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年/三月

三月

3月1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式暇〉。左承旨洪象汉〈坐〉。右承旨韩显謩〈坐〉。左副承旨金尚鲁〈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同副承旨赵荣鲁〈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章敬王后忌辰斋戒。

○初昏，流星出天中淡云间，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国忌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副承旨金尚鲁辞疏，既有给之之命，而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金尚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象汉曰，只推，牌招。

○赵荣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俨，以御营兼中军军兵等观武才初试试放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私庙展拜，以每年季春禀定事，曾已命下矣。展拜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旬前、旬后择入。

○又以礼曹言启曰，私庙展拜，取禀草记。传曰，以旬前、旬后择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推择，则今三月初七日、初十日、十三日，为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初十日定行。

○韩显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臣李昌谊，以训炼都监郞厅价布捧上事，明日昼仕出去。而价布连续上来，一日之内，势难毕捧，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相绅曰，《小学》训义时，两承宣、四儒臣及提学，《小学训义正书》、《古镜重磨方》，持而留待政院，待下教来诣。又传于金相绅曰，即为诣阁。

○韩显謩，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大报坛祭进币瓒爵官，以吏曹参议任珽，行副司吴遂采，实预差，启下矣。任珽则以实病陈疏，吴遂采则身病甚重，俱未进参云。不得已以成均馆大司成赵明履，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以守御厅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本厅京别破阵及标下军等鸟铳初试入格，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因东堂文二所设场本曹，本曹则移设掌隶院事，启禀举行矣。试所今已出榜，本曹自今日移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京畿监司启本，右议政赵显命月廪不受事，传于金相绅曰，令本道更为输送。

○左副承旨金尚鲁疏曰，伏以臣，昨在院中，得伏见绫城君森等联名疏，以寒食祭献官改塡事，诟辱本院，无复馀地。而伊时持被者臣也，往复者臣也。臣于此，诚不胜惊骇震怖，毛骨皆竦。而原疏未彻，不敢径辨，略陈短章，迸出俟谴。今则其疏，已登睿览，臣安得默默而已也？噫，近来事，固靡所不有，而本事之虚詤，白地之横逆，亦岂有如今日者哉？今月卄一日夜，吏吏从门隙，来呈各陵献官单子。云溪令棁，差明陵，银溪副令楔，差翼陵，而明陵献官之，申饬另择。曾有圣教，且园陵享祀，事体如何，而无势之宗臣，至疲之武弁，多差献官，文官之稍有力焉者，千頉百頉，辄必规免。臣尝以此病之。故令该吏，送言于该堂曰，懿陵则绫城见差，而明、翼两陵，则虽以宗臣差塡，职秩稍卑，诚为未安。以文官中参议以上人差送，似好云尔，则该堂，初以无故者无难之，至再而后，明陵则始许改塡，而翼陵则否。臣非不欲更有往复，而更鼓已深，出纳关虑，即为捧入，其间委折，如斯而已。改塡之事，不由臣手，换差之说，非出臣口，虽欲以改塡勒为题目，换差把作罪案，此则差祭之铨堂在焉，往复之该吏在焉，非臣所可知也。差祭自有所司，承旨虽多事，亲自换差，改书祭单，岂近于理？假使承旨，为此丧性之举，该曹其果安而受之乎？懿陵之改塡，臣未尝有言，则改塡之为臣罪，良亦可笑。改塡在于往宵，受香在于翌朝，临急换差，设如其言，此则当责该曹，不当责之喉院也。若夫卑宗此类等说，非臣口气，又非臣所尝待宗班者。而第未知何样不祥之人，妆出许多躛言，骇宗臣之听，挑宗臣之怒，今于日久之后，公然以无伦悖理之说，横肆凌辱，乃至此哉？似此机关，令人危怕。至于铨长之疏，何为而发也？宣政请推，不过体例，而其辞曰，既以儒臣之径移，为未安，至命还差，则铨官事，殊涉不审，宾筵奏对，亦出承询。而其辞曰，分司吏隶之自何定送，两曹吏互相推诿，未能查得。故昨夜本院请推之启，只言该曹云尔，则亚铨之臣，继之曰，吏曹有定送色，凡诸分差，自吏曹何为定送？司寇之臣，又继之曰，如此也故，已自刑曹，捉囚吏吏。两筵说话之有无浅深，圣明在上，记注在傍，诸臣亦列侍，虽欲讳之，不可得也。臣之一言片辞，何尝挨逼于铨长？谏启之发，又何干于臣身？而或谓之辞意截峻，或谓之今忽罪之曰，下吏之不定送，铨曹之罪也。或谓之喉司之责吏曹，自有来历。或谓之台启偶然错之。或谓之骑曹之横罹，承宣亦既明言。噫嘻，此曷故也？臣诚不识，截峻者何言？错互者何谓？明言横罹者为何语？自有来历者为何事也？谛观其文势语脉，则有若臣有意侵攻，故为𬺈龁，动得台官，表里和应者然。一时问备，特微事耳。请之者，忘之，可也。当之者，亦忘之，可也。今重臣则不然，怒之过而疑之深，言不暇择发。惜乎其驷不及舌也。使重臣而有可言之事，臣虽无似，欲言则自言之，决不效一种黯昧手段，其可谓浅知臣矣。然以重臣之年与位，如许微事，岂不肯遣诸胸中？而臣于重臣，不幸而不相善矣。所谓筵话翻传，而错闻者既若此，则又何怪乎有此话头也？近日筵话之随意增删，臣实忧之。念臣饱经世故，已觉宦情阑珊，蚤衰多病，岂堪夙夜供剧？而比因训义参考之役，三朔迟回，讫今不去，卒之人言迭发，左右受敌，究厥所由，罔非沧浪，尚谁尤哉？严召之下，进身阙外，悉暴危恳，敢有鸣号。伏乞天地父母，𫖯赐照谅，先行镌免，以安贱分，仍降威谴，以谢众怒，不胜万幸。

○绫城君森，银溪副令楔，云溪令棁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微末宗戚，受国厚恩，图报无路，只以奔走筋力，为一分报效之地。凡于太庙献官及园陵差祭，恪谨奉行，视为职分内事。今此寒食献官塡差时，得见吏曹差帖，则臣森，差懿陵献官，臣楔，差翼陵献官，臣棁，差明陵献官，二十二日晓头，受香次诣阙。香准未受香之际，下吏来告以自喉院，易差献官，臣森则换差于穆陵，臣棁则换差于惠陵，臣楔则初欲换差于他陵，而末乃仍置云。臣等私相疑怪者，莫重御讳祝文，既已秪准后，换差他陵，事体极为未安，莫晓喉院缘何而有此举也。欲为探知，而日势已晩，不敢迟缓，秪奉香祝，各诣陵所矣。罢归后始闻伊日事状，则有一承宣以为，明陵、翼陵、懿陵献官，不可差如此秩卑宗臣，以文官换差事，累度往复于铨曹。铨曹不听，则承宣私自换差，改书祭单，勒令受香。铨曹，不得已改出命帖云。臣等闻来，惭悔其时不即闻知，而有此蒙然冒诣之失也。第所不知者，若以臣等，为庸愚鄙卑，元不合于献官之任，刊去祭单，则在臣等，自顾惭恧而已，固无害于重园陵慎献官之道。而此则不然，既斥之曰，卑宗不可于懿陵献官云，而移差于穆陵，不可于明陵献官云。而移差于惠陵，以臣等观之，是承宣目下，先王之陵寝，或轻或重，择差文臣献官之陵，其所尊敬，固至矣。至于换差卑宗献官之陵，其所轻忽不敬，甚矣。此何道理，此何事体？且勿论宗秩之高下尊卑，通拟于祭官者，已是三百年令甲，而列圣朝待宗戚之微意可见，不知今日之承宣，何地出来，而敢生独别之见。先朝典令，任其己意之陞黜，王室亲属，加以此类之题目，其所凌蹴，不有馀地，气势所使，吁可怕矣。文臣与宗臣，或有优劣取舍之殊，而陵寝典祀，宁有彼此轻重之别耶？臣等窃为纪纲痛心也。臣等，诚万无肖似，而忝居金玉之列，不幸以献官见差事，横被承宣之蹴踏凌辱。从今以后，决不可抗颜于骏奔之列。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等所遭之非细，特令铨曹，勿复检拟于献官，以重祭享，以靖私义，千万幸甚。

○以左副承旨金尚鲁上疏及绫城君森等联名上疏，传曰，曾有下教，职在政院，申饬是也。其何误听？若是张皇，其斥过矣。何可撕捱？给之。

○京畿监司柳俨疏曰，伏以臣，即接吏曹关文，以臣乡荐一事，论罪则谓以猥越，勘律则止于问备，臣一则震悚，一则疑惑。藩臣之职，固当小心谨慎，不敢逾越尺度，而今臣则掌铨之地，归之于猥越之科。藩臣而猥越，其可以问备薄罚而止哉？无乃勘臣罪之铨官，特有相爱惜之心，不欲置之于罔赦之律而然哉？第臣有可以自暴者，前事固无论，以近例言之，去乙卯，故参判臣赵明翼，荐进六人，去辛酉，今吏曹参判臣李益炡，荐进五人，其时铨官，以当荐二人而数违前例，启禀还送，则道臣，以所闻见，既已荐进，则今不可更为抄拔启达。于是乎铨曹，只拔居首、之次二人，置之于调用之科。是盖藩臣，受一道委寄之重，苟有可荐之人，则虽非式年，或疏请或状达，即其职责故也。今臣则以万万不似，忝叨匪据，前例所有之事，至臣而乖谬，并与其身而冒藩臣难贷之罪，臣固何足道哉？所可愧者，缘臣而藩任不重，铨曹堂上，以猥越等题目，容易加之，不少疑难。如是而臣敢更以藩臣自处，抗颜于守令、士民之上哉？且铨堂既以前例所无责臣，而其所拔置于调用之列者，又是前例之外。臣诚眩惑，莫知其所以也。今臣情迹，万万兢危，凡干道务，无以酬应。而至于奉审陵寝，事体尤重，即今东道gg本道g各陵，则未及奉审。而臣之一递，自划已固，惟宜急递臣而代出他人，以毕奉审之行，不可少忽。伏愿圣上，亟赐处分，千万幸甚。臣昨以惶恐待罪之意，状闻矣。今承勿待罪之教，臣诚惶陨罔措，不知所出，区区咫尺之守，实无变动之势。恩旨之下，无以奉承，臣尤死罪。答曰，省疏具悉。撕捱过矣。卿其勿辞，察任。

○甲子三月初一日午时，上御景贤堂。两承旨、四儒臣引见，左承旨洪象汉，左副承旨金尚鲁，应教金尚迪，副应教尹光毅，修撰元景淳，副修撰李昌谊，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上曰，凡例及字义，四儒臣轮次陈达，可也。光毅进读，语不成声。上笑曰，尹光毅病于酒，故欲一面饬矣。昨宵所饮，尚有醉痕矣。象汉曰，尹光毅醉眼矇眬，所达多错误，使他儒臣代读，何如？上曰，依为之。尚迪曰，尹光毅，以昨宵大醉之说，夸张于臣矣。上笑曰，夸张之言，即思酒之意也。尚迪起伏曰，经史章句之出于《小学》者，训义皆以见某书某篇，分别书之者，以便考证之意也。诸贤文集中《二程全书》，最汗漫难考，有本集、遗书、行状等篇目。若汎以见《二程全书》，出训义，则殊无分别之意。臣意则《二程全书》，亦区别篇名，出训义，可也。象汉曰，儒臣所达，不无掣碍之端，以我东文集言之，有序跋记及疏章书札，皆可通谓之文集也。设若出见，则何可一一书见某序某记某疏乎？上曰，通言之，则其人所自作，即文集也。其人之子弟门生所撰述者，亦可谓其人之文集也。金尚迪，不无意见，而诸书，既不书篇名，则《二程全书》，独书篇名，其于凡例，似窒碍矣。光毅曰，凡例至严，皆以见《二程全书》书之，似好矣。上命诸臣，少退户外，有顷复入侍。上曰，诸臣所见归一耶？尚迪曰，本集，即两程文集也。遗书，与门人问答者也。如心要在腔子里等处，果艰难觅得，其为书之浩繁，可知矣。且有《明道行状》，此则不可不区别也。尚鲁曰，然则《邵子全书》、《张子全书》及《昌黎集》、《了翁集》，亦可出见某篇某章耶？此皆只书本集，而《二程全书》，独书篇名者，终非凡例体段也。昌谊曰，若添入篇名，则自《昌黎集》以下，皆当改之。否则只以见《二程全书》书之，似好矣。上曰，予当下教矣。金尚迪，即训义主掌之人，故意见如此，盖欲其了然明白也。此不必相争也。仍命象汉，读《古镜重磨方》、朱子诗及先正诗。读毕。上曰，史官出去，春坊上下番招来，可也。韩翼謩、尹光绍，追后入侍。上曰，日昨，以《古镜重磨方》，命书东宫坐屏者，意有所在，盖欲勉饬元良也。今见朱子诗，其用古方磨古镜之义，意固深矣。上命尚鲁，书《古镜重磨方》篇题，书曰，人之本性，禀赋于天。昔之邹圣，常道性善。寂然不动，性之体也，感而遂通，性之用也。卓彼圣者，生知自然，吁嗟众人，学而犹蒙。一理在我，其何外求？人莫不知，攻之者欲，心猿意马，奔驰于外，何以制之？一个敬字，惟此一书，先正所辑，何以镜名？意盖深远，镜乃本明。蔽者垢尘，心自湛然。物欲外诱，镜之蔽矣。其欲重磨，心之昏矣。其不自省，此何由乎？亦一欲字，欲磨尘镜，莫为外饰，心不自磨，汩于其欲。噫，彼磨镜，只照妍媸，磨我一心，廓然复初。何苟于外，昧于大本？予于此题，尤有兴感。镜之垢尘，其蔽也易，心兮莹彻，何乃自昏？内直外方，明镜止水，苟非昏蔽，其何重磨？虽其然矣，抑有勉焉。成汤圣也，日新又新，岂曰自明？忽乎诚敬。诚也敬也，若轮若翼，彻上彻下，成始成终。予将诚敬，为尔磨石，匪我臆谕，圣训昭在。莫曰言教，圣贤临汝，若不克己，上负苍苍。呜呼，帝王，奚比匹庶？纷华波荡，制之为难，其欲制之，天理而已。夙夜兢兢，如在其上，虽不求放，自可检束。眷眷于此，夫岂他哉？列朝付托，惟汝一人，晓夜兴思，惕然无寐。特题是书，训谕胄子，咨尔元良，一心体膺。书毕，象汉曰，欲与欲二字，似同而实异。无心之欲字，七情自然之欲也，有心之欲字，即利欲物欲之欲也。御制中物欲外诱之欲字，以有心欲字书之，可也。上曰，圣人无人心耶？尹光绍仰达，可也。光绍曰，圣人亦岂无人心哉？先儒所论，皆以无心之欲，为自然之欲，有心之欲，为利欲之欲。洪象汉所达是也。象汉曰，饥则欲食，寒则欲衣，自然之欲也。此欲字，不可以有心之欲字书之也。臣岂为无稽之言哉？窃有所受矣。尚鲁曰，人欲与利欲不同，而大抵通用也。尚迪曰，利欲之欲字，虽与有心之欲字通用，而七情之欲字，不可用有心之欲字，分而言之，欲与欲字，所用实不同也。益翼gg翼謩g进曰，今此御制，以勉饬东宫为教，仰揣贻燕之圣意，出寻常万万矣。东宫若体圣训，存养此心，不失其纯一无伪之本然，则宗社无疆之福，何可胜言哉？《古镜重磨方》，既命宫官，使之书进，而有御制之后，事体尤重，宫官之笔，不过彼善于此，此善于彼，而别无优劣。别择善书者，使之写进，何如？上曰，孔子曰绘事后素乎，东宫若体此意，能守此训则好矣。笔之工拙，何观焉？予虽凉学，今晓忽有思得者。东宫，年方幼冲，志气纯一，而下圣人一等后，将来此心，安知不为外诱之所攻乎？《古镜重磨之方》，尘滓过蔽后，磨之难也。虽磨之，而亦不新也。列朝付托，惟在东宫，而其辅导成就之责，深望于春坊、玉堂，须诚心尽职，可也。尚迪曰，臣等不肖无状，岂敢当辅导之责哉？即今急务，莫先于招延山林宿德，置之左右，以尽蒙养之正。而至于隐显一致内外相符之道，惟在殿下之身教。伏愿深留圣意焉。翼謩曰，臣万万不似，不足以奉承德意，而圣教如是，敢不殚竭诚力乎？昌谊曰，半夜前席，殿下兴感磨镜之义，亲制篇题，又有此勤恳之教。如臣鲁莽空疏者，不足以报塞圣意之万一，而臣之所以仰勉者有之矣。春宫邸下，气质清明纯一，方如明镜止水，而至于彻上彻下成始成终之道，不但在于殿下之身教，都系于宫僚之辅翼。伏愿招致山林宿德，置之宾客之列，另择端良正直之士，以备春坊之任，以嘉言、格论，日陈于邸下之前，则其涵养启发之效，为如何哉？此臣日夜区区之望也。光绍曰，臣以年少新进，随诸臣后，再登筵席，亲承圣教，学疏识蔑，不敢对扬。而两儒臣所达，皆切实，伏愿省念焉。上曰，春坊下番尹光绍，予不识何状人矣，近见之，春坊可谓择差矣。尚鲁曰，御制正书之前，使春坊别为精书一通，书筵进讲之日，仰达，似好矣。上曰，然矣。象汉曰，《古镜重磨方》御制先刊后，其他册子次次刊印乎？上曰，依为之。上曰，领事，能书此御制耶？尚鲁曰，笔则似可，而眼昏难书楷字矣。上曰，不必观书写善不善，屏风所书《古镜重磨方》御制，使领事书之，可也。遂以次退出。

3月2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式暇〉。左承旨洪象汉〈坐〉。右承旨韩显謩〈式暇〉。左副承旨金尚鲁〈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同副承旨赵荣鲁〈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直〉。假注书朴奎寿〈仕〉。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昧爽，有雾气。夜五更，流星出亢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章敬王后忌辰。

○赵荣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尚鲁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俨，以御营兼中军军兵等观武才初试试放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鲁曰，以骑判事，有下教者，大臣入侍。

○传于赵荣鲁曰，今日开政。

○赵荣鲁启曰，今日开政事，命下。而国忌正日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政官牌招开政。

○赵荣鲁启曰，吏曹判书李宗城，参判李益炡，参议任珽，牌招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金尚鲁曰，其撕捱，既涉过矣，下教之下，此何分义？欲谕相臣者，盖此也。其在事体，岂可无饬？兵曹判书徐宗玉削职，以示饬砺之意。

○传于金尚鲁曰，若使在此之堂上受荐望，则当留门，以在阙外之郞厅，往受于大臣，即为书入。

○有政。

○吏批，判书李宗城牌不进，参判李益炡进，参议任珽牌不进，同副承旨赵荣鲁进。

○兵批，判书未差，参判李命坤入直进，参议黄晸病，参知洪凤祚病，左副承旨金尚鲁进。

○吏批启曰，兵曹判书荐望，以在阙外之郞厅，往受于大臣家，书入事，命下矣。即令举行，则正郞李重祚，出往江郊云。佐郞南有容，家在崖角，催促往来之际，以致迟延，事体极为未安。南有容从重推考，李重祚之身在职名，任自出郊，不可无论责之道，拿处，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判书李宗城，参议任珽，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庆尚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及本道守令中并拟，何如？传曰，允。

○传于兪健基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以柳徽之为稳城府使，李宗迪为尚州牧使，尹汇贞为右尹，徐宗伋为知经筵，闵百享gg闵百亨g为工曹佐郞，金尚鲁为庆尚监司，沈䥃为司谏，李奎采为正言，尹昌祺为惠陵别检，郑锡五为兵曹判书，梁廷虎为左承旨。

○兵批，承旨启曰，判书不参政，既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金尚鲁曰，津船之寒心，可以gg知g矣。而因道臣陈达，有此举。此该曹之不能申饬，皆从重推考，其将及部将，令骑曹决棍。

○传于赵荣鲁曰，汉学被抄，几人耶？问启。

○赵荣鲁以礼曹言启曰，来四月初八日，行宗庙夏享大祭，亲行事，启下矣。永宁殿，依前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3月3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梁廷虎〈未肃拜〉。右承旨洪象汉〈坐直〉。左副承旨韩显謩〈式暇〉。右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同副承旨赵荣鲁〈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未时，日晕。

○李寿沆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掌令尹彬，未肃拜，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李征夏未肃拜呈辞，持平南鹤宗呈辞，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俨，以御营兼中军军兵等观武才初试试放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寿沆启曰，新除授左承旨梁廷虎，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政事，备边司禁卫大将郑锡五。

○传于洪象汉曰，此时骑判，岂可旷职？牌招察任。

○以吏曹参议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鲁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传于李寿沆曰，汉学文臣，明日欲为抽栍，殿讲于景贤堂。时刻，定以辰正初刻。骑曹堂郞都摠府，依熙政堂例为之。

○洪象汉启曰，汉学被抄在京人书入事，命下矣。屡次催促于承文院，则该院官员，无端阙直，不即举行，事极骇然。当该承文院官员，依定式直捧禁推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象汉曰，汉学被抄在京人书入。

○李寿沆启曰，汉学被抄，几人耶？问启事，命下矣。问于承文院，则被抄元数一百五人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荣鲁曰，在京人，并令入来。

○李寿沆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俱在外，左议政宋寅明，大报坛受誓戒进参后，重得伤寒，症情不轻，不得入侍，不胜惶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汉学文臣亲临殿讲时，承旨不可不备员入侍，而右副承旨金相绅，以右议政赵显命偕来事，时在杨州地。在前如此之时，有姑令入参之例，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入参后偕来。

○传于洪象汉曰，明日殿讲时，处所狭窄，执册承旨及礼房承旨，只为入侍。

○李寿沆，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私庙展拜出还宫时，王世子阙门外祗迎、祗送及随驾一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赵荣鲁，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应教金尚迪，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判府事兪拓基，来三月朔禄俸，令仓官，输送于本家，则以为，恩命之下，何敢烦辞？而既末由仍留，归后又当受月廪，则诚不敢叠受常禄云。禄俸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李寿沆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课试，当为设行，而大提学未差，限内不得为之。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各军门军兵中侦探从征者，除初试许赴事，命下矣。本厅标下军中侦探从征者，除初试别单书入，而其馀标下军等鸟铳二中以上初试入格之类，亦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宋心基禁推事，传旨启下矣。宋心基，下去庆尚道顺兴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以礼曹言启曰，幼学沈光贤呈状内，今番监试初试一所初场，入格于三等第九十六。故推见试券，则秘封，果是矣身之秘封，而试券，非矣身所呈之券，不胜怪骇。秘封试券，并此呈纳，自本曹，详细考验后，入启处置云。取见试券及秘封，则秘封字标即十推，试券字标即十惟也。比较于试券，则割封处不为沕合，字边之差异，亦甚分明矣。此虽出于纷扰之际未能详察之致，而莫重科场，有此错误，事极可骇。当该试官及监试官、誊录官、封𦇯官四馆，俱难免不察之失，并从重推考。沈光贤，榜目中拔去付标，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幼学李思泰，兴化门入来，业武朴震雄，自开阳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兴化门守门将金夏重，开阳门守门将李礼复，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番津船摘奸时，有頉别将及部将，令该曹决棍事，命下矣。依传教杨花渡别将朴世烨，崇礼门部将一兼禁军姜继圣，各决棍十五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承旨梁廷虎疏曰，伏以，臣衰病侵寻，无以陈力于周行，踪迹畸危，无以抗颜于朝路，随分投闲，自甘为圣世之弃物久矣。不意喉院新命，遽及于杜门屏蛰之中，臣诚惊感惶骇，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之通籍立朝，于今三十馀年，周旋禁闼，亦已十数次矣。本末长短，莫逃于圣鉴之下。方其少也，犹不及恒人远甚。顾今齿发摧颓，精力消亡，未及笃老之年，已成癃病之人。且自前秋以来，重患风痹之病，痰涎阏塞，言语謇涩，手臂瘫痪，运用甚艰，多般调治，讫未快祛。以此疾状，虽闲司漫职，尚难称塞，况此夙夜出纳之地，尤岂有一分承当之望乎？抑臣积忤时议，见枳宿硏，殆将数载于玆，虽荷圣恩如天，甄录如旧，在臣区区廉义，何可包羞忍诟，苟然冒进，以益人之嗤点也哉？召牌临门，分义是惧，不敢不趋诣禁扃之外，而臣之积痼诸症，重添于顷日东堂考试之役，涔涔昏昏，殊无起色，咫尺天陛，末由入肃。玆敢投进短疏，自外径归，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病势之难强，察臣情迹之难安，亟命镌罢臣职，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赞善朴弼周疏曰，伏以，顷以《小学》训义事，玉堂之官，奉命临询，揣分罔堪，匪荣伊惧。窃以《小学》一书，为做人样子，信如朱子所言，闾里童蒙之教学必先，固无论已，虽帝王修齐治平之本，亦莫不在此。恭惟累朝惓惓致意于是书，我肃考御制序文，阐发六篇之旨，卓乎其度越百王，而殿下又继述之，有此表章，前圣后圣，其揆则一，猗欤休哉。今此训义之纂，备前人之未备，贻后谟于无穷，命之下询，意在郑重，益见圣学之高，出寻常万万，而顾臣卤耕蔑效，自童习至于白纷，伎俩依旧，虚纡旷绝之殊荣，略无尘微之仰裨，惶感之馀，重切愧死。乃者，千万不意，忽伏闻日昨筵中，涣发玉音，问及小臣，仍有食物赐给之命，京仓之人，旋又来致，铺摊门前，恰成贫儿暴富。臣于近年内，受此恩赐，已为三度，今又倂此而四之矣。天高地厚，欲报罔极，反躬怵惕，但有涕汗。臣尝读前辈文字，其以此事，形诸辞免者，盖屡屡有焉。是固见待士之礼，我朝为尤盛而然，其人今可历指，盖必人与礼相称而后，能为士林之光华，而国与有赖。反是而以若无似之人，承乏充数，其为可骇可笑，不亦甚乎？念臣不肖本末，不待更陈，惟其年迫七十，不能自为活计，是尤见其拙劣无用，最出人下，视昔贤箪瓢之风，其相去之远，奚啻为千万里哉？今也置其实状，而易之以好样题目，多取公物，直近无厌。臣之饕滥，固不足言，而其为明廷之累，果如何也？残年饱吃，古人有愿，在臣微生，口食为切，圣慈闷劳惠养之至意，臣岂不知？而然而恩数之滥，君上所戒，辞受之节，臣下当谨，有不可苟也。顾今饥馑荐臻，流民满野。噫，彼终岁勤动，服劳田亩者，犹且如此，况臣坐食之物？正所谓天地间一蠹。得免塡壑，为幸已厚，尚何敢有望于科外之锡予耶？臣诚庸下，不能志古人所志，有如伊尹一夫之愧，杜甫万间之句，而至以臣故，公然耗费官物，则亦不至于以是为幸也。伏乞圣明，察此事理，亟收食物赐给之命，俾圣朝无误恩之讥，小臣避过福之灾，则其为受赐也大矣。仍念臣之叨此见职，今几岁月，方当睿学就将之时，决不容一向遥带，并乞圣明，勿拘虚文，即赐递免，以幸公私。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者之举，盖为尊贤，卿须安心，勿辞领受，其即入来，用副至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修撰元景淳疏曰，伏以，臣家有病母，私情实难远离从宦，而分义是惧，不敢每烦乌鸟之私，抑情在职，洽满五个月矣。即接乡信，臣母宿病，挟感复发，眩晕虚烦，膈痞腹胀，寝食全减，神气大脱，而臣既无子女，只有一弟过房，扶将调护亦无人。妇人心弱，常时到来，亦有思念臣身，殆将生病之语。今闻病中，系臣忒甚，有时不禁涕泪。臣自闻此报，心神错乱，不忍顷刻按住。投进短章，径寻乡路，其任情擅行之罪，无所达尔。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理，亟递臣职名，俾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3月4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梁廷虎〈呈辞给由〉。右承旨洪象汉〈坐直〉。左副承旨韩显謩〈陈疏入启〉。右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同副承旨赵荣鲁〈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观彬，副提调臣洪象汉，启曰，春雨知时，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微眩之候，其已减歇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汤剂停止，待下教入侍宜矣。

○金相绅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未肃拜陈疏未下，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未肃拜，李征夏未肃拜呈辞入启，持平南鹤宗呈辞，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汉学文臣抽栍亲临殿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俨，以御营兼中军军兵等观武才初试试放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各军门侦探从征将校之曾有军门名目者，自各其军门主管，一体除初试许赴事，命下矣。本厅曾系将校中侦探从征者，别单书入，而付料军官金鸣，亦以侦探之人，传教未下之前，已赴于各军门军官各技初试，两技入格。而既有成命，则不可仍以各技入格举行，故除初试别单中，金鸣一体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寿沆启曰，今日亲临殿讲时，礼房承旨及执册承旨，只为入侍事，命下矣。右议政赵显命偕来承旨，昨虽有入参之命，而既不备员入侍，则偕来承旨，勿为入来，仍为偕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象汉曰，今日入侍礼房承旨及侍讲院官员，入侍于世子宫差备。

○以京畿监司状启，交河居私奴卢顺恶等烧死事，传于赵荣鲁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甲子三月初四日辰时，上御景贤堂。汉学文臣亲临殿讲，右承旨洪象汉，同副承旨赵荣鲁，记事官尹学东，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象汉进曰，自前汉学殿讲时，《老乞大大全》，自承文院进排，《谚解》，自司译院进排，而今番则译官辈，以译科当前。讲习紧急，故屡次催促，不即准数进排，致有此册子不备之患，事体极为骇然。此亦国纲解弛，朝令不行之一端，不可不严饬司译院。当该任官等，并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象汉曰，史官坐次皆失序，并推考，何如？上曰，勿推，可也。命官判府事金兴庆进曰，日气阴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兴庆曰，王世子气候，亦安顺乎？上曰，安过矣。荣鲁进曰，汤剂有停止之教，十五贴过，故欲止之乎？上曰，近来予气差胜，姑观前头，欲进御汤剂，故以停止为教矣。荣鲁曰，然则来头医官入诊后，议定继进当否乎？上曰，依为之。上命中官，授御制御笔及《古镜重磨方》册子。象汉曰，朱子诗在下，先正臣李滉诗在上，先书御制后，次书朱子诗，又次书先正诗，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注书，呼名应讲人员，使之以次进讲，可也。兴庆曰，即今汉语，杂清语，故清人，不知汉语者多矣。学东呼金尚迪。尚迪进讲读毕，户曹判书赵观彬曰，如是读之者亦难矣。上曰，犹未熟读而但其气好，故能以气为之矣。上曰，有汉语韵册耶？尚迪对曰，故判书尹淳赴燕时持来，故其册，亦在臣家矣。学东呼金相福。相福进伏。上曰，此人必不善为矣。承文院殿最若有之，则此辈必力读矣。相福曰，臣不见汉学，故书自不矣。上曰，应讲之人，若不识汉音，则直以本文之音，读之而不通，犹或可也，而初不开口，直书自不者有之，事体未安，为先推考。而朝鲜学士李廷龟，汉人皆称赞云，近来文臣之不习汉语者，事极寒心。此后不读一字而直书自不者，直捧禁推传旨，可也。象汉曰，然则直书自不者，自今以后，直捧禁推传旨，而读而不通者，依前定式论罪乎？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上曰，承文院殿最，何时为之耶？象汉曰，承文院殿最，三公必备员后为之，故设行甚难矣。上曰，古则有纪纲，故殿最为之矣。学东呼林象元。象元进伏，亦书自不。上曰，金相福出身不久，其不习汉学，不是异事。而林象元则出身已久，事当熟讲，而不读一字，直书自不，实由慢蹇，尤极非矣。此两人，直捧禁推传旨。而今此殿讲，寔出董饬之意，则立法不可不严。古人有狱中讲《尚书》者，林象元等，使之在囹圄，申饬讲习。通晓汉语后，始自该府，草记禀旨放送，可也。〈出举条〉学东呼卢泰观。泰观进伏。讲毕。上曰，以此观之，如此之人，恐或被谴，常时多讲习，故今日能善为矣。金尚迪，能形容汉人言语矣。李宗白曰，汉人言语时，皆摇头转目，金尚迪，渠岂能为此态耶？上曰，收栍，可也。学东呼六通一略。姜始显进伏。上曰，第九板读之，可也。始显曰，臣不读汉学，故书自不矣。上曰，国事不可斑驳，此后则文臣辈进伏后，不读而请书自不者，以直捧禁推之意，承旨言之，可也。李泽征进伏。上曰，十三板大文读之，可也。泽征读毕，上命收栍。学东呼五通二略。赵处鲁进伏。上曰，何处人耶？赵明履对曰，岭南人也。上曰，十二板读之，可也。处鲁读毕，上命收栍。学东呼四略三通。崔鸣玉进伏。上曰，第五板读之，可也。鸣玉读毕，上命收栍。学东呼五通三略。上曰，何地人耶？象汉对曰，湖南昌平人也。卢贤鹤进伏，上呼十板。贤鹤读毕，上命收栍。学东呼二通四略一粗。上曰，何地人耶？明履对曰，关西人也。洪致龙进伏，上呼十八板。致龙读毕，上命收栍。学东呼一通四略二粗。上曰，何地人耶？明履曰，长兴地人也。李昌儒进伏，上呼三十板。昌儒读毕，上命收栍。学东呼六通一略。上曰，非但口读多讲习，与初不开弦者大异矣。赵云逵进伏曰，臣不读汉语矣。象汉曰，虽以本文读之，发声后收栍事，有下教矣。云逵，以本文之音读一行，上命收栍。学东呼纯不。象汉曰，文臣举案中赵暾、兪汉萧二人有亲病，金宗台遭同气之戚犯染，故不得入参矣。上曰，然矣。象汉曰，六通一略有二人，居首何以定之乎？上曰，以应讲次第，书之，可也。上曰，汉学殿讲赏格前例日记，史官出去持来，可也。克孝承命持入。象汉曰，居首则熟马一匹赐给矣。上曰，谁也？象汉曰，文凤来、卢泰观为居首时事也。上命书传旨，传曰，居首典籍卢泰观，副司果李昌儒各熟马一匹，之次典籍李泽征，半熟马一匹赐给。书毕，上命命官以下诸试官先出。观彬进曰，《小学训义》，已有开刊之命，而御览册子及颁赐册子，其数甚多，所入纸地，有难自京尽数进排，自前有卜定之例，故草记卜定于三南，即以此知委矣。朝令之下，外方辄不即举行，事甚可虑，各别申饬三南道臣，使之从速上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明日昼讲为之，可也。遂退出。

○甲子三月初四日酉时，上御重书轩。礼房承旨、侍讲院官员引见，右承旨洪象汉，弼善韩翼謩，说书尹光绍，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上曰，承旨进来。象汉进伏。上曰，禀于慈殿，问于嫔宫，则嫔宫，欲往展拜，此盖《小学》所云蔼然四端随感而见也。特召承旨者此也。仍命象汉书传旨，传曰，人之悦亲，莫若子孙，既有二妇，而无以悦亲，则何以孝乎？肃肃閟宫，既有朝见，况私庙？今番展拜，贤嫔曁世子嫔，一体展拜，依此举行，其仪文，从略举行。书毕。上曰，承旨便同家人父子，予岂有所隐哉？贤嫔则欲一展拜已久，而予于嫔宫，欲观其意。问之曰，私庙于汝，有祖母之义，汝知之乎？嫔宫，笑而答之曰，知之矣。又问曰，汝欲往展拜乎？对曰，欲往矣。其心岂不贵乎？象汉曰，古人曰，教子婴孩，教妇初来。殿下之凡所以教训之道，宜及此时，而嫔宫，亦岂不仰承教导乎？上曰，承旨之言是矣。上又曰，仪节更无讲定耶？象汉曰，有浮文则在下者，当请省减矣。上曰，两嫔宫动驾次第当如何？象汉曰，臣仓卒承教，不能详知，而以兄弟之序论之，则贤嫔宫当先行，以药房问候之例见之，则嫔宫先行。而此等仪注，春曹似当磨炼矣。上曰，今此私庙展拜，尤有幸矣。既得两妇，一则不待予言而欲往，一则问之而乐从，予心之乐，莫大于此矣。时东宫侍坐。上曰，《古镜重磨方》篇题持入，可也。光绍承命持入。上命东宫读了一遍，英音琅然，句折分明，此时天颜喜动。至列祖付托，惟汝一人之句，上谓东宫曰，一人谁也？东宫笑而不即对，上屡问之，始俯伏对曰，一人，即小臣也。至教训胄子之句，上又问曰，胄子谁也？此非汝耶？对曰，臣知之矣。翼謩进曰，今日书筵，以汉学殿讲相值頉禀，下情甚抑郁矣。臣等，于书筵进讲时，仰质文义，而每靳下答，臣等常以为闷。今于侍坐之时，读尽御制篇题一篇，文义亦复仰答，幸甚幸甚。此文比常时进讲，行数倍多，而一番尽读，有若熟讲者然，从前闷郁之心，顿释矣。上曰，予未尝私自教之，渠亦无所受矣，而能如此，岂不奇哉？象汉曰，臣出身十年，亦曾待罪春坊，而未值东宫进讲，一未承睿音矣。今日始闻讲音，古之闻韶忘味，何以加此？况文义领会，迥出寻常，喜幸之极，不知所以形容矣。上曰，今日所下御制诗何在？象汉曰，虑或入览，果持来矣。上曰，承旨读之，使世子闻之，可也。象汉奉读诗曰，磨镜磨心自有方，曰心曰镜本明光。明道、伊川乃正路，晦庵、阙里是本乡。读毕。上曰，承旨陈文义，可也。象汉曰，惟此《古镜重磨方》一书，即先正臣李滉所撰辑也。盖心体之本明，如镜之本明，心之为物欲所蔽而昏昧者，如镜之为尘垢所蔽而昏暗矣。镜之昏暗者，必重磨而后，复其本明，心之昏暗者，必居敬而后，复其初性，故古人，以治心之工，比于磨镜。此册命名以《古镜重磨方》者以此也。篇末，有朱子诗，而大朝今日御制，用朱子韵也。磨镜磨心自有方之方字，谓法也。磨镜之方，当以石也，磨心之方，当以敬也。曰心曰镜本明光者，谓尘垢未蔽之前，此镜本明也，物欲未交之前，此心本明也。惟其本明也，故虽尘垢蔽之，而磨之则重明，虽物欲交之，而治之则复初。若于未交蔽之前，善为持守，则可保光明矣。明道、伊川，即兄弟而宋朝大贤也。此两贤，皆能明此心之德，后学之欲明此心者，当以此两贤为法，故御诗以正路称之。晦庵，是朱子别号，阙里，乃孔子所居。孔子，万古大圣人，而朱子，孔子后一人也。后学之所依归，如人之所居之家，故御制以本乡称之矣。臣之所达，邸下果领会否乎？东宫曰，未之知也。上曰，答以不知者亦是矣。晦庵，在《小学》篇题，汝不知乎？东宫曰，知之矣。象汉曰，诚然矣。以不知为教者，实为将来真知之基也。上曰，上番继陈文义，可也。翼謩曰，今此御制诗及御制篇题虽异，而意则同。盖心与镜，本明则一也。镜能善藏，则可保本然之光，心能善养，则可全本然之德，此无他道，在于学问。学问之道，亦不过明天理而已。天理，即人之所居而不可须臾离者，学者之以天理为依归之所，如行者之赴家。孔子，先明此理之后，明道、伊川两先生及晦庵夫子，相继而起，以明理正心为学。故御制以正路本乡提示之。其托意深切矣。上笑谓东宫曰，汝能知此义耶？对曰，略知之矣。上曰，下番又陈文义，可也。光绍曰，承旨及上番所达，发挥无馀，别无所达。而磨镜之方，石与水银也，磨心之方，诚与敬也。镜若长明，则何用磨石？邸下方在冲年，志气纯一无伪，如镜之光明，及此时善为持养，则邸下方寸之地，可以保有明镜矣。邸下持此明镜，见其明则知此心之明，见其暗则知此心之暗，可也。御制引用明道、伊川，而道字有深意，道即义路也，晦庵、阙里，于东方道里绝远，而能如孔、朱之明其明德，则东方亦阙里、晦庵。故御制，以正路本乡称之矣。上又谓东宫曰，今则汝能知之耶？对曰，庶几知之矣。象汉曰，篇题及御诗，邸下时时诵读，而以磨镜二字，比之于心，见镜思心，察心思镜，则此心本然之明，早晩可以知之矣。邸下厌读之时，正如尘蔽于镜也。嗜膏粱耽游戏之时，便是垢着于镜也。有时乎俨然端坐，读之有味者，亦类磨镜之方也。以此推类，常置镜于座侧，见其尘垢，则思邸下之心，或如此镜，必以节饮食勤读书，为磨心之方，则学问，岂外于是乎？上谓东宫曰，承宣，以节饮食勤读书为言，汝不厌闻乎？对曰，其言是矣。翼謩曰，臣于前后书筵，文义仰质之后，无他下询矣。今日以知不知为教，心甚欣幸。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学者之大病，在于强其所不知。而若当问不问，则是反为不知，而终无可知之时矣。臣等虽不似，忝在宫官，此后则凡于不知处，必赐下询，千万伏望矣。上曰，孟子所谓君视臣臣视君等语，圭角太露，曾以此酬酢，谓予辱孟子，而予岂不尊邹圣耶？叔程子，亦与孟子气像仿佛。《易》坤卦黄裳元吉注以为，臣居尊位，舁、莽是也，犹可言也。妇居尊位，女娲氏、武后是也，非常之变，不可言也。此终不能无疑也。光绍曰，此无他，圣贤扶阳抑阴之意也。上曰，所达是矣。象汉曰，先儒以孔子比之玉，以孟子比之水晶，圣贤气像，不无差殊，而《易》之阴阳，即君子小人也。孔、孟所遇之时不同，孟子之时，扶阳抑阴，不得不严，而程子之时，又甚于孟子之时，故扶抑，如是尤严。此等处，不以辞害义，活看好矣。上曰，然矣。又命象汉，更读御制诗，读毕。上曰，无病处耶？象汉曰，御制，真得濂、洛之体，无一毫未尽矣。本字虽违帘，而义理论说处，不必拘字句矣。光绍曰，儒家亦不拘音律，况帝王宸翰，岂可拘于高低，不用好底意思耶？上曰，然则以此刊刻，可也。象汉曰，向者入诊时，邸下侍坐，而臣亦入侍矣。大朝以邸下对臣僚则有羞涩之意为教，臣常以是慨然。臣僚之于君上，分义截然，宜有严畏踧踖之心，而邸下之于臣邻，不过亲爱而已，岂有一毫羞涩之意耶？以臣等颜面生疏，有所龃龉，当问而不问，宜答而不答，则终无进益之效，此或由于邸下天资简默。而自今以后，小回此心，今日问一事，明日答一言，则渐知所不知之事，学问可底于高明。不然，则心中所疑之文义，终无可知之日，虽文义之外，寻常浅近之事，亦勿惮酬酢，实是区区之望也。上谓东宫曰，此言于汝心是乎否乎？对曰，所达是矣。上曰，学问深造后，可知文义疑处矣。象汉曰，邸下年今十岁，智虑日长，大朝之择置讲官，日开书筵者，寔出于成就学问之意，则邸下之视讲官，当如私家之门人朋友，非但文义问难而已。虽事物间微细之事，亦皆下询，则无非滋益之事矣。上曰，汝今已着笠矣。如皇朝无笠而我朝有笠，是何事耶？如今日雨来，于民事有益耶？此等事，亦皆问之，则其益不小矣。光绍曰，日用人事，无非至理，以此酬酢，则君臣自然相亲矣。上含涕曰，予岂有所隐乎？今日以私庙展谒事，仰禀慈殿，则慈殿下教曰，嫔宫新入，亲自率往，展拜私庙，可也。慈殿，果知予心矣。以此问于嫔宫，则以往拜为答，渠若厌之，则予岂强之耶？今日而后，可伸情礼矣。世子则不知予意，乐于出入，有鼓动之色矣。十年之童，岂能尽知耶？虽知之，而以不知为言者好矣。顷日东宫书下十五字，特令模写，而勿为刊刻者，意有所在。首医权圣征以为，儿时英透不好，此言是矣。予意则世子之以不知为言者，尽不妨矣。象汉曰，以私家言之，儿少之幼而颖悟，不以为喜矣。上曰，顷日真殿往来后，孜孜眷眷旧时臣一句外，无所教矣。象汉曰，俄者圣情戚戚，臣不敢毕辞，而东宫以十岁冲龄，法服侍坐，今且移时，恐有劳悴之节。臣僚引接之时，固宜如此，而深宫侍侧之际，务从简便，不必一一拘束于帝王家礼貌，似好矣。至于视效之方，则惟在殿下之身教，虽一言一动之微，非礼之事，以勿示于东宫为念，则殿下亦有修省之益矣。上曰，承宣之言是矣。然与向日入诊时服劳之说，何为而异也？象汉曰，臣之前日所达，出于勤劳无逸之意也，今日所达，盖虑冲年过于拘束也。人臣告君之道，或有面折廷争之时，亦有规讽微谏之时，何必一槪论之也？上曰，所达然矣。象汉曰，宋以上，君臣犹父子，以我朝言之，亦于卧内，有引接臣僚之事，此固盛事也。上曰，我朝，亦有成三问呼字谨甫之事，臣僚固当亲近矣。翼謩曰，天下之义理无穷，冲年岂能尽知？其所不知者，一一下询，则岂不有益于睿学乎？上曰，彼讲官质实，予甚嘉尚，须以诚实之道，辅导元良，可也。象汉曰，此讲官，非但质实，自是博识忠直矣。盖天地之生万物，圣人之应万事，直而已。假借矫饰，则百事不成。东宫之知处曰知，不知处曰不知，是圣人之道也。上曰，顷日入诊时有所下教，而过于督课，厌字或先着于心，则世子学问，无可奈何矣。象汉曰，以私家言之，教儿之道，过于督迫而生厌，则反为无益而有害矣。上顾谓东宫曰，汝果劳苦耶？对曰，然矣。上曰，直陈可贵，入去，可也。上曰，予欲作一书，而惫甚不暇矣。孟子之作七篇，盖由于道不行，而予之近日《小学训义》，亦此意也。孟子之英气发露，先儒已言之，而明太祖尊君抑臣，终是过矣。程叔子气像，近于孟子，莽、操犹可言之注，终不能释然于心，予之有此疑者，亦由于经历戊申之故也。象汉曰，《程传》此义，当活看矣。上曰，顷日李宗城，以小人斥苏轼，其言过矣。东坡非无学术，而但打破敬字之说，由其门路误入矣。象汉曰，东坡，自是文章之士，而朱子，只许其忠节矣。光绍曰，诗酒漫浪之人，不喜拘束，而见贤人，则自然起敬而拘束。故东坡之讥斥程子，出于厌惮，而其忠节则卓卓矣。上曰，吏判之以东坡为小人者，尹光绍则以为何如？光绍曰，朱子，谓东坡得志，则其害甚于王安石。吏判之言，有所见矣。上曰，尹光绍，与吏判意见同矣。东坡，与王介甫异矣。而介甫初年，亦非小人，但其意思泛滥，至于误国矣。象汉曰，介甫，未有关雎、麟趾之意，而欲行《周官》法制，其误国宜矣。光绍曰，介甫，欲行青苗之制，而其时老成之论，不肯容贷，故因斥逐范、马诸人，而与吕惠卿辈同事，遂至误国如此。用舍之际，人君所当猛省也。介甫虽有文章，而学问则认气为理，所见执拗，误了其平生矣。象汉曰，介甫之出自金陵也。其自任当如何，实有做得三代之志，而毕竟狼狈，由其必欲行执拗之见也。上曰，一生真伪有谁知？非介甫之诗耶？象汉曰，后人亦以此诗评其心迹矣。上曰，有东坡、介甫而后，两程之贤益著矣。东坡，终不免小人耶？光绍曰，介甫，与吕惠卿同事，东坡，与司马光相善，东坡，谓之小人，则似过矣。象汉曰，介甫病于偏拗，不觉自陷于小人，而比于吕惠卿则差殊矣。上曰，介甫终不免小人，而东坡既非小人，则不可谓君子耶？光绍曰，君子有分数，程伊川，是十分君子也，苏东坡，是五分君子也。上曰，东坡，当许七八分矣。光绍曰，岂其然乎？君实，犹为九分人，则东坡，不可轻许矣。上曰，予加一分，许六分君子矣。光绍曰，圣上，以节义勉励诸臣，故特许东坡节义，而有此下教矣。上曰，尹光绍，召试见落之后，近为说书，而不识其何状人矣。今闻所达果是矣。朝说书、暮正言，是次第事，他日事东宫之时，勿忘此心，可也。光绍曰，圣教及此，臣虽无似，敢不竭力乎？上曰，裕后之道，予无身教，故作此篇题与诗矣。十岁元良之不知，岂怪异哉？予几年读书，未免书自书我自我，知之难而行之难者，此之谓也。即今时象，无可为矣。而至于承宣，前程万里，春坊上下番，亦皆入侍，明烛在前，予岂面谩哉？以东坡、介甫事，下询诸臣者，意有所在矣。向日尹光缵之驳正权𥛚，非党心耶？象汉曰，诚怪骇矣。然如此党论，可谓仿佛丙申以后事，而非若辛壬间习也。上曰，说书小官也，予当呼尔汝而不为者，以光绍有学问之名故也。党习，其来已久，承宣一家，亦有三色，而承宣善处其间。曾闻李周镇所达。承宣，与洪景辅往来相善云，予心常嘉尚矣。顷年韩光协入侍时，予问之曰，汝与韩翼謩一家耶？光协唏嘘而对曰，六寸云。以至亲而不以一行作名，岂非党习之害乎？翼謩曰，臣与光协，非六寸而乃八寸也。臣兄显謩，最长于群从，故其作名最先矣。象汉曰，韩翼謩兄弟言议本和平，而光协辈最峻，故避謩字而作光字矣。上曰，韩配夏，辛壬年间果有所挠，而为勋堂之故，顷日李毅中，疏斥其孙，而此亦党心也。韩翼謩，质实故为此言，而光字以下，同作一行耶？翼謩曰，不待下教，臣之子侄，已与光协之子侄，同作名矣。上曰，光字下行，以何字作名耶？翼謩曰，以裕字作之矣。象汉曰，物来顺应，是王者御极之道，不必以此等事，致疑于群下为宜矣。上曰，承宣与金汉喆箚斥吴光运之疏，亦非党心耶？象汉曰，其时吴光运之疏，出于意外，职在论思，岂不辨破乎？臣于党论，果无适莫，而当是非处则为之，而亦不随时而或缓或峻矣。厥后逢光运于槐院稠坐，问外革镜面内藏龙尾之句，则答以臣等所看得，非渠本意，而疑阻故被斥云，其言然矣。光绍曰，承宣家，本不痼于党论也。上曰，元良嘉礼，定行于承宣一家者，知承宣之有公心也。心猿意马四字，学者之所当鉴戒也。承旨，但知有国而不知有他，则心不外驰矣。洗马洪凤汉，顷以儒生，入侍崇文堂时见之，则其为人平顺，胜于承宣矣。范祖禹疏陈六条，岂不有之乎？予无识鉴，而不见洪凤汉之前，则犹未决矣。见洪凤汉后决定矣。承宣与洪凤汉，前程俱远，此言，传于洪凤汉而饬勉，可也。象汉曰，臣之气质，臣亦知之，果有褊激之病，而臣之从弟，乐易无此病，圣鉴孔昭矣。上曰，今日之教，岂偶然而发也？承宣必领会矣。象汉曰，臣虽愚迷，岂不识圣意所存耶？上曰，临御二十年，忘色目之臣，只得李周镇一人。承宣亦忘色目，则予将无忧矣。象汉曰，色目异于党习，党习固可忘也，色目虽欲忘之，不可得也。上曰，然则李周镇，何为而忘色目云耶？象汉曰，向日讲筵，李周镇以忘色目仰达之后，退出见臣于院中。故臣问曰，党心之有无在我，色目之指点由人，未知所以忘色目者，何以忘之耶云尔，则周镇对曰，无党心故曰忘色目，而所以忘之之道，则别无可答者。仓卒仰对，自尔如此云。以周镇酬酢见之，忘之一字，固未易矣。上曰，色目，岂是难忘之物耶？承宣之必曰难忘者，岂不有愧于李周镇耶？象汉曰，臣虽无状，岂面谩君父哉？臣党心则固无之，而色目则自如矣，非敢曰不忍忘，而虽欲忘之，亦不可得矣。上曰，若如所达，则宰臣岂欺予哉？象汉曰，臣虽与周镇相亲，岂可随周镇之为？而周镇，亦岂随臣之道哉？忘与不忘，非片言所可决，或有忘之者，或有忘不得者，所见各异。臣今头脑已判，虽不以党心，推波助澜，贻害国家，而亦不可曰全忘色目矣。上曰，色目，是世传之物耶？象汉曰，色目之始起也，虽由于被人指点，而色目已定之后，便同世传矣。上曰，君臣今日后忍复各西东之句，承宣不思耶？承宣，为穆庙外裔也，尤岂可不忘色目耶？象汉曰，圣上之诵传此句于臣者，前后屡次矣。臣自出身登筵之初，荐承饬谕，铭在心肺，虽顽如木石，岂不感激怵惕？而所谓色目，本无形像可模捉者，非如衣服之可以脱去也，又非如丹青之可以抹去也，又非如书籍之可以毁去也。虽以君父雷霆之威，河海之恩，亦不可以一时消灭矣。臣虽有欲忘之心，其何可质言曰必忘？凡诸臣之筵中，必曰无党心，而下殿，举皆为党习者，是欺君也。臣不忍为此态也。臣意则与其为姑息之言以欺君父，毋宁守本色而不为党习也。翼謩曰，承宣之坐地，与他自别，岂敢为党论乎？不以忘色目三字泛对者亦可谓直矣。上曰，顷年却膳，果由于尹汲、韩翼謩、李宗城，而临门问之，盖恶其党习也。厥后每见进善门，则伊时举措，辄生矜恻之心。君父如是悔悟之后，群下自当感动，而尹汲，政注之间，终有偏处矣。翼謩曰，圣教至此，臣虽顽如木石，岂不感动乎？上曰，顷者李宗城，以领相酬酢之语陈达，而其所谓前既偏用，故今又偏用，然后可均其不均云者，用意非矣。承旨或有纯色之时，而予则实无适莫矣。顷日春坊官员，尽差一边，其时政官，岂非李箕镇、尹汲耶？象汉曰，尹汲，臣亦相亲。为人过洁，故虽有伯夷之病，亦非痼于党习者。春坊之官，若一时尽出，而纯用一边，则果非矣。而今政差一窠，后政差一窠之际，辄举其所知，自然至此，岂用意而然也？半夜前席，殿下以忘色目饬臣，臣亦有可以仰勉于殿下者，用人之道，付之铨官，只察所用之贤否，馆阁则取文章之士，台阁则取戆直之臣，郡县则取循良之吏，百职无不得人，则虽纯用一边，亦何妨乎？殿下不此之为，较量彼此多少，遽疑铨官之为党习，臣实慨然也。上曰，承宣之言，大体则好矣。与予同心者，元景夏、朴文秀，而景夏规模，岂不好耶？承宣之不以忘色目仰对者，岂畏元景夏大党党窟之斥耶？象汉曰，臣虽疲软，岂畏元景夏大党党窟之说，而不忘色目耶？上曰，然则何不如景夏之规模耶？象汉曰，臣亦原平府院君之外裔也。与景夏，为八寸亲，相与之亲熟，而未见其有所定之规模，当初担当自许而出也。若将有为，毕竟殿下有甚见效耶？自云无党，而大党之说出焉。臣每对景夏，责其虚谎，景夏只归之于时势，臣未知此是何许规模耶。上曰，元景夏特除铨官时，补外济州之教，承旨亦必闻之矣。虽以今番事见之，承宣则谓之虚谎，而予则谓之扰攘矣。为政，与丰陵有异矣。象汉曰，丰陵何可当也？自在小官，已有见得，及其遭遇，以此行政，故能有其效。而近来自以为学丰陵者，殆若假仁借义，外冒无党之名，内售党伐之习，只赌一身之荣，何益于国乎？适见其世道之弊也。上曰，承宣之言是矣。丰陵之为政，能服人心，丰原，自谓模范其兄，而终不如丰陵矣。象汉曰，殿下，不患臣等之不忘色目，而殿下，先忘一疑字，只察用人之贤否，勿察所用之多寡，则好矣。上曰，互对，何如？象汉曰，惟才是用而已，彼此岂有均敌之理乎？救偏用之道，似无过于互对，而臣实病其野俗矣。上曰，郑道传以为，殿下无忘在莒时，予则以为，诸臣无忘进善门，可也。翼謩曰，殿下深恶色目，故至以忘之一字为教。臣子孰不欲仰体？而百馀年党习，浃人肌髓，有难一朝洗去，虽欲忘之，而自不能忘矣。上曰，是其乃祖乃父之所教耶？象汉曰，台官及政官，上殿则皆曰无党心，下殿则皆售党心，是便同二心也。臣虽无状，岂忍以二心事殿下乎？今日之不以忘色目强对者，政以此也。臣以假注书初入侍也，特给浇奠床，面饬无党，言犹在耳。立朝十年，未尝为党习，况到今所处，尤何可以党习负殿下也？此后处事，若异于今日所达，则虽流放窜殛，臣固甘心也。光绍曰，承宣虽曰无党心，终不曰忘色目，是犹且顾恋私党也。象汉曰，光绍若能知忘色目之道，则渠何不陈之耶？光绍曰，使群下忘色目，惟在于殿下赏一人劝千人罪一人惩千人，是要道也。上曰，若以李周镇为判书，承宣为参判，则世道庶有可望矣。承旨既以无党心陈达，而色目则不可忘云。色目，用于何处耶？象汉曰，不期忘而自忘者，是不负国也。若高谈自许而不能践言者，未知其真忘也。上曰，其言是矣。此后则必忘色目，可也。象汉曰，殿下，若以有形迹者责臣，则臣固当奉承，而今以无形迹之忘字责之，臣何敢质言乎？上曰，永安尉，亦有色目耶？象汉曰，其时攻斥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者，皆南人。而臣高祖，则与两先正相善，其色目可知矣。翼謩曰，臣俄以离筵进讲事发端，而未毕其说矣。冲年厌读，自是易事，而每当开筵之时，法服危坐，高声敬读，想必有劳困之患。臣意则以便服，引接宫僚，颜情稔熟，情志交孚，则上下酬酢，为益自多。若值书筵頉禀之时，则特赐召对，以为不废讲习之地，何如？上曰，世子于斋戒之日，例欲闲游，一时废讲，何妨耶？光绍曰，以私家言之，蒙学将进之时，一时阙读，甚以为难矣。上曰，厌之者，若盲者读经，若因此而厌心或萌，则岂不难哉？翼謩曰，虽笔墨游戏之事，一出于正，则好矣。上曰，几年苦心，仅得李周镇一人，周镇必不欺予矣。然欲以一人治国，予可谓苟且之至矣。即今世道，末如之何，予之冀望元良，常欲一岁而添得二岁矣。宋神宗置朕何地之言，予实愧之。即今观武才当前，此亦先朝已行者，故欲黾勉为之，而心若浮云矣。予半世欺诸臣，而诸臣亦欺予，予之所望，只在承宣，而承宣犹不快诺，是其慨然也。若以忘色目之言，责于韩翼謩、尹光绍，则是近于迫隘。而承宣所处，异于两人，故问之矣。象汉曰，臣悉陈所怀，迷滞之性，更不知所对，死罪死罪。上曰，洪象汉，予必欲受其诺矣。象汉曰，色目无形迹，虽不可以忘之一字，质言于君父之前，而决不以党论负殿下也。光绍曰，承宣一心奉公，不为党习，臣亦知之，而忘色目三字，如是持难，其亦难矣。象汉曰，尹光绍果无色目否？空言无实之事，臣甚不取也。上曰，忘字，终不忍仰达耶？象汉曰，圣教如此，而臣不能强其所不能而仰对，死罪死罪。上曰，予近日，强为《小学训义》，而固心终不能忘矣。承宣之难忘色目如此耶？象汉曰，殿下何为而又发此教也？向日，以不复发此之教，明白洞谕于臣及大臣，君臣之间，殆若成说。而又发不忍闻之教，是非臣等负殿下也，实殿下负臣等也。上曰，予方寓心于《训义》，故虽若忘之，而心则不忘矣。承宣既不忘色目，则予安可忘此心乎？象汉曰，圣教至此，臣罪万死，乞降威罚，以砺他人焉。上曰，予非威制也，恃承宣故如此矣。象汉曰，君臣之间，贵相知心，若观来头，则可知臣之欺心欺君与否也。上曰，予当观之矣。须勿忘今日之言也。诸臣遂退出，更鼓已四下矣。

