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五年/八月

八月

8月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成德润〈坐〉。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申致云〈坐〉。右副承旨徐命彬〈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运弘〈仕〉南泰温〈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仕〉。

○上在昌德宫。只常参，停经筵。

○赵显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去月朔日书，今方科次入启，而修撰柳俨，兵曹正郞沈游义朔书纸本甚短。申饬之下，殊涉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申致云启曰，大司宪李真望，执义金镇商，掌令梁得中，持平赵汉纬、沈錥在外，掌令李光溥，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常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咸德润启曰，地部久无长官，事多积滞，委属可虑。新除授户曹判书徐命均，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刑曹参议吴光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校理金尚星上疏，传曰，还出给。

○传于权始经曰，昨今判付中，渰死、压死、囕死人等三名以上，并令本道，恤典举行。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郑益河。

○赵显命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差出，仍即牌招事，下教矣。沈泰贤，亦当并为牌招，而今方在外，待其上来，一体牌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成德润曰，出入番内官秋等中日试射时，内官朴石光，片箭三中，依例加资。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牌不进，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同副承旨权始经进。兵批，判书未肃拜，参判南就明进，参议沈埈病，参知赵德邻在外。

○吏批启曰，判书牌不进，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张泰绍为承旨，洪得福为果川县监，田万积为碧潼郡守，兼持平尹宗夏。

○兵批，无政事。

○吏批启曰，新除授忠清都事李重庚呈状内，清风府使徐宗一，即矣身妻同姓三寸叔，在法有应避之嫌，斯速入启处置云。新除都事，与已赴任守令，有相避，则都事许递，曾有定式。忠清都事李重庚，今姑改差，试期迫近，其代口传差出，催促发送，何如？传曰，允。

○吏批，口传政事，以赵尚命为忠清都事。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各陵展谒秋幸，每年，取禀事，曾已定夺矣。今秋展谒，定于何陵，而择日于何间乎？敢禀。传曰，园陵展谒，必于每岁为之，而春秋则间年，取禀事，已有定式，明春欲行于宁陵，然则明年又将春秋拜陵，今年则欲停秋幸矣。故略示予意于顷日筵中焉。今春历路，望见峰岘，已不胜其感慕，而秋序已报，霜露之感尤切，瞻拜明陵，今已四载。前头亦将谒、未谒之陵，必致迟延矣。仲秋在迩，追慕益新焉。趁今展谒，少伸情礼，情不可已，当展谒于敬陵，仍展谒于明、翼两陵，伸此益切之感，依此举行。以今月望间，推择吉日，而明年只禀春展谒，而西道本自平焉。修道等事，勿为举行，少舒民力事，一体分付该曹、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以各陵展谒，取禀草记，传曰，当展谒于敬陵，仍展谒于明、翼两陵，以今月望间，推择吉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推择，则今八月十六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传曰，十五日，何如？更问以启。

○权始经，以礼曹言启曰，陵行择日，以今月十六日，为吉事草记，传曰，十五日，何如？更问以启事，命下矣。更问于日官，则十五日，历注中，不宜出行，故不敢推择云矣，敢启。传曰，然则以十六日定行，可也。

○又以礼曹言启曰，依传教取考誊录，则曾在肃庙朝辛酉九月十三日翼陵奠酌时及壬午正月初四日，己丑八月二十七日，两年敬陵亲祭时，翼陵、明陵，有展拜之礼。昌陵遣大臣摄行，而不为展谒，顺怀墓，亦遣官致祭，前例如此矣。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只行于三陵矣。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文宣王释奠祭，数多祭官，皆以文官差出，而除老病、公故外，决无推移之路。以荫官中，生进人及各都监郞厅，依近例通融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备边司言启曰，前后上言启下本司者，既尽覆启，而其中猥越未现身之类，依事目并置之，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道东莱府极边投畀罪人沈圣希，特为放送，依闵亨洙、尹涉例，一体削黜，可也事，举条启下矣。沈圣希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闰七月朔各厅堂下将官等朔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一所巡将郑宇柱，在乡未及上来，二所巡将韩锡钦，方遭服制云，不可无变通之道。该厅书员，不为悬頉之罪，自本曹为先从重决棍，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初一日，军官朴艾云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弘鲁，当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成德润，以汉城府言启曰，今此监试初试时，本府应办担当，而试所内外炬子火台木及炊饭杂下木，他无拮据之路。故例自四山枯松木，斫伐取用矣。今番亦依前例，以四山枯松木，斫伐取用，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升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推移之员，以下番姑陞入直矣。校理金尚星，辞疏既有还给之命，所当请牌，而省记已入。日势且暮，待明朝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申致云，以御营厅言启曰，因捕厅启辞，清州作变罪人俭山，御营厅习陈时枭示事，命下矣。今日鹭梁沙场，本厅习阵时，罪人俭山，徇示军中后，阵前枭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平安监司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情理恳迫，故急便养之愿，踪地危蹙，实无供职之计，区区所期望者，只在于斗大一邑，得以靖私义而伸至情。此际忽伏奉关西按道之命，惝恍惊感之极，继以悚懔。夫板舆之奉，一道之养，实为人子之至荣。况臣忧病焦迫之中，可得以自尽于甘旨药饵之节，岂不万万为幸？而但伏念西关锁钥，责任至重，方当升平百年之馀，疆场之事、阴雨之备，政为今日急务。而且闻今年清北农刑，亦未免被灾失稔，不无来头赈救之忧，此时此任，尤宜十分慎简。而顾臣迂愚之姿，不闲边事。虽曾经牧伯，而皆不久职，其于牧御之政，亦甚生疏，揣量才分，恐无以堪承宣之责。而副委寄之重，不敢只以私计之幸，而遽为侥幸冒承之意。伏乞圣慈，俯赐照察，亟收臣西藩新命，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公器，改畀臣便近一麾，俾便私情，不胜大幸。答曰，省疏具悉。西藩新命，意非偶然。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万物之生，各有常性，犬马犹能恋主，雀蛇亦知报恩，臣惟不肖，犹是人耳。秉彝之天，昭昭不泯，不待绝世之恩遇，寸丹如血，消铄不得。况臣前后所蒙被者，如何？穷天极地，未足涯量，粉身糜骨，岂敢言报？一身且非臣有，其他况可论乎？自臣离违轩陛，寒暑殆将累易，瞻云恋阙，晓夕憧憧。此时天札俨降，贵臣将命，恩谕之至切，实是千古所未有，木石之无知，犹将为之感动，况在臣心，当复何状？而于此，犹不敢变动，冥然若无所感激，漠然若不知严畏，人理宁有是哉？人理宁有是哉？明日天鉴，即是而照察，则臣之委废锢塞，不可以更列人数者，庶几洞然于圣情，而至恩殊遇，敦礼特谕，不复虚施。至于孤恩负德，慢命废分，理亦不可以逭免常法，沥血陈辞，涕泣祈祝，惟在于此矣。伏奉恩批，所以反复开晓者，愈益隆挚，终则以安心勿引咎为教，二者之望，俱失所图。臣诚无状，忱款至薄，不能一分感格于孔迩之父母，抚己自悼，尚复何达？噫，自古人臣，横罹陷害何限？而如臣所遭之危恶叵测，层见叠出，古未闻而今未见。冒此而进一步，事理之所必无，朝廷事体至严，分义至截，安敢以一毫非义，干于其间，使四维丧尽，重为圣世之羞辱哉？臣心虽靡极，圣恩虽至厚，而遭罹之不幸，一至于此，终无以少展此心，少塞恩旨，命之穷矣。祗切痛怅，今惟速得勘罪，彰臣之慢，为百僚戒然后，庶得以少宽此惶蹙矣。臣之私心所痛切，孰如迁襄先墓，顾尚淹滞，将无以及期经理，而亦不敢更思陈请，惟席稿凛栗，𫓧钺之是俟，臣之情事，亦孔之哀矣。伏乞天地日月，鉴臣之理穷情极，末由自劾其衷诚，谅臣之罪大负深，不容终逭于典宪，亟命攸司，处臣以重律，即于严朝纪体下情，两得其宜。臣虽万死，如获再生矣。臣具疏方写，始觉州官递职，似闻兼任，是远邑，不敢更稽多日，仍以私人赍呈，尤不胜惶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心腹之辞，悉谕前后，今何多谕？今卿所请，卿之情理，予岂不谅？而但今若远出，思卿之心，尤何堪焉？故未及作行，在于近畿之前，欲一见而面谕，故若此持难矣。此非以职名敦勉之意，卿之去朝，今几月，岂不欲一见予，而寻乡路乎？卿其须体此意，安心勿辞。幡然一造朝，一以伸卿之情理，一以慰小子日夕之望。仍传曰，使偕来承旨传谕。

○献纳许沃疏曰，伏以臣，见识鲁莽，言议巽软，久处言地，一味含默，臣诚自愧，人谓斯何？讥斥之言，左右迭至，而亦无以自解，唯有决意解免，引分屏退稍可以谕人言而靖私义。此臣所以日昨恩牌之下，亦未祗赴，违逋之诛，固无所逃，而罚靳例罢，益不胜惶感之至。第念臣之老父，年迫七耋，衰病侵寻，宁日常少。臣于当初除命之下，不敢偃伏乡庐。抑情上来，而离违亲侧，殆近半年，恋慕忧郁之怀，渐益难抑。此际得接卿信，臣之老父，近添寒感，宿病添剧，证势极其危笃。臣闻此报，方寸焦灼，不能自定，归护之计，晷刻为急。玆敢冒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赐哀怜，亟递臣职，俾臣得以及时归视，以伸至情焉。臣情急意慌，不宜赘陈他说，而适有前此耿耿，欲一仰陈者，玆以已成之疏，附陈于此。噫，近日所谓荡平者，盖当党祸滔天之馀，思所以救得一分，则诚出于不得已之计。而未始不为好意，惟是一番人之不欲率尔进身于睢盱之场，苟然见用于龃龉之地者，本非异事。其有私义，或难于遽出，则固辞除命，可也。时政不合于其意，则平说道理，亦可也，而今乃怒气勃郁，恶言狼藉。论异己，则不究事实，必并驱于恶逆罔测之科，救私党，则全不自反，而必自处于精白无瑕之地。甚至移怒于荡平之论，归怨于主张之人，无端喷薄，全不相谅，宜其人心不服，圣怒益激，自取无限狼狈也。虽然，斩伐之馀，愤恨既积，进退之际，猜阻转深，逆乱新生于异己，而易为乘快之言，罪名尚在于宗主，而举怀无聊之心，重以见摈之怒，趋荣之嫌，交切于于gg中g，则此其抑郁之极，言益层激者，凡在常情，诚无足责。其与主全局之势，处得意之地，言皆当心，事无逆意者，初非人性之悬殊，即其处地之使然，此可以调娱而渐解，决不当操切而益激。臣谓圣上，初不为荡平之治则已矣，果能真有意于荡平，而求其实效，则惟当深加恕谅，务推诚信。言或背理，则明晓而严责之，事不害义，则解释而慰悦之，观理必审，而不拘于形迹之间，处事必公，而不偏于扶抑之际，虽其蔽痼最深，言不裁择者，或不无一时之责罚，而亦必事过忘怒，不少芥滞。如是渐磨，积以岁月，则或可以减得分数，少延国脉。而今乃有荡平之名，而无荡平之实，入主出奴，待遇悬别，抑彼扬此，调剂失当，不思仁化信孚之道，徒有威制力定之意，疑怒，辄形于语言之前，邮罚，或过于本罪之外，以致窜谪相继，而人尤不服，国是坚定，而士或窃议，不惟不能成荡平之治，而并与其血诚主事之人，而亦不无危蹙不安之情。此其势将水深火热，愈往愈激，虽幸镇定于目前，而终必大𬯎于日后，伤世道而病国家，将无税驾之所，以圣上之英明，何不虑及于此耶？仍念近来被罚之臣，言或不韪，自犯天威，岭海之行，固其自取，而第其疏语，不过自中流来之一套。初无别般可罪之新语，比之向来一二人叵测之言，犹不无轻重浅深之别。而适其言发于层激之馀，事在于惩励之初，故在前则施以薄罚，而在后则投之绝峤，虽其所遇者，有幸不幸，而其在圣上慎罚之道，已可谓失其平矣。至于沈圣希、郑弘祥之疏，视李潝，语又差轻，而一例投窜，或闻有父病，或方死疾，在渠道理，固不免伤孝之罪，而其于圣上孝理之化，生成之泽，宜有矜怜宽恤之道也。伏愿圣上，加意澄省焉。答曰，省疏具悉。沈圣希，已有处分，而郑弘祥，减等属耳。何必轻议？疏中所陈，大意则是矣，尔其勿辞往护焉。

○兵曹判书金东弼疏曰，伏以臣一病㱡㱡，久在人鬼关头，受暇医治，大势稍间，而真元大陷，起色渺然。药院职事，许久旷废，病里惶霣，若负大何方矣。更入文字，乞解所带职务，以便调息矣。千万意外，夏官除旨，又下此际，臣闻命震駴，神魂飞越，实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本一介腐儒，操觚弄墨，亦不犹人，至于鞱靲gg韬钤g军旅之事，生来漫不识何状。今乃一朝，猝然畀之以祈父爪牙之任，而责之以诘戎之政，岂不亦近于儿戏，而大为四方之传笑哉？圣王之用人，比之用器，大小方圆，各适其用，故能为冢宰者，未必为度支，宜于宗伯者，或不宜司寇，即毋论三代故事，虽以国朝盛际言之，未尝不如此。近世以来，官方渐弛，不计人器之称否，只问履历之如何，循资授任，进若鱼贯，周流六部，无所不可，此其为弊，已不可胜言。况如臣者，才地卤拙，最居人下，凡百职事，岂曰能堪？而至于本兵之任，则不似之中，尤为不似。目今国乱甫定，军心未固，三军之司命，尤不可不另简，以今日人才，如古干城之器，虽未可易得，苟求其逾于臣者，则环顾朝著，孰非其人哉？虽圣明偶失照勘，有此误恩，而臣决知其万万不敢当矣。司直之地，必有驳正之论，泯默多日，讫未有闻，匪据之职，有不容一刻虚带，玆敢疾声仰吁于紸纩之下。若其疾病危缀gg危惙g之状，亦不暇烦陈。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将臣新授职名，亟许镌改，以重国事，以安私分，不胜万幸。抑臣有情势之万万危蹙者，不得不附陈于疏末，以冀圣明之勘处焉。臣得见击铮人郑震复原情，则以臣家占山之事，巧饰虚辞，变幻实状，构辱臣身，罔有纪极，臣看来窃不胜其骇然也。槪臣顷遭子妇丧，占得葬山于长湍地。而其所占处，即同里李姓人量付陈田，故臣家和买成文，将行窆事矣。一日郑震复，忽来见臣，言曰，此穴，与吾母坟逼近，咳唾相及，决不容他人入葬云。臣即答曰，若尔，禁之固当，第吾未尝目睹，详问于占山时亲见诸人，果如君言，当舍置之矣。既又臣详访其形止，则臣家占山，虽与郑坟同局，而既非主脉，又非对冲，论其步数，至于一百数十步之远。且其山，本是李姓人族葬图局之内，而数十年前，震复偸葬其亲，与李相讼，幸以步数之外，得免掘移，而其左右前后，自是李家之地。故郑家坟茔之下，李家种粟离离，而郑家不能禁云。臣始知震复前言之妄，而以此言及于再见之日，且曰，君必欲禁葬，取决于讼庭可矣云尔，则震复乃以临葬伐丧之说，多般恐喝，以冀臣家之或弃不用，毕竟其计不售，则又复牛载一棺，埋置于臣家所占之穴，而假称真葬，必欲沮败而后已。臣家不得已赴诉营门，就讼于长湍官，则本官亲自摘奸，放报营门，决给于臣家，前后委折，大较如此矣。今震复，肆然击鼓，眩乱宸听，而其所为说，无非白地杜撰，言臣之所不言。至于汝则击鼓，我则遏葬之说，则尤为无状。臣家捷讼之后，将以前月二十日发引，前一日，闻郑家击鼓，遂停行丧，以待朝家之处分。今臣妇之柩，尚在臣家，而渠敢恣口诪张，指无谓有，盖渠之供辞，虽缕缕千万言，而其无证无据，大抵皆是类。噫，讼理曲直，自有公家处决，臣不敢索言，所可痛者。臣遭荷圣际，致位崇显，平素自勉，惟在于谨慎二字，常不欲与人相较。今于白首之年，为人所构诬，或谓之凭其威势，或谓之气焰胁勒，直驱臣于夺人坟山之科。噫，威势气焰四字，固操特宰相之好题目，而自外人骤听之，其言易入，故震复乃于讼理之外，搀入此说，以为疑乱是非之资，其计诚巧且憯矣。虽天鉴孔昭，必烛其奸状，而臣之危懔之情，则实无以自容。伏乞亟命攸司，明赐查勘，果有一毫近似于囚人之言，则臣请甘伏常宪，以为怙势攘山者之戒焉。答曰，省疏具悉。今观卿疏，详知其由，自讼之言，于卿何嫌？本兵新命，尤不宜过辞，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校理金尚星疏曰，伏以臣冥迷罔惑，积逋威命，邦宪至严，宜被万殛。而曲蒙圣度宽涵，尚靳重勘，惶陨迫塞，自觉一身之靡措，唯期积诚祈吁，以俟仁天之曲遂矣。伏闻今日筵中圣教，至及于臣父，缕缕开诲之意，有逾常格，臣父归宣德音，感涕横面，催臣即出，俾不得复事撕捱。噫，如臣眇末，何等虮虱，而前后恩谕，不翅若慈父之诏子，则臣岂敢坚执迷见，孤负隆渥？而顾臣咫尺之守，本非矫情辞荣之比，徒守十年辞官之训，妄恃一番应命之教矣。今殿下，责之以不顾分义，臣父戒之以祗谢恩命。君亲之教，一至于此，则为臣子者，有不敢自专己见，情穷势迫，不得不随牌来诣，而但念人臣出处之道，亦系国家风化之机。自古圣主，必开廉耻一条路，俾令匹夫之志，得以少伸，则若臣肝血之恳，宜在我圣上矜谅之中。臣之违召寘对，凡计累十馀次。而其所以一意胶守，迷不知变者，诚以驷舌在前，铁限在后，有不忍弁髦前言，倒丧素志。而况且昨入今出，上反下落，其所去就，都不成道理，则虽欲自诿于迫畏严命，而当世之士大夫，亦必羞与臣列。臣之不复为人，虽不足恤，傥蒙成物之德，或垂恻怜之恩，许臣数年之暇，俾得以自全初说，则臣虽无状，亦有一段人性，区区陨结之报，自当不待于地下矣。冰火交中，语不知裁，干冒崇严，罪尤难逭，而疾痛之极，于何赴愬？伏乞天地父母，曲赐哀矜，特命许臣微愿，俾不至为罔君欺亲之人，则千万不胜大幸。无批答还下。

○右副承旨徐命彬疏曰，伏以臣，本甚孱劣，重以废疾，直是无用之一物耳。徒藉先荫，猥仄名涂，向前叨冒，已逾涯分。不识圣明，奚所取，而又遽加以宠擢之谬恩哉？谓其资历积久，节次推排，则臣策名朝籍七年之间，毋论职事紧漫，束带供仕，仅计以日耳。谓其可以备数于任使之末，则臣诚至庸极陋，百无一能，曾蔑丝毫之补，徒积尸素之讥，伎俩毕露矣。于斯二者，无一之可言。臣自承恩命，历时日而惝恍駴惑，莫省所以致此也。夫名器，有国所重，授受之际，尤宜难慎。而圣上所以施之于臣者，轻且亵，至此之极，臣心之愧恐，物情之骇异，已不可胜言，而其为累于朝家综核之政，亦岂细故也哉仍念臣痼废之疾，陈力无路，儱侗之实，量已甚审，窃尝自附于古人不能则止之义，前后屡被除命，积犯逋慢，论其罪犯，诚擢发而难赎矣。特荷圣度天大，不惟不赐诛谴，慈覆涵容之不足，而乃及湔祅gg湔祓g而迁擢之。臣虽迷顽，宁不感激。且于新除之下，荐违严召，辄勒例勘，疏控见阻，吁暴无路，徘徨蹙踖，情隘势蹙。此臣所以不暇顾职任之不称，私义之难强，唐突冒谢，祗承德意，而第臣从前仰控于君父，质言于侪友。未尝不曰，引分自废，而间有怵迫分义，黾勉拜命，则率不过要官显职，区区咫尺之守，固已八九分坏了矣。去就郞当，举世揶揄，反顾循省，愧汗沾背。况玆陞擢之职，昧然而进，厌然而受，因仍盘礴，若固有焉，则是真辞小而受大，辞卑而居尊也。人必嗤鄙之，以为龙断之贱丈夫矣。臣虽不肖无状，厚蒙恩造，无所报效，徒以一介之故，上而玷圣朝慎简之方，下而坏士夫廉耻之风，则此其罪当如何哉？其不宜仍冒之义，于是决然矣。然，此犹就臣处义而言之耳。目今病情，实有不容不仰冀矜许者，臣本禀赋虚脆，伏暑之症，辄发于换节之际，而未有今秋之最甚。加以唇疔肆毒，几至危境，出入人鬼关头，首尾殆数十日矣。顷于除拜之初，扶曳入肃，儤直数日，仍为奉命偕来矣。中间贱疾，幸得以大势差减，近因将摄失宜，忽复添加，浑体泼冷，头疼如碎，胸膈关格，而饮啜顿阻，寒热交战，而真元大陷，似疟非疟，证情危恶，帖席喘喘，气息澌缀，实有顷刻难支之形。而谓其一时暴重，灌以药物，或有分减，忍痛捱过，两昼夜之间，辗转增剧，危兆叠出。又从而前患肿处，毒疔复发，其势渐至滋蔓，盖分野甚要，根柢且深，治之不猛，当初馀毒，潜伏闯发之致也。似此证状，若不得及时调治，则复起为人，断无其望。恐一朝溘然于旅寓，蝼蚁微命，虽不足道，亦岂不有歉于天地父母曲遂万物之仁乎？苟使病状，有一分自力之势，顾臣平生所自勉者，惟在于不择燥湿，筋力奔走，以为万分自效之图。自叨恩除，尚未克一登筵席，获近耿光，奉命在外，曾未多日，而何敢遽为陈章丐免之计哉？于此，亦可见其哀恳之实出于万不获已，其或俯察于此，必有以垂怜而处分者矣。疾痛之极，不得不冒死仰吁于宸严之听，伏乞圣慈，特赐体谅，亟命镌递臣职名，俾寻生路，以卒终始生成之德，千万幸甚。踏启字。

○己酉八月初一日辰时，常参入侍时。东，右议政李㙫，行礼曹判书金始焕，左参赞朴泰恒，户曹参判宋成明，汉城左尹蔡成胤，吏曹参议尹惠教，修撰柳俨，礼曹正郞金重泰，户曹佐郞李世庚，吏曹假佐郞金鼎臣，监察金夏龟，司录慎龟重。西，知中枢府事李遂良，全恩君墩，工曹参判李廷杰，彦城君金重万，刑曹参判蔡彭胤，敦宁都正李光朝，兵曹参议沈埈，大司谏赵翼命，兵曹佐郞金圣镕，刑曹佐郞徐宗逊，工曹佐郞赵尚鼎，都承旨赵显命，右承旨成德润，左副承旨申致云，同副承旨权始经，假注书郑运弘、南泰温，记事官高万甲，记事官金五应。李㙫进伏曰，夜来日气凉冷，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矣。㙫曰，咸镜南道被灾邑目前救急之策，只在于移运北关各邑还上，毋论某样色目，即今留库者，评事入去后，亲为检督，随其多少，鳞次船运事，御史请对时，既已禀定云矣。北评事昨已辞朝，北关则姑无设赈之事，南关移粟，事甚紧急，而举条尚未启下。今宜即为分付，使之着实检敕，运谷多少，评事到咸兴，与御史及监司，商确事势，从便量运。今番自上别谕中，亦有内奴贡谷州上者移转之命，此亦一体董运事，分付评事，且于举行及禀旨之事，使评事状闻然后，凡事可举，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所达为之。而评事曾有直为状启之规耶？㙫曰，虽无此例，而如此紧急举行之事，则似当为状闻矣。权始经曰，大臣，以北关移转事，有所陈达，而臣亦有浅见，故敢达矣。六镇还上及储置米，俱是待变之谷，不可轻易移转。而年年移粟，谷数渐缩，此甚可闷矣。内奴婢贡米外，各邑亦有私贱米所捧者，不必加录于还上，以是转用，似好矣。且移转之弊，无有纪极，南关料划之谷，使被灾处专管赒赈，而北邑还谷，量其所储，与御史、评事，往复善处，似为得宜矣。赵翼命曰，臣待罪评事时，略知北路事矣。北关还上，即边上待变之谷，与他各邑还上，自别。年前因岭南饥荒，移转之数，几至累万石，识者固已忧之。且南北绝远，海程险恶，一船所载，不过三四十石，其移转之难如此。且馀数不敷，今又取用，诚为重难矣。㙫曰，御史与道臣，必能十分善处，而诸臣所达如此，皆出于举条，使御史，从便参量为之好矣。上曰，卿言好矣。御史去时，已知便宜从事之意矣。今若自此指挥，则事必难矣。出举条分付，使之参量为之，可也。㙫曰，臣之卤钝，壮也犹不如人。加以年至老昏，触事愦愦，庙堂𬣙谟，漫不知何事，而独自担当国事，实多可闷。领相一去不复，无意造朝，左相自上敦勉而不出，庙堂殆空，殊可虑也。判府事沈寿贤年虽多，其人可任国事，既已敦召，留在京第，则共为国事。岂无所补益？而闻过魂宫秋享后，即欲出往乡居云，自上特为轸念，敦谕勉留。虽不引见，时时询访国事，共济时艰，岂不好哉？臣有欲留行，敢此仰达矣。上曰，判府事既无难安情势，何可径归乎？即今领揆迈迈，无入朝之望，左相以亲嫌为辞，向者敦勉，未尽诚意，尚此引入，只自愧叹。今见常参座目，无判府事名字，心窃怪之，敦勉事当各别留意，而第次对及昼讲召对，有原任入侍之规，今亦依先朝故事，使之入侍，令政院知委，可也。〈出榻前下教〉赵显命曰，朝仪甚重，而今入侍谏臣，与儒生，不审坐次，未免失仪。谏臣则拘于格例，虽不得请推，而修撰柳俨，则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显命曰，昨日李㙫，以雇车咨文事陈达，而未蒙允许。臣既有所怀，故敢达矣。大抵咨文事，非为一时计，必以咨文定式然后，可以永久遵行。若我国禁断商贾，则彼国商贾辈，生理亦绝，故必冲动税官，抵死沮戏。虽行之十年，一朝数三奸民，亦足以沮败。若呈咨礼部，永为定式，则必完固难挠，臣顷往领府事李光佐处，以此相议，则极称便好。昨见左相李台佐，则以为此事，不可不为之。差待出仕，当为陈达，而令小臣，先为禀达云，故如是，仰达矣。㙫曰，臣昨已陈达，而诸议皆以为便好，似不必留难矣。上曰，予于此事持难者，亦有意焉。大抵此一节，湾府不能严饬，使行必欲速出，故每有此患矣。曾前则使行入来时，员役辈同为入肃矣。近来则员役辈，称以卜物未及出来，每为落后，自先朝，尝慨然于此，予亦仰闻之矣。近来边禁渐弛，商贾利在于此，故姑息仍循。乃至于今，上年秋判所达，非创始也。乃复古也。虽有些少生梗，其曲不在于我，则亦何害乎？凡事有节拍然后，可以为之，严敕商贾，不过一号令间事耳。此而不为，若移咨礼部，则必达于皇帝，若或以烦屑为言，则我将何辞以对耶？如此则不待商贾之生梗，而自取之也。昔年以拦头事，欲为久行，至于移咨，反取其辱，作事当谋之于始，予之持难者此也。自我不能严禁商贾，而欲先得彼国之夬许，其亦难矣。因此微细之事，若有难处之端，则初不如不为。今后但极择使臣，严饬商贾则好矣。柳俨曰，赵显命之言，是矣。大槪刷马，到沈阳，交付方物后，每有买卖之弊。及其出来，必有延卜，栅门一开，彼此商贾，辄事买卖。使臣虽欲禁之，无以关察，湾府亦难一一摘发，自不无潜商往来之弊。此雇车之计，所由而出也。昨年则彼人未及防塞，而今年则彼此商贾辈，既失其利，必欲百计沮遏。今若移咨礼部，请为定式，则我国商贾举皆望断，税官亦不敢为匿车之计，诸臣之意，盖亦为此事甚便好矣。显命曰，圣教虽以延卜事及因细事，取辱为虑，而延卜与雇车，条件有异矣。昨年使行时，十三王，以关口出入，极其严饬等语，称道于皇帝云。今此一事，亦系严敕关口之事，则岂有因此取辱之理乎？咨文中若以我国边氓，自我申饬，而雇车事，则乃系上国人，恐有沮戏之端，不得不仰请为言，则辞直理当，宜无不可成之患矣。上曰，亦有不然者。雇车事，不为定式之时，则使臣及湾尹，不无敕励之事。而近来防禁渐弛之中，又为移咨，定夺雇车，则使行入去时，必放心懈弛，不复检饬，八包外，安知无潜入之弊乎？此事终为重难，而诸臣所达如此，领相及原任大臣处，遣入侍史官，问议，可也。〈出举条〉显命曰，曾前商贾辈，潜入于中江开市，庚辰年因彼国移咨，始为惊动，严命防塞，则商贾辈，又为随行于团炼使，有沈阳潜贾之弊，雇车后，沈阳买卖之路若绝，则其势又将趋骛于中江开市，此必至之势。而即今正当开市之节，道臣及湾尹处，各别严明指挥，以为申饬检察之地，何如？上曰，各别严饬，如有犯禁过滥之弊，则道臣及湾尹，亦难免其责。以此意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显命曰，日昨御将张鹏翼，以义州弓角取用事，陈达蒙允矣。臣窃闻当初义州，有小船所载弓角漂到，而不知其为某国之物。本府以此状闻，仍请取用，而备局以为取用而后，或有彼国来索之弊，不无生梗之虑，故陈达不许矣。今则岁月稍久，取用亦似无妨。然，既是无名之物，则用之亦涉苟简，小臣之意如此。故议于左相，则左相以臣言为然，而入侍大臣，则以为用之无妨矣。㙫曰，臣意则此物有同属公，即今倭唐角极贵，自军门取用无妨，故果有所云云矣。上曰，举条既已颁布耶？显命曰，已分付备局及该厅，而本道则未及颁布矣。上曰，日昨昼讲时，御将以属公陈达，故其时状启辞意，未及致思而许之矣。今闻卿言，始乃悟矣，而系是无名之物，则取用终涉苟简，其举条姑勿颁布，可也。〈出举条〉显命曰，常参乃盛举，各司官员，必令入参者，欲使奏达各其司弊瘼，意非偶然。近来各司官员，备礼庭拜之外，无一人上殿奏事，亦系百隶怠官之弊。此后别为申饬。且常参仪注，入参官四拜后，有启官升殿，无启官直为退出，自是定规，而中间常参久废，旧仪多坠。即今有启官升殿后，无启官立住庭中，必待启禀而后退出。此后则一依仪注为之之意，更为定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柳俨曰，玉堂番次苟简，校理金尚星，牌招入直，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李㙫曰，金尚星处义，无所据矣。既已出身事君之后，称有父命，终始辞避，以尚星之年少文学，何可一向任其辞退耶？以父命违君命，分义决不当如是矣。其父始焕，今方入侍，招致严饬，似好矣。上曰，此一节予实怪之矣。渠每以早年登科为言，而初既赴试，则是关渠事，既已出身，则宁有不仕之理乎？称有父命，尤可异也。柳俨曰，臣顷与金尚星，同被禁推，详闻其所言，不无所执矣。登第之初，受其父十年读书之训，既与君父成言，此等之事，古人亦多有行之者。其意则可尚，而君父之教敕，非止一二，似难遂其初志矣。赵显命，亦撕捱于清要，称以勋臣，凡于华贯清涂，一切辞避，此则不然。自古勋臣之为名官者，亦多有之，而殿下曲遂其愿。李宗城，亦以相臣之子，撕捱于三司，此尤无义。向者金昌协、崔昌大，亦皆行公，此两臣之事，亦为无谓矣。上曰，赵显命，则顷因宋寅明之陈达，有所许之。而李宗城，则初无下教之事，至于金尚星，视两臣，尤甚无义矣。㙫曰，尚星虽有所执，自上若以分义不可之意，严敕其父，则岂敢违慢乎？儒臣所达赵显命之事，亦是矣。古相臣张维，亦以勋旧，不避清要，显命何可独辞乎？况其兄文命，见方为吏判，兄弟同一勋臣，何独于名官，有所异同乎？此实由于圣上曲恕而成其志矣。上曰，日昨吴命新疏，因已历举矣。㙫曰，尚星之文学才望，宜置经幄，出入讲筵，此宜各别勉敕，而李宗城则其所引嫌，岂可久乎？上曰，李宗城则非自划也。应教亦为出肃矣。显命曰，尚星，妙年登科，辄辞禄利，欲遂读书成就之志，此实可尚。即今圣上，孜孜向学，日辟讲筵，惟当出而应命，裨补圣学，而终始撕捱，臣则常以金始焕，为非矣。俄者大臣，以敦勉其父为言，而此则似为失体，严敕勉出，无所不可，而至请于其父乎？㙫曰，尚星每以父命藉重，故与左揆相议，而有所陈达矣。上曰，知申之言是矣。向者沈錥之谘议，李宗城之南床，有节拍然后，方可以出。故有所下教，而尚星则异于此两人，有何不出之义乎？大臣所达，亦有意焉。既称父命，则勉出之道，惟在于严敕其父，使之教戒，而其父亦应以不仕，为不然矣。金始焕曰，有子不肖，圣教此勤，臣不胜惶悚，继之以感泣也。渠甚幼冲，初不以科甲为望矣。意外幸窃科魁，犯古人一不幸之戒，臣不以为喜，反以为惧。必欲镇压其心，有十年读书之言，其前虽有除命，勿为应命云。则渠对以当如教，父子间便同成说，故近来有除辄辞，日事撕捱，分义无复可言，而臣亦不以为非矣。今日圣教至此，此莫非小臣不能戒敕之罪也。渠若闻此下教，何敢复事违慢乎？上曰，予所谓不以为非者，果然矣。显命曰，金始焕，既闻圣教，惟当退敕其子，即出应命，而所达不无猥屑，推考警敕，何如？上曰，予已开端，勿推，可也。上曰，礼判见陵幸草记批答乎？始焕曰，俄者暂见之，而既有成命，惟当涓吉举行矣。上曰，已悉谕于草记批答，而先朝敬陵行幸时，必为展谒于昌陵耶？今番当历谒于昌陵，而日力似不足矣。详考前例，告达，可也。始焕曰，当(当))如教矣。显命曰，臣待罪药院，故敢达矣。即今新凉乍生，眼候加减，受鍼当否，不可不及时议定，明日率诸医入诊详察，何如？上曰，一经眼患之后，精采终不如前，视物之不分明，比前有减，今夏暑热，亦无所加。近则几至平常，更观前头加歇，议定受鍼当否，似好矣。显命曰，病加少愈，古人之戒，若以比前差减，而不为医治，则或有将来之忧矣。使即入诊，商议受鍼当否宜矣。上曰，然则依为之。〈出定夺〉柳俨曰，新除授副校理李显谟，方在平安碧潼郡任所，修撰任珽，方在京畿果川任所，副修撰尹光运，方在忠清道尼山地，并令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依为之。李显谟交代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赵翼命曰，臣猥以无似，忝叨谏长之任，自知不称，惶陨缩伏，严召之下，黾勉承命，未知一日之责，徒切愧惧之忱。且臣逖违京辇，久未入侍。今日常参时，臣与儒臣，只看殿内所设之席，初不能详察其误矣。晩乃觉悟，复寻班次，其所失仪，则与儒臣同，而承宣特以拘于格例，只请推儒臣。臣不可独为幸免其罚，顾此寻常班序，亦未能辨别，其触事愦愦之状，据此可知，其何可晏然冒居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申致云曰，大司谏赵翼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诸臣以次退出。

8月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成德润〈病〉。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直〉金声大〈病〉。事变假注书朴璲〈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南平县监韩师善，长水县监李徽曾。

○赵显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申致云启曰，小臣领府事李光佐处偕来事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李真望，执义金镇商，掌令梁得中，持平赵汉纬、沈錥在外，掌令李光溥，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风雨阴冷，伏未审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水剌诸节，益有差胜之渐乎？圣候眼患受鍼当否议定事，昨已定夺矣。臣与鍼药诸御医，入诊详察后，议定宜当，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一样矣。

○权始经启曰，掌令李光溥，引避退待，处置归于谏院，而大司谏赵翼命，又为引避退待，尚未处置，事甚未安，献纳许沃，陈疏受由，正言郑道殷，即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郑道殷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始经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咸镜南道御史李宗城状启，传于张泰绍曰，亟速分付举行。

○假注书郑弘运出使，代金声大为之，事变注书gg事变假注书g金宗台服制，代朴璲为之。

○权始经，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忠清都事赵尚命呈状内，矣身老母，重得伤寒，证情危剧，顾此情势，万分煎迫，决无离侧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亲病果是危重，则不可强令赴任，今姑改差，试期迫近，口传差出，催促发送，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弼琦为忠清都事。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十六日敬陵举动时，各殿问安马，各差备入把本曹驿马及京畿、忠清、江原三道驿马添补之数，参考前例磨炼，别单书入，而各道补把马，极择上送事，前后申饬，不啻严明，而每以体少驽骀马，苟充定送，未免颠仆之患，事甚骇然。今番则以壮实善步马，各别抄择，定差使员，今月十二日京中逢点事，各道监司处，拨马知委，而司仆寺添补京畿驿马，则从本寺启下数，使之直为入把之意，依例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徐命彬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所住处，则以为夜中承宣，奉宣天批，字字殊渥，感泣呜咽，不敢竟读。我圣上父母恩慈，哀臣情理，曲赐轸念，至于如此，因是而得登时下乡，经纪缅事，终得以完襄，则臣虽当日溘然，更何馀憾？若夫临行，入觐天光，诚异于趋召之行，在臣晓夕瞻恋之诚，岂非至愿至幸，而此须臾袭朝衣，冒肃枢衔，方可为也，以臣所遭，斯岂千万敢为者，将不得不更烦号吁，孤负至恩？罪在不赦，临奏雪涕，不知所达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踏启字。

○权始经启曰，阙内开闭何等重大，而即者司钥来言，耀金门误锁，请以开金改锁，则不可因其锁而置之，故不得不出授开金，使之改锁，而终不得开锁，故打破所锁之金，出给待令锁金而改锁，此虽出于无妄之致，而不能检察之失，在所难免，当该守门将、司钥，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黄海监司金在鲁疏曰，伏以臣，积犯𫓧钺之诛，反徼藩翰之除，国体私义，万万乖舛，而圣教极严，有曰，今此黜补，便同投畀，臣子宁容违拒，到此地头，他无转身之路，不得不冒没出肃，苍黄来赴，踪地兢蹙，而不敢陈暴疾病危痼，而不敢控吁，包羞戴罪，宜不敢以方伯自居，而既在其职，当治其事，凡系刑狱之枉直，守令之得失，亦难越视缄默。顷以凤山郡守李会昌之故纵杀狱，驰启请罪，又以新郡守张德绍之恐不堪任，仰请递改矣，晩始得见会昌爰辞，则全掩事实，饰辞自明，此则元启俱在，文案昭著，臣不足多辨。唯其所谓新监司到本郡，世球之父柱汉，严刑四十五度云者，隐然归臣于法外加杖之科，渠虽不思自反，致怨于臣，安敢以白地虚无之说，肆然纳供于淑问之下乎？臣平生迂拙，谨守法例，一未尝乘愤滥刑，况此柱汉之事，元无愤怒之可言，讯杖三十度，下吏告准次之后，虽一度之杖，岂有更加之理？判义禁臣徐命均，即臣娣兄，傧敕往返时，辄与臣同坐，柱汉之施刑，实亦参见矣。伊日之傧臣，方长谳席，受其供招，而诬罔至此，略无严畏，良可骇也。且伏闻天官之长，以臣请递张德绍事，非斥于筵中云，夫观人各异，不必强同，而迎敕未赴，既有朝禁，则以此请推，臣亦何辞？若乃并举臣私书，至以近来自辟成风，辄皆施行，则殊无铨曹用人之意为言者，大与臣本意剌谬，臣不胜瞿然惭悚之至。盖凤山，以孔道大郡，积弊难治，臣于前守启罢之时，思得曾经幕裨中，必可堪之人，欲举似铨曹，而嫌于直书，偶因娣兄，要其转报，追闻长铨，果亟称其人，而深以适未赴政，不得差送为恨矣，及其新守之驳递也，则臣之前日所举，煞有形迹之可嫌，决不当塡差其代，欲以此更为转报，而或恐有迟延后时之患，遂敢破戒直通，俾勿举拟，区区之志，亶出远嫌，因其有书，历论二三名弁之可合，而元无必施之请，见今新差之人，即其一也，而臣未尝有半面之旧，则其非私托，此焉可见？或施或否，惟在己意，顾何妨于铨曹用人之道，而必至于上烦天听，是亦不可以已乎？莫非臣公心直遂，不慎语默之致，虽悔曷及？玆敢历举委折，仰暴难安之情，伏乞圣明，𫖯赐鉴照，亟递臣职，以安微分，千万幸甚。仍伏念本道农形，已悉于前启，而大抵若以侥幸免灾处观之，虽谓之稍实，可也，若以东沿禾谷之一望枯短，全不挂镰。西沿水灾之到底怀襄，永无田址者观之，则虽谓之无异乙丙，非过也。正当成收之节，已多转乞之民，镇日来诉，愿速设赈，前头此辈之田赋、身役，势难白地责出，今方申饬各邑，各别查审，更将据实状闻，仰请处分，而臣才识空疏，精神短乏，加以病状，日益困笃，全不能食，长时澌痛，坐辄昏睡，其何能左酬右应，区划济活之方乎？傥不早自引去，因仍尸素，卒致无限偾误，则后虽议臣重诛，亦何所补？并冀圣上，深惟国事，退斥臣身，改畀他人，以慰一方鱼喁之望焉。答曰，省疏具悉。两款引嫌，俱非大段，上款事极为无据，卿何为嫌？卿其勿辞察职。

