弼善,徐志修为兼辅德,李彝章为辅德,任珣为文学,李垍为兼文学,朴相德为司书,南泰会为吏曹正郞,任远为司艺,姜必慎为晋州牧使,任𪼛为江陵府使,李宜泰为肃川府使,李明运为龟城府使,具世亨为郭山郡守,安鼎福为厚陵参奉,金宝润为掌苑别提,柳滫为黄山察访,尹光绍为承旨。
○兵批,判书金尚鲁进,参判洪凤汉病,参议柳万重入直进,参知未差,右副承旨朴师昌进。兵批启曰,京畿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堂上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五卫将金弘鲁,素患痰癖之症,近又越添,忠壮卫将李思九,猝得轮疾,差复无期,忠翊卫将李台鼎,身系军门,势难两处入直,俱为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姑改差。新除授训戎佥使闵厚基呈状内,偏母年深病痼,委顿床席,万无离舍赴任之望,斯速启递云。母病如此,则有难强令赴任,依例罢职,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前万户朴万源、李震学,闲良李宜植,或捉虎五头,或军器别备之功,俱有加资之令,而朴万源、李震学,虽已资穷,未经准职,李宜植,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以郑文恒为知事,张极星为同知,田有秋为庆德将,赵凤仁为统虞候,李时华为柔远佥使,崔泰仑为鱼游涧万户,尹泰麟为忠翊将,李圣传为训炼判官,金益三为美钱佥使,郑运喆为内禁卫将,元弼揆为忠清兵使,尹宗大为安兴佥使,林凤亿为守门将,金尚喆为文兼,李景喆为京畿水使,安原权管朴就章,甲岩权管申廷采,副护军金尚喆、郑宲,副司直李春跻、金时粲、任珽、韩光肇,副司正姜必履,南汉留营别将单韩国弼。
○南泰温,以嘉礼厅言达曰,今此和缓翁主嘉礼时,本厅员役工匠等,奔走使役之际,必致犯夜,依前例自本厅,勿禁帖成给。而限吉礼勿禁事,分付于三军门及左右巡厅捕厅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朴师昌,以义禁府言达曰,本府参下都事柳圣跻,与新除授知义禁柳俨,有应避之嫌。都事柳圣跻,令该曹即为口传换差,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在前敕使时馆所立待马,例以三南驿马,轮回立待矣。今番敕使时,则以庆尚道初面驿马六匹,今月二十五日内京中逢点之意,本道监司处发马知委,何如?令曰,依。
○又以兵曹言达曰,今此敕使出来时,平安道补把,咸镜道驿马四十匹,黄海道补把,江原道驿马二十匹,急急分定,依例罔夜入送之意,两道监司处,发马知委,何如?令曰,依。
○郑必宁,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达曰,今己巳春夏等宗学勤慢,抄出计划,则居首分数,只是十分,则施赏一款,今无举论。而自祖宗朝,宗学劝课之盛意,迥出寻常。而近来宗臣应讲者,渐至懈怠,辄以病故为頉,全不来参,每朔讲坐,不成貌样,殊非朝家劝奖之本意,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分数最少及无分人员花阳君榷,兴溪君柚,绫安君槇,西清守煋,茂春守㻙,河清守濠,凝善守爔,鹤林副守焴,云峯副守朴,云南令榗,并从重推考,以警日后。至于河云守琰,西春副守烨,广陵副守烻,安恩副守𤈻等,初付职已过八九年,终不一谢恩命,故昨年秋,自本寺草记请罢矣。曾未数月,恩叙旋下,在渠等之道,固当感激天恩,即出肃命,而今至两年,又不出肃,大小公会,一不进参,义分蔑矣。事体亏矣。其在惩励之道,不可以薄勘而处之。未肃拜宗臣河云守琰,西春副守烨,广陵副守埏,安恩副守㙆等,并令削职,何如?令曰,依。
○持平金汉老达曰,臣言议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今当邸下代理之初,自切延颈之忱,粗伸分义,略论数事,以效一日之责矣。及承批旨,未蒙开纳,至勤诲谕,臣且惶且感,不知所以自措也。夫李日跻,以参划庙筹之臣,出为方岳之任,则所当正直为心,有所顾惜。而乃以丰岁常有之岐麦,作为圣世罕见之异瑞,驰达封进,上烦朝廷,而其妆撰傅会,尤令人可羞,则何可无一言之规责乎?至若李义翼,则凶孽兴仁,即正刑罪人志仁之同堂兄弟,论其负犯,幸逭王章,固是异事。为官长者,惟当严防之不暇,而乃反亲好款密,留置官衙,惟言是从,至于北民之因缘作弊。其纵恣无严之状,北来之人,无不传说,莫不为骇。其在励敕之道,安可置而不论?而一不允从,勉以公字,有若臣之所论,出于私意者然。此莫非臣人微言浅,不能见孚之致,以何颜面,乃敢仍冒于台次乎?请令递斥臣职名。答曰,勿辞。
○同副承旨金时粲书曰,伏以臣家,与彼人不得相接之义,实世所共知,而朝家例许其回避矣。曾在乙卯冬,臣猥忝右史,适值客使之来,陈疏控免,大朝特垂曲谅,即许递职。夫右史之任,比他紧重,不敢言私,而此犹蒙许,则实出圣人体下之至仁,励节之盛意,臣诚感刻至今,不知死所。臣方待罪喉院,而即闻彼使将到,牌文已来,想必不日入境。自此以后,应酬接济之节,无不关由喉院而出纳,则固已不便。而前头中路出问之行,馆所动驾之时,率多承旨奉行之事,臣不宜一日冒居,触事防碍。玆敢援例陈恳。伏乞睿照,即许变通,递臣职名,俾私义得伸而公事无碍,不胜幸甚云云。
○己巳五月十二日午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户曹判书、右尹同为入侍时,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户曹判书朴文秀,右尹李喆辅,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高裕、李弘德,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许錭、方泰舆、郑行谨、高挺参以次进伏。右副承旨朴师昌,追后入侍。尚鲁曰,日气蒸热,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眩候往来何如?上曰,尚往来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令医官入诊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毕诊奏曰,脉候左三部沈静,右三部带滑体,度数则均调矣。起鹏毕诊奏曰,脉候左三部安静,右三部微数矣。寿煃毕诊奏曰,脉候左三部微数,右三部调均矣。錭毕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微带数,大体调均矣。泰舆毕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微数,而大体好矣。行谨毕诊奏曰,脉候左三部沈静,右三部带数矣。挺参毕诊奏曰,脉候左三部安静,右三部带数矣。尚鲁曰,诸医毕诊,生脉散当加剂,而议定加减何如?上曰,生脉散,以茶饮间饮,有何加减耶?今日早朝,有物侵挠于喉间,作气吐之,即大蛔也,长几半尺。而恶心之症,迄今难耐矣。尚鲁曰,圣心恐致惊动矣。上曰,心甚不快矣。应三曰,闾巷间多有吐蛔之人,而亦有频频吐出者矣。上曰,吐蛔时作气太过,故似然,而血点,微见于痰唾矣。应三曰,血道随气升降,亦例症矣。寿煃曰,胃热上升,而必致吐蛔矣。乌梅之属煎进,似好矣。錭曰,山查肉为君而煎进乌梅,似好矣。文秀曰,九仙王道糕,为益于老人脾弱之症,作粥连进,似好矣。上曰,糕亦可怪,何必作粥?尚鲁曰,明日臣等,当问候矣。上曰,不必乃尔。尚鲁曰,趁明早,令首医仰探于差备门外乎?上曰,依为之。尚鲁曰,大臣送言于臣,而敕使牌文,今已入来,关西及畿内贬下守令,出代催送然后,可免窘急,而要臣筵达,故敢此烦禀矣。上曰,政官牌招开政,守令有阙代举行,关西及畿甸守令,除署经给马下送,未赴任守令,亦为给马下送。〈出榻教〉文秀曰,宗庙祭器欌,今方磨炼木物,始役为计。而祭器之当为新造者,虽待关东椴木下来后始役,至于因其本器修改者,亦当连为奉出修改矣。工役方张,则臣与郞官,势当连续出入太庙,以此分付庙官,何如?上曰,依为之。文秀曰,御制饬谕,刊出后,当奉揭于宗庙、社稷、各陵、各殿,而事体甚重,不可以下隶奉往,本曹堂上及郞官奉往乎?庙殿斋郞奉往乎?各陵则参奉,以入直,往陵所时奉往,事甚便当矣。上曰,事体然矣。宗庙、社稷及各陵殿斋郞奉往,可也。〈并出举条〉喆辅曰,今此饬谕,西北则何以为之乎?上曰,书送,可也。尚鲁、翚良,以监膳先退,师昌入侍。上曰,喆辅所书字样,何如耶?从大书之,似好矣。喆辅曰,字样,随其印板大小之耳。文秀曰,此久传之计,大书,为宜。上曰,然矣。文秀曰,臣等伏闻昨日圣上具法服,终日鞠躬于朝宗门外,而又伏闻步玉趾还宫,致敬尽礼于坛制,可谓甚盛,而何不念保啬圣躬之道乎?今日吐蛔,未必不由于是矣。上曰,予果步还,而因吐蛔矣。上下教喆辅曰,欲问字样而召入矣。出去速为,可也。诸臣遂退出。
5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卯时,日有左珥,日上有背。
○下直,衿川县监许錭,肃川府使李宜泰,龟城府使李明运,临坡县令柳恕,郭山郡守具世亨。
○郑必宁达曰,新除授春坊官员,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郑必宁达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尹光绍,时在忠清道尼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达曰,持平金汉老,引嫌退待,已至经宿,谏院阙达,亦至多日,俱涉未安。除在外服制外,掌令李寿德,正言李得宗,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郑必宁达曰,检阅李齐显,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达曰,新除授知义禁柳俨,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启曰,大臣金吾堂上,依下教来待矣,敢启。传曰,诣阁。
○郑必宁达曰,兼文学李垍,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令曰,依。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垍。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明日禁军禄试射时,入直禁军,依前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南泰温,以弘文馆言达曰,新除授应教郑宲,时在忠清道忠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校理金善行,连呈辞单,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传于朴师昌曰,金虎门留门,顷日听下教秋曹堂上,使之入来。
○传于宋昌明曰,儒臣,持下二卷入侍。
○宋昌明,以义禁府都事,以鞫厅大臣意达曰,问事郞厅郑重晦奉命西下代,校理尹东度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问事郞厅,以鞫厅大臣意达曰,问事郞厅尹东度,才已差下矣。闻方受由在外,今姑改差,兵曹正郞郑光震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启曰,新除授京畿水使李景喆,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掌令李寿德达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请罪人泰绩,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前〉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前〉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措辞见前〉请戊申逆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措辞见前〉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前〉请罪人龙发、斗龄、戒纲,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前〉请其时干连人英梅,更令鞫厅,严刑穷问,期于得情。〈措辞见前〉请尹宅履、德喜,更令王府,拿鞫严讯,以正王法。〈措辞见前〉请崇、𡼖,亟令王府严鞫得情。〈措辞见前〉持平金汉老,以臣言议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今当邸下代理之初,自切延颈之忱,粗伸分义,略论数事,以效一日之责矣。及承睿批,未蒙开纳,至勤诲谕,臣且惶且感,不知所以自措也。夫李日跻,以参画庙筹之臣,出为方岳之任,则所当正直为心,有所顾惜。而乃以丰岁常有之岐麦,作为圣世罕见之异瑞,驰达封进,上烦朝廷,而其妆撰傅会,尤令人可羞,则何可无一言之规责乎?至若李义翼,则凶孽兴仁,即正刑罪人志仁之同堂兄弟,论其负犯,幸逭王章,固是异事。而为长官者,惟当严防之不暇,而乃反亲好款密,留置官衙,惟言是从,至于北民之因缘作弊。其纵恣无严之状,北来之人,无不传说,莫不为骇。其在励饬之道,安可置而不论?而一不允从,勉以公字,有若臣之所论,出于私意者然。此莫非臣人微言浅,不能见孚之致,以何颜面,乃敢仍冒于台次乎?引嫌而退。随事相规,台体则然,饬教之下,不必为嫌。请持平金汉老出仕。答曰,不从。处置事依达。
○正言李得宗书曰,伏以臣获戾神天,奄及大故,钻燧再更,祥禫遽阕,俯仰穹壤,人理都尽,孱骸馀喘,万念俱灰,重以疾病缠委,无望生全。迺者千万意外,谏省除旨,连降于往省丘墓之日,桑梓动色,村里耸观,顾以祸衅馀生,丧制甫讫,省录随至。臣擎奉除书,以哀以荣,跼蹐感泣,自不觉声泪之俱发也。念臣亦以胄筵旧僚,周旋讲肆,屡侍离光,延颈报效之忱,常自耿耿,况当邸下代理之初,百僚率职,跛躄皆耸。臣于是时,荷甄录之恩,受耳目之寄,何敢为辞逊违慢之计哉?第臣荼毒之馀,束带飘缨,趋造班联,实有所不忍。且臣六十偏慈,素抱虚劳之疾,积年沈淹,居常绵惙,自经巨创,益复澟然,而身在乡外,离违病侧,已浃一旬矣。近因日候之蒸热,调将失宜,重添感冒,宿症陡剧,顽痰亘胸,食饮不能顺下,气火上升,药饵罔效。臣闻此报,急于归省,恩除之下,亦不敢久淹。昨始来伏私次,而情理恳迫,五内煼灼,实无一刻离舍供职之望。玆随召牌,疾声哀吁于睿慈之下。伏乞俯赐鉴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以便救护,欲治臣违慢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己巳五月十三日午时,上御欢庆殿。大臣、金吾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判义禁权𥛚,同义禁徐命珩、金尚迪,左副承旨宋昌明,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高裕、李弘德以次进伏。在鲁曰,日气极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吐蛔后心甚不平,故今日见卿等,亦晩矣。在鲁曰,吐蛔,即人所例有之症矣。上曰,脾胃渐不如前,故如是矣。显命曰,安蛔之药,进御似宜。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如何。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在矣。上曰,敕行将出来云,国家多事矣。此是封后敕云耶?在鲁曰,姑未知何敕,而日热如此,迎敕之节,难矣。上曰,金汉老事何意也?出于公耶?出于私耶?在鲁曰,汉老达辞措语,不知稳当,而似闻外间,略有如此之议云矣。至于义翼事,尤宜详慎,而发言未免率易矣。上曰,在心之蛔,犹不能制,况朝廷乎?蔡庆承、李义翼事,予顷已言之矣。庆承构陷将帅之罪,宜用军律,而庆承为人,予亦知之。岂见蝇而拔剑乎?然其律则不可轻也。显命曰,庆承事,虽非大段关系者,而此后边上警急,恐不无解弛之虑矣。上曰,李义翼,决非招纳兴仁之人也。今此浮谤,安知不由于蔡庆承事耶?在鲁曰,方伯启本,亦未免率易矣。上曰,予意亦然,北伯素非囫囵人,而此事则如是矣。在鲁曰,北伯善治之声,臣亦闻之矣。上曰,予已衰矣。不然则庆承,当用军律矣。显命曰,清平世界,岂可用此律乎?𥛚曰,如蔡庆承辈,真所谓井底蛙耳。何足深责乎?上曰,蛙声亦难矣。金汉老,已应其声矣。命承旨书之曰,顷览北兵使李义翼,咸镜监司李鼎辅申闻,元良次对,其所处置,若或欠严,欲为下教。今日入侍大臣,既已筵白,无时戒严,各道同然,乃所以预备整齐也。蔡庆承之报巡营者,已涉骇也。而尤为可骇者,其所用意,专由愠憾,其所下语,即一诬陷,将幕之间,分义何等严也?而乃作此举,所当施以军律,使边民,晓然知军律之至严。而咸曰过云,究其本则亦不过无识骇举,不足以施重律,其在严师律之道,亦不可轻处。边远充军,当初拿问,其虽重,比之于此,轻重殊焉。当依从重论,勿为拿来,其令王府,直为押近配所。此等骇报,不必申闻,其虽申闻,其宜请勘。而囫囵状报,混请拿处,其涉蒙然,当该道臣,从重推考。在鲁曰,李义翼,亦宜拿问矣。显命曰,李义翼,决无与兴仁亲密之事,而台言既发,不可不明示查辨之道矣。上命承旨书之曰,命元良代理,其于国事,只自观规,而于其大者,不可不谕。噫,一自党习以来,忠逆二字,互为寻常加之,此所以大训之制也。镜判之诬报,才闻宪臣之驳论甚异,何事机之巧乎?果若其言,李义翼自有其辜。不然,不可置人于黯黮。观其供辞,若有相反,缄问查问,自有古道,令王府即为拿问。又命书之曰,饬励已行,已过半岁,以执事特配者李齐华、李惟秀,并放送。在鲁曰,台臣所论李日跻事,东宫下批,以大朝奖用之臣为答,此等事亦恐有关于后弊矣。显命曰,臣等方待罪于大臣之列,亦是大朝奖用之臣也。臣等若有罪,则台臣岂不敢言之乎?上曰,李日跻,亦文胜之人,故其流之弊如此矣。其意岂欲谄媚而然哉?外间之言,则必疑予信此麦瑞,以李日跻为将大用之臣也。世道岂不可畏哉?予则尽在我之道而已。显命曰,湖伯状闻,近于傅会之说,故搢绅之议,皆以为非矣。上曰,鞫事终有可疑之端,以赞迪招观之,尚仁似是真犯,以尚仁招观之,赞迪似是真犯矣。在鲁曰,赞迪、尚仁,俱是真犯,似无可疑之端矣。显命曰,以圣上好生之德,金奉一人则犹或免死,而赞迪、尚仁,岂傅于生议耶?上曰,八金赵观锡狱事后,予心每懔然矣。今则赞迪、尚仁之招,与前有异,招辞归一,然后可无疑也。𥛚曰,作谋者赞迪,冲火者尚仁,一而二、二而一也。岂有疑端乎?上曰,若不明察而处之,则安边之民,可愧也。招辞归一,然后处之,何如?在鲁曰,招辞之归一,恐或不易,而更当严鞫得情矣。上曰,两司多台,即为牌招,以为备员参鞫,可也。〈出榻教〉上曰,大司谏曺命采,献纳李昌儒,只推,更为牌招事,分付。上曰,入侍中官,有不谨之事,从重推考,可也。大臣、诸臣,以次退出。