3月5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梁廷虎〈呈辞给由〉。右承旨洪象汉〈坐直〉。左副承旨韩显謩〈病〉。右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同副承旨赵荣鲁〈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病〉。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洪象汉启曰，明日大报坛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未肃拜陈疏未下，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未肃拜，李征夏再度呈辞入启，持平南鹤宗呈辞，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领议政金在鲁，才已入来有病，左议政宋寅明，身病，数日差退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俨，以御营兼中军军兵等观武才初试试才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庭试武科初试试官，无故可拟之人乏少，堂上曾经阃帅人，依例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荣鲁曰，兵曹判书郑锡五所带判义禁，三度呈辞，踏启字已下，即为牌招察任。

○赵荣鲁启曰，兵曹判书郑锡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新除特招之下，不即膺命，事甚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宪府言启曰，持平臣李敏坤，除拜已久，尚未署经。凡台谏署经，备三员为之者，自是古例。而大司宪臣朴弼均疏批未下，执义臣李台重在外，掌bb令b臣李征夏呈辞受由，只有掌令臣尹彬，持平臣南鹤宗。在前如此之时，亦有二员开坐启请署经之规，今亦依此例开坐署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谏院言启曰，司宪府持平臣李敏坤，除拜已久，尚未署经。凡台谏署经，备三员为之者，自是古例。而司谏臣沈䥃在外，献纳臣朴璲在外，正言臣李奎采疏批未下，只有大司谏臣李天辅，正言臣金光国。在前如此之时，亦有二员开坐启请署经之规，今亦依此例开坐署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林益彬手本，则时囚罪人元景濂，累日处冷之馀，素患痰块，冲逆胸膈，呼吸不通，兼得伤寒，头疼如碎，四肢麻木，转侧须人，呕逆特甚，食饮全废，实有朝夕难保之境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洪象汉以礼曹言启曰，今此贤嫔宫私庙展拜时，当有侍讲院、翊卫司陪卫之举，分侍讲院、分翊卫司官员各一员，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意欲行之之中，二嫔之欲一展拜，情礼当然下教矣。中夜兴思，蹶然而坐，何则？此则情礼固当然也。而体貌虽重，此私礼也。此后不顾体重，只曰私礼傍照而行，则后妃之任情私礼，由我而创也。凡事宜谨于初，以杜其弊，贤嫔、世子嫔一体行礼之命，特寝焉。

○洪象汉启曰，即者，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意来言，明日阴阳科初试，当为设行，而提调郑锡五本职未肃拜，提调徐宗伋呈辞受由，无进参之员，令本院禀旨牌招云。提调郑锡五，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观象监提调郑锡五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备边司言启曰，统制使李玗，以病势之难强，累呈请递，而以重阃不可轻递，调理察任题送矣。更为呈状内，水土所伤，辗转沈笃，常有必死之忧，全废职务，斯速入启变通为辞。李玗实病如此，不可强令察任，今姑递改，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军兵等观武才初试各技入格之后有頉者，则试记中，依前例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判书郑锡五疏曰，伏以臣，庸愚谫劣，百无肖似，猥蒙洪造，致位至此，涯分已极，悚愧恒切。即者，夏官新命，又出于千万意虑之外，此是臣已试蔑效之地，追思至今，惭惧交中。矧今大试在前，而曹务之酬应方剧，仕路日窄，而武职之调排倍艰。当此之时，虽使名望威重素服众心者当之，尚有噫其难矣之叹。顾臣迂拙有素，而实乏变通之才，精力既衰，而万无担荷之望，一之犹误，其可再乎？噫，升高者易踬，酌满者必溢，一身过福之灾，固不暇言，而其于国事之偾败，何哉？臣自点检，千万无一能，即圣明之所洞察，而若其当宠而惧，守分而行，惴惴小心，如临于谷，亦或圣明之所俯鉴也。乃以造化生成之仁，必强其所不堪，而使底于罪戾，则亦非臣所望于天地父母闵覆之下也。臣之此言，实出肝膈，非有一毫饰让也。揣量已熟，迷守难变，再违严召，未克祗赴，尤增震越。伏乞圣慈，俯谅血恳，亟许镌递，回授可堪之人，俾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乃曾任者，卿何过辞？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大司宪朴弼均疏曰，伏以臣，本以庸陋之质，滥荷天地之恩，数年之间，躐致亚卿，寻常愧悚，若陨渊谷。虽是漫司冗局，尚惧不能称塞，忽于梦寐意想之外，猥奉宪长除命，惊惶怵迫，五情失次，直欲循墙而不可得也。顾此职名，是何等职名耶？秦汉间位置，则直与丞相并列，而在皇朝，则巍然称为都御史，与六部三相出入。至于我朝，亦一遵其制，重其责任，把握一世之纲纪，驳正百司之愆失。凡于军国庶事，无不与闻，必得地望名实，允协舆诵者而居之然后，方可以不负其职。如臣之万不近似者，岂容一日冒据乎？况今乾道日亢，言路不辟，天灾孔棘，忧虞无穷？虽如古汲长孺、张九龄其人，固不可得，而以臣不肖之人，忝叨台宪之长，其为羞愧狼狈，不止臣一身事而已。玆敢仰首，冒彻苦恳。伏乞圣明，亟命递臣职名，以尊国体，以重名器，不胜幸甚。臣既不敢以台官自居，固不当论及他事，而适有所闻，敢此尾陈焉。闻去月十四、十六两日夜，有人作一歌词，悬诸南门。而朝家之政令得失，恣意谤讪。监门者，持以往告于兵判，而兵判密令讥捕云。国纲之不严，人心之巧恶，推此可见。近来世变层生，讹言易兴，若不趁即窥捕，绳以重律，则将无以惩奸徒而镇世道。臣以为，亟命左右捕厅，广加诇察，期于斯得，断不可已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此是匿名，既有令则何闻于廷，其所陈不察矣。

○左副承旨韩显謩疏曰，伏以臣，疏愚蹇劣，本不合于喉舌之任，而顾以所自期勉，惟在筋力报效。故奔策病骸，夙夜供剧，于今一朔有馀，幸而姑免偾溺之罪矣。忽自数昨，素抱风痰之症，挟感重发，和解之药，熨蒸之方，罔不杂试，已至三日，而汗洽乍歇，汗止旋剧，溲溺短涩，胸腹痞胀，种种症形，有加无减，昨日之晓，即臣丧馀之日，而僵卧不省，人理废亏，私心痛陨，宁欲无生。盖臣自经昨年毒疾，须发暴白，面貌枯黑，即表而观之，可知其病源之深痼。此病之来，理所固然，尽非一时偶感之比，断无旬月起动之望，则出纳之地，何等紧重，岂可容臣养病，任其瘝阙也哉？玆敢略控短章，据实吁急，伏乞圣慈，俯谅臣危死之状，许改臣见带之职，使公务毋旷，残喘获延，不胜万幸。抑臣之情恳，有至闷至切不能自抑者，业已缔成文字。本拟入院呈彻，躬奉恩批，而连值多故，迁就至今矣。今猝有疾控免，诚恐鸣号无日，不得不冒万死而渎陈之。伏惟圣明，少垂怜察焉。臣之老母，今年六十九岁矣。以年则未及耄耋，而以衰则已形笃老，重以年来，积罹丧祸，气力澌毁，饮啖之减少，肌肉之疲削，澟然如八九十岁人矣。凡人有亲，虽使老而虽衰，筋力强健，尚有忧惧之情。而顾臣老母，衰疾若此，臣当何以为心哉？噫，甘旨滋补，美药扶衰，自是养老之常节，而臣家力贫薄，不能办此。此固臣为子无状，有愧古人之养亲，而每切伤哉之叹者也。臣往在己未，丐恩畿邑，而以所处风岚之不宜老人，曾不得留养数朔，寻又递归。以故臣之老母，恒言于臣曰，吾衰虽甚，尔若及吾生前，更蒙国恩，得除州府，则吾可随往，以享一时之荣华。是诚老人之常情，而为子者，宁不心恫于斯言乎？臣若严畏次且，不以此时一暴衷私，岁月川流，含意莫遂，则在臣，将为终身之至恨矣。玆敢不避猥越，疾声而哀吁焉。倘蒙圣上，仁垂闷下，恩推锡类，俾借一邑，获遂便养，使臣及是时，将母赴邑，得以药饵治衰，荣光逮身，则圣恩罔极，当如何图报哉？伏愿圣慈，哀怜恕察而矜许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其令该曹禀处。尔其勿辞，察职。

○正言李奎采疏曰，伏以臣，罪合万戮，恩荷再造，既逭金木之诛，亦免海岛之鬼，归对老父，攒祝洪私。乃于千万梦想之外，忽有谏省新除之命。此殆死灰复燃，枯木再华，惝恍震𢥠，罔知攸处。念臣所被严教，实是人臣极罪，而尚能假息于天地之间者，特赖殿下好生之德耳。追思至今，寝梦犹惊，分宜屏伏田野，没身自靖。而圣度宽仁，终始生成，不忍永弃，有此收录，霜雪雨露，无非至教，臣虽顽愚，宁不知感？第臣区区血忱，不能见谅于君父，妄触天威，自速大戾，俯仰惭悼，无地自容。今虽岁月稍久，官职如旧，而罪名自在，踪地愈危。臣若徒恃宠灵，扬扬冒出，则真所谓无忌惮之小人。此臣所以徊徨兢蹙，不敢为承膺之计者也。玆随天牌，秪诣阙外，干冒𫓧钺，略暴血恳。伏乞圣明，亟许镌递，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俾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甲子三月初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知事李宗城，特进官权𥛚，参赞官洪象汉，侍讲官金尚迪、尹光毅，宗臣吕恩君梅gg砺恩君梅g，武臣副护军许树，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上读前受音，自问刘栋看《大学》自欺之说如何，止却不唤做自欺。尚迪读，自问自欺，止为天下国家害也必矣。上新受毕，尚迪起伏曰，此板，亦诚意章推演者也，别无文义之更加敷陈者。而第朱子语中那个形色气貌见于外云者，其言好矣。人于诚伪之间，一毫存于中，则自然著于外。有不能自掩者，彼虽自欺，亦岂欺人耶？况人主？穆然临下，诚以用明，则正如堂上人之辨堂下人曲直，其心之纯杂，其言之诚伪，有不难知者。故如许色厉内荏巧言令色，皆莫非矫情饰诈，而即其形色气貌，自莫逃于人主之明矣。苟或实心间断而不能用明，则以讦为直，以色厉巧言为君子，而不知不觉，陷于自欺，如上板所云云。此等处宜加体念矣。上曰，所达然矣。自古帝王，易为见欺于此等人矣。然苟能自诚，则不难辨矣。而予则谓色厉内荏，惟明君能知之。宗城曰，有孟子知言之工，然后可以听言。而殿下，以诚则不难辨为教。臣不胜感叹矣。至于𫍙𫍙之色拒人千里之外云者，亦可为人主自欺之一端矣。光毅曰，如是故，圣人之言，亦有岂可以声音、笑貌为之训矣？尚迪曰，诚意是人鬼关，此正善恶之几也。过此关则为善人，过不得则为小人，可不惧哉？若于念虑初萌动之几，精察而择守之，则其庶几矣。欲过此关，则其要，在于审几矣。上曰，所达是矣。尚迪曰，长国家而务财用之小人，此闲居为不善之小人云者。俱引《大学》大文中语，闲居则为不善，而用于国家则务财用。所谓务财用者，即指聚敛之人也。此等人，在家已有利己害人之事，故若进而用之朝廷，掌其财赋，则不以义为利，以利为利，以至有天怒于上而民怨于下。其害可胜言哉？财聚民散，财散民聚，此理皎然。欲得理财之官，则必远聚敛之臣，欲行裕财之道，则先禁与民争利之事宜矣。上曰，所达然矣。聚敛之臣，尤易人主之所见欺矣。宗城曰，臣于朱子语中合做底事报与人一句，亦有取其意而仰勉者。圣上每于事不徯志处，辄教以元良时当为之。以殿下之所不能，而反责元良者，恐非遗佚之道。而臣之所望于殿下者，岂但使然？臣愚死罪，此等之教，未必不由于犹有退托之病。此个话头，宜先断绝矣。上曰，几年讲学，书自书我自我之说，前已言之。而昨夜亦有下教者，诸臣之欺予，不知几年，而予之学问，亦不过糟粕矣。既无躬行之实，则亦岂有上下交勉之道？而予多见之。诸臣之入告于我者，夷考其行，未必其然，上下如在烟雾中矣。予半世为所见欺，故前日默字之教，意盖深矣。感相臣之言，黾勉为之。而予之近日训义，不过移用先儒所论。而予之此意以为，训谕而不能动，则今日群下，无如之何。以孔子一笔著《春秋》之意，成此文字，以为垂裕之道者，究其心则诚惕然矣。宗城曰，臣初为玉堂时，讲此《心经》，而臣之致位至此，皆由经幄。至今思之，惊汗犹沾。臣于其时，愚衷所激，妄欲尧、舜吾君，而二十年之间，世道之变易，事机之差失，已负初心。而今时则尤落下数层矣。人主虽有愿治之心，而若不益自奋励，则为治之效，终不志肖，实为千古之遗恨。况倦勤之意，少或萌动，则此于学问工夫，不知不觉陷于自欺，而国事之涣散，为如何哉？臣自湖藩还，数次入侍，而圣心不豫，国事多忧，欲一痛陈而不果矣。今则发于事为者，有赫然振发之意，若失此时，则又下一层矣。顾今国事，有若下滩之舟，以殿下圣学之高明，何不惕然远虑，而每示退托之意乎？臣实慨叹也。上曰，孔子之一笔作《春秋》，孟子之三宿出昼，皆不遇其君而然矣。予则处可为之位，而如是而止。则书之史册，将为何如君耶？非不知此，而今无奈何，在下者亦当猛省处也。宗城曰，后世讥议之说，果如圣教。唐文宗，有去朝廷朋党难之叹，文宗，不足言矣。以学问工夫言之，自划而不进，则无异于自暴自弃。以殿下之明，苟知其世道之无奈何，则殿下反而自省曰，吾之所以建极者，有未尽欤？吾之所以择任者，有不得其人欤？罪在群下，则流放窜殛，只在殿下一举措耳。如是而益图丕变之策，益勉致治之道，则非但世道之幸，反为圣学之将进矣。上曰，昨日承旨春坊入侍时，不知夜深，眷眷以时像为言，而尧、舜复起，今日世界，则无可奈何矣。尚迪曰，臣于无可奈何之教，诚有所忧慨者。殿下此教，凡几番矣。臣退而体念，实有求说不得之叹矣。殿下，已见其世道无可为，则但当明言其所受病，而益思警动丕变之道矣。殿下则不然，只用明于内，而不用明于外，上下相阻，不使知圣意所在。臣妄意，殿下已见其弊，而姑未得救之之要，故自至如此矣。上曰，使今日一番混沌，而予不能善为，则其时责于上可矣。今则姑无奈何。又教曰，即今所讲者诚意章，未知党习，亦有诚乎否乎？宗城曰，殿下教以曾见东湖问答矣。党论，盖不免私意一偏，而古之党论，皆有所执。宣庙朝，有东西之分，肃庙朝，有老少之分。《春秋》虽无义战，而其间，有是非得失之归矣。辛壬后，又有忠逆之争，此则大训之后，彼此所争，皆不能售，今则言议忠逆，毋论彼此，俱无着手处矣。独臣之所深忧者，今世躁竞之弊，无复可言。君子小人之分，不过由于义由于利，而今则所争者非忠逆，所争者非言议，而不过以利禄争先。得失纷竞之际，令人代羞，习俗流弊，莫可收拾。即今要道，宜抑退躁竞，奖用廉直，以一义字，制一利字，然后可以救弊矣。上曰，吏判所达，出于苦心。而顷者大臣，以别择春坊陈达，故予答以玉石同看后，玉尤有光，盖抄选今世之第一人，置之春坊。而其后，或有不承权舆之事，则世子侮下之习，自生矣。毋论文、南、武，高尚不来者，可谓廉直，而其进用者，皆知之。以利欲撑中，则轻侮之心，油然而出。元良安知不以卿为名利中人乎？此惟在铨官之取舍矣。宗城曰，大哉，圣教。不胜感叹。而圣上，每以党论为忧，此则有若鱼兔之筌蹄，几皆忘了。但躁竞之习，为今世痼弊，故臣以奖用廉直之意，略效愚见矣。上曰，今此纷竞之说，果如陈达，则良可骇也。辛丑以后，以忠逆相争，则自谓看作义理而然矣。但予有未晓者，无此等相争后，纷竞之弊尤甚云者，何由而然乎？儒臣则知之乎？尚迪曰，知事之言，诚刺论近日纷竞之弊矣。较计爵禄，如是纷竞，则末流之弊，将至于患得患失。大抵志于功名，志于爵禄，俱是利也。而古则操柄者，专以名论奖用，故有斯文是非之时，斯文自为名论，有忠逆是非之时，忠逆自为名论。凡有奖用，能于此者先之，不能者后之，故设有利爵禄之心，不敢形言于外，而惟名是假，以为兜揽爵禄之计。今则所谓名论，无可把执，而自中有一个利耳，非敢谓一世皆然。而如此之故，纷竞之弊，日以益甚矣。上曰，果为晓然知之，而党论躁进，同出一套矣。知事则不染于此，故如是为言耶？宗城曰，臣虽无似，决不为此。殿下若以无党为教，则臣不敢质言，至于争名利，则臣其耻而不为矣。为今救弊之道，在上则惜名器而励一世，在下则轻爵禄而励其操，为得矣。上曰，所达诚然。而党论，渠辈虽不售于我前，其查滓则有焉。当以一节言之，政如我国野人，虽一号令而挥斥，仍或置而不复问，则如旧还聚。盖身则朝鲜人，而心则野人故也。尚迪曰，人心如人面之不同。臣不敢必言其诸臣，举皆涤肠洗胃，而殿下试思之，在廷之臣，无非世禄也。已知病国害家，在于党论，其毕竟惩创，亦在于戊申之变，则人心不甚相远，孰不思仰体圣意，同寅协恭，以赞我圣上贻燕之基耶？昔之互为争论者，自过大训，已息闹矣。妄谓殿下，必欲转移世道，今时则易，况伏闻昨夜筵教中有曰，予欲世子一年添两齿？臣于此教，一倍激感矣。臣等，仰念殿下裕后之谟，俯察国势日卑之机，眷眷衷情，辄责勉我殿下，期望我殿下。此则臣之前后筵奏，庶蒙俯察矣。上曰，其道岂不难乎？彼此俱曰有极矣。宗城曰，极字岂有两般道理乎？惟在殿下一举措，举直错枉，则人自服矣。尚迪曰，殿下二十年为治，勉之以恢荡，行之以悠久，不可谓无其效，则凡于用人，不入时样者，未必尽皆党习，而其间，亦当有恬静自守者。勿论彼此，莫谓此个人不入时样，而一例试可，则其人之有党心，其心之有恬静，其事之有公正，天鉴昭昭，可以自辨矣。上曰，所达则然矣。俄者，知事所达抑躁竞，亦由于不崇儒术之故。而山林之士，虽或有一二赴召者，如梁得中之才来还去，林锡宪亦有劝去者云。劝之者如此，则虽欲在朝，其可得乎？且今所谓廉雅之人尽为处士，一或抄选，则便即留乡不来，以为高致。若如吏判之言，则朝廷可无人矣。此下教似过，而如李真望、李縡、金镇商，皆见机而作，真是廉雅自饬者，而但便于自己而已。象汉曰，抑躁竞，乃是铨官之责，则吏判但当自勉，何至烦闻乎？𥛚曰，荡平岂不为好？而至于互对之政，臣甚不取。人才岂有均敌之理哉？惟才是用，可也。上曰，互对，为党论根本矣。宗城曰，抑躁竞，岂一吏判之所能哉？然臣则非不欲抑躁竞，而亦非必欲互对之人也。象汉曰，近日臣僚，上殿、下殿，心口不应。筵中说话则尽好，而退而省之，则言行各异，臣甚慨然矣。尚迪曰，承宣之言，似或有激于时弊而发，然臣谓如此之言，亦恐有弊矣。顷日昼讲时金尚鲁所陈，亦如此言。故臣退而私相责勉曰，群下苟有言行相反，心口不应者，则指的明言，可也。徒以一时有激之言，而如是导达，则此后，虽有谠言正论一进于前，在上者，一例视之以徒言无实，而不复致槪，则恐上下情志，因此阻隔，而实无孚格之望矣。伊时臣之酬酢如此，而今承宣又言之。臣意则群下所言，设或空言而无其效，圣明在上，随处辨别，而勿谓其言行之不同，或忽省纳之道。此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此则儒臣之言是矣。宗城曰，向日筵中，有失对之事，赞善以从二品仰达，而退而闻之，则赞善、祭酒皆三品也。沈錥，已曾经赞善，而祭酒方有阙，后日政差出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𥛚进曰，臣有耿耿愚忠敢达，即今朝象，比向来过举之时，倏作和风庆云，诸臣孰不欢欣？而近来勤学之事，尤极钦仰。继自今，励精图治，日新又新，如周武王受敬义之书，卫武公作懿戒之诗，勤勤勉勉，终始如一，则实为万世贻燕之基矣。上曰，训义不过言教，而意则在于心学，后人可知予心矣。𥛚曰，《性理大全》，为圣学之根本，而此册板本稀贵，臣待罪完营时，闻顺天府有板本，而顽缺不可刊印云。故臣欲改新，而径递不果矣。上曰，然则，申饬完营，使之改新，可也。宗城曰，此不必出举条，使玉堂董饬为之，似好矣。上曰，然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3月6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病〉。左承旨梁廷虎〈呈辞〉。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韩显謩〈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同副承旨赵荣鲁〈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象汉启曰，小臣大报坛祭传香次，以昌德宫香室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象汉启曰，左副承旨韩显謩，昨既陈疏承批之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俨，以御营兼中军军兵等观武才初试试才事，新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显謩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除初试应射之类，必须预待于试所，然后可无临时呼不之患。阙内入直都摠府郞厅、宣传官、武臣兼宣传官，训局禁卫营入直将官、扈卫别将、五卫将、局别将等，势难擅离直所，依前例使先射者，推移替直后，来待试所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取考《辛未年观武才时誊录》，则三军门随驾军兵中鸟铳初试入格之类，大驾入帐殿后，始为启禀，许赴于训炼院试所，则往还之际，不无窘急之弊。故鸟铳入格之类，则除随驾直待试所，而行伍空缺处，则自各其军门推移作队之意，自本曹启禀举行矣。今亦依此为之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取考《辛未誊录》，则三军门并随驾无留都磨炼之事矣，今亦依此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除初试应射中训炼院试官及各差备进去之员，依前例入射于末端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鸟铳则并设于训炼院事，命下矣。此则依传教举行。而至于鞭刍之类，其数许多，故在前春塘台亲临观武才时，亦为一体试取于命官所矣。今亦依此例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禁军等初试，今三月初七日为始，慕华馆设行，而入直禁军将及禁军等，依前例除标信出试后还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入直军兵等初试入格之类，依前例使未入格者，预为替代后，来待试所，俾无临时呼不之弊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鸟铳鞭刍，训炼院命官试取事，既已定夺，而在前观武才时各军门兼艺之类，则勿论举案次第，鸟铳鞭刍，自命官所，先为试取，趁即来待于亲临试所，使无呼不之弊。今亦依此例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引避退待、呈辞受由、试所进去外，持平李敏坤，正言李奎采，并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荐望，以具善行为北兵使。

○大司宪朴弼均启曰，如臣无似，滥叨言责之任，敢以所闻，附陈于辞疏之末矣。及承圣批，不惟不赐开纳，辞旨极严，诲之以何闻于廷，责之以不察，臣诚悚蹙惶愧，继之以讶惑也。噫，若使寻常匿名书，落之屏处，则置而不问，固不害为圣朝宽大之政。而此则不然，乃敢肆然揭诸都门，若不趁时窥捕，绳以重律，则人将视以为常，而奸慝之徒，亦无所惩戢矣。宁不寒心哉？圣上之前后饬教，臣非不闻，而身带台衔，既有所怀，则岂可拘于朝令，不为论列乎？虽然，圣教既如是严截，臣何敢一刻仍冒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3月7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金川郡守李柳中，成欢察访申兼济。

○洪象汉启曰，明日私忌斋戒，明明日正日，初十日举动相值，此三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避嫌退待，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武一所监试官进，李征夏三度呈辞入启。持平南鹤宗武二所监试官进，李敏坤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俨，以御营兼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事。

○传于洪象汉曰，礼房承旨，领、左相，先诣阁外。

○又传于洪象汉曰，既已命下之后，今日乃是斋戒，次对停。

○又传于洪象汉曰，昨岁大谕，今惟犹酸，以二十五年后心，追惟二十五年育恩，三复《蓼莪》，此怀一倍。初十日展拜，其惟昨日，此心若何？莫若伸礼于当日，翌朝展拜将祀。初九日回驾，其令仪曹举行，世子当先入，依此举行，鼓吹祛之。

○又传于洪象汉曰，侍卫，仍用初春侍卫。

○又传于洪象汉曰，兼春秋，往考艺文馆《穆庙时政记》，果有之，则礼房承旨入达，而兼春秋及春秋馆堂上来待。

○又传于洪象汉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以李宗白为左承旨，权一衡为同副承旨。

○吏曹口传政事，以任薖、金垕重为禁府都事。

○赵荣鲁启曰，新除授承旨，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许汲，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奉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私庙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九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王世子左右考喧二员，试所禁乱都事二员，当以十四员分差。而参上都事安商楫外任迁转之代及参上都事李德升，与同义禁兪健基四寸娚妹相避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假都事四员，亦令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金俊起，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似当依定夺直赴殿试。三次所授赐马之帖，亦当依例一倂还收。而系于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依允，直赴殿试。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私庙举动王世子随驾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五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洗马台马路不平，骑刍则以慕华馆试取事，前已传教矣。此则当依传教举行。而各军门马上技艺，亦为待令于慕华馆乎？敢禀。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禁军等初试，今方设行，而禁军试才，今明日势难毕场。禁卫营别武士以下马步军兵及禁军厅标下等当为初试者，其数甚多，各技试取之际，可费三四日。亲试正日不远，许多试记修正，亦必费累日。即今事势，万分窘急，自前已有别将代行初试之例，臣锡五则今日为始，禁卫营初试，设行于慕华馆。洗马台禁军未毕试之类，令别将李义丰，启行试取，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等观武才初试，今方设行于慕华馆，而明日私庙举动相值，姑为停止，还宫后仍为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将校、军兵中侦探从征人等，元技则除初试，兼艺则初试试取事，因训局禁营草记，既已定夺矣。禁军中嘉善及出征之类，柳叶箭、片箭、骑刍、六两等元技，则依例自在除初试中。而鞭刍骑枪与他禁军，一体初试试取，如训局禁营之例，恐合事宜，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所持鞭棍，多用杂木，一番挥击，辄见折伤，故改以加时木，着筋加漆，别为造成。驾后禁军五十人处，则前已草记分给矣。凡禁军六百五十人所持者，今又毕造成分给。而前件鞭棍七百柄，收还入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仪轨郞厅李柳中外任迁转代，以工曹佐郞闵百亨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守御厅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将校、军兵中侦探从征者，一体除初试许赴事，命下矣。本厅别破阵及标下军等出征之类，依他军门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岑城府夫人家画给田畓三十结，尚未准受矣。黄海道黄州柳筒田四结五十负六束，自本家望呈，查问本官，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臣等来诣试所，今方开场，而举子之数，有倍于前，亲临观武才期日，不过一旬，而其前万无毕射出榜之势。不得已依近例，以四贯革先试柳叶箭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臣等来诣试所，今方开场，而举子数多，亲临观武才期日，只隔一旬，而其前万无毕射出榜之势。不得已依近例，以四贯革先试柳叶箭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李敏坤疏曰，伏以臣之虚带台衔，今已累月矣。格例为拘，控免无路，泯默缩伏，惶陨冞增，例署才经，恩召遽降，臣实惝恍兢惕，不知所以措躬之所也。惟臣难冒之端必辞之义，不一陈暴，圣明亦何以照烛耶？念臣少而孤露，中婴疾病，词学卤莽，行能蔑裂，拟诸百为，无一可堪。而晩不废举，幸占一第，则所志者，不过升斗之禄，而过此则实无馀望矣。乃者注书之除，忽招诬辱之言，一疏自暴，虽蒙圣明之昭释，臣心悚恧，至今靡已。一切荣涂，矢心自画矣。不意言议之职，又加臣身，其为责任之重，视彼记注之官，尤益隆显。今若凭恃宠灵，不思逊避，则是不几于捐廉冒耻，重贻笑于当世耶？因伏念台宪之任，上而补拾，下而规察，古所谓七品之官，与宰相等者也。苟非识周古今，行合规绳，言议足以镇浮𫍢，风节足以励颓惰，则上不可以是授之于下，下不可以是受之于上。而第缘近日之抡选不甚精，而委任不甚重，轮除例差，作一冗散之窠，至使如臣之倥侗不学病拙无能者，亦且苟充于其数。华衔显秩，为臣门户之光则极矣。而其在圣朝难慎之道，甄别之政，岂不大有所坏损耶？矧今变怪无所不有，而天怒于上，饥疫无岁不作。而民穷于下，乾纲日亢，而臣道日谄，国计民忧，渐至泮涣，世道人心，日就乖戾。假使臣不量其力，又忘其身，感激恩数，图为报效，转喉之触，捩手之覆，不待一脚之出，而臣已自知之矣。臣虽微如蝼蚁，而世受国恩，涵濡圣泽，毛发顶踵，不敢自有，况此释褐登朝之日，未效尺寸，而累被罔极之恩者乎？臣方感激，捐脰是期，则唱喏抱击，罔非臣效死之地。而惟此出入风议之任，决非臣微才之所能堪，亦非臣私分之所敢安也。况伏闻顷日筵中，大臣以新通之过多，有所陈达？此未必专指臣身者，而臣亦其时通清中一人，则难进之义，又添一端矣。玆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外，略暴危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赐谅察，亟许镌免，以重官方，以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甲子三月初七日巳时，上御惜阴阁。礼房承旨及领、左相引见。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承旨洪象汉，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在鲁进曰，春日不佳，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向差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安顺乎？上曰，安过矣。在鲁曰，在乡时伏闻，圣上留意学问，逐日引接臣僚，此莫非贻燕之谟也。下情欣幸，何可尽达？且宸翰累次奉玩，则圣学高明，迥出寻常，群下孰不钦仰乎？寅明曰，近来晋接臣邻，讲确学问，勤励之意，垂裕之谟，孰不钦叹？而至若《古镜重磨方》、御制诗及篇题，无异尧、舜精一之训，虽武王敬义之书，武公抑戒之诗，何以加此？三代盛际，复睹今日，臣忝在具瞻之列，尤不胜欣悦之忱矣。上曰，几年读书，未免书自书我自我，而不无所助，从当言之矣。此乃惜阴阁，景庙读书斋室也。仍命象汉，往揆政堂，誊来悬揭小识。又命象汉读之。读毕。上曰，铭则赵明翼所作也。时东宫侍坐。上曰，君臣犹父子，予岂隐卿等哉？人子之心，莫若尊亲，展拜私庙后，此心可伸矣。贤嫔则欲往展拜已久，而嫔宫新入，故欲观其意，问其欲往，则果乐从，此实秉彝之心也。欲亲率两妇展礼矣。昨宵无寐，忽然思得，蹶然而起，与心相语曰，予得嫔宫后，吾国其庶几。而历代后妃，多有怪异之事，予之率往两嫔者，虽伸情礼，而反启后妃任情作行之路也。朝鲜，若自我而止则已矣。不然则立法不可不严。为虑后弊，冰炭交中，即以停行之意，言于两嫔，则嫔宫年幼，故颇有薪薪之意。而贤嫔，有望见处而不伸情私，故达宵不寐云。日昨之教，初不如不发，而徒伤贤嫔之心事也。以此观之，则予虽无学问，而熟观经史之效则有之矣。在鲁起伏而未及发端，上又曰，予甚厌张大之事，春初率嫔宫展谒宗庙时见之，则内行果多弊，而内殿之行，则尤张大。故顷年，命停世子祗迎之礼矣。在鲁曰，两嫔宫行次，以特批亟停，臣等不无疑讶矣。今闻下教，圣虑深远，出寻常万万矣。贤嫔宫事，臣等亦戚戚。一番作此行，岂无古例乎？寅明曰，贤嫔宫情理，岂不然乎？一番作行，似不可沮遏矣。上曰，初不启此路，可也。在鲁曰，此似异于私家矣。上曰，孝章庙在咫尺，故渠意欲一望见，而古者太后上陵事，人岂不笑之乎？既命还寝，意有所在矣。上命中官，授御笔十六字于象汉，十六字，即精一执中固守乃训敬胜则吉义胜则从也。上曰，缉熙堂有先朝御笔，而此十六字，即尧、舜心法，我朝家法也。自政院刊板二本，一本揭于缉熙堂前，一本悬于世子宫。且一本作帖，元良与师傅相授受。而此事体重，依周武王受师尚父之训书，元良具冕服，师傅衣朝服，秪传秪受。而门外设细仗鼓吹，承旨进献之时，亦朝服，可也。诸臣奉玩御笔后，上谓东宫曰，心何比于镜？诚敬何比于磨也？且镜面在外之尘垢，磨之，可也。在内之心，何以磨之耶？东宫不即对，上又问曰，日昨承宣及春坊所陈文义，汝忘之耶？东宫对曰，敬字，彻上彻下之谓也。诚字，实也。上笑曰，所答是矣。实字何义耶？东宫曰，实者，信字之意也。象汉曰，邸下年在冲龄，而诚字，以实与信之意仰对，其学力之将就，可知矣。上曰，此则良知良能，而一心之微，众欲攻之，是果难矣。在鲁曰，进学之工，莫过于多读，多读则文理自生矣。上曰，予恒日小心恭畏，一动一静，不敢自专，即今先有讲定之事，予当言之矣。帝王之礼，异于匹庶。郑锡五祖母，以常服出入宫中，逢辱后，立傔从于前云矣。宣庙于大院君，亲祭乎？使执事代行乎？先正李珥日记，有所云云乎？在鲁曰，亲祭不得屡次为之，而长使执事代行矣。上曰，《宣庙实录》中，此事有之，而宣庙朝有祝文乎？寅明曰，金宇颙之文集，似有此事矣。象汉曰，近来以私庙事，年年所争，即亲祭二字矣。在鲁曰，此莫大之事，似或在于实录矣。上曰，赵重晦，亦以祝文事言之矣。寅明曰，宣庙必不为祝文，而以先正所论见之，则用侄子祭叔父之义，无妨云矣。上曰，史官出去，春秋馆堂郞入来事，分付，可也。奎寿承命出来，馆阁堂上吴光运，兼春秋赵明鼎追后入侍。上曰，宣庙朝亲祭大院君之事，在实录耶？光运曰，未能详知矣。上曰，春秋馆堂郞出去，实录及日记誊来，可也。光运、明鼎退出。在鲁曰，宣庙虽参大院君忌祀，而无酌献之礼矣。寅明曰，以私家言之，奉祀之人为主，故不奉祀者，无祝文酌献之礼矣。象汉曰，宣庙古事，若无可考者，则仁庙祭元庙之事，当有之矣。上曰，然矣。王者之礼，可为者为之，不当为者不为。此事不可不讲定，日记誊来后更议，可也。寅明曰，圣上内修外攘，克己复礼，而又以十六字精一之心法，传授东宫，贻燕之谟，至矣尽矣。上曰，有大训后，诸臣若不听，则世道终无奈何。诸臣先从大训后，元良亦为之矣。诸臣之磨去党心，深所望也。在鲁曰，慨世之教，非但有退托之意，反为后世之疑惑也。上曰，孔、孟不获君，予则不获臣。顷日李宗城，自云无党，而以予观之，则党心，依旧有之矣。寅明曰，人君为操舟之工，彼过则扶此，此过则扶彼，以大训为栋梁，而驾驭一世，则群下岂敢为党习乎？上谓在鲁曰，卿有勖勉之言于李宗城云，然否？在鲁曰，臣顷见吏判而言之曰，我为兵判时，丰陵一言，为顶门上一针矣。寅明曰，互对之外，无他道矣。在鲁曰，臣自外入来，闻有前兵判徐宗玉削职之命，臣意以为，处分过矣。吏判出仕之后，兵判之引入必递者，虽似过嫌，亦不是异事。朝家虽俯谅而许递，可也。而累日违召，积费撕捱，动驾之日，终不出仕，以此为罪，宜不过罢职。虽以下教中不可无饬之教观之，重臣警饬，何至于削职乎？处分终涉太过，改施罢职之罚，付标于传旨似宜，故敢达。上曰，左相之意，何如？寅明曰，兵判虽不可无饬，而削职则终涉过重，兵判非但善为职事，亦知奉公之意。而今番事，异于无端撕捱，朝家虽不必曲体其私情，而元非可以重勘者矣。上曰，饬已行矣，给牒，可也。〈出举条〉寅明曰，以金若鲁事，有可仰达者矣。即今新除岭伯，朝家果得人，此人必善为职事矣。然以兄弟之一时并据雄藩为嫌，岭伯期于必递云。果然则得人委任之意，顾安在哉？金若鲁赴任关西，已至二年，随窠内迁，何如？上曰，骑判差出时，予亦留意于箕伯，而伊时有紧急事，以在京无故人差除后，可以举行，故未果矣。且近来方伯，不满瓜期而图递者，极为怪异矣。寅明曰，岭南、关西，异于他道，素称第一雄藩。金尚鲁之为嫌图递果是也。上曰，判尹谁也？寅明曰金始炯也。即今秋判有窠，以金若鲁拟差，何如？上曰，秋判可为之人，金始炯有之矣。寅明曰，卿宰中年少可任使者，无如此人，即今备局，无行公之人，此人上来后可任使矣。上曰，此重臣虽强健，使人之法，岂可以其人之强健而尽属事务哉？此重臣，不可过为疲劳后可用于用处也。然所达如是，即令秋曹勿差，而此后随窠内拟，可也。寅明曰，李周镇，以备局堂上，最为勤干，而受由下乡，周镇先山，距京不过数十里地，而今已多日，尚不还朝。备堂虽云数多，而开坐之际，每患苟简。李周镇从速上来之意，别为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试纸，既有朝家定式，违越过厚者，不可无饬。故昨年，自备局取见监试试纸，其中纸品最好者，草记停举，打印官亦论罪矣。今番监试后，亦依昨年例，自备局取见试纸，又不无厚纸。所当更为草记，而细琐之事，不可逐年烦启。两所用厚纸尤甚儒生各一人，令四馆所，限一年停举，而打印官，终不可无罪，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赋者，古诗之流，古人无不悬韵。而近来科赋押韵，虽甚不精，犹不至于全不押韵矣。今番监试初试一所一等中金德重之赋，从头至尾，无一押韵处，便是古风赋也。如此之赋，入格犹怪，而何以至置一等乎？当该试官，并从重推考，以警日后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翰圈一向迁就，终不举行，此亦由于纪纲之不振，政院之不能申饬，不可无警。该房承旨，特为推考。此后各别严饬收合，即令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翰林及兼春秋罢职人，并叙用付职，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政院各别申饬，在外人催促上来，翰圈必于今月望前为之。而受由过限不来者，禁推，可也。〈出榻教〉寅明曰，边地守令，人所厌避，既已差出之后，不可轻许递易。顷日新差吉州、镜城两邑倅，旋即呈递，事极未安。初欲请仍督送，闻其中有方患染疾者，同时呈递之两人，或仍或否，亦似斑驳，故姑皆置之。而铨曹之轻易许副，不可无饬，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今番庭试时，大驾作路，由弘化门事，命下。而梨岘之路，甚为狭隘，儒生未及尽入，而大驾迫临，则必多有蹂躏之患，殊极可虑。近来日晷渐长，虽于启明时动驾，当日内试士唱榜，似不至于窘速。儒生自四更初先入，而大驾则启明时，自此离发，何如？上曰，启明后动驾，则似太晩，儒生自初二更先为流入，可也。〈出举条〉上曰，科前申饬，勿捧辞单，可也。在鲁曰，顷日移御时，以观光人乘屋事，因承宣所达，当该部官，有拿处之命矣。此事闻甚可骇。而其实自前有之，部官例为导驾先行，部官过去后乘屋者，势难检察，挟驾之金吾郞，宜有其责，而只罪部官似冤矣。且此事元不过公罪，而金吾时无长官，决场无期。即今户籍监董之役方张，不容久旷，明日举动时，部官亦甚苟简云，饬励已行矣。特为付过放送，似不妨，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右承旨洪象汉，非但有地望，其才猷见识，可试大用。故顷与僚相商议，欲差备局副提调，而副提调，例兼有司堂上，其时适无有司之窠，未果矣。即今有司堂上作阙，洪象汉副提调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全罗监司赵荣国状启也。以为右水使朴泰新，以茂长县监郑权滥斫禁松事，初不相议于监营，直为启罢。盖帅臣之罢黜守令，军务紧急事外，虽统制使，毋得擅便者，已有先朝受教。而顷年右相，为全罗监司时，左水使李命祥，以光阳县监朴东亨松田失火事，直为罢黜。故右相有所状闻，以帅臣或有请罪守令之事，则必先报巡营相议后封启事，请令庙堂定式行会，而备局论理覆奏许施矣。今此朴泰新之不有事目，直罢守令，极甚妄率。故欲为警饬，推论其兵裨，则泰新不惟不送兵裨，其报辞全不审择，极其悖谬，体统所关，不可置而不论。其罪状，令庙堂禀处。且身为道臣，不能行号令于一帅臣，致有此骇举，亦命勘处，以振朝纲事为请矣。朴泰新之不遵事目，直罢守令，似由于未谙令甲之致，而固已失着，末梢报辞之不择，兵裨之不送，尤大损事体。朴泰新罢职，而道臣则虽以此引咎，元无所失，勿嫌察任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象汉曰，明日动驾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左承旨梁廷虎，情势难安，引嫌不出。左副承旨韩显謩，身病猝重，势难察任。右副承旨金相绅，右相赵显命处，偕来事出去。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达。上曰，梁廷虎、韩显謩并改差。前望单子入之，而偕来承旨，依例入参，可也。〈出榻教〉上命诸臣小退，有顷复入侍兴政堂。上曰，日记誊来耶？光运曰，《石潭日记》及《经筵日记》誊来矣。上曰，提学读之。光运读毕。上曰，皇字、孝字不为之矣。象汉曰，孝字，虽私家，长子主祀之人外，不敢用也。在鲁曰，仁祖大王，以第三子，入承大统，为一国之主，而无祢庙，事极怪讶。以此争之者多矣。上曰，仁穆大妃进宴时，大院君府夫人坐次，宫人以郡夫人坐次仰达，则大妃答以侍于东边，故李贵有排闼之事矣。上曰，此乃登极后特祭矣。象汉曰，遣官告由之祭外，执事尚必有之，况亲祭乎？今看日记，无排定执事之事，其时仪节未可知也。上曰，陵忌辰祭，大王位则称嗣王臣，王后位则称国王臣矣。在鲁曰，皇朝奏文时，大王则称臣，王后则称妾，称臣自是例事矣。上曰，然矣。在鲁曰，汉宣帝，即昭帝之孙行也。宣帝礼文，人皆称之矣。寅明曰，春秋齐僖公之事果非矣。上曰，注书出去。宗庙祝文仪柜，使香室官员奉来事，分付，可也。奎寿承命出来，分付香室官员洪致龙，奉祝文仪柜进献。上览后教曰，德宗室，只国王臣，而馀皆称嗣王臣矣。顷日致祭仁嫔也，只称国王耶？在鲁曰，然矣。寅明曰，殿下于私庙祝文，似有私亲二字矣。在鲁曰，以私家言之，称私亲矣。上曰，私亲二字当书之耶？提学之意何如？光运曰，此事，礼典之至重者，臣礼学鲁莽，不可臆对，以犯汰哉之讥。此等处，正合博询于在野儒臣，以为至当之归也。上曰，卿言是矣。入侍史官二员，往问于两赞善，可也。明鼎、克孝承命退出。上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予之展拜私庙，不过少伸情私，有何致礼之事乎？人君一动一静，必光明正大。朝纸上书出私庙举动，而行祀时仪节，外人不知。故赵重晦出焉，实则予自速赵重晦矣。私之中有公，祝式若不及此厘正，以为不易之典例，则安知后世无滥弊乎？继体虽重，昔日母子之义亦重矣。读一祝文，别无所益，而此处至情所在，故不顾学问。幼君但知母子之情，而不以礼节之，若欲过为，则一场上下之纷闹，为如何哉？予之此教，亦爱惜群下也。卿等之意，何如？在鲁曰，圣意所在，岂不仰揣？而莫重典礼，卒乍间不可讲定。儒臣处问议入来后，更商情礼之称当，可以仰达矣。寅明曰，无祝不过一时权宜，殿下之讲定祝式，非但为裕后之道，实有合于情礼矣。上曰，德兴大院君、河东府夫人之古例，不可用之于今日耶？在鲁曰，极为惶恐。而今日事，与德兴大院君少异，妣字、子字不可用，故以私亲二字仰达者此也。上曰，闻卿所达，有可觉悟者，私家庶子之于所生母，亦不用妣字耶？在鲁曰，有嫡母，故不敢称妣而称母矣。上曰，予在潜邸奉祀时，亦不称妣，只书孝子者，压尊故也。然则当书国王耶？象汉曰，国王二字，上下高卑处皆用之，如私家之称官爵也。在鲁曰，只书国王二字似宜矣。上曰，私亲徽号，有贞淑二字，而私庙不过暂时所称，又以封爵之号称之者，非所以尊先王嘉锡之道也。仁寿宫，以先朝后宫，尚有仁寿宫之号，又有薛里供上之事，况此乎？为此下教之后，元良不从予而从谁也？私庙有表称之号，然后可为报本之意矣。卿等之意，何如？在鲁曰，过隆之事，臣等当限死争之，而称号则有何不可乎？此则当讲定名号，而驸马家亦称宫官字，似不衬合，而且与在世之时不同，以庙字代之，似好矣。上曰，提学之意，何如？光运曰，承统为君，为私亲立宫以祭，详载于《春秋》。既有《礼经》明文，夫岂有可疑之端耶？此乃应行之礼也。上曰，卿所谓明证者，汉、唐以后之礼耶？抑三代之礼耶？且其所谓私亲云者，如大院君地位耶？如即今事耶？光运曰，臣虽无状，岂敢以汉、唐以后之礼，陈于圣明之前耶？《春秋》所引之礼，即成周之礼也。且其所谓立宫者，即指如今日事也，非指如大院君地位而言也。上曰，园字，何如？光运曰，园字，即汉时尊奉私亲之礼也，正指如大院君地位而言也。虽可傍照于今日，而其衬合，犹不如宫字也。在鲁曰，园字别无不可，而圣意既不欲过隆，则衬合，终不如庙字。庙字上，加表称二字，则似好矣。寅明曰，此非率易讲定者，举动后博询而定号，何如？上曰，近来名弊胜矣。光运曰，怪异之言翻传，则外间，或知之以臆对，故大臣以此持难矣。上曰，卿等所谓待从容时讲定之言是矣。而不为书出之后，我国之人，好动外间浮议，必知之以有追尊之意矣。且定号后，势将以告由事复往。人君一动，三军万民皆动，其弊如何？赵重晦果不知予心矣。东朝三更后就寝，故昨宵已仰禀。而今日内若不即定，则安知此后不无全恩君乎？在鲁曰，圣批痛斥全恩君疏语后，人心之疑惑，已底定矣。上曰，承旨书之。传曰，一欲下教而未果，今因典礼之讲定，深有兴感。既有相臣，既谕之后，岂可迟延？况事体重，而亦宜一体告由于今番展礼之日。礼官及馆阁堂上，即为牌招，与大臣商确，入侍禀定，入直儒臣，亦为入侍。书毕，光运曰，私庙之庙字，陵墓之墓字上，加二字乎？上曰，古有永慕殿、永思殿之例，卿等知而善为之，可也。在鲁曰，二字，或以德美赞扬之意作之，或以兴感追慕之意作之矣。诸臣遂以次退出，日已曛黑矣。