○咸恩君李森疏曰，伏以臣，得蒙体下之深仁，幸遂释负之大愿，公议、私分，俱获所安，莫非天尊地厚之盛德，而况承特下备忘，十行纶綍，丁宁恳挚至谕以终始曲保之意，进退恩荣，阖门感颂，糜身粉骨，未足以酬报万一，伏地涕泣，不知所达。第臣之恳迫情理，臣之前母坟山，在广州一息之地，而身在羁绊，不得往省，已有年所，霜露之感，夙宵耿结，今于解职之暇，将展修扫之诚，而园陵行幸有命，此时请暇，非不知事体之未安，不过数日，可以往返，不避猥越，玆敢露章控吁，伏乞圣明，特许往还，俾伸人子至情，千万切祝。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来焉。

○户曹判书徐命均疏曰，伏以臣，千万梦寐之外，猥叨地部新命，臣诚倘gg惝g恍震骇，莫省攸措。夫度支为任，实掌邦赋，得人则财裕而用赡，否则反是，其关系国家，顾不重欤？目今蓄储匮竭，贡人倒悬，以匮竭之财，而应倒悬之急，其亦殆矣，恤经费则贡人起怨，厚贡人则经费告罄，于斯二者，计没奈何，而然，惟就其尤甚者而言耳，大小需用，百千其岐，而实无以接应，虽使识务通才当之，尚难其济，况如臣蒙不晓事，素乏干具，何敢望裁度阔狭，适量其出入也哉？臣之生疏迂拙，平生本色，圣鉴孔昭，亦必下烛，而今乃遽以是任责臣，不啻若僬侥之千匀，虽欲感激恩数，冒昧奉承，其奈颠仆立至，何哉？昨于严召之下，不敢祗赴，玆敢略暴情实，冒死仰溷，非敢为身计，实为国体也，畏公议也。伏乞圣慈，特恢明鉴，曲赐谅察，即速改命，以幸公私，千万大愿。臣猥陈情恳，见阻喉司，方深惶悚，即者天牌复临，怵畏分义，不得不来诣禁扃之外，而揣量才分，万无承当之望，徊徨闷蹙，复此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亟将臣新除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度支新命，意非偶然，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正言朴履文疏曰，伏以臣，素乏寸长，晩占一第，畸孤疲懒之状，举世所共弃，拙�戆龃龉之迹，侪友所窃笑，徒以亲老家贫，黾勉为禄仕计，迺者薇垣新除之命，遽及于江郊屏发之中，驲召远辱，蓬荜生辉，惊惶陨越，措躬无地。窃伏念官以谏名，任重责大，自非风裁峻整，言议正直者，莫宜居之，如臣疏迂谫劣，固不敢妄进而苟据，况臣宿愆犹在，危衷未暴，尚何论去就哉？臣于昨年春，待罪骑省郞属，适以老父病势危笃，乞暇归护于江郊，方在焦忧煎泣之中，不幸千古所无之逆变，忽起于邦域之内，以至畿湖猖獗，辇毂纂严，臣身带本兵郞衔，又与他司自别，父病虽重，君臣义大，不敢为退坐之计，割断崩迫之私情，舍置垂危之证势，苍黄入城，未及诣阙下，已以不即奔赴，镌汰矣，事机卒遽，情实何吁，俯仰悚恧，惟有迸涕，从此至于今，罔非臣跼蹐追愆之日，虽蒙圣度天大，曲察微私，仍在收录之数，至膺宠简之荣，臣独何敢恃恩忘罪，自同微眚，晏然仄迹于法从之列哉？臣之踪地，决不敢冒进者，已如此矣。臣父澄，今年八十有二，笃老精力，久无馀地，而自经前岁大病，一向奄奄，又值徂夏潦暑，倍觉懔懔，炎凉乍换，积祟交发，委顿床笫，转益绵缀gg绵惙g，下山残辉，更无可恃，臣之情理，诚不忍暂离者，又如是矣。自祗受恩命，已阅多日，而情迫势穷，转动不得，泯默退居，亦所不敢。玆不得不披沥肝血，封章县道，冒万死仰渎于宸严之下，伏惟圣明天地父母，无微不覆，无幽不烛，亟命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重官方，以肃朝纲，仍许扶将老病，屏伏田庐，以伸至情，以靖私义，则陨结之报，敢不生死以之。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别兼春秋郑益河疏曰，伏以臣于向者，再烦崇听，三违严召，盖以馆规不可放倒，私义不敢冒进故耳。窃以为日月之明，无遗不烛，罪重荐违，而罚止例罢者，何莫非我圣慈，曲加矜察之致，自此难安踪迹，可以永谢于自划之地矣，不料本馆请叙，曾不区别，遂使既递之任，复归难强之人，臣诚闷蹙，措身无地。且臣情势之外，又有应避之嫌，臣与沈泰贤，为内外从兄弟之亲，即臣待罪右史时，所陈白者也。相避之规，元无本兼之别，而见今泰贤，方带上番之任，揆以法例，在下当递，决不宜一日虚带，使莫重荐事，任其迁就。伏乞圣明，亟令该曹，考例递罢，以便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开城留守赵最寿疏曰，伏以臣，猥以匪才，待罪藩任，触事愦愦，居恒愧惧矣，顷者进士郑震复为名人，以长湍地山讼事，至于击鼓呼冤，而其供辞中欲诉营门，则阍者阻搪，未窥门阈，莫非金家气焰所致，臣闻来不胜惊骇之至。臣才遭同气之戚，公格所拘，旷日废衙，震复之来到臣营，下吏之据例言送，固不是异事也。臣于其时，未经成服，留在私处，门外讼者之退还与否，臣何以知之？其来其去，非臣所知，则震复之横加侵逼，诚是虑外。臣方欲以此疏辨之际，得接京兆府移牒，则震复之接讼监营，时未处决，令本道决讼之意，覆启蒙允，而臣于此讼，有不可更当之势，盖监司遭重制，则服制前各邑文报，虽都事替题，而事体不得擅决，故监司先以意见，论题元状，则都事依元状所题，誊移于书目，着押成贴以送，自是诸道通行之规也。去月十八日，长湍府使柳万重，查报郑运复gg郑震复g、金光进山讼事，而其结辞，备论彼此曲直，置震复未落科，故臣以本官，既已亲审摘奸，枚报详细，以此处决之意，题给于元状，都事依此题送于书目，则成贴虽出于都事之手，处决即臣之意也。震复原情所谓营门之未即决辞者，无乃书目之成贴，渠之击鼓，并在于同日，故查状决辞，未及闻知而然耶？臣既据讼官立落之报，有所决折于查状，则今于成命于下，势难晏然，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俾公事毋滞，私分获安焉。臣于祈免之疏，不宜赘及他事，而本道民事，有不可不及时变通者，敢此附陈焉。昨年畿内沿江诸邑穑事之失稔，大抵同然，其中富平、阳川水浸面被灾之酷，挽近所无，前监司臣李廷济，状请阳、富两邑军布之一倂除减，备局覆启，只以两邑水沈面军布，折半停捧定夺，其折半停捧之数，今秋即当捧纳矣，顾今两邑农形，以沿江之处，又被水旱之灾，今年身布，尚难毕纳，昨年停捧，又为叠征，则穷民之形势，岂不大可闷哉？臣闻昨年庆尚监司臣朴文秀，状陈沿江水灾之偏酷，自朝家，特许水沈面身布折半蠲减，则岭南、畿内沿江被灾之惨，既无间然，朝家恤民之典，何可有异同于彼此？此必备局覆启时，未及照检之致也。其在国家一视之道，宜速变通，一体荡减，使阳、富水沈面民人等，均被圣泽，伏愿圣上，特轸二邑之民情，快赐采施，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上款引嫌，未免太过，卿其勿辞举行。下款事，令庙堂禀处焉。

○己酉八月初二日入诊时，巳时，上御熙政堂。都承旨赵显命，假注书郑运弘，记注官高万甲，记事官金五应入侍，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应三、崔泰龄、玄悌纲、许信、李征夏、吴志哲同入。显命进曰，今以受鍼当否禀定事，入来矣。医官方入侍，前者诊候之日稍久，今日更令诊察，何如？上曰，首医二人诊脉，可也。圣征入诊后曰，左边三部皆镇安，右三部暂滑，度数稍数矣。重卨入诊后曰，左三候调均，右三候微滑，寸关稍数，而不大数矣。显命曰，今日入侍，专为眼候鍼药，诸医皆令瞻察，小臣亦得瞻仰，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曰，眼精不详知，而开睫则比向者稍愈，肥肤亦稍伸，而但精彩之最照射，似不如常矣。重卨曰，向者瞻察时，开睫稍难矣，向日瞻察，则两睫开朗，殊无涩气，显愈于前矣。应三曰，开睫及眼彩，固愈于夏间矣。向者下教，以视物不明为教，方其时暑热，而今则秋凉乍生，视物比其时，何如？上曰，向者言之矣，视物始则如雾隔，久后方可辨认矣，近日则愈矣，但气升时，眼部颇觉熏熏矣。向以气升症下教矣，今日又上气，犹不降下，熏熏昏浊之气犹在矣。应三曰，比诸春夏间，何如？上曰，气升症，则前后一样矣。显命曰，气升时，无头疼之患耶？上曰，今日则虽气升，而姑无头疼之事矣。盖气之升降，有加减故也。泰龄曰，向者既愈，今日尤愈，无涩滞气，精彩亦好矣。悌纲曰，虽愈，而右边犹不如左边矣。显命曰，已瞻矣。眼候显愈于前云，诸医之言同矣，受鍼当否，更令各陈所见，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曰，向时有赤晕，眼部不平，故受鍼矣，今虽有上气之症，大凡精彩不足者，精血不足故也。非鍼可愈，或上气熏熏时，三里等穴鍼之亦可，而若以精彩不足，欲受鍼，则不可矣。重卨曰，向者受鍼时，有赤晕，开睫亦难，故为之矣，即今赤晕已祛，开睫亦愈于前，上气之症，若不至大段，则受鍼难矣。泰龄曰，向时眼赤睫涩，且当伏热，故受鍼矣，今既显愈不必更鍼矣。闾阎之人，亦眼疾愈后，视物不分明，久后如常云，今则受鍼难矣。志哲曰，气升之候，比夏稍愈，则受鍼难矣，若上气大段，则受鍼亦或可矣。应三曰，臣无鍼技，鍼之当否，不敢知，然，即今视物不明，以上气也，气不升，则眼精开，明矣。降气之道，则鍼愈于药，今进古庵心肾丸，多服则或能降气，而姑未可知，若鍼紧于降气，则亦可受鍼矣。显命曰，权圣征、吴重卨，既以受鍼持难之意，为言矣，而金应三之言，又如此，以应三之言，更询诸医，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曰，鍼则降火甚速，火者有泻无补矣。大抵下元实，则气岂升乎？或一时上气大段，则可鍼，而不大段，则难矣。近来上气之症，有加乎？上曰，非加也。显命曰，应三既达鍼紧降气之说，令药医并陈所见，何如？上曰，药医亦并陈，可也。悌纲曰，眼候比前大愈，今则受鍼难矣，古庵心肾丸，足以补下元矣。三里，降火之要穴，若眼部熏热时，间间受鍼，则亦可矣。信曰，上气则眼候不明，不升则必愈，三里，阳明胃穴，为降火之要，间间受鍼，亦宜矣。征夏曰，眼候显愈于夏间矣，今虽不如常，久后自当复常，若受鍼，则一时赤烂时可为之，而今既不然，受鍼恐不紧矣。闾家或有受鍼而降火者，然，不过一时之事，自上气升之候颇久，今日虽受鍼降火，数日后又升，则又鍼亦难，受鍼恐不可矣。上曰，大抵此眼患，自丙戌年始有之，上年最甚，故治之矣，今日虽愈，不知明日，又如何也。若复有苦症，则可以受鍼矣，今日虽受鍼，安保后日之不复苦乎？即今差愈者，虽似鍼效，日后则难信矣。今若如夏时，则欲为受鍼，而今既不然，征夏之言精矣，随气升降，岂可每每受鍼乎？古庵心肾丸，今方始服，姑未知显效，然，疝气不出，气运亦似稍胜，姑观前头，可以知之，受鍼一节，姑勿为之可矣。显命曰，姑勿受鍼之意，以榻前定夺书出乎？上曰，依为之。显命曰，非时急苦症，则受鍼诚难，姑停好矣，升气之症，诚为可闷。然，若是本症，则亦难遽责速效矣。即今进御之药，乃是镇下之剂，累剂则必有效，然，今则可闷矣。大抵降气之道，有在于医药之外，将摄之道，实系工夫，若平日慎喜怒节嗜欲，则自然心气清静，无气烦之患矣，勿但求之于药饵，必求之于此，则保护之道，无过于此，且系学问之道，更须留意，幸甚。上曰，当留意矣。前者气升时，胸中似有物，而今则稍不如此，即今所进之药既好，何必更议他药乎？圣征曰，气升之症，乃气分火所祟，七情有伤而致之，不但药饵而已。向时童便进御矣，升气时，虽苦口，必有效，时问于医官，而强进之，如何？上曰，试服童便，已近十年，诚有效矣。予素无诚于药饵，故歇后者，每置之矣，即今则虽不问医官，亦时进童便矣。显命曰，雇车咨文事，问议史官，今当出去，而小臣今日仕进后，见举条启本，则左相处问议一节阙漏。臣则昨闻上教时，以左相同为问议之意闻之矣，今举条启本，阙而不书，岂臣等听莹而然乎，注书疏漏而然乎？上曰，左相处问议事，卿亦非误闻矣。左相数日后出仕，则当为面议，而领府事，则既有所言云，便是议论主人，固当问议，而领相则时任首相，不可不问，故领府事及领相处，使之问议矣。举条启本中，左相数日间出仕后，面议之意，阙而不书，注书似涉疏漏，然，此则自当待其出仕为之，故举条仍为启本矣。显命曰，领府事既以在外，原任问议，则原任大臣，亦有在近者，何以为之乎？上曰，领府事既与卿酬酢云故，使之只问于领府事矣，卿言今如此，然则原任大臣处，一体问议，可也。显命曰，然则举条改付标以入乎？上曰，依为之。显命曰，户曹当务殷之时，判书徐命均，违命不出，亦甚可虑矣。上曰，牌招。兵判病愈乎？显命曰，姑未详知，而似未快愈矣。诸臣以次退出。

○己酉八月初二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时，同知事宋成明，特进官李真淳，参赞官权始经，侍读官金尚星，检讨官柳俨，假注书南泰温，记注官高万甲，记事官金五应，宗臣夏陵都正樀，武臣副护军柳濬。上bb读b前受音讫。金尚星读自王曰呜乎，止丕蔽要囚，上bb读b新受音讫。上曰，适有文义思量处，有误读诎处，事涉不诚实矣。金尚星曰，天畏棐忱之言，终不了然，以辑注意见之，亦似非矣。民之好恶，既易知，则保小民，岂难于祈天命乎？宋成明曰，此有曲折。天命则虽可畏，而诚则辅之，民情虽易见，而保之则至难云矣。柳俨曰，朱子门人，亦疑天畏棐忱之语，此虽可疑，然，大槪人君，诚孚于民然后，可以格于天，民不保，则诚不足，而天不格矣，此圣王所以反复丁宁，必欲保其小民也。尚星曰，能有格天之忱，则民何可不保乎？天则诚能感动，而民则难保云者，似出于恳恻诰戒之意也。俨曰，棐忱二字，包得保民之意矣。天可保而民不可保者，极言保民之难也，熟读玩味，则自有悟处矣。成命曰，诚则可通于天，而民则难保云，此设辞之意也。上曰，此处终不无疑焉。天畏棐忱，小人难保，比天畏棐忱，似是小事，而小民终难保矣，博施济众，尧、舜其犹病诸，《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保民难于格天者，果是矣。俨曰，圣教所谓博施济众者，至当矣。棐忱之中，自有保民之意，此盖言百姓之至难保也。尚星曰，下番之言，非矣。格天之道，舍保民不可，诚能格天，而不能保民，则无天人一理之义，判作二端，此臣之所疑也。俨曰，作君作师，专主保民，保民则天可格也。看文不以辞害意，可矣。成明曰，格天诚民，惟在于一心，故注曰，其所以治之者非他，惟尽汝心，尽乃心三字，实为大纲领也。此等处省察，为宜矣。上曰，其言好矣。俨曰，此篇以明德慎罚为纲，结之以天命殷民，其间节目，固宜详看，而用罚自在明德中，此处留意省察，好矣。上曰，其言好矣，当各别留意焉。尚星曰，保民之道不一，而以无康好逸豫为戒，大抵《康诰》一篇，始终以敬哉敬典为言，是知致敬之道，乃修身治民之本。人君若好逸，则何以格天而保民乎？人情易流于逸豫，故既以尽乃心为本，又以无好逸，加勉，是故《无逸》一篇，周公所以眷眷告戒于成王者，亦此意也。上曰，其言亦好矣，当加意焉。尚星曰，宅天命作新民，儆戒之语也。此时殷民去就，系国家安危，故必以应保其民，为先务，而作之一字，最有意味，在上者，道以之gg之以g德，齐之以礼，故下之观感者，自有鼓舞兴起之效，《大学》所谓作新民，亦祖述于此篇矣。上曰，其言是矣。成命曰，训诂应和也云，而见林氏小注，则曰，应保者，因人情而安之，谓应其所欲也，其言是矣，下之所欲，上不应之，则虽欲和保，焉可得乎？应字最好看矣。上曰，其言是矣。俨曰，此时新经武庚之乱，殷民之去就靡定，故以和保殷民，为助王宅命之本，而一民之不安，如恫癏之在己云者，盖欲其务除恶政，安其百姓也。上曰，其言是矣。俨曰，敬明乃罚，敬者，钦恤之义，明者，惟明克允之义，盖罚当其罪，不滥不缓之意也。非眚惟终，则决不可赦，而虽终，罪小则亦不必尽杀矣。尚星曰，下番之言，是矣。不可杀之杀字，《朱子语类》，亦有疑难之言，盖死罪之中，有可杀者，有不可杀者，自作不典，则虽小而必杀，眚灾适尔，则虽大而不可杀也。俨曰，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盖既尽输其情，无敢自匿，则虽在可杀，而必赦之，诸葛亮之服罪输情，虽重必释者，亦此意也。亮之治蜀，专尚严猛，而犹且如此矣。上曰，此一节不能无疑矣。罪在必杀，则岂可以道其隐情，而不杀耶？意者分其罪之大小而言之矣。尚星曰，三尺之法，至严且重，何可有所低昂于其间哉？但其于眚罪中，有可杀者，道极其情，不敢自隐，则庶有自新之路，故有所酌量矣，必可杀者，则岂因此而轻赦乎？大抵人命至重，求其可生之道，或有一分可赦之事则宥之，此亦古圣王恤刑之意也。俨曰，以杀人言之，偶然致死者，眚也，以刃以梃者，终也，于其间，道极厥辜，容有可恕者，则不杀，此实出于圣王好生之德也。下言要囚服念，亦此意也。上曰，然矣。俨曰，若有疾，若保赤子之言，尤可恳切矣。若有疾者，以去疾之心，去恶也，若保赤子，以保子之心，保善也，圣王治民，皆出于至诚，恶则去之，善则保之，孜孜为民，一念不弛，此等处取以为法，宜矣。上曰，其言好矣。此一篇，大抵一节深于一节。既曰往尽乃心，民乃乂，此犹不足，又曰若保赤子，民其康乂，圣王之眷眷于民，此可见矣。成命曰，大明保三字，亦好矣。不明于罚，而只用刑杀，则民将不服，先明其罚然后，可以服其心矣，此亦不可不惕念处也。上曰，好矣。尚星曰，若有疾，若保赤子，皆出于中心之诚，盖人有疾而欲去之，有赤子而欲保之者，岂可以伪乎？民亦见其出于至诚，故有所观感，皆弃其咎，以至康乂，此圣王之至诚导民之效，此处惕意留念，好矣。上曰，其言是矣。俨曰，刑杀者，人君所以奉天行罚而已，非出于一己之私，惟当于天理也。少有私意，则威罚不行，随其罪之轻重，施其刑法，人主亦何预于其间耶？上曰，此与可怒在彼，己何与焉之意，同矣，所达好矣，当留意焉。成命曰，康叔为司寇，故此篇多以用刑慎罚为戒矣。上曰，予意则以其封于殷，故以此申戒，欲其顽民之率服也。俨曰，圣教然矣。殷民甚顽，多有不率之人，故申申于慎罚之道，而其若保之意，自在其中，威之以罚，保之以德，一念孜孜，莫非至诚中流出，当于此等处，念念不忘，好矣。上曰，其言好矣。成命曰，唐太宗之五覆，有得于《康诰》之意矣。俨曰，太宗，乃假仁之主，而纵其死囚，皆如期而至，诚之感人，乃能若是，此亦当法矣。上曰，其言是矣。俨曰，看经之法，非一时音释所可贯通，惟当沈潜玩绎，熟读详味然后，方可以融通浃洽于心矣。臣未知于万几之暇，学理工夫，果何如，若但于进讲之时，略略看过，则难以责效矣。臣谓前受音时，以所讲文义，更为确论，则似有益于学问之工矣。上曰，勉戒之言，好矣，当加意焉。尚星曰，《康诰》一篇，《大学》之宗旨也，而其纲领，不过德刑二字，人君为治之道，亦无逾于此矣，毋为泛然看过，深留圣心，宜矣。上曰，其言好矣。李真淳曰，汝陈时臬之臬字，其义大矣。臬字为准限之义，用法而不为准限，则无以治其国矣，与惟皇作极之极字，相为表里，体念，好矣。上曰，特进之言，何如？尚星曰，与极字之义，少异，而其所准限则同矣。上曰，臬字义小，而即其事比喩之意，好矣，当留意焉。真淳曰，臣因要囚服念，文义有所怀，故敢达矣。今之秋曹，即古司寇之任也。近来视同冗官，初欠极择，虽或择人，亦不能久任，刑杀文书，或未及遍览，旋又递改，致有疏忽之弊，实非古圣王明德慎罚之意也。近则秋曹之长得人，故多有其效，而至于郞官，其中非无刚明之人，而亦不久任，政官无择选之意，视刑官，反不如惠厅，司仆等官，其流之弊，盖已久矣。臣窃慨然于此，故敢此烦达矣。上曰，近来待秋曹，优于二曹，而大抵不能极择，当其职者，亦不尽心，而向来徐命均，颇有明察奉职之效，即今秋判，亦为慈详矣。郞官择差事，特进所达，是矣。前日已有申饬之事，而今后郞官差出时，更为申饬择差，可也。权始经曰，刑判尹淳，奉命在外，参判蔡彭胤，才遭服制，时无行公之员，词讼剧地，久旷可虑，而参议吴光运，除拜之后，为日已久，而陈疏违牌，尚不出肃，待明朝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吴光运之尚今撕捱，实为过矣，近来有除辄辞，昨日又为违牌，分义岂容如是？从重推考，更即牌招，可也。俨曰，岭南之人，凶逆自凶逆，平人自平人，不可一倂疑之，而今番宣荐事，则不为非矣。当此忧疑未定之目，其在慎重之道，不可人人而为之，初无可罪之端，而台谏以罢职不叙，论启蒙允，此实过矣，不无人心之怫郁，今则罚已行矣，及此时还收，是所望矣。尚星曰，此启，臣之叔始㷜为之，臣有难可否，而国家待岭人甚厚，以一体调用为教，处分好矣，岭南之人，举皆感服矣。今番宣荐，无一得参，朝家厚待之意，顾安在哉？主事之臣，则以为逆乱之后，宜有慎重之道云，大体则是，而岭南武士，举皆觖望，台启亦出于慰悦之意，下番之至请还收，臣未知其恰好矣。俨曰，上番之言，非矣。臣亦非歇视岭南人也，具圣益之事，既有所执，则台阁之体，不可以此为罪，还收，为宜矣。始经曰，若于荐后，有可疑之人，则从便拔去，无所不可，而直驱岭南一道于暗昧之科，一倂塞之，实非朝家待岭人之意矣。尚星曰，臣亦不以台启为不过，而国家常时待岭南至诚，故事当一体收用，而今番则可荐三十馀人，无一得荐者，无故者必多疑惧，以是为虑，岂以具圣益为非乎？上曰，已于薇垣长之疏，言之矣，宣荐至严且重，不可不十分慎重矣。荐中无岭人，故予之使之问启，则对以事出适然云。予初则付之适然而置之矣，台疏果发，其所谓过于慎重，非荡平之道云者是矣，而罚则过矣，初若以可疑之人，不可举荐为言，台谏虽请罚，可也，以适然为言，则置之亦无妨矣。大抵出于过慎，而其无他意，则可知矣。予欲不听，而台言既曰，慰岭人之道不当如是，且似有扶抑之意，使岭人怀疑，故听之者此也。岭南之人，平时不用，经乱后收用，专出于安反侧之意，固非诚心待人之道也。故岭之有识者，皆以为耻，今虽不入宣荐，岂有怫郁之心乎？具圣益事，儒臣所谓事，则偏意则是之言，是矣，而还收之请，则亦过一节，而不必久置罪罚，故予已有别叙之意矣。具圣益特为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8月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坐直〉。右承旨成德润〈服制〉。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赵显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同副承旨权始经进。以申𫕵为左承旨，成德润为右承旨，张泰绍为左副承旨，申致云为右副承旨，权始经为同副承旨，尹志远为兵曹佐郞，曺夏望为宜宁县监，权以镇为兼同经筵，郑羽良、李熹单付兼汉学教授，左通礼李震焕，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兵批，判书金东弼未肃拜，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进，参知赵德邻，在外未肃拜，右承旨张泰绍进。以尹游单付同知，徐命彬单付副护军。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李真望，执义金镇商，掌令梁得中，持平赵汉纬、沈錥在外，掌令李光溥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备边司草记，户曹判书徐命均牌招事，允下，而既已经筵官肃谢，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都摠管李森、李真淳、崔道章，各当出牌，而李森受由在外，李真淳家在城外，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臣郑寿松，臣蔡彭胤，今方入直矣，郑寿松，差风云雷雨祭献官，今当受香，臣蔡彭胤，昨遭三寸侄妇服制，当为出直，而堂上十员内，都摠管灵原君櫶，去月瓜满，而奉命在外，副摠管密阳君梡，自直所，重添宿患，担舁出去，海兴君橿，遭外三寸服制，全恩君墩，身病猝重，赵儆，重患毒痢，症势危笃，金浃，受由在外，二员未差，他无替直之员，莫重宿卫之地，不宜暂旷，阙员似当趁即差出，推移入直，而兵曹判书金东弼，时未肃谢在前，如此之时，多有次官替行之例矣，今亦依此例，阙员及瓜满之代，令次官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替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牌招不进，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森、李真淳、崔道章为都摠管。

○张泰绍启曰，掌令李光溥，大司谏赵翼命，引避退待，已至经宿，而司谏南一明，呈辞受由，献纳许沃，受由在外，正言朴履文在外，尚未处置，事甚未安，正言郑道殷，昨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今日昼讲时，经筵官无进参之员，知经筵赵文命、徐命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文命，参议尹惠教，俱以病不来，参判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赵文命，参议尹惠教，并即牌招，以为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近日厅中位不齐，事甚苟艰，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事变注书朴璲，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申𫕵，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臣柳俨，以禁卫营郞厅，今日坐起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敬陵行幸时，西道本自平焉，修道等事，勿为举行，少舒民力，一体分付该曹该道事，命下矣。固当仰体圣意奉行，而第伏念才经霖雨，或不无处处颓圮之虑，依前例发遣事知兼司仆等，其中不得已修治处及昼停所、陵所、扈卫等处，看审书启，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顷因道臣春奉审执頉，敬陵王后陵上戌亥方莎草间间稀疏处，不至大段云，自本曹姑观前头潦雨，茂盛与否，令陵官更为奉审牒报后，禀处事，覆启蒙允矣。即接敬陵直长牒报，则王后陵上莎草间间稀疏处，与前一样云。有頉处，虽不至大段，陵上事体至重，依例政府以下进去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备边司言启曰，户曹秋务方急，多有待长官应行之节，而行判书徐命均，昨日陈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𫕵，以《墓所都监仪轨》厅言启曰，本《都监仪轨》，今已修正，妆䌙以入，而张数既多，若作一册，则不便于披阅，依前分作二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以汉城府言启曰，日昨进士郑震复击铮原情中，以其山讼事，接讼于畿营，时未处决云，故斯速处决事，分付畿营，而监营处决之后，如有冤枉之事，则更为呈诉之意，覆启，允下矣。即见讼只幼学金光进誊纳畿营决辞，则去月十八日，决给于光进处，而考见郑震复击铮日字，则亦在于去月十八日，故爰辞中谓之未决者此也，而畿营既已置震复于落科之后，震复又复呈本府，称冤不已，则自本府摘奸处决，事理当然，发遣郞厅，详阅震复击铮原情内辞意，审察其龙虎与否，养山真伪，尺量步数，图形书启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正言郑道殷启曰，如臣之软熟无骨者，冒厕台端，倏跨两朔，左嘲右讥，殆不胜应接，日者，宰臣不言之斥，继以儒臣委薾之诮，或切中事宜，或显示侮弄，俱为台阁羞大之羞辱，有一于此，尚无以抗颜冒出，况兼以二者乎？决不可以人言之出于泛论，不专指一身，而有所自为也，明矣。陈疏而承勿辞之批，违牌而蒙只推之恩，臣尤惶闷抑塞，不省所以，即因喉院启禀，天召荐降，怵迫义分，不得不谨此趋诣，而第宪臣避辞中上款语，即是臣之方所引嫌者，固不当可否于其间，而且于昨日筵中具圣益叙用之命，尤有所一倍难安者。盖圣益，初若以岭人中干连恶逆者，指名枳塞，则夫孰曰不可，而至于问启中变乱后，不无慎重等说，隐然置一道于暗黮之科，故岭南武弁辈，无不饮泣抑郁，至欲构疏而吁冤云，臣为一时镇安之虑，略以薄罚行首之意，发启蒙允矣，今者筵臣非斥备至，或以为台体不然，或以为圣益有所执，继以不可久置罪罚之意，缕缕陈达，终有特叙之举云，筵语甚秘，虽不得其详，而大抵体圣上收拾之教，警圣益一言之失者，尚云不然于台体，则一圣益之旬馀谴罢，胡大紧关，而至烦格外之请叙者，臣未知论思之体，固当然耶？至若圣益之所执，分数太过，且未副前后，申饬之圣意，则暂时薄谴，固何伤于圣益，而儒臣之如是陈奏，臣实未晓也。虽然，此莫非如臣迂劣，不识时宜，妄有所论列之致，顾何颜面，晏然冒居于言责之地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尔之初意，意在慰悦岭人，而儒臣所达，大意固是，其当自勉，何必为嫌？勿辞。

○权始经启曰，正言郑道殷，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昼讲入侍时，全罗左水使禹夏亨，数日内催促辞朝事。〈榻前下教〉

○答同敦宁兪崇疏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兪崇疏曰，伏以臣于月前，舁疾入城，奉行先臣棹楔之典，追荣之恩，使先臣至行，昭揭于门闾，赠秩至跻于上卿，泉壤改照，瞻聆俱耸，臣于未死之前，获睹盛礼，仰戴洪渥，与天无极，顾以癃病垂尽之喘，死亡无日，欲报之德，此生已矣，唯以归从先臣于泉下，结草为期，念及于此，自不觉感涕之横襟也。臣素患苦疢，越添于数旬旅邸，负席㱡㱡，生意都尽，急于归死，径寻乡路，辜恩负德之罪，尤万万难赎，而临行未彻之疏，至烦宸听，喉司论启，律以违式，圣度宽大，只从例勘，惶霣震惕，益不知置身之所。还乡之日，即宜拜章请谴，而撼顿之馀，症形冞剧，昏昏惙惙，不省人事者，殆至五六日矣，昨今以来，少有生意，今始略具短疏，冀伏𫓧钺之诛，如贱疾危恶之状，烦不敢缕陈。伏乞圣慈，察臣老病实状，亟许镌削臣职名，俾得安意就尽，仍命攸司，重勘臣径行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伏枕陈恳席稿俟谴云云。

○初三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时，判府事沈寿贤，知事赵文命，特进官李翊汉，参赞官张泰绍，侍读官金尚星，检讨官柳俨，假注书金声大，记注官高万甲，记事官金五应，宗臣琅堤君燂，武臣行副护军李复休进伏。上读前受音讫。金尚星读自王曰汝陈时臬事，至非德用乂讫。上读新受音讫。尚星曰，原任大臣，既已入侍，其于讲确文义，大臣先之乎？臣等先之乎？上曰，上下番先为讲确，而又有可论处，大臣同为发明，好矣。尚星曰，刑杀者，所以补治之法，不可偏废也。然而此乃不得已而用之也。故云，用其义刑义杀，勿庸以次，汝封，其审慎之义，深且切矣。上曰，然矣。柳俨曰，上番已达刑杀之审慎，臣今不必叠床，而一节深于一节，此非但用罚也，亦于学问上，尤宜审慎着力也。上曰，其言好矣。尚星曰，凡于学问，必玩味而有得然后，可以推之于日用事为也。圣上尤加玩味之工则幸甚矣。上曰，可不留念焉？俨曰，凡民之自得罪者，不可全用德化也，必威德并著，用刑而服也。故以罔弗憝结之，此尤宜着念处也。上曰，其言是矣。尚星曰，罔弗憝三字之义，下番所达，与臣所见，不无抵牾处，憝字之义，与下文元恶大憝之憝，同也，则非用刑之谓也，乃众情所同恶之谓也。沈寿贤曰，上番之言，似是矣。上曰，憝字之义，上番之言，是矣。俨曰，小臣所达，非憝字为用刑之谓也。凡民之自得罪者，为自作不腆，不可不杀之义，而但辞不达意也。尚星曰，《康诰》一篇，乃武王勉戒康叔，化殷顽民之意，而必曰，速由文王作罚，则其于化殷，不可以殷罚化之也，必用文王之典然后，可以化之也。上曰，非谓殷罚，为不合于化殷也。自其近者而言之矣。寿贤曰，圣教至当。凡经书，不必字字求义也。当撮其大要，以意推之，好矣。上曰，然矣。赵文命曰，《尚书》一帙，无非人君之龟鉴，而至于《康诰》篇勉戒之言，最为切实矣。惟威惟虐，大放王命一节，尤可见其吃紧处也。上有威威字，而下文戒之以惟威，则似为掣肘，而实不掣肘也，各有攸宜也。上云威威者，谓威其所当威也，下戒惟威者，谓威其不当威也。圣王所训，各有攸宜也。俨曰，惟威者，威于不当威之谓也。故下继惟虐字，此可见其圣王训戒之本意也。尚星曰，敬者，实万世人君之大经、大法，而文王之德，亦不出于敬之一字，圣上更加留意，使日用云为，粹然一出于敬，则于正心正朝廷，何难之有？上曰，知经筵之言，好矣，而上番敬字之言，尤好矣。寿贤曰，下番继之以虐字之义，最为紧切矣。上曰，然矣。俨曰，敬之一字，圣上必孜孜劝勉，无少怠忽，无或间断，使群下，有所观仰而丕式，则臣民幸甚，国家幸甚矣。上曰，各别留意矣。俨曰，如臣之鲁莽，虽备数于经幄，素昧学识，日日所陈，不过撤拾糟粕，而无丝毫裨补于圣学，心常愧悚之不暇矣，向者沈錥，以经学之士，出入经筵，有所补益，而移他职，更无开导圣聪者，岂不闷然乎？如尹东源，经学高明，素有重名，自上敦召，置诸经筵，则大有所补矣。上曰，尹东源，时无职名乎？其人常厌其烦剧，若备拟于闲职，而召之则自当上来矣。尚星曰，下番所达，诚好矣。如臣等之浅见薄识，岂能讲明义理，以导君上乎？必如山林之士，讲究有素然后，可以进讲经筵也。下番所达，诚好矣。以即今在朝者言之，经学之高明，无如赵显命，前后启发君心者，无如赵显命，而近来经幄出入，无端谢绝，岂不慨然乎？显命既有所执，则其他要职，辞之犹可，至于经幄，则决不当辞也，而终始如此，臣实恨之。俨曰，显命虽以勋名为辞，至于经幄，与要地自别，进讲经筵，开导圣学，于勋臣，何所不可，而终始辞避，实为慨然矣，且渠以知申，方在政院，以例带参赞官，入侍于经筵，亦可也，而又从而终不入参，臣实未知其意也。殿下何其任许自游，一不致之于三讲两对之时哉？日后另加申饬，好矣。上曰，予非使之自游而然也。以参赞官入参，有何所妨？然而顷者一入召对之后，终不入来，此则予以为过矣。寿贤曰，臣以负罪之踪，义不敢更入修门，而经年逖违之馀，不能自抑其犬马之恋，切欲一瞻耿光，冒没入肃矣，非敢为仍因盘礴之计也，而既已承命之后，不敢遽然辞退，淹延时日，以至于此矣，今则魂宫秋享大祭，只隔五六日，臣欲为随参于诸臣之后，少泄无穷之恸然后，仍寻乡路也。上曰，秋享且迫，尤用怆悼矣。第古人所遭，亦有如卿者，卿岂可以此，一向固执乎？且卿之所遭，比之于古人，尤有所难处者矣。寿贤曰，丙寅年故相臣郑载嵩，以他事奉使时，以犯越事，闻有辱及于国，为呈文讼辨之举，而终不能获辨，仍以辱国而归，载嵩以此不敢入城，屏伏于果川乡庄而终身，以他事奉使者，以未能获辨国辱，犹尚如此，而时议以为自处之得宜，况臣既以辨诬出使，而不惟不得辨，辱国尤甚，则臣何敢晏然在朝，有若无故之人哉？在昔郑载嵩，年未六十，而犹且退而终身，今臣年迫七十，罪戾益加，而乃敢仍冒荣宠，出入朝端，则实为载嵩之罪人也，臣何忍为此？臣每欲陈达于疏章之间，而惶恐烦猥，有所不敢矣，今适入侍，略暴血恳，自上特许退归，以卒终始之恩，则臣诚幸甚矣。上曰，此非欲辱国而然也。有为国苦心，而但事在彼中，难穷人力故也。虽呈文，犹不能感动，则其于辱国何？此与郑载嵩事，又有异矣。卿之自谦之心，则虽如是，而犹以辱国为辞，则岂不过乎？予之当初遣卿者，全恃其常时忠厚之义也，非欲为蔺相如之事也，而使卿之情势，终至于如此，予深愧之。寿贤曰，郑载嵩后辱国，今番为初也，日后设有如此之事，必以臣为借口矣。名为大臣者，负有辱国之罪然后，何敢偃然在朝乎？上曰，送人于臲卼难处之地，使卿之情势，终至于臲卼，予实愧之。卿若终始以此为辞，过其去就，则予心愧恧，当复如何？卿其体谅焉。寿贤曰，臣虽退归，岂敢长往乎？文命曰，大臣之事，非当为而不为者也，出于事势之不得已也，岂可以此为嫌，决其去就乎？台启中所论，不过授义争之矣。上曰，台启中数句语，犹有不谅其大臣之心事处矣。张泰绍曰，全罗左水使禹夏亨，既已相换之后，尚未辞朝，远地夫马留滞，事甚可虑，一两日内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8月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申𫕵〈坐〉。右承旨成德润〈服制〉。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病〉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肃川府使李国馨，荣川郡守安相徽。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同副承旨权始经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姜必庆为司谏，李春跻为弼善，权顈为文学，李重庚为司书，沈珙为副提学，韩显謩单付别兼春秋。