○五月十三日二更,上御欢庆殿。秋曹堂上、儒臣同为入侍时,刑曹参判洪启禧,左副承旨宋昌明,校理徐志修,副校理李应协,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高裕、李齐显以次进伏。上曰,予于近日召对时,使读《丽史提纲》,故东宫亦见《丽史提纲》云。只自私览,与讲论有异,若览《丽史》中崇尚异端处及其他非礼之事,而不知为可戒,则诚可闷也。予欲勿讲此书,而以先正所作《圣学辑要》或《朱子语类抄》略者进讲,未知何如。志修曰,两书皆好矣。应协曰,《程朱经筵故事》,好矣。上曰,谁所编也?应协曰,臣外祖文纯公朴世采所编也。启禧曰,《圣学辑要》,若令进读,则如先正之日侍经筵,必有所益,至于《语类》,则卷帙浩大,有难进讲。而此是分类之书,只以君德治道列朝等编,进读则好矣。上曰,卿言好矣。命臣贤汲,持入《语类目录》,仍命志修读《丽史》,教以今日欲定规例,勿为尽读,择其中章奏及史断可观者读之。志修进读,自王䜩清宴阁为始,间间抄读,读至李资玄、李资谦事。上曰,此篇稍可观也。李退溪,深慕李资玄矣。志修曰,《退溪文集》中,多有之矣。上曰,日昨台达答辞中,以奖用之奖字,分作将大用三字书出云,岂不可笑乎?启禧曰,将大用,亦成说,以是书出,固易矣。志修曰,若以奖用之臣而苟有可论,不敢论之,则台体何如?此则东宫发辞,不免为失言矣。上曰,予亦以不无弊端,言于大臣矣。志修曰,臣亦见其所谓瑞麦矣。此等麦,年年有之,处处有之,岂谓之祥乎?陈闻异常,措语尤骇矣。上曰,启本乎?申闻乎?启禧曰,申闻矣。上曰,注书持来。启禧曰,申闻及麦柜,并为下送云矣。上曰,该房承旨,自鞫坐入来,直为入侍事,分付。〈出榻教〉鞫厅承旨朴师昌,持推案柜入伏。上曰,进前。师昌,进奏罪人尚仁、赞迪、金同、五奉等招辞及议启。上曰,赞迪亦可死乎?师昌曰,赞迪,亦无异同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志修、应协曰,赞迪亦当死矣。上曰,推官意何如?启禧曰,虽以杀狱言之,造谋加功皆死,至于此罪人,则与治逆同,岂可饶贷乎?逆狱知情者皆死,以此论之,则虽今同、五奉,亦皆可杀,而殿下以好生之德,特令减死,好矣。而至于赞迪、尚仁,岂有异同乎?师昌曰,宰臣所达,诚是矣。上命承旨书之曰,尚仁、赞迪,结案取招后照律,则大臣、金吾诸堂上,待朝入侍后举行。书讫。师昌退出。上曰,儒臣陈文义。志修曰,俄者进讲处,实无文义之可以开陈者,而臣窃有所怀,故仰达矣。圣上日用事为,必以义理为务,群下莫不钦仰。而近来诸臣之不敢进言者,此为可闷矣。初五日主第历临时,犯夜还宫,固知事势之不得不然。而以古道论之,则三司之臣,宜有一言而竟未之闻,臣窃慨然也。上曰,予今衰矣。又何困我哉?既无可言之事,而艰觅此言矣。其日予恐日暮,汲汲而归,岂可为此言耶?儒臣非矣。志修惶恐俯伏。上久无下教。启禧进曰,臣承命持秋曹文书入侍矣。上曰,进读。启禧偕承、史进伏。上曰,玉堂先退,可也。启禧曰,顷以岭南杀狱罪人许垓、姜祚甲等事,有就议大臣之命,前前判书柳俨就议。则领议政金在鲁议,以为今此崔汝三,愤其子之囚禁,往许垓家,无数发恶,则许垓之乘愤欧蹴,势所必至。汝三去时步往,归时负还,其夜鸡鸣殒命,若以其项有索痕,谓之自缢,则初欲结项为恐喝计,旋为人解结之状。许垓之招,已言之,其非因缢致死,明矣。此外更无可诿处,非被欧致死而何?凡杀狱尸帐,色虽紫黑,而柔软者亦有之兺不喩,肾囊磨伤处,只曰紫黑,不言柔坚,安知此处之不坚硬也?道臣以为肾囊被伤者,虽年壮,亦立毙,况此中者乎云云。此亦不然,曾见杀狱文案,虽肾囊与囊片被蹴,或经一夜始死者有之。此则未过其夜而死,致命实因,似在肾囊矣。道臣,又以负来汝三之两人,皆称汝三,初无痛声,伸屈如常,为许垓可原之端。而此则两人之招,元不成说,汝三若全无所痛,则当初步往之人,岂有替负两人仅还之理?其招欲曲护许垓者,未免太过而反拙。况凡狱,当以初供为真,白金初招云,矣身欲负汝三,则汝三不能成言,以手挤斥矣背,而强力负往云。以此观之,后招之出于诱引,可见矣。大抵许崔强弱,嫡庶不同,故背负两汉之招,专为许垓之地。而虽尸亲诸人,初则曰目见无数蹴踏,后反称不为目见者,显有不欲明白立证,直驱死地底意。则许家之有势利,至令尸亲,有退立之意者,可以想得,此狱决非可疑之狱也。姜祚甲之狱,道臣及僚相所论诚然,别无他见。左议政赵显命议,以为此以伤处之不坚硬,为可疑之端是白乎乃,被打而不坚硬者,往往有之兺不喩,许多紫黑色,何故有之是白喩?以事理推之,汝三,愤其子之被囚,泄愤次进往许家,则自恃其年老,多发不恭之言,理所必有是白遣。许家自处以嫡室,而见辱于贱孽,则乘愤蹴打,亦理所必有是白遣。汝三被打之后,自结其项,以为恐喝之计者,亦非异常,而索痕之不大段分明者,意在恐喝,而非真自缢故也。狱情大体,不过如此,许崔贵贱强弱之势不同,而贵才、白金等招辞,显有为许曲护之意。则许哥之真无所犯,有不可知兺不喩,许多紫黑之伤处,但以无坚硬,归之于无实。道臣,创为诸招所无自仆自撞之说,以为疑狱,而传之惟轻,未知得当矣。祚甲之狱,则便是奸所捕捉,而彼自拔刀,我为应兵,则杀之固当,考之情法,似无可罪矣。上曰,凡杀人完决,皆以检验为重,以安知不三字决之,则检验之意焉在?皋陶曰杀,帝曰宥,道臣所见,比前远外量度有间,则以疑为闻,其所检验,亦涉可疑,而付之一律,岂王者审慎之意哉?许垓、姜祚甲,减死岛配,可也。〈出举条〉启禧曰,顷以本曹杀狱罪人韩世庆、姜雪生等事,有就议大臣之命,前前判书柳俨就议。则领议政金在鲁议,以为允泰检状,虽有青赤坚硬之伤处,其他眼突、指甲青、腹肚肾茎肾囊两耳之胀大、口唇之裂破、钗色之青黑,一如无冤录饮毒条符合。且其被打之翌日,即致死之当日,而举动时设布帐之状,头目之招,为明证。买砒霜欲自尽之说,李仁哲之招,为明订。允太设或于世庆,而其死则由于饮毒,无疑,恐不可成狱。领府事金兴庆议,以为韩世庆事,金允泰检尸状,乳傍胸膛等处色赤坚硬,虽近于被打致死,而欧打之际,既无明白看订。军士林尚云之招,初三日早朝,同往举动所,设布帐还归云,则昨被杖而今夕死者,万无当日起动之势。且饮毒之说,出于李仁哲之招,而宋先男之招,亦以为尸亲及其廊底之人,皆曰饮毒而死云。则韩世庆,直断以打杀之律,恐涉如何?左议政赵显命议,与领府事金兴庆同。领议政金在鲁议,以为此狱,盖雪生与芿孙,是查顿,而积成仇嫉。芿孙中路被打,仍以致毙之后,致疑于雪生,其妻欣爱告状中,至以为其父gg夫g不省人事,不得言语,喉间,只言中路为雪生之欧打云云,欲以此为雪生打杀之紧证。而欣爱之娚论乭之招,则以为芿孙,舌短不能言,手指其肩胸之际而已。被打于雪生之说,不闻于芿孙处云云,则决不可以此,断为雪生之打杀。而朴丁建情迹,诚有节节可疑者,渠是代守蹲岩芿孙家庄谷之人也。二十八日晓,芿孙,自蹲岩还归之后,渠之夫妻,即为出去,不在家,故欲掩其殊常之迹,乃有进往契任赞伊家之躛说。此所谓欲巧反拙,又以贵赞招中,芿孙尸身,与丁建同往担来之说,谓之孟浪。而末乃自服,又做出芿孙死后,芿孙妻下来教诱纳招之说,而及各人等之招,明白辨破。其真伪则渠乃语屈,于面质之下,一皆以当初诬招自服,苟非渠自有所畏㤼,则何必公然有此许多眩幻乎?丁建更加严刑,期于得情。领府事金兴庆议,以为姜雪生事,李芿孙检尸状实因,既以被伤悬录,则固不无被人打伤之事。而欣爱之以雪生告状,盖以查顿间失和,致疑而已,别无明白可订之端。且欣爱招内,芿孙殒命时雪生害我之言,其娚论乭,以为不闻。至于干证,朴丁建之招,亦前后变乱,有不可准信,若以此雪生,终至偿命,则恐有伤于罪疑惟轻之义。左议政赵显命议,与领府事金兴庆同。上曰,韩世庆,诸大臣献议,俱有意见。姜雪生,其献议亦询同,并减死岛配。朴丁建,则其所招辞,虽涉可疑,杀人干证,㤼而乱招,亦非异事。而既无他执订,则一人,以疑付之轻典,一人,以疑付之重典,岂钦恤之道哉?然莫重杀人干证,不一其招,自本曹勘律惩他。〈出举行条〉启禧曰,殿下处分,一出于钦恤之意,而减死诸人中,许垓则终不无可疑之端矣。若杀死的实,而不能偿命,则在死者,岂不尤冤乎?其在审慎之道,更令本道,穷查状闻而处之,似宜矣。上曰,卿则刑官也,所陈是矣。而杀狱,只当一遵检验,若不信检验,而以己意低昻,则其弊亦不少。领相之以安知不三字,欲决此狱者,似未详思矣。予已决之,勿为争执,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5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午时未时,日晕。
○下直,平山府使朴载海,抚夷万户康复圭。
○朴师昌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备忘记,今下弓矢,抚夷万户康复圭处给送。
○药房提调臣金尚鲁,副提调臣郑翚良启曰,即伏见下政院传教,有眩气甚之教,下情惊忧曷已?臣等不可不即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眩气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师昌启曰,大臣、金吾堂上,依下教来待矣,敢禀。传曰,眩气甚,使之入来时入来。
○传于宋昌明曰,东宫侍坐日次,有眩气,停。传于朴师昌曰,儒臣入侍。
○传于朴师昌曰,持《丽史》馀卷入侍。
○传于朴师昌曰,骑判及俄者入侍承旨,更为入侍。
○传于郑必宁曰,骑判处,欲以问安事下教矣,姑为退去。政院虽欲问安,勿令为之。
○传于朴师昌曰,《谱略》,使之考出矣,今姑置之,抄付标纸,依下教只史断为之。
○朴师昌达曰,即者副校理徐志修,谓有情势难安,陈书径出,原书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副校理徐志修,以情势难安,陈书径出,上番将未免阙直,事体未安。副校理徐志修,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以副校理徐志修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朴师昌曰,只推,更为牌招。
○朴师昌,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新除授司书朴相德,除拜屡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义禁府言达曰,北兵使李义翼拿问事,徽旨达下矣。李义翼,时在任所,依例交龟后,发遣府都事拿来,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义禁府言达曰,庆尚道尚州牧远配罪人李齐华,善山府远配罪人李惟秀等放送事,令旨达下矣。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令曰,依。
○郑必宁,以吏曹言启曰,敕牌入来,西路守令,不可不及时差送,平山府使有阙之代,口传备拟以入,而待下批,仍即给马发送,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载海为平山府使,禁府都事柳圣跻,冰库别检闵渐洙相换。
○郑必宁,以迎接都监言启曰,臣等与诸郞厅,会同开坐于南别宫,检察迎敕诸事。而启下郞厅八员外,不足郞厅六员,依前例加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迎敕举行等事,与他公事有别,入启以禀,恐合事宜,敢禀。传曰,依启。
○宋昌明,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行通官差备,极择然后,可无生事之患,而今番下往首译,不择差备,事多有可虑。冰库别提金昌祚,前司译院正边宪,并给马,今日内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京畿监司状达,判府事闵应洙,二月至五月四朔月廪不受事,令于朴师昌曰,令本道更为输送。
○司书朴相德书曰,伏以臣顷者猥忝台列,妄陈荛说,未承一字之批,继有递差传旨捧入之教,追思至今,惶惧冞深。玆于千万梦想之外,伏奉春坊除旨,臣诚惊惶感激,不省置身之所也。臣屡叨见职,有除辄膺,不敢以学术之空疏而有所辞逊,则义当闻命趋承,以伸区区延颈之忱。而第伏念当此邸下代理之初,书筵讲学之重,有倍前日,诚宜拣选一代耆儒之优于文学者,畀以启迪之责。何可以如臣稚昧谫劣,苟然充数也耶?臣又有情势之不可冒进者。臣于顷日陈书时,擅停大论之三人,既请窜黜,则伊时台望注拟之铨官,不无做错之失。而臣新入台地,不欲先言铨曹事故,臣果置而不论矣。宰臣,过听往来浮言,至有陈章之举,臣心愧恧,当如何也?今不必提起于时移事宿之后,而在臣廉隅,不容泯默,敢此据实陈闻焉。臣以此情地,已无进身之路,而臣之偏母宿病,近又添苦,日事药饵,少无所减。臣方左右扶将,实无霎时离侧之势。召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略陈情恳,仰渎离明。伏乞亟递臣职,以安私义,以昭法纪,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掌令李寿德书曰,伏以臣老父,素有泄癨之症,每当暑热,辄复发作,自前月,又添感冒,苦歇无常,以臣情理,岂有供仕之望?而真殿陪扈,处置诸台,顾畏分义,黾勉随行,而焦忧煎迫,如坐针毡,晓自鞫坐罢还。则臣父病状,一倍添剧,杂灌药物,少无减势,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大司谏曺命采书曰,伏以我东宫邸下,诞承大朝明命,代理庶政,普域延颈。臣以从班旧物,尤切一觐之愿,而向受恩暇,仍营亡子改窆,下往楸下。病发仍滞,间有除命,以在外得递,私心悚惶,迄玆未已。即于千万梦想之外,又伏承谏长除旨,义当竭蹶趋命,以伸瞻结之忱。而第念薇垣长席,地望自别,决非衰劣如臣者,所可一日冒叨。而且臣于前冬,待罪承宣,适值宗臣之入侍,臣亦登筵而预闻之矣。盖其投书之变,阴惨妖凶,万万惊心,故臣先以讥捕之意,有所仰达。而至于设鞫之举,非一承宣所敢直请,故臣果有意而未即仰请。伊时事实,已蒙大朝之下烛,而向来台啧,忽地峻发,至斥以含默无言,此似由于筵体严秘,未详事实之致。而在臣惶缩,馀悸尚存,今不可以时月之稍久,厌然自恕,与论于官职去就。而昨因鞫囚开坐,天牌再降,义分所重,亦不敢一向违逋,放弃廉隅,黾勉入肃,因此蹲冒,既非私义之所敢出。而晨还私次,饮啖失宜,忽然癨气上冲,脐腹绞痛,宛转叫苦,顷刻欲绝,起身供仕,决难易期。玆敢倩人构书,疾声哀吁。伏乞离明,俯察臣情势之既危病状之且极,亟许镌削,俾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知李昌寿书曰,伏以臣自犯失职之辜,重速司直之论,幸蒙睿度曲贷,邮罚不加,以惶以愧,迄今靡定。不意骑省除命,又降此际,臣尤惝恍感激,莫省所措。念臣无似,顷忝出纳之任,适当代理之初,神识未周,触事昏谬,咎责之来,理固难免。乃以经筵之不禀,五儒臣书劾,果发于递职经月之后矣。玆事本末,备悉于诸承宣书本,而已有大朝处分,则臣何敢更事渎陈,以益其罪戾也哉?至若日记之不为书停,虽因堂后之未谙旧例,而臣既未能趁即觉察,取考厘正,则律以邦宪,合被重谴。筵教薄勘,虽荷涵容,孤负职责,无所逃罪,其不可以时月之稍久官职之有异,而厌然自恕也决矣。玆敢略暴卼臲之恳,仰干离明之听。伏乞曲加谅察,将臣职名,亟许镌改,仍令攸司,重勘臣罪,以伸公法,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己巳五月十四日午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高裕、李齐显,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方泰舆、李道吉以次进伏。尚鲁入卧内奏曰,日间眩候若何?上曰,夜深则有加矣。尚鲁曰,眩候有加之时,气候迷甚,难于收舍乎?上曰,气如下垫矣。先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毕诊后奏曰,脉候左三部沈而不数,右三部亦沈,而大体脉道不舒矣。起鹏毕诊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而不数,右寸关滑体不足,而亦非显然不实矣。寿煃继诊后奏曰,脉候左三部微有数意,右三部滑体不足,似是痰滞矣。泰舆继诊奏曰,脉候左三部沈,右三部带数,比诸左三部,则有升候矣。道吉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均,而胃脉似浮,亦平常矣。尚鲁曰,已毕诊,议定当进之剂何如?上曰,本来气惫所致,当自愈矣。尚鲁曰,何待圣候之自愈乎?翚良曰,近间眩气频数矣。尚鲁曰,议定当进之剂,断不可已也。应三曰,圣候如此之时,参橘茶连为进御,甚好矣。尚鲁曰,首医所达诚是,参橘茶进御之议为定,何如?上曰,依为之。尚鲁曰,三贴自外剂入乎?上曰,依为之。尚鲁曰,圣候若此,臣等之煎迫,何可尽达?臣等自今日为始,入直药院,断不可已也。上曰,卿等初见,故如是惊虑,而予气常多如此矣。何必入直?尚鲁曰,入直药院,既不承命,则臣方带本兵之任,入直内兵曹,亦宜矣。上曰,兵判过矣。入直兵曹,亦岂不如何乎?尚鲁曰,今日臣等,岂可过宵于阙外乎?上曰,不必如是矣。今虽欲起坐,而气与心不相应,强之甚难,故不免就卧耳。尚鲁曰,若此时,引接诸臣于卧内,有何不可乎?上曰,不然矣。尚鲁曰,茶饮剂入甚急,臣等当退出矣。剂入后即为进御,千万伏望。上曰,当观势为之耳。诸臣遂退出。
○己巳五月十四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丽史》入侍时,右承旨郑必宁,修撰李应协,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高裕、李齐显以次进伏。上卧寝内,命应协读《丽史》。应协,读自元年春正月。上曰,间间读之。应协,读至我太祖大王事,上整衣起跪而听之。必宁,进读自三年夏四月,至讨平之。贤汲,读自李齐贤曰,至平章事。裕,读自九年春三月,至允从。齐显,读自我太祖大王云峯之捷,至末编别录。上曰,予欲毕讲《丽史》于今日,而适见末编所载别录,甚可讶也。朱子曰以下,决有讹误处,而况我朝之人纂此《提纲》,何可载录耶?儒臣、承、史之见亦何如?必宁、应协曰,别录所载朱子曰以下,实有未可晓者,此先正所以致疑,而姑为存之,以俟后人之详悉耳。臣等迷见,何以仰答乎?贤汲、齐显曰,朱子何以前知高丽之亡而有此说耶?高丽二字,似是高句丽,而中华之人,统称高丽矣。上曰,先正,亦致疑于此一端,而犹不删去者,只出于尊信朱子之意也。药房提调,尚未出去耶?入侍事,分付。〈出榻教〉臣贤汲,趋出传命,药房提调金尚鲁即为入侍。尚鲁进伏曰,圣候,与朝诊时若何?上曰,倚枕听史,气稍胜矣。尚鲁曰,静摄之中,日气且热,许多卷帙,何以进讲乎?上曰,今日欲毕讲《丽史》,而心有所疑讶,故特召卿耳。《资治通鉴》,则止于周显德六年,而《提纲》,则至录威化回军事,此亦如何?而末丈所录朱子曰一款,不可知矣。卿其见之。尚鲁详览别录而仰对曰,别录中所载世代之数,既与高丽相左,且朱子,何以知高丽之亡耶?的是高句丽矣。上曰,兪棨之录此,亦不过一时做错矣。予欲删去别录,卿意何如?尚鲁曰,删去实无妨矣。上命承旨书之曰,《丽史提纲》末编所谓别录,先正文元公金长生,致疑备悉,亦不关紧于下端,分付道臣,板本中即令去之,京中印本,亦令洗去。尚鲁曰,参橘茶,亦为有益于蛔气云,三贴剂入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徐志修出直耶?必宁曰,以情势难安,陈书径出矣。上曰,志修为人,素甚朴直,昨日所达,亦不过无边隅之致也。予岂介怀哉?应协曰,圣上,俯烛徐志修心事,殆无遗照矣。志修所达,本出于有怀必陈,可见其忧爱之忱,断断无他。而圣上,不以此等事留着渊衷,今日下教,至精且当,臣诚钦仰万万矣。臣亦伊日陪从,而日若曛黑,则岂不仰请回驾乎?志修之见,与臣差殊,而其愿忠之志则可见矣。目今悠悠万事,莫如保啬圣躬,而静摄之中,频接臣等,讲讨经史,亦有益于神气舒泰之道矣。上曰,所陈好矣,可不留念?诸臣以次退出。
5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居昌府使韩光德,茂长县监李胤杰,城津佥使申命式,乶下佥使金鼎禹。
○自巳时至未时,日晕。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掌令李寿德受由。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翚良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朴师昌达曰,副校理徐志修牌招事令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备忘记,今下弓矢,乶下佥使金鼎禹处给送。
○药房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参橘茶其已进御,而眩气或有益胜之势乎?今日入诊,昨既仰请,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少愈,待下教入侍,而茶饮继进后,问候,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南泰温达曰,刑曹判书徐宗伋,兵曹参知李昌寿,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仍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禁军禄试射没技人,别单中依例悬注以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又以兵曹言达曰,今五月十五日,生员慎㝡庆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韩煋,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备边司言达曰,各道军饷未捧守令、边将,居末拿问,居二决杖,居三推考。元还上未捧,居末决杖,居二推考事,自前定式矣。观此黄海监司严瑀申本,则以为,大岘山城别将徐重运,为上年军饷谷新旧还上未捧居末。而上年十月别将徐重运牒呈内,本城军饷新旧还上小米九百八十八石十四斗零,自庚申以来,各年反作悬录云,故摘奸后严饬,分付。而所捧,仅为二百十石零。山城储置莫重军饷,前后别将之任自反作,次次传受,以成旧逋,事之可骇,莫此为甚。上项庚申别将徐万兴,壬戌别将刘顺希,丙寅别将赵泰圭,丁卯别将尹兴殷等反作之罪,及旧还居末时别将徐重运罪状,请令庙堂禀处矣。上项徐万兴、刘顺希、赵泰圭、尹兴殷等,莫重军饷,逐年反作,有此虚簿难捧之弊,诚极可骇,并拿问处之。时别将徐重运,宜有参酌之道,拿致营门,从重决棍事,分付,何如?令曰,依。