○甲子三月初七日戌时，上御景贤堂。大臣、礼官、馆阁堂上、儒臣引见。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礼曹判书闵应洙，馆阁堂上吴光运，礼曹参判徐命彬，右承旨洪象汉，礼曹参议尹汲，应教金尚迪，副应教尹光毅，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注官李孟休，入侍。象汉进曰，下番安克孝出仕，故以预备兼春秋替入矣。上曰，谁也？象汉曰，李孟休也。上曰，廷试壮元耶？象汉曰，是也。上曰，庙号、墓号，正书持来耶？象汉奉正书授中官，中官献榻前。上览后，教曰，承旨书之。传曰，今春下教，详谕予意。而虽然，人子事亲，报本为先。既以昔年赐号，为尊奉之道，则岂可常称于大小文字？而私庙之称，只用之于当宁者，因此时定其庙号、墓号，乃所以敬昔年之所赐尊私亲之旧号也。于此而后，报本之意益伸，垂后之道益明矣。今日先问于大臣、集礼官、馆阁诸臣而议进者，乃此也。庙号曰毓庆，墓号曰昭宁。其令仪曹，知悉举行。既定号之后，本房行用图书，当称毓庆宫，亦令知悉。书毕，遂以次退出。

3月8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随驾〉。左承旨李宗白〈随驾〉。右承旨洪象汉〈随驾〉。左副承旨金相绅〈随驾〉。右副承旨赵荣鲁〈随驾直〉。同副承旨权一衡〈随驾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随驾〉。假注书朴奎寿〈随驾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守直〉。

○上在毓祥庙。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

○大驾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展拜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展拜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还宫后，大殿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金相绅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又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军阵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卫营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人定后刁斗，天明落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宗白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弘文提学吴光运，玉堂金尚迪、尹光毅，有及时禀定事，请对矣，无批答。

○传于洪象汉曰，庙号与园号，字音相同，更定毓祥，令该曹知悉。

○又传于洪象汉曰，大臣礼官牌招。

○洪象汉启曰，今日毓庆庙亲祭举动时，侍臣不可不备员，持平李敏坤，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相绅曰，驾前驾后方馈粥，留门、随驾、留阵军兵，亦令馈粥事，分付。

○金相绅以兵曹言启曰，在前经宿举动时，大内宿卫军兵等，使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累次巡检事，例为启禀，分付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宗白以户曹言启曰，各道钱谷御览会计，例于翼年二月二十五日，启请受出，晦日内修正以入。而咸镜道会案，限内未及上来，故御览会计，待其会案上来，修正以入之意，前已入启退限矣。本道会案，今才上来，御览会计，受出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李敏坤启曰，大司宪朴弼均，引嫌而退。随闻陈列，台体则然，圣批未安，何必为嫌？请大司宪朴弼均出仕。答曰，依启。〈措辞见上〉

守宫假承旨兪彦哲。事变假注书玄光宇。

○假承旨兪彦哲，以兵曹言启曰，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三月初八日辰时，上幸毓祥庙时，行都承旨李寿沆，左承旨李宗白，右承旨洪象汉，左副承旨金相绅，右副承旨赵荣鲁，同副承旨权一衡，记事官尹学东，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闵堦随驾。上入庙门时，下教曰，大王大妃殿问安，今日左承旨进去，明日右承旨进去，可也。〈出驾前下教〉上又曰，政院、玉堂及侍卫等，依前例直宿，而月城尉金汉荩、锦城尉朴明源，卫内别省记入直，可也。〈出驾前下教〉

3月9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坐〉。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晕。

○亲祭罢后，入直承旨、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开门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东宫，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入孝章庙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相绅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又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军阵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卫营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以兵曹言启曰，依传教随驾将校及禁军军兵等，煮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随驾留阵军兵馈粥事，启下矣。随驾军兵及挟辇炮手等，依传教，煮粥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依传教，随驾将校、军兵等，煮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宗白曰，诸司预备。

○金相绅以御营厅言启曰，依传教，本厅结阵军兵等处，去夜设粥一二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兴仁门仍留出送军兵事，因下教，宣传官持标信发送矣。以城门下钥来告，何以为之事，微禀。传于赵荣鲁曰，既已下钥则置之。

○甲子三月初九日酉时，上幸毓祥庙。还宫时，行都承旨李寿沆，左承旨李宗白，右承旨洪象汉，左副承旨金相绅，右副承旨赵荣鲁，同副承旨权一衡，记事官尹学东，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闵堦随驾。上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回銮时当历入于孝章宫，驾前驾后，依前举行。上乘辇时下教曰，户房进来。宗白进前。上曰，二十五年之后，定号伸礼，故书下八字，承旨次知，刊揭于庙宫，可也。八字，即抑谀致礼，复何馀憾也。相绅进曰，今此孝章庙历临时，驾前驾后，依前举行事，命下。而所下标信，宣传官，只传于训炼大将，而不传于禁军别将，致有烦禀之举，事涉可骇。当该宣传官，严加责罚，何如？上曰，推考，可也。〈出举条〉相绅曰，日已向暮，不紧侍卫落后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象汉进曰，今此还宫时，驾后禁军辈，多以家僮牵马，事体极为骇然，拿处，何如？上曰，渠辈因日暮，有牵马之事，置之勿治，可也。上入建阳门，招宗白下教曰，俄者所下八字，刊刻后即为内入，以备睿览后，奉安时，自兴化门外，作细仗鼓吹，至毓祥庙，勿请承传色，即招内官，使之悬揭，可也。宗白曰，御题字样甚大，连书乎？一间限二字书之乎？上曰，连书，可也。宗白曰，奉入庙门后，承传色相通，似难处，预为去来相知后，依下教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上命招宣传官二人下教曰，军兵昨日，达宵露宿，而今日还宫，又犯夜。汝等持此标信，一则往崇礼门，一则往兴仁门，军兵尽数出送后，下钥入来，可也。上还宫，更鼓已再下矣。

3月10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直〉。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右副承旨赵荣鲁〈坐〉。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砥平县监沈运熙。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观彬，副提调臣洪象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亲祀毓祥庙，虽伸情礼，而两日动驾，侵夜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而微眩之候，不复往来乎？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世子劳动之馀，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定制伸礼，兴怀一倍，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世子气候亦一样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相绅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持平李敏坤，呈辞，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武一所监试官进，一员未差，持平南鹤宗武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右议政赵显命家偕来事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权一衡启曰，奉教李毅中，检阅吴彦儒、郑元淳既已付职，所当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以左议政宋寅明加土呈辞，传于洪象汉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洪象汉启曰，前兼春秋赵载德、闵百昌、赵云逵等，既有叙用之命，令该曹，即为口传付职，使之举行，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赵载德、闵百昌、赵云逵单付，奉教李毅中单付，检阅吴彦儒、郑元淳单付。

○洪象汉启曰，前奉教李毅中，前检阅吴彦儒、郑元淳，既已叙用，并令该曹，口传付职，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以禁卫营言启曰，观武才时，本营出征别武士、别骑卫军兵等，各技艺，除初试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各军门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书入事，曾有下教矣。本厅马兵哨官出身前虞侯郑梦先，今月初七日中日时，骑刍一次五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寿沆以吏曹言启曰，本曹褒贬坐起，定行于明日，而参议任珽，谓有身病，不为进参。令政院，待开门牌招，同参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济州子弟，今则既应初试云。其在事体，不可追付。此后则济州武士受料京中者，依西北付料人例，一体除初试事定式施行事，命下矣。即今济州子弟之受料京中者，只是元显道一人，而因渠呈诉，取考初试试记，则显道，果无初试赴举之事，似当依定式，除初试许赴。而事系变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兴化门入直把摠金应鲁手本，则同门入直哨官赵世大，自去夜猝得重病，方在不省人事云。如此病重之人，决难留置阙中，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戊申年各军门侦探从征之类，无论五军门扈卫厅，曾有军门名目者，自各其军门主管，一体除初试许赴。而自初名目之不在军门者，则自骑曹主管许赴事，命下矣。戊申变乱时，捕盗军官等抄启蒙赏之类，谓之军功，或有拟差边将之事，而此与侦探出征有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六两箭分给之时，差备官训炼院奉事安皞，潜持二个箭，走往屏后，举措殊常。招问其委折，则以为，安皞之子，方习射，而六两箭，自军器寺进排。故乞得二个箭于军器寺主簿金福奎，有此发觉云。盖六两之计其两数，试官之亲自分给举子，专出于防奸之意。而安皞、金福奎之潜自传授，虽未知其实是弄奸之计，而其间情节，终涉可疑。安皞、金福奎，并令该府处之，何如？传曰，允。

3月11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病〉。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呈辞〉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日出时，日色赤，夜一更，月入太微西垣内。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持平李敏坤，呈辞，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武一所监试官进，一员未差，持平南鹤宗武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益炡，以吏曹参判褒贬坐起事，本曹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月初十日内中日时，兴化门入直炮手良人元德胄，鸟铳边二中贯一中入格，而以儿马帖付标启下，故来诉本府，取考曾前誊录，则炮手良人入格者，皆以禁军除授付标，乃是流来成例。原单子，似当有还入之举，惶恐敢启。传曰，入之。

○传于洪象汉曰，香式、祝式有下教事，今日昼讲停，大臣及礼判入来。

○又传于洪象汉曰，李都正家所在祝式入之。

○洪象汉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与礼曹判书闵应洙，依下教来待，而左议政宋寅明，方有身病，不得入来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传于赵荣鲁曰，今日下教体重，不宜旷日，礼判往议于领、左相，趁明日昼讲前入来，以达。

○洪象汉启曰，奉教李毅中，时在庆尚道清道地，检阅吴彦儒，时在京畿广州地，并命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兼春秋赵载德、闵百昌、赵云逵，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赵载德、闵百昌、赵云逵。

○赵荣鲁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臣等趁早来诣试所，而监试官持平南鹤宗，陈疏不来。原疏姑未得见，而槪以与三试官洪德望，有微事相较之端。至于请罢，故德望，亦以此引嫌出去。今日监试官、试官俱不备，不得开坐试取，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因武二所草记，监试官南鹤宗，与试官洪德望，有微事相较之端，引嫌出去。今日试官、监试官俱不备，不得试取，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试官洪德望既被台言，监试官南鹤宗陈疏未承批，宜有变通之道。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一衡启曰，今三月十三日，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出宫时道路，因礼曹草记，以敦义门磨炼事定夺。而取考《辛未誊录》，则出宫时以敦义门磨炼，还宫时则以崇礼门磨炼矣。今亦依此举行乎？敢禀。传曰，皆同门举行。

○又以兵曹言启曰，在前观武才时，西北别付料军官之当朔付料者十五人，除初试许赴。而辛酉年，因西北之凶歉，分作其料窠，故即今付料者，为二十八人矣。今此观武才除初试别单，一从付料额数，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一衡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判府事兪拓基今三月朔禄俸，更为输送于本家，则去二月三十日，出往于广州渼阴村云矣。大臣在外，则令地方官月廪输送，曾有定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四月初八日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王世子亚献，例为行之？而方在冲年，不为磨炼，出还宫时，阙门外祗送、祗迎之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三月二十五日，春塘台亲临庭试时及文武放榜时节目，当为磨炼。而王世子侍座一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三月二十五日，文武庭试亲临春塘台出还宫时，王世子阙门外祗送、祗迎之礼，当为磨炼。而随驾一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三月十七日，慕华馆亲临观武才出还宫时，王世子祗迎、祗送及随驾一节，当为磨炼。而方在冲年，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又启曰，明日昼讲时，知事当为进参，而知经筵闵应洙，同经筵尹得和，俱以病不进，同经筵李周镇、金镇商在外，知经筵李宗城，议政于大臣，徐宗伋未肃拜未付职，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公故外，知经筵闵应洙，同经筵尹得和，并待开门牌招，知经筵徐宗伋，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于日前，重患寒感，未赴召命，迨切惶懔。病状未及快差，而见差皇坛献官，强起参祭，仍复奔走陪班，兼又饮食失摄，自再昨夜，诸症顿添，且有癨气，胸膈痞塞，吐泻又发，辛苦一昼夜，多服药物，幸得镇定。而馀症尚苦，姑未起身床褥矣。此际又有大臣及礼判入来之命。而目今病情，实难自力起动，竟未祗赴。病里惶悚，靡所容措，揆以邦宪，合被大何。伏乞圣慈，俯垂体谅，亟递臣相职，仍命重勘臣罪，以警具僚，俾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赴，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参议任珽疏曰，伏以臣，处万万匪据之职，有万万必递之义，积违召命，未蒙例勘，冒控衷恳，反承恩批，情穷势蹙，靡所因极。夫权要之地，忌嫉之萃也。前后居此任，而不颠且踬者有之乎？况如臣者，羁孤疏逖，孑立无朋，机牙巧凑于暗中，箭锋随发于目前，至今得免于糜碎，特圣明在上，昭烛而曲芘之耳。臣虽迷顽，宁不感泣？矢死图报，寸忱如血，何苦而故拒恩命，甘自陷于蔑分负德之科哉？世道日险，人心叵测，诪张闪倏，无所不有。其所憎臣仇臣者，岂有他哉？怀璧之为罪耳。今若依恋冥墑，不自敛避，则转头之顷，危祸可怕。此臣所以宁就逋慢之诛，而不敢为冒进之计者也。伏惟圣上，日月于臣，父母于臣，似此情踪，宜蒙容光之照察，而许久虚縻，尚靳鞶褫，此岂臣仰恃于仁天慈覆之下者哉？见职去就，无复可论，日夕徊徨，惟祈镌免。此际以试院事，礼曹草记，大臣筵奏，至有重推之命，臣于是，不胜惊骇悚懔之至。夫试券秘封字标之错误，既不可以纷扰中未能省察，有所自解。而至如赋不押韵，实近来一弊习耳，臣亦尝病之。而科次之际，不免随例混取。臣以伊时主试之人，试所凡事，实专照管，不审之失，臣则为首，问备薄罚，顾何足以塞其罪乎？即因本曹贬坐，天牌下临，严畏分义，不得不随诣阙外。而目下难安之端，姑不暇言，本来匹夫之谅，迷不知变。玆敢略暴危悃，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许镌削，仍命重勘，以安贱分，以肃邦宪，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承旨洪象汉疏曰，伏以臣，特空疏钝劣之一庸夫耳。有百拙而无寸长，自分为盛世之樗栎，而猥荷眷遇，滥厕华显，恩深河海，报蔑涓埃，居常懔惧，若临渊冰。迺者，筹司兼绾之命，忽降于昵侍前席之时，惝恍惊惕，历累日而靡定。窃念今之备局，即古枢府，军国机务，统辖于斯，大臣总其裁断，诸宰赞其谟画。而至于副提调，最号峻望，实系稀阔之选，诚以秩在下大夫，而周旋廊庙之上，与闻宥密之政者，其责任之重抡拣之严，尤有别焉故也。是岂如臣𫍲才蔑识所可拟议者哉？臣本见闻寡陋，精力昏弱，一切世务，都不通晓。且自通籍以后，于内于外，全无践历。簿书米盐，尚不识其何状物，而一朝委之以钱谷甲兵之责，则是何异于瞽者之丹青，僬侥之千钧也哉？顾今人物衰鲜，虽不及古昔，若求其器局、才望优于臣数等者，则指不胜屈。而大臣之举，乃及于万万无似之臣，窃恐非以人事君之道。而圣明，又从以无少靳难，岂或徒为试可，而未察朽木之难雕耶？臣于此未暇自恤其狼狈，而实为朝廷惜之也。今若不量己分，冒膺宠命，则必将累则哲之明，速彼其之刺。反复揣量，万无一出之势。玆敢披沥肝血，仰渎宸严。伏乞圣慈，察人器之不称，谅控辞之非饰，亟递臣筹司副提举之任，毋至羞当世而辱廊庙，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咸镜监司沈圣希疏曰，伏以臣，疾病日痼，职事日旷，猥陈微恳，日祈递免矣。乃于正月二十四日，忽伏承还为下送之命，臣惶陨之极，不敢屡渎，泯默俟罪，今又再易月矣。臣窃伏思之，以殿下之明圣，于臣之长短本末，何所不烛？而岂以为真堪方面之托，可责久任之效哉？特谓其陈病丐免，例出于游辞、饰语，而不欲虚聒四聪耳。苟日月之明，洞察乎隐微，则父母之仁，必诚求乎全安矣。上穹尊严，不宜烦亵，而臣子疾痛，无所号呼，则何忍自阻于慈覆之下，不毕其肝膈之悃哉？自惟臣实无尺寸之长，可备任使，而前后恩私，山海罔量。其所以图效丝毫，报答洪造者，惟筋力奔走而已。舍此以往，无可自致，则臣虽无状，何敢托病乞解，谋为占闲便身之图哉？奈小人之情，不达理命，舐犊之悲，无能裁制，心神俱死，形骸徒存。积年痰火之疾，伺衅乘弊，日甚月剧，寒热迭作，喘息短急，固已为败证危兆。而顷者场城操炼之役，作于久废之馀，不敢不俟病小间，自力临阵。广野狞风，高峯夜气，自晨达宵，触感忒重，旧祟新症，不啻倍蓰，宛转床席，去死不远。以此闭户深卧，酬应全废，不见民面，事务积滞。今若一任尸居，渎扰是惧，不早祈免，则使殿下一方生灵，将不免缘臣而受病。病gg言g念及此，寤寐靡宁，其可少缓于再三陈章期于必递乎？况伏念春事强半，道内各陵殿奉审之行，一日为急，而以臣病故，尚不举行。事体之未安，分义之惶悚，尤当如何？伏乞圣慈，曲赐矜怜，亟许镌递，上以重方岳之寄，下以全生成之德，则归伏田庐，臣诚满愿，陨首结草，尚有以图报矣。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持平南鹤宗疏曰，伏以臣，言议骫骳，志气巽软，本不合于台宪之任，适值试事方急，义重往役，他不暇顾，黾勉冒赴。累日晨昏往来之际，触冒风寒，感伤非细。素患痰癖之症，乘时冲激，昏瞀叫痛，顷刻难耐，担舁归家，杂试药物，诸般症情，有加无减。以此病状，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之望。莫重试场，将未免缘臣而中撤，病里惶陨，益无所容。玆不得不疾声仰渎。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职，使残喘得以调将，科事毋至狼狈，千万幸甚。且于试院事，窃有所骇惋者。臣于诸举子户疤考准之际，有郑师周者，既无户籍，又不识保举姓名，故欲为拔去，则试官洪德望，谓其七寸侄，而敢发容护之言。臣以为，既发违端之后，岂可以试官之亲族而有所容贷云尔，则德望，忽然发怒曰，必欲拔去此人，则吾不当在此。引入房中，不复参坐。其不念国试之严重，惟思私好之曲庇者，殊极肆然。虽未知其果出于用情，而举措之乖谬则极矣。其在重科场之道，罢职之罚，断不可已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依施。尔其勿辞，察职。

○甲子三月十一日酉时，上御兴政堂。大臣、礼判引见。领议政金在鲁，礼曹判书闵应洙，右承旨洪象汉，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在鲁进曰，动驾后风日不好，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安顺乎？上曰，安过矣。在鲁曰，今日下询，未知何事，而日昨庙号更议时，只知金浦新卜陵有毓庆院之号，仰请改定矣。追后闻之，则迁厝后，改以兴庆院云。此与谥号有异，毓庆二字，既为不用之号，则今此用之，少无所妨。而求对更定者，事极惶悚矣。上曰，既知之后，何用其二字也？上曰，临时为之之事多未尽，今番举动时，持去祝纸，夜深后自作祝文，而或虑用字之有违规式。归来颇有不快之意矣。见骊川君家祭仁嫔祝式后，我心则伸矣。予为王子时，不用妣字，而仁庙之于定远大院君，书以考妣者，卿所谓适体之言是也。在鲁曰，朴赞善则以为，书以私亲，可也。上曰，仁庙之于定远大院君称考妣，德兴大院君宜无异同，而不称考妣者何耶？在鲁曰，宣庙之于明宗为子，其于德兴大院君，不当称祢庙矣。为人后者重所后，故吴允谦有学问，而其议以为，虽以祖承孙，有子道云矣。虽然，常时称号，岂可变易也？殿下承储后，以嗣王弟书之，而孝嗣二字则改之矣。上曰，皇兄嗣王弟之称，是不可易之典礼耶？在鲁曰，殿下于景庙称子，则于肃庙当称孙乎？以此推之，则虽有子道云，而称侄称孙者此也。上曰，下番兼春秋出去，香室所在继圣祠致祭朱文公祝文知来，可也。应洙曰，皆以国王书之矣。在鲁曰，大圣位祝文，则书朝鲜国王姓讳，至于四圣祝文无异同，而但读祝时不读姓讳矣。象汉曰，十哲则无祝矣。上曰，宣庙于德兴大院君，不称考妣，终未可晓也。在鲁曰，称考称子之议果有之，而于明庙既称子，则考妣不可两称。故于德兴大院君，无考妣之称。仁祖之于宣庙，虽曰继体，而有祖孙之名，故于元宗称考妣矣。上曰，私家则庶子于所生母，亦称母乎？在鲁曰，承重后，为所生母，只服缌麻，而不承重者，如父在母丧，服期年矣。上曰，常时有母子之称耶？象汉曰，然矣。上曰，绫原大君之子承重也，于其所生母祝文，只书名而不书子字耶？在鲁曰，虽不书孝字，而子字则似称之矣。上曰，承储后，洗题主者，果有意也？在鲁曰，今番祝式，未知何以书之。而朴弼周之意，欲书私亲二字矣。上曰，有谅之者，以一时入学事师之礼观之，世子某，请受业于先生云。师道犹如此，况母子之义乎？有私亲二字后，上下字似当书之。而元良时，虽不书讳，亦可也。在鲁曰，上无属称则书讳何妨之言，或有之矣。上曰，书祝时，拔去姓贯而见之似草略，故读祝时读姓贯，祝文藏之时，夹书二字而来。姓贯书之可乎？在鲁曰，铭旌书姓贯，而臣家题主则不书矣。上曰，以家人礼言之，无可讳故言之矣。唐玄宗，为长衾大被，与兄弟同寝，人臣不可与人君同寝，而此则家人之私礼也。既有私礼，则上下间书一字，岂不可乎？在鲁曰，既书国王，则书名终涉如何矣？应洙曰，以我国言之，社稷祭书御讳，其外只书国王谨昭告于，而无书讳之例，故大臣之言如是矣。以私家言之，主祀之人，书孝字名字，而他子孙则不可为矣。今此祝式，无古礼依仿，而不过义起，各别详审，可也。在鲁曰，礼文以主祭为重，故主祭之人书名，而殿下于毓祥庙，既不主祭则书讳似如何云者，左相之言是矣。上曰，有奉祀之人后，不过参祭，而至于特祭，当有祝耶？在鲁曰，莫重仪礼，卒乍间不能仰对。而有庙号后，定守卫官之言，有之矣。上曰，予有所谅而定守卫官事，不张大耶？在鲁曰，顺怀庙、昭显庙、孝章庙，皆有守卫官，昭显虽有子孙，而不敢主祀矣。上曰，昭显子孙，非但不为主祀，不敢参祭，而只瞻拜而已矣。在鲁曰，自朝家遣香祝致祭矣。上曰，然则有守卫官后，无奉祀人矣。在鲁曰，自奉常寺，送祭物而定诸执事矣。上曰，定守卫官之议，不过推前日过隆之意。而今番事，果善为矣。在鲁曰，谨礼垂后之道，不胜钦叹矣。上曰，情先行者不计前，予若欲为之，则敦宁正，当世袭矣。虽不过隆而别定守卫官，则终不称情。国家祀事，不过威仪，岂如私家之致精致洁乎？近来主身有垢痕，此则中官辈不为盥手而然也。慈殿闻此后，以神不来歆为教矣。所谓守卫军形状奇怪者，多来庙庭，祭物必藏橐而去矣。以此观之，则情礼之称当，终不如定奉祀也。应洙曰，圣教果然矣。上曰，予岂隐卿等哉？有敦宁正奉祀后，可伸予志。而所谓守墓之人甚无谓。有时遣宫人奉审，则墓直，见宫人而下庭拜，其卑贱可知矣。予不欲以官员守直，而既定墓号之后，仍置墓直之常称，事体似如何？仁寿宫，以先朝后宫，而称薛里，此可为傍照之例矣。守直事何以为之耶？在鲁曰，当定名号，而祝式书讳事，终非仓卒讲定者。后日登对时，商议更禀矣。今日臣家，有世俗新妇礼之事，而缘臣入侍，至于日昏，而舅妇尚未相面，私情切急，先为退去之意，惶恐敢达。上曰，人家大礼，何可虚送也？卿先退去，可也。在鲁先退出。应洙曰，有守墓官后，敦宁正为守卫官矣。上曰，近来巡将，多以文官为之。而古之巡将，受牌往来之际见之，则甚不似矣。致祭时，以此等辈差送献官，渠岂着澣衣而往参哉？思之懔然矣。此而推之，则名重乎？虽无名而享祀精洁者重乎？闻此教后，外间守卫官之议，当中止矣。应洙曰，圣识如许高明，而东俗好动，似有外议矣。上曰，东俗，虑事麤率，而多谋矣。上曰，国王下，无臣字，则书讳，终涉如何耶？象汉曰，此实至重致谨处，虽不得明文，有傍照后可以为之矣。上曰，人君动静，当光明正大，予虽潜书，诸臣何以知之乎？应洙曰，至重之礼，岂敢臆对乎？上曰，以精言之，诸臣虽持难，当以书之，直言于诸臣而书之矣。奉亲之道，少或苟且则非诚也。谋之则在下，断之则在上，后日引对时，卿等商议仰达，可也。卿等甚重墓直，此乃人情也。昭宁墓守直之人，宫人辈知之以下人，依京宫任例称号后，可以不卑不尊矣。象汉曰，守墓之人，为厅上拜后，与宫任抗等，能于洞内常汉辈，称尔汝矣。上曰，有庙号后，例有内需司手本，而不可每每用之。虽陵官所为之事，礼曹不为听施，况此乎？有昭宁墓图书后，可以分付于外方，而且我国人，饱后乐于趋事矣。即今墓下居人，予尽买置，四时祭享，尽用其地物种。而墓位土不过若干薄田，墓直虽耕食，岂能以此经过耶？宜有定给之举矣。象汉曰，闻其处地狭无位田云。若有官给复户之事，则似好矣。上曰，复户胜耶，位田胜耶？象汉曰，以臣所见，位田有丰歉，而复户则无上下矣。上曰，承旨书之。传曰，既定墓号，事体重，守直之道，岂可仍称常名？然将来当有奉祀之人，于守直之人，不可以官名，亦不可以太卑，一依京宫任例施行。而其称，讲确以禀，凡墓事，令其人一依京例手本。而其分付外方之事，以毓祥宫图书兼用。既定守墓之人，则既富方谷，《尚书》攸载，宜有定给之举。复户、位田间，亦为商量，后日登对时以禀。书毕。上曰，《朱文公家礼》及《五礼仪》祀先仪节，异耶，同耶？象汉曰，相考则无大段同异，而但《五礼仪》，则不书婚书规式矣。上曰，定奉祀后，用《朱子家礼》，可也。应洙曰，殿下特祭时，不可用士庶人之礼矣。上曰，然矣。象汉曰，传授东宫御笔进献事，以十九日择定，而李宗白所掌御笔悬揭，亦同日矣。上曰，事体有在，毓祥庙所揭御笔，先为陪去后，传授东宫御笔进献，可也。象汉曰，今此御笔帖册，承旨陪进东宫时，师傅授受仪注，令该曹磨炼以入，俾为举行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象汉曰，毓祥庙及缉熙堂所揭御笔刊刻，与东宫进献御笔作帖时，不得不使用许多工匠矣。其料布，令该曹计给似宜，故敢达。上曰，依为之。遂退出。

3月12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仕〉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玄光宇〈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二更，月食木星。

○洪象汉启曰，明日，都目政事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持平南鹤宗，呈辞，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武一所监试官进，一员未差，持平李敏坤武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礼曹判书闵应洙，问议大臣后入来矣，敢启。传曰，来诣景贤堂。

○李寿沆启曰，明日亲政时，注书不可不备员，注书李埙，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检阅郑元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一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权一衡以吏曹言启曰，明日都目大政，堂上不可不备员。而亲政命下之后，事体尤别，参议任珽，连为引入，不为行公，待明朝牌招，以为备员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明日都目大政，郞官不可不备员。佐郞南有容褒贬居中与有阙之代，并口传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明鼎、曺命采为吏曹佐郞。

○权一衡以吏曹言启曰，今日本曹褒贬坐起各司官员参谒时，掌乐院正韩启震，汉城府判官黄晢，司仆寺主簿金孝大、朴善源，永禧殿参奉崔守仁等，称病不进，并依例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本曹郞属宗簿寺、司饔院官员等矣，去癸亥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封进，而因本司提调有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日本曹开拆坐起时，考见各道褒贬启本，则定平府使李宜复，以政无大疵，稽忽宜警为目。宜宁县监柳憗，以吏奸虽核，官守宜饬为目。鱼川察访韩始佐，以马残宜警为目。延曙察访郑东润，以卒悍宜饬为目。并置之中考矣。疵政仅免于大，而重以稽忽之失。吏奸之核，既在于监司，则官守之饬，宜在于主倅。察访之任，马卒是主，而或悍而或残，则并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当该道臣，推考警责。定平府使李义复，宜宁县监柳憗，鱼川察访韩始佐，延曙察访郑东润，并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年七十不得莅邑，即是法义，绫州牧使李广义以年七十加资于岁首，而该道尚不启闻，当该道臣，推考警责，绫州牧使李广义罢黜，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洗马台亲临观武才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三十三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观武才初试时，本厅别抄武士、别武士、别马队、射炮军兵各技入格及从征侦探将校、军兵，除初试应参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上疏曰，伏以自臣屏郊以来，居然三阅月，而春序且将尽矣。中间屡次动驾，又有移宫之举。而臣则偃蹇林壑，不得进身班次，承闻起居，情礼亏缺，臣之罪益著矣。臣之此来，本有主宰，前后隆批之下，不敢辄有变动。此其计，不一递则不但已也。而今复有所遭，如加雪上之霜矣。藉令臣无本来情势，只此一事，亦为臣必递之案。以此以彼，夫岂有一分可进之理哉？虽以殿下敦责之勤，今则必已付之无可奈何，不日有处分。而顾承宣，迄玆相守，鞶褫尚未有命。此必臣事君无状，殿下欲以无廉耻鄙夫，蓄臣而然也。臣虽不肖，区区咫尺之守，死不可以自回，上下相持，徒使隆礼屑越，重务久旷，在国事何利焉？况今王人久淹？以当赈畿邑，轮回供亿，远或二百里三百里之地，牛马载络绎运输，如是之际，縻gg糜g费劳弊之及于民者，当如何哉？臣为大臣五年，无一事裨补惠政，每岁逃逸，贻害于一路残民者如此。此亦臣罪也。伏乞即命召还偕来承旨，仍许递臣所带相职，以安私分，以幸国事焉。以右议政赵显命上疏，传于权一衡曰，承旨敦谕。

○户曹参议沈錥疏曰，伏以东宫邸下，六礼既成，万福攸始，此诚宗社无疆之庆，臣与野老村氓，窃不胜其欢欣抃蹈于畎亩之中也。臣之老母，在臣弟安阴县监臣钥任所，离违经年，情理难抑，扶曳残骸，下往省视，洎于归路，病势添剧，几至陨毙，仅得舁还。伏闻地部佐贰除命之下，已有日矣。重以食物赐予之恩，荐下于梦寐之外，臣诚感激悸恐，不知所以自措也。顾臣积病跧伏，惟待溘尽之期，官职去就，初无可论。而至于廪粟之颁，自是国家所以礼优山林之臣者，岂可滥施于如臣陋劣常调千万不似之人乎？窃恐今玆误恩之洊叠，实为朝廷之过举，深贻四方之骇笑。臣实惭汗跼蹐，置身无地。文字烦渎，亦知猥越，而蝼蚁微恳，无由自达。玆敢冒死陈暴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许镌改臣职名，仍即收还恩赐之命，俾朝廷举措，不至于屑越，粪土微物，亦得以粗安贱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今者之举，乃待儒林，其何过辞？勿辞领受焉。

○黄海监司宋翼辅疏曰，伏以臣，猥受重寄，辞不获命，计将不日辞陛，而臣父母坟山，在于京畿长湍之地，今臣一出，自致旷省。区区霜露之感，益不能自抑，敢控私恳，冒昧仰请。伏乞圣明，许臣历展，俾伸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历省焉。

○甲子三月十二日巳时，上御景贤堂。礼判引见，礼曹判书闵应洙，右承旨洪象汉，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上曰，礼判进来。应洙进曰，臣奉承圣教，问议于大臣，则左相以为，当初既以义起献议，而即今病势沉重，精神昏瞀，姑未知所以仰对，日后登筵时，当更达为言。领相则以为，今方讲确，而莫重典礼，非卒卒可议者，从速入来禀定云矣。上曰，所讲确者，何节耶？应洙曰，左相以为，书讳出于义起，而其中有酌量之事，领相则以为，亲临行祀时仪节，无古例依仿，不可不详审讲定云矣。上曰，有奉祀人后，欲亲祭则多掣肘之端，此则讲定是也。而未定奉祀之前，亲祭及遣官致祭，不过祝式。而无仪注之可论，有何讲定之持难乎？应洙曰，祝式至重，故然矣。上曰，上一字，默想国典，已知其不可称，而下一字，既书私亲，则不书终涉如何？故欲书之矣。象汉曰，无依据傍照，故大臣之意，必欲相议为之矣。上曰，大院君祭祀时，承、史亦有往参之事。而仁嫔祭祀时，无此规矣。象汉曰，国家祀事时，承、史岂不入参乎？上曰，王后陵祭，亦有遣内侍之事矣。应洙曰，王后之于臣邻，有母子之义，故外臣虽参祀，而此外，不可参祀矣。上曰，有可笑者，我国人品，浮躁多麤，而且好名矣。人君为非礼之事则争之，可也，道理当然之事则将顺，亦可也。而今番事，则诸臣之意，过于分数，以此书之史册，则诸臣非耶，予非耶？临御后终不发此言者抑何意也？如此故不为矣。象汉曰，大臣之意，无他岐贰，而日昨筵教，出于仓卒，无古例可据，故未即献议矣。上曰，日前提学玉堂，以毓庆院之名，古有今无，何为即时求对耶？象汉曰，此则无疑难之事，故即为求对请改矣。上曰，昭宁二字无疑，而毓庆二字有疑云。故闻而改之矣。先正文成公以为，有家人之礼，有学宫之礼，予欲为家人之礼，则称子称名，非诸臣之所可知。而事亲之道，当正大故问议矣。唐明皇，以长衾大被，与兄弟同抱，此则家人之礼也。以宗臣为三献，诸执事可为之人，寸内寸外皆有之。而如是后当有仪注，而此亦文也。予意不欲苟且，将改祝式，而诸臣不即讲定，岂非慨然乎？彼国使臣来时，事当言之矣。虽使臣御牒，亦书国王某。国家承统虽重，有母子之义后，祝文之书名无疑矣。诸臣之祭亲祝文，若只书政丞判书，而不书名，则其意当如何？上一字亦不无意，而德宗室，以世子追崇，而不书嗣王子与侄，故予意已决矣。应洙曰，礼文当各别详审，故疑礼则自古多争之矣。上曰，既曰国王敬祭于私亲，则国王谁耶？予谨于礼，故命招诸臣而问议矣。且有谅之者，子之道、孙之道，次次稍异，故祝式书讳后，以当宁时祝文，悬注为计矣。应洙曰，领相之意以为，此事为东宫可继之道，故十分详量者此也。上曰，守墓人名号，亦议定耶？应洙曰，左相以为，名以书题似好，而领相则以为，以典守为名，有若掌职事者似宜云矣。上曰，书题之名，不为衬着矣。象汉曰，以典护称之，则似好矣。上曰，守卫官即官名，而书题辈，不过杂职厅上拜而已。名虽同而实则异矣。若宫任例为之，而名以典监，可也。应洙、象汉曰，好矣。应洙曰，臣以给复位田事问于大臣，则皆谓，复户比位田稍胜。盖位田有丰凶得失，而复户则无论凶丰，所给无增减矣。《大典》则复户一名给二结，而今则一名给一结五十卜，此人若以廪料代给复户，则五结给之为好。盖一结价给五石，则五结价合为二十五石，此足为一年料矣。象汉曰，守护军一名，给一结五十卜，守墓军一名，只给五十卜矣。上曰，既富方谷，既有古训，则五结复户，似不足矣。应洙曰，一结加给则似宜矣。上曰，祝式上之，象汉授中官，献榻前。上曰，大院君、仁嫔致祭时，亦书式陈明荐耶？兼春秋出去，问启，可也。克孝复命曰，以式陈灵荐书之矣。上曰，灵字似如何矣？象汉曰，灵字，即三年前所当书者，故领相以为，拔去而改以他字为可云矣。上曰，先朝后宫，与当宁后宫，祝式各异。当宁后宫则曰侑祭于，先朝后宫则曰敬祭于矣。灵字改以明字，而末书尚飨，可也。仍命象汉书传旨，传曰，昨已下教。今日礼官入侍，闻大臣之议，亦已详谕。上一字，默想《国典》，心已廓然，而下一字，强其所不忍，非予之意。噫，虽非大祀，名山巨川，既皆书之，则于今此祝，惟为不书，于心安乎，否乎？若考证文，决无可考，其议之只书一字为疑者，亦无是理。噫，此正先正所谓家人之礼也。此何烦复询问？而亦有予意。其欲正大之意，其不厘正之前，怵然之心，日复一日也。况议之在下，断之在上？佥议若曰决不可则已，不过参差，则其何等待，以增怵惕之心？而况于今则事体比前重也？书下祝式而悬注其下者，此亦谨于礼之意也。应洙曰，典监给复事，当初虽着实，而久远后，若以不可捧者给之，则反为有名无实矣。上曰，自本宫当为手本望呈矣。上曰，承旨书之。传曰，今闻礼官，问议以达，大略已知，昭宁墓守直人称名典监，与宫任等给复六结，而令本宫望呈之意，分付该曹。书毕，上命象汉书祝式，国王讳。〈若遣官则书谨遣臣某，或书谨遣内侍，讳字下，书当宁祝文〉敬祭于某嫔首阳某氏，伏以云云。谨以清酌庶羞，式陈明荐，有奉祀人后，当书恭伸奠献，而未定奉祀之前，无此规矣。上曰，先书大院君祝式，次书此祝式，可也。上曰，毓祥庙所揭悬板刊印及作帖事，几尽为乎？象汉曰，已了当而涂金姑未干矣。上曰，注书出去，御笔悬板及作帖持来，可也。奎寿承命出，奉悬板进献。象汉曰，此板一间，足以悬揭矣。所悬之处，左右无碍掣乎？上曰，所悬处大厅矣。象汉曰，御笔奉还时鼓吹，止于大门外乎？上曰，依为之。象汉曰，以黑丹领陪去乎？上曰，依为之。象汉曰，文臣庭试时，堂上、堂下皆赴试，而至于外任未赴人及未分馆之人，何以为之乎？上曰，并令许赴，可也。〈出榻教〉应洙曰，顷因御将朴缵新陈达，戊申年出征侦探将士之有军功而时无属处者，自当初所属军门，收其举案，许赴观武才事，命下矣。都监御厅则赴试者，其数似不少，而至于守御厅，则几皆死亡，见存者无多。其中本以炮艺出身者，有难称以出身，强令试射，此类则射炮从自愿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守御厅别破阵，亦例有赏中日之规，而赏格木，本无出处，连不得设行。前头臣亦欲依节目举行，而赏格所用木，则虽难直为请得。而每当赏中日，自庙堂限十同定式减价许卖，以为取用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大政初日，当为亲临，分付。象汉曰，吏曹郞厅李重祚，方囚王府，而以判金吾之无，尚未议处，判金吾有阙之代，即为差出，以为议处之地，何如？上曰，不过饬励而已，付过放送，可也。〈出榻教〉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判金吾有阙代，问于大臣，正二品中备拟。象汉曰，兼春秋违牌坐罢人，皆叙用，而独李济远，才递外任，未蒙甄叙之恩，宜有一体收叙之道，故敢达。上曰，一体叙用。令该曹口传付兼春秋，可也。〈出榻教〉上曰，明日亲政处所，景贤堂为之。时刻，以卯正三刻入之，可也。〈出榻教〉遂退出。