○兵批，判书金东弼未肃拜，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进，参知赵德邻在外未肃拜，同副承旨权始经进。以南一明、许集单付副护军，柳运付副司直，南泰庆付副司果，朴璲付副司正，洪处武付北汉管城将。

○张泰绍启曰，即伏见下本院之教，各处军士酌定书下之后，元军、雇军，随意换定，该吏令攸司从重科治事，命下矣。该吏则分付有司，今方使之各别科罪，而当该分军卫将，亦难免不能检察之失，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申𫕵启曰，明日社稷大祭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李真望，执义金镇商，掌令梁得中，持平赵汉纬、沈錥在外，掌令李光溥，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崔道章，以禁卫营别将、别骁卫试射事，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备忘于张泰绍曰，上林苑，为万寿殿而设也，其苑岗高，俯临阙中，故曾在显庙朝，环墙各苑矣，今则至近于东朝时御之所，故修筑墙垣事，曾已申饬矣，近见颓墙，将一间许，而尚未修筑，偶见者若此，其他必伙然，视之泛泛，不即分付也，是内官之责也。其即分付，而慢不举行也，是该营之责也，并为先从重推考，随即修补事，另加申饬，而此后若此不即修补之事，则令兵曹逐朔摘奸，直捧拿推传旨。

○又传备忘于张泰绍曰，各处军士酌定书下者，乃所以防奸其内外也，本意则在乎节约矣，其所书下者，明白备详，岂敢加减于其间，而日月稍久，意或解弛，阙内诸处省记查问，则或初定雇立书下处，而以元军，参立本军、雇军之间，随意换定处多，此不过卫所书负辈之从中作俑之致，骑曹焉知？况璿源殿事体自别，曾无乡军立番之事，故此亦悬注，而以元军参立，尤极无据，该吏其令攸司，从重科治，一依书下举行，俾无如前混淆之弊。

○又传备忘于张泰绍曰，今日内乘别军职宣传官、驾后禁军、驾前别抄试射时，别抄出身郑世纲，骑刍五中，加资。

○申𫕵，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僚员之不齐，未有甚于近日，弼善许集，文学柳运，司书南泰庆，俱以京试官，在外，上来迟速，有未可知，即今无故行公之员，只有补德臣洪尚寅，说书臣尹光毅，而魂宫秋享大祭，只隔数日，宫官入直外，他无进参之员，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举行，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因侍讲院草记，魂宫秋享大祭，只隔数日，宫官入直外，无他进参之员，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本院禀旨举行事，允下矣。弼善许集，文学柳运，司书南泰庆，俱以京试官，在外，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

○权始经启曰，罪人李锡孝，出付金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亲鞫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大司宪李真望，执义金镇商，掌令梁得中，持平赵汉纬、沈錥，献纳许沃，正言朴致文，俱在外，正言郑道殷，引避退待，掌令李光溥，家在城外，只有大司谏赵翼命，将无以备员参鞫，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及引避人，并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即为开政差出。

○又启曰，今日亲鞫时，金吾堂上，不可不备员，同义禁有阙之代，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洪铉辅为同义禁。

○权始经，以罪人上阙单子入启。传曰，罪人只是一名，单子不必启下，直为上阙。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亲鞫罪人往来时，例有军兵排围之事，令训炼都监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亲鞫时，假都事十员，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掌令李光溥出仕事，命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原任大臣命召事，命下矣。原任大臣，家在城外，不得命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同义禁李仁复牌招事，命下矣。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上林苑颓墙不即修补处，令兵曹逐朔摘奸事，命下矣。即者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则上林苑东墙，库库颓落处，合五十八间，库库无盖瓦处，合六十七间，北墙库库颓落处，合二十六间，库库无盖瓦处，合十七间内新筑处十间，西墙库库颓落处，合三十四间半，库库无盖瓦处，合十四间，今方始筑处二间半，墙穴修补次一库，南墙库库颓落合七间，新筑无盖瓦处四间，最低加筑次二十间云。即令缮工监，刻日完筑，而此非宫墙，故本曹曾无句管之事，每当颓落时，次知内官，分付该监修筑，今亦依前举行，而传教内辞缘如此，自今逐朔摘奸，书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敬陵行幸时，留都以何营军兵为之乎？举动日期不远，必须预先停当然后，节目可以磨炼，故敢此仰禀。传曰，御营厅留都。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近来国纲不严，朝令不行，事事寒心，莫此为甚，即今监试初试已近，士子辈贸得厚纸，纸价腾踊，故才已捧甘，申饬于平市署及他各司矣，即闻厚纸求索，愈往愈甚，至于诸宫家、各衙门，多发猛差，侵虐廛人，鞭扑狼藉，将未免锁门逃散之境云。今日纪纲，虽曰解弛，庙堂申饬之下，安敢乃尔？着令法司，各别窥察，如有犯者，则一一摘发，从重论罪，以为惩砺之地，自打印所，如有厚纸，则直为裂给，自试所，亦为拔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郑运弘书启，臣敬奉圣教，以雇车咨文事，问议于领议政及在外在京原任大臣处，则领府事李光佐以为，臣于向日，因知申事赵显命，说及此事，日暮极忽，率略为酬酢则有之，而今方积逋恩命，恭俟大何，何敢与闻国政，讼言得失乎？明问之下，末由仰对，不胜惶恐。领议政洪致中以为，臣情迹危蹙，屏蛰乡村，前后询问之下，辄不敢循例献议，今又病势添剧，神识全昏，尤不知所以仰对，祗增惶悚。判府事李宜显以为，臣衅负至深，屏伏乡里，本不当妄干朝议，矧此俯询，系是疆外重事，则罪蛰之踪，尤何敢容喙于其间？惟在圣明，从长裁处而已，清问之下，未得仰对，冞增惶陨，只俟严诛。判府事沈寿贤以为，臣以奉使偾误之人，方在缩伏中，何敢开喙，论得失于此等事乎？明问之下，不敢仰对，不胜惶恐云矣，敢启。传曰，领府事、领相处，更为问议。

○编修官张斗周书启，臣敬奉圣教，以雇车咨文事，问议于交河县高唱里判中枢府事李观命所住处，以为负罪贱臣，屏伏田野，景迫桑楡，病入膏肓，昏昏床席，不省人事，况于边上之事，茫无所识，何可妄论乎？明问之下，不敢仰对，惶恐俟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李㙫书启，臣等进诣敬陵王后陵上奉审，则戌、亥方莎草间间稀疏处，果如陵官所报，而其馀方位莎草，亦多稀疏，或有间间土色露出处，莎根片片损伤，有难尺量，故并为图形以进，而修补之举，在所不已，令该曹择日举行，何如？传曰，依为之。

○诸承旨请对入侍时，亲鞫为之事。〈榻前下教〉

○时任大臣、原任大臣、金吾堂上、左右捕盗大将、两司并为牌招事。〈榻前下教〉

○两司处置，其令玉堂，嫌难可否外，即为处置，仍即牌招事。〈榻前下教〉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并即牌招事。〈榻前下教〉

○诸承旨请对入侍时，锺阁当该守直官及军士等，自兵曹查核后，令攸司从重科罪事。〈榻前下教〉校理金尚星箚曰，伏以大司谏赵翼命，以臣以无似，忝叨谏长之任，自知不称，惶陨缩伏，严召之下，黾勉承命，未效一日之责，徒切愧惧之忱，且臣逖违京辇，久未入侍，今日常参时，臣与儒臣，只看殿内所设之席，而不能详察其误矣，晩乃觉悟，复寻班次，其所失仪，则与儒臣同，而承宣特以拘于格外，只请推儒臣，臣不可独为幸免其罚，顾此寻常班序，亦未能辨别，其触事愦愦之状，据此可知，其何可晏然冒居于台次乎？引嫌而退，一时失仪，元非大段，不可以此，轻递台官，请大司谏赵翼命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修撰柳俨箚曰，伏以掌令李光溥，以臣才识空疏，言议巽软，入台之后，未效一日之责，心常愧惧之不已，向日儒臣之疏，讥斥非常，引嫌而见阻喉司，陈疏而未蒙恩递，惶陨闷蹙，不知所措，即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黾勉入对，而廉隅所在，终难冒没，且于前启中申𭸿之𭸿字误以钺字书之，而意以为一字误书，元非大段，不思引避矣，追闻物议，则以臣当避不避，颇以为非云，臣之触事生疏之状，据此可知，以此以彼，决不可晏然行公，引嫌而退，上款引嫌，既非大段，虽有误书，何可轻递？请掌令李光溥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议政府领议政洪致中上疏曰，伏以臣，前后所荷恩言，皆非负罪贱臣所当得者，而日者圣批，辞旨之勤恳，视前有加，责勉眷毗之意，蔼然于丝纶之间，臣奉读至此，固已不胜其感结，而至于帐殿承教之谕，尤有所戚戚于心者矣。臣躬承面命，久已铭镂在心，未敢一日而忘圣旨，中夜以思，奚但惕然起感而已。悯国势之将危，念至尊之独忧，未尝不抚枕长吁，自然流涕，使其情迹，不至于若是穷隘，而苟有一分转身之路，则不念丁宁之教，遽怀引退之计者，求之天理人情，宁有是哉？此其事势，诚出于万不获已，非敢有迈迈之意而然也。区区自划，执以为难进之端者，上关国家义理，下系一身廉隅，有不容以圣教之一时敦迫，冒昧承命，晏然盘礴于具瞻之地，事理较然，此欲圣明之所俯烛，通朝之所共知，而犹且假以重任，待以优礼，上下相持，日事撕捱，徒使国体坏尽，臣分扫地，臣窃惑焉，臣窃闷焉。且臣于顷日谏院定式之启，亦有所不自安者，臣之从前箚陈筵奏，苦口力请，不避烦复者，正为明君臣之大义，而直书官名于追罪之后，古人亦有行之者，故数年以来，章牍之间，屡犯台启所禁之科，其显讼之罪，无严之诛，理难自逭，即宜露章请谴，以安私心，亦欲痛陈是非之源，明辨义理所在，以冀感回天听，而但念台章既发，宜有继起之论，径先自列，有所不敢，近因诸臣之疏出，而圣心不免于激恼，威罚多失于平恕，臣虽竭诚进言，深恐无赖于回天，而终不过为偏私护党之归，以是嗫嚅，将吐复吞，遂至今日矣，臣诚无状，自阻于君父，惭负而已，尚复何言？顾臣应被之律，终不可幸免，先被大何，以为轻慢朝廷者之戒，恐不容已也。臣方席稿陈章，恭俟威命，职事去就，有不暇论矣，伏乞圣慈，察臣危蹙之状，怜臣哀迫之情，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使微分得以少安，时议得以快伸，不胜万幸。臣无任战兢惶陨之至云云。传曰，遣承旨敦谕。

○掌令梁得中疏曰，伏以臣于去月初九日，伏蒙道臣传谕疏批，丁宁训诲，复申召旨，臣诚陨越，无地自容。臣将严畏分义，匍匐趋承，则狗马贱疾，浃目沈淹，虽欲自力，其势末由，欲复上猥疏，更暴情实，则偃伏私次，累渎宸严，罪戾益增，实所甚惧，首尾忧畏，跼蹐罔措，不自觉荏苒旬有馀日，而又有太仆之命，则臣之情迹，又一倍臲卼矣。臣于是，窃自以为诸司之以病未赴者，例有许递之日限，事势到此，无可奈何，只得缩伏惶恐，祗俟日限之至而已耳，虽甚闷塞，而尚幸其解免之有期，日夜惕息，屈指以待矣，乃者宪府新除之命，遽下于此际，此实微臣万万梦寐之所不图也。伏念臣之春初一番呈身，其庸陋无似之实状，业已圣明之所俯烛，朝臣之所嗤点，则固不待臣一二自列，而必有章劾之发矣，以是自宽，泯默迟待，而时日淹延，叨滥愈重，逋慢之罪，亦从而逾深矣，不得不冒万死仰首疾吁，祈幸圣明之哀矜而垂察焉。向日所达之说，即微臣之一身涓埃之报，专靠在此，而其中虚伪之风之一说，则尤是微臣之平日感慨之极，直欲吁天而无阶者也，此一说，臣尝闻之于臣之亡师臣尹拯，而臣师既殁之后，举世滔滔，无可开喙，每欲一陈于吾君之前，乃其素所蓄积也。故向者召旨之下，乃敢不顾傍人是非，不计自己利害，勇往直前，冒死陈达，而衷情所激，语无伦次，正如骚人之辞，错杂而无序也，至今追思，犹有馀悸。然而臣之口达之说，略举梗槪矣，其后两疏，则于其源委端緖，亦复前后相发，语圆而意该矣。傥蒙圣明，不以人而废言，少垂澄省焉，则微臣区区肝膈之要，庶或有摡于圣心，而于大圣人御世应物之权度，未必无万一之补矣。过化存神，自有其妙，臣之至愿，惟在于此，过此以往，则实非微臣之力量所及，亦非微臣之本心所期，况臣之顽钝昏劣，跋前疐后，决不堪当世之需，天鉴所烛，亦何所遁其情哉？固不待目今衰朽病残然后，可判其为无用之物也。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加矜恕，还收臣新授职名，仍刊臣名于收召之列，以重公器，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爱君忧国感激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前后章奏中语，常叹质实矣，始知尔师之意也，尤用感叹。尔勿过辞，作速上来，以副殷勤之意。

○修撰柳俨疏曰，伏以臣昨见正言郑道殷之避辞，以臣向日筵白具圣益事，引以为嫌，或以为至烦格外之请，或以为未知论思之体，固当然，引一篇主意，专斥臣身，臣于是，殊不胜讶惑之至。臣之请叙本意，备悉于登对之时，今不必更赘，而谏臣既以论思之体为辞，臣亦安得默无一言乎？大抵圣益之当初持难，盖出于十分慎重之意，则是胡大罪，而谏臣急急请罪，犹恐不及耶？虽欲为镇安之道，在宰相老成之责，则或可也，而其于台阁弹论之体，诚未知其是也。且圣益之分数太过，设如谏臣之言，此固是遽过也，如是而反为请罪，顾何足以服人心，而圣上之一启即允，亦恐为扶抑之太偏。故此臣所以略陈愚见，敢请收还，不过出于有怀无隐之义，则必使强屈己见，自附于老成之台论然后，方可合于论思之体耶？且既知其谴罢之非罪，则收还之请，在所不已，格外不格外，顾何必较论，而以此责臣，臣亦未晓也。然，无论事之是非，既被其讥斥，则臣之情势，可谓难安矣，方欲陈疏自列之际，两司处置，归于本馆，其一即郑道殷事也。臣方引嫌之不暇，何可为立落之计，至于大司谏赵翼命之避，亦引臣之被推，尤岂敢可否于其间乎？既不当处置，则决不可仍居其职也，明矣。仍窃伏念，臣以万万不似之身，叨万万难堪之任，虽其感激恩私，冒没出肃，而裨补全无，疵疣百出，法座入侍，何等严重，而昏慵愦劣，大失仪度，此正俗所谓不知其坐处者也。惶悚之极，惭愧无地。至若言议之间，不协人情，一言才发，重被反嘲，噫，居法从之列，而不识朝体，任论思之责，而自速讥议，如是而其可自处于经幄之列，以重贻嗤笑，以自丧廉耻乎？百尔思量，终莫如引分退屏之为可合于自靖之道，伏愿圣明，特加谅察，递臣职名，使贱分粗安，台议得伸，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金尚星疏曰，伏以臣，伏见掌令李光溥，正言郑道殷避辞，则以臣向日疏语，引作一嫌，或谓之讥斥非常，或谓之显示侮弄。噫，臣疏尚在，今可按覆，谓之讥斥则或可，而侮弄二字，太不相悉，臣窃为谏臣惜之。即者两臣处置，归于本馆，而臣于可否立落之际，有不当参涉，则其何可晏然于职次乎？仍念臣怵迫严威，感激殊私，冒没承命，黾勉在直，而廉愧都丧，讥议交至，虽无撞着臣身之嫌，固不敢自处于论人之地，而况两臣处置之不可当者，如上所陈。伏乞圣慈，亟赐镌递，俾令台阁处置，毋至久淹，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赵汉纬疏曰，伏以皇天不吊，夺我圣嗣，日月几何，玄室永閟，臣民哀慕，愈久愈深，而仰惟止慈之痛，抚时感念，当复如何？臣身伏田野，心悬象魏，愚衷耿耿，不能自已。惟愿殿下，深加宽抑，无为无益之悲，以纾两宫忧念之意，以慰宗社神人之望焉。臣伏奉闰七月二十三日教旨，以臣为司宪府持平，除书远降，里闾生辉，自惟无状贱臣，百无肖似，前后忝窃于台省者，非止一再，而无所报效，徒积罪尤，不知圣明，何所取于负累之一微臣，而误恩之横加，至于此哉？臣惊惶感泣，不知所以措躬。宜即进身京阙，一谢恩命，粗伸分义，而念臣前冬一疏，自速愆殃，上则见疑于君父，累承未安之教，下则逢怒于党人，至被蔑伦之斥，今何敢以日月稍久，有所自恕，贪荣冒进，自同无故之人哉？玆不得不毕沥肝血，仰首呜呼，以冀𫓧钺之诛，惟圣明少垂察焉。臣于昨年初冬，待罪谏省也，略陈狂瞽之言，以效一日之责，而适有赵正纯之疏，构诬元辅，至为惨毒。臣之愚意以为，台谏职在言责，凡于事，无不可言，而辅相进退，关系于国家之盛衰，故果于疏中，略加辨斥矣，追闻圣上于筵中，教以台谏之为大臣分，疏为疲软，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自闻此教，惶汗愧惧，求死不得。如使臣平日言行，少可以见信于君父，则其言虽咈于圣意，上教岂至于此哉？臣性本庸疏，年且迟暮，曼容之意望自少，安仁之游宦甚拙，屏处乡庐，罕到京洛，朝班无数面之旧，世路少进取之念，只以祖先遗荫，滥通清涂，薇垣柏府，历飏殆遍，圣恩至渥，微分已足，更有何求，而媚悦鼎轴，不自惮为疲软之人乎？自国朝以来，大臣之被人谗诬者何限，而台谏之陈疏论辩者亦多矣，曾未闻有以此，贻笑于当世，得罪于君父，而缘臣无状，承此严教，使台阁之上，事关大臣，则虽谗言日至，邪说肆行，含口结舌，不敢以一言，论其非是，究厥所由，莫非臣罪。且所论左相事，不过慨叹其轻去就一节而已，本非有深意，而初承偏抑之批，继有诬言之教，前后圣旨，皆是臣情外，此又难冒之一端也。臣又于权爀之疏，受其极口污辱，有不可以事往而泯默者。噫，圣上深忧党锢之祸，期做荡平之治，前后丝纶，有足以感豚鱼而泣鬼神，彼失志之辈，自存形迹之嫌，不思寅协之图，以私党之未伸雪，辄为辞官之第一义，臣尝慨惋，以为古人，则虽于父兄事，有不如此，乃所以甚明其不然耳。夫安有一毫他意于其间，而彼乃无端发怒，至以诟辱相加，其亦可笑，而不足与较也，臣情势之外，又有疾病之难强。盖于昨年之冬，见壮子之夭折，情理惨毒，悲疚成疾，火热以时升降，形神日渐销铄，凡此症状，殊非时月之可愈，将为终身之废疾，惟有引分安养之宜，实无驱策供仕之望，伏乞圣慈，急削臣职，无使言责重任久旷焉。臣于引罪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经年废蛰之馀，又蒙拔擢之恩，置之于风宪之职，召之于田亩之中，是圣上复导之使言也，臣何敢以前事为托，自阻于好闻之圣乎？臣于跧伏中，得闻顷日筵臣，以经费累千缗内入之事，进谏，则自上以祭需所用为答云。草野传闻，未必尽然，而万一不爽，则岂不有损于圣德乎？夫园陵祭需，古亦有也，未闻取给于有司，今圣上创之，此路一开，若无限节，则国家经费，将为人主之私用，国史书之，野人传之，臣恐后世，将以此讥殿下也。臣伏闻先朝内司，财货有裕，或当荒岁，则以千金出付有司，俾补赈救之资，今殿下乃反取用于有司，其视先朝事，何如也？殿下聪明睿智，卓冠百王，诚切愿治，志在救民，经邦之谟，固本之策，靡不讲求于厦毡之上，而独于节俭之道，犹有所未尽焉，则岂不有歉于孔子所谓节用而爱人者耶？伏愿殿下，深留圣意于斯，惕然开悟，所入钱货之未及用者，还付有司，以光圣德焉。且臣伏见台臣引避之启，答之以徒伤予心，臣愚死罪，窃以为圣上此教，不免为失言之归，事固可争，则虽语涉伤心，有不可因此而泯默者。盖一时伤心事小，亏损圣德事大，君子事君以直之义，与妇寺承颜顺意之忠，有异，而殿下或以此等语，教于群下，不知者，将以殿下此言，为拒人之资，并乞留神焉。夫有司之职，不亶在于管出纳而已，今惠厅、地部之臣，汲汲奉承，不思开陈，事过之后，始为引罪，后时之言，何补之有？臣谓并加警责，以厉日后为宜，两司诸台，只知逊辞引避，曾不一启，仰请反汗，如许台体，臣实未闻。臣谓并加递罢，以为一分振刷之道，可也。臣职忝台省，宜效言责，而身在乡曲，见闻不广，草草一言，不足以尽耳目之寄，臣于此，尤增死罪。臣瞻天望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既不知，则其所勉戒，固不已也，而既知祭需之后，若是烦陈，殊无上款慰悦之意矣。

○初四日初更，上御熙政堂。诸承旨请对入侍时，左副承旨张泰绍，同副承旨权始经，假注书金声大，记注官高万甲，记事官金五应进伏。上曰，状启上之。张泰绍跪进。上览毕曰，才已宁静，又有怪底事矣。始经曰，畿营状启，昏夜到院，而有贼书等说，轻重姑未知矣。又有封书，自外拆见，恐所不敢，循例捧入，亦所未安，故不敢不冒夜请对矣。上曰，拆其封书。泰绍开拆皮箱，上有印封书。上曰，此何物耶？先上之。泰绍跪进。上览毕曰，开其箱。泰绍开之，此锡孝行装也，其中有儒巾及上疏、册历、笔墨、私札等物矣。上曰，读其疏。泰绍伏读。上曰，无非妖妄之说也。顷间有一投疏者，政院，以狂妄斥退云矣，无乃此疏乎？泰绍等曰，非臣等待罪之时，故臣等未及知之矣。金五应曰，臣之如是仰达，不无越俎之嫌，极知惶恐。然既有下问，臣敢仰达矣。小臣以骑郞，去月念间，入直内司时，忠清道堤川居幼学李锡孝为名者，来呈疏槪于政院及本曹，政院以狂妄，果为退斥矣，臣即伏见其姓名及疏意，与向前所见疏槪，凿凿相合，必此疏也。上曰，疏槪又有呈兵曹之例乎？泰绍曰，然矣。上曰，事之狂妄，今姑置之，当亲鞫矣。时任大臣、原任大臣、金吾堂上、两司及左右捕盗大将，并牌招事，注书先出举行，亲鞫设行之意，亦为分付当直，可也。金声大曰，小臣记事事紧，以兼春秋出送，何如？上曰，记事他史官，亦当为之，注书出去，可也。金声大趋出阁门外。始经曰，两司之臣，或有引避退待者，或有在外者，何以为之？上曰，引避者，令玉堂嫌难可否外，即为处置以入，在外者，并今姑改差，政官牌招，其代即为差出，而并为牌招，可也。〈榻前下教〉泰绍曰，都承旨赵显命，左承旨申𫕵，右承旨成德润，一体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都承旨，以赵汉纬疏，为难安之嫌，其疏批书出，可也。泰绍依上教书出。上曰，上番出去，持胶以来，粘奉文书以送，可也。高万甲趋出阁门外，取胶以入，上出给凶书、僧书等物曰，此数张同封，可也。泰绍曰，今夕更漏未下之前，先击人定锺，事甚骇然，当该守直官及管牌，令兵曹查问后，从重科罪，何如？上曰，人心甫定矣，又有此怪底事，不无搔扰之虑，而此事又为查核于今夜，则必致纷扰，政院知悉，明朝使兵曹，问其曲折后，令攸司从重科罪，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亲鞫命下之后，注书以分付当直事，出去已久，而尚无諠呼之声，上番出而问之。上曰，设鞫事急，承旨出去，即速举行，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8月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木星犯天尸，气有电光。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左承旨申𫕵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尹游为大司宪，赵镇禧为执义，朴来羽为掌令，郑益河、权顈为持平，金尚星为献纳，李重庚、李性孝为正言。

○兵批，判书金东弼未肃拜，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进，参知赵德邻在外未肃拜，左承旨申𫕵进。以李真望、金镇商、梁得中、许沃，单付副司直，沈錥、赵汉纬、朴履文、郑道殷，付副司果。

○申𫕵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赵显命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申𫕵，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社稷祭亚献官，以判尹张鹏翼，完春君李遂良，实预差塡差，启下矣。当此亲鞫时，俱以捕盗大将，势难暂离，张鹏翼，代以骊兴君垓，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大臣奉审启辞，敬陵、王后陵上莎草稀疏处修补，令该曹择日举行事，启下矣。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八月初十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定行，而事目则临时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以义禁bb府b言启曰，今此亲鞫时，本府都事不可不备员，出使参下都事赵荣保，令该曹即为口传，闲官换差，何如？传曰，允。

○申𫕵，以礼曹言启曰，因敬陵直长所报，两陵上石物涂灰修改吉日，以今月十一日卯时，启下矣。今此本陵、王后陵上莎草修补吉日，以今月初十日卯时，推择启下，而连日告祭设行，事甚烦渎，十一日石物涂灰之由，初十日莎草修补告由祭，一体兼行，恐似便宜，以此意，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鞫厅罪人闵世哲，拿来后直为放送事。〈榻前下教〉

○亲鞫罢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初五日寅时，上御仁政门。亲鞫入侍时，行都承旨赵显命，左承旨申𫕵，右承旨成德润，左副承旨张泰绍，同副承旨权始经，假注书金声大，事变假注书朴璲，记注官高万甲，记事官金五应入侍。左议政李台佐，右议政李㙫进前伏。台佐曰，亲鞫之命，出于深夜，事变未知如何，而此时亲临讯囚，诚甚切闷矣。㙫曰，情迹之轻重，臣姑未知，而圣上侵晨殿坐，亲自问囚，下情切闷矣。上曰，承旨入侍时略言之，而大抵谎诞矣。然，其中不无可疑者，且渠之招中，有上来后当陈达等语，虚实亦未可知，故如是亲鞫设行矣。修撰柳俨所启，圣上临晓殿坐，亲自鞫囚，事体何等严重，而问事郞厅，启下已久，尚多有不来者，事极未安，问事郞厅赵迪命、申致谨、郑益河，并推考，更为催促，何如？上曰，从重推考，并为催促，可也。又所启，鞫狱，事体甚重，而禁府都事，误受不当受之侤音，事甚未安，当该都事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都承旨赵显命所启，同义禁李仁复，帐殿至严之地，频频起坐，跪伏之际，有时倾侧，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以上三件事出举条〉上曰，罪人上送之际，闵世哲不为偕送，事涉疏忽，骊州牧使朴𨱑推考，可也。〈出举条〉大司谏赵翼命所启，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上曰，勿烦。又所启，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上曰，其勿更烦。又所启，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上曰，亟停勿烦。掌令李光溥所启，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上曰，勿烦。又所启，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上曰，其勿更烦。又所启，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舆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邃，灭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亟停勿烦。又所启，请令金吾，更考鞫案，亟施逆贼瑞虎、元谐等孥籍之律。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上曰，勿烦。又所启，请亟寝虎狼极边定配之命，令鞫厅，更加严刑得情。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前咸阳郡守朴师汉，拿问定罪。〈以上两司连启措语并见日记中矣〉上曰，朴师汉事，为何如？问于大臣。沈寿贤曰，事实臣固不知，然而功过相当，朝家既已置之，则今不必更查矣。李台佐曰，更无所达矣。其时变乱，师汉，躬往八良峙，与官军相会，故既已置之矣，何必有查问之事乎？李㙫曰，既已勘处，到今更查，恐不可也。上曰，勿烦。又所启，罪人锡孝所纳文书，臣未及得见，而第闻李锡衡，以科举字标相通之书，在于其中，莫重国试，欲为用奸之状，诚极痛骇，决不可置之，请李锡衡，囚禁究核。上曰，依启。又所启，新除授大司宪尹游，时在平安道监营任所，掌令朴来羽，时在忠清道忠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都宪交龟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可也。又所启，臣论一师汉，未蒙允从，继而僚台引避，今又大臣救解，设谓臣之所闻，或未明的，当初状闻，禀处时，亦不曰全然无罪，则师汉恇怯失守之状，据此可知。伊时湖、岭守宰之以弃城得罪者伙然，而独师汉无事，不惟无事，前后除拜联翩，臣有慨于赏罚之不公，有所论启，又以拿问为请者，出于审慎之意，而前后非斥之言至此，臣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既不处分，今玆论启，在所不已，既已处分之后，更此争执，无已太过。勿辞。同副承旨权始经曰，掌令李光溥，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上曰，大臣进来。沈寿贤、李台佐、李㙫进伏。上曰，曾已下教，而逆狱岂有如昨年者乎？收杀未久，又有得衡之事，杖毙属耳，而又有此怪底事，予预料其谎诞，而事系鞫狱者，不必泛然，故亲鞫设行矣。渠已自服，此所谓自作不腆，不可不杀，而犹有所哀矜之心也。然而以速为收杀为喜矣，近来党习，无复可言，而昨年变乱，既出于此，至有不忍闻之言，今日臣子，若记存于心，则当惊心痛骨矣，其敢复有党心乎？第朝有党目，故乡曲幺么辈，敢为凭借，而向者李道章，出于岭南，今又有锡孝，言及于不敢言之地，此莫非党目中所成也。予心痛惋，甚于昨年矣。大抵忠则为忠，逆则为逆，可也，而昨年逆贼外，党论所干，则不忍割断，今日臣子，犹且有党心矣，予心慨然，当复如何？荡平之名，出则已久，而终无实效，标榜愈甚，变怪层出，又有此事，亲鞫命下之后，予深夜自反曰，若使予能调剂朝象，正心，以正万民，则岂有如此怪恶之辈，相继而出乎？究厥根本，莫非予诚心不能感动之致也，不觉戚然于中矣。今又闻锡孝之言，此实予凉德所致，予不但无见卿等之面，实无侍东朝之颜矣。寿贤曰，渠辈凶顽，为此党习，不顾死生，诚极切痛，党论之弊，初岂如此，而即今人心大变，转加层激，不分是非，全用好胜，病根已痼，不可以威制也，猝难以德化也。圣上当有镇静之道，至诚感化，久益渐摩，使之自愧自服，则风习稍稍改革，自然化成矣，何可责效于一朝一夕乎？㙫曰，圣德至大，而世俗蠢顽，无感化调和之势，故如此妖恶之辈，尤为藉重，而乡曲之人，特甚矣。圣上当建极于上，从容开导，有可以齐异喙而服群心，则庶乎挽回矣。臣等虽备数于大臣之列，其于救世之道，无可奈何，罪戾实多，斥退，宜矣。台佐曰，凡事自其病处，而治之，宜矣。即今朝廷不尊，等级不明，此当世之大患也。《论语为政篇》，以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为大纲领，殿下当懋昭圣德，益笃诚正之工，居简制众，而使群下，知君君臣臣之大义，自然仰观而戴服，如众星之拱北，则可以有一分之效，而渐至于不言而化，不令而行矣，臣等以此仰望矣。上曰，勉戒之言，当体念，而犹有所不然者，镇静亦难矣。当初党祸，不过罢黜，而中则至于远窜，末乃戕杀，各以死生为心，愈往愈甚，而即今分数，少无所减，虽欲镇静，岂不难哉？宋寅明尝言累失其机会者，其言是矣，予岂不知？但乘其侥幸，猝然为之，近于诈力，不如诚心感动，与众共之也。且以治病言之，膏肓之疾，难以陈根、腐草责效，而必有所俾养之道然后，可以见效，故予所待者，以为摩以时月，期以积久，使之减得一分之数，而自有廓然之效，则可以犹胜于瞑眩之苦口矣。是以如是迟延，果失其机会矣，宋寅明又言，招集彼此于一堂之中，剖析是非，至诚晓谕，则可以有感化之道矣，其言亦是矣，而第念彼此所见，未能协于克一，则有同打其机括，筵席徒挠矣。然而领相及领府事入来，则予欲从容问议，而尚无造朝之期，此亦无可奈何。予于昨年冬以后，方寸已伤，更无馀地，而念三百年宗社付托之重，心如铁石，必欲挽回世道矣，今日锡孝之言，出于党目中，至及于不敢言之地，予实痛惋。今日筵中，几为半朝廷，自今以后，敢有复为党论之心乎？予所以期待卿等者，一出于诚心，望其一分之效，此后领相及领府事入来，予之所欲为者，与之消详为之，则可以见卿等矣，不然，实无更接卿等之意矣。今日此言，非一时文具也，实由中之言也，卿等其须知之。寿贤曰，近来风习，各执所见，转成乖激，相议为之诚好矣，凡事久则有自然之效，而亦不无感化处也。诚如圣教，必摩以时月，期以积久，则可以转移风习，做得荡平矣。小臣之意以为，镇静之外，无他道理矣，前后圣教，有足以透金石而感豚鱼，名为大臣者，何敢有一毫萌心于党论？但力量不逮，故未能出调和之策而已矣。台佐曰，百年痼疾，仓卒难治也。凡救弊之道，古书皆归之于在上者，今殿下必以诚心接下，事事物物，泛应曲当，而日新又日新，粹然一出于正，则可以打破党习，挽回世道矣。上曰，其言好矣。然而干戚之舞，不能解平城之围矣。㙫曰，自然感化圣德，使之一出于正，则荡平之治，庶可做矣。台佐曰，以今年年事言之，初头则皆云八路丰登，心是活物，遇乎平则平，遇乎忧则忧，故北道水灾之前，心思稍安矣，及闻水灾之后，心甚愕然，不知攸为，而岭东九郡及黄、平两道，亦未免凶云，言念公私，诚极切闷矣。且人妖物怪之变，继而层出，此亦灾异所关也，灾异之如是叠见，诚非小忧也。臣伏念圣躬，既无阙遗之事，然，尤加修省，一倍振发，益励诚正之工，而动必合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则可以转灾为祥，朝象妥帖矣。以臣浅见，殿下今日之急务，惟在于明义理正心思，以至正朝廷，故臣敢以北辰章，缕缕仰达矣。上曰，其言切实，可不体念？但俄者下教，意有在焉，而大臣犹未能晓其意，都承旨其能知之乎？赵显命曰，去三月，左相有筵席陈达之言，臣恐此意也。上曰，俄者下教，大臣犹未能晓乎本意，予当略言之。大抵郑弘祥牵制群下之言，不为过矣，予欲为之，则一备忘足矣。且进退之柄，在于王者，何难之有，而犹且如是者，欲至诚孚感，必致领相及领府事然后，开心一堂，从容为之也。未处分之前，不但无见卿等之面，实无侍东朝之颜，此非恐动之言，见后日次对及视事，则可以知之，予不复多言矣。上还宫。〈事系鞫狱者，在于推鞫日记矣〉

8月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服制〉。左承旨申𫕵〈坐直〉。右承旨成德润〈服制〉。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电光。四更，雷动电光。五更，电光。

○下直，杨州牧使金浩，天摩佥使赵泰齐，竹山府使柳纯章，文城佥使李震一。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晓御帐殿，劳动玉趾，起居诸节，不瑕有损，大王大妃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嫔宫不平之候，小减后一样矣。

○传备忘曰，今下弓矢，天摩佥使赵泰齐处给送。

○申𫕵启曰，明日方物封裹，明明日宗庙秋奉审相值，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朴来羽在外，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郑益河，未肃拜，掌令李光溥，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副校理李宗白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𫕵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副承旨张泰绍，今日病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启曰，掌令李光溥，引避退待，处置归于谏院，而谏院多官，或未肃拜，或不行公，尚不处置，大司谏赵翼命，献纳金尚星，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大司谏赵翼命牌不进罢职传旨，入启。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申𫕵启曰，领议政洪致中处偕来史官洪曙，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云，他史官替送，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别兼春秋韩显謩，时在京畿广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以兵曹道路修治单子入启。传曰，不得已修补处外，切勿修治。

○传备忘曰，今观褒贬，其中典医监褒贬单子一贴之内，所书等第，有加于员数处，而字亦不精，当该堂上推考。

○江原监司状启，三陟等官压死人事，传于张泰绍曰，压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北兵使状启，训戎镇人安时文等渰死事，传于张泰绍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申𫕵，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诸堂上意启曰，本厅誊录郞厅尹宗夏，以忠清道京试官，既已下直出去，其代李重震差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重震单付副司果。

○申𫕵，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李宗白，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李宗白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𫕵曰，推考传旨捧入。

○申𫕵，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提学沈珙，时在京畿永平地，经筵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副校理李宗白，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以义禁府言启曰，诪张妖言，诬人恶逆罪人李锡孝，既已承服正刑，依法典籍没家产一款，令各该司，捧承传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初四日夜，禁漏官来言曰，更漏未下之前，先击人定锺，事甚惊骇，故传漏军士及次知管牌、锺阁守直官，捉来推问，则管牌周世江招内，向夕风色稍高，更鼓之声，不能辨别，以致径先呼打云。莫重传漏，致误如此，极为骇愕，同管牌周世江，自本曹依法治罪，当该守直官，不察之失，亦所难免，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分授东小门南北边体城颓毁两处，姑待快晴修筑事，前已启下矣。今月初七日为始，南边体城六间许，为先修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进士郑震复，与幼学金光进所争坟山，发遣郞厅，摘奸后，禀处事，草记，允下矣。郞厅一员，今当发送，郞厅及书吏所骑马，令该曹依例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此敬陵举动教是时，入把马，依例别单书入，而其中驿马，则令兵曹依前例知委各驿，使之直为入把，曾前举动时，道路高峻不平之处，则替用人夫，已有前例，而今此沙岘新路，绿磻岘，俱是险处，亦依前例，临时启禀，替用人夫宜当，以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礼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官员等，今己酉年春夏等褒贬，因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矣，今始等第以入，而所属中宗庙署、社稷署、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承文院、成均馆、校书馆、奉常寺、礼宾寺、典牲署、司畜署、内医院、观象监、司译院、掌乐院、惠民署、东西活人署、东西冰库、东南关王庙官员等，今己酉年春夏等褒贬，各其司领事、提调堂上有故，不得一时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伏见京畿监司赵最寿状启，则今秋陵幸，已定于今十六日，应把夫马，必前期待令，而谢恩使拜表，在于初十日，以日字计之，则今十三日，与海西人马，当为交替于金川郡，虽罔夜回还，势未及到于兵曹、司仆寺添补入把之前，三使臣以下员役所把骑卜马并六十馀匹，趁今月十一日，以海西夫马，限坡州站进到交替，以为无弊分把之地事，令该曹禀旨，分付矣。取考誊录，则丙午年懿陵行幸时，适值谢恩使行，海西夫马上送坡州地交替事，状闻变通，今亦事势如此，则依前例使之交替于坡州地宜当，以此两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即接内需司所报，则因翁主房手本，干止山还寝代，本寺所管长湍、洛河、壶串屯折受事，命下矣。事体所在，固当划即举行，而第本寺，以内外厩养饲之所，凡百需用之紧重，非比闲漫，且陵幸时及许多员役料布一年应行之数，甚为伙然，而专靠于诸员价布与收场税谷矣，一自厘正厅诸员减额之后，一年所捧之布，不能当半年之资，故不得已以牧场税谷推移，仅仅继下，而连岁荐饥，税入又为大缩，今至不成貌样之境，若于此际，又有牧场与屯田畓移属之举，则勿论其数之多少，其在本寺形势，万分切闷，况此壶串屯，乃本寺屯田中最大之处，税入杂谷，不甚零星，且本屯，介在两江之间，地多沮湿，宜于种稷，故以其所纳皮稷，专为内厩清马添养之资，其为需用，既甚紧要，关系亦重，此所以前后诸宫家折受之时，曾不举论此屯者也。且曾在先朝辛卯年间，因故相臣徐宗泰箚子及诸道巡抚使书启，牧场田畓之丙寅以后，折受于宫家者六屯，特命还属本寺，其轸念攻驹之政者，迥出寻常，莫不钦仰感叹，而今因宫房手本，有此折受壶串之举，年前既已移属阳也串，今又折受本屯，非但本寺之将无以成样，至于此屯，其所关紧于本寺，非比他屯之状，如上所陈，上遵先朝还给之盛德，下轸本寺难支之实状，今此翁主房启下长湍、洛河、壶串屯，勿许折受，仍属本寺，日后诸宫家之折受太仆牧场者，一切防塞，以杜无穷之弊，何如？传曰，今此代受，非一时特给之比，曾于筵中，有大臣陈达之事，提调之所亲闻者，而且特处分干山于筵中之时，已有教矣，则左防、右防，费辞烦禀，已涉未安。况此处非牧场者，已考曾gg考证g于先朝故相郑太和为司仆提调时，所进牧场图矣。顷于湖南事，寔由于道臣初不审量之致，然则还欲存于干山，费心力若此，诚无顷日下教体谅之意矣。