○传于朴师昌曰,今若开政,则必致闭门,待朝开政。
○南泰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都监使役烦重,不分昼夜举行矣。当此夜禁至严之日,若不分付三军门两捕厅,则未免拘禁,生事可虑,勿禁帖所持者,勿禁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全罗监司韩翼謩书曰,伏以臣冒上两书,披沥危恳,惟日俟兪音之遄下,尚庶几自拔于污秽之中,早解此当递之职。即伏承批旨,大失所图,谕之以勿辞察任,一例优假,臣诚惭惶震栗,莫省所措。盖高之天,无卑不听,而臣自忱诚浅薄,未能仰格,抚躬伤悼,谁怨谁咎。臣虽万万无似,所带者即方岳之任,而察贪污按不法,乃其职责也。今者身自犯科,反以是见斥于人,使家奴送钱,何等贪污,发驿马私载,何等不法。使臣诚有是事,烹鼎润镬,未足勘罪,大朝处分之下,臣虽即日死灭,抑有何憾?而惟恐查事未备,物情难平,则前书之仰请更查者,乃所以严赃法而重国体,非直为臣一身之私也。今虽更查而使本事终至清脱,在臣廉隅,尚不可抗颜于职次,况既未准所请,而将无以塞言者之口。则臣虽欲一刻蹲冒,其可得乎?臣自遭此事以来,对守令则颜发骍,见军吏则心先忸,不敢复以按使自处,辄据近例,一切公事,使都事代行。奏御文字,事体至重,犹且替达,分义惶悚,尤当如何?到今漕船装发,都事,以兼任运判,将不日上京,从此一路事,尤多狼狈。玆不避强聒之诛,冒万死更此申吁。伏乞离明,俯察藩臣之不可久旷,更谅危踪之不可苟冒,亟许镌削臣职名。仍治臣渎扰之罪,以重藩体,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黄海监司严瑀书曰,伏以臣匪才蔑能,叨据雄藩,居然恰周一年矣。以公而不能矫变恶俗,孤负观察之责,以私而又为疾病所侵凌,渐就沈痼之域。两载宛转,终失进退之义,一味优游,徒积瘝旷之诛,朝家之授臣此任,岂亶使然?而臣所以殚竭报效者,亦何曾止于是耶?抚心愧惶,但有踧踖,臣本愦愦无他技,而只是筋力奔走,以少酬恩私之万一,即臣区区所常勉者。而虚脆之质,重伤于南北烟瘴,痰癖成块,作孽非常,近年以来,不敢以恒人自居。而此土风气,又不倂京洛,两次巡方之行,触伤沿海风雾,湿痰倍盛,肢体不仁,若不早图调治,诚有骎骎难医之虑。玆敢疾声沥肝,哀吁于离明之下。伏乞俯赐照察,亟许镌罢臣职名,俾得以谢剧就闲,以荷生成之泽,则公私实万幸。且臣于部民柳泰五妻击鼓事,诚不胜骇惋,而其爰辞之侵逼,至及臣身,则有不得不略暴事实者。臣于今春巡行归路,到载宁境,所谓柳泰五父匡达,率其子侄十馀人及孀妇孤孙,一时脱冠,放声大哭,有若发丧者然,而突犯轿头,举措骇愕。臣惊问其委折,则匡达,以为矣子,猝被本倅之杖死,请即报复。臣问其罪,则犯松禁也。问其杖则笞二十也。臣以还营后当查实处置,而以子之故,直请报复官长,已失城化之分,作此骇举,欲为胁制营门,民习可恶之意,严辞退斥,仍令捉囚矣。还营后取见本州治罪柳泰五时文案,且发廉问,多方采探,则柳哥,称以本土士夫,武断乡曲。今春道路修治时,泰五之叔匡道,恃其豪强,不应洞役治道,将校以此为言,柳哥闻而发怒,拿致捽曳。而适于其时,匡道之兄匡达,为造家舍,多斫生松,积置庭篱,不啻狼藉。臣之到营后最敕松禁,故官校者,挟其见捽之憾,并与其犯松而来诉本官,本官即发差捉来匡道,则以捽曳官校,决笞三十度。犯松之匡达,则辞以老病,替送其子泰五,故决笞二十度,而欲待臣还营,申报严惩,姑为滞囚。因泰五有病保放,仍为致毙,其间事实,不过如此。守令之笞五十自断,载在法典,则今此泰五之罪,实系重犯,而二十笞罚,亦是末减。设使本官,真有毒杖欲杀之意,其可怒,本在匡道,而视泰五加笞十度,则年老之匡道,反为无事,循例替罪之泰五,至于径毙,于此亦可见其邂逅之不幸耳。然泰五之受罪,实由于犯法,官长之施笞,非出于私怒。则在渠家属,虽甚痛切,何敢肆然为报复之计,一反事实,张皇构诬,直以偿命为请乎?似此蔑法之民,若不痛绳,而反罪官长,则自今以往,凡为守令者,以泰五为戒,虽有土豪奸猾,恣意犯禁,将不敢施一楚矣。日后之弊,可胜道哉?况此海西人心之犷悍,视他道尤有甚焉。构陷土主,诬罔上言,看作寻常事,若无别般惩励之道,则其害将至于悖伦蔑法,作一化外之域而后已。臣自待罪以来,深念此弊,凡道内狱讼,稍系于此等者,则必痛加惩治,亦尝以此或疏或状者累矣。臣虽无状,曾忝侍从之列,每于虑囚之际,钦仰我圣上如伤之盛德。今于泰五事,或有一毫冤枉之端,则岂敢曲护一守令,而忍令无告穷民,抱冤而莫之伸乎?虽然,其所首尾为言,无非构捏而侵辱臣身,不少顾藉,虽不足随事较辨,以伤事面,而其为臣难冒之端则明矣。乞蒙罪勘,俾有以靖私义而存纪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览书具悉。书辞,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察任。
5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在外,掌令李寿德受由,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翚良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南泰温启曰,昨日有待朝开政之命,而今日月食斋戒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虽值斋戒,有开政之例,即为举行。
○朴师昌达曰,刑曹久无长官,词讼积滞,委属可虑。判书徐宗伋,昨违召命,今日又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传于郑必宁曰,和缓翁主第宅既定,令该曹问于本宫,吉礼在近,即为给价。
○南泰温启曰,太学掌议、色掌圆点与否,政院问启事,命下矣。招问成均馆官员,则以为东斋掌议朴弼儒六点半,上色掌辛义复未行公递未出代,下色掌李兴宗三点,西斋掌议鱼锡文未行公,上色掌元启夏四点,下色掌李心辅未行公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师昌启曰,臣依下教,典狱署,即为取来本院相考,则承传罪人九名,刑曹罪人五十五名,来关罪人三名,各司罪人十五名内,罪人赵麒麟,户口涂改罪也。罪人朴枝汉正妻张召史,缮工所纳匠布中间偸食罪也。罪人徐千石,尚衣院奴婢贡中间偸食罪也。罪人罗得喆,耆老所税钱中间偸食罪也。罪人权世兴,台谏,分付囚禁事也。罪人金光龙,符同奸民诬呈备局罪也。罪人金守明,兵曹价布终不上纳罪也。罪人朴最良正妻李召史,兵曹价布终不上纳罪也。罪人吴兴基,宗亲府堂上,分付囚禁事也。此等罪名,不至大段,并即放释,其馀罪人段,罪名俱系重大,有难轻议,并为仍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昌明,以备边司言达曰,本司提调李台重,在乡久不上来,拿问蒙放之后,又一向引伏,尚不行公,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有政。吏批,行判书郑羽良病,参判尹汲进,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左承旨南泰温进。吏批启曰,判书郑羽良病不来,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洪乐性为献纳,尹光缵为持平,宋德中为持平,李彝章为校理,黄柙为兼司书,金弘泽为兵曹正郞,成大烈为高山察访,张世文为社稷令,申晩为右参赞,李贤汲为崇陵别检,申晦为兼南学教授,尹之彦为阳城县监。吏批启曰,阃帅父年七十人,每于岁初,抄启加资,而虽非岁首,亦为禀行,载在法典,阃帅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吏批启曰,本曹佐郞李万恢,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金尚鲁病,参判洪凤汉服制,参议柳万重病,参知李昌寿进,左副承旨宋昌明进。兵批,承旨启曰,判书不参政,时无送西,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张极星,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斯速启递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平市署直长李圣模,身病猝重,不得察任,今姑改差,其代,以汉城府庶尹申𰹧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5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阳城县监尹之彦。
○夜自一更至五更,月晕。
○南泰良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知道。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李寿德,持平尹光缵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伏未审日来圣体调摄若何?参橘茶连为进御,而眩气益有差胜之势乎?既有茶饮继进后问候之教,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眩气犹为往来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师昌,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答曰,知道。
○郑翚良达曰,左副承旨宋昌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达曰,刑曹判书徐宗伋,昨违召命,今日又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宪府之监察茶时,谏院之连日阙达,俱涉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备局副提调李台重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宋昌明曰,推考,徽旨捧入。
○郑翚良,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新除授司书朴相德,由限已过,新除授兼司书黄柙,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黄柙。
○宋昌明,以备边司言达曰,还上未捧守令,居末决杖,居二推考事,自前定式矣。即见咸镜监司李鼎辅申本,则军饷还上,皆已准捧。而元还上与交济仓谷未捧之邑,锺城府使安相徽,为居末,元还上未捧,稳城府使朴恒佐,为居二,交济仓谷,依军饷例论罪,而锺城府被灾尤甚,与常年未捧有间云。安相徽,叠犯决杖拿问之律,两罪俱发,当从重论,安相徽,依定式拿问,何如?令曰,依。
○兼司书黄柙书曰,伏以臣于再昨年,冒玷馆职,猥陈一疏,区区本情,只出自劾之义,而辞不达意,重触时讳,及登筵对,天语谆谆,而亦不能导达衷恳,至今追思,愧恨欲死。若论辜犯,重戮犹轻,而特荷大朝包容之盛德,罚止谴罢。臣自是以来,杜门讼愆,绝意荣涂,以为息补之图矣。圣明在上,无物终弃,岁月稍久,甄录如旧,玉署谏省,次第历践,有若无故之人。以臣惶感之悃,固当一入文字,略暴向来情实。而每当除旨之下,俱仍母病之危,有召辄违,泯默俟勘,迹涉慢蹇,无所逃罪。不意今者,又有春坊新命,臣于是一倍懔惕,靡所容措。噫,臣之迂愚蹇拙,百不犹人之状,已经圣鉴之俯烛。臣虽欲厌然自掩,亦不可得,纵使臣初无可引之嫌,又非自划之地,方当胄筵日开,睿学时敏,辅导之责,至重且大,如臣蔑学,尚何敢晏然冒进,以贻不称之讥?况此所叨,系是玉署兼衔,臣既不以馆录自居,则辞彼就此,尤不成义理,其何可一刻虚带,以益人之嗤点也哉?顾臣必递之义,皎然明甚,不待臣之毕辞。伏想邸下,亦必矜谅而特许鞶带之褫矣。且臣八耋老母,宿病沈绵,宁日恒少,居常懔懔,去月初,重得泄泻,转成毒痢,进退无常,饮啖全废,委顿床席,转侧须人。臣昼夜扶号,实无晷刻离舍之路。玆于召牌之下,谨此随诣阙外,沥血陈恳。伏乞离明,察臣踪地之卼臲私情之悯急,镌削臣职,俾得专意救护,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己巳五月十七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时,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高裕、李齐显,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方泰舆、辛世翊、金宝润以次进伏。尚鲁曰,眩气往来之候,此时若何?上曰,坐则眩气有加,卧则气益苶然矣。尚鲁曰,参橘茶三贴,其已进御乎?上曰,一贴则犹未及进御矣。尚鲁曰,水剌何如?上曰,少进麦饭矣。尚鲁曰,蛔气何如?上曰,日日有上来之渐矣。尚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尚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尚鲁曰,使诸医诊候何如?上曰,使之进诊。诸医以次诊候后。应三曰,脉候左三部微带数气,右三部阔处颇少,眩气无加胜之渐矣。起鹏曰,左三部微数,而右三部均调,第胃气似或不足矣。寿煃曰,左三部虽有微数,而大体则调均矣。文恒、泰舆、世翊所达,与首医同。尚鲁曰,继进之剂,议定好矣。上曰,参橘茶,岂长服耶?日且甚热,欲止之矣。应三曰,日热如此,汤药实难进御,而脉候,与向日入诊时无异。参橘茶一贴,更为进御后,议定继进之剂,似宜矣。寿煃曰,眩气犹未差胜,蛔气亦由于胃气之不足。参橘茶一贴进御后,更为入诊,议定继进之剂,宜矣。尚鲁曰,诸医之见略同,一贴进御后,更议他剂,似是慎重之道矣。上曰,依为之。尚鲁曰,今日尚早,一贴即为进御,明日更为入诊何如?上曰,今日甚热,不可服汤药矣。明日当服,再明日问候为之。尚鲁曰,东宫眼患,若以琥珀拭之,则为好云,而当仰禀而后为之矣。上曰,郑文恒之言耶?尚鲁曰,然矣。上曰,以琥珀拭之,岂有效也?其止之。尚鲁曰,茶饮继进后,问候为之乎?上曰,茶饮尚有一贴,毕进后问候,可也。〈出榻教〉诸臣、诸医,以次退出。
5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又达曰,刑曹判书徐宗伋,连日违召,尚不出肃。词讼剧地,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判决事李延德,连呈辞单,久不行公。词讼积滞,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以弘文馆言达曰,新除授校理李彝章,除拜有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有政。吏批,行判书郑羽良病,参判尹汲进,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朴师昌进。吏批启曰,判书郑羽良病不来,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赵重稷为司谏,林象老为掌令,李埙为持平,柳謇为正言,具圣任为判尹,赵云逵为辅德,李垍为兼校书校理,朴起采为吏曹正郞,李尚允为孝陵别检,赵荣弼为康陵别检。
○兵批,判书金尚鲁病,参判洪凤汉服制,参议柳万重病,参知李昌寿入直进,左副承旨宋昌明进。兵批无政事。宋昌明启曰,判书不参政,时无送西,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令于朴师昌曰,莫重公事,浓墨踏之,极为非矣。当该内官推考。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今五月十八日,良人尹得莘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科治。同门守门将李源,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义禁府言达曰,锺城府使安相徽拿问事,徽旨达下矣。安相徽,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御营厅言达曰,骑士中日时,没技人闲良则直赴事,节目启下矣。今五月十七日中日时,一番骑士金川闲良高万章,片箭一巡,贯一中、边二中没技,依节目别单书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朴师昌,以奉常寺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大麦打作,则所出,九石五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汉城府言达曰,即接四山监役官牒报,则松虫今方炽盛。而东道则内山间间炽发,外山日渐炽盛云。西道则内山虽或有之,不甚大段,外山炽盛云。南道则内山间间炽发,外山,山坛、青鹤亭、汉江梨太院、雩祠坛等诸处,长松高枝,间间炽发,往十里、新村、读书堂、豆毛浦等处,尤甚炽发云。北道则外山诸处,日渐大炽云。近年以来,松木虫损之患,比比有之,故昨年及再昨年,连次拾埋矣。今以四山监役官所报观之,则或云炽盛,或云间间炽发,必为随发随拾,然后可防渐炽之患。而今若以民弊为虑,不即拾灭,延及于大炽之境,则势将大段动民,其为贻弊,有不可言。其中炽盛处,为先以附近坊民,量宜出役,期于尽拾,俾不至炽盛之患,何如?令曰,依。
○知敦宁李宗城书曰,伏以臣病伏乡庐,饰巾待尽,而迺蒙大朝,曲加抆拂,提举恩除,敦府宠命,后先联翩,荣动蓬藋,顾此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哉?一息犹存,五情知感,殆不知所以自措也。噫,风波忧畏,疾疢侵凌,即古人所自悲者。而若臣则人非既极,鬼责随至,月前猝遘类中之病,衰耗之年,得此或生者,盖未之有焉。则此非一时偶感之比也。初则症势陡急,顷刻无幸,杂试药物,至今仅延。而半边肢体,化为异物,废阏不遂,蠢动不得,加以神识冥迷,罕有省觉,溘然之期,特朝夕间事,不可以生人论也。虽然,床席梦呓之间,每念终始慈造,与天无极,而曾无涓埃仰答万一。今则身心尘刹之愿,无地可展,此为臣不瞑之恨,他复何言?念臣所叨,虽曰漫任,已不可施之于临箦之喘。至于备局𬣙谟之地,事体较重,当此代理励精之日,一向虚带,尤岂贱分之所敢安者哉?臣之数年大患,患有是身,而身今不可复有矣。区区情势,不须提引,而惟是未死之前,得解职名,是臣之大愿也。玆敢倩人构书,仰吁于离明之听。伏乞邸下,特垂哀怜,所带本兼诸任,亟命并赐镌递,无旷职事,令臣安意就尽,以卒天地之大化,不胜万幸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调理上来行公。
○忠清监司李日跻书曰,伏以臣为臣无状,奉职不称,半载方面之寄,凡百猷为,动辄生疣。卒乃因一状闻之事,喉司问备之请,台阁谴罢之论,相继而出,声罪狼藉。臣诚不胜瞿然骇恧之至。向臣之因清州麦报而转闻者,区区妄意,以为事在道内,苟系异常,无大无小,具由上达,恐合外藩事体。且偶记皇明刘基陕麦撰陈之故事,遂乃窃附于此,率尔登闻。此诚臣失在信书,曾不深量之致,而至于状末附论,不过出于感慨之微衷而已。今若以昏谬做错责臣,则臣固愧服之不暇。而妆撰傅会之斥,指意深紧,疑之以万万常情之外,驱之于黯黮回互之科,尽如是也,罪不容诛,岂直为可羞而止哉?缘臣妄率,自取谬辱,抚躬悼叹,尚谁怨尤?第臣之窃自伤恨者,立朝事君,恰过二纪,一生心事,庶几同朝之见谅。而乃于白首垂死之年,偶因奏语之不审,忽受此无限疑谤,尚何颜面,复厕于清朝士大夫之列哉?亟宜退伏田庐,以没馀齿,官职去留,初无暇论,一日苟蹲,为罪滋大。玆敢冒死封章,略暴情实。伏乞离明,俯察卼臲之忱,亟削臣职名。仍令勘臣辜犯,以谢人言,以靖私分,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5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式暇〉。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怀仁县监李宗远。