○甲子三月十二日午时，上御兴政堂。昼讲，知事闵应洙，特进官李春跻，参赞官权一衡，侍讲官尹光毅，检讨官李昌谊，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宗臣南原君𪳣，武臣行副护军赵东夏，入侍。上读前受，自问自欺，止过此一关方会进。光毅读，自赵致道问于朱子曰，止学者谨附著之。上新受毕，光毅陈文义曰，人心未发之体，即性也诚也，浑然无伪无杂也。已发之端，即善恶之所由分也。先儒于此心未发之前，以白、黑豆储器中，善念生则出白豆，恶念生则出黑豆，善恶相半后，黑白亦相半，工夫至极处后，纯白而无黑云。匹庶犹然，况帝王之学乎？此等处别加体念，可也。上曰，然矣。昌谊曰，上番所达，大体好矣。几者，几微萌动之际，天理人伪之分界也。此时若不省察而择守之，则易流于恶，须于未发之前，安静处能涵养此心，本原澄彻gg澄澈g，则已发之后，动皆中节，无一不出于正。故先儒以未动比太极，已动比阴阳。伏愿常时静处，各别用工焉。应洙曰，诚无为，是太极也。几善恶，是阴阳也。几字，各别留意，可也。上曰，然矣。昌谊曰，以《诚几图》观之，善几、恶几，分而言之者，盖天理人欲，同行异情，虽圣人，不能无人心。而圣人则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故动静云为，自无毫厘之差矣。即今《古镜重磨方》御制诗中，曰诚曰敬，即遏人欲循天理之要道也。以敬一字，为涵养操存之本，而以诚一字，为择善固执之工，则动静同符，表里一致矣。上曰，所达是矣。昌谊曰，周子之所谓诚，以天理之体而言也。《大学》之所谓诚，以天理之用而言也。诚者，真实无妄而无一毫人伪之谓也。上曰，人心，虽圣人，不能免。而道心、人心如阴阳，以食色之性言之，出于善则为道心，出于不善则为人心，此则气质有贤愚纯驳之致而然也。若使人心听于道心，则自无不善矣。昌谊曰，天之赋与者，本纯然无杂矣。上曰，纯然无杂者，岂有动而为不善之理乎？应洙曰，虽天命之性，不以天理而动，则为人心矣。上曰，此则不然。性本善而由于气禀之过不及，为善为恶云尔，则可也。既曰性之本体，无一毫人欲，则有何善恶公私之可言耶？昌谊曰，圣上以精一执中固守乃训八字，书授东宫，精一固难矣，精一后固守亦难矣。夫精以察之，不杂形气之私，一以守之。纯乎天理之正者，专在于固守乃训此一句，各别留意，教导东宫，可也。上曰，此不过借用圣训也，予岂有所知哉？《集注》汗漫后见之者，难于撮要，无实践之工，反不如文辞之约而尽，故书授八字，而十岁元良，何能一一领会耶？有知觉后，此是彼非之心出矣。仍掩卷。昌谊进曰，臣以训义问议事，日前往沈錥所住处，则以为，《小学》字义多疑晦，而至于大文中引用之说，不知出于何处者，亦多有之。故在岭南时，闻《小学》厘正之事，或虑参考之未尽，深以为忧云矣。臣以江东妇女出注事问之，则答谓，先儒所论似有之。而圣意一字一句，既不用傅注，则拔去其注，可为善为之事。而但姆教，则悬吐读之为是云矣。上曰，沈錥尽见训义耶？昌谊曰，抄出草本，臣持去，故见大网，极以为好云矣。光毅曰，其言真实恳惓矣。上曰，其为人质野矣。昌谊曰，沈錥以为，在桂坊时略效愚浅之见，而圣上无不听纳，今为元良垂㭲之地，敢不竭诚献议云矣？上曰，芸馆刊役，至于何境耶？昌谊曰，姑难讫工矣。顷日，以妇事舅姑图作帖事下教，而与子事父母图，条目各异。臣意则子事父母图及妇事舅姑图，合为上下帖，而内外异，则似好矣。上曰，男女读看时，当分而二之耶？子事父母及妇事舅姑，合而图之，可也。昌谊曰，妇事舅姑抄出，则有六七条矣。上曰，仰达，可也。昌谊曰，妇事舅姑之道，鸡鸣栉縰，似当为首题，而以蒙养以正之根本言之，则执麻治茧，当为首矣。上曰，然矣。昌谊曰，执麻治茧，婉娩听从，鸡鸣栉縰，适所下气，进盥授巾，问食视具，奉席请乡，澣衣纫箴，受赐藏待，升堂乳姑，䦱门与语，亲织玄𬘘，此十二条也。上曰，适所犹可图也。怡声之声音，何以图之耶？昌谊曰，相敬如宾，尹光毅欲添入。而臣意则孝为百行之源，妇事舅姑，能尽其孝，则已为夫妇造端之始，相敬如宾，不必添入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3月13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禁推〉尹学东〈仕〉。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呈辞。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武一所监试官进，一员未差。持平南鹤宗陈疏入启，李敏坤武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亲临都目政事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寿沆启曰，今日亲政殿坐时刻已迫，而注书李埙，谓有身病，无端径出。注书尹学东，以亲病亦不仕进。莫重亲政，注书不备，事体未安。李埙，依承传直捧禁推传旨，尹学东，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注书李埙禁推传旨，才已捧入，假注书朴奎寿，姑为仍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玄光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兼春秋李济远，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检阅郑元淳，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判府事兪拓基，今朝还向杨州地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知道。

○都目政事。吏批，判书李宗城，参判李益炡，参议任珽，都承旨李寿沆进。以李夏征为绫州牧使，成畴锡为司饔主簿，赵观彬为判义禁，沈廷仪为典设别提，申思彦为吉州牧使，宋秀雍为掌苑别提，韩宅揆为掌乐主簿，李敏中为济用主簿，赵尚䌹为左参赞，朴麟源为引仪，安允福为定平府使，宋儒文为镜城判官，徐命儒为广兴主簿，李彦基为活人别提，申珪为司饔主簿，吴大经为内赡主簿，沈錥祭酒单付，李昌谊为检详，徐命维为南部都事，安圣时为万顷县监，宋翼运为河阳县监，李显箕为英阳县监，沈廷最为恩津县监，李知圣为慈仁县监，闵百亨为宜宁县监，金可衍为新昌县监，崔景兴为昌宁县监，金始炯为刑曹判书，尹琰为造纸别提，柳亿基为鱼川察访，崔镇岳为延曙察访，郑汝稷为安岳县监，赵汉辅为全州判官，崔恒大为漆原县监，吴大经为监察，沈廷仪为监察，韩显謩为宁边府使，朴晋揆为济用直长，李昌元为典牲直长，朴师建为长兴直长，权经为长湍府使，徐命纯为军资正，李圣龙为判尹，南泰观为泰陵直长，李廷镇为尚瑞直长，李万囿为龟城府使，朴时晋为军资直长，韩德龙为宗簿直长，李廷煜为靖陵直长，洪直大为司宰直长，申㬇为义盈直长，郑运喆为德源府使，郑衡周为禧陵直长，金昌运为尚衣主簿，金文行为尚瑞副直长，吕冕周为内赡主簿，李希逸为司饔佥正，赵永世为内赡直长。宗簿直长韩德龙，军资直长朴时晋相换。泰陵直长南泰观，内赡直长赵永世相换。朴麟源为敦宁主簿，全可庆为直讲，李廷镇为掌乐主簿，沈昌镇为引仪，金光遂为禁府都事，柳显章为兵曹佐郞，柳抗为典籍，金�为横城县监，金相福为正言，李思观为典籍，金垕重为直讲，南益龄为龟城府使，元景濂为司议，洪应福为工曹正郞，朴弼时为户曹正郞，郑敞选为司艺，赵荣保为工曹佐郞，李彦基为监察，尹琰为司评，金文行为造纸别提，李时中为活人别提，康圣辂为典籍，李衡中为长兴主簿，林圣宪为昌平县监，韩宗济为掌令，沈师周为引仪，申有源为北部主簿，黄𬀪为典设别检，尹光绍为司书，李世德为内赡奉事，郑光震为南部都事，徐命仁为典牲奉事，林志浩为司饔奉事，柳善养为礼宾奉事，李福海为缮工奉事，南肃宽为内资奉事，郑东里为广兴副奉事，沈士希为司饔奉事，李圣兴为东部奉事，李敬天为掌苑奉事，崔守仁为冰库别检，沈镛为司宰奉事，宋龟明为刑曹正郞，李泽征为监察，安廷辅为永禧殿令，李养源为谘议，洪龟锡为显陵参奉，任玣为齐陵参奉，桂德海为西部奉事，河龙翼为厚陵参奉，韩光协为说书，安休为穆陵参奉，白尚彦为宁陵参奉，李命兴为徽陵参奉，朴弼协为光陵参奉，朴成源为健元陵参奉，王鼎元为庄陵参奉，李锡祥为康陵参奉，李复龄为汉城参军，郑德纯为假引仪，宋征相为缮工主簿，柳正宅为章陵参奉，赵汉弼为司饔直长，李复祥为中部都事，李尚彦为禁府都事，宋思钦为典设别提，金重万为端川府使，赵光遇、申维夏为假引仪，徐命宅为永禧殿参奉，金致温为禁府都事，朱炯正为尚瑞副直长，任命周为冰库别检，韩处相为宗庙副奉事，昌城府使李𫟼仍任事承传，柳圣跻为禁府都事，申景闵为缮工副奉事，黄㝡彦为礼曹佐郞，李胤彦为尚瑞直长，李匡说为翼陵参奉，李喜观为北部奉事，郑再河为义盈直长，马志远为礼宾参奉，李廷煜为敬陵参奉，金远甲为典狱参奉，尹泰暹为明陵参奉，黄景祚为长宁殿参奉，李命显为禧陵参奉，尹东路为缮工假监役，徐鲁修为敦宁参奉，赵荣谨为童蒙教官，崔弼衡为监察，申泓为刑曹佐郞，尹尚逊为汉城主簿，李道普为贞陵令，徐宗伋为艺文提学，吴彦佐为贞陵参奉，黄再禧为礼宾参奉，闵颐洙为典狱主簿，黄𣉮为徽陵别检，黄颋为英陵参奉，具世仁为机长县监，金弘泽为礼曹正郞，许逅为沃沟县监，李寿颐为刑曹佐郞，郑懋先为济用判官，申㬇为司䆃主簿，李翼元为麒麟察访，李永福为蔚珍县监，李龟济为平丘察访，韩锡坤为高敞县监，李明吾为中部奉事，尹彻为尚衣佥正，徐日修为瓦署别提，崔寿岗为军器判官，朴玶为文川郡守，张趾德为司评，黄撤为引仪，李𨯶为相礼，尹熙复为缮工监役，魏昌祖为兵曹正郞，李明中为献陵参奉，典籍康德衢、洪致龙、尹学东、朴奎寿单付，刑曹佐郞李著泰仍任事承传，判义禁赵观彬今加崇政。兵批，判书郑锡五，参判李明坤，参议黄晸，参知洪凤祚，同副承旨柳一衡进。以金圣臣为兼五卫将，徐命九为同知，辛致复为五卫将，李思悌为同知，南汉纪为佥知，吴命厚为文兼，李汉膺为宣传官，李蓍命、赵尚夔为佥知，赵东恒为全罗左水使，安国宾为忠翊将，赵和璧为忠壮将，李万枝为广梁佥使，李仁芳为蛇梁万户，郑运喆为训炼副正，朴台炡为都摠都事，柳征龟为全罗右水使，赵国彬为全罗兵使，宋征泰为曹司卫将，郑寿邦为罗州营将，崔弼兴为薪智岛万户，李庆熙为庆州营将，申𪼜为安东营将，韩井灿为助罗万户，李蓍迪为卫率，安鸣鸿为文兼，李彦庆为马梁佥使，李殷春为清州营将，具学万为公洪水虞候，朴明梓为所斤佥使，李仁弼为忠翊将，安圣履为景福假卫将，石万赞为柔远佥使，具德勋为宣传官，韩锡坤为训炼佥正，具德一为训炼判官，李国贤为训炼主簿，姜渭相为仇宁万户，李挺振为威凤别将，慎缴为北虞候，申得文为三陟营将，裵尚度为在德万户，鱼有璲为潼关佥使，康泰赫为阿山万户，高士汉为鸟岭别将，黄寿谦为训炼主簿，李重泽为中枢都事，崔完、柳镇翼、许汲为武兼，金彭龄、赵儆为训炼主簿，安相五为内禁将，尹瑾为训炼主簿，成锡禧为宣传官，具善行为北兵使，崔吉祚为都摠经历，李柱国为都摠都事，李义翼为宣传官，朴载河为兼五卫将，安处仁为武兼，崔后泰为都摠经历，郑寿邦、申𪼜、李殷春、金遇兑、崔晟、田云祥、金弘鲁、沈若鲁、池道涵副护军单付，金重光、申琰为宣传官，李光天为宣传官，李守彬为都摠都事，金夏重、吴遂穆、郑应庆为武兼，沈义熙为训炼副正，柳镇翼为训炼主簿，具德润为部将，李济远副司果单付，朴东最为武兼，吕遇周、韩宗泽、金日兴、申宗国、姜文辅、宣圣龙、崔万丈文、朴行健为守门将，李兴辅为宝化堡权管，赵斗雄为庙洞权管，金润光为训炼佥正，郑㙉为训炼主簿，朴奎晃为训炼判官，李宜济为四山监役，林锡宪、吴彦耉为侍直，赵载演为副率，李𫟼为内禁将，赵橒为守门将，朴宗益为武兼，李堉为翊赞，李彦祥为禁军别将。

○权一衡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李昌谊，今日政移拜检详，无他推移之员。应教金尚迪，即为牌招，姑降入直，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待下批亦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今此庭试初试时武二所主掌官义盈库直长宋秀雍迁转代，同库奉事李德老，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义禁府言启曰，今三月初四日汉学文臣亲临殿讲入侍时，上曰，金相福，出身不久，其不习汉学，不是异事。而林象元则出身已久，事当熟讲，而不读一字，直书自不，实由慢蹇，尤极非矣。此两人，直捧禁推传旨。而今日殿讲，寔出蕫饬之意，则立法不可不严。古人有狱中讲《尚书》者，林象元等，使之在囹圄，申饬讲习。通晓汉语后，始自该府，草记禀旨放送，可也事，命下矣。林象元、金相福等，依传教，申饬讲习汉学，今既通晓云，似当有放送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放送。

○又以守御厅言启曰，各军门侦探武士之曾有军门名目者，自各其军门主管，一体除初试许赴事，命下矣。本厅曾属将校军兵中从征侦探之类，别单书入。而其中禹时雄，以侦探将校，定夺未下之前，已付于闲散，各其初试两技入格。而既有成命，则不可仍以各技入格举行，故今此除初试别单中，禹时雄一体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今此初试时，柳叶箭入格二百二十六人，六两入格三百三十一人，骑刍入格一百四十四人，元额一百五十人中，其两技不足之数，至于六人。考见誊录，则庚申年谒圣初试时不足之数，以先试单技，因传教从分数陞付矣。今亦依此例，以先试柳叶箭分数最多者，计数陞付出榜，何如？传曰，允。

○甲子三月十三日卯时，上御景贤堂亲政。行都承旨李寿沆，同副承旨权一衡，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吏曹判书李宗城，参判李益炡，正郞李重祚、申𬀩，佐郞赵明鼎、曺命采，兵曹判书郑锡五，参判李命坤，参议黄晸，参知洪凤祚，正郞朴玶、南德老，佐郞南彦彧、安廷辅入侍。宗城进曰，四馆陞六时，有九处讲后迁转之规，而承文院褒贬，如或有故过限，则四馆积滞，不可不虑。故自前虽未经九处讲，亦有陞六之例矣。癸亥年秋冬等褒贬，不得为之，故当次出六者，未免积滞，依例迁转，何如？上曰，允。宗城曰，守令多窠，今方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朔禁军将及营将、守令、边将、虞候、察访、都事并拟，何如？上曰，允。宗城曰，亲政事体严重，而本曹参议任珽，谓有情势之难安，牌招不进，未知处分之如何，而分义道理，极为非矣。上曰，只推。更为牌招，同参政事，可也。宗城曰，言者丑悖，而当之者有何撕捱乎？上曰，上年亲政时既已参政，则其后撕捱尤无义矣。宗城曰，以其时参政之故，人言如彼矣。上曰，今番撕捱终是过矣。宗城曰，自外开政，则应迁者，以首副末次次迁转，而亲政则不必拘此，例也。上曰，直长奉事及久勤训炼主簿之类，例当陞付，何必以首副末次次迁转也？宗城曰，然则应转者一时并出，何如？上曰，依为之。锡五进曰，阃帅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上曰，允。锡五曰，训炼正，颇有可合之人，而多数通拟似重大，故敢达。上曰，此兵判谨慎之道也。李章五曾为训炼正耶？锡五曰，曾经而已，为守令矣。上曰，训炼正，多为守令何也？寿沆曰，前则训炼正，不如是多出矣。上曰，近来所谓名武，非善骑射也，全以形势也。训炼正多出，极有弊，今番，只一人新通，可也。上又曰，朝为训炼正，而其墨未干，夕除外三品，非久又为堂上，政官之事非矣。灵城君所达，欲杜躁进之弊，其言是矣。此后则训炼正，为外三品守令后即为堂上事，定朔数为之，可也。宗城曰，灵城君，以训炼正经内外三品后为堂上之意陈达矣。上曰，然则不必定朔数也。宗城曰，尚瑞院官员，与吏郞有相避之嫌，升六事何以为之乎？上曰，勿拘陞六而抄阙，上下注书，亦为陞六，可也。〈出榻教〉上曰，吏、兵判进来。宗城、锡五进伏。上曰，承旨书之。传曰，西北人松都人调用事，每都目，申饬而作为文具，况亲政？另饬西铨。传曰，西北人松都人调用事，每都目，申饬而作为文具，况亲政？另饬东铨。传曰，官方之淆杂，守令之不称，专由于初仕之不择，况亲政乎？申饬铨曹，另择初入仕。传曰，清白人孙，戊申军功人，曾前为国效节人孙，另饬调用。传曰，王者用人，其将一视，况亲政？设科取人，盖所以求其人。而昨年下教既谕，在于遐方之人，一或登第，抱红牌而老牖，鬓已白矣，而犹沈下官者。其或虽一调用，更莫知何人者，心常慨然。今当亲政，临殿特谕，另饬铨曹，其须自励。传曰，十考十上守令调用事，每都目，申饬而作为文具，况亲政？另饬铨曹。传曰，生民休戚，系于守令，可不重欤？况今亲政？申饬铨曹，为官择人。传曰，王者用人，岂择人地？况武臣若执铳枕戈之时？惟视其人，何顾文地？而每当检拟，表表京华之类，惟恐其后，名编遐方之人，其或抱红牌而老牖，历一官而勿问。其弊莫甚于骑曹，况亲政？另饬铨曹。传曰，五考五上边将调用事，每都目，申饬而作为文具，况亲政？另饬铨曹。传曰，清白吏为国效节人子孙，戊申军功人，另饬调用。宗城曰，九考九上瓜满者有三窠，臣意则依十考十上例迁转，可也。锡五曰，此法一出后，曾经者多纷纭，后弊似难防矣。上曰，兵判之言是矣。宗城曰，刑判，以金始炯差出事，顷有下教。而政府西壁，方有阙，参判李益炡，见领相则以为金始炯，可合于参赞云。而既有下教之后，有难自下擅便，何以为之？敢达。上曰，生民休戚，系于刑曹，故顷有下教。刑判，必以金始炯拟入，可也。上又曰，赵尚䌹在京耶？宗城曰，在京矣。上曰，参赞可合之人有之，今日政差出，可也。宗城曰，新除授高敞县监李思顺呈状内，身病沉重，决难赴任云。思顺，以别军职到处颇有治绩，臣意则不欲递改。而病势既如是危笃，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罢黜，何如？上曰，果是实病则递差，可也。宗城曰，新除授龟城府使李万囿呈状内，亲年已过七十云。亲年七十以上者勿赴三百里外任，载在法典，依例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镜城判官首望宋儒文，顷日见之，则虽质野，而为人不猛矣。宗城曰，臣未知其人，而不猛者能守职矣。上曰，李齐岩何许人耶？宗城曰，此人即李齐华之至亲，而为人，似不振作矣。上曰，安允福何如？宗城曰，此人颇有治绩。而顷日以横城县监，遭台言，道臣即为状闻称冤矣。上曰，西北、松都人，今日政必为通清，可也。宗城曰，韩宗济，即掌令之孙也。北道则有可合之人，而通清事甚重难，臣意则欲不为矣。上曰，近来西北人，久不为通清，今番则为之，可也。上曰，李日瑞，铨曹调用，可也。兼春秋久为之矣。宗城曰，新昌县监，今方瓜满，当出代，而道臣，以其善治，状请仍任矣。然瓜满出代，乃是金石之典，道臣状请，置之勿施，何如？上曰，依为之。一衡进曰，臣于西北人调用之教，窃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臣年前待罪西关塞邑，备悉边情。江界，最是西边关防重地，武士都会之所，即今出身，几至近百，而无一人在职者。武士辈皆是善骑射健儿，而为人亦多可用，屡入于监司御史荐章者，亦或有之，而未免空老，诚为可惜。朝家特轸调用，则实为耸动边地慰悦武士之道矣。上曰，江界人，果无即今在职者矣？一衡曰，臣之外祖赵相愚，为兵判时，多奖拔矣。上曰，申饬铨曹，可也。宗城曰，臣顷以抑躁竞进廉直之意，有所仰达。非但侍从之列，有廉雅可用之人，荫路中亦有士友之奖许者。故军资正三望，果采取公议而拟入矣。上曰，一则徐命纯也。此人何如？宗城曰，清介廉静，连有别荐。而一则李廷燮，临原君之子也。一则郑羲河，故相臣郑澔之子也。皆可用之人。故臣以今日为佥正，明日为判事之意，已与大臣相议矣。上曰，然矣。上曰，注书出去。右承旨入来事，分付，可也。洪象汉，追后入侍。上曰，特命右承旨入来者，欲校正安宝误处也。上曰，洪泰斗，何如人耶？予不识其人矣。宗城曰，容貌少瘦，而洪泰斗，为肃川府使时有治绩云，故拟入矣。明鼎进曰，臣方待罪兼史，有所怀敢达矣。今日亲政，以上下注书出六事下教，而即今翰圈当前，上注书尹学东地望才华，实合史荐，姑勿出六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上曰，吏判之意，何如？宗城曰，顷日说书洪羽汉之出六也，兼史诸人，皆谓不可以径迁，而臣以翰圈，与翰荐有异，故不能从矣，今不可异同矣。上曰，若如前日翰荐时规模时所达，不是异事，而革罢荐法，特定圈规者，毋论人地京乡，必欲广取之意也。如是定式之后，岂敢复售前习，以门地才华等说，陈达于上前乎？吏郞变通，亦欲使之无权，而身为本曹郞厅，敢请分付该曹，此何事体，事过后令该府处之？而吏判之不为请推，未免解弛，从重推考，可也。宗城曰，法虽改，而以翰林规矩论之，则赵明鼎所达，不是异事矣。上曰，古翰林、古吏郞之心，尚存矣。吏、兵曹下人，堂上名则虽呼之，而曾经郞厅之名则不呼云，郞厅之权，岂如许耶？此后则吏、兵曹先生例，尽去之，可也。〈抄出举条〉象汉曰，今此兵批之所书教旨，颇多麤率不精，此由于当该郞厅之不能检察，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训炼正今方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李泽征，予前已见之矣。象汉曰，此即关东人，而以司录出六，顷日汉学殿讲为通矣。上曰，礼房进来。象汉进伏。上曰，凡事必以实，金相福、林象元，持汉学来待事，分付，可也。宗城曰，李泽征，俄入于监察望已受点，而又复叠入望单，事极惶恐，敢此待罪。寿沆曰，事极疏漏，当该堂郞，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象汉曰，臣方待罪药院，故敢达矣。殿坐今已移时，而风日甚不好，闭门，何如？上曰，不为关系矣。上曰，柳显章，何许人也？宗城曰，故兵使纯章之弟也。上曰，权抗何如人耶？象汉曰，权宏之子，而顷年汉学殿讲时为壮元矣。宗城曰，俄者以西北、松都人通清事下教，故果以韩宗济、赵昌来、全命肇，拟入于掌令望。而命肇之父康翎县监递归后二十年，不复渡临津江，人皆称之矣。命肇，未知其克肖而亦可人云矣。上曰，领相，以吴彦耉出六事，请还收而付兵曹职，故入于侍直首拟耶？锡五曰，报朔数已满，故自兵批付虚司果矣。宗城曰，虽今日受讲，明日出六，还付兵曹职后，为守令，可也。上曰，元勋之子出六，可也。宗城曰，李万囿，以龟城之绝远，既除旋递，端川府使当窠方出，而一日再拟似如何？故惶恐敢达。上曰，一日再拟，有何关系耶？锡五曰，部将具德润，误以德勋书入，不胜惶恐，而改付标以入之意，敢达。一衡曰，当该堂郞，有不察之失，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城曰，亲政事体至重，而本曹郞厅，事多稽缓，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河纬地子孙有之耶？宗城曰，有奉祀孙云。故顷日以收用事，奉承传矣。上曰，安克孝，何处人耶？象汉曰，南原人矣。宗城曰，百里之任，关系甚重。至于端川，非但关防重地，大饥之馀，疮痍未起，绸缪抚摩之策，必须各别择送，可以苏残祛弊。而新差府使金重万，恐不堪任，臣既拟望，方以此惶恐。而臣意则不可不递改矣。上曰，彦城，必当惩前事而加勉，而端川事势如此，依为之。寿沆曰，既知其人之不可，则初不拟望可矣。而落点已下之后，复请递差，事涉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李𫟼，不知为昌城府使，而首拟内禁将蒙点矣。内禁将，虽非启请之窠，而蒙然做错，事极惶恐，敢此待罪。一衡曰，兵判，有不审之失，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彦城君金重万，既递端川府使，仍任兼司仆将，兼司仆将李𫟼，仍任昌城，以除边地数递之弊。书毕。上曰，馆荐来耶？宗城曰，不来矣。上曰，铨曹不用其荐故不送矣。宗城曰，先朝为节制之次者皆拟望，馆荐若来，则岂不用之乎？上曰，以居斋人拟望耶？象汉曰，馆荐，乡人多为之，而臣为斋任时见之，则荐望时，各为知旧，争入圈点，故不无纷拏之弊矣。上曰，宁边府使韩显謩望单子，不以乞郡悬注矣。显謩乞郡事，俄者虽有上下酬酢，而不为悬注则非矣。寿沆曰，不以乞郡悬注，有违政例，吏曹判书李宗城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南行宣传官部将，以末仕，往东铨出六者，或为禁都监察，而荫官，不乐为下望矣。上曰，文武虽异，荫则一也。兵判之如是区别，殊涉不当，从重推考，可也。锡五曰，虚司果未付实职者有四人，随窠拟入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上命中官宣酝于诸臣，饮毕，上命撤食。锡五曰，今此观武才时，试才人员，当以戎服入射，而至于三军门别将以下军兵，则皆以战笠战服随驾矣。戎服换着之际，不无窘急掣肘之弊，随驾人员及军兵，则以随驾服色入射，恐无所妨，敢禀。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各道别武士亲骑卫等各年都试居首与没技者，习操巡历时试射放没技者，自该道状闻，则本曹覆启，依例直赴矣。前判书臣徐宗玉，以没技之猥多，曾于筵中陈达，请令比较，只取一人，则自上更询他大臣而处之为教，今番廷试择日后，宗玉又陈疏更申前说，而有入侍定夺之教。宗玉，未即入侍而因递职矣。此不可循例覆奏，而庭试会试不远，何以处之？敢达。臣闻宗玉之言，勿论居首与没技者，前已行会各道，使之来待云矣。上曰，此皆令前事，依例尽为许赴，可也。〈出举条〉锡五曰，北兵营都试没技之数，尤甚猥多，故徐宗玉，在本兵时覆启，请令监营廉查以闻。则道臣以无路廉查之意状闻，下备局，而此亦姑未回启，何以为之？敢达。上曰，依例许赴，可也。〈出举条〉宗城曰，俄者军资正拟入时，又以抑躁竞之意仰达。而尹心衡，为及第壮元者，殆近三十年，都厅堂上四次差出，而终不膺命，坚卧长湍僻乡，以读书自娱，终不汲汲于荣利，其志操卓然难及。至于沈䥃，亦为壮元及第，已至二十年，家甚贫窭，无一奴婢，其妻亲自汲水，长以粥饮为延时日，而终日端坐，潜心书籍，其廉介清操，令人起敬。臣虽年纪相若，而待之以师友，其在励廉耻树风声之道。此两人各别奖用之意，已与领相相议，故敢达。上曰，大臣入侍时当下教，而金镇商、李真望，果有所见矣。沈䥃则固贵，而尹心衡则予有非意。渠以尹凤朝之侄，故踪迹龃龉，似不出仕矣。宗城曰，尹凤朝既已甄叙，其侄，不可以此撕捱。设或以其叔之事，不为仕宦，其心尤贵矣。上命政官先出。上曰，礼房进来。象汉进伏。上曰，金相福、林象元，皆待令耶？象汉曰，金相福移拜台职，台臣则不可公然命招，故不为待令矣。上曰，给复事，户曹其已举行耶？象汉曰，今番则礼曹必移文户曹后，户曹当举行矣。象元进伏。上曰，三十五板读之，可也。象元读未半，上笑曰，多熟读矣。此所谓一举而三隅反者也。象汉曰，振肃纪纲，惟在君上之奋励，此后善者赏之，不善者惩之，则世道之幸，为如何哉？上曰，然矣。遂退出。

3月14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病〉。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禁推〉尹学东〈病〉。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洪象汉启曰，春气阴曀，伏未审圣体若何？昨日风色不佳，竟夕临殿酬应，不瑕有劳惫之节，而微眩之候亦不往来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又启曰，明日月食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掌令尹彬呈辞。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持平南鹤宗陈疏未下，李敏坤武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金吾滞囚，委属可虑。新除授判义禁赵观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鲁曰，次对今日为之。

○赵荣鲁启曰，今日次对为之事，命下矣。两司当为进参，而或在外，或疏批未下，或武科试所进去，或未肃拜，无入侍之员。大司宪朴弼均，掌令尹彬，大司谏李天辅，正言金相福，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金相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鲁曰，推考传旨捧入。赵荣鲁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领议政金在鲁，率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而左议政宋寅明，身病方重，不得来待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传于赵荣鲁曰，敦义门，自明日始开，而还宫后仍为开闭事，分付骑郞。

○又传于赵荣鲁曰，敦义门，既令开闭，此后虽复移御庆德宫，勿为更禀，仍前开闭事，分付骑郞。

○又传于权一衡曰，明日月食，救食排设，依昌德宫仁政殿月台排设例，崇政殿月台为之。世子宫，依集英门例，景贤堂门外排设事，分付。

○事变假注书玄光宇改差代，以李显重为事变假注书。

○权一衡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安山渔箭生物监捉官，奉事朴师建差出下送矣。昨日都目政，长兴库直长迁转，其代，以奉事李翊胄差出，明日内辞朝下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权一衡曰，上番兼春秋待令。

○赵荣鲁以摠戎厅言启曰，各军门侦探从征将士之曾有军门名目者，自其军门主管，一体除初试许赴事，命下矣。本厅曾系军兵中侦探从征者，别单书入，而除初试军兵及初试入格之类，当其应放之日。若有有頉者，则依他军门例，试记中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观武才时，本营别武士、别骑卫及马步军兵等各技艺初试入格人别单及出征未入属将校军兵除初试各技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马步军兵观武才初试入格人及出征除初试中有頉之类，试记中依例悬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李天辅疏曰，伏以三司一步，即臣自画之地也。前后恩除，积事撕捱，三年于玆，分义之亏损，臣固自知其罪，而圣度天大，不加之诛，谏职恩命，又及于梦想之外。臣之本来情势，实无去就之可论，而适因省鞫与试事，天牌继临，义同往役，不遑顾他，黾勉出膺，虚縻职名，殆过一望，臣心惶愧，久益靡容。而且臣重得感疾于累日试役，症情危剧，无以供职，而试期甚急，不敢言病，扶舁往来，昨才竣事。而目下诸症，一倍添剧，末由复命，自外径还，终宵悚蹙，无所措躬，而此际，又以宾对有命，严召狎临。臣之病状如此，断无自力趋承之望，略控短章，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递臣职名，俾得及时调治，千万至幸。臣于向日省鞫罪人移送秋曹之命，窃有愚见，敢此附陈焉。夫弑兄罪人，关系纲常之大者，而王章未加，使之至今偸息于覆载间者，盖出于鞫坐之逾岁延拖，才经一刑则间数月始乃加刑，致令罪人优假于其间，得以抵赖耳。凡省鞫罪人之连三次不服，则移送秋曹者，盖连刑不得其情，而使秋曹按治者也。今此罪人则经年三讯，异于连刑严问，而只以国典循例移送也。然所谓秋曹之刑，堇备杖数，日次罪人至有老死狱中者，今又若是，则适足为罪人之幸也。伏愿更加询问，如不得还移王府，则亟命秋曹，严加讯核，期于得情。而自今以后，凡系省鞫罪人之不得连刑，迁就岁月，久而满次者，则仍令王府，更为淑问，永为定式，以杜伦常罪人幸生之一路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依施。尔其勿辞，察职。

○庆尚监司金尚鲁疏曰，伏以臣于岭臬新命，以才分则千百不称似，以病力则千百不堪当，浃一旬而震惕惝惑，诚莫知致此之由也。殿下圣明，以岭南为何如？以臣为何如？而是命及于臣哉？前伯见递之日，臣适入侍。民土之至繁广，殿下已知之矣，方岳之难其人，殿下已谕之矣。必须俯询庙堂，反复难慎，另择其声望优于镇重，才猷足于练达者以授之，俾宽九重南顾之忧斯可矣。而万万梦想之外，在上之简，谬属贱臣，圣教郑重，至于三四，臣咫尺承闻，惶汗浃背。筵体至严，既不敢自达衷情，承弼之地，亦不以一言覆难。卒之除目一播，听闻俱骇。七十州守宰陟黜之柄，数十万民物死生之托，殊非小事，而上下所以处之者若此，臣实为之慨然也。八路之中，关东最称闲且小，而臣尝受命按察，愦愦不胜任，无一施为，有百疮疣，孤负隆寄，事事为罪，讫今追思，尚有馀惧。且臣禀赋虚脆，本不犹人，公私奔奏，过费神用，加以丧威之所摧剥，忧患之所侵铄，些小气血，凋竭无馀，年未及老，须发已衰，疾病缠身，精力两亡，方之三四年前，又十七八落下，此则四朔昵侍，圣明亦必俯烛之矣。虽使臣重莅关东事，以此疾病，以此精力，无复可为，况岭南之大，视关东不翅十倍，充栋之簿书，臣何以剖之？盈庭之状诉，臣何以酬之？又况方岳之设，任重而责钜，不亶在于簿书状诉之末者乎？噫，不肖如臣，受恩罔极，无他才能可以图报万一。东西惟命，燥湿不择，臣之志也。陈力奔趋，生死向前，臣之愿也。十载践历，何莫非于分为滥？而毋论可强不可强。有除不敢固以辞者，盖以其违之为罪，承之为可幸无罪也。而今玆之命则异乎是，辞而不受，罪止逋慢，不量而受，罪在偾误，而逋慢之罪小，偾误之罪大，与其辞受之均为罪也，曷若画即力免，蚤伏不恭之诛？毋以臣之故而累圣主则哲之明，贻全岭生灵之害哉。此于事理，灼然易见。非直一身去就，实关朝政得失，孔昭天鉴，傥赐照察，则鞶带之褫，必无待臣言之毕矣。所绾兼衔，才始下批，敢沥肝血，仰首鸣号。伏乞圣明，谅臣之恳，曲加哀怜，将臣之职，遄行镌改，岂胜厚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持平南鹤宗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病状猝剧，冒上短疏，兼陈试场一事。及承圣批，特赐开纳，臣诚惶感靡措，而第臣得见试院草记，有不胜其骇叹者。其措语，以洪德望事谓之微事相较，至于请罢，有若臣坚持细事过为请罪者然。臣虽无似，既承监试之命，则举子之奸伪，试官之行私，惟当随现纠举而已，岂可与德望，互相争较乎？初无相较之事而谓之相较者，已极可怪，而至以试官之行私，归之微事，尤是意外。未知宰臣，以德望所为，看作当行之事而然耶？抑未知以德望，认为僚席而不得不曲为之地耶？且变通草记措辞，自有前例，而今于台疏未承批之前，插语先为论断，不快执法之言，欲解被论之人。如许事体，曾所未闻，宰臣许多年纪，此等事体，似无不知，而猝然为此者，抑何意耶？臣窃为之闷笑也。臣于疾病之外，即此一事，尤难仍冒于台次，与之呶呶较絜，亦涉疲恼。而不得不略控短章，仰暴危恳。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不胜幸甚。抑臣有慨然者，构呈此疏，而喉院一向退却，终不捧入。臣之疏语，有曰碍逼于宰臣者而若是阻搪耶？台臣自辨之疏，壅阏不得上闻者，此亦前所未有之事，惟允之道，决不当若是，良可寒心也。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检阅郑元淳疏曰，伏以今同知春秋馆事臣徐命彬，即臣之本生内舅也。相避之法，国典所重，史馆之例，尤为至严。虽闲漫兼衔，尚不可兼带，况于知馆事，与史官之任，俱系紧重者乎？虽非臣本来情势，即此一款，已是必递之端。伏乞即命有司，照考法例，亟行镌递臣职名，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考例，禀处。

○权一衡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说书韩光协，除拜之下，不即出肃，即为牌招，察任。新除授谘议李养源，时在公洪道公州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甲子三月十四日午时，上御兴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领议政金在鲁，训炼大将金圣应，吏曹参判李益炡，刑曹参判李周镇，右副承旨赵荣鲁，应教金尚迪，掌令尹彬，假注书朴奎寿，事变假注书玄光宇，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在鲁进曰，昨日亲政，竟夕酬应，夜来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妣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一向安顺乎？上曰，安过矣。在鲁曰，观武才动驾不远，而日气蒸热，且有雨意，是可虑也。上曰，有何关系耶？在鲁曰，新门，限还宫前权开后，人马出入，可以任便矣。上曰，然矣。在鲁曰，敦义门开闭，自前无常矣。顷年闾阎不洁，宫墙至近，故以闭门仰达，而俗语，此门闭则有旱灾云矣。上曰，下大阙多祈雨，而此处移御后，无祈雨之事，俗语未可知也，然所达如此，当下教矣。圣应进曰，今番观武才时，鸟铳入格中兼艺之类，先施鸟铳后，来待亲临试所事，自兵曹草记允下。而都监军兵之偃月刀锐刀棒三技入格者，则亲临日待令事，前已下教矣。若先试鸟铳于训炼院，而待毕试来待，则必有未及呼不之弊。兼艺中此三技入格者，先为待令于亲临试所，毕试后追试鸟铳。而其他兼艺则禁御两营不应试军兵，轮回待令于慕华馆试所，然后可无相妨之端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南兵使申思冏状启也。以为顷因黄海前兵使具善行状闻，备局启下，关内各道，兵使巡历时，束伍军与岁抄军，一体点考，详查有无頉使之状闻矣。今方巡历，当依朝令举行，而北路才经饥疠之馀，军丁逃故，其数无算。岁抄军阙额，各邑未及磨勘者尚多。该邑座首及监色等，为先拿致，从重决棍后星火督饬，使之磨勘。而已磨勘之邑与未磨勘之邑或点或不点，似涉班驳。且当方农，累日聚待，其弊不些，姑待各邑之毕充定修启后，发送虞候，使之点视。而不然则秋操时举行，亦涉便宜，以此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大饥毒疠之馀，军额之难充，事势似然。而朝令之下，尚未磨勘者，亦难免不能严饬之失。南兵使申思冏，推考警责，非时发遣虞候亦有弊，巡点则待秋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帅臣最非矣。朝令之下，道臣为民状闻，则犹或可也，而帅臣，岂敢以岁抄军额之尚未充定状闻乎？不饬之失，固已难免，而且使虞候替行巡点云者，显有取便之意。此不可推考而止，卿意何如？在鲁曰，岁抄之尚未磨勘，似由于饥疠死亡之多。而其在事体，亦不可昧然不行朝令，故有此状闻，且其赴任，在于今春，其前军额之未充，恐非新兵使之罪也。臣意则从重推考似宜，而不必别加罪责矣。上曰，岁抄，例报于帅臣，而帅臣曾不申饬，到今巡点之时，以未磨勘状闻，而亦不请罪其守令者，终非帅臣之体也。师律不可不严，帅臣令该府勘处，而巡点，新使下去后待秋举行，可也。周镇曰，南兵使申思冏，既有拿问之命，则旧兵使赵东渐，以岁后递归之人，何可独无责罚乎？军丁，勿论某邑，例为磨勘于岁末，况西北军政，事体尤别？新旧交递之际，一任其迁就。旧兵使赵东渐，宜为一体拿问矣。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平安监司金若鲁状启也。以为道内各邑还上皮杂谷，限五年定分数作米事，前已状请蒙允。而当年内作米未准数者，依还上居末例，营门决杖毕捧后，作米数爻，别件成册，令道臣启闻之意，节目定夺。故上年依节目五分一除耗作米之意，分付各邑镇矣。各衙门皮杂谷五万三千馀石，作米为二万一千馀石，臣营别置谷二万四千馀石，作米为九千馀石，饷谷之精实，诚为多幸。弥串、杨下两镇，虽未准数作米，而以义州、龙川尤甚灾面，朝令既许代谷捧上，则不可责以作米，论罪一款勿论。而其馀未准数作米者，如兔城、阿耳、伐登、云山等边将守令，朝令之下，慢不举行，事极骇然，依节目拿致臣营决杖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当初定式，既如是明白，而各邑镇举行，如是缓忽，依节目决杖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江华留守金始㷜状启也。以为顷因左相所达，备局行关内江都各镇边将朝夕廪食，常患不继，其何能生意修举耶？军饷之分属各镇者，不过各一二百石，分赈镇民，取用其耗。今虽参酌加给，其在饷米改色及各镇添补之道，两得其宜云。而有令本府区划状闻之命矣。本府各镇边将朔定料，不满数十斗，兵曹给代之布，亦无馀剩，而曾前划给还谷，各不过百馀石。则今虽加给百石，各镇仓库，便是本府仓库，移此储彼，少无损益。虽许除耗年年改色，亦有胜于本仓之积置，而犹可为各镇堡一分补助之道。饷米限百石除耗加给事，请令庙堂量施矣。大臣筵达守臣状请，似为得宜。依此施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庆尚左兵使沈瑎状启也。以为东莱府使金汉喆报状内，本府别骑卫今春等试才，当依节目设行。而放炮驰马处，皆是民田，即今牟麦茂盛，人马蹂躏，则必有失农之弊，殊甚矜闷，依近例待秋合试，以从民望云。本府试场，果皆民田，牟麦方茂，而春秋合设，亦有前例。今春等试才待秋合设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岭南则牟麦，最先成熟，此时已皆含胎，不可践踏，待秋合设宜矣。而试场果皆民田，无他空闲处，则春试伤农之患，必将每年有之。使帅臣，商量形便状闻，春秋合试，虽永为定式，似无妨矣。上曰，今番当许施，而春秋合设商确定式事，亦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小臣猥受《古镜重磨方》御制篇题书写之命，而尚有手病，连值入侍，未遑操笔，昨始书役，而字画不成貌样矣。第御制中列朝付托一句，闻入侍承宣之言，则正间内又上一层书之事下教云。而其后见《勘乱录序》文，则圣考二字，平行中上一字书之，臣意则列朝二字，亦上而书之，似好矣。上曰，近来唐板，皆层层上之，而此不必如是。依前序文例上而书之，可也。在鲁曰，虚舟铭中，有伯氏无尤季平见思之句，而季平，即李平、廖立也。季字，以李字改书，何如？上曰，卿于此等处最熟矣，依为之。在鲁曰，日者得见畿伯柳俨之疏，吏曹以本道乡荐之数多，有违前例，至请问备矣。盖诸道乡荐，各有定数，京畿毋过二人，则道臣虽诿有前例，而前例，本非可法之例，且伊时亦既推考，只用二人，则畿伯之强援此例，至荐六人，固为非矣，而此则自吏曹既有重推矣。但以畿伯疏见之，吏曹之拔置二人于调用秩者，亦违前例云。故臣取见元状启及启辞，则乃以第三第五，请其调用矣。如以道臣所荐为数多违例，则所当还送，使之改修启。不然则只当依前例调用其居首之次二人，而乃于六人中取舍拔用，终涉未安，已以此酬酢于吏判矣。吏曹当该堂上推考，京畿乡荐，依前规只以居首之次二人调用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日昨礼判入侍时筵话，略有所闻，祝式书御讳事，以只用于当宁悬注，且守直命号尽好，群下孰不钦若？而第以臣等之未即讲定，责之以名弊，臣忝在三事之列，不胜惶愧。君臣犹父子，岂有所隐哉？向来辞教，于此处多过中，在下之人，或不无过虑者。而臣则决知其圣意必不然，且私庙之号，不过一时之所称，非不欲趁早禀定。而一发微言，易致外间之过疑，故尚未仰达矣。第殿下，以情文称当之意，从容下询，则群下岂不奉承？而殿下嫌于自发，欲待群下之上陈，臣常以是慨然，故惶恐敢达。上曰，卿言实为爬痒，予当言之矣。予之不早发者，异于卿等，实不思恰当底道理而然也。自古君臣之间，不相知心而多相阻。予之嗣位其几年，群下犹不知予意，良可慨然。予生长如处女，欲为之事，下若争之，则不能强为，本则仰体小心而然也。上一字书之，似如何？而下一字书之，既无不可，何必下询于卿等哉？但事亲之道，有一毫不出于正大者，则终非孝也。祝文中德冠后宫一句，不过借书马夫人古事，而今世之人若见之，则知之以有意矣。然日后祝文之发出，予之文字之择不择，可以知之矣。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卿既知予意之必不然，而尚不发说，为卿慨然者此也。在鲁曰，伏承圣教，惶感歉愧之极，无辞自解矣。上曰，当局者迷，此之谓也。予若易地，则灼知其君之心志后，不顾人言，即当禀定矣。人臣之道，引君当以道，而不可则去，可也。尚迪曰，圣教至此，莫非诸臣之罪也。上曰，予之过卿等争之，则此所谓观过知心。予虽过为举措，尽逐卿等而为之，事过后决非不悟之君矣。予不肖，孰无父母？而无如予者二十五年前，可谓生长豪华，而此后见父母俱存之人，则羡心辄生矣。顷者卿以省墓事请由，予特为许施而贵之矣。帝王家陵寝，事体虽重大，而精诚则终不如卿等之墓道修改矣。予无过隆之意，而含忍不言于卿等者，意有所在。予若以延礽君安在，则岂与赵重晦相较？而祝式祭仪，诸臣何有知不知之理哉？中夜思之，此心如冰矣。如是下教，而诸臣犹不信君上，则大训，将投之水矣。在鲁曰，向来过举之时，群下罔知所措，而臣与左相相对，以为圣上谨严礼法，必不为过隆之事，而终不直招诸臣，讲定仪礼，是圣意似若待群下之陈请也。其时非不欲相议仰禀，而实不思情礼之何所适当，讫今泯默矣。上曰，顷夜予既发端之后，一字书之之事，可则曰可，不可则曰不可，可矣。卿以后日次对时更达为言，是可慨然也。在鲁曰，上一字书之，已知其不可，而下一字书之当否，卒乍间未能思得，故以后日更达为言矣。上曰，祝文末端，卿以恭伸奠献为言，而有国王二字后，式陈明荐，终是国家文字也。有奉祀人后，当以恭伸奠献书之矣。在鲁曰，圣教至当矣。上曰，外山川稍尊处，谨昭告于之文，亦有之矣。在鲁曰，致祭忌辰，当以敬祭于昭告于书之，可也。上曰，宣庙朝称考妃子，而犹以敬祭于书之，既有明证后，遵守，可也。在鲁曰，敬祭二字，似用于别祭，而虽忌辰，用此二字，有何不可乎？上曰，吏曹堂上方入侍，予有下教之事矣。即今亦有名弊，古昔金成八可否不顺，而其后三兄弟尽为内三清gg三厅g矣。赠领相奉祀孙崔寿岗，昨日政，以副拟为军器判官而落点，亦岂私也？渠前日军门随行时，予谓若犯军律，则不可以汝而斗护，汝须递免，可也。自此渠亦厌避军门矣。一名之官，寿岗虽为之，岂可谓私乎？今番则首拟可矣。而拟于副望，予以为吏判亦取名也。圣应曰，此非吏判所为，首拟之人，即军器寺自辟也。上曰，一场酬酢，予心释然，今日若不下教，则君臣岂不疑阻乎？圣应曰，臣以军门事有仰达者矣。北兵使具善行，以都监中军，方迁转。即今观武才不远，而在京无故可拟之人乏少，禁卫中军李彦祥，以都监中军启下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荣鲁曰，御营厅军士初试入格三名，落漏于入启文书，而更以改付标以入之意，草记烦禀，实有不察疏忽之失，御营大将朴缵新推考，该吏从重科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彬进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何烦？彬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快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彬曰，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快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彬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彬曰，请徙边罪人陆师圣，依律处断。上曰，其勿更烦。彬曰，请还寝物故罪人明彦特放之命。上曰，勿烦。彬曰，请还收远配罪人尹志，放归田里禁锢终身之命。上曰，勿烦。彬曰，新除授执义李台重，时在公洪道结城地，掌令韩宗济，时在咸镜道咸兴地，司谏院司谏沈䥃，时在庆尚道安阴地，献纳朴璲，时在京畿水原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上曰，几乎忘之矣，沈䥃、尹心衡之事，卿闻之耶？吏判所达，何如？在鲁曰，大体则其言不虚矣。上曰，尹心衡，以其三寸之事，不仕云尔，则吏判，以为此事尤贵云矣。在鲁曰，臣与尹心衡素相善，而不见已至十年，屏伏田野，作一农夫，永绝当世之念，其志诚可尚。如许人奖用之说，大体好矣。遂以次退出。