○又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庆德宫窗户贼万得，更知杖问，期于取服后，与一奉，一体移送秋曹事，草记蒙允矣。贼人万得，更为杖问，则渠不敢一向牢讳，果与一奉，同心贼谋，窗户十馀只偸出之后，使其一奉，放卖分钱辞缘，个个纳招，而窗户偸出处所，则渠以乡人，上京属耳，数月立役，故未谙殿号与某某各司云矣。前日一奉处窗户十只，穷问推出外，六只亦为推出，而其中有长广丹青者，此则想必光明殿见偸窗只也。既已本色推出，故前后推纳窗户十六只，招致空阙书员，照数出给，贼人一奉、万得，既已承款，依前判付，依律处置次，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书启，臣承命驰往敦谕于果川铜雀村议政府领议政洪致中所住处，则以为臣累疏而终靳恩许，积逋而尚逭罪谴，一味屏蛰，进退路穷，不得不冒万申吁，仰请严诛，不意银台近密之臣，承命宣谕，一札十行，辞旨谆切，眷顾之隆，敦勉之勤，有非待罪贱臣所敢承当，臣以首顿地，不觉感涕之被面也。臣虽万万无状，爱君忧国之诚，根于秉彝，国势之岌嶪，臣非不知，鼎席之不备，臣岂不念，而不幸情势穷隘，转身无地，虚带重任，屡辱恩命，而徒事烦吁，一未趋承，有若忽于国事，袖手傍观者然，此岂臣乐为而然哉？诚出于不得已也。伏闻亲临帐殿，终夜鞫囚，臣心惊虑，岂有其极，而才经癨气，感患猝剧，昼夜昏痛，气力顿尽，亦不敢为颠倒赴朝之计，迹浅慢蹇，罪合万殒，眩瞀特甚，不得悉陈所怀，稍俟神气少定，当以文字更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郑运弘书启，臣敬奉圣教，更为问议于领府事李光佐及领议政洪致中处，则领府事李光佐以为，臣积逋恩命，朝夕俟𫓧钺，尚安得以参闻国政？下问虽至再，仰对诚不敢。第此移咨事，传谕之承宣，偶然说及，臣固匆匆，未暇反复详思，而以臆料之，日后玆事，易见阻搪，一番移咨，似为不妨，善其辞，勿为烦絮，以彼中所，申饬为言，俾无生頉则可矣，遂以是为答，臣之所言，则不敢有隐也。顾不先详论利病，有若献议者，仰孤再询之圣意，不胜惶恐死罪。领议政洪致中以为，即者史官再来，至承更询之命，臣不敢每以屏蛰待谴为辞，略将臆度之见，草草仰对焉。大抵使行时，商贾及刷马驱人，不得入栅门，则潜商之路绝，而賖欠之弊祛矣，此雇车之论所以出，而臣亦不以为大段失策，但念谋国之体，本不当数有干求于彼中，求而不得，则贻辱大矣，虽幸而得之，适足为他日责报之资，今不必为喜，况以细琐新创之事，遽尔移咨，得无不便之虑乎？且我国之潜商不行，则彼人之失利，理所必至，其百端沮败，必欲其不成者，亦其势然也，臣恐其许之，诚未易也。另饬使价与边臣，申严禁令，则犹不无堤防之道，更观前头，的知其利害而徐议之，恐似未晩，惟在博询庙堂而处之云矣。臣还到典医监洞，逢着一宰臣，导率辟除，则立马当道，偃然不动，臣以奉命事体，至为严重，不可如是等马之意，更使传及，则听若不闻，终无动身之意，臣看来怪骇，使问其谁某，则乃摠戎使申光夏也。曾在先朝，方伯、留守、宰臣，多以此等事，至有罢职拿推之命，则朝家之申饬，亦已至矣，而身为宰臣，慢视王命，终无惕念致敬之意，其在事体，岂容如是？缘臣奉使无状，有此辱命之罪，不胜惶恐，敢启。传曰，知道。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当观缄辞，从重推考。

○献纳金尚星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辞见上〉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措辞见上〉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罪人锡孝诪张妖言，诬人恶逆之罪，既已决案正法，而此等妖恶之徒，互相符同，冀幸功利，惊动朝廷者，论其情状，万万绝痛。当初锡孝之被捕于骊州官者，既因闵世哲之发告，则勿论同情与否，不可不一番究处，锡孝之衔恨诬告，虽已自服，而世哲之知几告官，必有委折。当此世道日坏之时，似此之类，宜加痛惩，请还寝闵世哲直放之命，究问勘处。一自昨年以后，凡系妖恶之变者，勿论末梢虚实，固宜严重事体，锡孝之诬告情节，姑未输款之前，则上送营门之际，不可与寻常罪囚比，而只令一刑吏押领者，事极疏缓，且发告锡孝之闵世哲，既系当问之阶梯，而初不并送，致有追后拿来之举，此虽一时蒙然之失，而不可无责励日后之道，请骊州牧使朴𨱑罢职。筵席禀裁，事体至重，固宜详听下教，明白奉行，而以再昨变通多台事言之，入侍承宣之臣，陈白筵中，或以为已承发落，或以为元无所闻，互相覆难，终至于再烦陈禀，其在出纳王言之义，终未免疏漏之责，事虽已过，宜有规警之道，请伊日入侍承旨，并从重推考。近因左右史不备，连以兼春秋替行，而记事之体，全欠详悉，虽有考信之事，殆无凭据之资，此不过当差可合之人，无不规免之致，请自今以后，兼春秋之任，无论曾经侍从之人，各别择差。近来科场不严，阑入成习，此固朝家之所申饬，而虽以士子辈书手事言之，各衙门所管贡人、市人中，或有族属之能书者，则为官长者百般威喝，稍咈其意，以至于囚系而鞭扑之，听闻所及，事极骇然。当此试期渐迫之日，不可不严加另饬，请自今以后，各别随现重究。掌令李光溥，以臣论一师汉，未蒙允从，继而僚台引避，今又大臣救解，设谓臣之所闻，或未明的，当初状闻禀处时，亦不曰全然无罪，则师汉恇怯失守之状，据此可知。伊时湖、岭守宰之以弃城得罪者伙然，而独师汉无事，不惟无事，前后除拜联翩，臣有慨于赏罚之不公，有所论启，又以拿问为请者，出于审慎之意，而前后非斥之言至此，臣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于职次乎？引嫌而退，随闻论列，固无不可，初既引避，今何过嫌？请掌令李光溥出仕。答曰不允。末端四件事及处置事，依启。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于昨日，方将封疏，遽伏闻为亲鞫罪人之举，不知复有何许恶逆，敢干天诛，愤痛震骇，不能自定。重念风气猝冷，而亲临帐殿，恐有感伤之患，终日忧虑，不能暂弛，即当躬趋城底，仰审起居，而未及闻本事轻重如何，不敢递进，身兼且狗马之疾，尚今沈绵，尤不能自力，息偃在床，罪实万死。仍伏念臣近日罪犯，实不可以寻常违逋论，席稿俟𫓧钺，姑不暇论，日夕冰炭交怀，殆不自持，虽情私迫切，如经纪迁襄之事，亦不敢更为祈请计，乃伏蒙圣慈天地父母，恻然垂哀，曲赐指教，俾臣一觐天光，仍寻乡路，辞意至切，傍人代泣，况在臣心，当复如何？臣之离违禁庭，已阅八朔，寸忱纠结，诚不自抑，望云担日，宁非至愿，况今有非以职名敦召之教，藉使今日承命，只是临行入觐，诚与趋召者悬异，既得以少伸下忱，又得以即遂私情，尤岂非千万至幸，而顾念朝章至严，进退有仪，身穿公服，陛肃官名，俱不可得已，此便为承受新除，冒厕朝行之归，以臣情踪，安敢为此？此既不敢为，则天门咫尺，径进无路，下忱何由得伸，私情何计得遂，惶窘闷迫之境，其安得以少纾一分？此臣所以徊徨罔措，穷戚转甚，不知所以处此者也。今惟速被大何，庶得以少赎新旧罪戾，玆敢席稿私次，仰首哀号，伏乞圣明，亟命所司，将臣孤恩旨蔑常分之罪，亟处以重典，俾臣得以少安私心，不胜至祝。臣无任瞻恋云阙，涕泣俟命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无他语，昨日谕入侍时，原任大臣者矣。仍传于张泰绍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8月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服制〉。左承旨申𫕵〈坐〉。右承旨成德润〈服制〉。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𫕵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又启曰，小臣方物封裹，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朴来羽在外，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郑益河未肃拜，掌令李光溥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崔道章，以禁卫别将、别骁卫中日试射事，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未署经守令四员，而或一司署经，两司未署经，当此秋务方殷之日，夫马留滞，邑事委属，俱涉可虑，而其中凤山郡守，则仍黄海监司状启，本郡许久空官，贼徒炽发，而无以捕戢，且谢恩使行，将无检饬支待之人，令本院禀旨变通，催促发送事启下矣。两司既未署经，自本院势难变通，发送两司，除在外、牌不进外，不为行公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赵翼命，正言李性孝，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郑益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始经曰，推考传旨捧入。

○申𫕵启曰，同副承旨权始经，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同副承旨权始经，疏批已下，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李宗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初四日，诸承旨请对入侍时，锺阁当该守直官及军士等，自兵曹查核后，令攸司从重科罪事，命下，次知管牌周世江，自本曹依法治罪，当该守直官，从重推考事，循例草记，昨已允下，而今于传教之下，不可薄罚而止，管牌及当该守直官，更令攸司，从重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敬陵王后陵上莎草修补吉日，以今八月初十日卯时，翼陵陵上石物涂灰修改，亦以同月初十日午时，推择启下矣。本曹堂上各一员，当为分进，而两陵同在一山之内，依前例堂上一员，先诣敬陵王后陵上，莎草修补后，仍诣翼陵，监蕫修改，何如？传曰，允。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宣传官洪若水，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京畿监司牒呈，则枭示逆贼景傃缘坐罪人，追后查出以来矣。景傃妻正月，全罗道茂长县缘坐为婢，而右罪人，时囚龙仁县，依例发遣府罗将，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新除授济州牧使洪元益，在乡辞免，尚不赴任，极涉未便，况今前牧使，在任身死，海外重地，空旷至此，揆以事势，十分可虑，牧使洪元益，急急上来，仍以辞朝事，各别申饬。荣川新郡守，才因道臣状启，既已即日发送，盖以其身死之代，邑事最甚可虑故也。旌善郡亦是身死之代，而新任尚未赴官，依荣川例郡守宋必焕，使之即为辞朝，此外诸道守令，当此秋务田政方殷之日，不可一任留滞，数日内辞朝赴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又以观象监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历法自彼中改正之后，以用法方书贸得事，去上年，定送监官员运饷，不给册价之故，未免虚还，上年节行译官，以行中不虞银贸来，而未得全书，遗漏者多，今于谢恩使之行，更送监官员李世澄，若无面币册价，则无以觅来。自前历法厘正书册求得之时，例自户曹，或运饷给送其价，而今此遗漏者，《交食算稿》二册，《月离》一册，《万年历》四册，卷数不多，其价必不如全秩，使臣句管，以不虞银，参酌上下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以义禁府言启曰，鞫厅罪人闵世哲，拿来后直为放送事，榻前下教矣。拿来都事驰启以为，世哲自本州定将吏，押领上送，不得拿来，而即者京畿监司，押送世哲于本府，所当依传教放送，而台谏方以究核论启，世哲还送畿营，以待台启收杀后处之，而骊州不过二日程，则初四日夕，起送将吏，今始押来，极涉稽缓，令本道重加推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申致云状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所住处，则以为即者承宣，奉宣恩批，区区惶陨之外，所以下教于时原任大臣者，未及备细承闻，亦未知今所承教，果是臣所传闻之事，不省所以仰达。顾臣前后所遭，实非人臣所可冒没呈身者，孤恩负德，抵死不敢进，只坐于此矣，连疏渎陈，亦所千万不敢，瞻望云阙，只自陨塞涕泣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云云。踏启字。

○司谏姜必庆启曰，臣顷叨柏府之时，僚台因大臣之斥，引避退待，牌招诸台，使之处置，而臣及诸台既同同浴，故以嫌难可否之意，相继引避，其时宪臣之处置措语，单举最初引嫌之僚台，而至于诸台之避辞，则全然漏落，臣泛然看过，只认其并命出仕，相率就职，率尔儱侗之责，在所难免，台章果发，驳递处置之宪臣，而谓臣欠于商量，则亦一弹文也，适缘臣之解职，在于其前，未及自列，前献纳朴弼琦，以此引嫌，置之落科，则公议之不贷，亦可推知，臣之处义，与弼琦，少无异同，不可诿之于时月之稍过，而晏然冒据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献纳金尚星启曰，臣于即者，得伏见修撰柳俨之疏，则以坏损馆例之失，陈章自劾，臣于此，窃不胜瞿然惭恧之至。夫台阁处置，事体至重，引避诸台中，一或有不可可否者，则并与元无嫌碍之人，而不得拈出立落，事例昭然，果如儒臣疏语，而伊日臣等之事，创出三百年所无之馆规，上番陈一箚，而处置一人，下番陈一箚，而处置一人，其中一人，则又因上下番，俱为引嫌，而无端落漏者，此是古未闻今未有之例，虽在仓卒急遽之际，岂不知引例陈疏之为可，而更鼓已深之后，遽下亲鞫之命，继而有玉堂应嫌人外，并即处置以入之教，其时狱情之缓急，有未可知，则区区馆例之有无，非所暇论，故各箚处置，固出于一时权宜，而臣与下番相议，以为辍鞫后自列之计矣，移拜谏省之后，亦不敢即引馆职时难安之嫌，冒没诣台，姑此泯默，今者儒臣，既以此引咎，而物议亦以为当避不避，则其何可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权始经启曰，司谏姜必庆，献纳金尚星，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张泰绍疏曰，伏以臣于昨日谏院请推承宣之启，窃不胜瞿然惭悚之至，不得不露章自列。臣于伊日入侍时，猝有亲鞫之命，而两司诸臣在外者甚众，引避者亦多，将无参鞫之人，故即以合有变通之意仰达，至承变通差出之教矣。退出之后，不无僚议之参差，终至于再烦禀启，此固事体之至为未安者，兢惶之忱，尚此未已，纠责之论，果发于台席，毋论彼此之听莹与否，其不能详听下教，明白奉行则一也。疏漏之责，无以自解，而问备薄罚，不足以惩其罪，出纳重地，决不可一刻仍冒，而适缘僚员之不齐，尚此淟涊于直次，臣于此，惶陨闷蹙，益不知置身之所。伏乞圣慈，亟罢臣职，以谢台议，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同副承旨权始经疏曰，伏以臣本病弱，若不保朝夕，而恩除之下，不敢言私，夙夜在公，昵近耿光，荣已极矣，分亦过矣，特以神思昏昧，恐负职责，居恒战兢，若陨渊谷，半夜苍黄入对，出禀僚席可否，实出审慎之义，明白禀处，不害变通之道，问备责罚，台评甚峻，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冒居出纳之地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谨诣阙下，拜章径退，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圣明，亟赐递罢，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臣之所叨，千万不近，县道一疏，实罄血忱，而诚浅辞拙，未蒙矜许，职名之虚縻，迨已两旬馀矣。臣父病势少间，抑情登道，才已来伏私次，而自知己审，自量已熟，日昨严召，竟未祗承，不赴旌招，虽有虞人之微守，自触宪纲，分被有司之重勘，圣度天大，例罢犹靳，惶闷抑塞，益无所措。臣之不学空疏之实，前既披露无馀，日月之明，庶已垂烛，固不必更事烦渎，而区区私义，诚有所十分兢怵者，臣之父子叔侄，偏蒙洪造，门户之荣满，殆臣家往昔所未有者，阖族怀惧，凛若临深，假使臣才学优长，有足以堪承是任，固不敢唐突冒进，以犯满损之戒，而况以此鲁莽无能，忘分饕宠，冥墑gg冥擿g荣途，则毕竟颠沛，其将羞当世而忝祖先，此臣之所大惧者也。仍念臣世受国恩，河海无极，一毛一发，非臣自有，糜粉图报，即所砥励，若蒙天地父母，曲遂微愿，则臣虽无似，犹可以备驱使于往役，供奔走于该司，臣之报效，自有其地，顾何必縻之以匪分，强之以不能，徒使私有丘山之狼狈，公无尺寸之裨补也哉？且臣得见献纳金尚星顷日疏本，极言近来台阁含默之弊，仍论臣谏职时入单之无端，其言剀切，有足以激励委靡，玆实前后历台省者顶门上一针，臣诚自讼之不暇，尚安敢费辞自明，而若夫臣心愧蹙，久而弥切，诚不容遂尔泯默。盖臣之顷忝谏省也，私义之罣碍不安，初不敢以谏官自居者，即一世之所共知，理难一日虚带，连上疏单，幸蒙递解，尚星之曾所相规于私室者，臣果受以服诸膺，而若其本心所存，尚星亦已谅知矣。至于临小利害等说，虽未必专指一人，而士大夫秉心行己，若于此关头，摆脱不得，则直一无耻之鄙夫，今既在于并加讥斥之中，抚躬惭悼，尚安得一日抗颜于清朝侍从之列，而顾此所叨，又是三司中极选，今若辞薇垣，而就瀛馆，则后之议臣者，必将以取舍官职，直驱之于较絜之科，臣虽喙长三尺，其何以自辩，况且与臣并举之台臣，既遭劾递，则臣之独自晏然于荣次，尤无是理。天牌荐降，分义是惧，随诣阙外，略暴危恳，伏乞圣明，察臣至恳之非出饰让，谅臣情地之终难冒出，亟命斥罢臣职，仍勘臣罪，以安微分，以靖私义，不胜幸甚。臣无任陨越兢惶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勿过辞，从速察职

○正言李重庚疏曰，伏以臣赋性疏迂，言议巽懦，顷叨谏省，孤负职事，不待人言，心常惭恧，宰臣之筵奏，儒臣之疏论，讥切备至，已不可抗颜，而顾臣尤有所难安者，即元百揆事也。当初论启，意在惩砺，毕竟分拣，适中其愿，揆以台体，更宜争执，而一事再发，亦涉烦琐而不果矣。伊时宪臣金权，以臣当论不论，至于陈疏请递，其疏到喉司，而权又遭劾，虽未得彻，顾臣溺职之罪，见非于公议则大矣。玆未免坐违严召，罚止例罢，祗今追讼，愧惶交并，不自意弹墨未干，恩叙遽降，春坊、薇垣，除命联翩，臣是何人，谬恩至斯？惊惶感激，宜即趋承，而顾此被弹之踪，既难冒出，偾败之地，不可复玷，岂可徒恃恩眷，扬扬出肃乎？且臣情势之外，又有私恳之万万悯迫者。臣之父母，俱在八耋，奄奄床席之中，特蒙天恩，荣爵遽加，阖门交颂，感极而泣，非臣陨结，所可图报万一也。区区微悃，惟在于不计燥湿，粗殚奔走之劳，而老母筋力，尤极澌缀，虽在宁日，所见凛凛，少有疾痛，实多顷刻难保之忧，近触寒感，症情一倍危笃，以此情理，决无跬步睽违之势。古人云，报刘之日短，尽节陛下之日长，今臣情事，实类于此，略陈私悃，冀垂悯怜，今于天牌之下，随诣禁扄之外，而其在廉隅，决不可冒没承当，陈疏径退，伏乞圣慈，察臣危迫之恳，亟递新授职名，以安私分，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俾专救护，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8月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服制〉。左承旨申𫕵〈病〉。右承旨成德润〈服制〉。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辰时，有雾气。

○下直，果川县监洪得福。

○权始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又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朴来羽在外，执义赵镇禧未肃拜，持平权顈、郑益河未肃bb拜b陈疏，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右承旨成德润妻父工曹正郞金命焕身死，服制已行七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启曰，凤山郡守边圣佑，任实县监朴斗益，宜宁县监曺夏望，谏院既已署经，而宪府则无行公之员，尚未署经。秋务方殷，旷官可虑，而至于凤山郡守，则因本道监司状启，似当催促发送，而俱以宪府之未署经，尚今留滞，在前如此之时，亦有变通发送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司除署经发送。

○又启曰，判决事权孚，强引不当引之嫌，或陈疏，或呈告，久未行公，词讼之地，不可暂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赵翼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始经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户曹判书徐命均上疏，传于权始经曰，顷者以赵汉纬事，已知其过中矣，不可以一事，再次引嫌，此疏还出给。

○张泰绍启曰，禁卫大将金东弼，时未出仕，都提调李台佐，因下教摠察矣，即者都提调送言，以敬陵王后陵上莎草修补事，明将下直，毕役复命之际，自致经宿，莫重军门，无他摠察之人，令政院禀旨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提调入来间，姑令御将兼察。

○权始经启曰，禁卫大将、都提调入来问，姑令御将兼察事，命下矣。御营大将张鹏翼，待明朝牌招，以为听传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备边司言启曰，顷以兵曹及禁、御两营军木二千二百同及关西钱十万两，分排三南及京畿作米事定夺矣。兵曹所储，既系经费，划送一千同，终涉重难，减除五百同，以岭南射军木四百同，推移磨炼，成节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前副正张斗绍，本厅粮饷色郞厅，已为启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以汉城府言启曰，今此监试初试应办，本府当次，而使唤军无他变通之道，附近坊民略干名抄定，已有前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传曰，此外无他道耶？又以汉城府言启曰，因本府应办时，附近坊民略干名，抄定使唤军草记，此外无他道耶事，传教矣。本府应办，非如他衙门贡物役人使唤之比，附近坊民参酌调用之外，无他可以推移使唤，曾前应办时，不得不启禀调用矣，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赵翼命启曰，臣本无似，滥叨匪据，丝毫无补，丑拙莫掩，迺者入侍法座之际，自速违次之失，引避退待，惶愧罙切，不意玉堂之处置请出，遽及于深夜亲鞫之时，臣急于参鞫，苍黄就职，而及其罢出后，病势越添，两日之内，再违严召，只推之命，荐降格外，臣罪至此，万陨难赎。昨于儒臣之疏，僚台之避，乃以当初玉堂处置，坏损馆例，引以为咎，相继自劾，臣于此，窃不胜惭悚赧然之至。第念伊日处置，已归虚套，则惟其就职之台官，自在于落空之科，今臣自处之义，更无一分可论，而至于玉署三百年古例，缘臣而亏损无馀，此亦臣难安之一端，其何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权始经启曰，大司谏赵翼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于惠厅事，溺职请罪，幸逭于诛，空言后时，无益于事，方窃自讼愆尤，若无容措，得伏见宪臣疏本，论及此事，至有当该问备之请，盖于臣之情实，有未尝悉者，而上绳纠于君违，下规责于官非，其言凛然有风采，臣之惶悚惭恧，有不足言，窃喜圣朝台阁之气，不至索性馁乏，如大臣所讥也。噫，言不可若是其几，固圣人所戒，然，风行草偃，亦有不可易之理，故殿下责一匡德，而逊志之言至，听一宗城，而药石之规来，此至微事也。而从违之际，言路之开塞若此，呜呼，可不慎哉？愿殿下益加留意焉。抑臣不得职之罪，益无以自恕于公议之下，伏乞亟递臣惠厅兼任，回授可堪典守之人，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治疏将上之际，有僚堂疏还给之命，臣不宜更事烦渎，而臣意不专在于讼罪而已，窃自附于区区献忠之义，不敢自沮于威命之下，臣尤死罪。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赵汉纬之疏，乃过中，而既知之后，则事体亦未安矣，许以风采，不亦过乎？卿其勿辞察职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谏院处置，因诸台有故，归于本馆，即见司谏姜必庆避辞，则盖因臣伯父左议政臣台佐，月前筵奏，转辗引嫌，则臣之私义，其何可诿以事端之稍变层节，而晏然参涉于立落之论乎？仍念臣之所叨，千万不近，而怵迫严召，冒没肃命者，今才两日矣。处地如许，已有此罣碍之端，竟不得与闻于公议可否之际，致令下僚独当，馆规有损，悚蹙之极，若无所容。玆敢露章自劾，仰请谴何，伏乞圣明，少垂谅鉴，亟命斥罢臣职，仍勘臣不职之罪，以安私心，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柳俨疏曰，伏以臣于再昨直中，夜闻承宣诣对之报，与上番臣金尚星，同进政院，则馆吏来传史官以上命出言，即今当设亲鞫，两司不可不备员，退待三人，使玉堂，应嫌外并即处置云。盖以馆规言之，则上下番未尝有各箚处置之例，且诸台中，一或有不可可否者，则并与其无嫌碍之人，而不得拈出立落者，自是流来古规，臣非不知引例陈疏，以白其状，而当其时，既有深夜设鞫之命，则狱情之紧歇，事机之缓急，有不可知，区区前例，未暇援用，遂与上番相议，臣则只论掌令李光溥，上番则只论大司谏赵翼命，各自陈箚，以为可否，而正言郑道殷，以臣等俱有嫌端，遂未得举论，此即前所未有之举，而至臣等而创开，虽缘一时猝急，为此迫不得已之事，其坏损馆例，已无馀地，终不可仍据职次，以取公议之非斥。玆敢短章自劾，仰请严谴，伏乞亟被斥罢，以重馆规，以警后人，不胜幸甚。臣无任惭恧兢惶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时未察，何必深嫌？勿辞察职。

○判府事沈寿贤疏曰，伏以臣，经年逖违之馀，重入修门，屡陪前席，咫尺天颜，躬承温音，下情依依，有若孺子之复见慈母，而今日魂宫祭班，随参于诸臣之后，少泄无穷之恸，臣之区区忱诚，得以粗伸其万一，臣虽即就溘然，夫岂有毫发馀恨？仍伏念臣之苦心血恳，前已毕暴，今不敢更事渎陈，而日夜所祈祝者，惟愿圣慈天地父母，俯垂怜察，曲赐务许，以卒终始之恩而已。臣来伏城外，倏已逾月，一日二日，盘礴至今，出入朝端，有若无事之人，每一循省，惭惶无措，而重以垂死残喘，不能与病为敌，久淹旅寓，又当寒凉之节，将摄稍失，旧疾添剧，若不可支吾，实有生行死归之虑，不得不封章拜辞，径寻乡路，臣罪至此，尤合万陨。臣不胜瞻望涕泣，恭俟𫓧钺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日昨昼讲，已谕予意，而只缘诚浅，若是寻乡，自愧诚浅，夫复何谕？卿之未作行之前，一欲召见，而如日昨帐殿之教，未能面慰，尤切缺然矣。卿其安心勿辞，宜即上来，用副丁宁之教。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副修撰李万维箚曰，伏以司谏姜必庆，以臣顷叨柏府之时，僚台因大臣之斥，引避退待，牌招诸台，使之处置，而臣及诸台，既同同浴，故以嫌难可否之意，相继引避，其时宪臣之处置措语，单举最初引嫌之僚台，而至于诸台之避辞，则全然漏落，臣泛然看过，只认其并命出仕，相率就职，率尔儱侗之责，在所难免，台章果发，驳递处置之宪臣，而谓臣欠于商量，则亦一弹文也。适缘臣之解职，在于其前，未及自列，前献纳朴弼琦，以此引避，置之落科，则公议之不贷，亦可推知，臣之处义，与弼琦，少无异同，不可诿之于时日之稍过，而晏然冒据于台次。献纳金尚星，以臣于即者，得伏见修撰柳俨之疏，则以坏损馆例之失，陈章自劾，臣于此，窃不胜瞿然惭恧之至。夫台阁处置，事体至重，引避诸台中，一或有不可可否者，则并与元无嫌碍之人，而不得拈出立落，事例昭然，果如儒臣疏语，而伊日臣等之事，创出三百年所无之馆规，上番陈一箚，而处置一人，下番陈一箚，而处置一人，其中一人，则又因上下番，俱为引嫌，而无端落漏者，此是古未闻今未有之例，虽在仓卒急遽之际，岂不知引例陈疏之为可，而更鼓已深之后，遽下亲鞫之命，继而有玉堂应嫌人外，并即处置以入之教，其时狱情之缓急，有未可知，则区区馆例之有无，非所暇论。故各箚处置，因出于一时权宜，而臣与下番相议，以为辍鞫后自列之计矣，移拜谏省之后，亦不敢即引馆职时难安之嫌，冒没诣台，姑此泯默，今者儒臣，既以此引咎，而物议亦以为当避不避，则其何可晏然于职次乎？大司谏赵翼命，以臣本无似，滥叨匪据，丝毫无补，丑拙莫掩，迺者入侍法座之际，自速违次之失，引避退待，惶愧罙切，不意玉堂之处置请出，遽及于深夜亲鞫之时，臣急于参鞫，苍黄就职，而及其罢出后，病势越添，两日之内，再违严召，只推之命，荐降格外，臣罪至此，万陨难赎。昨于儒臣之疏，僚台之避，乃以当初玉堂处置，坏损馆例，引以为咎，相继自劾，臣于此，窃不胜惭悚赧然之至。第念伊日处置，已归虚套，则惟其就职之台官，自在于落空之科，今臣自处之义，更无一分可论，而至令玉署三百年古例，缘臣而亏损无馀，此亦臣难安之一端，其何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并引嫌而退，至今追嫌，虽似太过，当初就职，终归失审，儒臣疏批，既已开释，一时越例，何必过嫌？当初引避，宜在立科，馆例有无，非所可嫌，请司谏姜必庆递差，献纳金尚星，大司谏赵翼命，并命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行户曹判书徐命均疏曰，伏以臣于惠局兼任，实有万万难冒之端，猥上辞牍，未蒙恩递，日夕闷蹙，惟俟司直之驳正，宪臣之疏果出矣。言议之切直，论斥之严正，直令人羞愧欲死，臣固引伏不暇，何敢以辩明为计，而其不容一日仍带，于是乎益决矣。臣本无似，性且巽愞，不能据例论执，循默奉行，导成殿下之过举，论其负犯，谴罚亦轻，固宜早赐斥罢，以为溺职者之戒，而况臣材分，万无兼察之望，一身偾败，姑置勿论，其在朝体，何可委诸一不晓事之臣，而重误国事也哉？恳实由中，言非饰让，伏乞圣明，特赐谅察，将臣惠局堂上之任，亟行递改，以谢公议，不胜大幸。臣无任闷迫祈恳之至云云。入启。传于权始经曰，顷者以赵汉纬事，已知其过中矣，不可以一事，再次引嫌，此疏还出给。

○以持平郑益河上疏，传备忘于权始经曰，日昨帐殿已谕矣，今郑益河之疏，其所下语，虽与他过激之言异焉，疑之讥之意则一套，亦不外乎党习中矣。予志固定，此等之疏，决不更答，而顷者下教，不出举条，故略示予意，而心有定焉。不可以职与他有异，而赐批，此疏还给，使咸则予意。

○持平郑益河疏曰，伏以臣于数昨，问郞之任，遽尔出膺者，诚以深夜亲鞫，臣子不敢退在故耳。积年离违之馀，得瞻耿光之末，虽未免众目之睢盱，实不胜寸心之慰幸，况此柏府之命，适在仕进之际，含恩畏义，宜即祗谢，而第此风宪之职，是臣偾败之地，遂乃苍黄径退，未克肃命，伏想日月之明，亦必明烛，而若臣惶陨之怀，曷有其极？噫，臣之昨年事，非愚则妄耳，非不知一言脱口，众镝丛身，而忠愤所激，终不得缄默者，不但所恃者圣明在上，且以为臣之所论三贼，无非镜、梦之死党，今日在朝者，虽皆辛壬之人，而言言事事，必曰贼镜、逆梦，则意者圣化所及，果皆善变，除非旧日心肠，必不敢横生异议。夫何一启才发，众怒层激，始则柄国两相，出力营救，终则入侍诸臣，费辞分疏，以至于畏难于停连者，引避而尝试之，称名于自好者，改律而塞责之，似此头势，将不知至于何境，而然而三贼之尚在窜配，臣身之得免糜粉，何莫非天鉴孔昭？此辈不敢太放肆耳。不然，则以其出陆之力，岂不得全释，以其专对之荐，岂不得崇用，以其改以王府拿问之势，岂至于岛配，而如臣之妄触其所讳者，亦敢望得保于今日耶？呜呼，所谓擅弄权柄，威福自用，虽莽、操、懿、温，无以加此，若其言论太刻，浊乱朝政云者，特渠之薄物细故，两臣之所以声罪儒贼者，比之臣启，不啻倍蓰，而及其拟律，则末减而又末减，臣未知莽、操、懿、温之罪，果可以止于斯乎？万鼎，自是李真俭之婢夫，真俭之死，随其丧上京，及其归，又与李匡辅，同往于真儒谪所，此乃戊申二月间事，而南土之人，无不目见者也。庆趾之就拿也，趾有骏乘，而为儒之所夺去，故罗卒辈累次往恳，而并被驱逐，此则臣之招问其时罗卒，而的知者也。儒之千凶万恶，姑舍勿论，据此两款，亦可知绸缪情迹，旧罪新案，无非可杀之事，而乃反傅之生议，致使偃息于至今者，果可谓为国家除大患之虑欤。益宽之尚今得保首领者，莫非查家暗护之力也。彼应募之掌宪，其计岂特改律而止，旧邻之禁堂，其议奚但从轻而已？盖其意必欲直脱其罪，归之于粹得无过，而犹恐圣明，觑破其奸，首尾和应，艰辛䌤缝，近来惩讨之典，虽曰不严，岂料私护恶逆之弊，乃至于斯耶？向者岛配之启，可谓自中一分公议，而亦未免遣辞不明，拟律失当，若曰彼无可疑之迹则已矣，既曰见疑者，何等罪名，而不请拿鞫正法，反以减死为言，如许台体，前所未闻，其所谓自中公议者，犹尚如此，况其血党心朋，尤何足责也？至于胡服举事之贼，虽以夏宅拟书见之，可知其父子同参于逆谋，而不待究竟，径先发配，此虽圣上过于好生之致，而伊日入侍禁堂之无一言争执者，实难免护党之罪矣，又况两贼之配所，必定于比邻之邑，臣未知边远之地，岂独关西一面？而曾不念罗州、茂长之相去密迩，终致昨年之变耶？噫，枭獍之性，元非感化之物，是以以舜之大圣，尚不能感化四凶，竟至于四罪，而天下咸服，臣愚死罪，不敢知殿下之终靳一律于三贼者，或以为彼将感激圣德，终不为逆梦之变耶？噫，逆梦之心，路人所知，而独殿下不忍遽诛，以致毕竟祸乱，矧此三贼之凶，又有浮于贼梦者耶？傥殿下如以臣言，疑之以党论，而终不允从，则决知他日，必有追悔之时矣，幸圣明廓挥乾断，亟正其罪，使乱臣贼子，知有所惧焉。臣于周岁之后，忽叨旧趼之地，以臣痴妄之性，岂不欲更申前论，而顾此枘凿之见，终难相合，偾误之踪，不可复入，昨于召牌之下，竟未祗承，慢蹇之罪，实合重勘，而只推之命，又出格外，臣于是，且惶且感，罔知所措。玆将难安情势，如右烦陈，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为妄言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云云。入启。还出给。

8月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服制〉。左承旨申𫕵〈坐〉。右承旨成德润〈坐直〉。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宁越府使权益淳。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左承旨申𫕵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宋必恒为司谏，许沃为掌令，申致谨为校理，崔道章为骊州牧使，李日跻为文学，李春跻为司仆正，崔云龙为左通礼，文德谦为监察，郑道殷为司书，吴遂采为工曹佐郞。

○兵批，判书金东弼未肃拜，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进，参知赵德邻，在外未肃拜，左副承旨张泰绍进。以李德寿、李震焕、姜必庆单付副护军，张斗绍、韩显谟bb？b付副司果。

○申𫕵启曰，明日敬陵改莎草修补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朴来羽在外，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未肃拜陈疏，掌令一员未差，持平郑益河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正言李重庚，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刑曹判书尹淳，今日敬陵改莎草时，以缮工提调，今方出去，势将经宿，所带守御使密符，来请还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传备忘曰，虽数日撤讲，心常嫌焉。故于召对时，已为下教矣，况其无故，而至于五六日，法讲、召对，并未为者乎？且瀛馆新录，文士齐焉，此时讲学，尤岂少忽？近观省记，新入直于玉署者亦有焉，欲为召讲，心则切矣。日昨帐殿，已谕于大臣者矣，予虽诚浅，对臣僚之事，岂可以文具为之也，而亦岂乐为哉？自其后思，顷日儒臣、御史之行，倦怠之戒，不知予心之所定者，意或倦也，食息未能解矣。今观故事，略谕予意。

○传于权始经曰，玉堂古事，虽无批答之事，昨年有手书批答，且非一时勉戒，而有欲言者，今下备忘，不特以古事批答，而下教者，出于朝服时，政院须悉此意。

○申𫕵，以礼曹郞厅，以左议政意启曰，臣以敬陵王后陵上莎草稀疏处修补事，今将进去，而观象监提调一员，当为进去，臣方带本监提调，自可兼察其任，他提调勿为叠进，以除厨传之弊似当，此亦有前例，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权始经，以守御厅言启曰，南汉所上铅丸，原来不敷，而上年经乱后，太半减缩，保障重地，军物不可不及时拮据，以为阴雨之备，而铸丸铅铁，他无得用处，上年分自本厅启闻后，差送将校于安边地，则其地有铅穴三处，一曰桶洞，一曰从子洞，一曰世清社金谷，而桶洞、从子洞，皆无铅脉，至于金谷，果是壮穴，先采铅铁数百斤，陆续采取之际，户曹亦欲设店采银，故本官称以邑治十里内，报监营状闻停罢矣，盖此金谷，距官门乃是三十里，其间隔数岭，则此不过欲防户曹多聚募军，广设银店之致。本厅采铅，果有害于本邑，则当初岂有许采数百斤之理乎？大抵各军门铸丸铅铁，自户曹输送者，自是曾前定夺之事，而十馀年来，每以税铅之不入，一不输送，故营门或以空闲铅脉之地，采取铅铁，以补军需，则该曹又从而沮戏，终至防塞之境，军需铅铁，从何以办备乎？安边地金谷铅店，仍令本厅，依前例许采，以为铸丸之地事，本道及本官，知委施行，何如？传曰，允。

○正言李重庚启曰，臣于谏职，有必递之端，无可进之理，昨上辞疏，冀赐镌免，而及承圣批，以勿辞察职为教，臣于是，愕然失图，不知所喩。第臣难冒情势，非独此也。顷日诸台，因大僚之筵斥，引避退待也，宪臣处置，语不别白，而臣等率尔就职，至被白简之论，其后谏臣，相继引避，皆在落科，则今臣去就，似无异同，臣以被弹之踪，缩伏俟谴，非不知冒出引避之有乖台体，而应递之任，一例虚带，亦有所不敢，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8月10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服制〉。左承旨申𫕵〈坐〉。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申致云〈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权始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巳时，日晕。

○申𫕵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拜表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许沃、朴来羽在外，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郑益河，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拜表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郑益河，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郑益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始经曰，推考传旨捧入。

○申𫕵启曰，今日拜表时，两司当为进参，而谏院无进参之员，在前虽无谏院，亦有行礼之例，今亦依此为之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启曰，行都承旨赵显命同姓三寸侄通德郞载极身死，服制已行七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监试初试一二所，文监察二员，当为进去，而见今三员内，二员未署经，无以备员。在前如此之时，有署前行公之例，今亦依前例，使之进参，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启曰，正言李重庚，引避退待，今已经宿，而大司谏赵翼命，呈辞受由，司谏宋必恒在外，正言李性孝，陈疏受由，尚未处置，献纳金尚星，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即者司仆内乘来言，明日旗军洗马，当为举行，而一提调洪致中在外，提调赵文命，以服制未出仕，不得举行云。自前如此之时，有除服制进参之例，提调赵文命，明日待开门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启曰，左议政李台佐，有所怀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已谕于帐殿，而今日堂箚之批，亦为详谕矣，卿若有所怀，备三公，与原任大臣，一体求对事，遣史官传谕。