○郑翚良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宋昌明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林象老,持平李埙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伏未审日来圣体调摄若何?参橘茶馀贴,昨已进御,而眩气或有差胜之势乎?今日入诊,已有筵禀,臣等不可不率诸御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议定当进之剂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眩气往来矣。
○宋昌明达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刑曹判书徐宗伋,连日违召,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在外牌不进罢职令旨未下外,大司谏曺命采,待开门牌招,何如?令曰,依。
○郑必宁达曰,汉城府,时无行公堂上,新除授判尹具圣任,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达曰,绫安君槇,连呈上书,书辞有犯禁令,故退却矣。其后改书来呈,其措语虽与前日有异,而事系至重,有非一宗臣所敢陈请,本院以慎重之意,不得捧入矣。今则至以阻搪等语,大加侵斥,有难一例退却,不得已捧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传于宋昌明曰,右副承旨入侍。
○传于郑必宁曰,他承旨入侍,儒臣同为入侍。右副承旨入来后,入侍。
○南泰温启曰,玉堂上下番,有禀定事请对矣。传曰,入侍。
○郑翚良,以宗庙署郞厅,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今此两殿祭器欌改造时,工役浩大,营造甚急。而正殿密迩之地,旧欌毁撤,新欌改排之际,钉椓钜凿之声,彻入殿内,工匠辈烂漫出入,亦涉未安。事当先告事由,然后方为始役,而才有慎重告由毋得轻举之传教,不敢循例报该曹入启举行,何以为之?敢禀。
○以宗庙署草记,传于郑翚良曰,异于殿内,从容为之,草记置之。
○宋昌明,以礼曹言达曰,今番上言之启下本曹者,几尽覆奏。而其中衿川幼学金趾行,龙仁故学生金衡尹妻金氏,限内终不现身,依例拔去,不为回达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宋昌明,以义禁府言启曰,鞫厅罪人尚仁、赞迪等,下送本道,依律定法事,承传启下矣。两罪人,即当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本道,而城门已闭,待开门举行,何如?传曰,允。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绫安君槇书曰,伏以臣本无似,猥忝璿派,承候趋班,是臣职分,忠君爱国,即臣蓄积,顷于皇坛亲祀之日,猥随骏奔之列,获睹祼将之仪。呜呼,此实千百代之所未有之盛典,而中华观德之庙,俨复见于偏邦百年之后。伏想圣情兴怆,讵无臣邻增感。《诗》云,於戏,前王不忘。臣于九章辉映之下,尤有感于前王不忘之章者,盖复雪之志事炳然。而大报之义理昭揭,《春秋》之家法相传,今日之风声永树,此臣所以瞻缛仪而追先烈,流涕仰陈于离明之下,以冀留心省纳焉。呜呼,瞻彼宁陵,薪胆何岁?臣不忍戚我羹墙之慕,更提于今日者也。噫,鲁国区区,虽不能救周室之亡,而赖春王大一统之旨,使天下后世,犹知周室之可尊。则丙丁后东土,即崇祯之鲁国,免为左衽之民,而尚以礼义之邦见称者,岂非我孝庙之攸赐乎?呜呼,甲申之岁重回,再造之恩难忘,江汉虽东而已无朝宗之所,天地逢劫而莫慰在天之灵。惟我肃考,筑皇坛而名大报,得一片干净之地,神跸东移,经百年沧桑之后,坛牲再血。扶微阳于既剥之乾坤,揭日月于已晦之天地,其洪功盛烈,与尊攘之美,一般义理矣。况我大朝,孝光述事,义炳尊王,增新级于旧坛,合三皇而并享。追洪武颁诰命之盛典,万世不忘而穆穆皇坛,焄蒿凄怆,慷慨殉社稷之毅烈,千古一有而洋洋圣灵,如水在地,此何等休庆,此何等感慨也。呜呼,微肃庙报万历之恩,则今日之珪章,孰得以启之?微孝庙法齐襄之志,则文孙之祖述,孰得以倡之?是以,臣则谓报皇恩而遗我两先王之功烈,则契合,有不能并见之叹。尊先王而不在坛祀芬苾之后,则缛仪,为单举之欠典,或曰摸天画日。昔非不足,而抑又表功扬烈,愈加愈光。既举莫重莫大之礼,则两先王徽号之加上,有不可阙也。伏愿邸下,上禀大朝,下询大臣诸臣,而亟命举行焉。噫,父母之遐寿,人子之至情,匹庶犹然,况帝王之孝乎?仰惟我惠顺慈敬献烈光宣显翼康圣大王大妃殿下,德配任娰,孝有舜文,母临一国,四十有八年,今年圣算,六旬有三矣。大朝之入耆社,邦休无疆,邸下之代理也。嘉悦一倍,则洪范之九五福,我东朝享而有之矣。列圣祖四百年来,臣未知此庆有几,臣谓加上徽号,亟称寿觞,断不可已也。伏愿邸下,亦为陈禀大朝,从速举行,以光圣孝之地,千万幸甚。臣之此书,首尾两朔,而政院谓有禁令,随呈随却,终不捧入。臣之所陈,又非犯禁,则事体之尊重,有非自下所敢斥退,而喉院之阅月阻搪,终不许登彻者。臣未知其意之所在,而亦未知事体之果如何也。臣窃惜之,臣无任云云。〈无批答〉
○己巳五月十九日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高裕、李齐显,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郑文恒、方泰舆、金履亨、金宝润以次进伏。尚鲁曰,眩气往来之候,今则何如耶?上曰,坐则眩气往来,卧时及行步时差胜矣。今日似睡非睡之际,中官有误达事,故予责之曰,汝辈亦欲恼予耶?虽好歌,皆不欲听之云矣。今闻宗臣书语,极可一哂,慈圣若闻此事,则疚怀当如何耶?尚鲁曰,蛔气尚往来乎?上曰,有时紧紧来侵耳。尚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尚鲁曰,数日不闻睿候,今则眼候何如?上曰,一样云矣。尚鲁曰,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诊候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寸关滑体似不足,安蛔之剂,不可不进御矣。起鹏继诊奏曰,脉候左三部安静,右三部寸关滑体不足,而度数亦调均矣。寿煃继诊奏曰,脉候左三部微带数,右三部胃气甚弱,安蛔之剂,似当进御矣。錭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而夏日吐蛔,必是胃气不足之致,安蛔之剂得宜矣。泰舆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蛔气不止,似是暑湿所伤矣。安蛔之剂,当进御矣。履亨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胃气不足,安蛔之剂得宜矣。宝润继诊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矣。眩候往来,必是痰候,大抵气升则眩候有加,气降则眩候亦止,安蛔理中汤,似好矣。上曰,随气升降之说,诚是,气升之时,曳毫成字,不知何以摸画矣。上曰,安蛔理中汤三贴剂入,生脉散,更待下教剂入。〈出榻教〉上曰,世子迎敕时随驾,而郊迎一节,载《礼曹誊录》耶?尚鲁曰,礼曹草记有之矣。上命持入礼曹草记。臣尚允持入。尚鲁曰,非草记,乃礼判上疏矣。传曰,元良今番迎敕时随驾,分付,远接使勿为周旋事,分付。凡迎敕,予有故则元良替行,予之迎敕时,元良不过随驾而已,岂可以一敕而两迎乎?昨年礼判陈章,元良勿为郊迎周旋敕使之请,不察本事里面之故。凡仪注,世子率百官随驾,乃是礼文,仪注虽缮写以示敕使,随驾与否,其时有命。予既行迎敕,则元良虽不参,敕使有所问,当临时以对,此后勿为预为周旋事,定式施行。上命中官持入绫安君书,命承旨读奏。而下教曰,年少宗臣,正当读书之日,何为如此陈请乎?传曰,今闻元良,微禀绫安君槇上书云,曾于庚申,加上谥号,以彰盛德,粤在癸巳,尊号二字,亦已揄扬大义。噫,今日之事,即继述昔年也。以一事而岂复举重礼乎?人子以亲心为己心,亦岂敢以此戚我慈心乎?噫,。予虽凉孝,其可以为揄扬先烈者,则奚待此请?以此或一或二,慈圣若闻,何以仰慰?昔人谓愿察其影,取览其章,不可不严堤防。其章给之,此后此等之章勿捧。诸臣遂退出。
○己巳五月十九日申时,上御欢庆殿。承旨、儒臣入侍时,左副承旨宋昌明,右副承旨朴师昌,校理李彝章,副校理李奎采,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黄仁俭、李齐显以次进伏。上命承旨书之曰,凡史记,虽帝王之尊,不能取看,界限至严故也。其意何在?当时所当讳,后世严史笔故也。《麟经》孔圣笔法,《纲目》紫阳继笔,《麟经》止于获麟,《纲目》止于宗训。立《麟经》止于获麟,为大圣感怆处,而《纲目》止于恭帝,朱夫子意在焉。非徒《纲目》,温公《通鉴》,亦止于恭帝,以韩通事,留付后史,以此观之,先儒大贤,于此意盖一也。《丽史提纲》,故儒臣兪棨所撰,而止于恭让之末,故取考《东国通鉴》,则其文同焉。乃知故儒臣,凭此分纲立目矣。然温公《通鉴》,虽不分纲,犹有纲意,而《东国通鉴》,徐居正以下奉教撰进者,而不过随事记实,故其无纲意。此则分纲之故,恭让立后于一纲,予亦思度其涉难矣。岂徒谓掣肘?《春秋》之后,有《紫阳纲目》,《紫阳纲目》之后,有《续纲目》,《续纲目》后,有此《提纲》。《续纲目》,宋元后皇朝时所撰,始末直书,于义当然,今者《提纲》,恰若《紫阳纲目》,宜遵紫阳之笔矣。其于《东国通鉴》,昔年命撰进者,虽异于温公《纲目》,今不敢复议。而此则比彼有间,私室所撰,既已分纲,且经筵讲既知掣肘,因循乃行国中,为后王者,于心便乎?今无他道,遵大贤之正意,删其下之繁文,追惟紫阳,可谓允当。补缀先儒之不觉,予则曰俱是。且末纲威化回军,大义彰于昔年,书立定昌,伦理正于前朝,奚比周恭?其令芸馆,立定昌以下目犯他纲者,更印使布,御览件、国用官件,只更张后,所删之张,收聚洗草,其板本,下送岭营同置。所删板本,所书莫重,不可刮去,封置,待史官下去,置诸太白史库事,分付。此不过遵紫阳之意正其义者也,不可讳也,不必禁也。私室所在者,其令许其私印更张,此所以使布者也。又命书之曰,噫,东国大小之人,其先事丽朝也。以宋艺祖之心为心,待前朝宜厚,故《童蒙先习》中,命以称丽祖,称恭让,意盖是也。《提纲》,非比儒者私撰私读,既讲也则语宜混厚,今予不谕,更整何日?序文中夷狄禽兽,更以伦纲不正,国用官件,令芸馆洗补,板本,亦令岭营,依此洗补。书讫。上曰,《提纲》末编所谓别录,既已删去,而近于静夜思之,尤有所怵然者矣。末编中杀郑梦周云者,有异《宋史》书杀韩通之义,欲改一杀字,则恐误《春秋》笔法。欲置之,则心甚不安。玆依《紫阳纲目》之例,删去繁文,虽兪棨复生,不以予言为非,儒臣之见,则何如?如有可陈者,陈之。彝章曰,圣上处分,出于雍容,臣不胜钦仰矣。奎采曰,圣意所在,洞然知之矣。心之所安,便是义也。彝章曰,《提纲》之纲与目,本多错误处,故有识之士,窃以为议矣。上曰,儒臣之言然矣。彝章曰,今此下教,出于静夜深思之中,思字工夫之有益,如是矣。上曰,过思则亦有误处耳。上曰,今番使行时所出来清文《启蒙》,置于何处耶?彝章曰,方使译官李东亿,悬吐矣。上曰,使李东亿即为持入。臣贤汲出往,招东亿持清文《启蒙》入侍。上披览后,问其文义句折,东亿不能对。上命承旨书之曰,清文《启蒙》,下司译院,使能其文者,谚注以进,御览后刊行本院。书讫。上曰,李东亿,使之退去,两儒臣亦为先出,《提纲》末编删改处,依下教举行。彝章、奎采承命退去。上命刑房承旨书之曰,尚仁、赞迪,勿为照律,先为入侍之命,意盖二也。一则有下教者,一则于尚仁、赞迪律,欲差等矣。更以思之,登床与不登床,其心一也。律不可细,故此则不问,而其下教者,眩气尚不愈,难以强作,莫重大律,不可稽滞,故今谕矣。大抵悬法象魏,使民知其法而无所犯也。我国此法解弛,民若知其于守令无所伤,只自陷于一律,则其虽至愚,岂为无益之事,自陷于重律乎?以此推之,此孔圣所云民免无耻也,亦不教而律也。况闻民习不古云,其欲正法于该道,因谕于官长,以此勿问,乃是国典云。则此若悬法于象魏,使民知其国典后,虽劝也,孰能犯之?或曰,王府承款者,岂可施律于外方?此则不然,朝鲜境内,莫非王甸。顷者以淫行,鞫问承款后,不可污秽王都,下送本道正法,此可以旁例,且此道遐远,尤宜若此。尚仁、赞迪,倍道下送本道,令该道都事监视,大集民人后,依律正法,使其知律,因晓谕此教,勿复犯邦宪,则此王者为民息刑之意也。其令王府,当日内举行。书讫。上曰,愚民亦可怜矣。不知法而犯之也。师昌曰,圣教诚然矣。上曰,承旨今已衰矣。顷年为御史时,见其刚矣。边郡多年,若是衰老耶?两儒臣请对入侍。上曰,请对者,以俄者下教事耶?彝章曰,臣出往,与下番儒臣,详考提纲中当削处,则宜用纲目周恭帝之例,而删去恭让以下末编矣。上曰,进读之。彝章进读《纲目》周记末编。上曰,果与《提纲》当删处相符矣。彝章曰,然则当止于恭让记乎?上曰,依此为之。彝章曰,止于恭让记而删去末编,则所当刮改者,不过一行矣。上曰,然。奎采曰,既承下教。臣等当退出而奉行矣。承、史、儒臣以次退出。
5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式暇〉。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郑翚良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郑必宁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林象老,持平李埙牌不进令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必宁达曰,判尹具圣任,昨违召命,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令于宋昌明曰,大臣、备局堂上引接。
○宋昌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事,标信,命下矣。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新除授兼司书黄柙,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启曰,大臣、金吾堂上,有及时禀定事请对矣。传曰,大臣求对,似为昨日下教事,而有眩气为难,问知以启。
○左承旨南泰温启曰,臣泰温,左副承旨宋昌明,校理李彝章,修撰李奎采,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昔年有如此事,且与前月下教有异,又有眩气之时,何可为此等举措乎?其止之。
○传于南泰温曰,王者为国之道理,不但一循常例而已,此则为民之苦心,违于礼则止草记而当为求对,入草记几许时而未思,到今求对之举。今此求对,似为下政院之教,草记时大臣岂不知耶?若知为民之心,则依草记举行,以做错知之,则禀于元良,即为举行。莫重下教,中间勿为壅滞。
○南泰温启曰,大臣求对,似为昨日下教事,而有眩气为难问知以启事,命下矣。问于大臣,则以为今此安边府殿牌作变罪人,下送本道正刑之命,固知圣意,欲使边方愚氓,晓然知法律之至重,官长之不坐,而窃恐有不然者。夫鞫囚之已承款决案者,尚今假息,已是失刑之大。而毕竟又还送本道,使之正刑,则轻重失序,苟简反甚,揆以国体,宁容有是,此其决不可奉行者也。且虽远方愚氓,孰不知殿牌作变之为死罪?而所未详知者,守令之免罪,故侥幸于不发觉,而计急于逐守令,作此穷凶之举。今虽自京正法,本邑之民,自可知守令之晏然,设或下送本道,傍近一二邑,犹或闻之,而一道之内未必尽知,况他道乎?与其警动一道而止,曷若警动八道之尤为严重乎?以此观之,下送既无所益,而已承款鞫囚之不即正法,还畀本道,岂不大伤于国体,有骇于听闻耶?圣教虽举曾前淫狱下送之例,而顷年公州淫蒸之狱,自上,以其污秽京都,初欲令本道正法,而因诸臣据法争执,终至拿来设鞫,依法处断。此外详问禁府,亦无是例,莫重鞫狱,尤当谨守常宪,何可创开无前之规乎?况罗卒之押去,与该道都事之监刑,非但有虚疏之弊,亦非所以严鞫体之道。臣等不胜忧叹,欲以此登筵力陈,而适值违和,未蒙赐对,不得不以文字替达。伏愿深思狱体,亟寝成命,仍令王府,登时照律举行,不胜幸甚云矣,敢启。传曰,此事专出于为民之心,依下教举行。
○左承旨南泰温,左副承旨宋昌明,更以司谒口传启曰,下教虽如此,臣子既闻此教,何敢退去乎?虽死,必将入侍缴还而后已,且于问启之批,有不敢闻之教,此亦当一体禀缴。伏乞特许入对。
○传曰,既无为此举之,事虽过矣,而眩气亦一样,从当召之。大臣及政院,姑为退留,待召来诣。
○宋昌明,以义禁府言启曰,安边殿牌作变罪人尚仁、赞迪等,依传教出付罗将,使之当刻内押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议政府录事,以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意来言,前此求对,伏承有眩气为难之教,何敢更为渎请?而即于下政院传教,不胜抑塞闷郁,敢以此事,欲暂时入对,仰陈下怀,勉许引接于卧内,千万伏望云矣,敢启。
○南泰温启曰,大臣、政院、玉堂,有禀达事请对矣。传曰,诣阁。