3月15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奉命偕来〉。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禁推〉尹学东〈病〉。假注书朴奎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日晕。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荣鲁启口gg曰g，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月食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朴弼均，掌令尹彬，持平南鹤宗呈辞，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持平李敏坤武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寿沆启曰，再明日亲临观武才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左副承旨金相绅，方在右议政赵显命偕来所，在前如此之时，有姑令入参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入参后偕来。

○赵荣鲁启曰，事变假注书李显重，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赵观彬，昨违召命，同义禁吴光运、李重庚，连呈辞单，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再明日亲临观武才举动时，本兵多有时急举行之事，而兵曹判书郑锡五，再度呈辞，以月食斋戒，今方留院，不得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前如此之时，亦有牌招之例，即为牌招，使之行公。

○又启曰，兵曹判书郑锡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动驾隔日，特教牌召之下，不即膺命，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说书韩光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一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寿沆启曰，监察十三员内未署经五员，再明日亲临观武才时，无以推移分排，未署经五员，依例署前行公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以守宫假承旨望筒，传于李寿沆曰，以前守宫仍为之。

○传于洪象汉曰，更量观戎观武于郊外一也。郊外动驾宜戎服，依旧例以戎服举行。仪注只佩剑磨炼，侍卫应佩弓矢者外，只佩剑，承旨、侍从翰注、堂下侍卫、长番内官外，依留都例，皆着青衣。此与阅武少间，插羽置之，前排以五双举行。

○权一衡，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慕华馆亲临观武才时随驾百官，以戎服磨炼事，命下矣。仪注节目，依此改付标以入，而文臣庭试应制人员，亦以戎服随驾，而入参试场时，则改服黑团领似为得宜。以此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再明日慕华馆亲临观武才时，宗宰入侍一款，取考前例，则辛未年慕华馆观武才时，则宗宰磨炼入侍，而甲寅年春塘台观武才时，只有原任大臣入侍之教矣。今番则宗宰磨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赵荣鲁，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禁军别将尹光莘，时在公洪道尼山地，观武才时，势难上来，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行俭为禁军别将。

○赵荣鲁，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大驾诣洗马台后，随驾将校军兵中应射之类，除标信随其呼名次第，来待于帐殿事，分付各军门，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状启，据刑曹粘木gg刑曹粘目g内，海云君熻，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熻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观武才时，本营出征别骑卫，除初试出身赵斗雄，今番都目政，庙洞权管迁转，试记中依例悬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本厅曾系将校中侦探从征之类，除初试许赴事，前已别单启下矣。本厅侦探军官崔寿岗，以训局哨官，入于除初试中，故本厅则不为举论矣。日昨移拜于军器寺判官，未参于除初试中，而既是侦探军官，则不可独漏，故依他例除初试别单，亦为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3月16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坐直〉。右副承旨赵荣鲁〈坐〉。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奎寿〈仕直〉金汉老〈病〉。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下直，仁川府使金致一，忠原县监韩德弼。

○洪象汉启曰，明日慕华馆观武才举动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均，呈辞入启，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掌令尹彬，持平李敏坤、南鹤宗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卫营教炼官，禁军阵教炼官来言，二严结阵，仍为悬灯，天明落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寿沆启曰，明日慕华馆亲临观武才时，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赵荣鲁启曰，判义禁赵观彬陈疏入启，同义禁吴光运、李重庚，昨日违召，尚不行公。金吾滞囚，委属可虑。吴光运、李重庚，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赵观彬，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宗白启曰，汉城府判尹李圣龙，除拜屡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检阅吴彦儒，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今此观武才举动时，宗宰入侍置之事，命下矣。时、原任大臣，曾有入侍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为之。

○传于金相绅曰，训将、御将，有下教事，入侍。

○金相绅启曰，训炼大将金圣应，御营大将朴缵新，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于景贤堂，注书尹学东有頉代，以金汉老为假注书。

○权一衡，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慕华馆亲临观武才出还宫时，以戎服磨炼，而承旨、侍从翰注、堂下侍卫、长番内官外，依留都例，皆着青衣事，命下矣。随驾百官外侍卫堂下官，则当着红衣，而其中尚瑞院宝差备官、禁府都事、通礼、引仪、司仆寺官员，皆是近侍差备之官，与随驾百官，似为有异。依侍卫堂下官例，一体着红衣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说书韩光协，昨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相绅，以备边司言启曰，元还上未捧守令，居末决杖，居二推考，军饷及战兵船储置米未捧守令，居末拿问，居二决杖，居三推考事，自前定式矣。取考各道状本，则江原道元还上居末高城前县监赵哲命，居二江陵兼任平陵察访郑运洙，平安道则元还上居末杨下万户朴枝泽，全罗道则战兵船储置米未捧珍岛郡守郑世章矣。杨下万户朴枝泽，既系赦前六朔内事，依近例勿论。而高城前县监赵哲命，既已身故勿论。江陵兼任平陵察访郑运洙，依事目推考。珍岛郡守郑世章，虽是文武磨勘，到任，既在于正月初，则不可以岁前未捧，责之于岁后新到之人。而军饷则虽遇赦令，例不得分拣，以前郡守，使之指名状闻后处之，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仪轨郞厅闵百亨外任迁转代，活人署别提李时中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今此训炼院观武才时，主掌官礼宾寺奉事柳善养病代，长兴库奉事郑锡长，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以御营厅言启曰，明日慕华馆亲临观武才时，本厅将校除初试应试之类，或入直于各所矣。北二营入直千摠把摠哨官，新营入直哨官，皆以军官，昼则替代，夜则使当直将校，还为入直，而两营入直马步军兵中初试入格之类，依前例亦为出待试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亲临观武才时试官，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上曾经阃帅人，依例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本厅将校军兵中应参者有頉之类，依前例试官悬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兼内乘柳征龟，今月十三日都目政，移拜全罗右水使。而明日观武才举动时，内乘不可不备员，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许树为兼内乘。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观武才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九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训炼院禁乱都事二员，合以十二员分差。而新除授参上都事李尚彦，时在庆尚道闻庆地，参下都事柳圣跻，与政官相避，呈状本曹，姑未变通，其代，并令该曹口传差出。参下都事金光进，与新除授参上都事金光遂，有亲兄弟应避之嫌，依例换差，假都事二员，亦令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瑞、柳尚晋为禁府都事。

○洪象汉，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誊录，则亲临阅武时，自上戎服马坐军行，故侍臣节次及前后部鼓吹，不为磨炼矣。今此观武才，与阅武有异。而出还宫时，自上既以戎服马坐磨炼，侍臣鼓吹等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以戎服为之，则侍臣鼓吹，其可禀乎？置之。

○赵荣鲁启曰，动驾障宵，本兵举行之事，一时为急，而兵曹判书郑锡五，昨日特教之下，连违召命，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相绅，以兵曹言启曰，明日慕华馆观武才举动时，领军之将，不可不备员。而羽林卫将许树，既已内乘受点，当进参于侍卫之列，许树禁军将之任，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以为领军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尹敬一为兼羽林卫。

○金相绅，以兵曹言启曰，禁卫营教炼官迁转之代，依节目各番禁军中取才，以其居首者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除初试人员，别单，已为启下矣。其中或有递改，或有在外，或有身病，势难应射者。故依前例悬頉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日次，而亲临观武才相值，不得设行，以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洗马台亲临观武才时，各军门军兵鸟铳初试入格之类，先试鸟铳后，来待亲临试所事，草记，允下矣。禁御两营军兵鸟铳入格者，俱是标下之卒，此类若直待试所，则随驾时军容，无以成样云。训局军兵鸟铳入格者，使之应放于初日，禁御两营军兵鸟铳入格者，第二日试放，则可无苟艰之弊。以此举行之意，分付三军门，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五日，幼学沈继衍称名人，自开阳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宋大昌，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天赋虚薄，自少善病，年迈气衰，百症交侵。惟其受国厚恩，身非己有，如不至于大段难强，则不敢言病，自力奔走矣。自月初皇坛差祭时，偶得寒感，未即和解，重以饮食失摄，兼有癨气。中间虽得一两日少歇，而旋复苦剧，近日以来，诸症越添，转至危域，最是顽痰，横亘胸胁，勺水不下，呼吸屈伸，刺痛难忍，僵卧床箦，作一籧篨，房闼之内，亦无以蠢动。再昨宾对，出于特教，而既不得入参，郊外动驾，又在明日，而亦无以趋走于陪扈之列。情礼莫伸，分义扫地，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病里惶懔，靡所容措，玆敢冒死哀吁于慈覆之下。伏乞圣明，俯赐哀怜，亟递臣相职，仍勘臣罪犯，以警具僚，以便调治，不胜万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病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医官看病。

○户曹判书赵观彬疏曰，伏以，臣诚迂拙昏懦之一凡夫耳。通籍于今三十年，未尝有陈力奔走之劳，居职报效之能，而徒荷屡朝甄拔之恩，致位逾滥，臣尝俯仰跼蹐，有时乎食息靡宁。乃于千万梦想之外，又辱金吾宠擢之命。臣于是实不胜惊惶忧惧之至，臣未敢知则哲之明，何取于无似如臣，而前后误恩，若是其隆挚也。自命德以上，莫非朝廷之所难慎，而顾此崇政之秩，视八座，又绝一席矣。不但冥升多愧，疾颠堪戒，其为累圣简而骇众听，亦非细故也。矧尔王府议谳，职事严重，苟非处心公而审理明，有足以适其轻重，无乖平允之体者，莫可滥授也，不翅较然矣。反复揣量，终无一分承膺之势。严召荐降，不免偃违，罪涉慢蹇，合被重谴。玆敢冒进短章，毕沥肝血之恳。伏乞圣慈，察臣所辞非出假饰，亟命先递臣金吾兼任，仍收新授资级，以重公器，以安私义焉。答曰，省疏具悉。今者之擢，其惟昔年。卿其勿辞，其即行公。

○吏曹参判李益炡疏曰，伏以臣，即伏闻大司谏李天辅疏论都政铨注事，而至请谴责之。原疏虽未得见，臣既同参政席，则凡有咎责，义无异同。明日亲临观武才时，臣以宝剑受点，而顾今情势，不可晏然入参。伏乞圣明，先将臣宝剑之任，亟令付标，俾无临时窘急之患。仍命重勘，以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其即行公。

○大司谏李天辅疏曰，伏以臣病势危剧，昨于宾对入侍之命，末由自力登筵，敢将疾痛之呼，仰干宸听。及承圣批，未蒙恩递，臣心惶蹙，如添一病。言责重任，既非如臣无似所可冒居者，而况今病状，实无以束带供职，虚縻度日，徒增臣罪。伏乞圣明，特赐谅察，亟递臣职名，以安贱分，千万至幸。臣既一日在职，则宜效一日之责，有得于舆论者，敢此仰陈焉。国家官方，孰非可重，而成均祭酒与侍讲院谘议，国家所以待山林遗逸之士者，莫重于是职。而取舍之际，通拟之序，不可分寸逾越也。臣伏见日昨大政，祭酒则舍其宿德，而以一人单付，谘议则新通者压旧望而首拟，其取舍之任情，通拟之之乖例，甚矣。近来官方淆乱，为政官者，未必皆为官择人，政目之出，不厌人心者甚多。臣忝在三司，未尝随事论列，不但臣之巽懦尸职，臣意以为官方之得失，惟在人君道率之尽其道耳。苟不责难于吾君，而若随人而论之，则才斥一人，又有一人，才论一官，又有一官，言者不胜劳，而官方无日可清，故臣不欲一一指陈者，盖此也。至于祭酒，则其任至重，其选至严，虽先正诸贤，未及命德之列而为是职者鲜矣。如不出是职则已，如出之，则今之士林宿望，自有其人，固不当若是其取舍之也。且单付者，或有前例，而未闻有可备之望而独付一人者。至于谘议之通，则臣未知政格，果无一定之法，而恐不可以新逾旧，错乱其序也。噫，政官之一时低仰，何足为其人之轻重，而惟我列圣朝设为格外之职，以招岩穴之贤者，盖出于尊礼儒贤扶植世道之盛意，而即殿下家法也。今之操权衡者，其可强拂公议，而扶抑于其间乎？臣谓政官，不可无谴责之典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陈是矣。推考，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李敏坤疏曰，伏以臣，顷将肝膈之恳，仰彻盖高之听，意谓日月之明，无所不照，蝼蚁之微，得安其分。不意忱诚未格，圣兪犹靳，而适值动驾，召牌俨临，不敢偃伏私次，随参于陪扈之列。而因仍冒据，断无是理矣。第臣前疏行语，不甚明白，圣明，或视以循例饰让，而未加深省耶？若臣之循墙逡巡，不敢为进身之计者，别有所在。念臣卑孤终鲜，孑然零丁，鲜民之生，天下之穷，臣实为然，况且少经丧惨，因婴奇疾，自度无用，分甘废捐。不幸一第之后，忝叨参下之清选，则诬辱之言，果不止于臣之一身矣。疾痛之极，不得不呼号于父母，而既蒙圣鉴之昭释，前冬入侍，亲听圣教之累勤，此非臣陨结所能上报，而亦非今日之所可追理者。第臣生长都下，年且五十，而少不勉学，长益无闻，释褐伊始，忝辱至此，此莫非臣不肖无状之致。而益觉清官美职之为造物之所深忌，末路之所猜嫌，初非人之有怨恶于臣而然也。若是者，名宦二字，实为臣深坑污谷，既往不可复追，而来者尚可知戒矣。岂意郞署未几，台衔遽縻，是虽近日之轻差例除，以臣而得此，则其惊恐怵惕，当复如何耶？臣既许身，不敢自有，则使臣而婆娑末班，奔走禄宦，亦臣之所不敢辞。而若今见叨之职，私义之自画，如右所陈，虽被慢蹇之罪，而不敢为因冒之计者也。伏惟上圣至仁，物性不枉，许臣之获遂其愿，退守本分，则天地生成之德，尤无所仰报也。臣固不敢以言议自处，而顾其忧爱之忱，根于秉彝，虽在韦布之时，固欲为殿下而一言之。况今臣，猥蒙殿下优异之恩，其感戴之诚，丘山为轻，河海罔量，臣实不知其死所。今以其私义之不敢进，而不陈平日之所欲言，则其孤恩负国之罪，臣何以自赎耶？第臣学识荒疏，闻见寡陋，实不足以裨补圣德之万一。而窃伏念君臣犹父子，然父子主恩，君臣主义，义之所在，言不得不直。是以，自古忠爱其君者，未尝以阿顺为恭敬，必以谏诤为职分焉。盖人君，处崇高之位，握刑赏之权，不患无顺旨者，而但恐无犯颜者，诚以其以卑事尊，谄言则易而正谏则难故耳。虽然，卖直沽名，必以被罪为荣者，又非臣子之所用心。故明道程子，则曰吾宁为哑御史，未尝为驳击之论。臣虽无状，安敢为讦扬矫激之论，以效卖直沽名者之事乎？谨摭目下一二之可忧者，平说其道理焉，盖欲自效其忧爱之悃，少答罔极之恩而已。未论其见识之浅深，言议之得失，皆出于片片赤心，惟圣明之少加澄省焉。洪惟我殿下，即祚以来，今已二十馀年矣，其弥纶保合之政，涵育陶甄之治，造化默运，神机周密，自非小人之腹所能窥测。而内无声色之娱，外无戈gg弋g猎之失，其用心积虑于国事世道者，既勤且劳。目今边圉宁谧，而兵甲不用，境内安堵，而潢池无警，外面看之，虽谓之粗安粗治，亦可也。不必为过虑之忧，遽发痛哭之言也。虽然，郅隆之治，无过三代，而君臣上下之交相警戒，恳恻切至，实若危兆败机之不谋朝夕者然。岂其圣君良辅之谩为是不切之论哉？诚以兴亡治乱之相为倚伏者，洄泬靡常，惟知道者，可以察于未形，而惟识微者，可以防其未然，此泰之九三，已有平陂之戒者也。噫，今使国家之治安，真如三代之隆，固不可忘其危而忽其乱。况其有大乱之萌必危之兆，而姑以其火不及燃，而不变燕雀之处堂，则是尚可谓谋国之有人乎？夫以天灾时变，为某事之征某事之验，则其说未必皆中，仲舒、刘向傅会之说，固启人主不信之端矣。若曰某年有某灾而某年无事，某时有某变而其时无故，耳愉目恬，不知为戒，则是乃孔光所谓天道之不可知，安石所谓天变之不足畏者，而乱亡之源，实在于是矣。臣尝观前史，灾异之作，何代无之，而顾其应，不无迟速远近之参差不齐，亦或有修德布仁，反灾为祥者。而夫岂有有其灾而无其应者乎？国家自十数年以来，天灾时变，不可胜记。而第以昨今年青台之所奏闻者言之。如某星之入于某垣，某星之见于某地者，某夜之有某气者，姑置勿论。二次大星之缓缓西陨者，妖彗亘天之弥月造见者，万目无不共睹，而日中黑气之异，岭南八月之雪，太常震击之变，已极可惊可愕。而亲临放榜之日，是纯阴闭藏之时，而风雹晦冥，霆击社树，至若恩津两头之儿，非阴非阳，非一非二，是则岂非人类之将不得为人之兆乎？且南麓北岳之间，虎豹交迹，前冬日气，暖如和春，昏雾四塞，殆逾旬望，臣未知此又何兆耶？盖自八九年以来，八方之旱潦不均，或南登而北饥，西稔而东歉，况三南厉疫，死亡无算，兵燹之惨，殆无以过之。去年之旱，穑事已歉，仲秋早霜，百谷不遂，今以厉疫孑遗之民，又遭此大歉，畿甸之间，面无人色，其危迫遑遑之状，如在水火之中。天时人事，有足寒心，政宜君臣上下，震动警惧，以思其消弭救济之策。而今乃不然。上无至诚恐惧之意，循例求言之旨，亦且不降，廊庙三司之间，或有陈戒之语，而率皆应文而止。若是者，天灾不足言，而惟人心之如此者，岂非必亡之兆耶？臣于国朝故事，多不详知。而尝见先正臣李珥《经筵日记》，起自明庙末年，首尾七八年之间，其书天灾时变者甚多。当时圣祖临御，化理清明，方内无事，而李珥尝于筵中，建请屯兵十万，以备不虞，而议者以无故养兵沮止之。若先正臣赵宪，则珥之门人也。以节义见识，特立独行，累上封事，极言切论，而其要，以进贤退邪，固本备虞为急务，竭诚输忠于五六七年之间，至遭摈弃斥逐而不悔焉。其时之人，莫不以珥为儒者迂阔之常谈，以宪为狂叫乱让，而至有斥之以人妖者矣。无何而有壬辰之乱，宗社几亡。时则李珥己没，而赵宪死节，于是，故相臣柳成龙，有李文靖真圣人之叹，而宪之先见之明为国之忠，人始咸服矣。臣窃观近日天灾时变，视当时尤甚，而独无珥、宪之精忠远识，为先事预备之言者，殿下莫之悟而庙堂莫之知耳。大抵古之亡国者，其未亡之前，亦必如今日之调度。使令无阙于馆阁，簿书不愆于期会，则委蛇退食之辈，不过称颂圣德，引重侪友。大官苟容，小官嬉笑，朝无谠言，野绝危言。而一有独见之人，或进慷慨之言，则率皆视之以狂妄，斥之以迂阔，不惟不省其所言，甚或流放窜殛而不少恤焉。及其变生一朝，其国危乱，则平日富贵之辈，鲜有伏节死义者，而其只手扶持，殉之以身者，多出于流落不偶未见君父之面者。殿下历观前史，亦岂无兴感于斯者乎？古今丧乱之变，率由于民穷财匮，此所以洪范八政，食货为先，《孟子》王政，民散为重者也。即今灾异之外，饥馑又急，而忧恤之言，虽累形于丝纶，济活之策，终未见其实事。假使百姓，穷蹙转甚，父子不见，兄弟离散，则欲使之亲上死长，其势不能为。况今纪纲不严而义理不讲，忠贤无腹心之寄，而奸细无觊觎之意，以其无素教预养之民，稔其怨国思乱之心，苟有寅缘可乘之会，则风吹草动，智者不及谋而勇者不及捍，相率而亡国者，恐不在于敌国外患矣。臣言之至此，不觉寒心也。臣闻人事失于下，而谪见于上，和气致祥，乖气致异，是乃自然之符也。古人有言曰，不见其形，顾察其影。苟以近日之天灾时变，揆之于殿下政令施措之间，反省而默检焉，则岂无致此之故，而亦岂无弭此之道耶？昔成汤，以六事自责。虽汤之圣，亦不敢以为必无是事，历数而自过之者，一出于诚心，是以感应之效，捷于影响。今殿下之自责，苟能如成汤之六事，其或赏罚不明而人无所劝惩耶？用舍失宜而野民有遗贤耶？纪纲不严而民志有未定耶？奢汰不禁而用度靡节耶？征敛多暴而民业未遂耶？听言未广而下情壅阏耶？抑或有冤气未伸，上干天和耶？有一于是，天灾不足怪而时变不足异矣。惟望殿下之勿恃上天之仁爱，而益勉圣德之修省焉。虽然，病在心腹，肢末必痿。今不去心腹之病，而只从肢末上傅药下针，则虽或止瞬息俄顷之痛，心腹之达于四肢者，又复如前。臣请姑舍肢末，而先言心腹之受伤，以冀圣主之一悟，可乎？夫党论之祸，人皆言之，臣于半生经历之外，亦尝闻长老之緖论。参之以前史之得失，果知有党论，则万事不可做，此唐文宗所谓去党难于去贼者，其亦痛苦之语也。虽然，古之恶朋党而欲去之者，往往至于亡其国焉。盖不察其是非贤邪，而惟党之务去，则彼小人之巧于自谋者，必能自掩其迹，而君子之恃公而无回者，反为所挤。此欧阳修所谓有君子之党小人之党，而朱夫子亦尝以为人主，惟恐其党之不众，而先以分别贤邪为己任者也。如是则党论，本非所以亡国者，而惟在人主辨别之如何耳。呜呼，历数往古，何代无党。而以一隅偏邦之小，割户分门，根深蒂固，历累百年，而戈戟相寻，仇怨日甚，壁垒已坚，窠窟已深，虽至于亡国而不可变者，岂有如我朝之甚者乎？然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亦非一人一事之失，则追咎既往，已无所益，欲善方来，又难其策，有识士夫，亦多厌闻而深恶。则况人君之为民父母，见其一门之内，争杀不已，则以一视同仁之心，闷其陷溺，思欲救解而拯济之者，道理当然。数十年调剂，实出于圣明之苦心血诚，为今日臣子者，不能将顺其美，以当圣意，独使至尊，忧恼于上者，是实群下之罪也。虽然，变革数百年之痼弊，陶甄一世之美俗者，必有其道。既非私意小智之所可强为，亦非常调俗类之所可能任者也。是以，臣每于殿下之诚与志，未尝不钦仰赞叹，而但其举措施为之间，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者。夫天下之事，自有天然一定之则，不必先较其利害而私自低仰也。今虽直以利害上言之，一循天理之正，自无所不利，苟违天理，终亦必无利而已。未知殿下之所以调剂一世者，果循天理之正，而尚患其难平耶？臣请溯其本而略言之，盖自丙申处分之严正，一边之怨毒最甚，以至宗社之大计，亦且群起而力沮之。然则辛壬之斩伐，戊申之祸乱，推本而论之，莫不权舆于党论。惟我殿下，目见其弊，则救弊之策，安得不以过激为惩而太甚为戒耶？虽然，自辛壬转为戊申，究厥根本，虽曰由于偏党，论其末梢流祸，则实为千古恶逆。如使皋陶执之，则只讨其乱逆而已，何暇原恕其根本之党论乎？昔吴、楚之构兵，起于两女之争桑。争桑，小故也，构兵，大乱也。周天子讨之，不问其杀人之盈城，而曲恕其争桑之小故，则是可以服天下乎？当初改纪之日，苟无论其首从轻重，率置重典，以绝其革面自新之路，则楚狱之滥，亦不能保其必无。殿下之首以涵贷为政者，其慈详之仁，恻怛之意，固可以感豚鱼而化奸宄矣。然而赏罚之柄，虽在人主之手，命讨之典，实系天理之公，有非人君所得自私。是以，在昔衮、贞之恶，未至于助逆犯上，而诛讨之典，犹举于既骨之后，此岂圣祖之过为是刻核之政哉？诚以不如是则无以惩其恶而励其后故也。今我殿下，苟以大公至正之心，济之以审慎平允之政，则偏党可以祛，而荡平可以做矣。惜乎殿下之所向用者，未见有有学有守心公理明者，惟以占便宜混是非之术，每低一等而降一格，盖欲自托于裁抑其太过，禁切其深文，以为去杀息乱之道。则以殿下好生之大德，恶党之本心，不得不委任此等人，事理形势，亦似如此。而彼一二大臣之仰赞而将顺之者，若谓其心之在于祸国凶家，则亦非其本情矣。第其尊卫扶护，既不甚截，而惩讨堤防，亦太不严。以其言议之见于章奏者观之，似亦不敢自谓其真无愧于箕畴之荡平也。盖天下之事，不必为过高之论，但于君臣名义之间，不可不以第一义为主，于是而不尽分，则一世经纶，亦其馀事。以是为国，其于末流之弊何？其于天下后世之议何？殿下之前后处分，所以明义理伸诬枉者，率皆出于圣断，而曾未见其一言正论，为殿下而披沥焉。若以其事，为不可，则曷不断弃利害，引义争执。若以其事，为可也，则其所关系，何等重大，而无甚痛疾，只事观望，必待君上之处分乎？彼或不知其义理而如是，则尚可恕也。既或知之而犹且如是，则是果何意耶？昔齐景公，问孔子以政，则孔子之所对者，惟在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朱子之被召也，问所先言于其师李侗，则侗答以今日三纲不正，义理不明。朱子遂以是说，告于其君。齐国之政，非无甲兵钱谷之急于当时者，而孔子之所先者在彼。区区东南，国事之可忧者多端，而侗之所先者在此。诚以君臣名义之际，一毫放过，则天下事，无可做之理，其弊所极，至于民无所措手足，夫岂无是理而孔子如是，朱子如是耶？杨、墨，学仁义而差者也。孟子，直断之以无父无君。皇明杨琏则曰，自古乱贼，皆由于一念之不善，夫作法于凉，其弊，犹贪。是以，其父杀人报仇，而其子则行劫，操术一差，末弊万倍，大《易》之必审其几，《春秋》之先治党与者，良以此也。臣请以近事之明效著验者言之。故相臣南九万之甲戌缓狱，实为他日乱贼之所藉，至今为士林之所追咎。而臣尝见其孙克宽之遗稿印行者，则至称李潜为先生，自为赞辞以美之。李命世辛巳筵中之说，不过一时之妄发，渠亦旋觉其非，反辞以自明，而其子有翼，则遂为戊申剧贼。一言一事之差，而其流之弊，乃至于是，此实前事之所共目睹者。则今之为混沦之论者，不特沮忠义之气，资乱贼之口而已。虽以其子孙永世之图而言之，亦恐非为私家之福也。大抵为学则先审其门路，立政则先正其规模，门路一错，则言行不纯，规模不正，则政事多偏。精神之所灌注，意虑之所运用，自有所不可掩者。食蓼之味，久不知辛，而犯分之言，时或不择，既授人以隙，而又从而为之辞，是将不待一再传，而彝伦已斁，人纪已坏矣。《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何苦而舍此不由。崎岖反侧于曲迳之中，累见窒碍，频遭狼狈，而不思所以改图而易辙乎？臣窃观数十年来，历变经事之后，人或有涤去旧见，以来新意者。而若彼之终守化身之嫌，不改守株之见，迟回低仰于半上落下之间者，是亦诿之于天津气数之自然，而有不可责之于人事耶。虽然，安石之退处金陵也，累发福建子误我之叹，则安石，亦何尝不悔耶？臣闻羊有膻香，蚁则慕之，况以人君之所左右，爵禄之所与夺，而岂不可以易一世乎？于是而窥伺附丽之徒，浮薄躁进之辈，互为汲引，争相推奖。出主入奴而贤愚则不论，喜同恶异而臧否则不择，相长以谲诈，互对以欺诅，气势相埒则倾夺是伺，权力不侔则谄媚公行，相对则赧赧，背面则睊睊。节义廉耻，抛弃度外，要官显职，奔竞如狂，国计民忧则相忘者久矣。盖人心不可二用，志于功名者，富贵不足以累其心，志于义理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惟志于富贵而已，则又何所不至耶？上虑不得于君父，下忧见非于公议，左牵则右掣，东补则西绽，心岐志分，惟求过目前之不给。于是朝著泮涣，意像乖阻，政坠事紊，财匮民穷，不祥之气，上干阴阳，而无前之灾，稀世之异，叠现而层出。人无智愚而莫不以危亡，必此世。惟殿下，深居九重，只见其趋走承顺于前而莫之觉悟耳。此臣所以谓不见其形顾察其影者也。臣闻人有四百四病，而其死则一也。国有四十七亡征，而其亡则一也。殿下以今日之无强臣叛将，如胜国之忠献、仲夫之类，谓可以易制易使，而不必至于乱亡倾覆耶。以臣观之，忠献、仲夫之祸，止于一时，而其祸短焉，孔光、胡广之祸，流于百年，而其祸长焉。何者，忠献、仲夫则人得以讨之，而孔光、胡广则非圣人不能讨故也。臣以天怒民穷，为必亡之兆，而其为救弊之策，则不过归重于朝廷之义理，是实有受于朱子丹田气海之说。而顾其义有所未尽者，臣请毕陈之。夫荡平二字，实出于洪范皇极之篇，其精微曲折，如指诸掌。今且姑就其本文而考之，其建极之体而行极之用者，自有工夫功效之别。何谓工夫，即无非好恶遵义遵路者，所以建极之体也。何谓功效，即无偏无党荡荡平平者，所以行极之用也。然则荡平之道，必先建极，而建极之方，则惟在于上面之无作好恶，以遵王之义王之路，而不失天理之公，以尽此心之正而已。心苟能正，如鉴之空，如衡之平，则妍媸轻重，各随其物，极之体始建而极之用始行。夫好其所当好，恶其所当恶者，自有不易之则，非我之所能作者也。一作字，最当明着眼目。一有作之之意，则纳交要誉，枉道徇人者，莫不根柢于是。生于心而害于政，发于政而害于事，叙秩命讨，俱失其正。以是而冀乎荡平者，面北适越，犹不足以喩其背驰之，甚也。是以，箕子以民无淫朋，人无比德，归重于皇之作极，而至若赞极之彝训，则必曰于帝其训。所谓帝者，以主宰之天而言之也。可见其皇极之体，荡平之治，非人为己私之所能做得到者也。殿下苟能穷理以精其知，诚意以践其实，使此心，真得其鉴空衡平之体，是非好恶，皆得其正，则人心不期服而自服，国体不期尊而自尊矣。今者殿下，揭此好题目，以为治道之大纲领，此固圣德事。而第于上面无作好恶之工夫，不无欠阙者，得其末而不得其本，循其名而不尽其实，惟弊弊劳劳于发号施令之间者，不过禁抑臣僚，使不能为论议。诏谕之不从，则继之以威罚，威罚不从，则加之以窜殛，时或为无前之过举，力制而威定之然后，仅能如殿下之所令。若是而做荡平，夫安有此理哉？《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霸，以德行仁者王。未知今日殿下之治，王乎伯gg霸g乎？奴隶下贱，至卑微也，可服以理义，不可服之以威力。今之立于殿下之朝者，不论其人之高下，亦莫不读书史有见识，千乘之尊，或可以杜其口而使不敢言，亦可以禁其心而使不能议乎？臣愚则以为欲使群下之无党，莫如君心之先自无党。夫东西老少者，是闾巷之所指目，非君上之所宜言者。殿下姑且担却党目二字，使胸中空荡，无复滞累，益自强勉于明理正心之工。好之恶之，惟听天理，是之非之，一付无心，使辞令举措，无一不出于正大光明，则偏党反侧，自然昭融，始可如殿下之所欲为矣。不然而以参互较量，拖东引西，看作荡平，则不几于侮圣言而凿经旨，重贻讥于天下后世耶。古人以注六经误推，其祸至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此臣之所大惧，而惟望殿下之反省而惕念焉者也。臣又有一事之为殿下流涕而敢言者。夫国家之治乱，惟系于言路之通塞，殿下圣学高明，非不知此，而自我殿下之即阼以来，群下之以言获罪者，凡几遭耶。盖自有党论之后，台阁之上，鲜有公论。殿下不过一视之以党论，而以为不如是，则无以镇浮𫍢而杜倾轧，圣意所在，臣固知之矣。虽然，此亦殿下之矫枉过直，而不识乱亡之源，必本于是也。臣谨按《周礼》，御史大夫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至秦、汉而因之，专司纠察，其位任之重，与丞相埒焉。其后历代，亦多增置其官，政令之得失，官师之能否，皆听其尽言而不讳。语及乘舆则天子动色，论及时政则大臣待罪，盖其维持而辅相之者，专赖于是，而至于圣朝，则尤有所大焉者。朝廷有所为，而台谏发启，则传旨不得颁而百司不能行，此历代之所无者而惟圣朝为然，是实亿万年不可坠之典。今我殿下，于圣志之所欲为者，则虽有两司之启，亦且不恤而径行者甚多，遂使台阁之言，无所忌惮。昔之所以重台阁之任者，非为假借臣下之权，不如是，则无以止君上之过举而抑权臣之专擅故也。今谓台阁之无公论，而遽毁祖宗之好家法，则是不几于恶垢而焚其衣乎？昔谏臣，论韩琦将兴晋阳之甲，神宗怒其谮而欲黜之，司马光遂救解之。夫以讹言，动挠藩镇之大臣如琦之忠荩德望者，是何等谮构，而明君贤佐，犹不欲轻罪台官，以防言路者，其意深远。今之言者，或涉大臣，鲜有得免于重罪者。呜呼，殿下以尧、舜之资，亲孔、孟之学，岂不知拒谏罪言之为亡国之事。而只以平日恶党之心，凡于听言之际，是非不暇择，而威怒辄先发。一事二事而转益层激，一番二番而渐至乖戾，每经震荡，世道则不啻落下数十层。于是父戒其子，兄勉其弟，以不深言国家事，为第一义。苟闻圣德之有阙，政令之有失，入而登对则苟且弥缝，出而语人则相视咥笑。莫不以辞内居外，为时义之当然。残县小邑之窠，名宦之争占，如雄藩焉。三司命牌之来，道路相笑以鬼朴，一被除拜，辞避纷纭，久居则相吊，径递则相贺。近日之名在侍从者几过累百人，而朝拜夕改，未有能一旬在职者。论思之地，言议之任，是何等紧重，而作一玩戏之具传笑之场。假使不测之变，迫在朝夕，殿下何从而得闻之耶？臣谨按宋制，御史入台，满十旬无章疏者，有辱台之罚。今则不惟章疏之无闻，故纸誊传，亦且久阙，台房长闭，吏隶不守，于是暴官污吏，无所惮畏，而乱民奸党，不复惩戢。府吏之能说古事者，莫不相对而太息，昔日风宪之地，何遽而至斯耶？虽以前冬之事而言之，殿下激恼言者，过言过动，不止一二，臣于其时，秉笔入侍，目见其景像，未有一人之明白论可，匡救殿下之阙失者，莫不恇㤼失措，顿首请罪而止。殿下于事过心平之后，从容燕闲之时，追思而默念之，则殿下之辞气教令，其为如何，而群下之举措周旋，又为如何，书之史册，得不为后人之所笑耶？夫人臣之进说于其君者，虽刀锯在前，鼎镬在后，忠臣可以忘其躯，勇士可以丧其元。惟以殿下当日之教而教之，则虽使汲黯为御史大夫，朱云为左右正言，亦将惶骇震栗，退缩求死之不得，顾何敢出一言而论一事乎？以殿下之仁圣，不能容忍忤旨之言，乃为此失中非常之举，自不觉其箝制群下，摧抑言者，初不以箝制群下为心，而其为箝制则反有甚于刀钜，初不以摧抑言者为心，而其为摧抑则反有甚于鼎镬。是亦前史之未有闻，而岂不为圣德之大累乎？昔丽之佞臣林民庇，荐李居正曰，居正，性和平讷默非耿介者，可以为正言。夫和平讷默，固不害为好底人，然苟求此等人而为谏官，则是出于恶闻直谏。直谏之恶闻，岂非丧邦之道乎？鲁哀公，问一言可以丧邦，则孔子，对以予无乐乎为君，惟其言而莫予违。呜呼，圣人岂欺人哉？虞、舜之德，与天同大，而乐取于人，以为善。无所不通者，何过于大舜，而未尝自广而狭人。彼傲然自肆于王公之上，恶闻谠直之论者，其将不亡而何待耶？进言于君者，未必一一当理，假使捏造虚无，以讦为直，人主之容受不咈，益见其心之广大矣。然则听言之道，不必较其是非虚实，但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已。匹夫为学以友辅仁之道，亦且如是，况人主之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者。其可与一二言者，较是非争曲直，惟恐己之不直而言之不从者，适见心量之浅狭而已，毕竟何所益哉？唐臣李绛之言曰，人主好谏则兴，拒谏则亡，此言诚极痛切。殿下圣学高明，尝以尧、舜之心为心，则其于季世人主之慢谏自贤者，岂不知所戒而反之正乎？臣谨按国朝故事，今之所谓玉堂，即古之所谓集贤殿也。集贤十八学士朴彭年等，因一谏说之不从，退居私第。则惟我世宗大王，遂对首相翼成公黄喜，涕泣而谕之曰，集贤学士，皆弃我而去，是将奈何？喜遂以圣教，遍造诸学士之家而告之，诸学士即起而应命。呜呼，友臣之义，礼下之诚，实为三代后所未闻。吾东盛际，咸称世宗之朝，此诚我朝家传之美。而儒臣禁推之法，臣未知创自何时，此已一时谬例之所当追改者也。岂意此弊之转益层加，及至近年，则儒臣不来者，直捧禁推，而台官之在外过限者，先递后拿，定为法制，著在令甲。坐违朝命，迹涉慢蹇，则此固出于蕫饬怠官振肃颓纲之意。而其实损国体而坏廉义者，未有甚于此事。夫人臣之仕止进退，自有其义，可进则进，可退则退者，以其分义之不可逾越故也。于此一失，则无复可以借手而事君，此虞人所以死不往于大夫之招者也。昔先正臣李珥有言曰，上自大臣，下至参奉，皆有欲退之心，则国事尚可为矣。夫人臣，皆有欲退之心，则国事若不可为，而珥之言若是者何也？诚以士夫名行，为国家之纲纪，于此放倒，则馀事无可观。为人君者苟厌其难进者，惟取其易使而易用者，佞幸日进，正直日疏，则虽便于目前之无所违拂，而他日之负国忘君者，皆出于弃廉耻而贪爵禄者。珥之以人臣之欲退，为国事之可为者，岂不以是耶？大抵廉耻与分义，并行而不相悖，五伦之目，惟于君臣，而下一义字者，圣人之意盖可知矣。今以不受官职，而辄用拘囚之罚者，是虽冗官散职，尚不可以是而驱使之，况以经幄之地，台省之任，而乃加此谬辱之典耶？尊君抑臣，无如秦汉，而曾未闻有此等法制。不料圣明之朝，创为此法，转转袭谬，一节更加一节，使臣子之释褐，登朝名在三司者，不得用进退字。其缚束驱策，反有甚于胥徒皂隶，稍知自好者，谁肯出身于科目耶？待之如奴隶，驱之如牛马，朝而对吏，夕而登筵，欲使之陈说道理，以补君德，振发风棱，以弹官邪，其亦难矣。惜乎，辅相者之无深识远虑，不能争执亟改，而惟事其因循而奉承也。夫天下之义理无穷。彼经生学子之硏究经籍，体行身心者，自谓其粗知粗能，而尚不无白首纷如之叹。况人主一日之间，万机至繁，读书之日少，而应事之时多，则理无所不穷，事无所不善者，大贤以下，亦或病诸。殿下阅理既熟，虑事已周，若无毫末之所可更加者。虽然，以臣所闻，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以其不自圣也。是亦非故为是谦虚饰让而已。诚以心之操舍而圣狂斯判，积累之工，不可恃，而存养之方，不可懈故也。是以，卫武公，年至九十二，犹求箴警于其国，蘧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是必人虽不知，而自视则有慊然者矣。其望道之诚，迁善之勇，真可为百世师者也。今殿下默自点检，则数十年来圣心之所思虑，政令之所施为者，果可以建天地而不悖，质鬼神而无疑耶？不然而己所独知而人不及知之处，容有所天理之未纯者，则自今以往，无非圣明进德修业之日。苟以吾治已成，便生自足之心，使人莫敢更议，则此非大圣人虚心无我之公，而𫍙𫍙之色，岂不拒人于千里之外耶？昔朱子，以豪杰之才，圣贤之学，一生精力，惟在于《大学》一部，则文理之察，夫岂有所遗漏者，而及其绝笔，犹改自慊之训。噫，笺注之微，尚且如是，况其精一执中之道，至微而至难者。而遽谓之圣德之已至，不思所以反求而自勉焉，则视彼卫武之求箴伯玉之知非者，何如耶？况我春宫邸下，正当就傅之年，素教之方，先入为主，培养之道，观感为大，自服食言动，以至政令施措，莫不惟殿下是视。殿下正宜立定规模，修敕仪范，使所见无一不出于正，而所闻无一不出于义，然后可以为垂裕贻谟之道。而今殿下之所以立经陈纪者，未见其一循乎皇王建极之道。而且时以不忍闻之教，为震警臣邻之举，则又非政令间小小之失。苟使春邸，视此为当然之事，则他日国事，将至于何境耶？昔仲虺，赞汤之德，不称其无过，而称其改过，过而能改，则不足为过而圣德益光矣。譬如青天白日，或有尺雾寸阴之障，而云消雾释，则天日固自若，彼文过遂非而终身莫悟者，岂非惑之甚耶？伏惟圣德如天，无微不察，而第其辞令举措之不能一循乎天理者，是不过尺雾寸阴之障而已。是在我殿下。殿下亦尝反顾而默省之，则岂不无慊于心而所当改者耶？自古为学者，每患其难处住了，此朱子所以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语也。殿下，虽尝以倦勤自解，下士之求道者，尚以朝闻夕死为志，况人主之身摠庶务，系望亿兆者，责任如何而遽生自懈之念耶？今我圣明，富于春秋，亦不过周文受命之年。履险历变之已多，经事综物之已久，精义熟仁，以至于耳顺不逾矩者，前程节次，亦且遐远。今以其治不徯志，只得归咎于人心世道之无复可为者，其于古人所谓君上不言命，圣人不知时者，得无所慊，而且视《孟子》所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者，岂不相悖之甚耶？殿下每以分朋之起于士论，其于儒者之说，固已厌闻之矣。是以，非不崇儒重道，而即阼以来，未闻有一人之以儒术进者，稽其肢末之流弊，先废国家之元气者，岂非过虑之甚耶？穷经守道，难进易退之人，出而用之，未必有奇谋异行之可以独任经济者，其视抉摘章句，以图进就者，亦必远胜。天生一世之人，足了一世之用，而终身废捐，任其湮没者，岂不可惜之甚，而后之视今，其谓斯如何耶？殿下，苟能搜访招延，量才授任，或使之出入经席，或置诸百执事之列，则其所以裨补圣德，恢张治道者，岂不大有所可观耶？今之谈者，莫不以国事为无可奈何，而臣则独以为不然。譬如父母之有病，虽使气脉已痿，兪、扁技穷，为其子者，可不汲汲遑遑，以竭心力之所及乎？世间三事，有可以夺造化者，而为国祈天永命者即其一也。故《孟子》有言曰，今之求仁者，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今乃归咎于既往之非，而追补于其后者，又不免悠悠汎汎，则终亦必亡而已矣。此臣之所以以日新圣德，迓续休命，深有望于殿下者也。今日之可言者，更仆而犹不足。缘臣之不识时务，不敢妄有所陈说，姑撮其大要，而反复焉者，不出于谨天戒明义理辟言路，而终之以圣上之改过用贤。辞繁理拙，不足以动人主之听，而微臣愿忠之志，略见于是矣。臣义同休戚，实有国存与存，国亡与亡之心，苟其忧国不如其家，爱君不如其身，则天必殛之矣。臣于治疏将上之际，有武所监试之命，黾勉趋承，昨才竣事。而素患痰痃之症，添剧于晨昏往来之馀，明日陪班，末由进参，获瞻盛仪，臣分都亏，益增惶陨。伏乞圣慈，天地父母，递臣之职，治臣之罪，以严邦宪，以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其宜勉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甲子三月十六日巳时，上御景贤堂。两局大将引见，训炼大将金圣应，御营大将朴缵新，左副承旨金相绅，假注书朴奎寿，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入侍。上曰，三军门随驾时，训局为先厢耶？圣应曰，训局为先厢，而禁御两营为后厢矣。上曰，作门何处为之耶？圣应曰，过迎恩门为之矣。上曰，都监军随驾者几许耶？圣应曰，初试入格者拨去，而未入格者，九百馀名，此则当随驾矣。上曰，然则为九哨矣。御营厅军卒，亦几许随驾耶？缵新曰，乡军五哨随驾矣。圣应曰，先朝辛未年观武才时大驾出入，初日则由敦义门，而终日则由崇礼门矣。上曰，然矣。圣应曰，兵曹节目，则训、御大将，皆在作门外，自上或有分付事，则出送信箭后，可以膺命矣。上曰，予不欲张大，而三军门，既曰随驾，则师律当严。卿等，于阙中立前陪者，非为卿等也，为师律也。虽以信箭命招，而若不厘正呼名记，则有管摄者然后，军律为宜矣。圣应曰，都监御营，以未入格别武士哨官之类，定为排立，而臣等，不可弃阵而往亲临试所矣。大驾入军门后，有召命后可以参现矣。上曰，今乃觉悟矣。五军门大将随驾登坛者，果是谬规矣。圣应曰，大将命召，当以旗矣。故相臣李莞，为大将时，适有阅武之举，自上再送信箭，而终不膺命，上下皆惊动。而独臣之先祖臣金佐明，以为李莞，决非无端违命之人，问于军门，可也。李莞遂惶恐待罪，不得已以交龙旗命召后始往云矣。上曰，近来以信箭命召，已为谬规矣。缵新曰，训将以故将事仰达。而今则异于其时，以信箭命召大将，未为不可矣。上曰，牟剑之牟字，何义耶？卿等知之乎？缵新曰，倭剑谓之牟剑者，造剑者姓牟，故称以牟剑矣。圣应曰，兵曹节目中，臣等服色不为磨炼矣。上曰，卿等当以天翼随驾矣。上命相绅书传旨。传曰，有下教于两局将臣，该曹节目，虽以训局为先厢，禁御两营为后厢，而更以今下教，训御两营为先厢，禁卫营为后厢。回驾时以后为前一也。禁营为先厢，训御两营为后厢，亦依节目举行事，分付。书毕。上曰，承旨书之。传曰，训御两营为先厢前进，至洗马台，训局左旋御营右旋之意，分付。今番戎服之令，一则郊外观武，宜乎此服，一则遵戊辰故事也。既以戎衣登坛，则师律宜严，登坛后，令五军门大将先参现，小开门升帐炮以下并除之，入军门节次，两局大将，既承下教矣。书毕。上曰，观武才时设四贯革而呼名之际，称东一贯革，东二贯革，西一贯革，西二贯革，可也。〈出榻教〉相绅曰，试官先往试所肃拜后，小臣自此下直，何如？上曰，依为之。相绅曰，训炼院命官，何大臣进去乎？上曰，大臣中无可往之人，以知中枢申思喆定送，可也。〈出榻教〉相绅曰，文臣庭试试官，未落点之前，并使之随驾乎？上曰，拟望人员并随驾，待落点进参，可也。〈出榻教〉上又曰，训炼院试取时，技艺先试鞭刍，而训局军兵先试，可也。〈出榻教〉诸臣遂退出。