○以献纳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始经曰，推考传旨捧入。

○权始经启曰，试官行副护军徐命彬，行副司直李重协，工曹参议李瑜，刑曹参议吴光运，户曹参议郑寿期，弘文馆修撰任珽，副司果韩显謩、郑亨泰，弘文馆校理申致谨，副司果沈泰贤，前评事崔命相，牌不进，并依承传，罢职传旨，才已启下，而违牌此多，无以备员，罢职之代，令该曹即为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其在事体，诚极未安矣。

○申𫕵，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文学李日跻，时在忠清道公山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监试初试试官，今方拟入，而其中李龟休、崔命相、赵尚命，俱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赵尚命单付副司直，李龟洙、崔命相付副司果。

○申𫕵，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监试初试，设场于本曹矣，本曹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奉常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八月十五日，各陵殿秋夕祭，与十六日敬陵亲祭教是时，祭物今月十三日，依例一时陪进矣，使役熟手，当为六十四名，而本寺元启下熟手六十名内，逃故十三名，以此计之，则不足之数，乃至于十七名之多。当其分送之日，事必狼狈，不足熟手，则以内需司及各军门熟手，依前推移使役事，分付，何如？传曰，允。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秋夕祭，宗庙以下各陵殿献官及典祀官诸执事，当为塡差，而除老病公頉外，决无推移之路，刑官及荫官，各都监郞厅，依前例通融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堂上即今见在之员，不为不多，而在外有頉之员，亦甚数多，每于开坐之时，无以惟移备员，事极苟艰。咸恩君李森，司宪府大司宪尹游，汉城府左尹李真淳，堂上差下，而有司堂上有阙之代，户曹判书徐命均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承文院堂上多有故，行公之员甚少，前大司宪李真望，前左尹赵尚䌹，礼曹参判李廷济，副提学沈珙，刑曹参判蔡彭胤，并为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酉时量，忽有一狗，自曜金门下水门箭隙入来，直走禁川桥之际，近仗军士等，即为逐捕云。闻来极为骇然，守直军卒等，自本曹从重决棍，同门守门将姜泰齐，常时不能检饬之失，在所难免，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申致云疏曰，伏以臣，恩深海岳，而报则蔑于涓埃，迹实疏逖，而官辄叨于禁近，危踪曲轸于众言交至之日，误渥罙隆于血恳哀吁之际，求退不得，冥升未已，银台宠擢，实逾涯分，年才盈三十，而已叨大夫之后，秋毫皆圣德，顶踵归造化，出入禁闼，瞻依日月，此固臣子之至荣至幸，如非疾病之大难强，忧故之至切急，则义不敢为祈免图便之计者，此实臣区区自勉之素忱也。前既受命偕来，至勤还入之教，则复出在此，实涉惶恐，而适缘僚员有故，受命无人，则决然辞违，已至旬时，伏闻日昨侵晨帐殿，终日问囚，蹶然惊起，绕壁彷徨，至尊独忧之叹，不瑕有伤之虑，一时交切于中，至明发而不能寐矣。噫，臣之于君，子之于父，至情所到，理无异同，今臣寸心悬结，憧憧象魏，则晨昏私恋，独何以自抑乎？况闻其有疾，而不以时省，则其焦遑闷迫，尤当如何？念臣父病沈痼之状，前已屡渎于请急之章，业已慈天之所俯烛，而近日以来，秋气渐高，病人将摄，易致失宜，药饵之不继，扶护之无人，凛凛一念，亦何所不至，即闻昨日，又添寒感，绵惙之中，一倍虚陷，神精气息，殆不能收拾，家人闷急，走书来报，臣于晓夕忧恋之际，又闻此报，心神靡定，不知所为。玆不得不疾草短章，手笔自写，不暇付上县道，辄使隶人，直呈喉院，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情私之万万闷切，即许镌递臣职名，俾得及时入去，救护父病，少伸情理，仍治臣越例封章之罪，以警具僚，千万至幸。臣无任煎泣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左承旨申𫕵，右承旨成德润，左副承旨张泰绍，同副承旨权始经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俱以无似，猥忝近密，凡在出纳之责，莫效涓埃之报，居常惶愧，若陨渊谷，日昨帐殿之下教蔼然，诚意溢于辞表，有足以透金石泣鬼神，则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第臣等至愚极迷，不能奉承德音，对扬休命，使中外晓然知圣意之所在，有所感发，则臣等不职之责，固无所逃，而法筵停掇，已至多日，臣等忧叹之忱，尤亦切至，而院僚不齐，尚今泯默，方深闷郁，今于堂箚之批，至下喉院，泄泄之教，臣等聚首奉读，一倍竦栗，不知置身之所。玆敢露章齐吁，伏乞圣明，俯垂危恳，亟罢臣等之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等勿辞察职。

○兵曹判书金东弼疏曰，伏以如臣无似，猥膺不敢当之新命，心神震悸，寝食靡宁，冒上辞本，略暴血恳，而草草数语，便同饰让之例套，既未得矜允所请，而反承温批，至于所引情势，亦蒙曲加昭释，臣奉读未半，感泪交迸，继以闷蹙，罔知所出。噫，臣之事殿下，亦且久矣，本末长短，必无所逃于渊鉴之下，不审圣明视臣，有何才能，近似于大司马之任者哉？人臣之职责，莫难于铨材，而两铨之中，西铨尤甚，盖中外武弁之俯首趋门下者，日以百数，盈庭塡户，杂陈情愿，目不给于辨貌，而耳不暇于听言，以臣之聪明力量，决知其不能甄别材否，厌服众情，及至偾误国事，谤言朋兴，然后从而斥褫，亦何补于事乎？向臣东铨之已事，尚可鉴矣，此臣所以宁被违命之诛，而不敢为冒出之计者也。况臣狗马贱疾，虽曰幸得生道，而尚不离枕席，真元大陷，神精昏瞀，坐卧之际，虚汗如泻，原其症情，盖由于积瘁之为祟，而年又衰晩，易败难复，有若经霜之草，生意索然，设使前头，幸获苏完，而亦不可以时月期矣。目今园陵行幸，期日已迫，本兵多有紧急举行之事，而因长官不备，一例废却，公私交病，已不可言，而至于动驾之日，自力陪扈，尤无其望，若不及今变通，必致临时狼狈。玆不得不复此哀吁于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赐谅察，先将臣新授本兵及兼带内局之任，并行镌免，以幸国事，以便调息，千万幸甚。且臣伏见持平郑益河之疏，其论权益宽事，而所谓查家暗护，图募掌宪等说，似指臣向日所遭而言也。臣看来，不胜危怖之至，此事颠末，曾悉于臣之自列之章，而圣明亦既洞烛而开释之，则彼宪臣，亦岂不知事本无实，而犹且追提于时久之后，𬺈臣而不舍者，臣诚莫晓其何故也。然，人言既如此，则在臣私义，其何敢自恕以我无所失，而晏然而已乎？惟愿亟被护私之诛，以快人心焉。臣无任兢惶陨越席稿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不宜过辞，疏末引嫌，业已洞烛，尤何为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献纳金尚星疏曰，伏以臣，昨因处置请出，不得不黾俛就职，而儒臣之批，既以未察为教，玉堂之箚，亦以越例为辞，则不可以事系既往，而有所自恕。玆敢略陈短疏，更渎宸听，伏乞亟赐镌递，以安微分，不胜幸甚。抑臣有区区忧爱之忱，略此附陈焉。臣之离违经幄，今已六七日，而三讲两对之命，一切停阁，臣未知侵夜讯囚，触犯风冷，玉候愆摄而然否，抑未知涓日拜陵，感切霜露，圣意或未遑而然否？噫，秋凉渐生，寸阴可惜，殿下之志，惟务缉熙，臣等之忧，常在寒曝，而今日抛却好光阴，明日过了闲时节，玉署诸臣，不过抱残书守空馆而已，则宁不惜哉？臣窃伏闻日昨帐殿，圣教缕缕，而悄然不怡之意，至形于辞气之间，筵席语秘，虽未详闻，而臣愚死罪，窃有忧于圣志之太弱也。昔在宣庙朝，久废经筵，先正臣李珥，陈白于上曰，臣近闻御制诗，甚有愁郁之意，至有孤抱难摅独倚楼，由中百感不胜愁之句，夫人主有南面之乐，得人而任职，则体胖心广，可以泰然和悦，而此诗之有些不平，何也？宣庙沈思良久，仍赐开纳，圣祖好学之诚，真可谓迥出千古，而今日群下之仰期于殿下者，岂不在于圣学之日臻乎？臣尝在玉署，伏覸昨年我殿下赐李宗城等手书，有以大禹犹惜寸阴，况欲效三代为教，此与宋神宗所谓何敢当尧、舜之语，有所迥殊，则假使明道在朝，必以为宗社臣民之福，而夫何有为之志，一以沮衰，来日不如昨日，今年不如去年耶？以殿下高出百王之资，岂无挽回三代之志，而只缘臣下无状，殆无一人承当者，谋国之诚，不如谋家，爱主之心，不如爱身，殿下虽喜讲民生之利病，治道之当否，而其于百僚之恬愒，则固无奈何，殿下虽乐闻朝廷之得失，圣躬之阙遗，而其于三司之循默，则亦无如何，治不徯志，事不从意，朋党欲祛而不能祛，荡平欲做而不能做，则圣心怅然，始有不可治之叹，自不觉心缓体弛，志退气沮，此皆群下之罪。然，第念临朝愿治，不如退而修政，闭户潜思，不如出而讲学，此乃古人之名言耳。殿下有欲为之志，而无可为之才，则臣虽恳恳，固不过无用之空言，殿下有可为之才，而无欲为之志，则臣虽眷眷，亦不过无益之愚忠，而今则殿下有可为之才而不能大加淬励，殿下有欲为之志，而不能大加奋发，又况流光荏苒，盛年易失，则臣于朱子所谓仰覸天颜，亦觉非昔时之语，安得不掩卷咨嗟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惕然自警，嘅然自奋，即下开筵之命，益懋典学之工，俾得以振发大志，期做至治，则非臣之幸，国家幸甚。且臣即伏见都承旨赵显命之批，则以赵汉纬之许以风采，不亦过乎为教，噫，汉纬，即一疏逖臣耳，其论惠厅事，自附于上规下警之体，显命能受以为过之不足，又从而奖诩风采，而殿下前后之教，辄示未安之意，窃想圣意所存，必以事关祭用，非出冗费，筵教洞谕之后，在下者不必纷纭有言，而大抵人臣匡君之义，贵在杜渐，圣王裕后之道，宜念谨始，惠厅，即民赋所摠，而非如地部之责应经费，则勿论前规之有无，终非应用之资，殿下之所命入，虽出于一时权宜，而后世子孙，如或因仍为法，则殿下将何以禁之耶？遂事勿说，来者可戒，谓宜特下玉音，严立金科，以为千万世不易之定式，恐不可已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已谕于堂箚之批矣，疏末事此非定式事也。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李性孝疏曰，伏以臣，母病危剧，情理煎迫，向者西幕之除，义重往役，而亦未免陈恳递解，臣方悚蹙靡安，恭俟谴罚，而不料谏省新命，又及此际，臣尤惊惶感激，罔知攸为也。臣之忝叨是职，前后非一，固不宜更事控吁，以重渎扰之诛，而今臣情私，方有万分罔措之状，实无一刻离侧之势，日昨严召之下，义何敢坐违，而诣阙陈情，亦未遑暇，竟不免虚辱天牌，其罪虽万陨难赎，而其情则诚闷且急矣。不自意圣度天大，至靳例勘，臣惶感交中，一倍难措。顾臣母病，自前月半间，重患血崩，日日暴下七八升，如是者殆浃望，重之以胸膈关塞之症，真元大陷，药饵罔效，今至两朔，一向沈痼，进退无常，有时顷刻之间，凛凛有难救之形，而臣不幸以终鲜之身，又无姊妹之在傍者，独自扶护，昼夜煎泣，如臣之即今情理，诚无离舍供职之望，而言责重任，亦不宜缘臣而一任虚旷。玆将恳迫之悃，仰首鸣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垂哀愍，特许递罢臣新授职名，使之专意救护，以伸人子之至情，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修撰任珽疏曰，伏以臣于畿县待罪之日，伏奉除旨，以臣为弘文馆修撰者，驲召远辱，荣生下邑，臣闻命以还，始疑终骇，惝恍震越，历数日而靡已。念臣资性蹇钝，问学蔑裂，粗习章句，侥窃科第，而至于经传，未窥糟粕，咫闻寸长，一无可称，每自循省，心惭面赧，滥沐洪造，寝历华涂，前后所叨，率逾涯分，铭骨衔恩，矢心图报，乃以不学，猥受民社之寄，咫尺前席，亲承勉谕，区区寸忱，岂不欲自输涓露，少塞明旨，而临事愦愦，了无成效，中夜以思，自不觉惶汗之浃骨。况此经幄之选，实备顾问，兼责论思，非如州县之职，犹系麤官，可以勉强承当，则其何敢不度才力，苟能窃吹，以辱公朝之名器也哉？除命之下，早宜走伏京辇，引分自列，而素患痰眩之症，适复添剧，俟得少间，仅仅舁行，才返私次，而人器不称，自揣己审，金华一步，断无冒进之势。玆暴肝膈之恳，仰渎宸严之听，伏乞圣明，曲垂谅察，亟许镌递，以重荣选，以安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柳俨疏曰，伏以臣，伏见昨下备忘，盖因玉堂故事，有所下教者也。辞旨之间，足可以仰谛圣意之所存，而区区愚衷，亦不能无私自忧叹者，敢忘僭猥，略陈微见，唯圣明之裁处焉。噫，日者帐殿下教时，臣以鞫案书写，坐处稍远，未能详承圣教，而伊后追闻，则盖为党论之痼蔽gg痼弊g，国事之泮涣，勤勤恳恳，殆足以感人之心，而至于末终所教，恐或非大圣人磊落宏远之气象，臣愚死罪。窃意殿下问学之工，犹未精微，处事之际，尚患依违，既乏先事之虑，且多不断之病，所勉者诚实，而事终归于文具，所欠者刚毅，而政或涉于姑息，此固有识之所闷叹，而不能无憾于天地之运用矣。臣当先就今番下教中辞意，略陈其大纲领。噫，党论之弊，尚忍言哉？始则一时是非之争变，而为骨怨血雠，毕竟驯致昨年之逆变，思之至此，梦魂犹惊。臣则每以为如是，而犹萌一分党心，是无臣分也，此所以今春请对时，备陈此意，伏想圣明，记有之矣。夫天下万事，有弊则救之，救党论之弊，莫如荡平二字。是故忠志之士，眷眷于此，前后谟画，盖出于为国家至公血诚，殿下所以嘉纳而勉敕者，亦不外是，而事失机会，言归泛忽，只有荡平之名，而顾无荡平之实，乃以分排除职，独为即今第一务，此若比之于向前数番人，稍可谓别般面目，而彼一边人之不为应命，亦不无煞有所执，则只责其不出而曰，此护党之甚者，有言者而辄窜逐之，如是则终无以服其心，而转益其乖激矣。虽欲百般晓谕，千般威罚，徒为虚假之归，终无责效之日矣。彼一边人，亦今日之臣子也，亦岂无一毫感动之心？犹且有命辄违，有官辄言者，诚以不如是，徒有贪爵之嫌故耳。人心不齐，物情难平，积年已痼之弊，诚非造次之间，所可昭融和协，而若朝家举措得中，处置不偏，不徒为荡平之名，而求荡平之实，则庶可以求得一二分，何殿下独不周思远图，而乃反深居九重，只谓之予有所定，并与应行之法讲而废之。呜呼，此何事也？群下之不善奉承，诚非矣。此亦莫非殿下犹未尽矫救之策。况人君举止，光明峻整，不宜如是泄泄，曾谓以殿下之圣，而乃直为此也，臣窃忧之，臣窃闷之。为今日之计，莫如日御经筵，频接臣僚，开之以心，见之以诚，仍与大臣诸臣，益加讲确，上下交泰，情志感通，以祛其当祛之弊源，以求其当求之实效，则庶可谓挽回之一助矣。伏愿殿下，深加留意焉。臣方以此治疏之际，以考官，召牌下降，谨此随诣阙外，而臣方有恳迫至情，不得不呜呼焉。臣之老母，素抱难医之病，居常凛凛，若将不保朝夕，见今又得寒感，症情危剧，头疼而不能举，膈滞而不得通，勺水不入，气息奄奄，连日医治，少无分效，臣方煎泣，遑遑不知所措。臣又不幸，无他兄弟姊妹，在傍救亲，扶将调护，独臣一人，似此情理，决无暂时离舍之望，多日考试之役，实无由祗赴，伏乞特推孝理之政，仍许救护之暇，俾伸人子之至情焉。且臣以情势言之，日者坏损馆规之失，终有所不可晏然者，谏臣既移职，而犹以此陈疏，则臣之难安，比谏臣，又不翅加矣，亦愿亟递见任，以重馆规，千万幸甚。臣疏将上，而又伏见堂箚之批，益可认圣上之痛党习而忧世道也。夫孰不钦仰感叹于斯，而第不对臣僚一事，终恐圣虑之或失也。殿下既有意于洞加开说，则惟当曰，予有所谕，某某诸臣来待云尔，则孰敢或后，而今不为此，只乃默居燕处，太无快阔底意，此臣所以深加忧叹者也。眷眷之忱，不能不附陈于疏尾焉。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意固是，而犹不谅予意也。日昨帐殿，岂不曰一备忘足矣。而不若开心一堂之中乎？今不承此教，而犹使在上者，归乎文具，予虽诚浅，此等事决不为矣。下款引嫌，未免太过，尔其勿辞，俟间察职。

○副校理李宗白，副修撰李万维等箚曰，伏以臣等，俱以鲁莽之贱，猥叨论思之地，镇日儤直，未蒙赐对，区区忠爱之忱，窃有寒曝之虑，略将祖宗朝故事，庸替艺事上箴规，不图备忘特下，辞旨恳恻，臣等双擎庄诵，且惶且感，继以忧叹之不已也。噫，惟我殿下，以不世出之资，奋大有为之志，务祛党习，图做荡平，三代之治，庶几复睹，而祗缘有君无臣，志不徯应，章奏之纷纭，绝无同寅之意，朝象之畔涣gg泮涣g，莫赞建极之休，使我圣上至诚求治之意，终未免力穑之无秋，此殿下所以至有帐殿之下教者也。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至于无面对臣僚之教，臣等诚死罪，殿下于是乎失言矣。噫，治未从欲，事不如意者，莫非群下不能仰体奉行之罪，虽如臣等者，诚无颜面，可以仰对尺五之天，何殿下辞气之间，乃反自沮，至有此万万意外之教也，何况因此，而心倦于典学，志弛于接下，并与三讲两对，一任废阁者，毋或近于因噎而废食者乎？法讲之不开，臣僚之罕亲，今几日矣，深宫燕闲之处，操存或懈，幽独得肆之地，豫怠易萌，以殿下平日懋学之诚，曷不念九仞一箦之忧，而若是其泄泄沓沓乎？呜呼，维持岌嶪之国势，挽回浇漓之世道者，何莫非殿下一身之责，而殿下如此。他尚何恃，臣等生逢盛际，将不见其尧、舜之至治欤？臣等终宵耿结，聚首忧慨，沥尽肝血，又复僭渎，伏愿圣明，惕然自警，洒然自励，亟降开筵之命，益笃时敏之工，得以奋发大志，期臻大猷，国家幸甚云云。答曰，职在经幄，未知予意，他尚何说？予虽不学，此等之处，略知糟粕矣。党习来也，非一朝一夕，则予亦岂责一夕之功，有此下教耶？大抵悠悠万事，朝象之静也。何则朝象静，然后国事可做，国事做，然后生民可济。故董子所谓正朝廷，以至正万民者矣。昨年春夏以后，彼此汨于党习者，意或改图矣。犹复若前，未知其效，而予则犹不忘乎祛党二字，于心常曰，昔仁庙朝反正之日，首先下教者，乃祛朋党矣。今予当朋比日痼之时，若不祛乎此弊，将何颜，他日瞻拜于圣祖乎？然，如右下教，非一朝一夕所可见效。故犹自务积诚意矣。京外怪恶之辈，相继层出，皆由乎党目中矣。此犹细者，而至于锡孝之招，及于不敢言之地，即命勿书，而痛骇曷谕？虽祛招中有侍臣焉，有军卒焉，因予未能亟济，朝象乃至乎此，岂不痛心？昨年凶贼不道之说，乃凶心逆肠，诬上者可怒在彼，心虽惊痛，已何干与焉，而此则心系名利，患得患失之类，心常口诵者之言，非一锡孝之言也。在上者建极于其上，能朝象大捷，岂乎至此？予所以心自责，不能对乎臣僚者矣。况此非徒终始迈迈矣。领相及领府事，与时任大臣，一时登对，则开平日未尽之虑，明义理深微之处，若此而未能感解，责之罚之，亦未不可，自昨年以后，一欲为也，而迁就至今，有锡孝之言，此予所以隐痛在心，非一番洞谕之前，诚无对臣僚之意。学问虽重，帝王之学，当行于事为，岂可日日口诵耳闻，徒事文具？今予之意，正所谓公明宣之意也。下教数日，喉司泄泄，大臣之其能知予本意，亦未详知，职在经幄，起感君父慨然之怀，无愧乎门弟子问乐正子之事也。

○杨州生员李重郁等疏曰，伏以吾夫子，万世之宗师也，国之所以为国，人之所以为人者，莫非夫子之遗教，则古今天下，孰不慕夫子之圣，而敬夫子之尊乎？是以阙里五尺之童，潜拔人冢，昌平十里之地，不生荆棘，则无知孩提，至微草木，亦能知尊圣之义，而自然感化矣。惟我东方，素称礼义之邦，诞敷文明之化，凡于尊圣卫道之方，靡不用极，国都而有太学，八道州县而莫不有乡校，而尊奉夫子，则苟有人心者，何敢侵犯乡校，苟或有犯而现发者，则为法官者，亦何敢慢忽，而不即罪之也哉？臣等所居之邑，乡校图局内至近之地，有安载德、梁廷翼两人入葬之变，载德所葬之处，则在于乡校内案山，而与五圣神位，狎对，廷翼所葬之处，则在于乡校内白虎，而与东配位东从享神位，逼见，大祭及焚香时，开庙门，则其在瞻视，万分惊惨。载德则入葬时，筑以土墙，欲蔽坟形，而及今校儒呈文后，又以空石，实土层积，以遮神门之相对，廷翼则入葬时，排土成岸，累石为墙，以遮圣宫，渠辈亦自知其所为之无据，而姑为掩耳偸铃之计，此实前古所未有之变，而不但一邑之变，实为一国之变，一日不掘，为圣庙一日之辱，二日不掘，为圣庙二日之辱，凡在境内士子者，不忍奉圣庙于两冢污秽之中，其所处变之道，只在于掘去两冢与移建圣庙两款事耳。臣等痛心疾首，举邑齐声，呈于巡营及本官，则本官奉审后，报于巡营曰，以牧使所见论之，则安家之坟，在于乡校案山相望之地，梁家之坟，在于乡校西边麓，亦自乡校望见，则当初似不当入葬，而筑土遮障，尤涉苟简，圣庙至重，士论既发，揆以法理，不可仍置云，则巡营，以步数尺量，回题本官，再报曰，圣庙事体至重，只当论其望见与不望见而已。至于入尺量其步数，揆以事理，万万未安云，而末端结之曰，毋论步数远近，既是圣庙相望之地，则校儒之如是呈单，亦出于为圣庙之虑，而此与山讼，事体有异，自本官有难擅决云，而仍请巡营处决，则巡营，又以步数尺量，于事体，实未知其未安论题。故臣等亦以圣庙步数尺量，事系压尊，且无法典，累度争执之后，巡营始为引嫌曰，近始闻知，梁廷翼葬山，乃是厥从家所占之地，而廷翼之从，即营门之女婿也，揆以法例，嫌不可否于其间云云。呜呼，是何言也？虽使廷翼，为营门之女婿，身为道臣，固当执法不挠，而况廷翼，是道臣女婿之从弟，则为女婿之从弟，而强引不当引之嫌，不欲掘去圣庙至近处偸葬之坟者，此果公乎，私乎？此不过曲循私请，延拖日月之意也。况道臣，初以步数尺量事，往复四次，累月坚持，及其理屈辞塞，始乃托以有嫌引避，而并与安载德事而为嫌，则是道臣之敬圣庙，不如护私冢，奉国法，不如待婚家，诚可寒心，而至令校儒，往呈本官，而且以本官，既有所论断，则决之易矣，何待营门等语题送，则外虽若使本官擅决，而内实有不快底意也。本官初虽以目见，循例论报，而本无担当之意，今见道臣之意如此，则亦岂有处决之理乎？两法官在下，俱不肯处断，则朝家设官责任之意，人臣尽职奉公之道，果安在哉？且图局内主案龙虎之地，则虽以私家坟山，尚有禁断之法也。圣庙是何等尊重，案山白虎，亦何等要害之地，而况于狎对神位，逼见圣宫之处乎？此若在势家坟山，则想必已有掘移之举，而载德辈当初肆然入葬，已极痛骇。及夫士论齐发之后，道臣之不有国法，初欲尺量，末乃引避者，何莫非轻乡校之所致也，可胜叹哉？昔我肃庙，诚深尊圣，志切卫道，屡下轻乡校重书院之教，以敕励士习，凡在章甫之列者，莫不叹仰，其深居九重，洞烛乡学之痼弊，至今庄诵，铭佩不忘矣。臣等不幸，遭此圣庙之变，则圣考传教中轻乡校之深虑，果若有验，而追思昔日，尤不胜饮泣感痛也。噫，世降俗末，义理晦塞，圣庙无势，私冢有力，冒犯邦禁，蔑视士论，谓乡儒莫敢谁何，谓法官可以缔结，恣行胸臆，略无忌惮，此实圣门之罪人。世道之变怪，而窃恨夫道臣，受圣上宣化之命，任一方观风之责，而平日所学者，又是夫子之道，则只缘姻娅之私情，全忘君师之大义，牵制违法，无言可塞，曲为规避之端，有此延拖之计，延拖者，是不掘移之第一妙策，而入葬者之所图嘱者也，臣等不胜骇愤，不得不相率叫阍，僭妄之罪，固知其无所逃矣。伏乞圣明，亟降明命，安载德、梁廷翼，令攸司囚禁科罪，偸葬两坟，刻日掘移，一以使圣庙增光，一以使侮圣之徒知罪，则斯文幸甚，士林幸甚。臣等治疏诣阙，而喉司不即捧入，使不得仰彻于宸严之下，岂意清朝，有此阻搪之习耶？伏乞更加澄省焉。臣等无任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观尔等之疏，两人所为，极为痛骇，令本道即令掘移。尔等为圣庙，若是疏请，意则嘉尚，而建乡学，使尔等守者，乃游于礼义也。道臣，一道之方伯，本官于尔等，有城化之分，而语多不择，若无顾藉，事体未安，其须自勉，乃所以重夫子之意也。疏录，生员李重郁，幼学吴鼎焕、李重曅、任裕、金勖、赵世珏、韩重良、崔普成、任璛、赵命世、任訚、崔淑濂、吴鼎铉、李敬天、金瀗、任锡周、尹圣和、李瑨、宋哲相，生员柳世观、具观柱，幼学任泰兴、高宗岳、任哲、崔庆锡、金日云、曺命新、安悌、金凤瑞、李重垕、金泰来、李世模、崔趾文、朴三荣、李必模、李百源，生员李益普，幼学梁益宽、任胤业、李载华、边镇厚、韩道林、李希正、宋道盛、任邦协、任邦彦、申激，生员崔䄄，幼学许逌、申在洙、韩重述、任謇、李震明。

8月1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申致云〈受由〉。同副承旨权始经〈奉命偕来〉。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金声大〈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显命启曰，十二日国忌斋戒，十三日国忌正日斋戒，十四日国忌正日，十五日亲祭斋戒，十六日陵幸，十七日国忌斋戒，十八日国忌正日，此七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而陵幸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右副承旨申致云，领府事李光佐所住处偕来事进去矣，亲病受由上来，小臣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内乘来言，今日旗军洗马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下直，凤山郡守边圣佑，安峡县监申喜集。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左承旨申𫕵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台谏及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都事及未准限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以金尚星、尹汇贞为校理，任珽为修撰，韩德厚为献纳，蔡膺万、兪最基为持平，李世琎为弼善，赵锡命为户曹参议，李德寿为刑曹参议，徐宗镇为金川郡守，张德绍为横城县令，金庆赍为祥云察访，副司直朴澄今加嘉义，侍从臣父年八十二。

○兵批，判书金东弼未肃拜，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进，参知赵德邻，在外未肃拜，左承旨申𫕵进。以赵迪命单付副司直。

○张泰绍启曰，新除授校理金尚星、尹汇贞，修撰任珽，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正言李重庚，引避退待，尚未处置，献纳金尚星，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而宪府无行公之员，监察茶时，亦既屡日，事甚未安，除在外人员外，执义赵镇禧，持平权顈、郑益河，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兵曹判书金东弼，身病既已差复，陵幸只隔数日，本兵多有举行之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右承旨成德润，今日病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下番见存七员内，应教李宗城，奉命在外，校理赵迪命，呈辞受由，副校理李显谟，副修撰尹光运，俱在外，修撰柳俨，陈疏受由，副修撰李万维，以考官，方在试所，臣宗白独为入直，而下番无他入直之员，有阙之代，令政院禀旨变通，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下番无他入直之员，有阙之代，令本院禀旨变通，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备忘曰，史官二员bb待命b，骑马六匹立之。

○吏批启曰，侍从臣父年八十人，例于岁初抄启，而丙午年因大臣陈达，不待岁首，自该曹直请加资事，新有定夺，侍从臣父年八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玉堂阙员差出事，命下矣。曾前出入之人，或在坐罢中，或解由未出，或居中考，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传备忘于张泰绍曰，其未能调齐朝象，先美乎政目，诚可谓文具之甚者矣，每当政事，不觉慨然也。至于今政，尤切痛慨，置诸座傍，实无举笔下点之意，而其曰文具，而在上者区别，殊非物来惟应之意，故虽为下批，而不得不示予意焉。

○赵显命启曰，诸承旨、玉堂请对矣。传曰，今日请对，如可许，则昨日大臣请对，岂不许乎？心有所定矣。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自前陵幸时，交龙旗差备马，预为调习矣，今亦依前例，旗与竹出郊外试习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忠清监司，以怀仁居步兵兼束伍李时命等十一名渰死，极为惊惨事状启，传于张泰绍曰，渰死人等处，令本道恤典举行。

○执义赵镇禧启曰，臣于本职，罣碍难冒之势，固非一端，黾勉不得，转动无路，数昨亲鞫之时，既不敢趋参，再次严召之下，亦未免荐违，臣罪至此，万陨难赎，而圣度包容，每下格外之恩，喉司不谅，辄搪吁呼之阶，情穷势迫，不知所出。玆不得不祗随天牌，冒没肃命，而第臣于本府前启朴师汉事，初既引避，今难复为参涉，则规以台例，此其当递之较然者也。且于前持平赵汉纬疏中诸台递罢之请，尤有所瞿然惭恧者。盖臣之向日违罢，虽在于诸台自列之时，而前此带职，亦已多日，则不匡之责，臣固难免，到此被斥之后，诿以既往，而独自晏然，断无是理，以此以彼，俱何敢一刻蹲仍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张泰绍启曰，执义赵镇禧，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右议政李㙫箚曰，臣于日昨帐殿，忽伏承非常之圣教，而始既听莹失对，终又惝恍罔措，退伏循省，日夕惶懔，继伏见下玉堂之批，缕缕诲责，罔非臣罪，在臣之分，固当进叩天陛，恭请威罚，而昨赴查对，昏暮始罢，未得随僚相之后，同声求对，圣上忧劳于内，而臣独泯默于下，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惟愿早赐罢退，仍命重勘，以警具僚焉。噫，圣上近日之事，此何举措？臣实不敏，虽不敢妄揣圣意之所存，而仰惟圣学高明，其于救世道之策，必有以宿讲而素定者，则开示群僚，使得奉而周旋者，固其宜也，而尚或虑处分之不可率尔，物情之有所难平，必欲待君臣一堂，极意消详，务归于至当之地，则一边进臣等于前，明赐可否，一边敦召在外诸大臣，次第登对，烂熳商量，亦无不可，而今殿下久废引接之仪，屡下不平之教，徒使群情抑郁，听闻疑惑，已非大圣人物来顺应之道，而今日三事，至容如臣者承乏，则虽不敢以古之待大臣者望之，而昨日僚相之请对也。玉阶方寸，终不许借，半日宾厅，逡巡还退，殿下于此，尚可谓尽其诚礼也耶？噫，打破党习，挽回世道，此何等至大至难底事？殿下虽平心易气，从容开导，诚意所注，仁声所及，有可以齐异喙而服群心，犹恐其深费圣虑。今乃先示激恼之意，重启睽阻之端，穆然深居，求对不得，殿下之待臣等如此，而犹欲致在外诸大臣于殿下之前，其亦难矣，臣恐殿下所以务镇静者，适所以致纷纭也。伏愿殿下，特加三思，赫然改图，益笃诚礼于在外大臣，俾即入对，以尽延访之道，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先略谕于帐殿，又详谕于堂箚，今予此举，本非好胜，亦非固执，由乎痛心矣，卿须体谅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老钝昏愦，谬冒重任，一味尸居，无丝毫裨补于圣治，救正于世道，夙宵愧懔，若陨渊谷，加以衰疾日痼，精力耗尽，奔走驱策，亦无以自效，引年乞骸，亶出血忱，而竟未蒙矜谅，惟愿释此担负，无至于重偾国事，则夫岂有一分陈力之望，而不意妖孽复生，至有亲鞫之举，颠倒趋造，他不暇计，而中心自划，便是已递之人，虽不敢以大臣自居，而若其君德諐违，理乱攸关，又何忍可言而不言，以负我圣明眷顾之隆私哉？噫，国家不幸，变怪层生，顷日凶人罔测之言，至及于不敢言之地，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惊痛切骨，而此不过妖恶不道，渠自送死耳，顾何与于圣德？以殿下正大光明，赫然奋发之盛念，深轸乎人妖物怪之形形色色，皆源于党弊，而乃有谆谆之谕教，臣虽愚昧，岂不仰测圣意之所存？然而义理精微，要非仓卒应对之所可定，至于下款所教，臣实聋聩，未之承听，退出之后，始闻于入侍之宰臣，惊疑遑惑，莫省所以。适缘祗役于寝园，未及登时匡救，抱玆耿耿，达宵无寐，昨在途间，伏见经幄故事后，备忘及堂箚之批，窃不胜万万忧叹。呜呼，此何举措，此何景象？曾谓我圣明，尧、舜可期，三王可做，而何为而忽有此无前之过举耶？噫嘻，此岂殿下之过？即臣等不忠无状，不能导扬上意，荡平王道者之罪也，尚何言哉？尚何言哉，然而殿下之为此举，窃恐其有所激恼，未得其平，而其为累圣德而骇听闻，当复如何？臣虽老败无人事，其爱君一念，庶不后于人，而阁门深闭，天光莫亲，则君臣阻隔，生亦何为，此而不匡，罪又何限？玆于撼顿复命之馀，不计筋力之澌苶，一欲叩额天陛，效古人牵裾之义，冒死求对，竟夕引领，而待宣召，及承史官临宣之旨，乃以备员求对为教，彼时原任，虽各有所遭，积月退屏，一闻此教，或当幡然造朝，而若乃不远之复，宜无待于众言，则独不可以先许臣一接耶？臣固庸下，无足与计事者，而名为大臣，欲有所陈，借文石方寸之地，而𫍙𫍙不足，至于迈迈，此莫非臣平日诚信，不能见孚于君父之致，将何颜面，复立于百僚之右乎？玆敢露章自劾，乞赐斥退臣身，以存国体，以靖私义，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为国之心，洞知久矣，而今日此事，慨世道之无状，愧寡躬之诚浅矣，岂乐为哉？予之所以待卿，卿之所以事予，岂非一个诚矣？昨日未能引对，乃所以诚信待卿也，同时求对之命，意有在焉，卿何若是过嫌？卿其安心勿辞，依昨日下教，与僚相同为入对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副校理李宗白箚曰，伏以臣于日昨，猥陈短箚，冀蒙开许，及承圣批，屡屡诲谕，痛党习而慨世道，字字恳恻，有足以透金石而感豚鱼，臣诚不胜钦仰感叹，而继有所万万忧慨者。噫，齐会在外之大臣，吁咈一堂之中，洞示圣心之所蕴，讲确义理之攸存，使百代之断案大定，一世之人心咸服者，此实圣志之所耿耿，而祗缘两大臣在外，迄玆迁就，圣心之抑郁，固其所也。然，因此激恼，并与引接之常节而废之，则固已有歉于大圣人中和之德，而致骇于中外之观听矣。况此三昼之讲，两时之对，初不与之相关，岂可以大臣之去就，为之节度也哉？噫，公明宣，中士之优者耳，臣方以尧、舜、禹、汤、文、武之道，期望于殿下，而殿下乃以公明宣自处，不几于过自菲薄，而将不免于暴弃之归耶？臣愚死罪，殿下于是乎失言矣。然，公明宣，虽不读书，其日用事为，循蹈曾氏之规范，则真所谓虽不学，必谓之学者也。今殿下深居九重，拒绝臣邻，不过如汉帝之枕宦而已，臣未知古之圣王，曾有是否。然则殿下不惟不能学尧、舜、禹、汤、文、武之道，亦不可谓善学公明宣矣。噫嘻，臣之所职者，何事？虽才学鲁莽，固不足尽启沃之责，而挟册登筵，亦未遵例，此臣所以不胜忧郁，敢烦入对之请，而诚意浅薄，竟不能感格上穹，香案咫尺之地，竟靳半日之借，虮虱如臣，固无足比数，而殿下之待经幄，不其太薄乎？以殿下之至圣至明，何为此无前之过举，而莫之恤耶？臣诚无面可以冒处于荣次，而区区忠爱之忱，急于匡救，玆复沥尽汗血，仰渎天听，伏乞亟降赐对之命，俾臣得以一登前席，罄悉愚悃，千万幸甚云云。答曰，已谕于大臣箚批，一番洞谕之前，难回此心矣。