○判尹具圣任书曰,伏以臣天赋钝滞,素乏才能,历试军门,既专且久,凡百诘戎之政,无一可观,只以靺靴发身之故,朝家备数任之,而不计无才。臣亦黾勉当之,而不言匪分,今已十六年于玆矣。此则犹有说焉。而至于他职,本无可合,非但臣之自知甚明。伏惟睿鉴,亦或俯烛,顷叨秋曹之长,岂不知万不近似?而分义是惧,冒没出肃,旋即呈告,必于辞免,此际台评果发,至以苟然备位为言,此乃实际语,而非有他意于其间也。许递之命,幸安私分。而曾未几何,又忝京兆长席,臣精爽震越,殆不省置身之所。伏念秋曹、京兆,均是剧地,虽素号刚明者,尚有难治之虑,如臣庸𫘤,岂容苟充?前此武将之当此任者,率皆严明详慎,允叶人望,如台臣之所言也。况当一初之政,何可以常调韬靲之类,忝居正俗敦化之地哉?今于严召之下,不敢一向偃伏。谨此随诣,拜章径归。伏乞离明,俯垂矜察,谅臣必递之义,俾解匪分之职,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己巳五月二十日辰时,王世子坐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接入对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刑曹判书徐宗伋,江华留守元景夏,行副司直南泰良、徐命九、金尚星,吏曹参判尹汲,工曹参判申思建,兵曹参判洪凤汉,刑曹参判洪启禧,左副承旨宋昌明,校理李彝章,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李垍、李齐显以次进伏。在鲁曰,日气不调,气候如何?东宫曰,无事矣。在鲁曰,大朝眩气,日间若何?东宫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东宫曰,一样安宁矣。在鲁曰,中宫殿气候如何?东宫曰,一样安宁矣。在鲁曰,曾因宰臣洪象汉所达,有广州城内居民勿定于收米军之命。而其后广州府尹南泰温登对时,陈其初从自愿,罢之不便,又有令庙堂禀处之教。故顷日侍坐次对时,以勿罢为便之意仰达,则邸下以自何年有之查问后处之为教矣。更为查问,则京畿监司,枚举本府尹所报,以为本府城内居民所役,有守御标下军与保人及防营标下,中军所标下,合三百馀名。去庚午以来,每年一次,限十日轮番,而不自立番者,则番价米四斗,备给于代立军卒处,此则既无可论。此外甲寅创设军需保十二名,使令保二名,弓人保七名,亦以歇役,愿属捧入身役米四斗,此亦从其自愿,未尝以此有难堪称冤之端云。今若罢此名目,则当归于哨军,而民情皆不愿矣。依旧施行为宜,此后或有他名目加定收米之事,则其弊渐大,严饬禁断,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黄海监司严瑀,以部民柳泰五妻击鼓事,上书引嫌,以令庙堂禀处下答矣。柳泰五妻击鼓原情,秋曹久无长官,尚未回达矣。今则判书已出仕,此非庙堂禀处之事,该曹因其供辞,自可查处,使之速为回达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备边司副提调李台重,久不上来膺命,故至请拿问,才已蒙放,而日昨牌招,又不承命,有只推之命矣。闻台重,本非有牢执不仕之意,而曾于职名,积费撕捱。今于筹司之任,实难遽出云,如是推去,则岂有行公之日乎?揆以事体,诚极未安,李台重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各别申饬,俾即出承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都下生民之休戚,专系于刑汉城府郞厅之能否。而郞厅之任,烦剧最甚,人皆厌避,全不择差。词讼之际,人多称冤,故曾禀大朝,各别择差,准朔后即拟守令善窠事,定式举行。而行之未久,又复如前矣。今当代理之初,不可不申明举行,此后则刑汉城府郞厅,另为择差,准其限朔后,自该曹该府,移文吏曹。而吏曹,若不即差送守令,则警责吏曹,何如?令曰,依为之。刑曹判书徐宗伋曰,不但刑汉城府,部官亦当一体为之矣。赵显命曰,部官,亦依刑汉城府郞厅例,准朔后移文吏曹事,定式施行,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代理万机,自多酬应,讲学之工,似不如前,而第念讲学应务,元非二件物事,讲学,即应万事之本也。邸下若看作二事,则将心烦神疲,而不暇于应接矣。在鲁曰,眼部所患,有异于轮行之疾,宜有各别调保之道。而大小公事,自尔浩多,邸下必欲详看凡例,故自致精神之劳瘁。臣等不胜忧虑,窃愿邸下,不必躬自披览,使善文中官,读而告之,未知如何。显命曰,明习国事,固是邸下之责。而如当酬应至繁,心气或乱之时,则必掩卷静坐,从容下气,则志气自可清明矣。在鲁曰,虽以私家事言之,或有因剧而误决之事矣。必以养心清神,为应万事之本焉。令曰,当留念矣。在鲁曰,大朝每教以代理后不欲参涉于国事,故一月两次之对,亦待下教而为之。大小凡务,自多未禀决者,诚是悯事,两次次对勿为停止之意,必为仰达如何?显命曰,大朝每责臣等曰,何以又问予?以此推之,则大朝之责望于邸下者,亦然矣。大朝俯责之意,虽如是,而大小事务,必仰禀而决之,然后自有随诲之益矣。令曰,依为之。景夏曰,长宁殿前后面椽,间有渗漏处,即当修改。而移安告由之祭,事体至重,且潦雨未收,姑待潦收后修改,何如?在鲁曰,渗漏处,既异于殿内,非一时为急,姑待潦收,更为状闻,似宜矣。令曰,依为之。景夏曰,沁都还上,以九千六百石定式分给矣。人户多而谷数少,故年年加请,已成规例。臣于今年,亦报备局,加得五百石,而每年请得,殊甚有弊闻。南汉还上,以一万石划给定式云,沁都亦依此例,以一万石划给事,定式施行,何如?在鲁曰,今若加给四百石,则恰满万石之数,而可无年年加请之弊,依留守所达,定式施行,似宜矣。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尚鲁曰,臣方带江原句管堂上,当以关东事仰达矣。峡民生计,尤可伤怜,所食不过荒麦,所衣不过葛布,而应税之多则无如关东矣。大抵原田、续田,并不满二万馀结,而一年所应之役,田税、大同外,钱六万馀两,大小米八千馀石,租太三千馀石,而所纳布,又不知几许同也。以此谓之详定,年年责应,便是白地征税,一道人民,实有朝夕散亡之虑。此后则分付户曹,免税杂役,勿为下送于江原一道,然后峡民,少有支保之道矣。在鲁曰,免税者不纳公家,而自诸宫家收用,故元结渐缩,而应役则与前无异。峡民之难支,其势固然,此后则勿送免税于关东,宜矣。显命曰,关东地势险绝,田土瘠薄,应役烦重,民心一摇,则实有莫可收拾之虑矣。宰臣所达,诚为得宜。此后则新立禁令,勿送免税于关东一道如何?令曰,当仰禀大朝矣。在鲁曰,事系变通,仰禀大朝后举行,诚宜矣。令曰,然矣。大臣诸臣以次退出。
○己巳五月二十日二更,上御欢庆殿。大臣、儒臣、承旨请对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左承旨南泰温,左副承旨宋昌明,校理李彝章,副校理李奎采,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黄仁俭、李齐显以次进伏?在鲁曰,风雨终日,夜气冷湿,此时眩候何如?上曰,今番则眩气苦不速差矣。显命曰,蛔气如何?上曰,姑未知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在矣。在鲁曰,今日下教,出于千万意外,此莫非臣等之罪,而殿下何不念国事至此哉?至于下面下教,尤异一时停止之教,臣等决不可奉承矣。上曰,承旨、儒臣之请对,已涉过矣。卿等求对,亦出意外矣。予之精神筋力,月异而岁不同,心烦则气升,气升则眩作,所以命元良代理,而今则元良,足以有为矣。予之苦心,前不已谕乎?今日下教,昨已书置,外面则似有辞气,而实则不然。在鲁曰,殿下虽使使东宫代理,而东宫有未敢自断者,必关由大朝而后举行,则二次侍坐次对,犹以为少矣。况今日下教,诚为闷郁抑塞,伏望更加三思,特收此教焉。上曰,以向者宗臣疏言之,必曰禀于大朝,予岂不苦乎?东宫,以予在上,故虽未能快断,而今则足为之矣。显命曰,在东宫仰事之道,岂敢每事自断乎?禀裁后举行,固是当然底道理矣。在鲁曰,东宫讲学之工,一日为急,殿下宜轸四五年之暇。而既有代理之命,又下如此之教,以殿下明睿之姿,何不俯谅耶?上曰,予则以此事,为明睿矣。今番下教,有异于前日下教。予之苦心,卿等亦可谅矣。显命曰,今日下教,与春初下教,不能以寸矣。上曰,不啻百尺远矣。在鲁、显命,合辞请收。上曰,置之置之。彝章、奎采曰,大臣诸臣之深夜求对,只缴还一事耳。殿下若不还收,则臣等岂有退意耶?显命曰,殿下尝勉臣等以自强之道,故臣等,方以自强二字,自勉于心矣。殿下,亦何不俯念自强之道耶?上曰,卿之自强之策,未知伊何?显命曰,所思于心中者则有之矣。上曰,予则已老昏,又恐做错矣。何以能自强耶?在鲁曰,殿下何为而有此教耶?圣教至此,臣等尤不觉抑塞矣。上曰,予则已无足为矣。卿等虽老犹刚,必思自强之道也。泰温曰,殿下若先思自强之道,则在下者,亦敢不自勉乎?上曰,予昨日书此下教,而欲下未及下矣。今日适因此机而下之,亦君子见几而作之义也。此则岂不与传禅有异乎?卿等何不深思?在鲁曰,名虽异而实则同矣。臣等若奉承此教而出,则臣等,为何如臣哉?显命曰,侍坐次对,诚为圣世稀有之事,圣明在上,元良在傍,诸臣列侍,上下都兪,岂不贵哉?岂不盛哉?殿下若不还收此教,则以东宫至孝之性,亦恐抑郁而生病矣。殿下何不俯念于此,而一向靳从耶?泰温,跪奉备忘,再三请还,大臣又苦请不止。上良久下教曰,今日则姑置而出去,可也。泰温曰,问启批旨中未安之教,亦为还收何如?上曰,改之。显命曰,今年农形,将有丰登之渐,天心之眷顾可见矣。臣于皇坛将事之夜,已验感应之理矣。上曰,卿初则过疑于张大,今则过言于感应矣。显命曰,非臣独以为然,人皆言之曰,吾国非有道之邦耶?皇灵俨临,神应不忒云矣。上曰,卿俄言自强之道,有所思者矣。试言之。显命曰,臣当从容详达耳。上曰,第言其大略,可也。显命曰,民事、军事、官方三件事矣。上曰,民事即良役耶?显命曰,然矣。上曰,良役事诚难矣。上仍命承旨书之曰,尚仁、赞迪,正法府城门外举行。王府关文到日,若值国忌正日,过正日后举行事,令该府即为分付。在鲁曰,北伯状启所禀罪人刘贵得,何以处之?臣意则定以远配之律,为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提纲》末编删去事,卿等之意以为何如?在鲁曰,处分好矣。显命曰,臣伏见下教,实为精密矣。上曰,予之今年,即昔年之丙申也。丙申年,以兪棨家礼原类事,至添眼候矣。予于顷日,毕读《提纲》,而偶见兪棨所编《朱子别录》一款语,文甚疑晦,故命为删去。而年少儒生辈,或以予为误删先儒之文字,则亦岂不困且苦哉?予不无吹薤之虑矣。在鲁曰,圣上之虑过矣。显命曰,岂有如此小小之虑乎?大臣诸臣以次退出。
5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式暇〉。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郑翚良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林象老,持平李埙牌不进令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翚良达曰,来二十一日轮对,取禀。令曰,停。
○药房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风雨通宵,日气阴湿,夜有引接,侵晓始罢,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为进御,而眩气或有向胜之势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恐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眩气一样,而达宵气惫。理中汤,昨日乃进御,翌朝当毕进,后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以右尹李喆辅三度呈辞,令于南泰温曰,只递本职。
○郑翚良,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明陵参奉所报,则陵内松虫大炽,至于桧柏木,亦且犯蚀。今方尽发陵军户保,逐日拾虫,遍山满树之虫,决难以陵军捕拾,柏木所伤,日日渐多。本陵,以御种柏木所在之故,在前如此之时,垓子外部属佛光里葛古介私契新寺防民,一倂调发拾虫云。今亦依所报,垓子外四洞防民,一体调发拾虫之意,分付汉城府,何如?传曰,允。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今五月二十一日,幼学李瑴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科治。同门守门将李炫枢,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义禁府都事,以大臣意启曰,罪人尚仁、赞迪等,依传教下送本道之际,事出仓卒,照律一款,本府全然忘却矣。今始思之,罪人下往之后,该道监司,莫知用何律文,必有趑趄迟滞之患,不可不急速知委,当初取服后,依例修正照律手本以待矣。今以此入启,启下后别定禁军,给马发送,罔夜追往,传授于道臣处,以为及时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5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郑必宁〈式暇〉。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病〉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必履〈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朴师昌,以春秋馆郞厅,以领监事意达曰,今此太白山及鼎足山城史库曝晒之行,匪久将发去矣。新修皇坛仪,既有奉往藏置之命,依御制训辞常训奉往时例,盛以彩轝,历路各邑地方官,境上出待陪进之意,预先知委于各其该道,何如?令曰,依。
○吏曹口传政事,以崔景兴为高阳郡守。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武臣宾厅讲书及武经七书,前后被抄之员,或外任迁转,或汰去或在丧,即今应讲见存之员甚少。武臣中可合人,加抄别单书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朴师昌,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敕使,既以颁诏出来,则迎诏翌日,当有仁政殿权停例颁教之举。应行节目,依前例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幼学李鹏海等书曰,伏以臣等谨按商颂长发之诗,曰武王载旆,有虔秉钺,言成汤载旆秉钺以征,不义也。其卒章曰,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言伊尹与祭于禘也。夫伊尹之没,在汤崩后四十馀年,而大禘从食汤庙,盖取其君臣同德而已矣。若以为其臣之没,后于其君,不当配其君而食,则汤之庙廷,无伊尹矣。呜呼,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以孝宗大王同德之臣,宜得与于配食之列,久矣。而多士相继建请者,垂七十年,尚不得从享庙庭,其亦异乎商颂之意矣。自古盛典缛礼,或有旷于前而行于后者,格于始而成于终者,惟我大朝之未及举追享之仪者,安知不有待于邸下耶?今邸下祇承明命,代理国政,内自朝廷,外逮岩穴,无不拭目,以望新化之清明。臣等窃伏草莽之中,妄以为国家旷典,莫大于庙庭配享,今当代理之初,在庭臣僚,宜以此义,一陈于离明之下。而侧听屡月,讫未有闻,臣等于此,诚不胜讶郁之至。玆敢冒万死齐声仰吁。伏愿邸下,少垂察焉。洪惟我孝宗大王,以上圣之姿,当阳九之运,规模广大而谟猷深远。尝教曰,予将以仁义之道,明天理正人心,以敕我五典,而成败祸福,非予所能逆睹也。盖圣志较然,不但谨守邦域而已,于斯时也。宋时烈之刚毅正直峻伟光明,宋浚吉之温良谦恭端方纯粹,俱以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之嫡传,养德丘樊,绝意当世。特荷孝庙不世之遇,出膺旌招,密赞谋猷,或委以冢宰,或畀以本兵,置诸左右,共奖王室。尝谕之曰,予欲使两卿,相助为理。又曰,苟不共天位治天职,更待何时?其倚畀如此其深,其契合如此其隆,至于宋时烈之荆南幄对,尤是千古旷绝之异数。孝庙尝下教曰,以天下之大义,行天下之大事,虽灭亡,亦有光于天下,予与卿,十年为期,成败间当有一举。尝赐貂裘曰,予将与卿,驱驰辽蓟之外。其谕宋浚吉曰,妄恃情谊之相孚,自以为鱼水契合。又曰,赞善来后,予每事谨慎,几无过失。又曰,赞善之言,谆谆恳恳,辞气蔼然,如饮醇酒,不觉其沈醉,每于筵席讲论之际,敬爱之心,如对芝兰,亹亹不厌,日不足矣。呜呼,皇天不佑,使我圣祖,志事未伸,贻千载志士之痛。而两先正当日际遇之隆,虽经百千万劫,终泯灭不得,我孝庙赫赫閟宫之祀,安可不以两先正配食也耶?夫两先正,百世之师也。虽未得从享庙庭,在两先正,顾亦何损?而臣等区区之意,窃以谓从享之典举然后,孝庙盛德大业,愈益彰明于后世也。何则,自汉以来,君臣未尝无际遇,而或不免于伯道,或不免于刑名,至于治法政谟之粹然,一出于圣人之道,则未之闻也。惟我孝庙,聘两先正于畎亩之中,置之于宾师之位,卓然以正心诚意之道,为治之本。明良际遇之盛,虽高宗之于傅说,文王之于太公,何以过焉?今两先正,不得配于庙廷,则圣祖招延儒贤,欲行王道之美,将于何见之耶?自古藩邦尊天王者,皆出于内服诸侯,如齐桓公、晋文公是也。若外国之为中夏明大义者,千古以来,在君上,惟孝庙而已。在陪臣,惟两先正而已。今两先正,不得配于庙庭,则圣祖之委任贤德,与伸大义之美,亦将何以显扬于后世耶?世之议者,或曰庙廷配享,国之大礼也。虽有当配享者配享,既定之后,续续追享,有关后弊,此又不然。配享之礼,由君臣契合而起,故契合深,则于礼自当配享,不宜以追享为拘也。诚如议者之说,则诸葛亮,不得配于昭烈之庙,长孙无忌,不得配于太宗之庙,裵度,不得配于宪宗之庙,赵普,不得配于艺祖之庙,韩琦,不得配于英宗之庙,富弼,不得配于神宗之庙,天下宁有是理耶?呜呼,今此两先正配享庙庭之议,或者朝廷,犹意其出于尊尚先正者之私好而不之许也。然从享閟宫,是何等盛典,而可以私好而猥有陈请乎?两先正际遇之隆,举一国之人,无愚智皆已知之,其于配享之礼,未闻有异议者,特朝廷,未及俯烛耳。伏愿邸下,仰体圣祖之契合,下察先正之功德,亟令有司,以两先正臣追配庙庭,以扬圣祖之大义,以光代理之初政,世道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大朝曾已谕,退修学业。
5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式暇〉。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直〉李贤汲〈仕〉。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太祖大王忌辰斋戒。
○自巳时至未时,日晕。
○药房提调金在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伏未审日来圣体调摄若何?汤剂昨已毕进,而眩候其有差胜之势乎?臣等既承后日次入侍之教,今日率诸御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议定继进之剂,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眩气往来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林象老,持平李埙牌不进令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宋昌明达曰,判府事闵应洙上书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达。令曰,入之。
○朴师昌,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南泰温曰,传香后礼房承旨,驰往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南泰温曰,入直注书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南泰温,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校理李彝章,下番修撰李奎采,依大朝下教,《丽史提纲》末编删去后洗草事,今日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以备局副提调李台重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宋昌明曰,只推。
○宋昌明达曰,备局副提调李台重,既有只推之令,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传于南泰温曰,弘文馆今番取来册子中,除文集书入。
○又传曰,前大提学望单子,即为入之。
○又传曰,大提学前望单子一张,又为入之。
○有政。
○吏批,行判书郑羽良式暇,参判尹汲进,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左承旨南泰温进。
○吏批启曰,判书郑羽良式暇,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以金镇商为大司谏,以申暻为掌令,以南泰会为持平,以赵重晦为兼司书,以权爀为右尹,以任珽为判决事,以申晩为尚衣提调,以赵荣国为观象监提调,以赵观彬为大提学。
○兵批,判书金尚鲁病,参判洪凤汉入直进,参议柳万重病,参知李昌寿式暇,右副承旨朴师昌进。
○兵批启曰,闲良金就砺、申观海、崔柱观,或活人命,或捉虎五头之功,俱有加资之令,而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兵批,以李章吾、崔尚衡、李彦基为副护军,以李喆辅为副司直,以洪鉴辅为副司果,以尹东麟为同知,以具圣弼为北兵使。
○艺文提学郑羽良三度呈辞,令于南泰温曰,只递兼职。
○判府事闵应洙书,臣刳沥之恳,未蒙矜谅,保护之任,尚未解卸,情迹冞蹙,罪戾日积,泥首席稿,祇俟严谴之遄加。伏闻近来圣候,眩气有加,药院连有问安之举,臣在外惊遑,焦迫倍切。而顾此罪衅之踪,既不能趋簉于候班之末,以效尝药之诚,虽欲进身于近京之地,以承起居之节。而臣于疾病沈笃之中,近又重添痎疟,今至二十馀日,一向苦剧,以臣衰耄,罹此毒痁,寒热日作,饮啖全废,真元之澌脱难支可知,方此奄奄床玆,人鬼未分,欲起还仆,跬步难动。此时内局,何等紧重,而半岁虚縻之馀,到今又此冥然不动,徒事养病,臣罪至此,益复万万。病里惶懔,求死不得,论以国法,决难容贷,如使朝家,少有纪纲,宜被重勘。而在臣私义,亦不容一刻泯默迟待,仅此倩人构书,冒死自列。伏乞离明,特垂矜察,亟递臣药房兼任,仍勘臣前后负犯,以安微分,以严邦宪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恳。卿其体大朝殷勤之意,顾小子初政之望,卿其勿辞,调理上来,以副余如渴之望。仍令曰,史官往谕。