3月17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随驾〉。左承旨李宗白〈随驾〉。右承旨洪象汉〈随驾〉。左副承旨金相绅〈训炼院试放进〉。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奎寿〈仕〉金汉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幸慕华馆洗马台。入幕次后，李宗白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出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承命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王世子，遣宫官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相绅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放事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南兵使申思冏勘处事，传旨启下矣。申思冏，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都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训炼院试取时，训局军兵先试鞭刍事，命下矣。本局随驾诸将官台上应射时，军兵无率领之人，故以别武士替代后入射之意，才已叩达，而今若先试鞭刍于训炼院，则别武士等，举皆赴试，实无推移替代之人，何以为之？敢禀。

○传于金相绅曰，先试鸟铳之意，分付训炼院。

○甲子三月十七日卯时，上幸慕华馆。亲临观武才入侍时，行都承旨李寿沆，左承旨李宗白，右承旨洪象汉，右副承旨赵荣鲁，同副承旨权一衡，假注书朴奎寿、金汉老，编修官黄沇，记注官安克孝。上曰，出宫时当用禁军阵吹打，敦义门待令。上曰，道窄，回驾时禁军，驾前驾后作先后部五马队作行事，分付。上登敦义门楼上，周览城堞之形，召玉堂金尚迪问曰，尔才自彼中还，彼城如何？尚迪曰，彼则土城，而如我国墙壁也。上曰，女墙亦如何？李寿沆，举手指面墙曰，其高不过如此矣。上顾尚迪曰，沈阳城池，图形以入，宜矣。上曰，此何谓洗马台耶？洪象汉曰，古有洗马楼云，意者因此得名，而未详其义味也。上曰，文臣制述应赴者几许？象汉曰，凡五百馀数，而今举案者二百馀人矣。赵荣鲁，禀五军门大将参谒。上曰，一时俱入，而驰马入来事，分付。信箭抽送。上曰，训将、御将，依下教左右旋事，分付。上曰，传命回奏之际，当为跪告而不为跪告，当该宣传官推考，可也。上曰，两局大将归本营，其馀待令试射。兵判则以试官入来。赵荣鲁曰，五军门大将参见事，命下矣。信箭，只可传授于各军门大将，而宣传官，不能详审，致此禁卫中军混入之弊，莫重信箭，有此误传，事极骇然。当该宣传官，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洪象汉曰，日已晩，文臣试所试官付标入之矣。上曰，古限时刻早晩如何？象汉曰，古则午时非急速，而今则异于前矣。上曰，传命之际，不能详审，有此差误之失，当该中官从重推考，可也。上曰，文臣入射举案捧入时，仪宾亦一体捧举案事，分付。上曰，文臣制述试纸自备乎？权一衡曰，自政院出给矣。上曰，打印后书呈乎？象汉曰，呈卷gg呈券g后打印矣。上召推考房曰，屡度催促，稽缓莫甚，大臣外诸试官推考，可也。李寿沆曰，诸试官，率应试人已入庭矣。上曰，然则推考置之。上曰，制述时刻，限以三时则可以制进矣。初不开弦之人，则虽多时，不能矣。诸臣一时对曰，三时则可矣。上曰，写手则存乎？对曰，各率书手一人矣。寿沆曰，侍卫中不无愿制者，使之应制如何。上曰，从所愿为之，可也。汉语熟习后欲为应制者，无乃林象元耶？领议政金在鲁进伏。上曰，韵字，以题外字悬之如何？在鲁曰，亦有此规矣。上曰，先书以七言二十韵排律。书毕。上曰，题则浴沂风舞雩。在鲁曰，押何字？上曰，押春字，宜矣。诸臣曰，好矣。上曰，春字似合于此题，有胜于风字矣。在鲁曰，春字衬合此题矣，沂字亦无妨矣。上曰，沂字似难矣。上曰，吾与点也同意乎？寿沆曰，悬异矣，仍以揭题巳时也，以未时为限矣。上见射者三中四分，问谁也？对曰，前佥使金鼎三。上曰，宜乎善射者也。权一衡曰，渠之通政，似出于射矣。上指北山松树下曰，应制人入此后乎？象汉曰，然亲临之下，散处四隅，事体未安，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象汉曰，文臣入庭数，一百九十七人。上曰，此辈亦有出接做工者否？象汉曰，年少辈或有出接者云矣。上曰，如林象元者伎俩也。上问呼唱宣传官姓名。李宗白曰，李廷寿。上曰，贯革远近？李益炡曰，远矣。上曰，卿亦㤼矣。上曰，吕善射记举案乎？对曰，已举案矣。上曰，吏曹参判已举案，而赵明履亦举案乎？闻善射矣。象汉曰，为殷山时习射云矣。赵荣鲁曰，殿坐之后，侍卫出去，不即入侍，以致不备，当该侍卫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摠戎厅教炼官毕射后，五军门大将，次第入射，可也。赵荣鲁禀曰，五军门大将，贯革则二矣，何以为之乎？上曰，东边一贯革，西边二贯革加设之。上曰，五军门射后，宗宰文臣次之，内官次之，厥后西北付料人次次入射，可也。上曰，西北付料人几许？宣传官问启曰，别付料四十人矣。李益炡，言射帿事曰，若吕善，善射者也。上曰，必是隆熟矣。益炡曰，吕恩，差胜矣。吕善曰，臣则不肯服矣。上曰，然乎？吕恩曰，然，少胜于小臣矣。文臣应制人先呈卷gg呈券g。诸承旨曰，似是申致云。右承旨谕以呈卷gg呈券g退四拜。上命礼房曰，呈卷gg呈券g人面，历历可知，所呈卷gg呈券g混合，可也。上曰，礼房课次，尽收卷gg收券g后为之乎？一边收卷gg收券g而课次乎？问入。象汉还启曰，问于命官，则以为备一轴后课次云矣。上曰，备一轴后上殿考之之事，分付。上曰，教炼官闲良中亦有三中人？问入。宣传官还启曰，命下矣。问于试所，则闲良中姑无三中人云矣。上曰，大将入射之光可观矣，虽不中不远矣，训将差胜于大司马矣。闻赵明履善射矣。李宗白曰，上下兼春秋及注书出去之后，久不入侍，以致史官不备，事甚未安。并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此题难乎易乎？李寿沆曰，不易矣。上曰，伏地人问启。赵荣鲁曰，使宣传官问之，则以为松都人，以戊申从军之劳，愿依京军门将校例，一体入射云矣。上曰，松都人，与外方从征者有异，渠辈之愿射无怪矣。领议政金在鲁曰，戊申从军的实，则许赴似或无妨矣。上曰，伏地人使之出外待令，则当令兵曹抄选追后许赴矣。礼房，以收卷gg收券g备一轴之意，仰禀。上曰，试官进来。上问弘文提学吴光运，入于对读官乎？李宗白曰，然。上曰，第一轴则弘文提学及命官进来考之之意，分付。上曰，或有悬百韵者乎？寿沆曰，五十韵亦有之矣。上曰，当今亦有百韵乎？寿沆曰，或有矣。上曰，此题之出，意盖在焉，撮来曾点气像然后有可取，领相，申饬。在鲁曰，曾点，有上下同流三代气像，撮拾此气像者，可以置考矣。上曰，然。上曰，文臣制述人入射者，以帽带射之，或有戎服者，依所服射之事，分付。礼房曰，时刻已过，收卷gg收券g已备五轴，可撤收卷gg收券g之意，敢启。上曰，依为之。上召李寿沆曰，入侍承史中，亦有愿射者，举案，可也。记注诸臣起伏曰，臣等俱不能矣。李宗白曰，权一衡，已为携来射具矣。上曰，一体射之。都承旨盛称柳俨之善射。上曰，既已郊外动驾，畿伯柳俨，帿箭一体入射事，分付。与同副作队射之，可也。上曰，宗班一品仪宾一品同队为之，而一布三人并射事，分付。武兼许汲，进呈试记。上曰，此为人甚精，有许繗之来脉矣。上曰，彼方射者堂上官下边立者谁也？南原君曰，夏平正矣。上曰，何其年少。谁某之子？海陵君曰，密安之子。上曰，回身之际见之，则夏平无疑矣。上曰，试卷gg试券g几乎合考耶？象汉曰，方考末轴矣。上曰，合考后上殿课次之，可也。前有二十韵壮元则加资，十韵之次则赏马之规耶？寿沆曰，二十韵亦有锡马之例矣。赵荣鲁曰，京畿都事洪益三，来待帐外，愿参入射，何以为之？上曰，无妨。象汉曰，道伯则奉审后入来，则可以射之，至于都事，则在外之官，一下直之后，不可以入参。故文臣制述举案，亦拔之许射，似如何矣。寿沆曰，便是从事官，何不随畿伯参射乎？上曰，左令之意，何如？宗白曰，洪象汉之言激论也。上顾寿沆曰，其然。对曰，象汉之言则是矣。上曰，从是是矣。命官曰，抄数几许，以诗抄之，则可置十人矣。上曰，依为之。上曰，传迎嗣之句，无乃太丁宁乎？在鲁曰，诗中如是无怪矣。上亲批贯珠一句，亲自拆封，乃朴敬行，即道郁之子也。上许嘉不已。至于第三李庭绰自是襟怀乐一春之句，上极赞之，命命官加批宣馔。上曰，宣馔命下之后，累度催促，不即进排，当该司谒，从重推考，可也。上曰，训局技艺入于左庭，禁御两营技艺入于右庭事，分付。赵荣鲁曰，技艺差备官差定时，兵判不即待令，事甚未安。兵曹判书郑锡五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今下鹿皮三领，《小学序》文书写官参议洪凤祚，参议任珽，《五礼仪序》文书写官参议尹汲处赐给。上曰，文臣庭试居首副司勇朴敬行陞六，之次司书任𪼛熟马一匹，府使李庭绰，副护军李润身，典籍兪彦述，副司果任珣，参议尹汲，前郡守崔益秀，正郞南德老各半熟马一匹赐给。上曰，今番异于阅武，故使之阵头跪迎者，依戊辰旧例矣。渠为武臣，今几年所，不知跪迎，而只祗迎，虽当今日诸记过勿施之时，此则不可不治。御营别将安宗大决棍五度事，分付。郑锡五曰，明日慕华馆试取，依今日例为之乎？上曰，依为之。上曰，明日慕华馆观武才设场，先试柳叶箭，次试片箭，次试六两，次试骑刍，其他技艺，一依前例举行事，分付。上曰，今番《小学》训义时校正承旨金尚鲁，半熟马一匹，承旨李天辅、洪象汉，各半熟马一匹，校正儒臣金尚迪、元景淳，各熟马一匹，尹光毅、李昌谊，各半熟马一匹赐给。写字官唱准以下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除给，郑锡五曰，日已迫昏，试射姑停之意，敢启。上曰，知道。洪象汉曰，明日慕华馆试所命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上曰，金判府事进去。洪象汉曰，入夜已久，驾轿还宫，何如？夜气稍冷，恐有玉体损伤之虑，敢启。上曰，不必然矣。仍乘马还宫。上曰，鼓吹而回驾时禁营吹打事，分付。上曰，还宫后即为撤铺帐事，分付。上曰，军兵京中观光人，留崇礼门、敦义门，待毕入下钥。上曰，自作门外，至京营库前路捧上言。玉堂金尚迪，进沈阳城池图。

3月18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直〉。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式暇〉。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偕来进去〉。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奎寿〈仕〉金汉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相绅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放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权一衡启曰，小臣，右议政赵显命处偕来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药房提调臣赵观彬，副提调臣洪象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风气不佳，终日亲临幄殿，侵夜还宫，不瑕有劳，而微眩之候，不复往来乎？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李寿沆启曰，守令署经，宪府昨已为之，而谏院尚未署经。谏院除在外外，呈辞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宗白启曰，汉城府判尹李圣龙，除拜已久，尚不出肃，事甚未安，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宗白曰，今者观武，慰悦武士之意，而只行初日，盖为诸军连日其惫矣，而只行初日，眷眷于心，意在帐殿，凡射艺之时，一依亲临之时，无督促无简栍之意，申饬慕华馆。

○传于李宗白曰，亲临与命官同也。内官，依五军门除初试柳叶箭例，五军门除初试片箭毕射后，使之许射。

○传于李宗白曰，昨日所射帿箭柳叶箭，还为分给矢主事，分付该曹。

○传于李宗白曰，柳叶箭射毕后，开城府人，亦令许射。

○赵荣鲁启曰，禁府都事朴瑞，肃拜命下之后，屡度催促，终不入来。当此动驾之时，不早来待，极涉骇然，本院请推之外，他无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李宗白，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御制训书传授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兼司书、兼说书俱未差，说书韩光协，陈疏未承批，将无以备员。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其足用之，置之。

○洪象汉，以禁卫营言启曰，各军门外中日没技人启禀给熟马帖事，曾有定夺矣。今三月十六日本营军兵等番中日时，别骁卫领军哨官出身徐必修，骑刍五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李敏坤启曰，臣于昨日陪扈之班，适值大臣之行，喧聒之中，未及隐身，至有下吏囚禁之举。揆以体例，不可仍冒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宗白启曰，持平李敏坤，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正言金相福启曰，充军罪人李时蕃，当其岭贼之跳梁，身为阃任，初不出兵剿讨，又不及时状闻，自巡营催促其进兵，而犹复推托不动，显有观望追留之心。及其军官四集贼势穷蹙之后，始乃塞责发兵，缓缓作行。顷年谏臣，疏陈其罪，而事皆有据，既异风闻，则论其罪犯，不宜置之于罪疑之科，勘之以充军之律，未免失之太宽。其在严纪律之道，断不可容贷。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逆坦之使之自尽，初既失刑，应行孥籍之典，尚未举行，神人之愤郁，久而益甚。顷者参酌岛配之命，固知圣意之有在，而法者，天下之至公，人主之所不得以私之。况逆贼孥籍，何等重事，而以恩害法，有所低仰于其间乎？三尺至严，断不可容贷。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泰绩，以贼征之至亲，紧出于戊申诸贼之招，情节狼藉难掩，而特以顽忍不服之故，遽蒙酌处之典，舆情愤郁，久犹未已。此台启所以累年争执，必欲正法者也。况又被告于廷显，屡经推问，而其所纳招，前后相反，严刑鞫问，断不可已，而酌处之命，出于意外，其为失刑，莫大于此。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向者疏决之举，亶出悯旱之意，则孰不仰我殿下惧灾恤民之盛德，而及其究竟，则不过圣铎、献章等出陆放归而已。呜呼，此真所谓小人之幸而善人之喑哑者也。夫圣铎等罪恶如何？干犯如何？圣铎有人人必诛之罪，无一毫可恕之道。中间岛配，已是失刑，而到今出陆，尤有乖于王法，有识之窃叹，国人之骇愤，愈往愈甚。至于献章，则当初窜配，在于其父师尚伏法之后，则便是缘坐，两人之得保首领，已极失刑，中间量移，又是万万可怪，而今乃至于全释，尚可谓国有法乎？请圣铎等二人，并令还发配所。近来纪纲大坏，人不畏法，而在上者又从而弛之，则不几于国无法乎？向者坡春守之凌辱妇女，都无人理，苟有小畏国法之心，则岂敢生意于此等悖举乎？特以其无伦之举惨虐之事，不可尽登文字，故致有只令远配之命，内地行遣，少不足以惩创，而益无忌惮，则其侵虐无辜，必尤倍矣。晋州之民奚罪焉？且丑辱士族妇女，律无可比之文，而今乃以远配受教，载之令甲，则后或有驱打士族妇女者，殿下将何以轻其律乎？臣恐生民之乱，必阶于此矣。其在正风教、杜乱萌。惩恶习之道，不可不从重定律。请远配罪人穆，绝岛定配。答曰，勿烦。

○说书韩光协疏曰，伏以，臣横遭诬辱之后，一味杜门，夙夜冤号，只以圣恩之曲保，陨结是期，而不复有当世之念矣。春坊新除，遽及于梦寐之外。在臣分义，宜即趋承，少遂延颈之愿，兼伸叩谢之忱，而顾此所遭，憯毒，甚矣。臣之从叔前承旨臣师得前后辨疏，略暴事实。天鉴赫然，洞晢无遗，前后筵教，不翅勤挚。使臣自辨，无以加此，而抑臣之至痛，尚此綳结gg绷结g。噫，彼之所以辱臣先祖者，盖以嗛臣之荣进而发也。欲枳其孙，移辱既骨之祖先，此岂人理之所可忍为耶？其言之无伦，顾不暇言，而有孙不肖，幸窃一第，扬显初计，反为诬辱之归，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当初主勘伪勋，此岂臣先祖之事也？盖勘勋之规，勋堂不敢主张，只奉行朝命，自是事例。壬寅勋之勘定也，朝议引卢永孙单录之例，已有禀定，故臣祖不幸以其时有司之任，只以节目间事，一番筵对而已。翌年完勘，在臣祖丧逝之后，则臣祖之无所干涉于其间，不待明者而知之。李毅中之勒谓以主勘者，何所据而发也？其亦诬且憯矣。此则自有当世之公议，又有臣从叔之疏暴，则臣不敢架叠为说，而臣之所自痛者，顾臣科名，亦一子西之仇也。招人之媢嫉臣者科名也，受人之诬辱先者亦科名也。苟使臣，作一圣世之布衣，无所轻重于时论，则伐异之党人，何故以憎臣，既没之先臣，何由以见诬。究厥所由，皆臣之罪。入先祖之庙则有泪无从，对一家之人则无面可显，从今以往，自处以罪废，抱恨入地。不但臣处义之当然，他日地下，庶有辞于归见先祖，官职去就，非所可论。再昨严召之下，未免坐违，惶懔兢惕，靡所容措。不意圣度天大，罚止例勘，天牌又辱。玆敢随诣阙下，悉暴危恳，自外径归，臣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明，察臣私义，递臣职名，永刊仕籍，作一废踪，千万幸甚。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3月19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直〉。左副承旨金相绅〈坐直〉。右副承旨赵荣鲁〈式暇〉。同副承旨权一衡〈偕来进去〉。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奎寿〈病〉金汉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相绅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放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洪象汉，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试射，而慕华馆观武才未毕试，依前例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吴光运，以汉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持平李敏坤，引避退待，未即处置，宪府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宗白启曰，汉城判尹李圣龙，连违召命，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二十五日侍卫，皆以观武才侍卫仍。

○传于金相绅曰，今下虎皮二领，御笔监蕫户、礼房、承旨处赐给，写字官、画员、工匠等，令该曹米布题给。

○洪象汉，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说书韩光协，辞疏承批之后，不为出肃，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阵吹鼓手二十二名等处，因传教各木二疋式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观武才殿试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因传教本营吹打手四十名处，木二疋式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院观武才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参试官户曹参判权𥛚，向日南小营试所浃旬劳顿之馀，触伤非细，寒感方苦矣。今又连日参试，晨昏往来，症情越添，气息澌惙，万无强策赴参之势，令兵曹即为变通，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相绅曰，黄海监司状启，长渊府居私奴沙工金有男等渰死事。传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掌令尹彬启曰，治逆之律，三尺至严，而殿下之饶贷于逆坦，亦已过矣。使之自尽，大是失刑，不行孥籍，又违常典，此所以两司之力争，久而不已。而向因院启，乃有参酌岛配之命，神人之愤，可以少泄者，惟有孥籍一事。而此犹靳许，私恩不可每施，王章不可终屈，日昨榻前批旨，有可以感动臣僚，而执法之论，不可因而遽停。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鞫厅罪人泰绩，以泰征之近族，紧出于戊申诸贼之招，情节狼藉，而屡次刑讯之下，顽忍不服，尚保首领。台启之积年争执者，盖欲伸舆情之愤郁也。以渠所供观之，前后相反，显有隐情，其从前忍杖掩讳之状，于此可见。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快正王法。夏宅鞫问之启，幸得蒙允，情节当行钩得，王章庶可少伸。而酌处之命，出于万万意外。臣于此窃不胜忧叹之至。夏宅衣缝之书，明是奸赃，而不佩鞶囊之语，益见其诈。况其赠衣一款，渠亦不敢全讳，便是半款，则岂可谓无疑端而不为究核乎？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快正王法。瑞虎、元谐两贼，穷凶情节，狼藉难掩，既以逆律论断，则孥籍一事，自在其中。而迁延至今，尚未举行，致令逆种，多年偃息于覆载之间。三尺至严，舆情咸激，今不必更议大臣而处之。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沃川狱事，关系甚大，不可以寻常杀狱，苟然勘处矣。罪人陆师圣，凡于戕杀章允之事，无不主张，则揆以法意，固难免造谋之律。况其弟从三犯手情节，极其凶惨。而其所参酌，不过为师圣所使之故，则主谋指挥之师圣，断不宜幸逭于王章。请徙边罪人陆师圣，依律处断。春秋之法，治乱臣贼子，至严且重，不可以其身已故而辄弛其堤坊也。物故罪人明彦，素与镜贼，凶肚相连，甲辰一疏，已无臣节，逮至戊申，逆状尤绽露无馀。拿鞫之启，经年争执，终不得严问正法，仅止岛配，实为失刑。天诛未行，舆情尚愤，而今此特放之命，出于意外。以圣上之至仁，虽谓其骨已朽，除其谪籍，而负犯至重，神人共诛。则设令此贼，至今不毙，不可轻议其宥释，生而难赦之罪，死岂有可放之理哉？世道渐下，王纲日颓，凡系恶逆，堤坊一解，则其为无穷之虑，有不可胜言。请还寝物故罪人明彦特放之命。远配罪人尹志，以就商之子，为逆虎之党，密缔斗昌，情节阴凶，王章未加，舆情久激。不意今者，遽下放归之命，罪关恶逆，尚在于覆载之间，从岛出陆，亦云幸矣。假使渠身无所犯，以就商之子，亦当被缘坐之律，流放远恶之地，况可使之归其田里，偃息于牖下哉？请还收远配罪人尹志放归田里禁锢终身之命。兼内乘、训炼正，皆是武弁极选，其不可人人而滥竽也，明矣。新除授兼内乘许树，训炼正郑运喆，俱以常调武夫，素无名称，资历且浅，题目之下，物情未厌。请兼内乘许树，训炼正郑运喆，并命改差。持平李敏坤，以臣于昨日陪扈之班，适值大臣之行，喧聒之中，未及隐身，至有下吏囚禁之举。揆以体例，不可仍冒于台次，引嫌而退。未及回避，其势虽然，既损台体，不可仍在。请持平李敏坤递差。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3月20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病〉。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坐直〉。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偕来进去〉。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奎寿〈仕〉金汉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巳时，日晕。

○洪象汉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相绅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放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领议政金在鲁，强疾劳动之馀添加，左议政宋寅明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持平一员未差，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尹彬呈辞，持平南鹤宗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谏院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守令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副承旨赵荣鲁，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再明日亲临颁赏时，承旨不可不备员。同副承旨权一衡，以右议政赵显命偕来，方在杨州地，在前如此之时，亦有入参之例。今番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入参。

○又启曰，预备兼春秋李孟休，病亲呈辞下乡，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今番观武才，专为三军，而初日亲行，心犹眷眷之意。既谕先赏，追赏已有前例，先试将校军等，再明当为亲临颁赏，而后试之类，令承旨，颁赏崇政门外。殿坐，崇政门外稍广处为之。

○传于洪象汉曰，再明殿坐时，云宝剑、都摠府、骑曹、入直堂郞、五卫将、入直宣传官、武兼军职，皆待令，鼓吹，一依朝参时例举行，轩架则置之。

○传于金相绅曰，再明只以乘舆举行，侍卫仍枪剑军置之，挟辇军举行，内三厅等将与军，皆以入直侍卫。

○传于金相绅曰，观武才试记单子，即为出给该曹，筒个数一一书入，加资直赴帖书置，以待施赏日举行。

○金相绅，以都摠府言启曰，即接扈卫别将手本，则去夜入直军官孙卿昌，无端阙直云。禁直事体，何等重大，而无端阙直，事甚骇然。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金相绅，以训炼院观武才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判尹李圣龙，昨日试官受点，而今日，以身病陈疏承批矣。闻其病势一向苦剧，决无起动进参之势云。莫重试事，不可不备员，而实病既如此，则有难强令参试。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金相绅启曰，因训炼院观武才试所草记，试官李圣龙，身病苦剧，有难强令参试，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观武才初试军兵等试才入格者别单，才已启下矣。会试试记修整之际，更加考准，则新番中哨军金已发、李日望、权仪中等三名，皆以鸟铳边二中入格，而落漏于启下别单中。当初考算之时，该吏辈不能详审之罪，自臣营从重科罪，而莫重奏御文字，昏谬不察，致有此见漏之弊，臣亦悚蹙俟罪。而落漏者三名等，更为添录于会试试记之意，惶恐敢启。传曰，知道。勿待罪。

○户曹判书赵观彬疏曰，伏以臣于度支重务，实无一分称塞之望，疾病之难强，反甚于材力之不逮，连呈长单，惟冀速递。日昨暂出，只为新膺简擢，感激伸谢之义，而其不容因仍蹲据，则固已熟讲于心矣。且臣于目前事，尤有所满心愧蹙者。臣顷以东宫进讲册纸之无出处，启请分定三南，且虑道臣之不即举行，又烦陈达于亲临试讲之日矣。闻大臣，因湖西道臣之移牒，许减其数之半，而曾不以本事委折，问及于臣，终又有说于往覆之际，有若疑臣以不恤外方之弊，擅行无前之事，甚则饬臣以病狂痴𫘤者之所不为。臣与大臣，忝为知旧久矣，虽其酸咸异味，迈征殊途，亦不料受侮见轻至此之极矣。苟使臣，平日事为，稍有头緖，足堪大臣引用中充备之任，则必不先事过忧，随意申戒，若是乎太辛勤矣。臣之全昧凡务，不合见职之实状，据此而灼然易见矣。臣诚无颜可施，有口难解，惟是一递字，洽为晩景收拾之好道理矣。臣于疾势渐痼，最妨陈力者，则亦未暇赘陈。伏乞圣慈，俯察臣至恳，亟命递臣本职，移授可堪之人。仍将臣所兼诸任，一倂镌改，处臣以冗散之秩，俾臣随分优游，公私不胜大幸。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欲久任，宜先度支。其馀兼带，初批既谕，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判书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以不才，猥当铨任，寻常注拟，已多愦愦，而猝当亲政，疵颣毕露，私心惶恧，历数日而靡定。惟是辞单既彻，幋递是冀，而三度加由之命，乃出于常格，眷顾冞隆，愧悚益切。噫，臣于本职，勿论其全不称似，当初主兵之臣，缘臣而撕捱，终至去位，则在臣私义，岂容独为晏然？而都政之过时久矣，不行此而求解职，抑恐未易。惟遄行，乃所以遄解，一解其任，馀不足言。中间承宣之乘气蹈藉，藩臣之过怒张皇，一皆任之，区区必递之意，亦已质言于大臣，而谏长之疏遽出矣。咎责严重，指意深紧，而圣度宽大，罚止问备，则费辞求辨，固知其转益添罪。至若差除委折，望次先后，既经筵禀，且多前例，又不可不一言也。前月次对，因大僚招延山林之请，圣教若曰，沈錥，无相当职名可召矣，仍询赞善品秩之如何？臣以赞善、祭酒，俱从二品，而进善则是堂下官，于錥，俱不相当为对，此即臣入铨前事也。退而追闻，赞善、祭酒，俱是正三品，而赞善则錥已曾经，故其后讲筵，臣以前日错对引罪，仍赞善二窠已备员矣，錥则当付祭酒乎？上教肯允。臣出而告两相于宾厅，又考政案，则通政之兼祭酒，前后甚多，而又皆单付，故都政之日，乃因前例陈达，承命始单付矣。惟其选严而任重，故上禀下告，反复致谨，郑重如此，而始则承闻而开端，终焉随窠而塡差，谏臣所谓取舍之说，非臣意虑之所及也。谘议事，则以百年来耳目所睹记批拟之，有时升降，搂指可数，而至或尽改三望，易以新拟者，亦非一二。虽以数月前事言之，前进善朴弼傅，以宿趼旧望，屈而为副，尹凤九进而为首，谘议、进善，俱是极选。而谏臣乖例之斥，独严于今日，此真有一取一舍而然者耶。噫，险路难平，物色易形，计较之端，每在名场，识者之忧叹，已不胜言，而乃今排笮之议，转及于山林，恐非世道之福也。铨职固已自划，而台章又添一案，旷日虚带，断无是理。玆敢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照察，亟许先递臣职名，仍勘臣罪戾，以安微分，以重台议，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意知之矣，允饬是体也。卿其勿辞，行公。

○判尹李圣龙疏曰，伏以臣癃老痼病，本自懔懔，而又从七八日前，重添寒疾。头晕膈塞，痰结喘剧，昼宵苦痛，真元陡败，昏昏惙惙，气息如缕，床席之间，运侧须人。以故新除之下，惝恍闷蹙。虽当郭外动驾而不得陪扈，虽有镇日牌召而不得承膺，知觉犹未全泯，惶陨其当如何？疏章哀吁，冀暴实状，而喉司一味搪阻。政尔徊徨隘迫，忽于昨日夜深后，又有武试试官改付标之命。科场事重，促臣承膺，臣诚狼狈，不知所措。臣之病形，苟有一分可强之势，则不待此等往役，已宜早自一谢，而症势日笃，欲强无由，虽分义都亏，罪戾增积，而皆未暇言。疾病之来，固亦无奈，而竦恐之极，未知所出，玆敢倩人具疏，疾声吁恳。伏乞圣慈，俯垂鉴裁，亟赐指挥，以幸试事。仍治臣前后逋慢之罪，少振将颓之纲，亦所愿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员悉，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甲子三月二十日午时，上御兴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吴光运，知事李周镇，参赞官洪象汉，侍讲官金尚迪、尹光毅，假注书金汉老，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安克孝，宗臣庆兴君柟，武臣副护军田日祥。上见雨下，喜形于色曰，吾民其庶几乎？吴光运曰，好雨知时节，诚喜矣。李周镇曰，农家之幸也。上读前受音，自赵致道，止朱子曰得之。讲讫。侍讲官金尚迪，读自所谓修身，止不可不致谨乎此也讫。尚迪起伏曰，此章即《大学正心》章，言心之偏主也。心有所忿懥等语，言心之无主宰也。槪心有主宰，则外物退听矣。故先儒已详论之，果正心之药石也。光毅起伏曰，中有主则虚，谓邪不能入，中有主则实，谓外患自不能入矣。尚迪曰，此虚实字，不当以两截看，虚则内欲不萌，实则外诱不入，只是一时事，明心之有主宰也。光毅曰，朱子仰面贪看鸟之句，正论心之无主宰也。尚迪曰，敬字，即治心之主宰，心无定处，触于外物而出，若当怒而怒，当忧而忧，事过即忘，则无此患也。如或储蓄此意，则失其道矣。有字实有味也。李周镇曰，有所四者之有字，虽善念而非恶念，君子之心，事过之后即忘，不留于方寸而后，日用事为之间，无所碍滞也。光毅曰，心有所偏着，则失其正矣。光运曰，不得其正之谓，即正心之工夫，四者皆心之用云者，用字深有意。心之纯然之体，本无不正，先儒之论用字，少弱矣，至于治其不正，则用字极有力矣。于此诚意尽心，则何用力于用字也？忿懥等事，自其心出。以凡人言之，则四者不得治而自外来矣，中人以上，则四者之治不至甚难矣。圣上所教书自书我自我，蔼然于体行之间，谨独章毕讲，诚意已著，圣学工夫已成熟矣。戊申变乱，圣上不动于心，不动声色而治之，圣知之神，学问之工，纯粹高明，迥出百王，而辞令之间，或有遗大难小之事，此章深紧切，幸望加意焉。上曰，所达是矣，可不留意焉。光运曰，上下番知事已达，而人之元气实则风寒不能入，中气虚则热生，内虚，外邪入之，治心之工夫，犹人气之虚实也。上曰，然。光毅曰，臣有掌芸阁校正，故仰达。唐玄宗，问于校书正字曰，正得几字？对曰，别无难正，惟朋字难正矣。臣于此实有所感，敢此仰达矣。上曰，此字本来不正，儒臣正书之乎？洪象汉曰，使尹光毅先正其字之意，下教，何如？上曰，予亦有疑于此字，何其书之不正也？当时之书字亦然乎？象汉曰，字学之家亦然矣。周镇曰，朋党之弊，甚于此字，而圣上至诚调剂，臣仰感眷眷之盛意。象汉曰，经筵毕矣。宗臣、武臣退出宜矣。宗、武臣即退后，上曰，朋字之倾仄可讶，而至于朋友，则以切切偲偲言之也。光运曰，《周易》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当看丧朋之义也。上曰，此则以爻体言也。光运曰，上下番各达所见，而即今留意于颜子不迁怒则幸甚。殿下向来之举，旋即风和春暖，大圣人不留着之意，诚为感悚矣。俄者所达有字，深察之，则尧、舜何畏焉？若大虚之体澄清，离虚光明，则实有诚正之效矣。上曰，然。尚迪曰，特进所达，且有一言留着二字，不但在于喜怒。殿下本无驰骋弋猎之娱，备尝艰险，专意于调剂，念玆在玆，终始不怠。目前从欲之治，臣实仰感，若圣上，事到即应，无为系着，则发号施令，湛然虚静矣。见今君劳于上，臣逸于下，实有害于圣体颐养之方。酬应万机之馀，恒自耿耿于心，措施政令之间，亦不无过费心力之事。特进，以留着二字达之，故因其达达之。光运曰，人心不无用之之道，虽用之，循乎理不动于气，鸢飞戾天，乘气顺理，不劳而飞，人心用之之术，亦循天理，不动乎气，则湛然虚静，物来即应，少无窒滞矣。尧、舜、禹、汤进德之方，亦不畏乎此，岂若末世隋文帝簿牒之末而已也哉？倘深有得于此，则尧、舜之治，可以不劳而致矣。光毅曰，是在自强不息矣。尚迪曰，光运之言，大体也。臣则以辞色间事达之也。光运曰，本末轻重，自有次序矣。上曰，然。尚迪曰，必以省事为事，衰年筋力岂不难哉？光运曰，必须居简制简。光毅曰，事过后之说诚好矣。周镇曰，臣惶悚，彼承宣既入侍，故敢达。向来圣教恳恻之下，臣有所仰达矣。追后闻之，则以臣谓之以率尔仰对，无言可答，有达于殿下云。臣岂仰达于上前而不如是云乎？以事君无疑四字，臣常铭镂于心矣。上曰，只得无党之臣一人，卿亦如此之意下教，而承宣有所达，而未知其必如此矣。象汉曰，圣教至当，半夜前席，亲承圣教，屡屡以宰臣之以色目忘之说，臣谓党心虽忘之，色目何以去之，以实心行实政，仰达矣。上曰，今人以卿之所言，必谓迂阔矣，予将夷考其行则心可知矣。周镇曰，臣安得若是也？上曰，筵说诖误不必为慨。象汉曰，殿下明见万里，臣虽九死，岂敢忘今日之教乎？宰臣所达，或虑其心与迹相反，敢陈饬励之意者此也。上曰，予岂为一宰臣为文具乎？将来可见。李周镇则必不欺我矣。光毅曰，臣下不必有欺君之心，尚迪曰，君臣之间，贵相知心矣。上曰，入告于予，而出门有悔心，则是欺予也。周镇曰，惶恐，臣安敢如此乎？上曰，予知宰臣必不然矣。光毅曰，君上，不当有疑下之心矣。上曰，此则尹言是矣。周镇曰，臣与丰陵兄弟，亲知间有戚分，故常时景仰以处心之公平矣。上曰，筵说各异，是亦党矣。无言可答云者无据，是亦党心矣。光毅曰，若正其朋字，则好矣。此在君上矣。上曰，光毅之朋字正之，然后可无此等之弊矣。光运曰，字样虽倾，心正则无妨，字样虽正，为淫朋则将奈何？尚迪曰，凡例字义传后之册，于心犹有所未尽矣。上曰，未及看矣，儒臣于《小学》亦系着矣，予已忘之矣。象汉曰，下教如此，实仰圣德。上曰，予有一思而得，心常奔驰，于每事而立志为急。沈錥，以为未见《小学训义》之前有虑矣，见后释然云，此不知予者，予岂过为也？以《小学》事观之，亦见世道之差胜矣。一则幸《小学》之顺成，一则幸古注之得之矣。训义则付之儒臣，校正则委之尹光毅矣。象汉曰，殿下任人不疑之量，臣实钦仰矣。上曰，上番所达，有夬于他眼目，此则爱君之心，顺成之后，勿以为意，忘之，可也。上曰，以汉武言之，欲求仙则有求仙之臣，聚敛则有聚敛之臣，征伐则有征伐之臣，此果有志者事竟成也。象汉曰，以臣愚见，仰察殿下之血气，则虽异于前日，而志气则不衰，如以今日之心，奋发于世道，则南征北伐之外，若有所为，何难之有？人君苟欲为治，则无不成矣。周镇曰，其君有志而其臣不从，则安用此臣哉？圣教虽如此，而臣之所虑者，蕴蓄在心者有时溃决，则末流之害大矣。上曰，辛壬杀戮，似不复有矣。予固忍之至此，而若或启之，则有不可言者。予之必欲调剂者，非但为国而已，亦为诸臣也。中夜思之，心常懔然。尚迪曰，人君不可以此系着，独劳于上矣。俄进颐养之说者以此也。至诚所到，何所不至，承宣所谓人君欲为则无所不成者，深以世道，仰于殿下也。象汉曰，以昨日悬板事言之，拙工不能料量，临时多有窘急矣。然则得人之方，先务也。良医治于未病之前，此是轸念处也。周镇曰，登筵则自谓不党，而退去则为之，上殿下堂，判若异人，蓄积此心，或有溃决之时矣。臣思之及此，心胸悯郁矣。象汉曰，周镇此说，出于血诚矣。周镇曰，外若不党而内实为党，终不如快为之时矣，自上时加警责也。上曰，彼宰臣年几何？象汉曰，五十三矣。上曰，持此貌样，至于数代，则今人尽而后人出矣，世道庶可变耶。象汉曰，事变无穷，今虽革去此党，安知其必无机关耶？此是人君省察处也。光运曰，洪李所达皆是，而象汉工匠之说尤好。莫如圣教积德累仁，至于数世则人才菀然，各称其职矣。治世之道，当在于得人矣。上曰，予有所思，登城非游览也。予心则三门外居人多矣。筑城，人所希望也，欲守都城则无军矣。军门游兵也，如扈卫军官忠翊卫冒入之辈，足以守城，城中之人，必为其家守之矣。承宣儒臣之意，何如？象汉曰，臣之浅见则北汉筑时，都民上疏矣。至于江都则金城汤池。而长江一带隔之，再巡陵幸，陪从见之，升平之时，不能一时尽渡，傥或临急则将何以渡江乎？左相未之深思之致，虽如浮桥，亦不可用矣。士族妇女，安能寸步乎？万一国家去邠，则虽不得已而从之，岂有弃去之意耶？具圣任方略颇得之矣。上曰，予不忍弃民而去，亦不可率民而去，惟守城为得，而实难其人矣。象汉曰，如各厅所属，别作名目以置之，则必得守城矣。上曰，我国亦有云梯耶？象汉曰，无之，而如北贼，不虑婴城矣，至于倭寇则有是虑矣。尚迪曰，既作名目，则必有养之之道，然后可以得其心，不然则必有怨望而不肯从矣。上曰，予有一言之意，使都城之人，非营门军士则皆知为守城之卒则好矣。养之之道，自有各在其家之道矣。象汉曰，昨年亦或有上疏之意，民情于此可见矣。上曰，其去，在他故也。恶死喜生，人之常情，皆是以欲生之心思之，则可感矣。临乱则乘轿子辈先去，士大夫皆有可去之所矣。象汉曰，预为留意之人，百无一二矣。尚迪曰，既作名目，他日必有可用之人。虽然，其弊亦有不可胜言矣，平时预为善养而置之，当其时可守则守之，可去则去矣。安不忘危之教，出于丝纶，此为守城之本也。象汉曰，以南汉责守御，北汉责经理，都城则不可动一步为意，然后庶有成效矣。上曰，如尚迪之言，则一边有去之之意矣。象汉曰，在国家，为大经大法，而临急之不可料者，何可预算乎？且若以江都、南汉，为不可留，则臣以为不可也。上曰，予意亦然。尚迪曰，臣意则不如两边留意也。上曰，然则民将不信矣。光毅之意如何？对曰，紧守都城，而外方险隘处，各别防御，不使外寇入之上策也。上曰，故将张鹏翼，为楼船矣，龟船最好矣。象汉曰，人心所在，天意可知矣。上曰，别兼春秋，谁某谁某？象汉曰，李济远、元景淳、赵明鼎、林象元、闵百昌、赵载德、赵云逵、金时粲也。上曰，望前有所下教，尚不举行矣。象汉曰，后日大臣入侍，更为申饬，何如？上曰，此两城好矣。光毅曰，殿下安不忘危为教，为先留意于得人，虽外方，未必无人，四方之人，举皆调用为好矣。上曰，在心之言，何不发说？若高裕者，既是岭人，而崔大润，亦无检举，是可讶也。象汉曰，崔大润，尚未得堂后矣。上曰，不合于堂后者耶。向来李孟休特叙，意有在焉。象汉曰，其时虽有云云，既非清涂显职，则何可永枳也？象汉曰，《小学训义》校正，既有同事之人，而特赏典或及或不及，似为斑驳，敢禀。上曰，承旨有所达，故觉得矣。光毅曰，《小学训义》谚解，从当次次印出，而广印之故，自费多日，但今物力不足，将不免停役云。必有自户曹继给之事，然后可以完役矣。象汉曰，事势诚然，令户曹磨炼以给，恐不可已也。上曰，自户曹题给，可也。上曰，今下虎皮一领，《小学训义》时句管提学吴光运处赐给。〈榻前下教〉洪象汉，以颁赐单子还纳之意，取禀。上曰，馀存几何？对曰，十九件矣。仍为退出。

3月21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坐直〉。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奎寿〈仕〉金汉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式暇〉。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自二更至五更，坤方巽方，有气如火光。

○洪象汉启曰，明日亲临颁赏，二十三日国忌斋戒，二十四日国忌正日，二十五日亲临庭试举动，此四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金相绅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持平一员未差，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尹彬呈辞，持平南鹤宗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宗城情势难安，参判李益炡，参议任珽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牌去来，申饬。

○又启曰，吏曹判书李宗城，参判李益炡，参议任珽牌招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屡次，申饬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即为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开政必迟，申饬。

○以吏曹参议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象汉曰，推考传旨捧入，一体牌招。

○传于洪象汉曰，今日开政，申饬。

○传于洪象汉曰，牌去来，申饬，使之即今开政。

○传于权一衡曰，吏曹判书撕捱过矣，其他然乎？牌去来，申饬开政。

○传于权一衡曰，阙门，待下教下钥。

○传于权一衡曰，如此则夜深矣，政官，申饬。

○传于洪象汉曰，向者单子，亦为永入，今番亦俱谚解举行。〈勿出小报朝报〉

○传于洪象汉曰，文臣，亦令明日同为待令。

○传于李宗白曰，观武之举，意盖慰悦，凡承传之类，善地充差，自前敕励，而铨曹，为他日之久勤，顾其人之高下，不为奉行，曾于颁赏，已有申饬，另敕铨曹。

○传于金相绅曰，今下筒个十四部，明日颁赏时当为赐给，置于政院。

○洪象汉启曰，下番兼春秋安克孝，亲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黄最彦。

○传于洪象汉曰，慕华馆，何为而后之，亲临技艺何不入之耶？

○洪象汉，以训炼院观武才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今番各军门应试军兵额数，比前稍加，而即今雨势如此，开霁迟速，有未可知。依兵曹节目，鸟铳六贯革设立，而应放之类，尚多有难趁期毕试。在前如此之时，多有加立之例，炮贯革四坐加立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大静县监郑兴莱递任，进上马二匹，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而依例内廏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以慕华馆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步射既已毕试，骑刍方为始射矣。雨势终始不止，日势亦已迫暮，许多射员军兵之沾湿，殊甚可虑。不得已并与技艺而今姑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南彦彧。

○洪象汉，以礼曹言启曰，各陵殿官员试暇假官，以付禄忠义差送矣。即接忠义厅所报，则今此庭试时，以二十员忠义，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依前例以三医司差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春塘台观武才时，文武科新恩所骑马，例自本寺边马待令，而今番则庭试合设，各随其入格，参榜元数必多矣。去戊申甲寅年春塘台时，以其入格之甚多，本寺马匹，无以推移，文科及武科、乙科以上，令本寺马待令，其馀则使之自备事，自政院草记变通矣。今亦依近例，以此待令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以慕华馆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即今三军门军兵之未及试艺者，其数甚多，而明日崇政门亲临颁赏时，试官申澷、崔后泰、崔吉祚及技艺试官赵东夏、李义壁及诸差备官等，并当以受赏事进去待令矣。既无参试之员，则势当辍场。而前头日字无多，试事万分切急，今此诸试官及差备官，则日前下教中，追后受赏时使之受赏，而依前开场，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洪象汉疏曰，伏以臣于筹司之任，自知其千不近万不似，向陈沥血之恳，冀蒙褫幋之恩，及承批旨，不准所请，谕之以勿辞察职。臣诚愕然失图，益不知所以自措也。念臣受恩罔极，报答无路，惟以随处尽分，不择燥湿，为一毫自效之计。前后除旨之下，苟非大难强之疾病，大难安之情势，未尝随众例让，辄皆竭蹶趋肃。伏惟日月之明，亦庶几照烛矣。第今所叨，其遴选之别，责务之重，非他诸司例差之比，决不可诿以分义，苟然侥冒。此所以逡巡退缩，不敢自居，必欲辞免而后已者也。盖臣之聪明，不足以领会中外之簿牒，识虑，不足以究度兵农之利病，声望谟猷，尤无以压众心而副圣简。如是而徒藉宠灵，唐突周旋于卿宰之间，则公议嗤点，姑舍之，独不愧于心乎？与其不量而入，自取狼狈，莫若量而不入，退守拙分，百回思度，惟有一递而已。玆敢更暴实状，仰渎宸严。伏乞圣明，曲谅由中之恳，深察不称之状，亟赐递改，以重枢要，仍降威罚，以砺慢蹇，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勿过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李縡疏曰，伏以臣于往者，敢陈癃疾之状，乞蒙阙礼之诛。及奉圣批，诲谕敦勉，谆复勤挚，既肃且温，迥出寻常，类非如臣贱分所敢承当。臣祗稽庄诵，且感且惶，自不觉汗泪之交迸也。为臣子而承此教，犹且息偃自在，不思所以恭承恩命者，万万非分义之所敢出。遂拟稍俟和暖，自力趋诣，仰瞻温文之容，少伸爱戴之忱，则虽明日退塡沟壑，亦无馀恨。故姑辍疏吁，连试医药，加意治疗，将及数月。而病源已痼，寸进尺退，泄患虽少减，而左边手脚，尚未运用，坐卧转侧，非人扶则不能，言语蹇涩，家人亦往往多未解听。此实天之所废，臣亦无如之何。虽使担载进伏于都门之外，至如出入陞降，趋跄拜跪，则其势末由。而撼顿劳动之际，其能免于生行死归者，亦不可知矣。北望悬情，但有悲恨，尚何言哉？念臣本以世臣，少而应举觅官，平生志尚，不过常调禄仕，顾何敢自拟于高蹈，猥托于山林哉？只缘迫于私情，始昧往役之义，重速严谴于先朝，终又祸衅之馀，遂致自废于圣代，留落屏蛰，积罪如山。每自念受恩三朝，与天无极，而涓埃未酬，蒲柳先衰，此生馀日，恐无以少塞臣分。宫宾峻选，岂臣之所可堪，辅导重责，尤岂臣所可拟议者？而惟欲一侍胄筵，仰聆英音，耿耿寸心，炳然如丹。昨岁疏中，亦陈病若少歇，当即进承之意，伏想圣鉴，亦或记有，而向日批旨中，岂迈迈之教，似犹未悉烛于贱疾实状者。此盖由臣无状，诚信未能仰孚之罪也。苟幸赖天之灵，积以岁月，臣之病状，如得差减，而行动不至于须人，语音不至于难辨，则臣当竭蹶趋命，粗伸微忱。而未然之迟速，既难预度，目下之慢蹇，益切悚懔。玆不得不席藳封章，恭请威罚，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惟圣慈，天地父母，谅臣言之非出矫罔，念此任之不可久旷，亟命削臣职秩，仍敕攸司，重勘臣辜犯，以振颓纲，以安贱分，公私不胜大幸。臣无任战兢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顷者批旨之下，若是撕捱，其涉过矣。卿其勿辞。其即上来，辅我元良。

○大司谏李天辅疏曰，伏以臣，忝在言地，虚縻度日，既不能正言宏议，不负其职责，而言一事论一人，以为目前塞责，则又非臣所欲为者。至若大政中祭酒谘议二望事，则关系士林，有不可以一时政注视之，故略有所论。而及承圣批，特赐嘉纳，不但臣心之感颂，其为士林之幸大矣。而既伏见吏曹判书李宗城疏本，祭酒差除则以已经筵禀，又告大臣，为自辨之端，儒者之职，惟在士林公议，既非庙堂之荐，则何必取决于大臣，而以其筵禀言之？又有不然者，国家之用儒者，不可论资格，而惟我孝庙朝，始设兼祭酒一窠，以待当时诸贤，未闻以三品授之者。及我肃庙朝，或有其例，而必当世一人而后可矣。舍其宿德而遽授他人，如今之为臣，又未之闻焉。其单付与不单付，非所可论，政官之自谓不为取舍之者，其孰信之乎？重臣，又以赞善则已备员，故不得不单付为言。儒者之职，其选至严，其可如庶僚之分排备位乎？谘议事则其望之无端升降，非臣所尝闻。而乃以向来进善望为证，谘议与进善，皆是极选，而谘议则儒者初进之职，其选法之不可逾越，视进善，尤当致谨。且其进善望，臣闻其时政官言，则三望皆是新通，而注拟之际，或虑朴弼溥之为旧通，问于政吏而始拟望云。然则重臣所谓屈而为副，进而为首者，臣不知其说也。臣之一言，不过官师之规，而今其疏语，盛气张皇，至谓排笮之议，转及于山林，非世道之福。噫，一取一舍，计较及于山林者其谁也？而其果为世道之福乎？即以守令署经，天牌辱临，而臣之踪地，末由趋承。玆敢略控短章，仰干宸严。伏乞圣明，俯赐谅察，特递臣职名，以安贱分，千万至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此非互相撕捱者，尔其勿辞察职。