○全罗监司李匡德疏曰，伏以臣，自春间遭人言以来，即一未勘律之罪人，日夜忧悸，席稿恭俟中，因干山事，严教荐降，传闻震惧，盈庭为之代栗，然，臣于前后辞本中，未尝一提此事，添作难安之端者，盖以臣子有罪，君父诲责，道理固当。臣之疏状，真有妄率，则强言分疏，引咎纷纭，有非臣子之义，而亦伏料殿下聪明神圣，绝今迈古，点翳片阴，终不足以久妨于光天霁日之辉，则转圜之美，当不终朝而俟故也。才因邸报，伏闻有特教还陈之命，湖、甸隔远，朝纸草略，虽不审其何由得此，而德音一布，四方同欢，有若大庆事者然，况罪累贱臣，忧畏缩惧之馀，其喜尤当云何？诚惶诚恐，稽首忭gg抃g手。夫爱欲其富，从古大圣之所不免，而以至尊娇爱之亲，折给一片陈荒之地者，在圣上，本非大过也。况复心之所欲，必成乃已者，在人情，莫不为然，则处君父之位，有雷霆之威，又复孰畏，而不之为哉？若以贱臣之罪言之，则因一微事，张皇叫呶，已非臣子事君之常例，而事则不恭，言则不逊，心之所激者，不知抑，口之所发者，不知择，虽使敌以下当之，必皆怫然而怒，鲜有冁然而受者，则乃敢以此，侥幸无罪于天地君臣尊卑迥截之间，其亦天下之妄人也。然，殿下一不刑而再不诛，𫓧钺不行，而爵秩不改，毕竟圣勇神断，廓开洞悟，半年相守之差官，一朝撤去，前后已行之圣旨，昼许追寝，无毫发之留吝，有风雷之旋转，呜呼，此何等大举措也？夫天下之至切者，莫过于慈爱之私，而慈爱之私，有不足恤，则况于便嬖左右昵僻之害，将不患其不退也。天下之难制者，无过于胜必之心，而胜必之心，有能自折，则况于货色安佚沈盈之欲，将不患其不克也。天下之可骇者，无过于悖谬之言，而悖谬之言，有得以容，则况于忠爱谠直药石之说，将不患其不进也。臣是以益知殿下之勇，过于贲、育，殿下之德，孚于成汤，殿下之心，即圣贤之心也，殿下之治，即尧、舜之治也。夫以一事，而辄以圣贤奉期，尧、舜仰赞，殿下视之，亦或以臣，为工于为谀也。然，臣非谓殿下，止此一事，便已超跻圣贤，可做尧、舜也。实谓殿下事事，而皆如此事，则殿下之心，可为圣贤也，日日而皆如今日，则殿下之治，可为尧、舜也。微臣之所以望殿下及殿下之所以答微臣之望者，今日此事，可谓大根本好基址也。伏愿殿下，戒戒勉勉，廓而充之，日复新之。噫，士生于世，读书饬躬，诵古今谈王伯，孰不欲冀幸其一遇于时也？然，有不幸而不遇其时者矣，有幸而遇其时，而有不用其身者矣。然，幸而遇其时，又用其身，而旋复横遭口语，谬陷不测，情有掩抑而不扬，事有污蔑而难洗，圣君大度，非不欲曲加拂拭，而危衷败踪，自不敢冒齿于人数，明君盛代，适反为其人命薄之资，则若之何不悲也？此又臣之所以望风于悒，情不知裁者也。臣向以老父之病，陈情哀吁，冀得恩省，而诚浅孝薄，终不能感动宸衷，遂至于例批不许，臣诚惶愧，不知所以为言也。臣父本来瘠羸善病之状，伏想圣明，或记存之，而草土以后，澌毁危懔之忧，臣之前疏，已具陈之矣，近又连得家信，入夏以来，重感毒暑，宿患诸症，一倍添剧，胸膈否塞，食饮全减，委身床箦，气力如缕，可怕必危之形，不一而足，臣远外焦迫，日以难抑，方寸煎灼，转成痼疾。昔在仁祖朝，臣之高伯祖故判书孝敏公臣景稷，曾为西倅时，亲年虽高，疾病危笃，不至如臣父也，而朝廷为怜景稷之念亲成疾，特许解职归觐，臣固不孝，诚不可以比论于景稷，而朝廷之孝理待臣，岂有异于其时耶？伏乞圣明，察臣恳迫之情，谅臣危苦之忱，解臣职名，许臣归觐，俾伸乌鸟之忱，千万幸甚。臣不胜瞻天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日之事，卿之所为，诚未安，而一自筵教之后，无一毫介滞于心矣。疏中所陈，眷眷若是，深嘉其诚，而其无上下交勉之事乎？卿须从今以后，顾内外设官之意，宜加自惕，使朝廷尊重焉。藩臣体重，岂可轻递？卿其勿辞，抑情察任。

○庆尚监司朴文秀疏曰，伏以臣本无似，厚蒙国恩，滥叨雄藩，荣养偏母，得遂至愿，臣之感激，与天无极，惟当竭尽心力，图报国事，岂敢有一毫厌烦图递之意哉？第臣母年，已迫七耋，中间丧祸，哀毁成疾，居常呻吟，宁日无多，及夫昨年，随往臣兄臣民秀新溪任所，猝闻有贼变，且知臣从军，上以念国安危，下以忧臣死生，昼夜焦虑，而母子千里，相见难期，鸿恩所被，岭外逢迎，乱后相对，感泪交迸，惟其用虑过度，左目失明，朝夕省时，隐痛在心，臣于此，安得不为至恨哉？重以南方卑湿，北人难居，来此周岁，大伤水土，连吐血痰，兼以咳喘，形神消铄，肌肤换脱，入秋以来，症情尤剧，焦煎度日，罔知所措。若不及今归乡调治，则实有难言之忧，念臣独有兄一人，而出继臣伯父后，将伯母方在信川郡，今臣母虽归，臣若不随，则膝下将无人扶护，臣之情理，惟有与母同归而已。噫，臣之前冬被诬，实非人臣所忍闻者，岂可一日仍冒，而第其担负之责既重，经始之事未就，若舍此而不为，则酬报无地，故不敢固守私义，犹且冒出职次，顾臣母病，今若不如此，臣何敢以乞解之意，仰渎于宸严之下哉？况今军额充定，驿奴推刷，户籍厘正，与地部船釜代頉等事，计于冬初，足以收杀，然则臣之解归，似无所拘，而朝廷之许递，亦无难矣。惟我圣上，方以孝为治，乞谅臣情恳，特递臣职名，仍许臣将母而归，趁时医治，俾无憾于人子之心，千万幸甚。臣无任闷迫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卿疏辞，情理虽若此，藩任体重，卿勿过辞，抑情察任。

○户曹参判宋成明疏曰，伏以臣，衔命西出，都门寝邈，首回云阙，自不胜犬马之恋，竣事复路，将至五六朔之久，臣之实兼职任，不可虚带，地部佐贰及筹司、经筵、提学等职，一倂照例许递，千万幸甚，臣不任瞻天兢惕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8月1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直〉。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申致云〈病〉。同副承旨权始经〈奉命偕来〉。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柳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辰时，有雾气。巳时午时日晕。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许沃、朴来羽，持平兪最基在外，执义赵镇禧，避嫌退待，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玉堂箚子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申𫕵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敬陵亲祭时，祭文当为制进，而大提学尚未差出，令艺文提学制进，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陵幸迫近，本兵多有举行之事，而兵曹判书金东弼，昨日违牌。〈半行缺〉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东弼牌招〈半行缺〉尚不出肃，其在〈半行缺〉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时，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而参知臣赵德邻，除授已久，方在遐乡，上来无期，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兵曹草记，今此陵幸时，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而参知赵德邻，方在遐乡，上来无期，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似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申𫕵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咸兴判官口传差出事，咸镜监司状启启下，而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病不来，不得举行云。且有兵曹参知口传差出之命，判书赵文命，参议尹惠教，即为牌招，以为差出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尹惠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𫕵曰，昨日判付，非特指乎昨日政事矣，参议之如是引嫌，诚涉太过，只推。

○本院启曰，呜呼，今日殿下之举，何为而然也？臣等虽甚愚昧，窃以向日帐殿之谕，参以昨者堂箚之批，则圣意所存，或可以仰测其万一矣。无乃殿下欲就彼此所争执，有所裁处，而特虑夫众论之或不齐，人心之或不服，故必欲齐会倚任之大臣，与之一番洞释，偕造大中之域也耶？臣等之忧，则惟殿下之义理，或有所未明，权度，或有所未精，未有以断千载之案耳。苟其义理素明，权度已精，则虽一言动之间，亦可以率天下而归之正，何患乎众论之不齐，人心之不服，而乃为此非常之过举，以骇中外之观听也？臣等草芥耳，虽一日十求对而不得，固无足道，白首大臣，恳乞方寸之地，而一例靳许，揆以九经敬大臣之义果何如也。又况在外两大臣之去就，非他大臣所可劝沮也。圣教之下，两大臣，容或有幡然改图之理，而若或终始迈迈，则殿下亦将闭闼深居，过月经年，而不为变耶。求之事理，终未见其允当。伏乞亟加三思，特许延见臣僚，仍与讲确经权，务为得中之地，不胜万幸。臣等忝在近密，不能奉扬休命，致勤诲责，冒死请对，亦未蒙允，悚栗震惕，惟当泯伏俟罪之不暇，而既有区区之怀，不敢自阻，惶恐敢启。答曰，已谕于昨夜相箚之批矣。

○假注书金声大有頉代，以柳逸为假注书。

○申𫕵启曰，假注书柳逸，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三字缺〉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秋夕祭军及十六日敬陵行幸时，各样差备军，并五百二十一名，当为派定，而适当监试设场。卫军则尽为出用，他无推移之路，将以坊民募立，而第伏念前日圣教中，不得已者外，勿用坊民，以示特轸都民之意，则今不可循例出用，依近例，从自愿先为给价后，调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六日敬陵行幸时侍卫节目，今方磨炼，而今春顺陵举动时，留都大将黑笠、黑天翼、虎须笠饰，训炼大将战笠、战服事，禀旨举行矣。今番则与经宿举动有异，训炼大将服色，似当依前例用戎服，以黑笠、黑天翼、虎须笠饰磨炼乎？敢禀。传曰，戎服动驾时，训将例着战笠、战服，岂特经宿欤？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厅堂上意启曰，本厅誊录郞厅权顈，以本职违牌坐罢，还为差下，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权顈。

○张泰绍，以义禁bb府b言启曰，时囚罪人具程代奴呈状内，其上典顷遭父丧，未过窆葬，而拿囚矣。葬事定于今月十九日，依例给由，以伸至情云。罪人具程，依定式给暇归葬，何如？传曰，允。

○校理金尚星箚曰，正言李重庚，以〈避辞见上〉，执义赵镇禧，以〈避辞见上〉，并引嫌而退，右僚引避，既已见递，事系同科，不宜异同，当初引避，各主所见，下款追嫌，尤涉太过。请正言李重庚递差，执义赵镇禧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校理金尚星，副校理李宗白箚曰，伏以君臣犹父子也。子不能一日得于亲，则无以为子，臣不能一日得于君，则无以为臣，而殿下之不接群僚，今几日矣。大臣，即殿下之股肱，而陈箚不许，则是殿下不以股肱视之也，政院，即殿下之喉舌，而求对不得，则是殿下不以喉舌视之也。臣等虽不肖，顾其职，则亦忝经幄而殿下一例挥拒，不借文石方寸之地，此已前古所未有之过举，而至若三讲两对，元不关涉于一番洞谕之与否，则并与暂时不可废之学，而许久停阁者，臣等未知此何举措耶？噫，殿下之痛自刻责者，盖出于深慨党习之意，则臣等亦岂不知圣心之所存，而此有一言可明者，诚使我殿下所欲商确者，一当于理，则吁咈于厦毡，固可也，明示于丝纶，亦可也，何必潜居靓处，拒绝臣邻，必待在外大臣之齐会，而始可以下教耶？假令一二大臣，不即承命，则虽阅月经岁，其将深闭九闼，宣政一席地，遂无赐对之日乎？臣等诚意至薄，不能感回天听，累日请对，尚未蒙许，则诚无颜面可以自厕于迩列，而愚忠所激，不自知止，伏乞亟降兪音，俾得以一近耿光，少摅微悃，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今予之心，岂箚章所可回哉？一堂听教，本非难事，而只挠痛世道，固定之心，于今犹若此，平日之未能感孚，诚非异也。

8月1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坐〉。右承旨成德润〈坐直〉。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申致云〈病〉。同副承旨权始经〈奉命偕来〉。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柳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孝敬王后忌辰斋戒。

○申𫕵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许沃、朴来羽，持平兪冣基在外，执义未差，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右议政箚子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玉堂箚子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张泰绍启曰，领府事上疏及领议政上疏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𫕵启曰，咸兴判官、兵曹参知，口传差出事，昨日命下之后，吏曹判书赵文命，参议尹惠教，昨已违牌，尚不举行，事甚未安。判书赵文命，参议尹惠教，并即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右副承旨申致云，受由过限，尚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申致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成德润曰，推考传旨捧入。

○张泰绍启曰，本兵之长，既不可久旷，且陵幸，只隔数日，而兵曹判书金东弼，连日违牌，无意出肃，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此陵幸，只隔二日，而本兵及禁营中军以下内禁将、宣传官等多窠，尚未差出，无以备员陪从，事势万分切急，而兵曹判书金东弼，尚不应命，今又违牌，设有难安之情势，既已开释之后，一向撕捱，揆以事体，极为未安。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更即牌招察任，以为趁即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其所引嫌，于本职，少无所碍，而若是引嫌，诚涉未安。从重推考，更为牌招。

○张泰绍启曰，今此敬陵陵幸时，何大臣留都乎？敢禀。传曰，左相留都。

○赵显命启曰，诸承旨玉堂请对矣。传曰，今若可许，则前岂不许乎？

○又启曰，今此陵幸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同副承旨权始经，领府事李光佐处，偕来事进去矣。在前如此之时，有姑为入来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依此为之。

○申𫕵启曰，监察十三员内，行公十员，未署经三员，而今此陵幸时，各陵祭监及随驾东西押班监察，无以备员，未署经监察，依例署前行公，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备边司言启曰，咸镜南道安集御史李宗城，与监司宋真明联名状启，才已启下矣。观其措语，以为即今急迫之形，有如渴死者之望勺水。关西钱输来次，方自本营，发送将校，自庙堂更为发关箕营，使之勿留一刻，即为出给云。日前谏臣所论，深有意见，道臣及绣衣，非不知其便好，而犹以输致西钱为急，前头利害，有不顾，则其目前穷迫，至于万分地头之状，可以推知。其在拯救之道，诚有不可以时刻迟滞者，咸镜将校来到即时，一万两即日出给之意，星火分付于平安监司处，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赵显命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吏曹口传政事，以徐宗玉为参知，金箕锡为咸兴判官。

○张泰绍，以礼曹言启曰，今八月十六日敬陵展谒出宫吉时，令日官推择，则同日子丑卯时俱吉，而子时则太早，卯时则太晩，以丑时定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本院启曰，臣等闻慈父之于迷子也，必谆谆然教之，教之不从，然后责之，责之不从，然后挞之，挞之不从，然后始放绝之。夫责且挞，至于放绝之大故也，非甚不得已，则慈父不忍焉。况其子之愚无知，不至如木石禽鱼，有可以感动变化之理，而或教之失其时，且或不得其术而善诱之。顾于习非成性之后，骤以嗔怒加之，嗔怒不足，而继以棰挞放绝，则是诚子之罪，而其于止慈之仁，不亦有歉乎？今日群臣，即殿下之迷子，而习于非已久，不能一朝迁改，奉承殿下之教，固其罪大矣，而抑殿下既失于早谕，猝欲责革新于扞格之后，不其晩欤？然，大信孚豚，至诚贯金，所以从容渐摩调扰而化服之者，岂无其道，而必为此过中之事，非常之举耶？噫，天地否塞，上下睽阻，咫尺君门，如隔弱水，进不得望颜色，退无所措其躬，臣等今日之情事，可谓至穷厄矣。伏愿殿下，俯垂哀怜，先许延见臣等，仍召大臣，与之谋所以致在外两大臣之道，而徐又讲确圣心之所欲为者，则岂不善乎？惟殿下，更加三思焉，臣等惶恐敢启。答曰，予之未见卿等，今几旬矣，抑郁之心，奚尝弛也？而所定者，固矣，洞谕心曲之前，诚难挠改矣。苟有其道，而不此之为，强迫若此耶？

○成德润，以汉城府言启曰，即接兵曹移文，则今秋夕祭军及十六日敬陵行幸时各样差备军，并五百二十一名，势将以坊民募立，依近例，从自愿，先为给价后调用，草记，允下矣。都民坊役中负持军，最苦难堪，故讲究救弊，终无善策，而去夏因折草廛人等呈诉备局，负持军之役，自愿担当，勿受役价于兵曹，以除坊民之巨役事。至于入启定夺之后，去七月二十一日宗庙举动时，负持军一百四十一名，渠辈已为担当举行，则可谓公私之俱便，而都民之蒙惠，实为不赀矣。顷因平市署草记，还寝折草廛人负持军担当之事，而兵曹有此坊民使役之请，今若废阁成规，又责坊民，则其所称冤，反有甚于前日。朝家役民之道，恐不当若是其烦屑，依前定夺，今番负持军，使折草廛人举行，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朴璲，书启，臣敬奉批旨，传谕于金虎门外议政府右议政李㙫所住处，则以为臣方席稿阙下，恭俟威罚，以为不敢退去之计矣。伏承史官临宣圣批，至有见臣还家后，书启之命，臣于此，惶悚震越，置身无所，不敢仍留，谨当退伏私次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金尚星，副校理李宗白等箚曰，伏以臣等，三上箚，而未蒙开许，再求对，而终靳召接，不意我殿下，轻视臣等，一至于此也。噫，殿下此举，果自谓得中否乎？忧念世道，深自刻责，则固可也，而以至于拒绝臣邻者，是乃矫枉而过直也。痛慨党习，必欲饬励，则固可也，而以至于停废讲筵者，是乃因噎而废食也。诚使我殿下平日学问之工，果能真知而实践，则必不为此等古未有近未闻之过举，而臣等诚死罪，窃观今日举措，则殿下虽以为推诚懋信，而其实则杂用权数，殿下虽以为平心究理，而其实则专务角胜，何者？诚至则人必孚信，而过用颠倒之术，故为非常之举，要令在外大臣，必即承命者，此非权数而何，心和则事皆当理，而虽有省悟之道，徒示坚执之意，欲使近密诸臣，毋敢更请者，此非角胜而何？夫权数者，道之反也，角胜者，事之害也。反于道，则正之为贵，害于事，则改之为可，此乃圣门克己底工夫耳。臣等之所深惜者，常谓圣学之高明，几至于十分纯粹之域，而种种疵颣，皆从事为间闯出，意在于摧折藩臣，则自知偏私之病，而罔念遂非之累，意在于箝制台阁则至下伤心之教而俾绝匡正之路，此皆群下所以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者，而亦不料汉帝枕宦之举，复见于圣明之世也。噫，臣等之罪，可胜言哉？挟册而备顾问者，职也，而迹阻迩英，徒守空馆，则臣等之负其职，大矣。殚诚而匡阙遗者，责也，而身在经幄，未效衮补，则臣等之孤其责，甚矣。殿下以臣等之言，谓或切中于圣躬病痛，则惟宜深加警省，快示开悟，苟以为不然，则不必虚假清衔，徒置迩列，亟加妄言之诛，明示不匡之罪，不胜幸甚。仍伏念无面对臣僚之教，既在于帐殿讯囚之日，则伊日昵侍之承宣，宜有以反复开陈，而未即匡救，致有转辗过中之举，事虽已过，宜有推考警责之道，且念我殿下，不接群下，今几浃旬，则群情之闷迫，曷有其极？臣等虽守阁力争，亦未为过，而只缘三司诸臣，适皆不备，陈箚请对之外，更无积诚祈吁之路，此固臣等万万抑郁者，而至若无故在京之谏臣，尚无投匦之章，昨罢今叙之儒臣，遽有下乡之举，其在事体，俱涉未安。谓宜并罢其职，以警具僚也。臣等若蒙赐对之命，则欲陈区区所怀，而咫尺天陛，无以一近耿光，并此附陈，伏愿圣明，少加澄省焉。取进止。答曰，党习日甚，不知悛改，轻君父之教，重朋比之心，若此而国为国乎？以至于无状之言，及于不敢言之地，其为痛心，曷有其极？今此举乃不得已，而予则亦以为其中参酌矣。如或惊动，虑伤本事，惟以求对为重，尤极慨然，而末乃以权数角胜，疑上往者，不顾君父之心，惟事朋比者，专由于此两件事，不信君父之教故也。帐殿下教，寔由于此，至于添入往事，尤未晓也。箚末两件事，并依施焉。

○右议政李㙫箚曰，伏以我圣上近日之事，岂臣等平日所望者哉？圣意若欲有所处分者，则从容敦召诸大臣，讲究一堂，务归至当，何所不宜，而引接之礼，经筵之讲，一倂停辍，大臣近侍，相继求对，坚拒不纳，一日二日，视朝尚閟，假令在外大臣，未即造朝，则其将一向如此耶？如臣不忠无状，忝备大臣之列，不能匡救圣明无前之过举，一任伈伣，尸居职次，此莫非臣之罪也。臣既承与在外大臣，同时入侍之命，不敢径先叩阁请对，而目今上下否隔，情志相阻，群心抑郁，中外骇惑，岂意圣世，有此景象，有此举措耶？恳乞圣上，划即改图，先命引进臣僚，随事讲论，以幸国事，千万幸甚。仍念在外两大臣，当此时岂不惊惶痛迫？进身辇下，以俟处分，而第其所遭非常，实有难进之势，须降别谕，及时趣召，然后庶有造朝之望，伏愿深留圣意焉。臣当此罔措之时，不敢以情势之难安，而一向退处，玆敢进伏阙下，席稿泥首，以俟严谴，伏乞圣明，先许削臣职名，仍勘臣罪，以幸公私，千万祈祝。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已谕于堂箚之批矣，此由于因予痛心，而不得已之故，卿何若是其引咎乎？观卿箚，而心尤不便矣。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待罪，以安予心。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见大臣归家后来启

○领议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顷于承宣之归，草草附奏，即拟陈章，仰伸感戴之忱，而疾势转剧，日益沈笃，无路缀成文字，未免迁就，至今稽慢之罪，无以自赎。噫，以臣受知之深，窃位之隆，其欲竭力而图报者，糜粉是期，死生夷险，非所暇择，至如筋力奔走之劳，尤岂有一毫辞避之念哉？只缘所遭至不幸，情迹极窘蹙，前后之所荷恩旨，非不丁宁。今玆之特赐敦谕，逾益恳挚，而一味退缩，不敢为承命之计，此岂臣本情哉？诚出于不得已也。且臣伏见玉堂箚批，始知有帐殿下教，而远在江外，漠然不得承闻矣。垂死贱臣，虽不敢仰揣圣意之所在，大臣欲达所怀，而不能得，喉司经幄，相率求对，而亦不许，经筵之法讲久撤，厦毡之晋接无期，呜呼，此何景像也？批旨之间，每以待臣等入来为教，缘臣无状，致有君父非常之举，论臣之罪，死有馀责，惶懔震悚，直欲钻地以入也。夫以殿下之大公至明，凡于是非之源，义理之辨，必已有洞观而素定者，何待于一二臣之言？况臣迷滞之见，屡陈于筵奏章箚，尤绻绻于今春帐殿之对，圣明业已俯察矣。纵使臣更陈，岂有他说？虽然，到此地头，不暇他计，亟欲力疾进诣，恭承明命，而臣之所患痰癖，每发于夏秋之际，今又挟感重发，有时上逆，辄至昏窒，数日之内，如是者数矣。胸膈痞塞，水浆亦滞，粒食之绝，今已多日，些少真元，其何能自支？宛转呼号，求死不得，虽欲自力强起，其路无由，园陵行幸，隔以数夜，而亦无以致身郊班，瞻望属车之尘，臣子分义，扫地尽矣。玆敢略具短疏，仰请严诛，伏乞圣慈，先命召还史官，仍令削臣职名，勘臣罪负，使邦宪无废，贱分获安，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予此举，实由于不得已，若见卿等，谕予心曲，少舒此心。而喉院、玉署不谅，日日烦渎，痛心之中，尤增抑郁，此非前日慰卿之比，卿其体今予之心，如可强力，即日入来焉。仍传曰，使偕来史官传谕。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向日帐殿下教后，政院之人，无报知于臣者，虽有所传闻，全不分晓，仓卒承批旨，不省所对，厥后因相守之承宣，探问于喉司，始得其涯。略复于邸报，连伏见下政院、玉堂、大臣之教，与群下之所祈请，盖将有所处分，而因大臣不备，以致延日圣心激慨，严旨连降，叩阁之臣，莫得进见，群情壅隔，举朝忧遑。若论致此之罪，臣实为首，万死不足以塞责，悚懔之极，无地自容，席稿涕泣，祗俟威命。虽然，臣则诚欲入觐清䜩之馀光，兼遂痛切之私情，而不能得，实非事在可进，而故盘桓而不进者也。往前所遭之惨怛，姑舍勿论，近日尹涉、李潝之言，其危恶叵测，诚千古所未有，又益之以沈圣希，又益之以郑益河，其言之危怕，无非骨惊梦悸。人臣遭如此言，一边朝衣赴阙，古今无此道理，尽可如此，其肆然无忌惮，亦足为亡国之一端。臣虽千万无状，其何敢为此意bb耶b？人伦之至重，孰如改窆亲葬？而一向迁就，亦不敢顾，于此，可知其甚不得已也。天鉴昭临，岂不洞烛于此乎？臣方写此疏，即伏见下玉堂之批，若曰，一堂听教，有何难事，而只挠痛世道固定之心？夫臣之一片丹心，只望圣上之廓然建极，超出于事物之表，自立于万世至善之地耳。苟得借玉阶方寸地，庶几罄竭臣此心，冀或有丝发之裨补，臣独何为不欲奉承，臣不肖之甚，愚迷谬暗则有之，亦奚于回邪不忠，不顾事理，惟以挠圣心为计乎？平生圣上，烛臣心如日月，臣常恐粉身为糜，未足上报，今因遭罹罔极之人言，不得以承命为恭，乃奉此至严之教，臣诚自伤其精诚浅薄，不能一分感格，惟愿亟受𫓧钺之严诛，以为人臣之戒，尚何敢更措一辞，以重其大戾乎？伏乞圣上天地父母，亟命尽削臣职秩，仍命攸司，处臣以重典，俾得少抒寸心，瞑目以入地，臣不胜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今予此举，实由于不得已，若见卿等，谕予心曲，少舒此心，而喉院、玉署不谅，日日烦渎，痛心之中，尤增抑郁、此非前日慰卿之比，卿其体今予之心，勿复以情势为辞，即日入来焉。仍传曰，使偕来承旨传谕。

8月1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权始经〈奉命偕来〉。同副承旨金始焕〈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柳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孝敬王后国忌正日。

○夜五更，金星犯轩辕第十四星。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许沃、朴来羽，持平兪最基在外，执义未差，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新除授修撰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左承旨申𫕵，今日病不仕进，右副承旨申致云，昨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𫕵启曰，右副承旨申致云，既已违牌坐罢矣。今此陵幸时，承旨不可不备员，在前如此之时，虽值国忌斋戒，亦有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开政。

○又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今此陵幸，只隔两日，本兵及禁营凡干举行之事，一时为急，而兵曹判书金东弼，昨日特推之下，又为违牌，不为出肃，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此非过自撕捱之时，而特教之下，一向违牌分义道理，决不当若是，即为牌招，今日内使之举行。

○传于赵显命曰，观此咸镜监司状启，则田云祥既已下去云。更若交递，则其间，必多有颠倒之事，依当初御史陈达时下教举行。

○赵显命启曰，因弘文馆箚批，正言李性孝，修撰任珽等，罢职传旨捧入，而李性孝则所怀上疏，昨已到院于堂箚未彻之前，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与任珽有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若此，李性孝则勿捧。

○又启曰，今此陵幸时，大驾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当为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又启曰，校理金尚星，副校理李宗白，以昨日箚批，有未安之教，陈疏径出，原疏方留院，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上下番俱空，极为未安。修撰柳俨，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金尚星，副校理李宗白，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上番将未免阙直，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上番将未免阙直，令本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事，允下矣。阙员今日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左副承旨张泰绍进，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进，参知徐宗玉未肃拜，左副承旨张泰绍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兵批启曰，新除授清州营将赵国彬户奴呈状内，上典老母，年今七十九岁，揆诸情法，决不可远离赴任云。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赵国彬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差云头里权管张时宪呈状内，以年迫六十之人，素患痰火风痹之证，近又添剧，日吐升血，以此病状，万无赴任之路云。病势如此，差复无期，则边镇把守之任，不宜久旷，张时宪今姑罢黜，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

○以金始焕为承旨，姜必庆为执义，赵尚命为正言，申致谨为修撰，李重庚为兵曹正郞，李道载为汉城主簿，沈玮为长兴主簿，金弘权为掌乐佥正，徐凤翼为渭原郡守，定平府使田云祥仍任事承传，副护军具圣益、赵德邻，副司果李重庚，副司正柳逸。

○张泰绍，以禁卫营言启曰，今八月十六日，敬陵举动时，建阳门入直军一百名，西营入直军五十名，以训炼都监炮手，前期替把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十五日与训炼都监炮手替把，而还宫教是后，以本营军兵还入直之意，分付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幸行时，建阳门西营入直禁卫军，依前例以训局馀军，前期一日替代还宫后，还入直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建阳门军一百名，哨官李时春率领，西营军五十名，哨官卢彦明率领，今月十五日与禁军兵替直，而还宫后还为替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时，侍卫禁军不可不点择以行矣。各番禁军中，新受马及病蹇不能致远之类，今十五日推移替直，监军别巡卫将及巡将，势难入启受点，依旧例十五日受点人员，十六日至，并为仍察，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时，侍卫及领军之将，不可不备员，而兼司仆将宋征来，以前任清州营将，未及交龟上来，今姑改差。宣传官李思膺，本厅许参时，可否不顺，依例汰去。其荐主前虞候韩珩，亦为罢职，而宋征来、李思膺之代及副摠管、羽林卫将、宣传官未差之窠，一体口传差出，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尹淳为副摠管，李譔为兼司仆将，具圣益为羽林卫将，李希夏、赵倓为宣传官。

○申𫕵，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昌陵、明陵、翼陵三处，遣大臣摄行祭，献官实预差，当为塡差，而当品中实无推移之路，依近例，以正二品，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启曰，昨伏承圣批，有予之未见卿等，今几旬矣，抑郁之心，奚尝弛也之教。臣等奉读未半，聚首感泣，不觉声泪之俱发也。殿下之思见群下，甚于群下之求见殿下，而顾群下无状，不能自开其进身之路，仰贻殿下抑郁之忧，此皆群下之罪也。呜呼，父岂有不慈于子者也？不孝者，子也，君岂有不仁于臣者也？不忠者，臣也。今日群下之道，但当伏地泥首，且号且泣，务自刻责，冀有以感回而已，岂敢日事烦聒，以益其滥越之罪也？然，臣等既有区区之怀，安得以屡渎为惧，不以自达于旻覆之下也。今殿下，诚以群下之不能洒濯旧习，赞成皇极之治，罪之，则虽万被诛戮，宜不敢辞，若以不能劝起在野之大臣，为罪，至于拒门而不肯纳，则岂不有伤于体下之仁耶？夫两大臣之去朝久矣。上有如望云霓之思，下有共推车子之愿，苟有可以劝回遐心，同登文石之术，则将何以不用其极也？然，人之去就，如寒暖饥饱，要在自审而已，非可以听于人者也。故以殿下如渴之心，至诚招徕者，殆过半年，而不能动得一步，则顾群下可得容力于其间耶？此其理势之必不可成，而较然无可疑者。以殿下日月之明，岂不足以察此，而一向坚执，强督不已，至使行公之大臣，泯伏俟谴，愿忠之儒臣，苍黄迸出，日复一日，终不改图者，何也？噫，尺五之天虽近，无路攀登，补衮之志虽切，无地控告，气象愁阻，听闻骇惑，臣等之惶陨闷迫，固不足恤，所以累圣德而伤国体，为如何哉？伏愿殿下，深留圣意，许借方寸之阶，俾睹黼黻之光，千万幸甚，臣等惶恐。敢启。答曰，昨已谕，更何言，谅此心，勿烦渎。

○偕来承旨权始经，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所住处，则以为臣于席稿俟命中，伏承恩批，至切之教，恍如面命。寸心断绝，只有感泪之成血，臣狗马之疾，沈绵两朔，而心有所惶闷，不敢复言病矣。数日间焦遑震凛，火热益盛，头痛如碎，不能忍耐须臾，仰对之辞，无以成说，顾臣不伏严诛，何以励百僚，谨当忍死哀吁，更请𫓧钺之威云矣，缘由驰启为白卧乎事是良尔，诠次善启云云。踏启字。

8月1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直〉。左承旨申𫕵〈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直〉。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焕〈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直〉柳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张泰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陵幸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许沃、朴来羽，持平兪最基在外，执义姜必庆，二所试官进，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𫕵启曰，玉堂箚子到院，而亲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左议政李台佐箚子到院，而亲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张泰绍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卫营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军陈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人定后刁斗，天明后落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明日陵幸时，两司不可不备员陪从，而大司宪尹游，掌令许沃、朴来羽，持平兪最基，司谏宋必恒，献纳韩德厚，俱在外。执义姜必庆，持平蔡膺万，试所进。大司谏赵翼命呈辞，正言李性孝，上疏留院，正言赵尚命外，无他行公之人。举动时不得备员，虽或□例，其在事体，极涉苟艰，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宪及试所进去者外，呈辞人及在外人，并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服制，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左承旨申𫕵进，兵批，判书金东弼进，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病，参知徐宗玉进，左承旨张泰绍进。

○吏批启曰，判书服制，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蔡彭胤为大司谏，权頀为司谏，洪尚寅为献纳，李庆锡、李齐恒为掌令，李憙为持平，沈泰贤、韩显謩为别兼春秋，赵命周为五卫将，李锡龄为佥知，朴弼垕为清州营将，张斗绍为都摠经历，崔台耉为都摠都事，韩征为法圣佥使，崔起岩为许沙佥使，尚润昌为鹿岛万户，李德峻为格浦别将，金寿岳为金乌山城别将，李林为龙媒佥使，高道成为白峙佥使，李琎为马岛万户，李夏芳为忠将卫将，沈若淳为庆德假卫将，副护军宋必恒、朴来羽、许沃、李锡龄、李命锡，副司直赵翼命、兪最基、韩德厚，副司果沈泰贤、韩显謩。

○金始焕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台官，明日待开门，并为牌招，以为推移随驾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辅德洪尚寅，连日入直矣。今日政移拜台职，弼善李世琎，连呈辞疏，文学李日跻在外，上番不得推移，弼善李世琎，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此陵幸时，本营千摠朴弼垕，守直本营事，已为启下，而今日政清州营将迁转，其代以千摠洪夏锡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有阙代，前执义赵镇禧，已为启下，而方在罢散中，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下番见存十员内，应教李宗城，奉命在外，校理金尚星，副校理李宗白，陈疏留院，副提学沈珙，校理尹汇贞，副校理李显谟，修撰申致谨，副修撰尹光运，俱在外。副修撰李万维，方入试所。臣俨，独为入直，而上番阙直，事体未安，而明日举动时，亦不可不备员陪从，副应教有阙之代，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日昨批答，不过示慨然之意，以此引嫌，诚涉太过。原疏还给，并即牌招。

○以校理金尚星，副校理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只推更为牌招。

○成德润启曰，右边捕盗大将李遂良，领军随驾，依前例以左边捕盗大将张鹏翼，姑为兼察事，节目启下矣。左边捕盗大将张鹏翼，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赵显命曰，观北兵使启闻，不觉伤心惨目。呜呼，因予凉德，而近千生民，乃至于此，宁欲无闻。亲制祭文以下，即令安集御史举行，祭文有举行者，自政院亦为分付，而北道物膳进上者，限明秋减半封进，而今年则勿为封进，示予恻伤之意事，分付。

○张泰绍启曰，正言赵尚命，来诣请对矣。传曰，政院、玉堂求对，皆不许矣。

○又以兵曹言启曰，在前陵幸时，承传宣传官四员，例为驾前侍卫，而班行在于侍卫前行，故其间差远，或有不时传命之事，则招来之际，自尔迟滞，其在事体，极为未安。自今为始，承传宣传官二员，则驾前信箭手外，行分左右侍卫，以为趁即传命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扈卫厅别将，以留都大臣左议政意启曰，臣承命留都，一依启下事目，率领扈卫三厅军官，大驾出还宫时，结阵于备边司前路，昼则移阵于敦化门外，扈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此敬陵举动时，本营五哨军兵及别骁卫随驾矣。本营则千摠朴弼垕，把摠李尚白，哨官朴挺华，教炼官李天瑞，别骑卫六人，工匠牙兵四十名，别破阵二名入直，火药库则哨官朴枝雄，别破阵十四名率领，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偕来史官高万甲，书启，臣昨日祗受圣批，传谕于领议政洪致中，则以为病情沉重，虽不得承命入城，动驾之日，不敢偃然在家，欲为寸寸作行，进参于郊班，今日舁疾离发，行到鹭梁津，膈痰猝然上冲，几至昏窒之境，急入路傍村舍，今方多般治救，而证势无减，不能前进，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诠次善启。传于金始焕曰，明朝领议政处，即遣御医看病。

○正言赵尚命启曰，臣于难冒之职，因不宜唐突出脚，而第于近日事，窃有所忧叹闷郁者，谨此黾勉来诣，汲汲求对，思效一日之责，而及承圣批，终不借以玉阶方寸之地，臣之抑郁，到此而倍切矣。臣伏睹最初堂箚之批，十行辞旨，丁宁反复，有足以警发乎臣邻，而第此不对群僚一事，实是古未闻之过举，三讲两对，停几日矣，经幄喉司之争执，又几巡矣。至若白首体国之大臣，圣朝之所尊敬如何，而求对不得，尚此闷叹，则如臣疏迂贱品，尚何望其感回天听，而一例挥拒至此，群情□□知攸措，臣未知此何举措，此何景象。臣即又伏见日昨下政院之批，有曰，予之未见卿等，今几旬矣，抑郁之心，奚尝弛也？臣于是，有以见圣心，庶几有开悟之端矣。噫，殿下之思见群下，既如是抑郁，群下之求对殿下，又如彼闷切，则殿下何不招在京之大臣及备局诸宰，从容一堂，讲确消融，而必欲待半岁所未致之大臣乎？臣未知大臣，闻此非常之教，或不无幡然之意，而第一□□久不赐对，则上下之情志逾阻，中外之观听尤郁，其忧可胜言哉？且今日在廷诸臣，既不能出意见论是非，以赞我圣上有为之治，则此固群下之罪也。而殿下一倂牢拒，终靳引接，不思所以讲究善处，则岂不反有歉于体下之深仁乎？臣窃为殿下惜之也。臣既不得借辛毗牵裾之地，又未能效樊哙排闼之忱，则窃欲更沥肝血，尽日守阁，冀幸其万一于悟聪，而适当清斋之日，喉司据例不捧，臣之情势，可谓穷且蹙矣。且伏念臣虽至微极陋，顾其官，以谏为名，则朝家所以待之之道，视诸僚固别，而殿下反教以政院、玉堂，皆不许矣，此莫非臣人微言轻，不能见重于君父之致也。将何颜面，扬扬复据于台省之间哉？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权始经启曰，正言赵尚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御制谕祭于北道漂死人等文，呜呼，国依于民，民依于国，故本固而后，邦可宁矣。眇予寡躬，凉德临位，恩不及于下民，诚未格于上穹，水旱风霜，无岁无之，而岂有若今北道之水灾，顷观状闻，已不胜其伤心，近观抄启，不觉怆涕之沾纸也。呜呼，北道以王迹肇基，自朝宗朝顾之恤之，德意出寻常也。而今因予凉德，近千生民，乃至于此，食奚味，息奚安？自观此启闻，若亲睹焉，伤心惨目，若手枉杀。呜呼，今此水灾，因予否德，尔今漂没，因予否德，一则予，二则予。呜呼，惊魂死魄，何依焉，漂荡他乡，何以诉痛？思之及此，宁欲无闻。尤所伤痛者，或阖家之一时漂没者矣，分付道臣，顾恤邻族，得尸者即令瘗焉，而有妻子有家属者，虽寓居，被死者，令地方官各别顾恤，仍令御史，择地设坛谕祭。呜呼，不昧者灵，今虽漂散，必恋故乡，其或有知，庶歆此意。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修撰柳俨箚曰，伏以今日殿下之为此举，盖出于恶党习而忧世道。臣虽不肖，可以仰揣其万一，而抑窃恐殿下，犹有所未之深思者。夫殿下之所以痛慨，殿下之所欲猷为，诚大公至正，非为一己之私，则其所处置，亦当光明磊落，无少芥滞，而今反闭阁深居，牢拒臣邻，废常视之朝，辍应行之讲，□□□情志阻隔，朝廷之气象不佳。呜呼，如是而其将何为？殿下之意，欲致在外之大臣，洞加开陈，而大臣之承命，有未可知，徒使国事罔措，人情抑郁。呜呼，如是而其将何为？人心不齐，世事难平，使殿下，独自忧劳于上，毕竟有前古所无之事。今日群下之罪，诚无以自赎，而此亦殿下诚信，犹未下孚，机会未免捱失，骎骎然以至于此，今若君臣上下，深自责勉，□或间阻，一堂吁咈，以收其实效，则孰不仰大圣人作为？出寻常万万，而顾此举措，太无快活底气，而反有拘束之意，此臣所以深加忧叹者也。噫，臣虽无状，其职则经幄之任也。其所以事殿下而导殿下者，必欲跻之于高明广大之域，而见识卤莽，既未能见重，言议粗浅，又未得孚感。日者疏批，至有不谅予心之教，臣诚惭惶抑塞，更不敢以论思之任自处，而区区爱君之念，犹未能自已，玆敢略陈短箚，仰渎宸严。仍请借臣方寸之地，俾吐肝膈之蕴，惟圣明之澄省焉。仍伏念昨日堂箚，言虽不衬，意在格听，而严批一下，苍黄迸出，彼二臣者，固不足恤，而殿下先示不容人言之色。此不有乖于天地并容之德，耿耿忧爱之忱，亦不能不附陈，并愿留神焉。取进止。答曰，昨已谕于政院，而箚末事，亦谕于本馆草记矣。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三朝旧物，年至不退，目见君父非常之举，唐突求对，未蒙开许，退陈短箚，冀赐斥退矣。及承圣批，辞旨谆切，至以予之所以待卿，卿之所以事予，岂非一个诚矣，为教交勉之意，溢于辞表，有非粪土贱臣所敢当者。臣奉读未半，不觉血泪之盈襟也。臣之冒居相职，垂及一年，了无一事当圣心，使治象日邈，朝论日乖，和衷建极之休，已矣无望，而人妖物怪，迭发层出，凶贼之言，至及于不敢言之地，以我圣明承事东朝洞属之至诚，痛恨淫朋坏败之末弊，哀悯恻怛，若恫在身。汲汲然如不能须臾，必欲招集在外大臣，一堂承教，各陈所怀，深究义理之蕴，痛祛党比之私，而臣等庸下，不能对扬休命，宸衷激恼，辗转失平，以至于不见群下之面，而为此急切之举，自损严重之体。究厥所由，莫非臣罪，此已万戮有馀，又况臣之借手而事殿下者，岂敢不以一诚字自勉，而学无所得，心无所养，点检行事，多有不尽分之愧，□□苟其诚也。天地可格，神明可通，金石可贯，其于君父之前，何求而不得？然而宣政咫尺，乞赐一对，而召命反靳，威颜莫瞻，薄暮宾厅，逡巡而□□臣区区所自勉者，终归于无物，而孤负圣知，实无面目可施。圣明不知臣无状，犹以此教之循省惭惶，若无所归，不敢更随僚相，谨□□□叩阁之请，祗自席稿私次，□伏俟谴，□□不意留都□□命，遽下于此际，此亦大臣之任，以臣踪地，其敢以三事自处，而冒当守卫之重，复贻具赡之羞哉？虽其动驾隔宵，时急节目，不得不一边举行，而揆以私义，终有所不敢抗颜□□冒死申吁，仰请严诛，伏乞亟命削臣职名，仍勘臣罪，以幸公私，不胜大愿。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顷已论卿，何若是其过嫌？卿其安心勿辞，□□□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修撰柳俨箚曰，正言赵尚命，以〈避辞见上〉引嫌而退，独自求对，盖出忧爱，虽未得请，何必深嫌？请正言赵尚命出仕，答曰，依启。