○己巳五月二十三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黄仁俭、李齐显,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许錭、方泰舆、金履亨、柳征瑞以次进伏。左承旨南泰温追后入侍。东宫已侍坐矣。尚鲁曰,眩候往来,今则何如?上曰,一样矣。蛔气何如?上曰,尚侵挠于喉间耳。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尚鲁奏于东宫曰,日气蒸热,久未承候,近日睿候何如?令曰,无事矣。眼候加减何如?令曰,比前有胜矣。中宫殿气候何如?令曰,安宁矣。尚鲁奏曰,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入诊后奏曰,脉候左三部沈静,右三部滑体不足,安蛔理中汤数贴加进,似好矣。起鹏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带数,而右寸关滑体,似不足矣。寿煃继诊奏曰,脉候左三部微数,右三部滑体不足矣。錭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微带数,大体调均矣。泰舆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大体好矣。履亨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而滑体不足矣。征瑞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微数,而大体度数调均矣。尚鲁曰,安蛔理中汤,依前方三贴剂入,何如?上曰,安蛔理中汤三贴,依前方剂入,汤剂继进日问候。〈出榻教〉医官入诊东宫,应三诊候后奏曰,脉候左三部沈静,右三部少有滑体,而度数调均矣。上曰,今则滑耶?幼时则沈静矣。应三曰,比之四五年前,则睿候脉候大异矣。滑体亦有时,何可一向沈静乎?起鹏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大体极好矣。寿煃继诊奏曰,脉候左右三部无数意,而度数调均矣。尚鲁曰,日气极热,而圣候方在静摄中,臣不敢张皇仰达。而顷日传教,即为反汗,下情喜悦,曷可胜达?而钦叹圣德,则尤大矣。然臣意则不如初不下,传教矣。臣于其日,欲以文字,仰请还收。而前日,有还给臣疏之命,故臣惶恐不敢烦渎,又欲求对。大臣及喉院,既先请对,则臣又不敢唐突,欲于翌日诊筵,仰暴微悃,而亦不许入诊。伏承其夜反汗之报,故臣至今惶恐缄默,而臣今冒万死仰达矣。其日殿下,若以外此事可为而下传教,则此圣虑过入矣。毕竟行不得之事,何可为之乎?上曰,卿以还收知之耶?予直捧留矣。尚鲁曰,下教如此,臣尤不胜忧叹矣。方今世道一番如此,则百隶解体,而纲纪尤紊,无益于国事而徒伤国体矣。邸下方侍坐,臣惶恐敢达。而其时诸臣之忧迫罔措,至烦求对,则邸下睿情,必倍于诸臣矣。春间臣既承涵仁亭下教及春塘台下教,故臣则虽闻日昨传教,而恃此前日之教,果有区区仰测者,殿下岂欺臣等乎?上笑曰,此谚所谓我歌卿唱,非予欺卿等,卿等实欺予矣。予则以卿在保护之地,必以清心省事为请,而乃反如是耶?为卿慨然。今日使元良侍坐者,非欲一诊,欲为下教者多也。顷日传教,书置已久,而亦虑承旨之求对而不下矣。翌日更书下之,文虽还收而心不还收。卿等以就闲劝予可矣。尚鲁曰,臣虽不在保护之任,而圣体若以调养而有所差胜之候,则臣何敢不陈清心之道而乃反如是乎?春间下教,有做国事则无害于静摄之教,故臣亦以此知之,而敢此烦达矣。上曰,诸臣则异予所知矣。尚鲁曰,今日之人心世道,殿下自当调镇,而邸下既不能明习时务,则亦何可猝然做判?亦何可以每事,专诿于邸下乎?汗漫酬应,则邸下裁决,若国家大事,则大臣及诸宰,并命召入,参议其可否。而时召东宫侍坐,以试其裁断,则岂不好哉?上笑曰,卿言是矣。然诸臣二朝入侍,而徒烦起伏,必致胁痰矣。予见一小说,有一人当道,万人鼓掌云,予欲对起以万人哓哓一人抚膺之句矣。今之世道,可谓痛哭长吁矣。尚鲁曰,大臣若有过失,必明视诲责,虽诸臣有过,亦当痛谕矣。不必留在渊衷,如是则上下情志,安得交孚乎?上曰,予则本不如此,心有所怀则明白下教后乃已矣。仍下教东宫曰,予之命汝代理者,非欲尊重汝躬也。乃所以分劳也。宋太祖于兄弟之间,犹为同灸,况于父子之间乎?汝既非冲年,则何必每事必禀于予?以私家言之,子弟受学于其师而来,则厥父兄问其文义,若善受之则必喜,而有误受处,则必更授文义矣。左相于汝,为师傅,而顷日以每事必禀予之意,勉汝云,此乃误授文义处,予当更授文义矣。大抵代理之后,大臣见予,则劝予曰,殿下必立规模,贻燕东宫。而见汝则曰,邸下勉为表著可观之政,以慰悦大朝之心云尔,则不亦可乎?何不如此?而必待禀云者,诚慨然矣。所谓次对,不过簿书期会,而若曰必禀于大朝,则汝心必自缩而不舒。文宗朝有禀于大朝之事,而此则其时史官,偶书其时所见,非为定式之谓也。左相必见此文案矣。今日史官,必以东宫则拱手而一禀于大朝,特书史册,可也。世宗朝则禅位,故其时世宗,问安于太宗也。太宗有下教承旨曰,主王来此问安时,国事无沈滞耶?承旨对曰,已裁决而来矣。又下教曰,宿卫军兵,不为劳乎?承旨对曰,只率侍臣而来矣。仍下教曰,然则予心安矣。今汝代理,传禅之下,参决之上,以此知而行之,可也。今汝以调剂朝象之意,面禀于予,而予设或不许,他日一遵我规模,以调剂为政。则此为孝之大者,今若每事来禀,则安有代理之意?今以后,汝须体念而遵奉之,可也。又下教曰,自内法例一通,当书给元良,而但我国事,百无难处,最难者人心世道矣。尚鲁曰,诚如圣教矣。虽然,人心世道,殿下转回,而以贻东宫,不亦美乎?且谚有家事问于家长之语,东宫之禀而行之,有何不可乎?翚良曰,臣则以监膳,当先退矣。上曰,他承旨入侍。〈出榻教〉左承旨南泰温入侍。上曰,北兵使入来耶?尚鲁曰,数日内当入来矣。上曰,左相屡称申德夏为人,卿以为何如?尚鲁曰,德夏屡经边阃,颇有治声,而作人,但欠生气矣。上曰,今则彼中事机,不可不虑,北阃甚难其人矣。具圣弼何如?尚鲁曰,圣弼,真不易得之将才,能干是任矣。金润何如?尚鲁曰,精悍矣。设有缓急,圣弼能有施设之略耶?尚鲁曰,足可为之,保无贻虑矣。泰温曰,非臣职掌,而切有区区贱见,敢此仰达。东小门城堞近门数步之地,圮毁几间许,人易逾越,非但所见可闷也。他日守城之虑,顾不重欤?且伏闻御营厅所掌矣。尚鲁曰,承宣所达如此,下教御将,摘奸后急速修筑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卿既参闻,出召御营厅军校而启,可也。传曰,政事虽值斋戒,前例有之,政官牌招开政,北阃有阙多日,望单今日内入之,使之下批于今日政。吏曹判书郑羽良,待兼带呈辞下后,一体牌招开政。儒臣,持《薛文清读书录》、《胡氏居业录》入侍。诸臣退出。
○己巳五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薛文清读书录》、《胡氏居业录》入侍时,左承旨南泰温,校理李彝章,修撰李奎采,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黄仁俭、李齐显以次进伏讫。上曰,玉堂洗草而来耶?彝章曰,已洗草而来矣。上命进二册各初卷。手阅而下教曰,《读书录》本秩如此耶?彝章曰,本秩则卷数甚多矣。上曰,张百行何如人?彝章曰,雍正时人,而彼中文学之士矣。上曰,上番读之。彝章读序文讫。上曰,继读其下序。彝章又读下序。上曰,文则儒者之文矣。彝章读止至,阳之中阴已生,纯干之初爻有阴是也。奎采读自复之始,止干之盈。诸臣遂退出。
5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式暇〉。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泰喆〈在外〉。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未时,日晕。
○太祖大王忌辰。
○宋昌明达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师昌达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连二日常参,頉禀。令曰,知道。
○又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持平宋德中在外,掌令林象老,持平李埙令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南泰温达曰,左副承旨宋昌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达曰,掌隶院久无行公堂上,词讼积滞,委属可虑。新除授判决事任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赵泰喆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郑必宁曰,儒臣,持《圣学辑要》诣阁。
○宋昌明达曰,明日次对时,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待开门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对之地,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达曰,监兵使递来后密符亲纳,例也。而前咸镜监司李鼎辅,陈书来呈,使偏裨替纳,依定式重推徽旨捧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己巳五月二十四日酉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圣学辑要》入侍时,右承旨郑必宁,校理李彝章,修撰李奎采,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黄仁俭、李齐显以次进伏。上命承旨,书御制诗一绝曰,困卧静寥看一册,其云谢使彼中来,世间岂有此儒者,不觉掩篇口自开。书讫。上曰,观其画法,可谓妙手,而儒者岂如此哉?尤可怪骇者,念珠也。彝章曰,彼中则官秩高者,皆有念珠矣。上曰,进读。彝章读自序文召对毕讲,至撰进。上曰,下番读之。奎采读自《大学》之道明明德,至朱子曰诚正之学。上曰,承旨读之。必宁曰,臣惶恐敢达,年老眼昏,且值日暮,不能辨读矣。上曰,注书出往,《孔圣全书》自二十三编至三十三编持入。臣贤汲趋出。上曰,上番翰林读之。仁俭读自《诗》曰慎尔所止,至曷不戒哉?上曰,下番翰林读之。齐显读自鸡鸣,至猛省。上曰,儒臣陈文义。彝章曰,今此文义,别无拈出可陈者矣。一行一句,无非先正之格论,伏望留念而体行焉。上曰,所达好矣。以此册之观之,先正为国之心,可谓至矣,尽矣。奎采曰,如纶如綍之义,尤宜体念而审慎矣。上曰,好矣。彝章曰,今番使行,上使赏赐,彼人依其国典出给。而副使郑亨复,令行中屡次呈文以辞,则彼人终不听施,使之传给家属,故不得已受来矣。本家苦辞不肯受,强令臣等区处,而上使赏赐,元非副使书状所可区处。副使与臣,屡为往复于本家,而本家终始固执,欲依通信使赏赐例,归之地部,而此亦未知其如何。副使之意,欲一经筵禀,有所归属处,故敢达矣。上曰,下译院,使之分给员役,可也。〈出举条〉彝章曰,故正使领敦宁郑锡五之小心谨畏,人所难及,而今番与之万里同行,则其向国之诚,益加叹服,多有可法者矣。闻其家法谦抑,不敢请谥云,而大臣岂可无谥?况奉命而皋复于疆外,在朝家愍恤之道,尤当自别,催促谥状,以为赐谥之地,何如?上曰,催促谥状,即为赐谥,可也。〈出举条〉上曰,《孔圣全书》,注书还为持去。诸臣以次退出。
5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式暇〉。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南泰温〈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黄𭩴〈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自昧爽至卯时,有雾气。午时未时,日晕。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申暻,持平南泰会、宋德中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又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令于宋昌明曰,大臣、备局堂上引接。
○传于朴师昌曰,将下御制矣。顷日有已书者,书于其次,似涉如何?《本草》,赵明履受置,此后某文书之之后,书于其次。
○以黄𭩴,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朴师昌曰,儒臣持《圣学辑要》入侍。
○以备局副提调李台重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朴师昌曰禁推徽旨捧入。
○郑必宁,以汉城府言达曰,即接迎接都监移文,则以为都监凡百酬应,万分时急。本都监郞厅庶尹申𰹧,以本职剧务,势难兼察,自本府草记,闲官换差云矣。取考誊录,则在前如此之时,例有换差之规,而且本府,以词讼剧地,每称多事,所掌凡事,多有旷废之患。依前例令该曹口传换差闲官,何如?令曰,依。
○备忘记,今日别军职春等三十巡试射时,秦应会四十九分加资。
○吏曹口传政事,汉城庶尹申𰹧,司宰佥正金相良相换。
○朴师昌,以义禁府言达曰,砺山府使具亿凭阅处之事,徽旨达下矣。具亿,以兼营将,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奉常寺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籍亲耕田所种小麦,今五月二十七日间,当为成熟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师昌,以司饔院宴享郞厅,以检举提调意达曰,今此敕使时,本厅多有时急举行事,而当此夜禁极严之日,未免拘禁,生事可虑。依迎接都监例,本厅下人持本厅勿禁帖者,犯夜勿禁事,分付三军门及左右捕厅巡厅,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摠戎厅言达曰,本厅从事官具允明,方在罢散中,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户曹言达曰,全罗道法圣仓漕船领来同福监官徐锡龟,到京江,染病身死,灵光格军李豆松,到江华项山,为帆席所漂,仍为渰死,极为惊恻。凡系人物渰死者,道臣有状闻之举,朝家有恤典之例。而今此两人,则领运国谷,意外身没,与他渰死病死者有异,尤为惨然。以其所居官,各别恤典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令曰,依。
○草莽贱臣宋能相书曰,臣叨冒清时,十载于玆,陈暴情实,两端竭尽,比缘重熙代明之盛际,傍沾一槪非招之误恩,跼高蹐厚,以悚以恧,须至更一鸣呼,仰烦明两听闻。伏以臣母,今年恰满大耋,床玆危喘,全恃药饵,人理所在,有难废远,区区实状,想已蒙朝家之所洞烛。而近例文具,惟待士为甚,一被除命,镌解无路,上下相持,亏损不细。沥哀控危,徒归于矫伪饰让之科,殊私敦礼,匪出于甄综责实之意,授受俱虚,法义两紊,长使明廷一清秩,旷为废官。而息偃自如,常刑不加,在于微分,惶缩已极。臣非不知摆脱俗习,一进身于阙下,则庶几其愚鲁朴野之实,无所逃于天日之明,不待臣喋喋,而必至于罢遣。惟是乌鸟私情,辛苦如此,诚不忍一日远离,重贻朝暮之忧,进退狼狈,不知所出。臣之情势,可谓穷矣。恭惟我邸下,冲年摄理,光膺丕责,尧、舜之道帝王之学,亶在于老老长长,临照所曁,絜矩所及,岂容一夫之贱,独抱不获之忧哉?夫孝悌者,邸下之家法也。我圣上平生至行,感通神明,而不幸备尝艰险,维忧用老,未及耄期,早已倦勤,其所未遑,举以委寄,不知邸下,将何修而发挥推广于圣德之万一也。方今世道,譬如病人,已成澟惙,惟愿邸下,早夜励精,克殚忧勤,以实心而做实事,务祛浮文因袭之痼弊,专尚纲纪综核之明政,以之为粱肉药石,仰副我圣上付托之意,丕承我圣上至德之行,寔我邸下之大孝也。如臣无状,本非高蹈,而幸沐孝理之化,冀免遗亲之罪,十年必变。天人常道,况当谨始之会,宜懋明庶之实,岂可使臣,一向虚縻,终自陷于行伪缴利无义无耻之归而莫之恤也?传曰,世治则小人守义,利不能诱,世乱则君子嗜利,法不能禁,臣顾无足言,而窃谓清朝化理,不当若是也。臣半岁沈痼,才得少间,而本来情地,罔非疾痛,呼号之辞,不暇择发,日月重光,父母孔迩。伏望邸下,深轸睿念,洞照愚诚,勿以微贱而忽之,勿以希阔而异之,涣发德音,快赐振刷,许臣回纳新旧官衔,俾得以白民,专意于侍养,歌咏康衢,鼓舞寿域,以彰我圣上熙熙之化邸下老老之仁,则是亦尧舜之民已矣。微臣荣遇,在此而不在彼也。倘或不然而终靳曰兪,逼令勿辞,则是朝家,信以臣,为非孝无亲见利忘义之小人,而使不得与母相依,以终馀年也。臣何颜面,复立于斯世?窃恐缘臣不孝,不能感格睿衷,重累我储后广孝率仁之新政,无以慰四方延颈兴起之群情。臣无任惧罪怀耻陨蹙迫切之至。答曰,览书具悉尔恳。尔其勿辞,即速上来,补我不逮。
○副提学李鼎辅书曰,伏以臣交龟后,中路阻雨,今始入城,隔年逖违,复瞻象魏,区区寸诚,宜即反命,少伸分义。而顾玆所叨之职,寔臣从前偾败之地,且臣素患痰癖之症,添极于千里炎程,眩症苦重,血痢兼发,担曳病躯,来伏禁扃之外。而以情以病,万无叩谢之路。玆不得不干冒朝禁,即使褊裨,替纳密符。臣罪至此,合被重诛。伏乞离明,俯垂谅察,特递臣职名,仍治臣罪,以严邦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窃有所体统之不容含默者,敢此尾陈焉。臣行到淮阳地,逢着城津佥使申命式赴任之行,则命式,偃卧店上,事多可骇,终不来见,亦甚慢蹇。臣虽递归,尚带密符,事体所在,不可置之。臣请城津佥使申命式,亟令罢职焉。臣无任悚栗之至云云。答曰,览书具悉。书辞,依所陈施行,卿其勿辞,察职。