○司书尹光绍疏曰，伏以臣素禀虚薄，少婴奇疾，仅存尫壳，不比恒人，虽其侥幸通籍，而陈力就列，非所自欺，退庄乡曲，粗守本分。向者新除之下，拼死登程，冒昧祗肃者，只欲少酬延颈之愿而已，非谓其能万一承当也。属缘院僚不齐，二旬持被，冒登讲肆，既不能仰裨温文之学。伏况圣眷误辱，顾问郑重，咫尺威尊，恩谕夐越，自念昏愚谫劣，万无称塞之望，惟以生死陨结，为尺寸酬报之一端。故长路撼顿之为祟，禁直调治之失宜，贱疾一倍添剧，有时㱡㱡欲绝，而不敢为移告图便之计，忍耐按住，亦已多日。中间序陞，盘礴讲院，尤非微分之所堪，而衔恩畏义，亦不敢循例辞逊，章皇愧懔之中，所患症状，更添感冒，转益危惙，殆不识四到。今日胄筵，匍匐出入，及夫罢退，头目眩转，神息迷闷，失今不治，实有污濊清禁之虑。不得不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许镌改，俾寻生路，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甲子三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兴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闵应洙，特进官吴光运，参赞官李宗白，侍讲官金尚迪、尹光毅，假注书金汉老，编修官黄沇，记事官黄最彦，宗臣鹤城君楡，武臣副护军安相五进伏讫。上曰，承旨进来。上曰，承传之类，今日政举行而后，当为颁赏，试官当点下骑判，即为入来参政之意，分付。〈榻前下教〉上曰，技艺试官，又设一所举行，试官磨炼以入，其中直赴之类，日字最迫，分付训炼院，又设二贯革事下教。上读前受音，自所谓修身，止不可不致谨乎此也。讲讫。侍讲官金尚迪，读自又曰，止卫生不谨讫。尚迪起伏曰，此章，乃《大学》心有所之意也。上曰，此非阔看也。毋忘在莒时，在国惩创，岂可阔看处也。吴光运曰，事有可忘者，有不可忘者矣。上曰，创业之艰难，毋忘之义也。尚迪曰，思字甚好，当思而思，则事理明正，不当思而思，则为厥心病矣。光毅曰，得一善则眷眷服膺，非为系着而言，只以事物而言也。四面八方，莫不随物随应，明镜不避于照物矣。上曰，下番所达顺也。明者，指修其心然后，明也。尚迪曰，臣以古镜事见之，圣学高明，臣所钦仰也。圣而益圣，非臣等之加勉也。光运曰，思者，如万物之来照而镜之过也。妍媸无不照之，即今悠悠万事，惟在保护圣躬。方寸虚明，可以养生之道，臣等之仰勉者也。尚迪曰，和字，指上章和平而静，王于忧事，非忧患之忧。以君德论之，事理之来，以虚明修之，忧事至则敬而莅之，然后体见于此，此圣上体念处也。光运曰，世道机关无数，而一日万机之应，一诚字留念之，则居简而行简也。桥木，非一枝之可支也。如国之用人，各得其才而用之，劳于求贤而逸于任人，此古昔用人之道。后世多事，礼乐刑政，不能及于古道，而今非君逸于上，舜何为哉？有为则亦若是，幸望加念焉。上曰，可不留念焉？尚迪曰，特进，以机字付世道而仰达诚好矣。上曰，疑事，在下者疑之也。光运曰，一诚字足矣，诚则明矣。光毅曰，如着念则反为病矣。上曰，诚字诚好而行之难矣。光运曰，岂有行之之难，物来顺应而已。李宗白曰，该房承旨有所达，明日亲临颁赏时，摠府云宝剑侍卫，何以为之乎？敢禀。上曰，明日亲临颁赏时，云宝剑仍前事下教。上曰，明日亲临颁赏后，追后直赴之类，待试记启下，自政院续续成给，直赴帖事。〈榻前下教〉上曰，右承旨、同副承旨颁赏，承旨举行事。〈榻前下教〉仍为退出。

3月22日

行都承旨李寿沆〈坐〉。左承旨李宗白〈坐直〉。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坐〉。右副承旨赵荣鲁〈坐〉。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汉老〈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一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亲临颁赏，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持平二员未差，执义李台重在外，掌令尹彬呈辞，韩宗济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传于李寿沆曰，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加资官教，当于帐殿安宝，依此举行。

○李寿沆启曰，吏曹判书李宗城，参判李益炡，参议任珽，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屡度申饬开政之下，连违召命，尚不举行，事体极为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任珽只推，一体牌招。

○以吏曹参议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寿沆曰，只推。

○传曰，亲政命下之后，吏曹郞厅，不为入来，尚有慢蹇之习，事过后，令该府处之。

○吏批，判书李宗城牌不进，参判李益炡进，参议任珽牌不进，都承旨李寿沆进，以金若鲁为大司宪，成天柱为说书，任珣、黄景源为持平，安克孝为兵曹正郞，李再新为德源府使，申光岳为端川府使，具文泳为永兴府使，郑锡五为军器提调，李喜观为义盈奉事，李德老为北部奉事，桂德海为内资奉事，南肃宽为西部奉事，吉州牧使李延德，加资还收事承传，兼持平赵明健、尹光缵、黄景源减下，典籍朴敬行，舍人李昌谊，海恩君爣，今加承宪加资事承传，海溪君𪹯，今加中义加资事承传，云川副守杆，今加明善加资事承传，嘉善郑斗三、姜相周、高尚屹，今加嘉义，折冲黄世晟、金震锡、金天纬、金应九、高必汉、金昌岌、姜允文、姜渭尚、金鼎弘、金尚舜、金圣汉，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郑锡五进，参判李命坤病，参议黄晸病，参知洪凤祚病，同副承旨权一衡进。赤梁佥使金鼎三，许沙佥使朴世俊，荏子岛佥使申仁万，德浦佥使李柏龄，椒岛佥使李汉征，牛岘佥使高尚嵂，龟山佥使李春彬，济物万户全以良，天城万户李桂实，鹿岛万户金兑裔，寅火堡万户洪载兴，西平万户韩世豪，吕岛万户孙尚郁，开云浦万户郑大济，包伊万户卞琰，以郑旸宾为南兵使。

○传曰，莫重亲临，承旨不可不备员，都承旨，待下批牌招察任。

○传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春跻落点。

○兵曹口传政事，以黄最彦为兵曹佐郞，以尹学东、朴奎寿为副司果。

○金相绅启曰，训炼院鞭刍试才时，如有等画，则有比较之例，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骑刍比较。

○赵荣鲁启曰，亲临观武才时，各技原单子中，训局禁卫三营技艺单子，亲临二字，误书以命官，禁卫营军兵长枪单子，入格姓名，不为悬录，致勤书下。奏御文字，何等重大，而有此错误，事甚骇然。当该差备官，并令攸司，从重科治。而当初捧入之际，臣亦有曚不觉察之失，不胜惶恐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一衡，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司书尹光绍，连日入直矣，以身病陈疏，受由出去。兼司书、兼说书未差，下番无推移入直之员。今日政，新除授说书成天柱，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启曰，说书成天柱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亲临颁赏时，齐昌令㯙，成均典籍康圣路，帿箭入格，齐昌令㯙身病猝重，康圣路英陵差祭矣。当受赏典，而不得亲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亲临颁赏时，云峯副守朴，帿箭入格矣。当受赏典，而身病猝重，不得亲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以户曹言启曰，今此观武才时赏格，依甲寅年例施行事，既已定夺于顷日筵中矣。明日亲临颁赏时，依此举行之意，分付各军门，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亲临颁赏时，一内禁军吴世大，柳叶箭入格，二内禁军具宾鸿，柳叶箭入格矣。当受赏典，而吴世大即遭父丧，具宾鸿身病猝重，不得亲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春塘台亲临文武科庭试殿试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宗白，以慕华馆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即者，宣传官，以李俊雄片箭矢数事，来传下教矣。取考文书，则都厅试记与两试官试册，则皆以二中悬录，而一试册，以一中载录矣。大抵试场计画之规，必取诸试册，参互较准，从重定画，自是常例。而今此计画官，如是疏误，致烦下询，臣等俱未免不察之失，不胜惶恐。而当该试官推考，当该计画官，事过后拿处，何如？传曰，试官已下教，而计画官则依为之。

○权一衡，以慕华馆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臣等，今日早朝开场，以为划即毕试之计矣。骑刍应射人中，无兼艺入格，未赴受赏者一百三十馀人，试射后，方待训炼院所赴鞭刍马兵之毕试后来到。而军兵等，先闻今日入格人，亦有来待受赏之命，率皆直为待令于阙下。故方无应试之人，将未免停辍，明日内毕试，有未可必。今日先受赏而当应试者及今日内势未及受赏者，请令兵曹，即速出送，以为鳞次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春塘台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九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公事回公都事一员，青阳门禁乱都事一员，合以十二员分差。而都事一员，方在囚禁中，他馀都事，并皆赴举，假都事十二员，令该曹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亲临颁赏罢后，大殿，政院、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甲子三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崇政门外。亲临颁赏入侍时，行都承旨李寿沆，左承旨李宗白，右承旨洪象汉，同副承旨权一衡，假注书朴奎寿、金汉老，编修官黄沇，记事官黄最彦。李寿沆曰，吏判，开门后即为出牌，而尚不承牌矣。上曰，判书之撕捱，已极过矣，而佐贰则尤过矣。当此之时，岂有如许道理，从重推考，更为牌招，牌去来，申饬。上曰，吏房进来，君父殿坐之后，吏曹诸堂，安敢若是，尚不入来，参判，当大静县补外矣。速速催促，入来帐殿亲政事，分付。上曰，判书牌招必差迟，参判、参议，只牌招，申饬，可也。李寿沆曰，参议牌去来方申饬，而参判已入来，何以为之乎？上曰，入来榻前开政，而兵曹亦令一体开政。上曰，开政后当颁赏，申饬，可也。洪象汉曰，文臣庭试参榜人受赏时，《礼曹仪注》，无拜礼之节，何以为之？敢禀。上曰，皆四拜。上曰，吏批开政后，郞厅尚不入参，犹有名矣，事极骇然，吏曹两郞厅申𬀩、李重祚，一体令该府处之事。〈榻前下教〉洪象汉曰，各军门将校以下颁赏，何先？上曰，先呼柳叶箭，次片箭，次六两，可也。上曰，颁赏，先宗臣帿箭，次文臣庭试，次武臣事，分付。上曰，同副承旨，当为军兵颁赏，往于广达门外，先整都监禁御守摠，可也。尚瑞院官员，进行安宝。上问，彼谁也？李宗白曰，尚瑞直长李胤彦。权一衡曰，各军门一体施赏为教，而训局，前有自户曹颁赏之举，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令户曹为之。上曰，承传宣传官，以解事人抄择入侍事，分付。上曰，京畿监司柳俨，从重推考。催促入来领赏事。〈榻前下教〉洪象汉曰，宣传官，当脱团领着军服，而尚着团领，事体不当。当该宣传官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权一衡曰，京畿监司柳俨，屡度催促，而尚不入来，推考催促，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颁赏各人等，当预为整齐以待，而殿坐之后，尚不整待，当该承旨，并从重推考。上曰，今日两试所各技入格单子，续续入启，而单子入来时，入格将校、军兵，亦为随入，以为颁赏之地事。〈榻前下教〉上曰，吏曹佐郞李重祚，以朴敬行官教往授事，有所烦禀，慢蹇可骇。该府勘处时，此一款添入问目中事。〈榻前下教〉上曰，戊申出征佐探之类，即今无属处者赏格，自当初所隶之各军门待令事。〈榻前下教〉上曰，熟马赐给，以面给付标，当该中官，从重推考，可也。李宗白曰，试记呼名宣传官择定事，才有申饬矣。即今呼名之际，多有生疏之端，行首宣传官，闻以试官，方在试，所之次宣传官，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洪象汉曰，亲临颁赏，事体自别，而户曹判书赵观彬，不为来待，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朴敬行，其文可惜，似当为重试矣。其登第几年，中原，虽傔从，为壮元则直付翰林，习读小国路，一何多也。摠戎使具圣任进伏。上曰，顷日筵中，以守牒事有下教，卿其闻之乎？对曰，未得闻矣。上曰，我国扈卫冒属之流，仍为守牒好矣。金尚迪有所云云，卿之所言五部坐内为之事，何如？圣任曰，在东者属于东部，在西者属于西部，五部如是则好矣。无论上下职之有无，一倂作名目，然后事可谐矣。平时则不为举论，而临难则使之守牒，则臣谓之一等精兵矣。上曰，读书之两班，反不如迷劣之常汉，此为守牒，军乎将乎？圣任曰，或值去邠之日，未必随去，而人皆为其父母，坚守都城，则人心有所恃矣。常汉之十人，不如两班之一矣，如此则万古精兵矣。上曰，作名目奚为？圣任曰，以五卫法为之，好矣。上顾李寿沆曰，守城之意，何如？寿沆曰，臣无知识，不敢仰对。而若守城则好矣。上曰，国君守社稷，当然之事也，在德不在险。山城与都城，无将之后，谁与为守乎？寿沆曰，事出不意，则或有去邠之举矣。上曰，如是则是欺民也。予岂为此乎？圣任曰，前日已有所达，若以守都城为定计，预为守防，则人心，有所恃安顿矣。上曰，具之所达，异于予意，两班先动矣。宗庙、社稷在此，予将何归？诸臣则不得已而从之矣。寿沆曰，末季人心不淑，意外之虑，亦可虑矣。上曰，舟中之人皆敌国，彼有所见而有所达，人心则难矣。上曰，守都城，都在坚藩篱，藩篱固则自无患矣。在德不在险，都在人矣。上曰，云梯之法，我国亦有之否？圣任曰，东国无之矣。上曰，守牒军，用何器械？圣任曰，三棱杖弓矢及石，最紧矣。上曰，自备乎？对曰，朝家当备给矣。圣任曰，我国人本有好胜，守城人自备自着衣不难矣。上曰，吾意亦然。圣任曰，荡春台开春始役事，亲承圣教，将何为乎？上曰，姑观为之矣。具圣任，以试官退出。寿沆曰，试期迫头，士子流入之事，既承下教，而出场之门，何以为之乎？上曰，今二十五日庭试入场儒生出去时，金虎门、丹凤门与弘化、通化门，一体许开事。〈榻前下教〉上曰，骑判进来，济州人，有与颁赏中，问入。锡五回奏曰，济州本府人，年庚子生云矣。上曰，堂上人乎？对曰，顷年御史时，以鸟铳三中加资云矣。上曰，远道之人，这这颁给，可也。上曰，崔万基入之乎？象汉曰，崔万基，以国gg局g出身，书塡于都录中，而渠职则别骑队云矣。上曰，别置之。李益炡曰，检阅郑元淳上疏，有令该曹，禀处之教矣。元淳，与同春秋徐命彬，舅甥之间，法当相避云。以法典所在论之，相避之法在下当避，郑元淳所带春秋之任，似当许递，而因筵臣陈达，或有春秋馆堂上许递之命。今则何以为之乎？上曰，同春秋徐命彬许递，可也。李益炡曰，吏郞三人，既有勘处之命。今日省记，何以为之乎？上曰，曺命采，勿论于传旨中。李宗白曰，慕华馆试记中，御营别抄咸震盛，试射无分，而以一中载录于试记中云。当该差备官，令攸司科罪，何如？上曰，此则试官之过，执册试官推考。上曰，宣传官二人，分往两试所，今日入格人，修单子先入之，而各技今方何样，馀存几何？闻今日亲临颁赏，如或有催促不精之患，另加申饬。上曰，骑省之马，疲弊莫甚，难于传命，是可寒心矣。上曰，下番兼春秋，谁也？李寿沆曰，黄最彦。李益炡曰，黄钦之族而故监司黄谨中之后裔也。上曰，洪重畴，今生存耶？寿沆曰，南行参判今生存，而洪象汉之四寸大父也。上曰，颁赐件见之矣。吏曹参判李益炡曰，臣之情地闷隘，而迫于严命，冒没承膺，而今二十五日，新恩政事当次，诚为闷蹙矣。上曰，从当下教矣。上曰，宣传官闵瑗、李廷寿处，弓矢赐给，洗马台及此日呼唱极善，故特赏之。上曰，守御别将梁彬汰去事。〈榻前下教〉洪象汉曰，金光白、李命温，当为加资，而承陞六之命。前有如此而加资者，田日祥等是也。何以为之？上曰，升六传教还入之，加资事，分付。郑锡五曰，前守门将崔万丈，入试射场中，片箭一中后，仍忽仆地致毙，此乃远道之人，诚为惨然矣。上曰，闻来矜惨，令该曹各别顾恤。〈榻前下教〉上曰，李俊雄矢数，诸试官，以二矢载录，一试官，以一矢误录，有此差错，而不为陈禀，试所承旨推考。上曰，传命宣传官李长爀不善辞令之罪，极为骇痛，即为拿入，决棍五度。上曰，李俊雄矢数，武试官二人则以二矢载录于试记中，而文试官则以一矢误录于试记中，事极骇然。当该文试官，事过后拿处，可也。假引仪郑德纯过前。上曰，过此者谁？李宗白曰，锦浪君郑忠臣之子孙也。仍命引见。上曰，昨日雨极好，民事诚多幸，能备一锄一犁与否？问于乡军新来者。入直玉堂金尚迪、尹光毅，请对入侍曰，臣等不能入侍，而待令于帐外矣。夜已深矣，而久为殿坐，恐有玉体损伤之虑，且军兵等，饥困甚矣。况大将夜不留阙中，从古有禁，请从速还宫，惶恐敢启。上曰，儒臣所达好矣。而末端所陈非矣。从重推考。都承旨李寿沆曰，儒臣所达，诚为极当矣。语未及了。上曰，顷年甲寅春塘台时，李圣龙等有所达，而亦有处分矣。今军兵及大将，夜间留滞禁中之说，极为骇然，金尚迪、尹光毅，并罢职。方当慰悦军兵之时，忽奏此等之说，使君心疑阻三军，幺麽一儒臣，焉敢若是？尚迪之犯滥极矣。两儒臣，直欲为从官差下，以谢三军，悬首稿街，而斟酌末减，罢职亦薄罚也。而都承旨，敢为营救，亦为骇矣。都承旨李寿沆递差。仍命左承旨李宗白，书传旨曰，今者颁赏，其岂他意？体五十年前事，欲行洗马台，镇日动驾，军兵必惫。其于射炮技艺，亦不无掣肘。只行初日者，盖此也。而十年之后，再行观武，而应赴之类，帐殿赴试，莫见君临，此岂慰悦之道乎？噫，于今气力，顷日殿坐，岂不惫也？而中夜兴思，不觉眷眷，颁赏之命亦此也。受赏者多，日且暮矣，职在儒臣，顾保护之道，陈军兵之惫，今不毕赏，则不若旋止陈达，其可也。设或以馀意陈达，莫重清禁，深夜洞开，军兵杂沓，事体不然之意，陈达，则其谁曰不可？而非扈卫之事，则大将，有何留待阙外，而不留大将于阙外，意盖在也。军兵之弥满阙中，其曰谓何？噫，光武不过汉唐中主，而推赤心置人腹中。予虽凉德，为军民之此心，体昔日之爱恤，幺麽一儒臣，敢生疑阻之心，肆然陈达于榻前，其在谢三军之道，固宜重律。而参量乎其语不择，十分参酌，而二儒臣中，亦不无弦韦，应教金尚迪罢职，副应教尹光毅递差。今者下教，非予使气，盖为三军，则知申之不顾军兵，只为二儒臣文具营护，其涉骇然，递差。嗟，我三军，今者此教，其岂外饰，断断此心，可质彼苍，莫怨文弊，追体昔日之爱恤。上曰，吏曹两郞厅，令该府处之事，置之事。〈榻前下教〉上曰，当该中官从重推考事，置之事。〈榻前下教〉金圣应先为退出。命即还入侍。兵判同为入侍时，上曰，今番训局马步军赏格无怨乎？圣应曰，皆欣欣然有喜色矣。上曰，十馀年来初度之事，为慰悦军兵之举矣。上曰，一人两技入格，直赴加资，一时并施之，前例有之乎？圣应曰，甲寅年金义淑，为及第且加资，故尹游以兵判陈达，或为直赴，或为加资矣。郑锡五曰，及第加资，一时为之，恩赐太隆，参酌为之，似好矣。上曰，若乡人则并施无妨。圣应曰，不亦过乎？兵判所达是矣。参酌为之为好矣。上曰，禁军金尚郁，骑刍入格，施赏后呼不之罪，则令兵曹，参酌决棍事。〈榻前下教〉权一衡曰，玉堂阙直，事甚未安。政官适在阙中，牌招开政，何如？上曰，政官，待明朝牌招开政，玉堂阙员差出事。〈榻教〉上曰，承旨固当如是，近来无忧，玉堂之阙直如此，承旨，可也。上曰，明日颁赏崇政门外，承旨举行事。〈榻前下教〉

3月23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金相绅〈坐〉。右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同副承旨权一衡〈坐直〉。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汉老〈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昭宪王后忌辰斋戒。

○金相绅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若鲁，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尹彬呈辞，持平黄景源、任珣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一衡启曰，兼司书尹光毅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宗白曰，匹段下该曹，貂皮下尚方。

○传于金相绅曰，监试官所在试所，则待试官改落点举行，而命官承旨所在试所，则试官一员，虽未及落点，不当撤试，虽或停撤，即为举行，而其间撤试与否，亦为问启。

○洪象汉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典籍李彦世，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年九十妇人，令该曹抄启封爵事，顷因大臣陈达，已有定式矣，年九十妇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绅，以兵曹言启曰，禁卫营哨官徐必修骑刍没技之功，有加资之命，而系是出身，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又以兵曹言启曰，忠翊卫将张斗枢呈状内，身系军门，势难两处供仕，斯速启递云。宿卫轮番之任，不宜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之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司书尹光绍陈疏受由，说书成天柱牌不进传旨未下，兼说书未差，无推移入直之员。今日政新除授兼司书，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李宗城陈疏入启，参判李益炡进，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权一衡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宗城陈疏入启，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兪宇基、韩翼谟为副校理，尹心衡为副应教，尹光毅为兼司书，徐命九为同敦宁，李思观为礼曹佐郞，尹昌祺为连原察访。

○行兵曹判书郑锡五病，参判李命坤病，参议黄晸进，参知洪凤祚病，同副承旨权一衡进。以朴弼均为副护军，申命式为副护军，尹光毅为副护军，以李寿沆为副司直，梁廷虎为副司直，李敏坤为副司直，李显重为副司正。

○传于权一衡曰，金光国陈章，文庭试壮元朴敬行，昨付典籍，则所谓昨日，何谓也？所谓依前下教者，何谓也？承旨知之耶？问启。

○权一衡启曰，副应教尹心衡，时在京畿高阳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兼春秋黄最彦迁转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朴海润。

○权一衡，以慕华馆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骑刍及步军技艺，今已毕试。而各军门马上各技馀数尚多，皆以兼艺，互相来往于两所。既不得趁时应试之中，方以受赏事，并又待令于阙下，无一人赴试。试事之停辍，诚为闷急。诸军门马兵之以兼艺入格者，则并令过试后受赏，以为及期毕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以训炼院观武才试所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禁军及各军门鞭刍，今几毕试，六中入格之类，即当比较试取。而六中之类及鞭刍未及应试，而以他技入格者，受赏次尽数待令于阙下，受赏后来到试取，则其间，将未免停试之弊矣。各军门鞭刍未及应试者及六中之类，先来试所，毕试后，使之受赏之地，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近来衰败转甚，病不离身，向于四五日间，再经危症，而不戒少愈，旋复强出，出辄添剧，澌痛昏薾，顿无起发之色。筹坐久废，宾会且阙，间有台言之规切庙堂，而亦附于受而无辨之义，一味泯默矣。再昨度支之疏，出于千万梦想之外。臣始焉一笑，终以骇叹，不得不略陈委折，冀圣明之俯察焉。日者，湖西道臣，移牒筹司，备陈户曹卜定印册楮注纸三千卷，而道内纸产邑绝少，分办上纳，其弊孔棘之状。且援丙辰卜定时，大臣筵奏还寝当该卜定堂上推考之前例，请即变通。又以为，残邑无以办累百两钱，将聚敛民结云。既闻其弊之至此，则不可无轸念之道。故臣与僚相商确，许令以折半上纳，盖将日后筵禀，稍减其颁赐之件耳。户判，以不可减半之意，累度往复，臣终不听从，而且于当初湖伯报牒中，有京各司所捧之价尤过多之说。盖在前户曹卜定时，使之直纳于各其司。故进讲件则玉堂、春坊吏主管捧之，史局所藏件则春秋馆吏捧之，颁赐件则芸阁唱准辈捧之。訾退其纸，而以价代捧，操纵幻弄，罔有纪极。故各邑认为如前，以钱备纳而然也。户判，于往复之际以为，今番则皆令以纸直纳，弊亦可以减前云。臣闻而喜之，而尚虑外邑之未详地部本意，谬办滥价，来纳各司。欲于湖伯报牒题辞，添入此意，使之明晓各邑，必令今番则勿以价而直以纸。又都纳监营，转纳户曹，自户曹分给各其司，以除外方弊端，则户判，闻郞厅往告之言，猝然发怒曰，大臣，以我为欲受钱者耶？郞厅，明其不然而不可回，则惝恍来告于臣。夫庙堂之欲为此题者，不过因湖伯京司所纳价之说，而明言户曹本意之在于直纳本纸，俾绝外邑误认滥费之患也。于户判，有何一分可怒乎？臣以此意，再次送言，明白晓说。而略不省听，怒语不已。俄而疏果上矣，其所谓病狂痴𫘤者之所不为者，主意已不可晓。设令臣，以今番则勿循前谬，以纸直捧之意，有所送议于户判，户判只可是而从之，元非可以为嫌者。况臣则闻其先自为言，而欲为知委本道而已。初无戒饬重臣之事者乎？前此度支之泛令直纳于各其司者，盖不察中间幻弊之此极也。岂皆病狂痴𫘤而然乎？大抵朝廷，非一己之朝廷，可否从违之际，设有不叶于心者，何尝辄烦露章，又何可不顾事体，不择言语，乃如是耶？良可慨也。臣于重臣，乃是自少知旧，至今不失交谊，每于相对，未尝不勉宽弘而戒暴怒，而今复有此举，酸咸之异味，固所难变，而迈征殊途之云，臣又不识其何说也。缘臣无似，诟斥忽及于具瞻之地，羞朝廷骇听闻大矣，理难晏然仍冒。伏乞亟许斥免，以尊公体，以安私分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关体例，方欲下教。户判从重推考。卿何撕捱？卿须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判书李宗城疏曰，伏以臣，处铨地而受台言，见罪者政注之失也，勘律者谴责之典也。毋论其言之如何，便一已递之人，虽天地垂仁，不加重何，臣岂敢一日冒居于官次？此为臣目下之廉隅也。自臣拜命之日，主兵之臣，积费撕捱，终至免职，人既缘臣而不安，自纳于辜犯，而臣独晏然盘礴，岂理也哉？铨官之行都政，谚称瓜熟，瓜熟蒂落，即臣素计，业已成言于僚友庙堂之间，而亦敢微露于前席之下，此为臣从前之情势也。本以万不称之职，有此二宜去之义。臣虽万万无状，不即自处，人之议者，必将视之以负涂之豕耐弹之绵，其于辱朝廷而羞搢绅何哉？昨将肝血之恳，昧死伸吁者，初非出于一毫饰让，而圣批靳允，开示勤挚，以惶以感，无地措躬。虽然，区区去就之节，矢在寸心，忽不知雷霆之可畏斧钺之当诛，狎承严召，洊犯违逋，俯仰兢蹙，求死不得。玆敢匍匐九阍之外，更申疾痛之呼，伏惟天日至明，容光必照。臣岂可进而不进，故为此偃蹇也？人臣事君，四维为重，圣主临下，九经是体。如臣不肖，亦曾备数于礼使之末矣。倘以父母之慈，俯赐矜察，不待臣之毕辞，而有以处臣者也。臣于治疏之际，得见谏臣之再疏，为说葳蕤，殊令人听莹。甚至于向日进善之望，即是朴弼傅之代，而副弼傅拟矣。今乃曰，三望皆新通，此犹如此，他何足言也？虽然，人言之得失，亦何关于臣哉？惟有一去职名而台议可伸耳。伏乞圣慈，谅臣危臲之踪，镌递臣铨任，勘臣违慢之罪，严朝纲而安贱分，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初批既谕，卿之心已知，其或字句之过中，此犹旧习，何过撕捱？况玆事一欲下教，旧心之道，岂特彼乎？卿宜自勉也。卿勿过辞，即速行公。

○正言金光国疏曰，伏以臣，以言为官，今已两个月矣，泯默度日，有䩄面目，孤负职责，罪实自知。第于目下一事，略有愚见，敢此陈列焉。日者圣上，亲屈玉趾，远临郊坰，文武一场，瞻聆俱耸。至于特旨面赏之举，亦出于慰悦激劝之道，甚盛举也。第念文臣颁赏之际，不无掣碍之端。盖文试与儒科别焉，爵秩有序，体貌素定。若以课次为先后，则彼朴敬行，特一闾巷一少儿耳。不宜裒然于名士大夫之上，以资级为次第，则今日之赏，乃荣其科也，亦不可屈高等于下第。似此之际，嚬笑匪荣，事体难便。当初圣教，盖为一时同欢之举，未及照察，而昨日筵臣，何不以是覆难而取旨也？臣谓亟寝成命，依前备忘举行为宜也。仍念臣巽软儱侗，既乏风裁，且无知识，久居是职，非但羞清朝之台阁而已。其累圣明耳目之寄，为如何哉？伏乞亟行镌削，以彰臣罪，仍命重勘辜犯，以为不言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噫，虽以顷日之雨，岂择地而下乎？我国用人之途，多不顾其才，只取其人，心常慨然者，若中朝之制，庶吉士、翰林，其谁先乎？噫，士大夫亦在于闾阎，岂可卑乎？小儿之目，可谓以少儿讥小儿也。此等之习，向大谕所谕，庸庸碌碌者矣。况依前举行之请，升六之命一也，无他，下亦莫晓也。

3月24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光运〈坐〉。注书李埙〈禁推〉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汉老〈仕直〉崔大润〈病〉。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御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昭宪王后忌辰。

○李宗白启曰，小臣，训炼院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判府事金兴庆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赵荣鲁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若鲁，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尹彬呈辞，持平黄景源未肃拜，任珣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卫营教炼官，禁军阵教炼官来言，二严结阵后悬灯，天明落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权一衡启曰，明日举动时，侍臣不可不备员，两司除在外、陈疏留院外，持平黄景源、任珣，正言金光国，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春跻曰，问安，左副承旨进去，守宫，以前假承旨为之。

○李春跻启曰，左副承旨金相绅，身病猝重，今日不能仕进，陈疏到院，原疏才已退却，而明日动驾时，承旨不可不备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改差。

○又启曰，大王大妃殿问安，左副承旨进去事，命下矣。左副承旨才已递改，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传于权一衡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前望单子入之。李光运落点。

○权一衡启曰，新除授承旨李光运，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朴奎寿陞六代，崔大润落点。

○以副校理兪宇基、韩翼謩，牌不进禁推传旨，及检阅吴彦儒，说书成天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象汉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象汉启曰，检阅吴彦儒，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同春秋徐命彬，既已减下，检阅郑元淳，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检阅郑元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鲁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光运曰，试官，堂上以下，初牌直捧，二品以上，再牌直捧，明日庭试放榜后照勘，牌去来，申饬。

○权一衡启曰，对读官中时无职名之人，并令该曹，依例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庭试试官望中，前佐郞南有容，前持平南泰耆，今方拟入，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南有容、南泰耆、金宗台、洪重一、鱼锡胤、尹光缵为副司果。

○权一衡启曰，监、兵使递来后，亲自纳符，例也，而前黄海监司徐命九，以身病陈疏，使其褊裨，替纳密符，依定式从重推考，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一衡启曰，读券官赵观彬、赵尚䌹、徐宗伋、李圣龙、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传曰，申饬之下，岂敢若是？即为牌招。

○传于权一衡曰，二品以上，传教之下，岂若是乎？即为牌招。

○李光运启曰，读券官赵观彬、赵尚䌹、李圣龙、徐宗伋、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申饬之下，如是违牌，事体极为未安，读券官二品以上违牌人员，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一衡曰，夜深则士子当入，试官早为进去。

○传于权一衡曰，严科场之道，随驾事涉如何，承旨率试官，即为先诣试所。

○权一衡启曰，读券官艺文提学徐宗伋，再招不进，依传教今将直捧传旨，而弘文提学吴光运，承牌之后，因台疏径出。莫重亲临庭试，不可无文任，吴光运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一衡曰，持平黄景源留院上疏入之。

○传于权一衡曰，出宫时，两局大将，领军随驾，而待标信，中军代行后入来。

○全罗监司状启，来四月朔进上秀鱼卵，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驰启。传于权一衡曰，勿待罪事，回谕。

○权一衡，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大驾诣春塘台时，前厢军兵，只以弘化门外结阵磨炼，而出宫时刻，既在早晨，还宫亦似犯夜，墙外扈卫之节，不可不磨炼。故节目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一衡启曰，弘文提学吴光运，方在摠府直所，试官承牌矣，因持平黄景源留院之疏，谓有情势难安，自直所径出。此与无端径出有异，而宿卫重地，如是擅离，事体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行判中枢府事金兴庆箚曰，伏以，臣年迫七旬，病缠膏肓，虽非疾痛之时，长为床褥间物。顷当亲临观武之日，未敢息偃在家，承命进诣于帐殿入侍之列，继而有慕华命官进去之命。义同往役，计没逃遁，强气奔走于试场，已浃七八日矣。晨夕来去，镇日处冷，感伤非细，宿疾添剧，泄痢间作，脐腹绞痛，头脑疼晕，肢体痿痹，生意索然，懔懔有难保之虑。今日读券之召，既未得承膺，来晓陪扈之班，亦末由进身，臣罪于是，万陨难赎。且日昨，以试册误录事，承宣既被问备，考官又至拿处，臣诚不胜惶骇恧蹙之至。盖今番诸军门将校、军兵之以各艺应试者，殆至万数，阶庭内外，人众杂遝，喧聒闹扰，观听迷眩，次第传唱，声音难辨，自不免有一字疏误之失。此固一时无情之微眚，有不必费辞辨解，而第臣官以命名，忝居首任，试所凡事，无不主管，则其于谴责之加，臣当先受，而同事之臣，方就犴狴，臣安得独为晏然而已乎？严教之下，宜即退伏自引，而试事为急，泯默挨过，今当罢归之际，略暴危悚之恳。伏愿圣明，俯赐照察，亟命镌罢臣职秩，以严试体，以安贱分，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何撕捱者，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比来衰病忒甚，一旬之内，再经危症，心腹溃乱疼痛，真元澌败，补泻两难，厌厌若尽，实无趋走职事之望。目下度支再疏，亦为臣惭骇之端，疏既未彻，虽不必更与较辨，以伤体貌，而其不可晏然则审矣。今以读券拟望，召牌下辱，而竟未克趋承。圣上动驾，远临春塘，亲试文武士，而大臣无一进参，事之未安，孰甚于此？战恐悚仄，无地措躬。玆敢短章请谴，乞命削臣职而勘臣罪，以警具僚，以安私分，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何撕捱者？卿须安心勿辞，即起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持平黄景源疏曰，伏以，臣伏见殿下，命有司作大报坛雅乐器，甚盛事也。自国家初立皇坛，典制草创，虽馆阁撰定乐章，而铿锵鼓舞之器，未之具也。今殿下，新造雅乐，笙磬琴瑟，锺鼓箫管，无不告gg毕g备，然馆阁所定乐章，无一言颂毅宗皇帝盛德者，臣窃惜之。臣谨案，崇祯九年，南汉被围，毅宗皇帝诏总兵官陈洪范，率山东诸镇舟师往救之。师才出海而围已解，虽无成功，其德义何其厚也，今国家既建皇坛作乐章，而毅宗皇帝出师之义，不少称扬，非所以论述德美，荐告神明也。自万历以来，国家被蛮夷之祸，乞救于中朝者数矣，而神宗、毅宗二皇帝，辄皆出师以援之。然神宗皇帝，承太平之馀，府库充实，兵士精锐，使李如松破倭奴，深入之师，战守不辍者，凡九年，卒存属国，此已著于皇坛乐章者也。毅宗皇帝，当天下大乱之时，外迫于强胡，内逼于狂盗，官无遗兵，兵无遗食，中原之力益竭矣，而尚闷属国之难，出师于大海之外，欲将有以救其危而拯其亡者，其慈惠恻怛之德，史策书之，天下诵之，则皇坛登歌之诗，其可以不著之耶？臣闻王者之师，一出境而义行天下，虽其无功，功之归也。与出师而有功者，未尝异也。昔周子突，受命于天子，赴卫国之难，而不能救，然而《春秋》，书王人子突救卫。以予其功者何也？盖取其义而已矣。夫洪范之出师也，未之成功，而毅宗皇帝，忘中原之劳，以救属国，其大义，虽周天子，不能过也。凡乐之所以铿锵者，非金石之使然也。盛德之美施于乐者，固自有铿锵之声也。不然则金石虽备，而不可谓成乐也。伏惟殿下，考之《明史》，下教有司，追祀皇坛，补乐章之阙，使毅宗皇帝出师之美，宣扬于击拊之间歌咏之中，则所谓笙磬、琴瑟、锺鼓、箫管，亦可得而为成乐矣。然今之馆阁如吴光运者，太学诸生，尝立馆下，声罪而发言，而迺恬然不知避，尚居文任，诚无耻矣。岂宜使与议此事也哉？伏望殿下，俯赐裁察，臣无任沥血俟罪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当下教于相臣矣。

3月25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光运〈坐直〉。注书李埙〈禁推〉李师祚〈未肃拜〉。假注书崔大润〈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显重〈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光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举动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权一衡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大驾春塘台，儒生庭试放榜，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宗白启曰，假注书崔大润，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检阅郑元淳，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容为左尹。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寿沆为副摠管。

○有政。吏批，判书李宗城病，参判李益炡进，参议未差，行都承旨李春跻进。兵批，判书郑锡五进，参判李命坤侍卫，参议黄晸侍卫，参知洪凤祚守宫，右副承旨权一衡进。以李善行为判决事，以柳复明为同义禁，以尹心衡为弼善，以李秉迪为永平县令，以尹学东为典籍，以李师祚为注书单付，以张澍为典籍单付，文科甲科人，以全益祚为军资主簿单付，武科甲科人，以金相绅、吴光运、朴弼均为司直单付，以崔大润为副司正单付。

○假注书崔大润书启。臣敬奉圣教，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所住，则以为，臣疾病淹淹，方在危域，无由承命，不胜惶悚云云，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象汉曰，文武新恩，依例文东武西随驾之意，分付。

○传于权一衡曰，诸事预备。

○大驾出宫时，左尹吴光运改差，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使之先导驾后肃拜之意，下教。〈出榻教〉

○甲子三月二十五日寅时，上幸春塘台。亲临儒生庭试入侍时，行都承旨李春跻，左承旨李宗白，右承旨洪象汉，左副承旨赵荣鲁，右副承旨权一衡，同副承旨李光运，假注书金汉老、崔大润，编修官黄沇，记事官南彦彧随驾。上曰，时、原任大臣，入侍于春塘台。〈出榻教〉上曰，两局大将，各令中军，将其军兵，大将则随扈驾后。〈出榻教〉上曰，诸试官宣饭侍食。〈出榻教〉上曰，礼曹节目中试官供馈，不为磨炼，当该堂上推考，可也。〈出榻教〉上曰，摠管有阙，令该曹口传差出。〈出榻教〉上入青阳门，见儒生打印者，问于承宣曰，彼为谁？对曰，打印者。上曰，儒生晩来而然欤？打印官懒惰不为而然欤？对曰，儒生晩来之致。打印官则安敢懒惰乎？

○洪象汉曰，试官宣饭，屡次申饬。而如此长日，过午时而不为举行，已涉稽缓。且长兴库，不过炊饭，而犹未及举行，微官不必深罪，而亦不可无警责矣。上曰，礼宾、长兴库官员，并令该府处之，可也。〈出举条〉李春跻曰，庭谒圣试官，例有应办官，而该曹节目，初不磨炼，致有窘急之弊，当该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权一衡曰，举子李云揆，呼不之后，追后入来，而考其户牌，乃金昌一也。自入门所查问，则金昌一言内，渠与云揆，同乡相亲，而云揆病重，不得入来，要渠代射，故入来云。其代射之计，极为骇然，何以处之乎？上曰，金昌一、李云揆，并令该曹科治，可也。〈出举条〉上曰，武试所，只有武参试二人，文参试则擅离其次，不书矢数，推考，可也。上曰，读券官前行，对读官后行。上曰，正卿三试官，持草纸入侍。洪象汉曰，有正卿三人入侍之教，而正卿只二人，亚卿一人，同为入侍乎？上曰，正卿入侍。赵尚䌹、闵应洙，同为入侍后，上曰，下试官二人，持悬题纸入侍，可也。上曰，题则古镜铭，限午初即为揭之。赵尚䌹、闷应洙曰，御题则无解题，而臣等知之无妨矣。上曰，镜字欲知之乎？近来之事，几乎知之矣。试官，无重磨二字故疑之，而儒生则必知之矣。但非镜字，则极无味矣。上曰，举子入格数，二中以上捧箭事，分付。

○权一衡曰，举子入格单子，前规或取示，试官或否之，何以为之？上曰，取示，可也。上曰，分付卫将所举子，勿为催促，使徐徐射之，可也。权一衡曰，举子弯弓欲发之际，弓忽中折，他弓改给与否，敢禀。上曰，改给，可也。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洪象汉进曰，大王大妃殿，以中官敬奉问安，则以知道下答矣。上曰，知道。洪象汉曰，领议政金在鲁来待矣。上曰，使之入侍。领议政金在鲁，追后入侍。金在鲁曰，趁早动驾，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小臣腹痛猝甚，左相亦有疾，致勤圣教，极为惶恐。上曰，应办事，何如？对曰，应办事，似是未善为之事矣。或春塘或庭科有之云，而未知何年前例矣。在鲁又启曰，天童使之待令云。故小臣所兼之司，亦收拾奴子，而各收千馀人，纷纭之弊，有不可胜矣。上顾谓洪象汉曰，顷者下教，谒圣则皆给天童，庭试亦使用之。而今番初度也，文科则尽给之，武科则限乙科给天童事，分付。而太仆马亦如之。金在鲁又曰，宣饭事甚未善，今方纷纭办备云。而伏闻宣饭后欲为进御水剌云，日已晩矣，宣饭有难等待，水剌先为进御，如何？上曰，当进御矣。又启曰，顷年，以武科出身两班，则必令赴防，中庶以下，则从自愿，或赴防或纳米事，有所下教定式矣。近闻兵曹，一倂分防以送，故中庶之不愿者，亦不敢避，甚以为闷云。未知曾前定式，何故废阁，不为遵行也。渠辈之闷不闷，姑舍勿论，闻此类赴防边上，则于其地贻弊孔甚云。依顷年下教施行似宜矣。上曰，依为之。而西北人，则虽不赴防，当知边事，勿使赴防，可也。〈出举条〉又启曰，月蚀回咨，今已撰出矣，启下后，依例别定禁军，下送湾府，以为传送凤城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新恩政事，即为入侍帐殿为之。而武科壮元，必付实职。上曰，今番庭试初试中，元榜中无缘不呈九人及直赴中无缘不呈三十四人，依例陈试。上曰，诸试官供馈，令该曹斯速举行，当该礼宾官员，令该府处之。〈出榻教〉上曰，姑观雨意，待儒生呈券，油遮日优数入排。〈出榻教〉上曰，礼宾官员，令该府处之事，置之。〈出榻教〉上曰，试官宣饭次知、礼宾长兴库当该官员等，并令该府严处，可也。〈出榻教〉上曰，右相处偕来承旨，过夏享亲祭后，更为出去，其前则史官代送，注书荐当差人，今日政依例单付。〈出榻教〉上指臣大润，而问于李宗白曰，此为谁？宗白，忘其名姓，未能即对。大润，乃起伏而对曰，崔大润也。上知其为臣也，顾谓宗白曰，此之为假官，何其晩也？崇文堂亲临取士，意有所存，岂不与他科自别耶？谚曰针鼻则寤。向非筵中下教，则今日之为，亦未可知也。在昔则实学之科，犹为堂后，今何异也？抑强扶弱，予之素性，承宣辈各别奉行。仍诵臣科赋中一句而问曰，此非尔文乎？臣大润，起伏而对曰，此乃小臣之文也。盖此句，曾蒙御批故也。仍问臣曰，尔居何处？对曰，忠清道海美也。尔同榜高裕居何处？对曰，庆尚道尚州也。上曰，尔代，尔自出之。顾谓承宣曰，厅注书之代，使厅注书出之，渠不必舍其同榜矣。上见儒生伏地者，使承宣出问所怀。权一衡，出而复曰，问其所怀，则以为，渠以成宗朝后裔，曾有上言而见防，故欲为上言云矣。上曰，猥滥，退作镜铭，可也。上命臣大润及金汉老，取左右落轴中数丈而来。小臣与汉老，各取二丈而进之。上览而笑曰，落之宜矣。仍命承宣曰，抽栍左右落轴见之，宜乎落矣。然时尚早，更为申饬试所，详览徐考，可也。上曰，即今收券几轴。洪象汉对曰，约五六百丈矣。今日收券，应至数千丈，而实才则方汩没未呈矣。李宗白曰，故判书金镇圭，以试鉴有名，而必以收券不多为务矣。上曰，然。收券小则取考必精矣。限后所呈，则入于茅石中，可也。上曰，顷日百两御之道，即景者尽拔之，此题亦必有道当今者，使试官知此考之，纸厚者，亦皆禀白后，拔去为宜。上曰，试官之病，前则疑后之有善作而挥之，后则又以厌症而挥之，故每致失人才之弊，着实申饬，可也。洪象汉曰，看过数句，则可知其善否矣。上曰，上试官之挥去太甚，如此挥之然后，可以出榜。而后券，不必善于前轴，徐徐考览之意，更为分付。上曰，此与慕华馆不同。武举子勿为督促，儒生试券，或有从中閪失之弊云。此非亲临大庭，慰悦多士之意，各别申饬，可也。上问李益炡曰，权𥛚之对读官为谁？对曰，南泰耆也。徐命彬之对读为谁？对曰，鱼锡胤也。上曰，巧矣。盖指其必以异色，分为对偶也。李益炡曰，当今之事，每每如此，诚为寒心矣。上曰，何必对偶若是？李益炡曰，当今之世，安得不然乎？上见伏地儒生，顾谓承宣曰，彼欲达民弊者耶？渠之所见，不必大段，而心中，应有所蕴，第问之。权一衡，出而复曰，伏地二儒生，一则以江华儒生，欲达城役之事，一则以全罗道儒生，欲上言云矣。上曰，城役，留守当之，渠何与知？权一衡进曰，俄者呼不举子，来到门外。上曰，亲临庭试，何其不齐之若是也？举子及入门官，俱为拿入。上问举子所居。入门官对曰，黄海道别骁卫也。上曰，以乡举子故特为斟酌，出备诸具以射为宜。洪象汉进曰，试官宣饭下教已久，今才艰备，长兴库当该官员，合有警责矣。上曰，令该府处之，可也。李益炡曰，长兴库奉事郑锡长，勤干公事，故能办宣饭，苟非此人，必至夕难备矣。上曰，此是郑锡五之族乎？对曰，郑东先之子也。于锡五为六寸矣。李春跻进曰，堂后实官，不可久旷，旧荐中只馀三人，而一人在丧，一人在罢职中，一人单付，如何？上曰，依为之。上曰，欲为宣馔，大臣及月城尉倂为入侍。领议政金在鲁，月城尉金汉荩入侍后，大臣及月城、锦城两都尉及政院、摠府诸官处，以次宣馔，而上亦同诸臣进之矣。洪象汉进曰，武科参榜人出试所时，为门卒所侵，多有致伤之弊云。使骑郞及政院使令，眼同摘奸，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四字表序者，亦参合考乎？仍召大臣，问其可否。对曰，此涉如何，而非至违格矣。试券初考后，上命二正卿及权𥛚、尹得和、李寿沆、尹汲、金时粲、尹光毅、赵云逵、鱼锡胤、大司成赵明履，使之上殿合考。权一衡曰，日将向暮，各军门举灯，何如？上曰，依为之。取张澍、洪乐性、柳埅、尹勤、赵载浩、申大修、朴起采、李启昌、奇彦观、赵炳祚等十人。李春跻曰，新榜及第未尽呼入之前，入场举子，径先出送，新及第中一人，尚未寻得，青阳门禁乱官，似不可无罪矣。上曰，令该府处之，可也。权一衡曰，禁军玄宇得，受得二度直赴帖，一帖则以木赏给，何如？上曰，依为之。权一衡又启曰，武科红牌，未及安宝，安宝之前，先为呼名，何如？上曰，安宝后呼名，可也。领议政金在鲁，率百官贺得人。侍臣朝服陈贺后，改着黑团领。大驾临发时，上顾谓侍臣曰，亲临即日唱榜，回驾时侍臣，当以朝服随驾，而《礼曹仪注》中，还宫时侍臣，以黑团领磨炼，此则仪注之误也。当该堂上推考，可也。〈出举条〉上入弘化门时，礼曹堂上推考，下吏，令攸司科罪事下教。上曰，赐花轻重，何如？洪象汉曰，重如悬石矣。上曰，如是其重乎？象汉曰，花实太重，有难头。故近日新来，异于古人，三日游街时，多不着行，仍便怠慢之习，于此亦可见矣。