8月1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坐〉。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柳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犯奎星。

○张泰绍启曰，司仆内乘来言，卷窗，取禀。传曰，卷三窗。

○又启曰，禁军阵教炼官来言，禁军下马时鸣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军阵教炼官来言，禁军骑马时吹□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方到往十里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举动时，都摠府堂上二员当为侍卫，而副摠管蔡彭胤昨日政，移拜大司谏云，而摠府下吏趁不告知，以致窘□，事甚骇然，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下吏，□本曹从重决棍，其代以陪从之员，□为□□□□□为□□□进参之，何如？传曰，允。

○大驾到昼停所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假承旨启曰，御营厅教炼官来言，结阵于左边巡厅前路，而进阵于敦化门外扈卫厅，尾局结阵云，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大驾到敬陵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申𫕵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前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张泰绍曰，即今陵内喧哗比前特甚，如是，下教之后，终不得禁喧，则禁喧郞厅，当为记过，以此分付。

○以备忘记，传于张泰绍曰，陵内喧哗事，若复如□，当该郞厅，当为记过事下教之后，不即分付，喧哗□□，事极未安。当该承旨为先推考。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举动出宫时，承传宣传官郑巑，令兵曹记过事，命下矣。既承自本曹记过之教，还宫后从重决棍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此必从近谬规之致。今番则从轻决棍，炬月之下视之，非郑巑也。

○敬陵、明陵、翼陵展谒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bb？b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赵显命曰，自洞口外至崇礼门，还宫时捧上言。

○张泰绍启曰，兵曹判书金东弼，随驾问安后，宿病复发，神气昏迷，不得侍卫之意，敢启。传曰，兵判追后入来事，分付。

○传于成德润曰，父老三四人来待洞口外事，分付于京畿监司处。

○赵显命启曰，政院三司阁门外请对矣。传曰，来此赐对，则在阙内时，岂不许乎？

○又启曰，臣等虽不敢更为烦请，三司则更为冒死请对矣。传曰，既已不许，勿为烦请。

○张泰绍启曰，司仆内乘来言，卷窗，取禀。传曰，卷三窗。

○又启曰，禁军阵教炼官来言，禁军下马时，鸣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驾到昼停所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赵显命曰，顷于丙午年，欲为入审而夜深未果矣。圣祖别墅之基，其在情礼，不可不一番奉审，今于历路当为入审，前后射队不紧侍卫并住道上，只云宝剑与承史陪从，而大臣入侍事，并依丙子礼举行。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宗班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问安后，口传启曰，跌伤处姑无牵疼之势乎？烧酒及童便并为封入，何如？敢禀。答曰，今已无伤，不为问候。只进童便，可也。

○金始㷜以监试初试一所应办官，以试官意启曰，试官臣李真洙所带傔人郑宅和入此之后，猝得狂易之疾，叫号歌哭，狂奔疾走，或欲逾墙，或欲沈池，甚至作挐于考试之际，臣等使吏隶军卒辈，百般防护，而终难禁抑。试院竣事尚远，留置此中，不无前头生事之虑，臣等非不知试院严秘，既入之人，虽得重病，不可径先出去，而此与寻常疾病有异，不可一刻仍置，万不得已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己酉八月十六日丑时敬陵举动时，上出仁政门御驾轿，兵房承旨张泰绍以兵曹摠管变通草记进启。上，传于内官曰，兵曹草记中有落字，令政院察之。泰绍进伏曰，兵曹草记中何如之如字，漏而不书，入启文书，不能致察，兵曹当该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仓卒致然，勿推。大驾到把子桥前路，传于张泰绍曰，军伍塡拥，比前尤甚，为头局所蹙乎？为班行所蹙乎？使宣传官持信箭往问于训将处。又下教曰，军礼，以严为主，前时则宣传官随驾者，不敢令人控马，今见承传宣传官中，有从驺从者，极为骇然，令兵曹查出记过，可也。大驾到慕华馆前路，持信箭宣传官还启曰，问于训将处，则以昏夜故，先射队不敢使之远去，以致如此矣。上曰，退去。上到昼停所下教曰，先朝丙子年敬陵幸行之时日记，分付政院取来。上，发昼停所将御马，赵显命进曰，兵曹判书金东弼请对矣。东弼进伏曰，即今天犹未明，风露凄冷，易致损伤，仍以驾轿前行，恐合于慎重之道矣。上曰，丙午明陵展谒时，时虽冬节，亦以质明时御马而行矣。东弼曰，质明之际，气候异于朝昼，尤宜致慎，乞加三思。上曰，无伤也。上到敬陵诣红箭门板位，行四拜礼，仍奉审陵上指莎草曰，此是日前修改处乎？陵官曰，改莎处，是王后陵矣。上，指起脑处曰，此是天造乎？是补土处乎？陵官曰，此则是天造云矣。上曰，此陵主峯山脉，从何而来耶？陵官曰，此山是艮坐坤向，山脉，从东而西，融结为明陵，迤而为此陵矣。上曰，案山何在？陵官曰，即今雾蔽不见，而有望月山，在西南方矣。上曰，是何处耶？陵官举手指而对曰，在彼矣。上诣王后陵奉审后，指莎草曰，此是修改处乎？陵官曰，陵上莎草，自初稀疏，故今番自半以下尽改之矣。上指床石隅缺损处曰，自何时如此乎？陵官曰，小臣问之，则虽年老守仆辈，亦不知其自何时缺损矣。上诣丁字阁奉审后，还入幕次，使司谒下教曰，此陵有志及或他可考文籍否？招陵官问之。陵官对曰，无他文籍，但有哀册、谥册及陵坐向所记矣。传曰，入之。诸执事入就位后，通礼引上就拜位，赞礼李廷济，导上诣板位行四拜礼，赞礼导上诣樽所西向立。廷济曰，此陵，大王陵在东，故，奠爵自东为始者，已有先朝定夺，今亦自东先奠之意，敢达矣。赵显命曰，当此亲行酌献之日，执尊官，不即来待，事极骇然，姑先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终献爵有尘，使守仆拭之。赞礼告三上香，上行初献礼讫，赞礼请入小次，上曰，其下仪节唱之。赵显命曰，亚终献之际，时刻颇久，且三陵登陟，将劳玉趾，久此露立，实为可闷。乞少就幕次，上曰，太庙大祭时，亦不入小次矣。少时露立，庸何伤乎？亚终献礼讫，赞礼唱四拜，上复行四拜礼。上诣明陵行望墓礼，仍奉审陵上，指莎草间界处曰，彼为被莎时杙穴乎？陵官曰，是莎草连幅处矣。上曰，连以土塡之，可也。上指越边曰，彼白者为石乎？成德润曰，似是石矣。假注书南泰温曰，隐隐有人往来状，似是张军幕处矣。上曰，然矣。上曰，案山养树木处，近日则何如？陵官曰，杂木则颇长，而松柏则不能茂盛矣。上曰，今亦不知其有胜于旧矣。陵官曰，大抵地瘠，故无长养之效矣。上曰，其山何名？陵官曰，名为干地山，在干亥方矣。上曰，向香岘路乎？陵官曰，非其路也，与之相距远矣。上曰，香岘之路，亦有养木处矣。陵官曰，此在外山，而土瘠故，草树亦不茂盛矣。上仍就坐阶砌上，移时感泣，赵显命等进曰，多时露坐，涕泣疚怀，圣体恐致损伤，乞即就次。上掩涕曰，再昨经忌辰，昨经千秋节，痛慕如新，欲于昨日，来此展谒，而自下必以拘忌争之，故，今日始来展省，感慕弥切，何心即起乎？显命曰，殿下孝思罔极，臣等亦岂不知，而秋阳甚烈，露坐实有损伤之虑，乞加三思。上曰，少坐何伤乎？上诣碑阁奉审，手自抚碑曰，漆与不漆，其效悬殊，此则不漆矣。显命曰，石色甚好矣。上诣丁字阁奉审后下教曰，已行秋奉审乎？陵官曰，时未行矣。上曰，朱帘縇色渝，秋奉审时执頉，可也。〈出下教〉上诣翼陵行望墓礼，仍奉审陵上，指莎草曰，此则未必是枯损处乎？陵官曰，年久而土有疏陷处，故如此矣。上曰，以土补塡，可也。仍诣碑阁奉审，还幕次，上还宫时，到洞口外。成德润进曰，高阳父老来待矣。上驻驾下教曰，今年高阳年事，何如？其中一人前对曰，年事则丰熟矣。上曰，有民弊可陈者乎？对曰本邑民，食北汉还谷七百石，而山城路险，输纳为难，今年则许其捧留本官，使待来年还纳，则庶可除一分民弊，且一族侵征之弊，实难支堪矣。至于八陵莎草修改之役，征发虽频，而此则国事也，民敢不竭力应役乎？上曰，沿海边外田畓，视去年，何如？对曰，显胜矣。德润曰，如今年大熟之岁，北汉还谷，若不还纳，则岂有可纳之岁乎？上曰，然矣。使之退去。上自昼停所将历审延曙碑阁。右议政李㙫进曰，此去碑阁，虽不甚远，而涉历沟塍，路既艰险，日势亦晚，后日西道陵幸时，观势奉审，恐好矣。上曰，圣祖肇基之地，不可不一见，丙午年，欲奉审而以入夜，故未果矣。今则日势犹未暮，必欲奉审矣。赵显命曰，前路颇险艰，驾轿，御以人夫，恐好矣。上曰，驾以马为胜矣。上曰，兵曹摠府俱留路上，但以堂、郞各一员随驾，宜矣。张泰绍曰，兵曹摠府，则不可不备员侍卫矣。上曰，若然则恐伤禾稼矣。工曹判书李森进曰，自大路抵碑阁为数里许，不可以草草动驾，径路既狭，马兵虽难陪从，后队步卒，则可以抽往陪卫，以此分付，何如？上曰，步卒则异于马兵，可以从往，其言好矣。驾后，宣传官别军职各一人持信箭分往，以此分付，可也。上到延曙碑阁，张泰绍进曰，通礼不为来待，姑先推考，通礼院下吏从重推治，何如？上曰，勿推。使相礼代行，可也。泰绍曰，相礼亦不来待，何以为之乎？上曰，以他官差假通礼，可也。申𫕵曰，假通礼以兵曹佐郞金五应差出之意，敢启。修撰柳俨曰，自政院不善指挥，致令通礼趁未来待，推考何如？上曰，仓卒之致，勿推。上曰，原前所立碑文云何？儒臣往见之，俨还启曰，下马碑也。上诣碑阁下教曰，都承旨入来读碑文一通，显命读讫。上曰，碑文是御制也。印本在焉，大臣曾亦来此见之乎？李㙫曰，有所不敢，故不曾见之矣。上曰，丙午修补后，即欲见之，而其时以夜深不得历审矣。金东弼进曰，宣传官持信箭，使尾局追到矣。上曰，使之左右分行，可也。上周行阁外，顾谓刑曹判书尹淳曰，此为圣祖别墅处矣。秋判亦知之乎？且延曙是本来驿名乎？淳曰，圣祖举义时，与长湍府使李曙，会议于此，故以延曙名之云矣。淳又曰，此处旧多松树矣，今则无多矣。上曰，庚子年山陵往来时，得一见之，墙外柱础等物，尚今宛然矣。淳曰，传闻此是潜邸时别墅而家舍亦累间云矣。上曰，非特是亭子而已乎？淳曰，圣祖时或临住云矣。上曰，圣祖遗基，傍近居民，许减杂役事，先朝既有命矣。至今遵行否？汉光武于南阳之民，加十年给复，此则虽未能给复，而不可无各别优恤之道，自庙堂问之，如有未尽蠲役者，一体蠲役，更加年限，一切杂役勿侵之意，申饬，可也。〈出举条〉上，从碑阁步下时，地滑顿坐。赵显命进曰，顿跌之馀，恐或有惊血，使医官诊察，而进茶饮之属，何如？上曰，无所伤也，而卿言如此，试使诊之。权圣征、崔泰龄进伏。圣征曰，圣体或有牵疼处乎？上曰，自高处下来时，跌而坐矣，别无牵疼处矣。圣征曰，进御童便，似好矣。上曰，归后议之，可也。成德润曰，略进烧酒，似好矣。上曰，予不能饮，置之。金始㷜曰，臣自乡上来时，落伤而始则不觉有牵疼处矣，久乃觉疼。此不可不虑，进御烧酒，恐好矣。上曰，然则或可和水饮之耶？赵显命曰，问诸药房，则御药封，则持来而御酒甁，则未及追到云，故已趣其来矣。上曰，然则姑置之。上，到延恩门内递马所将发，下教曰，出宫时，承传宣传官李真嵩，立于左边乎？问之。张泰绍进曰，问之则果立于左边云矣。上曰，拿入。泰绍趋出传命拿入。上曰，宣传官在近列。与他职有别，君父有问，凡事当以实告之，而今玆记过命下后，乃不首实，诬以曹司郑巑现告，又于还宫时，偃然牵马从徒而来，何敢如是乎？真嵩曰，政院、兵曹俱以承传宣传官误认为持信箭宣传官，故初以郑巑告之矣。上曰，以驺从自从者信有之乎？真嵩曰，近日自本厅，例给驱从一人，故实从而来矣，何敢有隐乎？上曰，汝既以实告故，姑贳之，此后君父有问，无或生瞒告之意也。上，顾张泰绍曰，此人颇有气骨，其门地何如耶？泰绍曰，臣亦未能详知，而闻是儒家人云矣。上曰，拿出。金东弼进曰，郑巑则何以处之耶？上曰，李真嵩，既有所处分，郑巑则勿论，可也。上曰，杨州人拦诉被禁者，是儒生乎？常汉乎？成德润曰，似非常汉矣。上曰，今日城门开闭，亦如常日乎？观光士女，多矣。虽入夜，待其毕入后闭门之意，分付，可也。

○己酉八月十六日敬陵举动时，政院、玉堂请对于幕次时，都承旨赵显命，右承旨成德润，左副承旨张泰绍，右副承旨权始经，同副承旨金始㷜，修撰柳俨，假注书南泰温、柳逸，编修官金廷润，记事官金五应入侍。赵显命进伏曰，臣等无状，不善奉承德意，此固臣等之罪，而殿下拒而不见者，实为非常之过举。故臣等不顾常礼，敢于驾前，相率冒死而请对矣。大抵，人心之发，不能一遵天理，则始虽出于善端，其终未免流而失中矣。今日殿下，于大臣则求对不许，既示厌薄之色，于儒臣则屡箚靳允，终始不见，今日圣心所发，虽出于天理之正，而以大体言之，实为过度矣。臣居喉舌之地，实不胜忧叹，且臣等虽无似，亦先朝遗臣也。昨日既过千秋节，而今日复陪圣驾，展谒陵寝，尤不胜羹墙之感，欲一仰瞻天颜，略陈所怀，而殿下不欲见之，臣等之情理，岂不痛迫乎？高阳父老，尚有来待之命，而臣等则拒而不见，是待之曾不如高阳父老也。臣诚慨然，故敢此冒死陈之矣。金始㷜曰，命父老来待者，实出于轸恤民隐之盛意，而臣僚则独不许一番延见，不思所以讲究恤民之策，如是，而王政何处可施乎？柳俨曰，如臣不肖，猥得待罪经幄，咫尺前席，累陈所怀，而辄蒙嘉纳矣。今则讲筵停废，为日已久，臣不胜日夕忧郁矣。殿下此举，实为过中，而今日拒臣等不见，尤为过中，臣愚死罪，恐殿下学问之工，犹未到精微处，而致有此耳。今日殿下之意，固出于大中至正，而闭阁深处，坚拒群僚，至于体国之大臣，亦不许赐对，必欲待在外大臣而为之，彼在外大臣，安保其必来乎？见今在京大臣，俱有体国之忠，与之商确，为殿下之所欲为，则亦可以挽回世道，而不此之为，有此过中之举，臣身居经幄，忧心如焦，夜不能眠矣。殿下初既失好机会，不能一蹴而致荡平之休，今日，乃有此过中之举，可谓过不及，皆不中矣。今日殿下所欲为者，洞然谕之，则臣等虽无状，岂敢有一毫党私周遮之心乎？惟一番快谕是所望也。俄者再次请对，而不能得，故冒死陈之于驾前矣。显命曰，书曰一日二日万机，今日殿下所欲为者，不过为刑政间一事。今乃为刑政一事，而停废万机，岂非轻重之倒置者乎？在外大臣，姑无必可致之期，而行公大臣，亦岂不欲同升乎？然而彼皆至今不来，圣心必欲待彼二大臣之来者，臣固知有意，而亦恐难以时日期矣。上曰，今方欲发，不必多说，而予之久不许求对者，非恶卿等而不见也。予之学问工夫虽浅，岂为是也？两儒臣权数角胜之说，虽出于尽言之义，而不知予本意则甚矣，予甚慨然，故欲一谕之矣。领府事及领相处，予之诚信，若十分见孚，则亦岂至于是乎？儒臣所谓过不及云者，诚是矣。前日帐殿下教，予不知其过矣，而本意则当一番洞谕，他日入侍时，可以知矣。向时凶贼之言，虽至为凶悖，非不惊心痛骨，而予则不少芥怀，见即投火，曾不见于色辞矣。党论，惟出于患得失之心，前日锡孝所言，则非如向来凶贼之言，苟有患得失之心者，皆足为之必家道户说，故锡孝习闻之而为此说矣。予初若善为之，使朝著清明，则此言岂及于不敢言之地乎？以病言之，则党论，源委既深，非一朝可去之故，予初磨以岁月而期之矣。近来怪事层出，锡孝之言，又如此，此必有所动处矣，无风则岂有浪乎？党习，为长夜而然矣。每与卿及宋寅明言此事，而不能善处，此言终及于不敢言之地，予故示自责之意矣。处分之后，党论犹如此，则诚末如之何，而若不先为之处分，则彼亦将谓我何？孔子言观过知仁，予之所为，诚过矣，未可便谓之仁，而亦自有所见，而卿等犹且不谅，岂不慨然乎？帐殿所谕，非故欲过为坚执，而必欲于一番谕心之后，见之，若旋挠改，则在上者如此，而何能感动群下乎？予心虽弱，一定之后，诚难动矣。且彼父老则可矜矣，朝廷为党习，而能恤百姓乎？彼父老，则不为党论矣，为党论则予亦不之见矣。显命曰，圣心，必欲致领府事及领相而议之，而此事当与国人共之，惟当，明示圣意，与众确议岂可闭阁不见群下，为此过中之举乎？上曰，今虽不能尽言，而当略谕之，予实无对卿等之意，而顾国势恐其只益纷扰而忍之矣，今之为此举者，非一朝之所发也。不特不欲面对矣，酬酢亦难矣。处分之后，若不如予意，予尤无面于对卿等矣。再昨过明陵国忌，昨日又是千秋节，欲为即来而未果，今日始来此展谒而归，回想前春，触事无以定心矣。今日可闷者多，不见卿等者亦一件事也。自昨年冬后，方寸已伤，而宗社臣民之托，在予一身，且其时则国势犹有可为，而今则环顾国势，无可为之势矣。若待在外大臣而不来，则惟有作节拍而已，此外无他道理矣。显命曰，如是则恐无期限矣。上曰，无期限则予亦有节拍矣。俨曰前春变乱之后，为臣子者岂忍复为朋党之习哉？圣明欲为处分，则在外大臣外，岂无他大臣乎？与在京大臣，从容商确而为之，亦无不可矣。上曰，在京大臣，予亦岂欲视乎？领府事自有一段苦心，而领相，亦有苦心，故予必欲致之而同议者，出于诚心，而卿等，犹不能谅，是可闷也。显命曰，因二大臣之不来，致有此举，臣等，亦岂不闷迫乎？自有此举，臣等，久不能以时入对，诚忽忽无生世之意矣。俨曰，殿下之大意所在，臣等亦有所仰揣者，若为处分，则在外大臣，亦岂有异意乎？上曰，在外大臣，岂特领府事与领相乎？然而终不如两大臣之自拔于党习矣，予之必欲待两大臣者，有意矣。时任大臣，一言则听，予亦知之，常时俱为委任，而终未免乎党目，则至于国是，恐未可独与之论定矣。显命曰，领府事，则情势尤实有难堪者，近日疏章间，人言罔极，皆以逆贼蒙准，亦何可望其从速入来乎？俨曰，小臣则多有所怀，而驾前不能毕陈，入京之后，若快为赐对，君臣上下从容讲确，则臣亦当洞陈所怀，此臣区区之望也。上曰，苟如是，则岂至有节拍乎？俨曰，亦何必为节拍乎？上曰，古语云作事谋始，此言可念也。今若匆匆为之，则与曾前所谓换局举措无异，而不得周详矣。然则怪异者必群起而闹扰之，不如不为矣。俨曰，殿下初不能善处之，而今又有此过中之举，可谓终始之误矣。上曰，宣庙朝，尝教以予为河原君，则岂当今日之事乎？圣祖此教，予每尝念之矣。俨曰，每闻殿下此教，臣心肝欲裂矣。人君做事，当以磊落光明为主，而殿下于磊落处，终有欠阙，而至下此等之教，是臣所闷也。上曰，当磊落处有之，而于此党论，岂可以磊落治之乎？显命曰，先见在京大臣，从容思致，在外大臣，则恐好矣。上曰，此则卿说不然矣。成德润曰，殿下因此而不接在京之大臣，则在京大臣，岂无不安之心乎？上曰，在京大臣，亦岂不谅予心乎？俨曰，在大臣之位，而拒之不见，事体岂非未安乎？在京大臣，足以议之，何必待在外者乎？上曰，商、周、伊、吕，岂必待多人乎？予之必欲待在外大臣者，亦有意矣。今日见卿等，不得已至于多说，而久不见卿等，故来时独笑曰，今日当见卿等矣。来即欲引见而不欲改定心，故未果矣。今则为节拍之外，无他说矣。还宫后亦不无谓，必召见也。诸臣遂退。

○己酉八月十六日敬陵举动时，奉审延曙碑阁，右议政李㙫引见入侍时，右议政李㙫，都承旨赵显命，左承旨申𫕵，右承旨成德润，左副承旨张泰绍，右副承旨权始经，同副承旨金始㷜，假注书南泰温，柳逸，编修官金廷润，记事官金五应，并入侍。上曰，丙子年幸行此处时，命大臣入侍，故今日亦依旧例，命卿入侍者，有意矣。反正之后，忠逆之分，奚特如今日，而必欲首祛党论，圣教如日星。今日来此，感叹弥切，故必欲见卿于此，与之相勉苟终不能致荡平，则予他日，何以拜见圣祖，而卿亦何以归见卿之祖先于地下乎？上遂挥涕曰，自此君臣交相勉戒，断然立此脚然后，党论庶可祛矣。李㙫曰，顷日臣亦以李元翼之言，有所仰达矣。今于此处，承此圣教，尤不胜感叹矣。上出坐碑阁外曰，予于顷日，有所言于卿者，左揆求对而不许，亶由于此，而卿犹不谅予心，何其过辞乎？㙫曰，臣虽愚迷，岂不仰体圣意乎。然而左相求对不许，小臣虽不肖，亦忝在大臣之列矣。大臣求对不得见，是稀有之事，平日诚信，若见孚于上则岂至于此乎？今日小臣情地，与求对不得者，惶蹙无异矣。若有所下教，则先召左相及小臣见之。且与庙堂诸宰详确后，更加敦召于领府事及领相处，与之熟议处分，岂不好乎？殿下之停废视朝，今几日矣，臣等，不能排闼求对，群情，不胜抑郁矣。若彼二大臣不来，则殿下终不接臣邻乎？臣老且死，而区区为国之心，恒自耿耿，不敢求对，而惟有闷郁之心矣。来此而仰瞻清光，抚视故迹，倍切荣感怆慕之心矣。顾今在外二大臣，虽因园陵动驾，略有转动，而其入来，未易可期，而引接之废阁，为日已久，岂不可闷乎？处分则虽待二大臣之来，而至于他事，则如旧视朝，与臣等讲确，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经幄之臣，至以权数角胜为言，予亦不怒，而今予此举亦岂乐为哉？其日闻其凶言之后，骇痛之心，有倍于上年矣。常时习为党论者，屋下私谈，如啖湿饭，故锡孝亦习闻之而发此言，必非渠一人之所创说，岂非绝可痛者乎？成德润曰，伪造贼书者，安知不自造此言乎？㙫曰，仓卒不能尽达，而此事或参酌或裁量，调剂惟在圣上，徐待在外大臣之入来，相确处之，而还宫后惟愿数接臣僚，以慰群下之望，即今群情之遑遑，不可尽达矣。上曰，党论，其来已久，非可一朝去也。予心则惟以日减分数为期矣。今日荡平，人皆言之，而予则不敢望其速效矣，而一种怪言，又出，今而后，始知予不善处之。一则予过，二则予过，不一番洞说心曲之前，诚无颜面见卿等矣。敬大臣之道，亦岂不知，而此实出于不得已，卿亦当知之矣。㙫曰，疏释与否，臣非敢与论，而欲一请对，仰请视朝而不可得矣。今日日暮野次，何敢长语乎？处分减等，则且待二大臣，而惟如常视朝，是何望也？上曰，承旨许俄已尽言之矣。予既定此心，惟一节拍外，无他道矣。平日诚信，若见孚于卿等，则岂至此泄泄而为此举乎？今日如此者，可愧矣。以私家言之，妻子婢仆，皆服家长，谓可以有为，然后能为其家矣。况如此而可为国乎？过昨冬后，犹以为时可有为矣，今经此事，始知其无可为矣。柳俨曰，箚子及俄者，幕次已陈之矣。殿下若怀至公无私之心，则与在京大臣，一言可决，又何必待在外之两大臣乎？上曰，予非欲借两大臣之口矣。老少之名，君父非可言者，而今则为常谈，故予亦不免言之矣。彼此所倚重，惟二大臣二人，不能一一相合者，非为私党，而皆有苦心矣。二大臣虽来，其所言亦必有少参差，此则予亦知之，而既知其有苦心，故必与之同议，然后始可为矣。夫父子主恩，君臣主义，其理本无二致，父若有切迫之心，则岂无蹙踖之心乎？此予诚信，犹有所未孚也。必有节拍，然后可为失荡平一节，为今标榜，予犹恐其徒为东京之清议矣。此予今日必欲有所为，而若泛然为之，则亦恐徒为一场空说矣。㙫曰，于在外两大臣处，或别谕敦勉，则庶可致之矣。上曰，手书别谕，亦已几度乎？此岂为可致之道也？俨曰，入京后当复请对，一番赐对是所望也。上曰，此则实未易矣。外人必以予为燕闲，而予亦不惮矣。诸臣遂退。

8月1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成德润〈式暇〉。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柳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显宗大王忌辰斋戒。

○申𫕵启曰，左议政李台佐呈辞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小臣领府事李光佐所住处偕来事，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二所试官进，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李憙，不为行公，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领府事李光佐上疏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者冒夜动驾，展谒三陵，升降行礼，历览碑阁，犯昏还宫之馀，不瑕有伤损之节乎？昨日口传问安之批，有今已无他，勿为问候之教，而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诸医入诊，详察圣候，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其有益胜之效否？停药已久，今日令医女趁早入诊后，审察证候，更议用药当否宜当，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展谒园寝，入审圣祖遗基，霜露之怀少伸，而追慕之心罙切，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今无入诊者，而气亦无事，勿为入诊。第追惟圣祖昔年痛朋比之教，圣考懃恳之志，环顾今日时象，寝膳奚安。若生病焉，正所谓万般保养，皆虚伪者矣。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一样矣。

○药房口传再启曰，启辞之批，既不许入诊，臣等虽不得入侍，即令诸医入侍，详察圣候宜当，惶恐敢启。答曰，昨日伤处如常，元无痛处，医官不必招问，勿虑焉。

○药房再启曰，嫔宫入诊医女退出后，臣等与诸御医商议，则皆以为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一向差胜，汤剂不必进服，今姑仍停宜当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杨州官吏处逢授罪人，今日昼停所微禀，出授结束色，今方拘留阙门外云，移送刑曹，查问处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始经曰，启辞既已允下。令兵曹先问所怀以启。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政院启辞，杨州官吏处逢授罪人，今日昼停所微禀，出授结束色，今方拘留阙门外云，移送刑曹，查问处置，何如？允。传曰，启辞，既已允下。令兵曹先问所怀以启事，命下矣。拘留罪人李师德，即为招入捧招，则以为本以孝宁大君子孙，居在砥平地，仅保两班之名。上年陵幸时，自上传教百姓，如有所怀仰达为教，故有此驾前白活之事，其所怀，则庆尚、黄海、平安三道，皆有除番军官，朝廷所不知之名目，欲以此仰达，以为补用国储，减得白骨征布之弊，其他元无私事呼吁之事云矣，敢启。传曰，初则意谓抑或怪悖之类矣。今观草记，此不过遐方无识之致，分拣放送。

○以全罗监司李匡德，以中军前县监李馨远差定事状启。传于张泰绍曰，置之。

○以备忘记，传于权始经曰，别军职，自孝庙朝有焉，而其始乃潜邸时军官也。其本事体重故，于宣传官与他武士中，抄择为之，而必至阃任而后方递，虽兼外任，而别军职之名，因自如也，而全罗监司李匡德遽请，中军，虽由于未谙前例之致，事体则未安故，欲为下教混同启下矣。全罗监司李匡德从重推考。

○以备忘记传于权始经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金始㷜启曰，即伏见东莱府使李匡世状启，则着名字尽颇大，莫重奏御文书，殊无敬谨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下番兼春秋金五应身病猝重，势难察任，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李重庚。

○以闲良崔吉男上言，传于金始㷜曰，前后医官之加资者，虽或别有或因特教，或因提调陈达而为之矣。伊时受灸，初因下教，则二十馀年之后，敢为欲望侥幸，再次上言，非特起戚君父之心。每提昔年事，若是烦渎，极为无据，此等上言，不必待政院，猥滥之抄启勿施。

○传于权始经曰，今观李址衍妻崔氏上言，则身为宰臣，果若此，诚极骇焉，令京兆别定郞官，各别摘奸后，禀处。李汉凤妻上言，果若其言，不可不明查处决，所谓台臣，虽不知，谁不顾其嫌？听嘱论启，尤极无据，令秋曹各别严查，而此事若不明查痛惩，国法安在？司寇可曰职，各别严查以启事，分付。

○以备忘记传于权始经曰，初若置之则已，科场用奸，何等重事，而又有赃物，则今当科场，尤不可不严查痛治，而启下数日，尚无入启之事，事甚未安，当该堂上推考，使之即为查启。

○偕来使官高万甲书启，臣以领议政洪致中，病留露梁之由，昨已驰启为白有在果，大臣病势，一向无减，而旅舍疏冷，难于调治，不得已还归铜雀里旧住之所，臣亦随来之意，更为驰启为白去乎，诠次善启向教是事，踏启字。

○左议政李台佐，初度呈辞，以手书答曰，展谒园陵，感慕弥切，顾今时象，罔知攸为之中，辞单遽上，愕然之极，无以为谕。目今领相与领府事敦召未致，抑郁方甚之际，卿又若此，予与谁共为国乎？今无他谕，观领府事之章，不外乎予志，而亦有可言者，一欲见卿等，决予所执之意，卿若入来宾厅，予当召数三臣僚，有下教者，卿须幡然即为入来焉。仍传于金始㷜曰，明日待开门，承旨持手书，往传于左议政，仍与偕来。

8月1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成德润〈病〉。左副承旨张泰绍〈病〉。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柳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显宗大王国忌正日。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晕。午时未时，日晕。

○金始㷜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二所试官进，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李憙陈疏留院，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明日视事，取禀，传于赵显命曰，昨夜大臣呈辞批答，虽有欲为召见之教，而非欲仍为视事者也，别有下教而然矣，此后则未下教之前，勿为，取禀。

○赵显命启曰，厅中位甚不齐，事多苟艰，右承旨成德润，左副承旨张泰绍，并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张泰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显命启曰，别兼春秋沈泰贤，韩显謩时在京畿广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高山察访崔致重。

○金始㷜书启，臣敬奉御札，传宣于议政府左议政李台佐，则以为臣之向来求对，实出于忧爱之赤心。圣明不少谅察，终不许引接，臣平生以谨慎自勉，何敢以圣明之一不赐对，毫发介然于私怀？而只是国家视遇相臣之体，实有关系，非止臣一身事而已。臣虽不肖，忝在相职，欲得清䜩之间，少尽匡拂之诚，而不可得，则国家更无用置辅相为矣。今如不念职责，不顾廉隅，惟以趋走为恭，自效妇寺之忠，则其辱身名而贻讥评，姑舍勿论，辅相如此，将奈国事何哉？臣之始当匪据，全失自量，今不可一日淟涊，以益其罪戾。且臣狗马之疾，适又添剧于留都之班，断无陈力之望，寻单请急，盖不获已，方此席稿私次，恭俟严诛，万万意想之外，银台之臣，擎传御札，责勉开晓，恳恻淳切，仍有偕来之命。以臣微末之贱，何以误圣恩而辱君命至此哉？奉读悲泣，五内震荡，跼天蹐地，宁欲灭死，而不可得也。噫，殿下之不接臣邻，今过一旬矣。天地否𬯀，君臣阻绝，群情遑遑，方此罔措，今圣明谕之以欲见卿等，此固臣夙宵之所祈祝者，今承此教，快若披云雾而睹青天矣。到此地头，不计情病，当趋诣宾厅，以俟进退云，大臣今方进诣宾厅，臣先为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始㷜曰，右相命招，吏户秋判及礼曹参判李廷济，平安监司宋寅明，并牌招来待，而入直玉堂，亦为一体来待。

○传于金始㷜曰，兵判随驾时，病未差愈矣。病若差，可牌招，礼判亦为牌招，一体入侍。

○赵显命启曰，大臣卿宰及玉堂来待矣。传曰，引见。都承旨同为入侍。

○金始㷜，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令政院禀旨变通，阙员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曰，昨闻卿来到近地，心甚欣慰，因何所患，还寻乡路，愕然之极，无以为喩。今日必欲召致卿等者，意非偶然，而顷观卿疏思顷日帐殿之达，不外乎今予处分者矣，而观领府事疏语，未摅心曲之前，尤决难造朝，不得不召时任两揆及数三卿宰，开平日所蕴底意，仍继有处分之事，此乃卿顷日陈达之意也。卿之引嫌，言未能见信，为一事，则于今，尤无可嫌之端，而若此而卿不幡然，非平日所望于卿者。卿犹如此，则他尚何说？今日望卿造朝，不啻若大旱之云霓，卿其须体丁宁之意，即日入城，用副至望。仍传曰，遣承旨传谕于领议政处。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昨日天清日朗，大驾还宫，万吉犬马之诚，欢忭无疆，伏惟园陵白露，𬯀年展敬，圣思怵惕，当复何如？臣病势实为苦剧，而缕息未绝，不敢息偃在床，扶载而出，尽臣气力而止，席稿于东城之外矣。即者还复舁向江寓，咫尺城阙，竟不得入觐，臣心匪石，其何以自定？临行留上此疏，瞻仰涕泣，不省所云。臣在江上时，祇奉恩批，而正值苦痛昏昏，仰对之辞，不成伦理，祗今悚惕，无所措身。臣如可以朝衣入阙，肃命登筵，向来御书恩谕，几番下降，何敢不奉承，知申宗伯许久相守，何敢不蠢动，梦见之教，恳恻切挚，千古所未有，何敢不登时趋入，先墓迁襄，将不免狼狈，一入对则便可发程，亦何忍不自恤其至情乎？顾臣所遘，初不可以情势论，直是遭九度上变，冒此而承受职名，干与朝政，其有如此人理乎？况其言，皆出于玉堂台谏，首尾连缀，无复间隙，一边三司交章，一边其人趋命，古今有此事乎？如许行不得处，天日不为之垂烛，朝臣亦无为之警咳，臣安得不穷蹙闷迫，宛转号呼，惟以灭死为期乎？是臣之不敢承命，不待臣自言，固一国之所共知。臣虽欲冒没呈身，实有不可得者，臣身既无以入承明教，请一暴臣所蕴，以代臣身。噫，世道之沦丧，一至于此，人妖物怪，无所不有，终至于虮虱贼竖，语犯不敢言之地，有血气者，无不愤痛欲死。仰惟圣情，当作何怀，使今世党目，不肆行，则此等妖孽，何所借口？况圣上，至诚欲祛党，而群下为党日甚，圣心痛恨于此，必欲洞喩诸大臣，一扫党习，消融而荡涤之，此实至计也。然必须裁处，允合天理，操持深得要道，持之以恒久严重，然后方可以化痼塞之人心，收荡平之实效，亦可以建天地而不悖，垂来世而有辞矣。苟或不然，裁定不合理，操持失其道，易动而数变，则国家事大段错谬矣。臣虽无状，不敢以姑息之悦，事圣上，一片赤心。惟愿圣上举措之无差失，群臣，虽或不能尽知臣心，天日则庶几下烛之矣。臣之前岁筵奏，于臣一身，诚知其有多少不便，而为此而不尽言，不忠也。遂乃毕陈而不讳，此非一时冲口之发，实出于精加剂量，为国家万世计，虽以世遘一世之怨毒，万死仅一生，而所重在焉，臣不敢悔也。藉令入参前席，臣何敢一毫欺心，随境而变迁乎？信可如此，非圣上平日所以蓄幸臣之理也。即臣断断衷曲，不俟入对而固已洞彻于鉴裁矣。今臣情踪，至臲卼，固不敢更尽言。然圣上，必命臣来听教，天道之下济如此，而臣犹不毕其忠报，是负圣上也。敢有所献，夫国家大纲维，不立，大劝惩，不行，其能国乎？君上，建极以率一国，而臣民从焉者，理也。君上，建万世君君臣臣之义，而臣下不从其令，乃复降屈而改之者，何如也？如是，则国家政令，不可以复行于下矣。玆数者，实关大体，深留圣意，则诚国家之福也。臣于圣上，尽臣寸心而已。仍伏念臣当此圣心痛慨，严教连降之日，终不得趋命，虽其所遭不幸，千万非自由，而律以常宪，则诚万戮而有馀矣。伏乞圣上，终赐谅察，亟命收臣职秩，重勘臣罪犯，以为人臣之戒，不胜至幸。臣无任瞻望云阙，涕泣恋慕，战灼俟命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予必欲召致卿等者，意非寻常，而缘予平日诚意之未能相孚，卿意漠然，自愧之外，夫复何喩？但卿疏中陈所怀者，予已谅矣，而卿心，予亦知焉。此疏既上，必难幡然，未摅心曲，一向敦迫，非前后待卿之意，不得不召左右相及数三卿宰，开平日所蕴底意。此时，必欲致卿，不啻若大旱之云霓，卿其须体此意，安心勿复过嫌，即日偕入，听我面谕。仍传曰，此批答，令偕来承旨传谕。