○己巳五月二十五日辰时,王世子坐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接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赵显命,吏曹判书郑羽良,判尹具圣任,行副司直金尚星,吏曹参判尹汲,兵曹参判洪凤汉,行副司直李昌谊,刑曹参判洪启禧,左副承旨宋昌明,校理李彝章,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尹东星、李齐显以次进伏讫。在鲁曰,蒸热比甚,气候如何?令曰,无事矣。在鲁曰,日间大朝圣体若何?令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如何?令曰,安宁矣。在鲁曰,中宫殿体候何如?令曰,安宁矣。在鲁曰,此前庆尚左水使李彦燮状闻也。前因本道监司南泰良弊瘼状启,以蔚山府战船,在开云内浦,而散在各面之人,自备番粮往来守直之际,为弊孔剧。西生镇,乃是外浦,今若移置战船于西生浦,则西生收布,给代于镇下之民,不以为苦云。移置便否,使主管之左水使,论列申闻后,禀处事,覆奏矣。今此水使状闻,以为蔚山民弊之难堪,西生形便之宜移,诚如前方伯之状闻。而但邑战船,则船属军卒,皆以纳布兼役之类,仅仅充数。而镇战船,则一船属防军并保及先后运射夫添格,合一千四百馀名,虽不得一时尽为变通,先以三分二,有所区画。头胪既成,鳞次从划,则于船于民,实为俱便,请令庙堂禀处矣。当此闲丁极难之时,虽先划三分之二,八九百名军丁,实无新创划给之道,有不可轻议,姑置之似宜矣。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年前朝家,有安边府永丰社别设一邑、三防地筑城之议,令道臣,看审形便启闻矣。顷日咸镜监司李鼎辅状启,以为永丰之设邑,三防之筑城,俱非便宜之策,就三路凑会处,移设安边府,且兼防御作独镇,为宜云。而所谓三厄路凑会处,在于何地方何地名及形便事势之如何,无所指陈,泛请移设,殊欠详悉,故使之图形,论列更闻矣。今此状闻,以为本府西南距二十五里许,所谓军营地,即可移处也。即今安边府治前,有大川,将成圮垫之患,故大小民人,莫不愿移于军营地。而地势广阔,山水纡回,西接永丰老人峙四十里,北距直路德源境四十里,南抵直路铁岭六十五里,西南至三防六十里云,而别作图形以闻。请更令庙堂禀处矣。移邑一事,本甚重难,且此地之果可控制,永丰三防,犹未的知,更令新方伯,与安边府使,一同看审其地方形便,状闻后处之,何如?显命曰,永丰,即绝峡长谷,通三路隘口处也。设邑设镇利害,移府形便,更为详问于新方伯而处之,似宜矣。尚星曰,臣曾在东藩,亦因朝令,使两邑守令,看审永丰形便矣。闻其地势,则如长蛇入谷,而若欲设邑,则终是不可奠居之处云。但峡民无统领,不知有官长,故俗习渐致顽悍,亦不可不虑,而且系北道往来之路,则此是关防要害处,设置边镇,则恐亦无妨矣。启禧曰,永丰设邑之议,其来久矣。臣曾以御史,往北路时,遍看永丰,其地左右山厓,陡立如束,平坦宽旷之地绝少,且早霜早寒,晩谷不能成熟,设邑治置守令,则决知其不便。而处在四道之交,为两西、关东之要冲,泰山长谷,易为盗贼之所屯聚,设置关防,则似不为无助,且居民贸贸,可为风宪约正者,亦不可得。故自安边府所差送风宪仓监者,视为腴任,日以椎剥为事,故民不堪命,臣在北时,以择送仓监,申饬。而每每得人,有不可必,其民虽有疾苦,本府无以知之,殊可矜念。若设一镇,置别将佥使之属,则不但有得于备御之道,亦可使民生,有赴愬之所,似为便宜之策。至于移邑筑城,事甚重大,而亦未知其必有实效矣。在鲁曰,安边,以北关初境孔道之邑,新旧使交替及进上等责应甚多,若失永丰,则无以成邑样。今虽置一边将于永丰,亦当限十里划给于镇,其馀并依旧属于本府。而安边移邑,永丰设镇便否,并当待更审状闻后处之矣。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全罗监司韩翼謩,忠清监司李日跻,俱有所遭,不为察任,报备局公牒,以都事代行。两湖重地,凡事之委滞可闷,况莫重殿最,封进之期不远,各别申饬于两道道臣,毋得更为引嫌,民事及殿最,即为举行,何如?显命曰,韩翼謩事,既有举世公议,似非难安之端,李日跻,亦有大朝开释之教,更无可嫌,申饬行公,宜矣。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大司成赵载浩,兼带备局有司堂上,而顷以省扫之事,下往春川,累月不还,身带重任,不可自便行止。赵载浩从重推考,各别催促,使之上来,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近来纪纲解弛,朝家命令,全不遵行,诚可寒心。顷以堂下守令乘轿事,依滥骑律施行事,大朝有下教,而厥后犯禁者狼藉云,故邸下代理之初,更为陈达严敕。而今闻茂长前县监李思观,递归时,乘有屋轿,张帐而行云。思观,初以台职承召,在台职则尤非,而旋因在外而递职,当用守令乘轿之律,拿问后依定式勘律,何如?显命曰,犯禁守令,固当勘律,而本道道臣,不能奉承朝令,严敕守令。守令既有拿问之令,则道臣,当施谴罢之罚矣。令曰,依为之。在鲁曰,道臣方以情势辞免,似未暇及于此,而其或已有状闻,亦何可知也?似为径先矣。凤汉曰,姑待守令之拿来,见其供辞后,论罪道臣,亦似未晩矣。令曰,道臣则观守令供辞后更达,可也。〈出举条〉在鲁曰,臣方带司译都提调之任,而臣之从弟尚鲁,才为司译提调矣。司译院,系是学官,虽无相避,而至于等第取才,无异科举,则同堂兄弟之同为主掌,其在事体,亦甚未安。闻尚鲁亦以必递为期,不肯视公事云,尚鲁提调之任,许递,何如?显命曰,领相所达,既非法典应避者,则以私义许递,未知如何,而金尚鲁所带之职,既是剧务,又在保护之地,似无暇隙矣。司译提调之任,则许递似宜矣。令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囹圄扫除之法,自国朝初有之矣。方值盛夏,且经潦雨,阅月滞囚之徒,必致病伤,申饬京外,扫除囹圄事,即为举行,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邸下亦宜随事俯询,以为上下讲磨之道矣。显命曰,孔子,生知之圣也。而入太庙每事问,以我邸下睿知之圣,不耻下问,则尤岂非圣而益圣之道乎?令曰,当留念矣。显命曰,先振志气,高着眼目,然后可以烛庶物而应万事矣。伏愿邸下,必高着眼目,先立志气于尧、舜、文、武之道焉。在鲁曰,坚确不拔之谓立志,立志坚确,则尧、舜、文、武,不难做得矣。凤汉曰,大朝命邸下代理者,非但静摄时分劳而已,欲观邸下做治之如何耳。虽以私家言之,为子弟者,必禀其父兄,固是当然底道理,而至于小事,则亦不必烦禀,此大朝所以有勿禀之教也。此后则审轻重大小之分,大事则问于大臣禀于大朝,小事则自为裁决如何?彝章曰,邸下临一事行一为,必先讲究于心,如系小事则当自裁断,若是大事则不可不仰禀而为之,学问政事,本非二致矣。羽良曰,读古人书则自然志虑渐长,心目开明,可以烛万理应万务,勤学二字,即政事之本矣。彝章曰,讲学之义,有体有用,体用兼备,然后庶可为烛理应事之本矣。在鲁曰,格物致知之工,必先着力而后,千头万緖之事,可以了当矣。彝章曰,邸下怡悦大朝之道,莫过于行一善政行一善事矣。天之生人,初无君民之分,而民不可无君,故作之君作之民,则为君者,不当自安于广厦细毡之上矣。人国之乱,必由于水旱饥馑,而水旱之灾,亦系其君之所召,可不慎欤?伏愿邸下,深念本固邦宁之义,必以哀矜恻怛,为出治之本焉。令曰,可不体念?羽良曰,北道六镇、关西江边七邑,即所谓边倅也,人皆愿避。故前则监司,不得以病重状罢,铨曹亦不得遽拟台望,盖所以防厌避之弊也。《续大典》,既有文官交差之窠,故近来文官,多为边倅,才经十朔,便即病罢,且还上居末拿问,尤为图罢之迳。今番锺城府使安相徽,亦以病重,道臣状罢,臣方欲仰请仍任矣,又以还上居末,庙堂已请拿问矣。人人如此,则此实难继之道,安相徽推考之道臣,推考警责。此后则边地守令,勿以还上居末拿问,而若有实病,万分危重,则监司状请,令庙堂禀处,而无得直为罢黜,何如?显命曰,还上居末事,系是令甲,有难变改矣。在鲁曰,吏判所达还上居末故犯之弊,诚亦有之矣。令曰,还上居末事,当仰禀大朝,其馀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顷日金尚星所达关东免税事,亦以仰禀为教矣。未知其已仰禀乎?令曰,未及仰禀矣。大臣诸臣,以次退出。
○己巳五月二十五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圣学辑要》入侍时,右副承旨朴师昌,校理李彝章,修撰李奎采,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黄仁俭、李齐显以次进伏。上曰,读之。彝章读《诗》曰,慎尔出话。奎采读《诗》曰,鸡既鸣矣。上曰,静处固有敬也,而动处,亦有敬字工夫耶?奎采曰,动静之间,皆当有敬矣。上曰,汉之宣帝,似有敬工夫也。彝章曰,宣帝适有君臣之威仪而已,岂有真个诚敬底工夫乎?上曰,临朝之际,能知整齐之仪,则是亦敬之一事也。譬如饮食之麤吃者,略知饮食之味矣。上曰,今番东宫次对时入对注书,持草册入侍,可也。臣贤汲趋出。上曰,翰林读之。仁俭读自为学之道,止理会。齐显读自朱子曰,止谨按。上曰,只读大文,亦足以理会旨趣,故予尝谓集注不必见矣。彝章曰,参看集注,探赜旨趣,则自有恍然觉得处矣。上曰,使东宫讲官,知予讲此书,可也。东宫亦必览此书矣。彝章曰,臣等当出而言之于讲官矣。奎采曰,涵养之工,即学者操存之第一功夫,况人君讲学之方,可不先务于涵养之工耶?有涵养之工,然后日用事为之间,自无躁暴之患矣。愿殿下加意焉。上曰,幼时既不能矣。晩年何论?然予非有工夫气衰也,故能制躁习矣。臣贤汲,持草册入侍。上曰,草册所录,一一陈达,可也。臣贤汲,读奏十许丈所记。上曰,东宫,每答以依为之耶?师昌曰,此等事,别无讲确之端,似当以依为之下答矣。臣贤汲,读至北道守令还上居末勿论事,东宫答以当禀于大朝云云一条。上笑曰,此等事,皆以当禀为言,予岂不苦哉?师昌曰,此系法令变改,东宫似不得裁决,大臣亦难陈白即决矣。东宫仰禀之教,似不得不然也。上命承旨书之曰,闻今日元良次对,有元良答以禀于大朝者云,此等非难之事,皆禀于予,则岂代理之意乎?其令后次对,问于大臣,更为定式后闻于予,而若有过不及,当厘正矣。又命书之曰,备局堂上,其数几何?而今问入侍诸臣,悬病之多可知,并从重推考。又命书之曰,凡事一而已。湖南道臣,今无毫分撕捱之端,申饬察任,可也。而一边申饬,一边其令待勘,何令其行?大抵文臣乘轿,即一慢蹇之习,自有当律,而向者已下教,虽乘驲而犯禁,察访若报道臣,决无不闻之理。且自有阶梯,或乘驲而乘轿,则当该察访,亦当一例该府处之,奚特敕道臣?乘驲与否,令政院查问后,禀捧徽旨,若不乘驲,道臣尤不过常时不饬之饬,当该道臣,从重推考,可也。又命书之曰,副校理林锡宪,带馆职,一任其乡,尚无动意,其涉骇也。禁推徽旨,待其上来捧入。〈出榻教〉师昌曰,夕水剌过时,臣等不胜忧闷矣。凡讲学之道,不系于册张多寡,且伏念殿下,方在静摄中,进讲张数,不必过多,此后则讲册丈数,宜令从小。而夕水剌,毋或过时,何如?上曰,所达好矣。此后则当依所达为之,且予气惫,不能振作矣。诸臣以次退出。
5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式暇〉。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仕〉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黄𭩴〈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有政。
○下直,柔远佥使李时华。
○南泰温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朴师昌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申暻,持平宋德中在外,南泰会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备忘记,今下弓矢,柔远佥使李时华处给送。
○药房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伏未审日来炎热,圣体调摄若何?汤剂其已进御,而眩气或有差胜之势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眩气往来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南泰温达曰,汉城府右尹权爀,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仍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师昌达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持平南泰会,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传于郑必宁曰,今日药房入诊,户判同为入侍。
○朴师昌,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校理李彝章,以身病,陈书受由出去,上番,将未免阙直。副校理徐志修,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吏批,行判书郑羽良式暇,参判尹汲进,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朴师昌进。吏批启曰,判书郑羽良式暇,参议沈星镇受由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方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又启曰,穆陵别检赵宗濂呈状内,身病甚重,势难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以朴致文为献纳,柳健为正言,金善行为修撰,李克禄为持平,金相福为判决事,朴相德为吏曹正郞,李夏演为司艺,李复祥为宗簿主簿,沈益圣为襄阳府使,金相箕为砺山府使,郑羽良为司译提调。
○兵批,判书金尚鲁病,参判洪凤汉病,参议柳万重病,参知李昌寿入直进,右副承旨朴师昌进,以黄遇河付副护军,具允明付副司直。
○宋昌明,以御营厅言达曰,今此下番骑士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宋昌明,以御营厅言达曰,本厅属海西二番骑士五十人内,一人以染病未来,其馀四十九人,标下军四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六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一番骑士替代后,旧番骑士放送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达曰,来六月当中部前司属京畿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二番海西骑士五十人,步军标下四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六月初一日,与各处内外入直将官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达。令曰,知道。又以禁卫营言达曰,来八月当七番中部中司属京畿四哨及江原道一哨合五哨军兵,来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四番五番海西骑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三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令曰,依。
○校理李彝章书曰,伏以臣禀赋脆薄,本来善病,近缘番次苟简,坐直已一旬矣。忽自昨日筵席退出之后,猝得暑癨之症,胸膈痞隔,肢体厥冷,达夜昏倒,作一僵尸,诚有污秽清禁之虑。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离明,亟许镌递,俾得趁时调治,以延残命,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全罗监司韩翼謩书曰,伏以臣处不可一日乍旷之重任,有不可一日仍冒之情势,数十日内,仰控危恳者,至再至三,而尚幸仁覆之天,曲从其所愿。此又伏奉回批,既不准所请,更谕以察任,臣于是惭惶忧迫,罔知攸措。今欲仰怵严命,仍因按事,则廉义至重,不可放倒,欲俯循私义,早自解免,则三书陈情,一例靳许,臣之踪地,其亦穷且蹙矣。惟我邸下,代理庶务,勿论事小大,凡可以裨治体而存法纪者,无不加意而垂饬,今日臣民,孰不钦颂?士夫廉耻,有关世道,藩臣贪污,实干王章,其不可寻常处之也明矣。今臣所遭,关系则重,既不许到底穷核,又不赐严辞斥罢,如臣无似,纵不足恤,独不念簪绅礼防之由是而疏,朝家典法之由是而隳耶?睿念及此,必不待臣辞之毕而严加处分矣。前月以后,不敢复以本职自处,邑牒民诉,一切废却,瘝旷之弊,积滞之患,孰非可念?而目今春夏等守令考绩,实是一道之大政,不可不及时举行者。而以臣情势,封进与否,初无可论,到此地头,情穷理极,虽难望本事之昭暴,只自愿见职之亟递,夫然后,方可免重误于公事。连章渎告,极知其为死罪,一路事急,有不可以迟待,不得不干冒𫓧钺,申暴危恳。伏乞离明,俯谅臣情之十分危迫,更察藩务之不可久旷,亟许镌削,以安私分,以严国体,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当申饬之时,一向撕捱,其涉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宋德中书曰,伏以臣乡庐蛰伏之中,伏承本月十六日除目,以臣为司宪府持平者,臣不胜惊惶感激,继之以讶惑也。恭惟我邸下,以英睿之姿,代摠庶务,吾东方治忽之机,实基于此,政宜简拔风裁,布列台阁,以示开广言路之意。而顾以如臣前后偾败之踪,苟然充数,则无或有歉于圣朝重言责之道耶?臣自奉除旨,宜即登程,以谢大朝拂拭之恩,少伸平日延颈之悃。而偶患毒痁,蠢动无路,今始来伏都下,而臣之情势,终有所万万虽强者。玆敢略暴事实,仰渎崇听焉。伏念臣于前夏,忝叨谏职,目见一种悖疏,乘时闯发,义理大关,眩乱莫分,不任忧愤之衷,敢伸沐浴之请,忱诚浅薄,天听未回。而忽有死党之辈,敢进营护之章,以臣去就间微事,讥斥备至,语意深紧,此等怪鬼之论,臣不欲与之呶呶。而既被其斥,则已是臣难冒之一端,毕竟罢职不叙之严教,以不胜党心为罪,追惟至今,惶蹙靡措。人臣负此罪名,岂敢束带抗颜,复厕于周行之列哉?昨冬郞署之除,偶厕鞫狱方张之日,见差问郞,既入阙庭,则义分所在,不敢不祇肃,而仍亦迁延辞递矣。顾此新除,乃是蔑效之宿趼,则尤何敢放倒廉隅,肆然冒出,以累我邸下始初清明之治哉?仍窃念是非不可不明,惩讨不可不严。而臣之从前入台,非止一再,区区所秉执而为说者,惟在于是,则此义未伸之前,罔非臣待罪之日。伏乞离明,俯察危恳,特赐镌递,以重台体,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己巳五月二十六日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户曹判书同为入侍时,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户曹判书朴文秀,假注书李尚允,记事官黄仁俭、李齐显,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卞谊和以次进伏讫。尚鲁曰,数日间圣候眩气何如?上曰,比前差胜,而大体一样矣。尚鲁曰,蛔气复何如?上曰,汤剂虽连进,而少无减意,昨日又紧紧侵挠于喉间矣。尚鲁曰,水剌寝睡诸节何如?上曰,别无加减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尚鲁曰,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入诊后奏曰,脉候左三部少有数意,右三部寸关有滑体,左右度数调均矣。起鹏继诊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微数,右寸关滑体,比前一样矣。寿煃继诊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大体好矣。錭继诊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少沈,大体如前矣。泰舆继诊奏曰,脉候左三部沈静,右三部度数调均矣。履亨继诊后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数意不至大段矣。尚鲁曰,诸医毕诊,议定当进之剂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奏曰,小人诚惶恐,而麦饭尚今进御乎?上曰,然矣。应三曰,理中汤三贴,当为加进,而日热若此,温燥之剂,不无如何意矣。起鹏曰,脉候比前少胜,而理中汤更进三贴,似宜矣。錭曰,理中汤既已连进,而少无应效,则不可更御六君子汤,入干姜末,山查肉少许,限十贴进御,似好矣。泰舆曰,汤剂限十贴进御,然后可责其效,安蛔汤三贴加进,似宜矣。履亨曰,汤剂停止,姑观数日圣候,而更议当进之剂,似好矣。上曰,汝意则以六君子汤,为不紧耶?履亨曰,六君子汤,于痰候为益,而药道多岐,观势进御,恐无妨矣。应三曰,六君子汤,即治虫之药,可谓得其当剂矣。上曰,六君子汤,姑置之,理中汤加剂以入,可也。尚鲁曰,近日伏闻频接儒臣,而当此极热,恐妨于静摄中,须于午阳前暑退后召入,甚宜矣。上曰,当依为耳。尚鲁,以监剂先退。上下教文秀曰,顷日下教事,何以为之耶?文秀曰,业已作板矣。上曰,度支事,今至何境耶?文秀曰,今则十二司诸会都监,迎敕后当尽为耳。上曰,国家少安之时,可以为之,须加意催促也。文秀曰,远接使,以世子郊迎仪注事,送言于臣曰,若通官及敕使,有来问之事,何以答之云云?故臣亦以此相议于申晩,而臣意则彼人虽有来问之事,若答以俺等不过持来仪注,而郊迎一节,停免与否,初无朝家指挥云尔,则似为允当。而且敕使则似无相问之事,而此不过译官辈从中操节,作为己功。入京后敕使,设或来问,而答以今番则王世子随驾以来云尔,则亦无难处之端。以此回移,何如?上曰,国王郊迎,则王世子本无郊迎之规,而若国王有故,王世子暂往则为郊迎矣。文秀曰,诚如圣教,王世子则只随驾矣。上曰,卿等既知此,则以此往复,可也。文秀曰,吉礼时所用大红烛,例以倭朱红取染。而臣于日前,召入烛匠,使之造烛,则倭朱红色黑,反不如唐朱红之色鲜。此则当初贡人辈酌定时,以倭朱红之价高,而有此谬例矣。上曰,以一时所用,何必以朱红染烛?传曰,凡国之嘉礼造烛时,前以朱红者,用紫草事,令户曹定式施行。文秀曰,宗庙、永禧殿阙内殿阁,皆以牙炼大瓦,大防草方砖等种盖铺,而曾无预燔之例。每当用时,辄给价别燔,故其势未及别燔,则以常瓦进排。如此之故,大瓦常瓦,未免常为相杂,非但事体未安,雨漏之弊,亦由于此。若不变通,则匪久,大瓦必不进排,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取考十数年别燔文书,则每年上下价米,多则千馀石,少不下六七百石。而该署书员辈,从中消融,不为别燔,代纳常瓦,便同常例,诚甚痛骇。以此之故,臣于月前筵禀,以每年三百石米,作元贡,以为预燔副急之地。而自官家,若不照数捧上,专委贡人,而各种如有所馀,则贡人恃其遗在,尽食贡价,不为逐年燔出。然则些少进排,虽不足虑,万一有多入之事,则事必狼狈。此后则宗庙、永禧殿阙内所用,商量多少,酌定调数,着实分授。而宗庙永禧殿则官员句管,守仆库直辈典守,阙内则紫门监典涓司官员句管,使书员军士辈典守,而作捧上上下两件册子,一置本曹,一置各所,以为随用会减之地。而如或有閪失欠缩之弊,则典守人处,分惩科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遂退出。