3月26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坐〉。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光运〈坐直〉。注书李埙〈禁推〉李师祚〈仕〉。假注书崔大润〈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未时，日晕。

○下直，锺城府使李庭绰，朔州府使南益晔，丰基郡守金声发，万顷县令安圣时。

○李光运启曰，行大司宪金若鲁，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尹彬呈辞，持平黄景源牌不进传旨未下，任珣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权一衡曰，今下弓矢，锺城府使李庭绰处给送。

○李春跻启曰，新除授注书李师祚，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光运启曰，金吾滞囚，委属可虑。而判义禁赵观彬待命，同义禁吴光运疏批未下，新除授同义禁柳复明，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启曰，事变假注书李显重，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光运，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说书成天柱，只推命下之后，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新除授弼善尹心衡，时在京畿高阳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以兵曹言启曰，凡殿试时，榜目启下后红牌，依原数成给，自是例也。而昨日殿试时，许多举子计画出榜之际，夜已向深，事势急迫，榜目未及启下之前，元榜及直赴合二百九十四人红牌，安宝分给矣。今日谢恩时，观武才直赴人别抄崔东仑，以红牌不受，来告本曹，故正书榜目，时未启下。始考元草，则为二百九十五人，以此推之，崔东仑果是见漏。诚有不察之失，不胜惶恐。而崔东仑红牌，即为安宝成给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权一衡，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观武才举动相值，以无故日退行事，草记，允下矣。今二十七设行，而试官望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一衡，又以兵曹言启曰，亲临颁赏时，禁军金尚郁呼不之罪，令兵曹参酌决棍事，命下矣。依传教决棍五十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咸镜监bb司b状启，安边等官居安顺业子贵连等囕死事，传于李宗白，令本道恤典举行。

○平安监司状启，义尹呈，以失火闾家，人命烧死，至于十三名之多，极为惊惨事，传于李宗白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判府事金兴庆箚子。伏以臣，再昨罢试之后，略暴情病之难强，归伏私次，达宵呻痛矣。昨朝史官，自帐殿，来传圣教，有时、原任入侍之命。在臣分义，岂不敢竭蹶进身。而第臣衰癃之质，积伤于近旬晓夕之试役，顽痰流动，殆遍一身，腰背硬痛，脚膝痿痹，作一籧篨，起身无望。特教之下，既未趋承，且圣驾还宫，在于深夜，而亦未能进伏路左，瞻望羽旄，一味坏蛰，全废臣子之常节。罪上添罪，无地自容，惶懔之忱，经宿憧憧。玆敢不避渎扰之诛，仰陈请谴之章。伏乞圣明，亟命罢臣职秩。仍正臣前后辜犯，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赴，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权一衡启曰，即伏见兵曹草记，则直赴人崔东仑红牌，见漏于安宝之时，有此禀请。亲临放榜，何等严重，而如是疏漏？事体诚甚未安。兵曹当该堂、郞，并从重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3月27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洪象汉〈病〉。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光运〈坐直〉。注书李埙〈禁推〉李师祚〈仕〉。假注书崔大润〈仕直〉。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巳时，日晕。

○下直，镇海县监具世温。

○李春跻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辞，或牌不进传旨未下，守令多员，久未署经，夫马濡滞，殊涉可虑。除在外、传旨未下外，掌令尹彬，持平任珣，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假注书崔大润，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宋昌周为右边捕盗厅从事官。

○权一衡，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四月当九番右部中司属全罗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十三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四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光运，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田畓，乃是列圣朝永赐本府接济勋臣之物，新买得及筑堰处外，一倂免税事，昭载法典。故己酉年各衙门田畓出税时，本府田畓，与他衙门寻常折受者，事体有异，依法典免税之意，本府堂上，陈达筵中，特为蒙允矣。其后自户曹，更定结数免税，其馀则使之出税，凡系结役，一依民人私田对答，而本府则意以为，各衙门田畓出税之规，皆类此而无异同矣。得闻粮饷厅及诸军门免税结数外，出税田畓，只纳户曹地税而已。其他大同、杂役，并为蠲除，全不举论，而至于本府新旧赐与田畓之出税者，则户曹地税外，大同、杂役，各邑倂皆侵责云。此有万万不然者。本府田畓，本非寻常折受者，皆以列圣朝，宠赉本府，惠养勋臣，法典所载。免税之地，因朝令虽出税，反不得与粮饷厅诸衙门养军卒屯田，一例施行。许多杂役，与凡民私田，一体应纳。其役价苦歇轻重，姑舍勿论，揆以事体法意，殊涉不当。且屯田，例皆地小卜多，一自出税之后，本府税纳之外，结役如是偏重，故屯民不能支堪，所耕田畓，以此陈废者，比比有之。当初永赐之盛意，果安在哉？本府出税新旧赐与田畓，户曹地税外，其他大同及本官杂役，一依他衙门例，倂为蠲除勿侵，以存恩赐体重之本意事，分付该曹、该厅及诸道监司处，何如？传曰，允。

○掌令尹彬，持平任珣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请徙边罪人陆师圣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还寝物故罪人明彦特放之命。〈措辞见上〉请还收远配罪人尹志放归田里之命。〈措辞见上〉近来纪纲解弛，百事不能成样。虽以今番庭试事言之，亲临放榜，事体何等严重，而赐花、红牌，不能遍及，武举出身之类，至有徒手退出者。名为即日唱榜，而翌朝始乃追赐花牌，此实前所未有之举。凡在瞻聆，殊甚骇然。喉院请推，终涉太轻。请该司所掌郞官，并命拿问处之。新除授行大司宪金若鲁，时在平安监营任所，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下谕事，交龟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

○左尹吴光运疏曰，伏以臣于摠府直中，祗承试牌之际，得见持平黄景源留院之疏，则一笔勘臣以无耻，臣苍黄迸出矣。臣非不知文柄睢盱之地，必成矢的。而感激知遇，怵迫威命，黾勉出脚于十四年敛迹之馀，则臣岂无揣量而然哉？诚以人臣进退，要须明白，若险路稍平，则圣恩有可报之阶，骇机复动，则一退有可执之辞。故姑且徘徊，以观爻象，而台言果出矣。噫，立爪牙密布之场，防一队蒐才之路，使人不得快意，而恬然不知避，谓之无智则可也。然臣虽无智，固坐而待此矣，台言之为臣地也诚厚矣，臣看来不觉一笑。然其所谓无耻者，即鄙夫之题目，鄙夫不可与事君，人臣得此题目，而抗颜复立于朝端，则于是乎真无耻，而实其人之口也。伏乞圣明，将臣所带职名，尽行刊削，许臣敛退，以寻遂初之志，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知过中，此何撕捱？卿其勿辞察职。

○兼司书尹光毅疏曰，伏以臣，性本愚戆，每有所怀，不敢自阻于明主之前。而惟其见识迷滞，不能通其事，言辞拙讷，不能达其意，冒干天听，屡勤严旨，前后以语言之失，几陷重诛，非止一二。而幸赖圣度天大，不惟不诛其罪，旋即霁雷霆之威，而霈雨露之泽，臣诚感激恩遇，激昻自励。凡于圣躬，少有阙失，则不顾一身，庶效匡救之义，虽九死而靡悔者，乃臣平昔素所畜积于心也。再昨亲临颁赏之时，臣方待罪经幄，非不知圣上此举，出于慰悦军兵之至意。而终日帐殿，入夜不罢，圣体之劳惫，军兵之失时，固已可忧虑，而宫门夜分不闭，军士杂沓于殿庭，亦非慎严之体。故臣与僚臣，相议求对。而辞不及达，严教猝下，苍黄迸出。区区衷赤，未得仰暴，惝恍震怖，不知所以至此也。僚臣所达，将兵之臣，不留宿于阙下之说，乃据旧例而言之也，此岂一毫近似于疑阻军兵之意哉？原其本意，只出于忧爱圣躬，谨严国体之意。而日月之明，犹未下烛，至承万万非常之教，此岂臣所望于君父者哉？抚躬惭悼，宁欲无生。噫，昔我孝庙，尝于亲临帐殿时，命武士以试剑艺。故相臣李尚真，以台阁炼曰，御座咫尺，命卒用剑，瞻视不尊，已不足言，而帝王虑患，靡不用极。孝庙盛加嘉纳。圣人转环之美，谏臣敢言之风，至今传诵不衰。且稽唐太宗，尝引诸卫将卒数百人，观射于殿庭，群臣多谏曰，今使将卒，习射殿庭，非所以重社稷也。太宗虽不听从，亦乃优容开谕，未闻责言者以疑阻将士而罪之也。臣之不能匡谏，已有愧于古人，殿下当以尧、舜自期，乃以汉唐中主为法，此乃臣不能诚心开达之罪。论臣此罪，死有馀责。伏愿圣上，以古哲王及我孝庙纳谏之圣度，取以为法，而责臣以不能匡救之罪，则臣虽诛死，亦有幸矣。仍忆臣于前年入侍夜对，特宣法酝，臣于醉中，以将臣之争闹筵席事体寒心仰陈。继以伊时上教中有，若以此事复论诘，则当处以军律之教，终涉过中，缕缕仰达，则圣上，乃笑以谕之曰，若儒臣，岂可以军律拟之乎？醉后不忘匡谏，又特赐一杯。臣于其时，益仰圣人包受之量，而尤以知无不言，以少酬圣眷，自誓寸心焉。又于向日讲筵，以君臣上下少无疑阻国事方可做之意，惓惓陈达，悉蒙开纳，臣窃自幸其忧爱微衷，有所仰槪圣心矣。今乃于千万情外，至承拟重律以谢三军之教，虽幸蒙涵贷，尚有馀悸。臣虽无状，职在讲读之列，无与戎旅之事，则虽犯诛殛之罪，岂必以军律拟之乎？恐有违于先哲王礼待讲官之道也。臣于惶怖待勘之际，忽承春坊兼任除命，臣诚惊惶感激，而不知所以措躬也。殿下既不罪臣，而乃畀臣以荣秩，是俯谅臣之愚忠，出于无他也。其在分义，敢不竭蹶趋承。而伊日同事之僚臣，方在罪罢之中，则在身廉义，岂有抗颜冒进之势哉？此际又以试官，天牌狎临，义同往役，怵畏分义，不得不承入。而至于所带职名，则因仍蹲冒，断无是理。略将短疏，仰暴危恳。伏乞圣上，纳臣惓惓之忠，益加自勉，亟命削臣职名，仍即重勘，以励臣分，以严邦宪，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下教参量，其何撕捱？尔其勿辞察职。

○正言金相福疏曰，伏以臣，以巽懦之资，本不合于言责之任，而屡逋是惧，黾勉出肃，一日二日，未有称塞，其心愧耻，若挞于市，行将自列，冀赐斥退矣。顷日喉院，有辞单换彻之举，至于筵禀而还给，此实前所未有之事，而在臣益增愧恧。臣尝入台厅，只传故纸，身且有病，连寻辞单，而喉司之所欲捧者，非臣之单也。夫喉院，居近密之地，凡于出纳，固宜审慎，况台谏辞单，事体亦重，其所捧入之际，尤当详察。而今者蒙然误彻，致有此前所未有之事者，岂非可惊可怪者耶？此莫非如臣疲劣，冒居台列之致。伏乞圣上，亟递臣职，以存台体，以安贱分焉。臣便是已递，不宜复有所言，而第念言路之塞，未有甚于近日，臣方忧言路之塞，而无一言而退，则臣实有罪，敢将目下数事，以效一日之责。殿下轻视三司之臣，其言少有拂于圣心，则辄加摧抑，彼三司者之言，皆逊于殿下之志，则安用三司为也。苟有逆之者，则非惟不之听纳，又从而罪责之。彼居三司者，其言虽未必一一中节，在圣上优容礼使之道，恐不宜若是也。臣伏见昨者两儒臣罢递之教，不胜忧叹。夫亲临颁赏，固出于爱恤军兵之盛意，而侵夜临门，锺漏鸣而禁闼未闭，则职在经幄，有所陈达，固其宜也。设有不槪于圣心者，何至遽震威怒，径加罪罚乎？臣谓宜即反汗，以光圣德，以恢言路也。殿下以至诚苦心，调剂甘辛，而若其有干犯者，不宜混瀜，使好恶不明也。银台之职，地望清显，彼梁廷虎者，所犯重矣，见枳久，今忽复拟于承宣之望，不少持难，而至于吏议之望，吴命新当拟不拟之说，至发于筵中云。堤防一坏，将何所征畏乎？臣谓梁廷虎，依前拔去承宣之望，政官亦不可无饬也。答曰，省疏具悉。儒臣所达，其涉骇然，处之亦参量矣。噫，疑阻君臣之习，岂可施于军乎？梁廷虎之承旨，槪已久矣，此何意乎？吏议之枳拟，可谓骇然。随问以答，有何饬乎？此等之习，不取于大训之日也。尔尚若此，他何说乎？良可慨也。

○献纳朴璲疏曰，伏以臣，戆愚迂拙，百不犹人，畸孤寡合，衰钝无能，自知既明，通朝共知。闲司漫职，犹惧不称，一切荣涂进取，梦寤不到。而误恩荐加，屡忝言地，辞避不得，间或承膺，而丝毫莫补，愧惧徒积。顷年辞疏之末，窃不胜目下之忧慨，敢以草草数语，妄有所附陈而已，元无一毫他意。天日在上，非敢诬也。批旨既下之后，彼儒臣者，抑独何心？忽地奏达于筵中，游辞臆逆，指无为有，直驱臣于黯黮疑眩之科，构罪至深，竟致重勘。传旨之下，心神震越，惶怖悚慓gg悚栗g，直欲无生。幸赖我圣明日月之明，无幽不烛。伊后次对，以臣疏主意，异于巧密排布者，而儒臣直目之以宵小，则必不然而诚过矣为教，恩言至荷于春宫邸下二字之书赐。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自惟无状如臣，何以得此于君父？覆盆之冤，于是始暴。罔极之恩，生死肉骨，臣以首顿地，感涕自零。而念臣畸危之踪，不量时势龃龉，一言自速骇机，抚心自悼，馀悸犹存，不可以岁月之稍久，自同无故之人。前冬之违牌待勘，实缘私义之万不获已，而适会多台，以不言被斥，声罪既严，至于特罢。臣亦其时台官之一也，私心一倍兢惶，踪地转益臲卼。自是以后，台端一步，已成铁壁，便诀明时。追愆省尤，随分自靖，是臣区区之血忱。且臣老而不死，积衅招祸。旅邸栖遑之中，奄见壮子之横夭，惨割之极，心肠寸断。携榇还乡，才过嬴博之葬，宿痼添剧，澌顿昏缀，非复生人之样矣。千万意想之外，薇垣新命，遽下此际，驲召继降，臣诚惊惶感激，莫省攸处。顾此纳言之职，地望自别，决非如臣空疏谫劣者所可苟充，辱台阁而羞当世也，明矣。况臣前后所遭，俱非寻常弹劾之比，则今虽欲贪荣慕禄，淟忍苟冒，其于廉义之放倒何，其于公议之唾骂何？以此以彼，固无去就之可论。而窃伏闻试院亲临，期日迫近，其在分义，不敢偃乡庐。担舁登程，寸寸前进，仅到果川地。撼顿之馀，病势猝剧，顽痰上冲，气息昏昏，僵卧旅次，若将顷刻陨绝。数日之内，末由致身于京辇。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不得不倩人构疏，付上县道，敢伸疾病之呼，冒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谅臣情地之万万难强，怜臣病势之奄奄待尽，特命镌削臣职，亟降严诛，以正臣昧分慢命之罪。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俾伸廉隅，以延残喘，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咸镜监司沈圣希疏曰，伏以臣，病情沈笃，公务积废，连章号吁，悉暴衷恳，恩批靳许，谕以勿辞。臣拜奉有旨，益不胜惶陨抑塞。此际伏见备局回启关文，则以臣状启，北兵使赵虎臣，稳城府使成胤赫并不请罪，大臣筵白，乃有重推之命。臣惊惶震骇，不知措躬之所。臣既以两人临事失着，论斥于状启，结事请勘，臣非不知此事煞有委折。不幸北边，屡经饥馑，民俗大变，强戾诈伪，百倍于前。犯越之弊，不但相续，又以潜商二字，为阱于邑中。或争乡任，或报私怨，互相构陷，以资倾夺，其发于按治入于廉问者，太半虚妄。臣常忧叹。而今崔守约事，有许多可疑者。当初禹胡之问世雍安否，出于科外，则守约之以生答死，意果安在？其疑一也。禹胡发问于锺城，而及到世雍所居之稳城，屡日留连，更不提问，自庆源还到稳城，乃于临发时，始复言之者，实是常情之外，其疑二也。五两参、三匹马，物价不相当，其疑三也。以守约之瞒答禹胡观之，似为世雍地，而及闻其告胤赫之说，则曰世雍行商，不特辛酉，自乙卯浪藉，惟恐其罪之不实，其疑四也。以此四疑，执迹而论之，亦安知不出于怂恿构陷之计也耶？臣一见虎臣之状，主意如此，臣之添启，只论吴、禹胡之不即面质之失，而姑不请罪者，欲待守约查事，知其虚实而处之之意也。添启之末，所当以此措辞，而虎臣之状，适到于臣营大操之日。事关边情，不宜迟淹，即于阵上金鼓齐鸣之间，草草修启，不果倂陈，此则臣之做错。而大臣之请推固也，威罚之下，已极惶蹙，揆诸私义，亦有不安者。边禁主管，道臣、帅臣，本无差间，而若论其不请罪之失，与臣一也。虎臣则拿问，臣则薄勘而止，不但臣心之惶愧无地，朝家用罚，亦不当若是斑驳也。况虎臣之居官尽分，即通朝之所共知。自授本职，慨然于北边关厄之疏虞，军政之紊乱，城池、器械之颓废，以变通修举为己任。臣亦劝设施区划，事将就緖。而今以胤赫不善处事，浑被其罚，使边垣重务，未免半途涣散，终无成就之效，岂不万万可惜哉？至若究问其子之请，不过见识不到而特微眚耳。在古人弃尺朽之义，宜有宽假之道。倘臣无情势之难安，即当请仍，以卒边事。而方以罪同罚异，泥首自劾之不暇，不敢及他。然究厥所由，此亦臣之故也。若于添启，备陈查毕后徐议罪否之意，则朝家处分，必不遽然。而缘臣忙忽，虑不先事之致，臣罪于此，益无所逃。惭悚靡容，已难仍冒于旬宣之任。且念臣一病，已至难医之地。区区情私，虽不足恤，而以公体言之，北门锁钥，何等重任，而为臣养病之坊，一任抛却，害及生民，则在朝廷重藩寄之道，宁有是哉，宁有是哉？伏愿圣明，念一路民事之靡托，察微臣情病之难强，早降明旨，画赐勘罢，以严公法，以安微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所陈。意虽在矣，其饬体例，岂可宽乎？卿其勿辞察任。

○说书成天柱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幸占一第，旋又骤玷史圈，横挑骇机，竟速人言。虽其丑诋之来，有辱缙绅，而永辞睢盱之场，差叶分愿。乃于千万料想之外，忽承春坊新命，继而召牌俨临，其在分义，宜不敢违傲。而情危迹苦，竟未趋承，惟重诛是俟。圣度天大，罚止问备，臣诚徊徨踧踖，罔知所以自措。而第臣踪地之不容冒进于荣途则决矣。向来黄景源之句断臣身，直以地望二字。臣固门户衰替，姿学卤莽，性且迂拙，杜门块处，未尝交结扳援，沽誉闻而藉吹嘘，如人之为，则景源之蹈藉臣者，固亦无怪。但念臣出身属耳，未涉世路，而遽罹憯锋，莫非荣选一案，为其祟耳。臣于是一倍危惧，益知世道之险巇。凡于一切名途，自画已固。况玆见职，以侍从之选而任辅导之责，不称有讥，滥竽是惧，其何可徒以承命为恭，冒没耻辱，䩄然匪据也哉？玆于荐召之下，谨此祗诣于禁扃之外，反复揣量，进身无路。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谅，将臣职名，亟许镌改，以靖私义，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3月28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光运〈坐直〉。注书李埙〈病〉李师祚〈仕〉。假注书洪乐性〈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启昌〈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春跻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权一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右承旨洪象汉，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洪乐性，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李显重改差，代以高裕为事变假注书。

○事变假注书高裕在外，代以李启昌为事变假注书。

○权一衡启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或在外，或呈辞，或未差，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掌令尹彬，持平任珣，正言金相福，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虽非日次，且值斋戒，而臣等久未登对，有禀定事，来会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李光运启曰，判义禁赵观彬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又为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检阅吴彦儒、郑元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春跻曰，只推，一体牌招，使之圈点。

○李光运启曰，翰圈今日内举行事，命下矣。别兼春秋林象元、赵明鼎、闵百昌、兪彦好，虽已承牌，而金时粲、赵载德、赵云逵，检阅吴彦儒、郑元淳，俱为违牌，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翰圈将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下教之下，岂可若是？并只推。更为牌招，以为圈点。

○以检阅吴彦儒、郑元淳，别兼春秋金时粲、赵载德、赵云逵，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光运曰，吴彦儒、郑元淳，罢职传旨捧入，金时粲、赵载德、赵云逵，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光运曰，下教之后，岂若是乎？或复有违牌者，则直捧禁推，新圈翰林，召试付职后照律。

○传于李光运曰，别兼春秋之入来者，亦可为之，斯速会圈。

○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于李光运曰，明日即举动，承旨不可不备员，政官即为牌招开政，承旨差出，以为备员之地。

○传于李光运曰，今若开政，将致日暮，开政置之，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以赵明履为右承旨。

○李春跻，以礼曹言启曰，宗庙夏享大祭亲行事，已为启下矣。《五礼仪》，有大祀后陈贺讫行饮福宴之文，而本曹誊录，则每以近年以来，并为停止为辞，而有权停之命矣。今此亲祭时，陈贺、饮福宴等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李光运，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许多执事，当以侍从塡差，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以为推移塡差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尹得征、郑熙普、金宗台、宋时涵、闵瑗、申思观、李光瀷、洪廷命、南有容、南泰耆、李齐华、许锡、尹光缵、李衡万、严瑀、朴致隆、金硡、任师夏、朴圣源单付。

○李春跻，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太庙夏享大祭亲行时，典祀官，当以奉常寺正进参。而正李汇恒，受由在乡，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以为塡差典祀官之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光毅bb为b奉常寺正。

○权一衡，以武臣朔试射试官意启曰，今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时，折冲金时汉称病不进，嘉善李世豪、孙斗昌等，俱未满四矢，并依承传罢职。嘉善姜文璧，与无㤼官、冶匠等，符同用奸，以不中之箭，公然举旗，现捉试所。禄试射虽与科场有间，其所用意，极为可恶。姜文璧无㤼官金明宇及冶匠等，令攸司查治，以惩后弊，何如？传曰，允。

○李光运启曰，即者，副校理韩翼謩，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黄海水使朴文秀疏曰，伏以臣，从前负犯，宜被大何，而圣恩曲贷，特补海阃，臣感泣无地，思所以图报。而其所以图报者，于本府，当尽心于民事，于行营，亦当尽心于军务。而本府则为界，南北十里，东西三十馀里，户仅为二千，田不过七百结，行营则将校、镇抚营奴军牢等属食代，而立番者，只是三十馀名。盖以县令陞府使，以佥使陞水使，朝家于升补陞营之后，别无划添之土地，加给之军卒，则名陞府使、水使，依旧是一残县令，一残佥使耳。军务既简，民事不多，则臣虽无图报其万一，实无竭诚疲力之事。而其所图报者，惟在于追逐唐船之东凑者。盖唐船东渔，今为百馀年，而沿海邑，初见唐船数只之出来，知非海岛之贼而明是登、莱之民，故目前既无可忧之端，日后未料难逐之弊。任其往来，视若寻常，初则但凑于海，又复下陆而采药，不特下陆，终至于宿食闾里，有无交易，而营邑则虽闻虽见，别无大惊忧大追捕之事。其所见侮，日益滋甚，其所生心，日益放肆，以至于驱打椒岛佥使，能杀吾叉镇卒而极矣。如此然后，朝家始虑之。沿海出追捕武士六百九十人，造追捕船五只，以为禁渔之计。而自海州至殷栗，海路六百馀里之间，或二十里或三十里，限五朔分排立番防守，瞭望于唐船往来之浦口。而若令尽数立番，则许多人废农，实非细虑。不得已或十人或七八人或五六人或二三人，察其处所之紧歇，使之相替而休番。所谓立番武士，数小如此，虽一唐船，渠何敢生追捕之心。而六百馀里之间，以五个船，亦何以追捕乎？朝家之当初如是设置，虽出于折柳樊圃之意，而其无益则较然矣。其中尤为可笑可骇者，唐船来渔于各邑、各镇之近浦，则各邑、各镇，实无可逐之军，又无可使之船。然若报以无军故不得逐，无船故不得逐云，则近而必被责于营门，远而必得罪于朝家，故不得已瞒报曰，唐船到某地方逐之云。而实则不逐，而待唐船之尽采举碇而去他浦然后，又瞒报曰逐之云。其可笑可骇者，不独此耳。唐船到处，既无兵威示强之道，又无善语汉语者，势不可以人力逐之，又不可口舌得之，但以叉手哀乞之状，示于唐人，而唐人，睨视而少不动念，其为痛心，宁有此者耶？有病入腹心则人必治之，有贼而在门庭则人必逐之，彼唐船虽非贼，公然使异国人，在我门庭，入我心腹，而终无禁之者，其可曰国有人乎？且前为此阃任者，未知何者为得人，何者为不得人，而终无一人出力逐唐船者。而始于前帅李义翼，能生逐去之计。盖其为人，既优才智，且多气力，临事善断，随机应变，唐船知避，此实设营后初见，人皆称之。臣与义翼交龟时，议唐船事，则义翼奋然曰，才不及于古人，终不能大逐七八十唐船，此可恨也。且曰，才拙虑短，何能料其善为，而若有财力，则造船募士，庶可有大逐之道，而其于吾袖之短何？臣闻此言，送义翼后数日，深思于心曰，今此恩补，实由臣罪，而沿海之民，何以知此乎？于渠心必皆以为，国家始觉唐船之难禁，而前年特遣李义翼，今年又以重臣代之，无乃国家严于边事而然耶？其所以观望臣之动静者，必大异于前。而臣若闭营闲眠，置唐船于度外，则又必皆以为，重臣何若是乎？反不如一帅臣耶？如是皆解体放心，则追逐唐船，姑舍之，其为国家之见轻，当至于何地耶？民于是，又相谓曰，重臣来后，何无追逐之举，国禁之不严，于斯可知。臣复何畏耶？至于唐船，闻之亦如此，则前头难禁，必倍今日，此岂非大可虑者哉？臣之设计逐唐船，继义翼而尤严之，其痛禁交通，亦十倍于义翼然后，乃可以服沿民之心，国家亦可以收后效矣。而然其逐唐船及禁交通之道，决不可以言语得之，必用财然后，可以造船募军而逐之，可以得人廉探而禁之。然臣欲造船募军而逐之者，非欲搏战而逐之，又非欲威胁而逐之也。若搏战而逐之，威胁而逐之，则其间，不无生事之虑，若至于生事，则反不如不逐之为愈也。必也设计逐之然后，彼不至于含怨，我不至于自侮。故臣到营之后，寻访沿海居人中有智虑者，从容计者，不无定算，此不必多少烦陈。而盖造船募军，非财则无以成矣。臣营陞号之后，朝家别无加划物力之事，故一朔需米中，除应下军官以下料，则所馀，只是田大米十六石。渔利所出一年，多则一千三百馀两，少则一千一二百两，以此分排于十二朔，则一朔，不过为百馀两。而其内，除出四等武士试射时所费及营中公用，则所馀极零琐，此外分钱粒米，更无出处。故自前帅臣，当唐船之节，不为追逐者，安知不由于无物力，而义翼，计在必逐，闷其无财，不得已贷出监营，略为料理，以其利，募军作粮而追逐之。但财少力竭，终不能展其志，可不惜哉？臣若贷钱于监营，如义翼之为，则庶可用于追逐之时。而臣于在北营时，贸鱼买米，实由于为活北民之计，而毕竟为洪启禧之所污辱，臣心痛迫欲死。故今追逐唐船，虽关国事，臣何忍更为办财之事乎？然追逐唐船，在于造船之财。鸠聚无地，此臣所以日前状请造船物力者也。而臣计造船二十只，则每船沙格为五名，而都合而计之，则为百名矣。此百名，不得不雇立，不得不给粮，以五朔计之，则钱为七百馀两，粮为二百石，而臣之家眷，既不率来，若十分节用，则庶为格价与粮耳。此所以(造))造船则欲请于朝家，格价与粮则臣欲自备，而当初状闻，辞不达意，至有特推之命。臣之惶陨，若无所容。而至于宰臣所谓本营所捧四五千两之说，实是孟浪，而于臣心，其为愧恧，当如何哉？臣虽无状，圣上眷遇如何？臣之欲以死图报又如何？而勿论小事、大事，宁有毫发敢欺天听之心，而宰臣陈达，虽出于泛闻而泛奏，臣之惶愧不安，有不可胜言。然臣若以此为嫌，而终自阻于圣明之下，不竭力于国事，则是岂为人臣尽忠之道乎？今我圣上，不欲逐唐船，则臣不当更为烦渎，而若其不然，则俯从臣言而试之，期杜唐船复来之路，则于国家，岂不幸耶？虽汉朝时事言之，西羌作梗，宣帝遣赵充国，而往复筹画，终能成功，其事历历载史册，至今令人起感。惟我世宗大王，遣金宗瑞北征时，其破胡方略，皆出圣算，鸿功盛烈，至今八域诵之矣。顾此唐船，只为东渔而来，则比西羌番胡，姑无目前之可虑，而其横肆于门阈之内者，实不无后来之虑。是臣所以必欲每年以计逐之，使不敢复渔，而永绝相通之路者，此决是边域即今之急务。而我圣上万里之见，何不俯烛于此耶？大抵古人判事之道，专由于用财，而目今臣营，追捕方张，用财图事，政当其时。而营样凋残，如上所陈，实无措手之地。朝家不可不及时指挥，然后庶可以做了唐船事矣。故忠武公李舜臣，当壬辰倭乱时，专有岭南右沿渔盐之地。其时渔盐，既无他属处，则尽其利而多聚财，其何难哉？而至于臣营，则所在渔盐，各有所属，臣于何地下手，而推移生财乎？既无生财之道，则造船难矣。不得造船，则逐唐船亦难矣。此臣所以状闻者。而事未准请，然已始之事，又难径止，臣先以雇格贸粮之钱，移造十只船，而力不足，终不满二十只数，臣心诚沓沓。虽十船之粮，不可不备，而臣昼宵思量，万无可办之势。不得已又冒死更为此陈闻之计。而伏闻新道臣，非久当辞陛云。追逐唐船时，两营必同心合力而后，可以奏效。至于船粮，朝家如不能区处，则另为优助之意，并令庙堂禀旨，分付，诚合事宜。仍念谋国者必致颠踬，谋身者安享富贵，自古然也。此前后忠臣之所悼恨者，而槪臣所被诬辱，虽挽江海，不能尽洗，则为今居官之道，惟以无所为为心，且口不言钱谷事，实为至计。而念臣贱品，极荷殿下之恩遇，天地罔极，生前虽竭力国事，死后必有未尽报之至恨。而今臣必欲追逐唐船者，乃今日职分内事耳。若多造追船，且募得健儿，使昼夜作扰于唐船屯聚渔采处，能令失利而败归，则此于国幸矣。臣若牵于细节，拘于小嫌，终不请得钱谷而尽心设施，则是臣，当为负殿下之罪人，臣岂忍为此？臣岂为此？今复以船粮事，唐突仰吁，虽极知猥屑，而为国之心，根于天性，不知不觉之中，乃敢疾声仰聒于宸严之下。臣罪于此，尤万死有馀矣，臣无任惶恐闷恳之至。

○传于洪象汉曰，帅臣事体，专为戎务，体貌有间。若有应旨陈章，则人皆应旨，奚曰帅臣，而此则不过一道事也。大则状闻，小则报牒，一开此路，体貌攸关，此章下送，其令状闻。

○甲子三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兴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领议政金在鲁，刑曹判书金始炯，咸宁君朴缵新，行副司直金圣应，刑曹参判李周镇，右承旨洪象汉，掌令尹彬，副校理韩翼謩，记事官李师祚，假注书洪乐性，别兼春秋闵百昌，记事官南彦彧，入侍。金在鲁曰，向日劳攘帐殿，深夜还宫，其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平安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平善矣。在鲁曰，臣连有病故，久未入侍，故未及达矣。近闻左相之病，十分危重云。自上或未及下烛如此之状，故敢达。上曰，予果未知其如此矣。在鲁曰，当初患感非细，而强疾进参皇坛之祭，仍添挟食伤寒，转辗至此，今则医人皆深虑云，诚可闷矣。上曰，此亦似由于劳悴国事矣，遣御医持药物看病，书启，可也。〈出榻教〉上曰，右相事过矣。在鲁曰，右相处偕来承旨还入，替送史官，事面恐如何矣？自上何不敦召，使之趁参于亲祭耶？上曰，右相素固执，当初之欲考日记者，不亦过乎？在鲁曰，右相必欲考订于日记者，虽出于切迫之意，在朝家待大臣之道，亦似如何？且闵百祥之疏，非曰日记所载，右相变幻云也。百祥则不过信其所闻，右相则归重日记所录。盖筵说传播，《堂后日记》，例多详略不一，右相不宜以此引嫌也。至今撕捱，终涉太过。以国事言之，左相之病既如此，时月之内，无差复之期。臣亦衰病日甚，庙务多滞，必召致右相然后，庶可共做国事矣。各别敦召，期于大祭前入来，何如？上曰，卿言是矣。予当留意焉。在鲁曰，日昨卿宰再违人，有直捧禁推之命。而其中崇品及耆社之臣，未免过重矣。上曰，申饬其可已乎？户判之撕捱，实由于卿之违召，而待耆臣之道，尤宜自别。卿之所达如此，二品以上再违人，并从重推考传旨捧入。〈出榻教〉判义禁赵观彬，重推，即为牌招察任。〈出榻教〉上曰，祭酒是何品，而即今可拟之人几何耶？在鲁曰，祭酒，例自三品至一品为之矣。上曰，故赞成郑齐斗亦带之耶？在鲁曰，然矣。上曰，咨议之望，不无如何之意矣。在鲁曰，若用旧望序次，则不至如此矣。上曰，卿之所达是矣。向来李善泰之疏非矣，而李天辅有以召之，今日薇垣长疏亦非矣，而吏判召之矣。凡事彼此活看而无疑阻，则岂有此弊乎？上又曰，吴光运事，未知何事耶？在鲁曰，得见黄景源疏，则以皇坛乐章，不可使光运制进云云。臣近来久不入侍，未知朝家近有此等成命与否，事甚怪异矣。上曰，予亦怪之，欲问于卿矣。朝家元无此事，而黄景源之忽为疏陈者，奇怪奇怪矣。在鲁曰，大报坛，只祭神宗皇帝，而曾不祭毅宗皇帝，则景源之疏，臣亦未知其何所据也。上曰，今乃觉之，专出于欲逐光运，而求说不得也。设有撰乐章之事，吴光运岂不得做耶？黄景源疏末段云云，何事耶？在鲁曰，臣亦不能详知，而似闻以光运向来疏语，泮儒辈欲逐光运于黄柑时矣，未果云，似指此事矣。上曰，顷年馆儒逐蔡彭胤，而吴光运则与蔡彭胤异矣，世道至此，更无可言者矣。上又曰，梁廷虎之拔去承旨望，以缵揆事耶？廷虎屡经承旨，岂可拔之耶？在鲁曰，拔望已久，今番吏判，始重通矣。洪象汉曰，梁廷虎，以台谏时合启事，拔望于元景夏之手，吴命新则虽自中相爱之人，皆拔望，金相福之疏，无足怪矣。上曰，相福，是沈廷辅之孙，而其祖故承旨镇玉，独御于其族，故予常贵之矣。相福，以乃祖之孙，今为此举，无人可信矣。指洪乐性下教曰，彼注书几为壮元矣。今番得此注书及赵载浩，予甚喜之，此辈必不以党事予，故初不勉戒矣。乐性则既有其父，且渠顷年，以入学时掌议，与其父入侍映花堂，同承下教，更何加勉乎？若为党论，则非渠负我，彼承宣实负我也。赵载浩为党论，则亦负其父也。然以黄景源、金相福辈事见之，亦何可信乎？相福则可谓忘其祖矣。至于金光国，尤为可笑，以小儿讥小儿，渠亦能免乳臭乎？命承旨书传旨曰，于今台阁之巽软，归之于在上者。而噫，予虽凉德，其若有骨鲠正直者，其当敛容而受之，岂可慢侮而轻视乎？近日台阁之寥寥，其无他也。欲非所知，党心牵制，欲售旧习，畏上饬励，于此于彼，以默默为第一之道，以违牌作高致之风，其咎在上乎，在下乎？且闻于前，虽数年事，若或爽实，诣台自列，于渠非巽也，乃直也。其或严教，其非其是勿论，其即诣台自列，此亦台风也。顷者，都宪之陈章，盖为世道，批旨之谕，断无深意，一承饬励之批，门钥之声才闻，诣台之唱随闻，深以为得台体矣。往者金光国之陈章，其中句语，已涉糢糊，终莫知某事，已非告君之体。若渠之章，此等人微者，新奉承传，勿赴其科则可也，既许其赴则为高等，而下其第，焉有是理？其章亦涉混沦。而既承严批，虽曰自是，宜即诣台，心自悚然，亦即自列，而佯若无闻，待召违牌，其羞台阁坠台风，于渠尽矣。昔孔子曰，举直错枉能使枉者直，人君为政，举直错枉之外，更何他道？此非抑台阁也，盖树台风。前正言金光国，其在励政之道，不可违牌罢职而止，亟施削职之典。〈出榻教〉上曰，薇垣长事，终不免党习，而使无事之吴光运致此者，真所谓无风生浪也。不先不后，尤为巧矣。命承旨书传旨曰，噫，大训在前，训谕其次，为今臣子者，焉敢复肆党习。而往者申处洙事，下教既严，而此亦混沌前事也。大训训谕之下，便一开辟，而平章加撰之诗，其意深矣。撰述之人，亦无命下，则无端起闹，欲逐文任，而其章，亦不先不后，是可欺乎？噫，此人爱其文才，曾于筵中，亦有举名下问之事，则复敢党习，不顾训谕，亦何心哉？噫，既有乃祖，心常信然，以不紧之事，犹挟渣滓，欲去撕捱之铨官，既谕批旨而其欲饬励，宜先此等人。此则于渠，虽不深非，既承其批，束带待朝，诣阙自列，台体则然。而况值次对，又有召牌，而晏然违牌，分义亏矣，台体坠矣。若遵训谕，不饬此等之人而何？前持平黄景源削职，正言金相福罢职不叙。〈出榻教〉上曰，奇彦观，是奇大升之后耶？在鲁曰，果是奇大升之玄孙，而大升后，今始出文科矣。上笑曰，正奇矣。在鲁曰，此乃平安监司金若鲁状启也。义州所串站失火，烧烬八十三户，焚死至于十三名，极为惊惨，已令继给还谷，以救目前。而曾前平壤失火时，自朝家有题给谷物之例，请得会付耗谷二百石分给，似当许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咸镜监司沈圣希状启也。备陈端川荐饥败局之状。新除吉州牧使申思彦，请仍任端川，锺城新府使李廷绰，镜城新判官宋儒文，并请催促发送矣。吉州前牧使李景琦，移拜公洪水使，其代申思彦，自端川移拜，而端川新府使申光岳，顷政才差出，今当促赴。而若仍任申思彦于端川，则吉州交代渐迟，申思彦勿仍，申光岳，令该曹各别催促发送宜矣。锺城府使李廷绰，才已辞陛，而镜城判官宋儒文，亦令该曹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黄海水使朴文秀状启也。以为当此唐船追逐之时，发遣虞侯点阅，贻弊不赀，姑为停之，待追逐事毕，臣遍审海坊，兼行点阅云。依此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守御使闵应洙状启也。广州昨秋年事，未免失稔，元定还分折米一万石，不足于分给。故府尹徐命珩，请加得七千石。而此则似为太过，加分四五千石为宜云，而有令庙堂禀处之请矣。许令加分四千石，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水使亦可陈章乎？顷年有一阃帅为之。而闵奉朝贺，其时有所陈达矣。在鲁曰，不得已事外，不敢为之矣。上曰，文臣守令，例有陈章，而南行守令，亦为之乎？在鲁曰，关系民事则虽南行，朝家元无防塞之事矣。上曰，此路一开，则灵城，必逐月陈章，毕竟或有侵斥备局生事递罢之端，予实虑此矣。在鲁曰，右承旨洪象汉，差下备局副提调已久，而喉院连有事故，不得请递本职，而递承旨然后，可以行公于备局矣。右承旨洪象汉，许递本职，专意备局，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在鲁曰，今番试官供馈事，庭试之亲临春塘台，即日出榜，而乃是创有之事，故礼、户曹，泛认春塘台前例，初不磨炼应办，致有窘束之患。此后则不可不明白定式，圣意既主于严科场，则此后，虽谒圣春塘台，皆令礼宾应办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金始炯曰，时囚罪人中李希喆，与前监司宋秀衡，有争山之事，至发不敢问之说，诬罔击鼓，用意叵测。严刑究问，今至十次，而一向抵赖，终不直招。限死加刑，恐非审慎之道，似当用参酌减死之律矣。上曰，近来人心巧恶，此等之类，不可不严惩。渠若承款，则自有当律，不然则勿拘日次，期于得情，虽毙于杖下，何惜乎？秋判所达，颇泛然矣。推考，可也。〈出举条〉金圣应曰，有营门事敢达。本局，虽常年，军兵捧足，每患难继矣。近年荐遭凶歉，比年灾减，保布大缩，今当夏等捧足上下之时，而无以推移。今年灾减代一百三十五同零，自庙堂划给，然后可以充给，大臣今方入侍，下询处之，何如？上曰，令备局，参量为之。〈出举条〉上曰，堂录，申饬已久，而尚不举行，翰圈亦未出场。兼春秋在京无故人几何耶？象汉曰，林象元、赵载德、赵明鼎、兪彦好四人，已谢恩，而李济远、元景淳，在外矣。上曰，一来一去，何时可以出场乎？命承旨，书传旨曰，今者翰圈，盖为新法，齐付兼春秋，使之圈点，其亦新法中新令。而近因多事，诸臣怠慢，一或备员，一或违牌，互相如此，齐圈无期，正若俟河之清。若此而何时圈点，何时了当？然则为兼春秋者虽百，必待满百而后圈点乎？决无是理。勿论已谢恩未谢恩，一体牌招，当日内使之圈点，禁推人，分拣放送，使之应圈。此下教之后，虽一二人在外，更勿拘也。兼春秋中欲延圈事，以所怀而陈章者，政院勿为呼望，其令即行于当日。噫，幺麽新令，不即举行，其曰有国乎？〈出榻教〉在鲁曰，向日玉堂所被严教，实冤甚矣。金尚迪，必辞不达意，以致如此，岂有他意乎？象汉曰，臣与金尚迪，皆以有怀毕陈为心，言语自多支蔓，寻常惶恐矣。伊日尚迪之言，辞不达意，而其本情之断断不如此，不可不照烛矣。臣亦其夜，以早为还宫之意仰达，尚迪岂异于臣哉？上曰，其为国眷眷之赤心，予亦知之。而以年少语多之故，顷日训义事，有舜与象之妄发。今此泛滥之云，非谓人物泛滥也，言语泛滥之云也。若以不即请还，请推承旨则可也。大将云云之说，所达太滥。光武草创时，犹且推心置腹，则予于今日将臣，岂有此虑？若有此虑，何可动一步地？若非金尚迪，其时必差从事官，依律重治矣。在鲁曰，从事官之教，近于诡道，勿为此等之教，好矣。象汉曰，金尚迪为人，决非惎间上下之人也。适是知遇之人，故处分止于此，而若是他人而疑怒如彼，则处分岂不过乎？以此推之，殿下于他人，亦不当以情外过疑也。上曰，承旨所达是矣。金尚迪之断断赤心，予亦知之矣。翼謩曰，今番玉堂及三台之所被严教，万万冤甚，敢此仰达矣。殿下每于此等事，威怒太过，伏望此后则临事平心顺应，毋至辞气过中，如何？上曰，辞气予亦不得不动，若以不动云，则是欺臣也。当加勉矣。翼謩曰，近来言路蔽塞，而至于金光国事，甚怪异，黄景源之论吴光运事，亦非矣。然一日之内，三台被罪，自外面观之，气像不好，而言路之杜塞，未有甚于近来，以此留念焉。人君处人之道，以包含优容为本，每于求言之际，不无容宽之道矣。小臣，不胜区区忧爱，敢达。上曰，儒臣非为三台也，所达不得不然矣。勿论是非，今日诣台可乎，违牌可乎？以碌碌言之事塞责，而无端违牌之台，将焉用哉？此二人则无公心，故皆事逡巡，如此之心，洗涤，可也。若任之则在上者可乎否乎？在鲁曰，儒臣所达，大体好矣。上曰，不得不饬励矣。在鲁曰，乌鸢破卵，凤凰不至云，三台虽不足惜，言路最可虑矣。上笑曰，予亦非不知如此。而若嘉奖金光国辈，焉用如此人君乎？在鲁曰，祖宗朝，多有嘉奖过激之言矣。上曰，渠辈若为直言，予岂不培养乎？上又曰，《圣学十图》所馀二件，一则送于太学，一则送于文纯公李滉最初赐额书院，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3月29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李宗白〈坐〉。右承旨赵明履〈坐〉。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光运〈坐直〉。注书李师祚〈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尹勤〈仕〉。事变假注书李启昌〈仕〉。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一衡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初一日，常参日次，而亲临誓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李光运启曰，行大司宪金若鲁，执义李台重，掌令韩宗济，在外，尹彬，持平任珣，呈辞，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右承旨赵明履，今日不为出肃，左副承旨赵荣鲁，亦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注书李埙，既已代职蒙宥，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一衡启曰，事变假注书李启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如何？传曰，允。

○注书李埙罢职代，以尹勤为假注书。

○李光运启曰，判义禁赵观彬，昨违再召，终不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赵观彬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金吾滞囚，委属可虑。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宗白启曰，汉城府判尹李圣龙，除拜已久，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亲临誓戒时，吏曹判书当读誓，而吏曹判书李宗城，今日陈疏不出，原疏虽已退却，而莫重誓戒，读誓之官不可不参，吏曹判书李宗城，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李宗城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誓戒，不可无读誓之官，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光运启曰，吏曹判书李宗城，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在前吏曹判书在外之时，读誓官，有令该曹推移塡差之例，今亦依此为之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启曰，判决事李善行，除拜累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有阙之代，所当政官牌招，开政差出，而国忌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政官即为牌招开政。

○李光运启曰，吏曹参判李益炡，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读誓官草记，传于李光运曰，赞礼，有以亚官举行之例，此亦以本曹参判为之。

○有政。吏批，判书李宗城牌不进，参判李益炡进，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李光运进。

○兵批，判书郑锡五病，参判李命坤入直进，参议黄晸病，参知洪凤祚病，同副承旨李光运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宗城，牌招不进，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以南泰良为大司谏，李重祚、李衡万为正言，李齐华为持平，李台重为修撰，尹心衡为应教，李周镇为大司成，李尚彦为禁府都事，李日成为昌乐察访，权𥛚为同春秋，沈䥃为兼辅德，权烋为兼引仪，兪宇基兼掌令减下。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洪重畴户奴呈状内，上典积年沈痼，已作痼废，除拜屡月，尚不得肃谢，分义惶悚，斯速启递云。西枢虽是闲司，不可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济物万户全以良呈状内，本以岭南人，老父在于昆阳地，今年七十岁，且无兄弟，情理所在，决难远离赴任，斯速启递云。边将之亲年七十无兄弟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李天辅副护军单付，洪象汉副司直单付，李启昌副司正单付。

○权一衡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光运曰，左议政家看病医官，仍留看病，而誓戒后，则勿为书启。

○以京畿监司状启，右议政赵显命月廪不受事，传于李宗白曰，令本道更为输送。

○传于李宗白曰，毓祥宫图书篆文书写画员，令本署高品付禄。

○李光运，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亲临誓戒时，读誓文官。在前吏曹判书，以进币瓒爵官，有兼行之例。而判书李宗城再牌不进之后，政院启禀，令该曹塡差事，允下矣。即今正二品中，无他推移之人，本曹亦无可。〈以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