5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病〉。左承旨南泰温〈式暇〉。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宋昌明〈坐〉。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病〉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黄𭩴〈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安兴佥使尹宗大。
○朴师昌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又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申暻,持平李克禄在外,宋德中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又达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达,亦至累日,俱涉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又达曰,掌隶院,久无行公堂上,词讼之地,不宜久旷,新除授判决事金相福,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传于朴师昌曰,传香在近,咸镜道状闻来到,则入于东宫。
○朴师昌,以迎接都监言启曰,都监有时急公事,依例别定禁军,下送远接使所到处矣,计其日字,则其所往返,极其太缓,事甚可骇。其在惩后之道,不可置之,当该禁军,令该曹从重科治,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尚衣院主簿黄灏源,司饔院主簿尹德熙,俱于本职,多有敕行时举行之事,有难兼察都监之任,今姑改差。其代以汉城府参军李凤元,西部都事柳慭,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判决事金相福书曰,伏以臣,顷叨喉司,罪在失职,而伏蒙大朝宽容,不加重究,臣不胜懔惶之至。臣本鲁钝,猥当出纳之任,于代理之初,凡百举行,尤宜周详,苟系一院之事,无论房掌之有异,必须相与照察,俾不疏漏,而莫重经筵,不禀不书,尸素院位,蒙未觉察,至烦我圣上,提问于日久之后,其谬错之失,诚大矣。堂书请罢,犹是薄谴,而圣教问备,曲荷恩贷,以惶以感,迄未定情,玆伏奉隶院除旨,溺职之罪未彰,而甄录之恩误加,揆以私分,讵敢自安?略陈微恳,诣阙仰吁。伏乞亟行勘削,以警具僚焉,臣无任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献纳朴致文书曰,伏以臣,出入台端,积有年所,而迂拙之性,鲁莽之才,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寄,随除辄违,得蒙例勘者,前后何限,而至于闲仕漫职,则惟以筋力奔走,为一分报效之念矣。不意玆者,薇垣新命,遽下于待罪太仆之日,惊惶震惕,措躬无地。仍伏念我邸下,年才志学,诞膺明命,代理庶务,惟日孜孜,政宜广求直言极谏之士,置诸左右,然后可以得闻逆耳之言谠直之论,而今乃以如臣已试蔑效年衰病痼者,苟然充数,以骇四方之瞻聆也哉?且臣于年前,忽被南惠老构诬之言,追思至今,馀悸尚存,臣不欲提起于岁月稍久之后,而其所声罪臣身者,至危且怖,则何可无一言之辩乎?臣于丙寅春,适叨见职,黾勉进参于鞫狱方张之时,乃于收杀之日,承命入侍,目见沈锈处分之过中,略陈所怀,严教随下,特允避辞之请递。伊后再叨之日,不得不备陈难安情势矣。曾未几何,惠老忽然投疏,而截去头尾,招出臣疏中敢言之风四字,至以放恣无忌惮等语,加之于臣,言之者虽容易,当之者岂不危怖哉?为臣子者,既得此罪名,而何敢扬扬出入于台次乎?且臣母今年,恰满八十,沈疴澌缀之中,近添暑感,委顿床席,转侧须人,饮啖全废,元气日消,杂试药物,尚未见效。臣方寸煎灼,心神靡定,臣无他兄弟,昼夜扶护,实无一刻离舍之bb势b,今以阙达,庚牌俨临,随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邸下,特察臣情势之大难强,亟递臣职,以便救护,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5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南泰温〈式暇〉。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宋昌明〈坐直〉。右副承旨朴师昌〈坐直〉。同副承旨尹光绍〈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服制〉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黄𭩴〈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惠山佥使兪彦挚。
○郑翚良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宋昌明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申暻,持平李克禄在外,宋德中牌不进令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朴师昌达曰,因弘文馆草记,修撰金善行牌招事,依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备忘记,今下弓矢,惠山佥使兪彦挚处给送。
○宋昌明达曰,判决事金相福,昨日承批之后,今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达曰,备局副提调李台重,既已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令于宋昌明曰,明日侍坐次对,大朝方在静摄中,停。
○朴师昌,以弘文馆言达曰,新除授金善行,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汉城府言达曰,即接迎接都监移文,则以为,都监凡百,万分时急,郞厅参军李凤元,西部都事柳慭,俱以本职剧务,势难兼察,自本衙门草记,闲官换差云矣。本府词讼剧地,而四郞厅俱存之时,尚有苟艰,许多公务,未免积滞,至于部官,则摠率坊民,昼夜奔走,势难兼察。自前如此之时,例有闲官换差之规,依前例,令该曹,口传闲官换差,何如?令曰,依。
○宋昌明,以兵曹言达曰,即接北道监役官牒报,则鹰峯西边御营厅所授处体城六间许,今日崩颓云。依例令缮工监,为先把子围排,亦令分授军门,急速修筑,而把守军兵,量宜定送,限修筑间守直之意,分付,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兵曹言达曰,即接西所卫将牒报,则所属大报坛东边宫墙四间许,今日因雨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广智营入直炮手二十名除出,限修筑间守直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检阅黄仁俭书曰,伏以臣,以茂朱赤裳山城所藏宝录曝晒事,祗奉成命,明将辞陛矣。臣之亡母坟山,在于忠清道洪州地,而臣系官于朝,久旷省扫,荣极簪笔,弥增不泊之痛,迹远松楸,常切霜露之感。怵惕悲泣,情私切切,而今适以事南出,所过大路之距臣母坟,不越百里而近,且于归时,若取他路,则道路不甚迂回,而与直路惟均,倘蒙锡类之恩,得伸风树之情,则光荣攸曁,感结幽明矣。臣窃稽馆中誊录,史臣奉使来往之路,或请觐亲,或乞省墓者,前后非一,而事系特恩,如臣渺末,亦何敢援以为例?第以至情所迫,终不忍自阻于孝理之下,辄此渎扰,极知猥越,无所逃罪。伏乞睿慈,俯加矜察,亟推体下之仁,俾臣得以归路历省,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依所陈历省焉。
5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郑翚良〈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宋昌明〈坐直〉。左副承旨尹光绍〈在外〉。右副承旨朴铣〈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尚允〈服制〉李贤汲〈仕直〉。事变假注书黄𭩴〈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朴铣达曰,初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令曰,停。
○又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又达曰,大司宪沈錥,执义闵遇洙,掌令宋能相、申暻,持平李克禄在外,宋德中令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提调金尚鲁,副提调郑翚良启曰,大雨蒸湿,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已进御,而眩气其有差胜之势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之剂,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眩气一样,汤剂停止,待下教入侍,宜矣。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承问安批答,以眩气一样,汤剂停止,待下教入侍,为教,臣等诚不胜忧郁之至。眩气之一样若此,则汤剂停否,不可不详察症候,更为议定,特许率医暂为入侍,千万伏望。答曰,心郁则气升,气升则眩作,昔之眩旋愈,今之眩多日,卧见儒臣,噫,此何由?专由此俗,静摄心舒,然后其乎庶几,而今日诸臣谅者鲜,是可闷也。蛔气少愈,日气蒸郁,眩气往来一样,待下教入侍,宜矣。又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今日侍坐次对,如为之,则又于何暇为之乎?其止之。
○宋昌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雨势如许,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翚良达曰,右承旨郑必宁,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传于南泰温曰,药房批答,有落漏者,以此书出朝报。
○传于南泰温曰,吏、兵曹岁抄当为者,自内为之,入于东宫。
○传于南泰温曰,前例入启者,亦有入东宫之事,凡干徽旨及大朝微禀之事,皆入东宫。今此岁抄,与此无异,且有眩气,何其坚执耶?斯速入达。
○传于南泰温曰,在前事有大于此者,犹为举行,而承旨、儒臣符同,君父方在静摄中,而如是烦扰乎?若此则前日所下之备忘,当更下,即为入达于东宫。备忘记,今日入直承旨、儒臣,为先递差,备忘记,南所卫将朴铣,假承旨差下。
○传于朴铣曰,假承旨入侍。
○传于朴铣曰,在城外承旨外,城内承旨,并即牌招。
○备忘记,卫将朴铣,承旨除授。
○传于朴铣曰,今番岁抄,勿施。
○郑翚良,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大报坛守直内官所报,则去夜大雨,奉室第三室南边雨漏处及香室南边雨漏处,冽泉门斋殿亦为处处雨漏等处,本坛西边内墙西北边外墙五六间许,崩颓云事,当趁即修改,而潦雨未霁,待晴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已下教矣。
○郑必宁,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禧殿令所报,则今番大雨,正殿南边内墙二间许,忽然崩颓,声震殿内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墙垣崩颓之患,不可无慰安之举。慰安祭不卜日,来初二日设行,而崩颓处,待晴择日修改,何如?传曰,允。
○宋昌明,以御营厅言达曰,因兵曹草记,本厅分授鹰峯西边体城六间许,因雨颓落处,即速修筑,而把守军,亦令该营军卒,定送守直事,令下矣。修筑,则姑待快晴举行,而明日为始,定将校一人,率领乡军二十名,改筑间轮回把守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朴师昌,以兵曹言达曰,即接东道监役官牒报,则东小门北边御营厅所授处体城六间许,今日因雨崩颓云。令缮工监为先把子围排,亦令分授军门,急速修筑,而把守军兵,量宜定送,限修筑间严加守直之意,分付,何如?令曰,依。
○朴师昌,以兵曹言达曰,即接北所卫将牒报,则广智二水口近处宫墙三间许,今日因雨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集春营入直炮手二十名除出,限修筑间守直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达曰,即接西所北所卫将牒报,则曜金门上近处宫墙六间,同近处五间许及通化门上近处宫墙二间许,今日因雨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曜金门两处把守,则金虎门入直炮手各二十名,通化门近处把守,则以集春营入直炮手十五名,依例除出,限修筑间各别守直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左议政赵显命箚曰,伏以狗马贱疾,湿痰为祟,每当暑月,辄致增剧,昨年此时,乘感发作,腰脚痿废,沈绵半年,近因鍼效,稍能起动矣。今当无前潦热,已有复发之渐,而向因大朝入侍,深夜退出之际,失足于殿陛之间,腰胁挫闪,酸疼转甚,坐立起居,渐觉艰楚,失今不治,恐益添重,玆将切闷之恳,仰渎离明之下。伏乞特赐恩暇,以便调治焉。取进止。答曰,览箚具悉卿恳。所患如此,深用虑念。卿其安心善摄焉。仍令曰,史官往谕,遣御医看病。
○己巳五月二十九日二更,上御欢庆殿。假承旨入侍时,假承旨朴铣,假注书李贤汲,记事官蔡济恭、李齐显以次进伏。上曰,假承旨,何敢抱岁抄文书入来耶?铣惶恐退出,上曰,注书出置岁抄。臣贤汲,持岁抄趋出,铣、济恭、齐显伏楹外,臣贤汲趋入。上曰,假承旨进来。铣进伏,上曰,谁教汝抱岁抄入来,承旨教之耶,玉堂教之耶?铣曰,臣苍黄入来时,院吏使臣持岁抄入侍,故臣未及详问而持入矣。承旨、玉堂,岂有指挥之事耶?上命假承旨书之曰,事有可骇者,故有假承旨入侍之命,而岁抄命入元良,则无端持入,递差承旨、儒臣劝也,则是放恣无严,此非司谒之做错,则乃下吏之该举。当该司谒、下吏,令攸司科治,而勿为征赎,从重勘处。又命书之曰,其君尚不就寝,则承旨入侍命下之后,入侍中官,召不即侍,事之可骇,莫此为甚,先递后推。上曰,予当言之。加资,即大朝之政也,而捧徽旨于东宫,政官牌招及轮对,宜禀于予,而此则直禀东宫,看作例事,此教之自有前例者,则承旨之一向争执,不欲奉承,诚极可骇,而儒臣则助成政院矣,如此处,不可不严防也。命承旨书之曰,噫,大小臣僚,咸听此谕,今日之举,其非在君乎,在臣乎?噫,阅岁静摄,命元良代理,此何意乎?一则即予苦心,一则为国深计,一则欲观元良为政,此古例斑斑,大少弛张,亦有古例,随其气而为之而已。今日药院下答,非予辞气,其由慨然。初批欲谕,其犹泯默,再请入侍,不可不谕,而只曰可闷,其可谓雍容。甲子以后次对,俱以正书頉禀,而一自元良代理之后,视若无病而循例为之,此昔疾今无而然乎?不然而命代理者,难于静摄而然矣。此则予已莫晓而其犹略之,顷日下教之后,予若疚愈,而不命侍坐次对,则大臣请之,可也,而药院入侍,卧而见之,召见儒臣,不耐频卧,此诸臣之所目睹,然性本不懒,故一日,虽仅坐以见。噫,心郁则气升,气升则眩作,昔旋愈而今多日。噫,心郁之病,已谕心鉴,而丙寅至于今年,年已多矣,气又耗矣,不若此而何?加以蛔乘耗气而频升,理中之剂,其轻剂乎?服理中之剂,见诸臣而卧寝,侍坐次对頉禀,可乎,循例,可乎?况汤剂继进,在于今日,何时诊筵,何时次对?其于药院入侍翌日,知气候而禀之,则可也。侍坐次对,昔所无者,元良劝学为政,每称揠苗,静摄之君,强忍所损,奚比揠苗?况诸臣强予者,曰予筋力之尚强,此期予者长,有此期长,何不顾服药卧摄之时乎?虽不次对,当有药院入侍大臣及诸宰中有所禀者,同为入侍,承候陈达,岂不愈于文具次对乎?此非比于侍坐次对也,其可谓实政,其况诊筵,或坐或卧,不损于静摄,而若或次对,此视事也,岂可卧见诸臣?虽或劝卧,予虽不学,其在燕翼之道,不可以此观感于元良也。其于静摄,便乎否乎?若以此谓以有意,则以予不信陈根之志,不美汤剂,多日进御乎?今番三贴,仍齿根之浮高,虽不进御,眩气则一样,犹卧寝席,意谓必也頉禀,问其为否,则循例次对云,此非导元良武王不脱冠带养之之义,深慨诚浅,亦慨待薄。命元良而使寝,初不谕而略谕,以此观之,是予辞气之过乎?诸臣不谅之过乎?酬应之中,最难者岁抄,昔年代理之时,命行视事,冬月秋曹裁决,亦命摄行,而其时诸臣,无争难之事,此岂不知人臣分义而然乎?此不过入于元良,眩惫中欲除酬应之意,而当禀为之为教,则其亦为雍容,此非比于顷日下政院手书,而承旨之争执,其何意见?此无他,有三,一则顷日下教之后,此教不可奉承也,此不知轻重者也。一则此必大小公事,皆托于元良之长本也,不可奉承云者,此臆度君心也。一则其若奉承,举世非之,决不可奉承云者,此不顾其君之静摄,树名防嚣于今世者也。若有一于此者,其心是乎?至再至三,其涉讶之,曰谁固执,令问于司谒曰,政院只有承旨乎,儒臣乎?对曰,俱有云。噫,俗习之日事浮嚣,不当劝而助劝,类皆若此,尤可骇者,儒臣也。承宣自承宣,儒臣自儒臣,若向日之下教,自有求对之道,自有陈箚之道,虽或同时求对,可也。不此之为,助承宣之固执,劝喉院而壅阏君命,以此之故,递差承宣后,有岁抄即入元良假承旨入侍之命,微末下吏,乃敢承风其志,逼其君命,诳诱以持此入侍之下教,有若胁迫,若向日之教,为缴还而持入,此岂敢若是乎?此习不惩,将至于纲不纲国不国。噫,静摄省烦,有何所争?其所替行者,亦代理之储君,焉敢若是?昔之所禀于大朝者,无所禀无所教,而皆直禀于元良而有所教者,视若重事,若是争难,抑何意思?况凡诸徽旨勘律,依旧例禀于徽裁,惟此一事,若此者尤可笑也。今若不谕,药院下答,不过归于辞气,今日骇举,其亦何以晓然?不可不静摄强作,召承宣而悉谕。吁嗟,大小臣僚,祛其浮讹,务其实事。噫,略略勘处,此予雍容而处之意也。书讫,上曰,传教中予不曰钓名而曰树名,不曰正乎而曰是乎?予志亦可见矣。上款语,初欲不谕矣,今则不得已而谕之,下款语,此习不可长也,所以严斥之矣,近来台臣之习,亦可谓寒心。朝有除旨,夕辄违牌,大臣宜以此等事,仰达东宫,以为严饬之道,而予未之闻焉,如是而能有助于代理之新政耶?予初欲命元良,只于岁抄中违牌坐罢人叙用矣,今则欲一向置之。近来文臣多矣,岂无他侍从耶?上曰,假承旨善书矣。近来文臣,其可侮武人耶?假承旨家阀,如何?铣曰,前兵使朴璜,即臣之从兄也。上曰,然乎?退出,可也。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