○十八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卿宰及玉堂引见入侍时，左议政李台佐，右议政李㙫，吏曹判书赵文命，户曹判书徐命均，礼曹判书金始㷜，刑曹判书尹淳，礼曹参判李廷济，平安监司宋寅明，都承旨赵显命，修撰柳俨，假注书柳逸，编修官张斗周，记事官李重庚，入侍。诸臣进伏讫，赵显命曰，今日引接，宜有两司牌招，何如？上曰，今日当先谕所蕴诸怀，姑勿牌招。李台佐曰，近日秋凉，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台佐曰，三陵展谒无事过行，欣幸无穷，而伏闻碑阁奉审时，自上有跌伤之事云。而以药院批答观之，则可知无深念，而即今则未知何如。上曰，无伤也。地昃而铺席故，当起立时滑而致跌，而别无所伤矣。台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台佐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台佐曰，陵幸前日，是圣考千秋节，霜露兴感，圣慕弥切，至于久坐涕泣，此出于孝思之无穷，而至于碑阁奉审时，亦至于呜咽流涕云。殿下前年以来，每以方寸伤矣为教，臣心窃忧之，而未敢仰问矣。前冬以后，以圣学高明达理，故外无所伤，而忧虑则深矣。昨幸圣祖遗基，念祖功之卓尔，慨朝象之不平，固当兴感而至于出涕则过矣。殿下任三百年宗社之托，而前年变乱，不动声气而讨平之。前冬东宫丧变，亦能理遣，臣每与领府事李光佐言之，而感叹圣学之高明矣。殿下于昔年侍汤焦遑之馀，竟遭大丧，曾未几何，继遭景庙之丧，以圣明出天之孝友，连遭大戚，又有前冬事，则七情安得不伤乎？群下每闻方寸伤矣之教，孰不呜咽？而此后伏愿深轸夭寿之理，力为理遣，无使一分悲疚之心，留诸胸中，是所祈祝。即今圣明在上，而国势孤危，朝著泮涣，圣躬安而后，国事可做。且圣明孝友之德，通于神明，螽斯之庆，即理之必然，愿惟以理遣为主，使七情得中，惶恐敢达矣。李㙫曰，其言好矣。前冬事，国运所关，而圣德所感，螽斯之庆当振振矣，惟镇定圣心，是所望也。上曰，卿等谓予七情有过中处，而礼曹草记中，已有所教矣。明春有欲幸之陵，而自丙午至今已四年，霜露之感自切矣。初以今年则欲休之意，有所下教于去月入侍时。伊时，礼参亦已闻之，而仲秋已迫，霜露之感弥切，心自言曰事有轻重，展谒之礼重，而一时下教为轻，故改之，而君臣之间，惟贵情志之交孚，欲待礼参入侍言之，而适以莎草修改事出去，故但言于草记中矣。适值望日千秋节，故意欲以其日展谒，而喉司及卿等，必当以拘忌争之，且一两日，亦不争多，故以十六日，行谒陵之礼，再昨，过忌辰，昨经千秋节。今又拜陵，感慕当复如何？至于碑阁奉审时，则涕泣诚过矣，而年前，见反正日记，则圣祖下教丁宁恻怛，其时朝象，几尽调剂矣。今日，以予否德，朝著间党习逾痼，以致言及于不敢言之地，而亲历圣祖遗基，安得不兴感乎？其时右相入侍，故交勉之际，不觉慷慨出涕矣。九年之内，连遭巨戚，虽铁石心肠，安得不伤乎？然今后则当思勉戒而方寸之伤，岂望其更伸乎？国势环顾，无可恃，而坚定此心者，只以一身，任三百年宗社之托，故强定其心，必欲力为之，而今日国势，以卿等见之，则何如耶？朝廷安而后，民可安，朝廷正而后，民可正矣。国事如是而不能挽回，则虽百般宽抑，而无益矣。中夜无寐时，过去事，或能宽抑而念及时事，则方寸自伤，卿虽勉以无自损伤，空言，岂有益乎？台佐曰，臣亦有所怀矣。夏禹时，有下车泣囚之事，以民不如尧、舜之民为叹。禹时尚然，况今日去夏时几千年乎？风俗之浇漓驳杂，渐不如古，以天地度数言之，已过午会，人心风俗，安得无浇败乎？然人君，即造命者也，处极难，而亦能中兴。今日党论，几至亡国，去年逆变，千古所无，百年病祟，至今日始发，而殿下适当之，为今计，惟有明理正心，以大公之道，务祛病源，陶铸荡平？而即今一边人难进之端，在于四人之追夺，虽有除拜，皆以不仕为节。殿下以在外大臣俱会后，从容一堂，明义理精微之处为教，圣心所存，臣等，亦岂不知？而在外大臣，俱有所遭，至今不来，故臣于前日请对不得，虽有所怀，无可言之路矣，今日始得入对矣。春间黄熽亲鞫时，殿下于帐殿，有缕缕下教。其时，赵显命，有所发端，而领相洪致中，继陈所见，臣亦以愚浅之见，仰陈矣。今日锡孝又出，而言及于不敢言之地，群下孰不惊痛，而此等妖恶之言，不过不书之而已，此何与于圣德乎？伊时帐殿下教，臣耳聋不能详闻，临罢时，又有所下教，而臣与右相，俱以聋，全不闻之矣。其后闻往来之言，则云殿下欲自今不对臣僚，臣惊惶而不敢问，翌日闻赵显命之言，则果然矣。闻知后，即欲请对，而适以敬陵改莎草出去，翌朝完役后，旋即疾驰，到慕华馆，则右相李㙫，亦以查对出来，与之相议，欲同为请对，而查对差晩，右相，未可舍之而来，故臣独来请对，乃承他相来后备员入来之教。臣虽无似，名为大臣，其心，欲匡殿下过中之举，而大臣之求对不得，三百年所无之事，或以为，臣当于其时，排闼入侍，或以为，大臣求对不得，则无抗颜在京之理，而臣意则圣意有所在，而非厌薄臣也。非久，当有赐对之举矣，今日，果得入对矣。领相及领府事，虽各有所遭，若直以处分事谕之，而更加敦召，则亦何敢不来乎？㙫曰，今日赐对，诚群下之幸，而处分事诚有难处，未知何以则为好矣。上曰，今日，非欲言节目间事也，欲别为下教，故只招数三臣矣。今日之事，予岂乐为哉？今日锡孝为妖言，无可更问，故即为加刑，昨年逆狱，言及大臣山林，则必准次而后诛之，况言及于不敢言之地者，岂但十馀杖而诛之？然而此非渠口之所独创，则岂可独恶于贼孝乎？故仍停讯而结案矣。以此见之，则初非过为惊动也。昨年挂书，卿等，虽不见，予心惊痛，当如何？然而不少介怀，即令付火，今锡孝事，比彼不及百倍，而此等之言，出于患得失之心。甚者，至于为逆，治逆而不知其根本所在，乃以维贤辈为本，而其本则实党论也。予生长宫中，而于此，尚有斟度，朝廷之人，生长党中，而犹不知祸根所在，惟以逆贤辈，为根本，是不几于治其末而遗其本乎？朝者命招卿等时，思故参判郑锡三而恨其不可见矣。锡三虽有不能择言轻率之病，而今日若在，则君臣之间，当不讳而尽其言矣。上遂掩涕良久曰，古人，有为良友而泣者，君臣之间，亦有友谊，良其臣直岂不兴感也？此非不满于入侍诸臣而然也。古人言，于宗庙太后，何？予惟侍两东朝之诚孝浅薄，使圣母之心，不安，予心当何如？彼此之言，皆及于不敢言之地。向来万规之言，东朝闻之，而慈心若何？如万规之孤雏腐鼠者，心有所绝痛，故亦为亲鞫，而昨年凶逆之言，及于不敢言之地者，一不告知于东朝。其后，以万规言，推谅而下问于予，予告以此，不必告知云，则教以此不足辨也。凶悖之言，何累之有乎？慈殿圣德，出寻常万万，予每为钦叹矣。然若闻此贼孝之言，则东朝之心，当新矣。此一则予，二则予，今日此举，岂云过？予之心怀，尚有未尽说者，数臣之失机会云者，亦有见矣。予前后所以处之者，皆三思而至于惑，故如此矣。昨年凶贼之言，于我何累？虽于心，绝痛，而无所芥滞，至于锡孝之言，则不然，是予不善处之之致也。甲辰后，若善为之，则必无昨年之变，昨年之后，若善为之，则今岂有锡孝之言乎？此如上下教，一则予过，二则予过也。予承储之日，有定心而大有所违矣。古人无量而后出，予于其时，亦有量者，朝象，岂比于今，而犹无可为之势？故但欲守其心，而上念三百年宗社之重，至于慈教中孝庙血脉先王骨肉之教，不敢不勉以承命矣。昨年过后，尤知其未易可为，然而其时国势，尚不孤危，元良过予，故尚有望矣。今则无可恃所望者，无可为处，是以心解，心解云者，常谈所谓随事任之者也。辛丑承命，实感慈教矣。今后无可为之势，则有负下教，他日何面，归拜孝庙先王乎？上遂涕泣良久曰，予近来心如木石，入魂宫时，虽难抑情，亦看作例事而排遣之矣。卿等今日欲见予者，欲为国事耳。在上者孤立，而惟朝著寅协而后，有可恃，无恃而何事可做？大臣求对而不之见者，欲为节拍而然也。深居而不见臣僚，则凶恶者，必以为倦勤，而卿等，亦当怪之，卿等，若不为党论，则当有益国家，不但有益于予身矣。朝臣，或当谓予就便，而予则食息靡宁，无宁有病于身而未能对卿等矣。常谈所谓心痛则生病者也。在外大臣之言，已知其如此，而卿等所云云者，亦不知予所怀也。卿言时势如此，昔年都承旨为说书，因生民疾苦而言曰，愿天地改辟之说，予尝念之以为名谈，若如卿气数之说，则天地开辟而后，更见好时乎？台佐曰，言语多错，辞不达意，而臣之本意，非谓如此也。上曰，此则予亦知之，卿向请致仕时，以为予留数年之意，执手受诺，以卿平日不二其言也。日前求对不许者，非公然不见也。帐殿下教后，旋即见之，非诚信之道，而且欲与卿等一会，尽说此心而后，有所处分，虽知一备忘足矣，而然以一纸未可服人心矣。在外大臣，尚且不来，是予诚未能乎？学问工夫浅，故其效如此，此所以䠖跙未发也。台佐曰，君臣，犹父子也。圣意所存，若下教，则入侍诸臣，皆有愿忠之心，当各陈所见，其义理精微处，殿下拈出而教之，则臣等，亦当有以仰对矣。臣亦生长党窠，而以父兄朋友之戒，不欲为党论者，是素心，故故东平尉郑载仑，臣与之亲切，曾与之语及党论事，则载仑，历言党论源委曰，党论之极，必至于弑君父矣。癸亥反正后，圣祖习知朝廷、闾里之情，招诸功臣，而申饬力扶东人，而西人不得肆，随才授官，西南至有连姻之事矣。已示邦礼后，西南各有所论，南人以西人为乱统而论以逆，西人以南人为告变，故力塞之。甲寅，南人当国，以己亥以后怨毒之心，多所斥逐，欲杀先正臣宋时烈，而不得遂计。至庚申按治逆狱之后，人或以为滥觞，而尼、怀之争，又出于其间，仍有老少之名。景庙诞降，元子定号，时以差迟时月仰对者，出于至公，而南人以为，不利于景庙，己巳甲戌，转转层激，末流之祸，将至于逆乱之境矣。臣初以为过矣，至今日，其言果符矣。臣虽未能出党窠，而圣明若以义理教之，则岂终至于迷不觉悟耶？㙫曰，圣上，念三百年宗社，欲为此处分，入侍诸臣，皆公正有见，岂不奉承乎？上曰，左相，初以时势有难挽回，而凡做事，不可以难为托。此与后克艰厥后之义，各有所异，故相臣柳成龙，谓李珥为真圣人矣。予于少日，以东平尉谨慎，故每事问之矣。今闻此言，深知党论末流之祸，真圣人之言，予亦欲借用之矣。台佐曰，党论，盘根百年，有难一朝扫去，而后克艰厥后一句，是殿下挽回世道之根也。十分难下手处，猛着工，始有效矣，殿下之教至当矣。上曰，领府事有固执处，昨年春塘台试士日，一事言之，知其苦心，故许之，今番事，予亦料其不来，以昨疏见之，果不改不动矣。领府事以事君有一心而无二道，写其心事而纳之矣。卿等日后，不为党论，则予当言心不然，则不言而为节拍矣。昨年变乱后，虽宗社再安，而予则不以为功，惟祛党论后，始无愧心，而卿亦尝言祛党论后，为中兴之功矣。今日予当先言卿等之病矣。卿虽于党论，减分数，而未能脱，然领府事有固执处，而卿终不能规焉，予故短之。右相拜相时，予亦以忠厚二字言之，郑弘祥，虽斥右相，而右相之意，则异于领府事李元翼事未言之前，已知其意，见而发言之际，犹有疑难之色矣。吏判腔子里，惟怀荡平主意，为承旨时，以言黜补庆州，而丁未秋批答，卿亦可记矣。元良定婚时，非取他也。取其不甚于党论，定婚，心窃有喜矣。定婚时六条事，非予创之，赞善金干书入，李廷朴，亦劝勉于此故，以此出题，其时场中，不作而出者，此无同庆之意，惟为朋比而恶其书题故也。予甚慨然矣，今则万事已尤切痛慨也。然而吏判，尚不如吾意，政目尽好而不为可来之道，是犹闭门而招人，不几于诱而罚之乎？况丰原所达，卿犹有未悉达者，此慨然于卿者也。平监辛壬间，当予辞位时，以李泌事有所达，故知其心事矣。其时与赵、崔两相，亦未能超出党习，卿独不为党论，故予常贤之。其后为问郞，予谓此问郞，不可出，而今乃出，以言与事异，心有慨然。丰原与平监，同其心，而向时兵郞之不仕，尚未能超然。其馀数三重臣，则平日无所论难，而知其不甚于党论，礼判，亦知非刻薄人矣。卿等，欲开心则予亦开心，不然则不言矣。台佐曰，今闻圣教，诚失望矣。虽疏逖之臣，闻君上缕缕之教，无不感动，况臣等侍殿下不啻若家人父子，殿下之教，臣等，敢不奉以周旋乎？上曰，今日下教，欲使之各陈所见也。盘庚三篇诚支离，而世道浇而难晓，故未免重言复言矣。一言即从，予亦不喜，今予之言，有若受强从，而卿等，若不输情，岂非虚事乎？他大臣，亦多有之，而入于党习者，言之无益，与卿等言之者，为其可听也。彼之入来与不入来间，惟当为吾可为之道矣。㙫曰，君臣犹父子，如有所蕴，何敢自隐于君父之前乎？向日郑弘祥，误知臣意而陈疏矣。调剂荡平之道，诚有难处之端，四臣之中，若分而二之，或伸理或仍置，则向时之人，难保其有荡平之效，若全然昭雪，则今日在廷之臣，或有难安求退者，如是之际，何能保其必有和协之道乎？处此之道，虽有智者，末如之何，臣每与赵文命，宋寅明诸人，论此事，实无善处之策，深以为闷。虽然，大圣人所作为，出寻常万万，或有好样处分之道，则岂不能感孚彼此之心，做得荡平之治乎？上曰，以二件思之，亦是矣。予欲言者，亦不出二件，而又有别件事，而猝不可言之矣。今日卿等，摆脱党习，粹然有良心，则当言之，如此酬酢，而若终不奉行，岂不难乎？金始㷜曰，下教至此，圣意，臣欲知之矣。徐命均曰，天意有难仰度，若分明下教，则臣亦当陈平日所见矣。赵文命曰，臣之疏章，每以不诚不忠，引以为罪者，亦有异矣，而若赐下教，则亦何敢不尽所怀乎？尹淳曰，昨夜以秋曹事，有特推之命，且惨被上言人之构诬。李锡衡事，则囚禁后，连值国忌，且有曲折，趁未查启矣。上曰，其日文书中，既有举名者，似当趁即查治，故昨有特推之命矣。淳曰，臣情地惶蹙，而屡日不接臣僚之馀，闻召命，不暇他顾，冒没入来矣。今此党论，臣亦知为亡国之本，殿下若有所下教，臣虽无似，亦当尽达所怀。宋寅明曰，以前事缕缕下教，惶感不可尽达，辛壬之狱，臣则无行公，问郞事，其时有他件狱事，臣暂为问郞矣。小臣所怀，向日昼讲时，已陈之，今则无他可达，而自上若下教，则臣亦当尽言矣。李廷济曰，一旬阻对之馀，闻牌招之命，颠倒入来，今日圣教丁宁恻怛，承圣教后，小臣苟有所怀，敢不尽达乎？寅明曰，臣于数日前，往见领相洪致中，多所酬酢，各倾倒所怀，下教后，亦当仰达耳。柳俨曰，帐殿下教时，臣之所怀已尽无蕴，闻今日圣教，而犹有党论之心者，非臣子也。圣明若明有所教，则臣敢不以迷见仰陈乎？显命曰，臣之迷见，前后奏对，及日前对辨李潝疏，已尽之矣，今岂有别见乎？臣诚死罪，以臣见之，圣教之若是缕缕，亦觉劳矣。昨春昼讲时，臣与李宗城入侍时，以殿下于群下之言，无论是非，一一曲从，无吁咈之美，恐非保终始之意，有所仰达矣。未知殿下尚记有之否？上曰，然矣。显命曰，其数日前，殿下有所处分，故臣忧之而有此言耳。殿下于丁未七月以后，纯用从前一进一退之例套，群下之所欲为者，言言皆从，事事皆从，不能正之于初，而今反悔之于后，不其劳乎？上曰，其言是矣。是予病痛处，卿虽不尽言，而其甚者，开端则予亦当言之矣，处分者何事也？显命曰，甲戌以后，少论疑老论，以后必为逆，辛丑事异于常规，而里面事，有不可测知者，故少论遂自处以先见之明，而群起而攻之，领府事，亦其时血战者也。其愤嫉之心，与傍观者自别，故不隐于君父之前，而追夺，至及于泰采，臣虽知其心，非出于为恶，而其论不相合。只以殿下之容易听从，为他日君臣不相保之渐。盖君臣之际，不问是非，意气然诺，则契合虽若隆盛，若或疑心一动，事事皆可疑，其可保其终始乎？上曰，卿言可感，此实予过，赵泰采事，是十分之馀一分者，不足为有无，而其时领府事以至诚陈之，故从之矣。予知领府事有苦心矣，不然，岂难以一备忘，为此处分乎？卿所言者，不特于领府事为然，予当终始勉之，其时领府事以为，数三宰臣，俱无异议，故谓卿等亦参其议矣。今闻卿言，始知其不然矣，入侍中，或有同其议者耶？㙫、寅明曰，其时臣等，则不闻矣。台佐曰，臣与领府事，论赵泰采事，臣谓联箚外，泰采别无可罪，宜承上意，有所分等云，则光佐责臣曰，党论出后，君臣等级渐弛，当截然为防，方今圣明当宁，圣学高明，心公如天地，须明此等义理，为后世法程矣。吾为此言，则老论逾当欲杀，而吾则只当尽分而已。且追夺，亦非直断以逆者矣。上曰，党习中人，无怪其过疑，而彼则谓之忠，判若二事矣，宋寅明于筵中，讲《东湖问答》时，以宣庙朝所教，有当于予身，故有所陈达者，亦有意矣，谓予失机会云者，亦是矣。予之甲辰丁未失处，当言之，甲辰嗣服后，治国之道，心有所较量，其时若明定国是，则在予道理好矣。乙巳后，则翻换外，无可为之道，非故欲为处分也。其时人，以一镜有罪，故欲尽罚一边人，且以辛壬事惨剧，故入来后，欲一一报复，其论领府事者，率多架凿。李观命，以大臣入来必欲先杀领府事，其日罢对后，予心甚慨然，虽在大臣事，当深责而亦不能严辞以斥之，至其末梢，乃欲就七人中，欲先诛李真儒及弼梦者巧矣，故一时遂为处分，而下大诰时，亦不能尽言予心，心有未尽言者，岂能服人乎？昨年以后，老少俱出逆贼，而亦未能尽源头处而言之，三次䠖跙，是予病痛失机云者是矣，今日予岂不尽言心怀乎？建储代理，古亦有之，为党论，多有可藉重处，如斯文是非，亦可以战矣。岂可以建储代理，入于党论乎？向日言于领府事者，与今日之言，或似矛盾，而其实不然矣。予生晩不知党论根本，而庚申己巳事，尚不能知。己亥礼论，亦无以知其详，惟思守先朝处分而已，至于老少，则亦岂不知，以故相臣南九万、崔锡鼎黜享之论，知其根本矣。少论，以老论为有他心于景庙，而其人，岂有不执之心于景庙乎？惟痛往事，而过分矣。老论，以少论之为景庙者，谓为日后地也，而老论，初非不满于景庙也。少论，初非阿谀于景庙也，皆出于相疑也。圣考时则不敢以其言进，故入《家礼源流》而发其端，予于其时，适入侍，圣考命左右取其一卷来，适以末卷进，则有郑澔跋文，而其措语可见其平生，故圣考有所处分，而其时，李真儒遂有疏论先正臣权尚夏之事矣，继以墓文拟书复出，而转转层激矣。末梢处分，登诸御制，欲以镇朝象，而老论，以此藉重，以予为负圣考遗训，而先正臣尹宣举文集毁板之请，先朝终不许之，则圣考之意，予亦仰揣其万一矣，岂有仰负者乎？赵泰耉，彼此先正之说，似为均平，予暗服于心，以为不易，而其后赵泰耉，旋以药院提调入来，则圣考见之，亦为之心欣矣。党论甚时，先朝尝慨然下教于予曰，汝辈岂不便乎？其后，观其时势，诚危怖矣。待圣考三年后，有杜门谢世之心，而上有三朝，身不能自有矣。其后请建储之疏，适出于老论矣。夫为人君，有何好而逆贼辈，欲为之乎？尝笑而语曰，有凶心者，逆贼中逆贼矣，此乃昨年之言也。大抵人主一动静之间，惟恐有误，此克艰之地，人君有何乐哉？自名舍堂曰，六吾，盖取古人十吾四吾而为也，而大略则守吾分乐吾年之意，列以为六，以见予意，欲以乐馀年矣。李廷熽之疏出后，见其时象则难矣。欲固守吾心，而闻慈教后，不敢自有其身，勉而应命，而昼夜涕泣，目之不肿，亦怪矣。故相柳凤辉之疏怪矣，而亦岂为逆乎？只憎老论，见其一夜间举措，而遽然陈疏，初非有不足于予也。予之初疏，反为搢绅章甫辈，借口之资，予之横身自当，为可怪故，遣理推还，则已入启，故于心有未洽，而第五疏后，心少安矣。其时，人虽有建储之请，在予道理，若策建储之功，后世谓我何如君耶？于此，终始严其界限为是，而调剂党习，则荡平外无他策故，在东宫已思之矣。千万意外，闻不忍闻之教，予心当如何？景庙备忘中两可之意，使少论当之，则将何如？联箚一节，领府事疑其有将心，而彼岂必为逆乎？此与先朝已行之事何异，而乃以逆疑之乎？谓之为逆云者，岂不有所捱逼乎？忠于景庙者，为忠于吾，而忠于吾者，为忠于景庙矣。以谁代理建储，而可谓之逆耶？此则少论，尚不知所讳矣。策封后，虎龙变书上矣。其时少论，有一镜，老论有龙泽，天纪、一镜，忌予，嗾出虎龙，而于其变书中，为东宫云者，是辱予也，而朝廷，不知为之惊痛矣。始予入宫时，宋英宗书册数厨之说，岂非赵文命所言乎？及予辞位时，使中官，只裹私邸所持，入书册，留他书册，使入于大朝，而仍辞东朝及景庙曰，宁洁此心，只以延礽君三字归拜先王云矣。其后，亦未能遂其志，其时领相赵泰耉白于大朝，而来慰东宫，予知其用心平均，故对说心曲云，缘予一人，人多及祸云，则李明谊乃于伊时，极口为偏论之言。予笑曰，予惟问寝膳而已，此言何为于予侧耶？赵泰耉在其时，若能分玉石，而不至于滥觞，则庶不伤景庙盛德至明，而乃不能然，故自其后断此望而不见朝报者，缘予而致此，见之则心不好故耳。言虽支烦，心中所蕴，岂不尽言乎？其时谓之白望之族者，出于虎龙凶逆之心，必欲祛予之意，而不顾于此，以墨世为族，白地公然打杀，岂不惨剧，而何忍为？白望招中，有领府事，少论之缓者，药岘沈台，南人之清者云云，此何深恶乎？昨年贼招中，有少论缓者，南人清者之说，此则诸臣不过笑，而恶此何意，且不过诵逆虎之言，而虎龙则欲祛予者也。乃不为痛治，而白望则为一镜，至用法外之刑者是乎？领府事赵判府事谓虎龙事，绝痛当问云者，始陈于进善门，亲鞫一镜时，虎龙情节，初岂不知乎？此乃是蔽于党论而不知矣。当初虎龙，即当打杀，是岂为东城君者耶？初与天纪，烂熳为恶，末乃为一镜，欲除东宫者，岂可生置乎？彼老论，亦不非矣，杀戮至此，岂不欲相报乎？以予仁弱，故老论，不得展其志，只杀就商、师尚，此外有谁死者乎？不知予心，乃谓以建储为功者误矣。丁未处分后，卿等，宜先解之，而入来后，犹持其结，而不解之，其中断断者，疑过而深恶之，次者以为，舍此不可为也。次者以为，世守此论不可舍也。末者，乃为逆，是忠为上层，逆为下层矣。天纪等，考见鞫案，则可知其为逆矣，而至于联箚非逆也。且为亲者讳，古之道也。联箚，决不可谓之逆，而若谓之忠，则亦过，至于赠谥建院，则尤过矣。海恩好人也，而谓其有阴阳阁辟，而归之于逆者，诚可恨矣。内官张世相，为潜邸时次知，而多交结武班，故深恶而远之，内竖辈谓予太薄，而常时行事不正者，安得无罪乎？其时两宦远配者，亦非景庙意也。只是见忤于妖俭辈，而必远定配所于瘴邑，是党于一镜而然也。其后世相之子，见释而归，予终不招见，可见予心事矣。上年后，无论南西老少，无不出逆，若改前心，同寅协恭，则千万世之后，可以明君臣之义，而犹守前所执而不解之可乎？昨日领府事疏，虽出于固执，而有一片苦心，予多情故，不能峻斥矣。卿等之党中，一镜、弼梦、明谊，亦非逆乎？在卿等之道，当区别而乃不能焉。丁未秋后，少论当先解之，虽不能然，昨春后，则当恕其心而用之，独当严于治逆，而岂可犹守前所执，而俱谓之逆乎？逆镜疏中，重臣割名而被论，必心有所不满而不入矣。李真儒，则予虽容恕，而疏下之启，则不可停，如凤祥之启郑益河，尚不能停之矣。疏下人，亦不当请出陆，而海恩，乃请出陆，领府事亦不能严守矣。严于联箚，而庇疏下者，岂非犹蔽于党论乎？以卿等，为镜、虎党则一备忘足矣。然老论，岂必是逆，少论岂尽为镜党乎？予信卿等，故为此言耳。海恩及领府事，予平日甚信之，领府事之今日不入来，予已知之矣。李秉泰，是不易得之人，金兴庆，岂为逆者耶？逆镜，欲以联箚及逆狱，混之为一，以及于唯诺之人，卿等则不知之矣。今既用唯诺之人，则独何罪联箚乎？联箚则严防，而欲使唯诺人出仕，则虽今日窜逐，明日罪之，必无行公之理矣。一镜、虎龙酝酿为逆，打杀无罪之墨世者，欲以此为机矣。当予辞位之日，宜讯虎龙，而只移庭鞫，设于本府，此岂安予心乎？逆贼自逆贼，而联箚岂可谓逆乎？联箚既舍之，则无可论。而李颐命，于先朝，积年侍药，愈于赵泰耉故，知之矣。以独对有所云云，而先朝，以宣庙朝七臣事托之也。卿等知之乎？予以大字书孤竹清风四字于直所，亦有意焉，其书者，乃婢仆所出能书者，自药院归言药院提调书忧国忘家四字，予谓其有所自期矣。至以掌中养字，谓之为逆，则冤矣。凶逆之人，虽为之，颐命岂知之乎？卿当今扶国者谁欤，则书示养字者为颐命，是老论中烨烨者，故，谓能扶国耳，此岂为逆乎？以卿言之，书示卿字，而谓可扶国，则亦可谓之不轨乎？其人有智，而终无领府事心量，故至于败矣。不当谓逆而亦不可为忠，赠谥建院，则为过矣。以其子入于逆，故追夺，而金昌集，则不是处多，尤不如李颐命，其孙，又干逆狱，故追夺后，后世君君臣臣之义，可定矣，今日，犹不能尽言矣。一镜，岂非与逆宦同心者乎？然则惟当视如粪土，而割弃之矣。一镜，与逆宦符同，而欲与南人之失志怨国者为之，尚俭，则是沈益昌弟子也。先朝上尊号习仪时，尚俭祖父为承传色，言国又有庆，当复追上孝庙尊号云，故圣考所除去其长番，又每以南方气盛为忧，其后岭南，终出逆贼，则圣意岂非出寻常万万乎？自辛壬后，心思常痛慕矣。辛丑，尚俭挟一镜，欲驱入怨国之徒，而不得遂其计，予辞位时，尚俭伏法，则一镜，断其臂，故遂嗾出虎龙，卿等，以其时事机为何如？一镜计，欲背少论，而与南人怨国之徒为之，其意实欲自为之矣。少论，不知而与之混同，今则当割弃之，然后可明君臣之义，而何不思之乎？至于李健命，为吾请命成事而还，一镜莅斩于配所，不亦无严乎？罪联箚而召唯诺之人，其肯来乎？颐命、昌集则持之不忘，仍前追夺，而联箚则舍之，使彼入来，岂不好乎？然后朝象，庶可少胜矣。如是而无效，则予亦末如之何矣，若闻予此教，而不知感动，则非予之臣子也。老论则一人谓之黑，则众谓之黑，少论则片片而分，各持其议，此为差胜。今就老少中择其优者而用之，则庶可得以服其心矣。诸臣少退后，复入侍。上曰，俄者，犹有未尽言者矣，时人虽谓彼边为逆，而于我何有？然而以彼边建储代理之请，谓有为而为者非矣。予虽不明，岂以卿等，为有所不满乎？联箚尚今不舍者，是为未尽矣。若但曰，汝等之子及汝之族属，烂熳入于逆谋，汝当为逆云，则彼亦当服矣。乙巳初处分时，领相，以判义禁，只讼李健命之冤者，可谓公矣。且向日之疏以为，建储代理一节，则分界当严，岂敢传之于逆云者，诚是矣。领相，岂以不轨者为是乎？领府事，岂独为国，而领相有所不及耶？今日之人，虽云割弃一镜，而不能断然割弃，不绝其本，岂能服彼心乎？予于领府事，亦有所慨然者，领府事于李明彦、李真儒，终始曲尽，领府事虽自知明彦不为逆，而彼不知者，将以为何如耶？白望不过诵传虎龙之事，而乃舍其真窝主，徒治其诵言者，不亦笑乎？今者贼孝之言，至及于不敢言之地，是予痛心者也。东朝圣德，如天地之无偏，常时惟日望党论之少祛而正，金俊衍兄弟，谨慎小心，予素知者矣。今乃有此言，尤切痛骇，此皆予过也。且有一言未尽者，向来李廷熽之入于承旨望也，点之则恐其非公，而予之心，初不以此有一毫系着，故遂点下，予若避嫌，则不为此矣。且李森所纳所谓白望环刀，是乃取诸其家而纳之者也。闻其不过是绣涩小刀子，而一镜辈如得奇货，谓以此入于三手者，岂不可怪乎？一镜之逆，当时不能讨罪者，亦固无足怪，而伏法后，犹不能割弃，岂非可恨乎？台佐曰，建储代理之请，岂有谓之逆者乎？上曰，一镜于教文中，并以四人入之，而今四人，皆在追夺，则岂不藉其口乎？台佐曰，丁未下询时，臣以赵泰采则只参联箚，区别后官之意仰对。至于李健命事，臣之意见，亦曾陈达，今无更达之事，而但今春帐殿，臣以吴蜀解仇通使事，有所仰达。盖谋国之道，义理事势，或有互相推移之道，苟有益于国家之事，则似不甚违于义理矣。先正臣成浑言，朝廷利害，即是义理所存者，正指此等处也。联箚时，一边庭请，一边节目举行者，举措颠倒，似有阴阳手段，而在朝廷大体，亦不必深议。若为此而果有益于世道，则臣何敢固守已见，历问于诸臣而处之，何如？上曰，领府事以为必罪联箚而后，可明君臣之义，而代理一节，事体有别矣。后世若有请建储代理者，则亦将一倂归之于逆，岂不为国家之忧乎？自后处此者诚极难，其时若非景庙至仁圣德，安得有今日乎？今罪联箚，而后世以此借口，则为子弟者，岂不闷迫乎？㙫曰，建储代理，实是光明正大之举，岂可以联箚，归之于逆乎？辛丑，臣进参宾厅会议，仍遭狼狈，屏退田间。甲辰，始为松都留守，故其间事，漠然不知矣。臣于近日，每言联箚，决不可罪之，欲一洞陈于上前而未及矣。况今才经逆变之后，名出鞫招者，犹务包容，疑人隐微之心术，置之于罪籍，甚非事宜，圣教及此，诚为允当。党论，若因此消释，则岂非幸乎？始焕曰，小臣所怀则顷年国是讲定之时，臣以都宪入侍，而其时自上处分，十分严正，区区钦仰之外，略陈所怀，伏想圣聪，亦或记有之矣。至如赵泰采所坐，只是联箚事，故臣于伊日，亦不能争执，至被台疏之非斥，今承缕缕圣教，实出于敷示心腹之意，而臣之意见，元无前后异同之别矣。命均曰，小臣，则平日不为党论矣。上曰，与卿曾无所酬酢，故本末长短则不知，而卿弟过避清选，卿父之救权譍，有大臣体矣。以卿父，故不以党论疑卿，今日之召为此也。命均曰，老论之不足于景庙，则有疑之太深者，故臣每以为过矣。辛丑后见之，则举措多不美矣。以疑者之眼见之，则岂不尤致疑乎？上曰，其疑之之时岂非赵泰耉辛丑箚陈事乎？予问安于景庙时，适见其箚，则末梢言，谁当之者，不觉惊心，随即出去矣。其后求对东宫也，或云金昌集誊送，故予笑之矣，一镜教文中，必入四臣者，其意极凶矣。命均曰，建储代理，岂敢谓逆？此则向时人胁持之语也。联箚时，谓动于死生祸福而有挟杂之心，苟有挟杂，则为不尽分矣。臣常以为三人，则心迹同，而至于赵泰采，则稍有间焉，似当有参酌矣。今承缕缕圣教，何敢自是已见乎？上曰，死生祸福之说，谓何为则祸，何为则福？今此减等之举，卿心以为过分数，则当为过矣，予不求其必合也。台佐曰，命均，心明而语钝，故祸福之说，不能分明仰达之致也。文命曰，深夜一堂如家人父子，承此缕缕下教，请先陈臣情实，臣处地异数，参涉于朝论是非，恐非国家之福，故或有所欲言而不敢尽意，在朝廷间，亦不敢以士流自处矣。上曰，丁未后，戚连王家，自处固当有异，而俄者下教，未及谅此矣。文命曰，在家时，每对亲属子侄言，如我不肖，荷此知遇，而言亦不敢尽意，实为天地间罪人。死则敛时，无用锦段，屡以不诚不忠之罪，陈于章奏。今日下教中，数件事外，皆与常时所见无异，到此尤觉臣罪矣。凡事虽千条，而有其要矣。联箚，始虽过疑，以逆罪之，而到今不可仍谓之逆，而大抵其时听政之可不可，殿下当自知之。若非其时，则联箚为逆，当其时，则联箚非逆矣。上曰，俄者，不忍说矣，岂不量其际而为此言乎？文命曰，今日朝论所谓减等中人，是臣外姑夫减等外人，亦臣妻三寸，自是应避之间，岂可参涉于可否乎？上曰，俄所谓数件有异者，谓何事耶？文命曰，鞫案中事，臣有所不知也。上曰虎龙所用意，极其阴惨矣。墨世杖杀，尤无据而亦惨矣。是欲推以及之于予者也。上又曰，昔年卿为承宣时，有所言，闵领府事，则非之，权𢢜与卿为万里同行归，故知卿心有陈达之言矣，予自其时，始知卿矣。上又曰，又有一节，是一镜事头脑也。若不言，则卿等恐不知之，搢绅疏后，内官中，为妖俭之族祖者，来见予曰，为东宫疏入启矣，问何从得闻，则曰，闻诸尚俭也。此是俭与镜符同而附合也。且妖俭，又使与渠绸缪者，恐予曰，世弟亦用南人少论乎？即其心，可谓路人所知矣，况庚子年，台臣以辛巳被罪者，蒙岁抄争之也。妖俭忽曰，自上何不亟停勿烦乎此启云，予于其时在傍而合眼，若不听矣。此亦不满处分之意，岂不痛骇？由此观之，其绸缪镜、梦，岂不有本？尹淳曰，臣前后蒙被圣恩，天地莫量，若为上不思尽分，则天必殛之，今此本事外，每欲有所一陈者，不敢陈之疏章之间矣。今日一堂君臣，如家人父子，圣教所及，非臣等所闻知者，臣何敢不竭底蕴乎？但圣教中，以为卿党，有一镜、虎龙，窃恐日月之明，或未下烛于臣等本情矣。臣请先陈辛壬间事，俄者上教中，割名重臣，似指臣矣。一镜，臣初不知面，其时疏厅始见之，当其时，虽不知其人之甚悖，而见其与南人之有罪累者，无界限，故臣心非之，其后臣往李真儒所，则一镜来议疏事，臣以为此时，以局外之人陈疏，有患得失之嫌，力言其不可，坐中人，有以臣言为可者，故相臣崔锡恒，亦邀臣使之挽止。今领府事李光佐，时在江上，送言极力挽之，而臣与一镜分疏，言不能入，臣往见故相臣柳凤辉，相议，则亦以为不可陈疏，而一镜咆喝不已，臣遂下乡不参其疏，故无割名之事，而未久局面换易，一镜为吏参，大肆气焰。赵显命与臣长书往复，有所忧叹之语，其时虽未知其为逆，而自谓士流者，岂肯与渠同事乎？臣以玉堂承召，欲上疏论之，则徐命均见而止之曰，一镜于政厅辱君，至谓之曹无伤，且塞铨拟，嫌疑之际，决不可言。臣果寝其疏，凡有除拜，一不应命，逆俭事时，一番入对，而其后则头不戴帽矣。一镜前后凡七番，隐语辱臣，缓峻名目，由是而出，吏判其时，出补天安，即今入侍三四人，俱号缓论，而坐在空地，或一言有逼，则欲以护逆罪之，故不敢言，如李健命莅斩等事，屡言其怪骇，而力不能止，其后教文出，臣见而觉之，犹不能以四字，断其凶心矣。又见启下教文付标处，有惊心文字，臣兄弟与李廷济，心常忧之，以为若置此人，国不为国，以此言于领府事李光佐，则亦以为然，而以为持峻论者，心虽无他，而犹不能自拔，若径斥之，则必多随去者，就其中晓谕拔出，然后方可罪其人。且曰，吾先败去，则谁制一镜云云。上曰，领府事处事，过于周密，故如此矣。淳曰，其时，金东弼，适自水原为大谏，来住城外，臣兄，适为岭南京试官，历见而问曰，能论一镜否？东弼曰，吾将为之云，未肃谢而拜承旨，未果论，臣兄欲与郑寿期同入讲筵，极力论之，一镜先知其几，嗾朴征宾，惨劾臣，臣兄亦不得言。此际，东弼复为大谏，疏救臣，遂论一镜，仍及教文事，臣与一镜相为仇敌，实状虽如此，天日之明，岂尽下烛乎？至于联箚，则未尝处以逆名，故赵泰采极律之论，金启焕立异，臣等亦与闻，而其说不得行矣。辛壬后朝议大略如此，而臣侍殿下于东宫，不过十馀日，在景庙朝，惟一次入侍，其馀则连在乡庐，何知世上事乎？至于辛丑联箚时事，臣适与赵文命兄弟，同为宫官，在阙中而目见之。臣以为君上之即位元年，代理是何等重大，而苟有不可不代理者，则大臣当自请对，而直请之，岂可使微官先言之乎？既请罪，赵圣复宾厅求对，一日三四启。又为庭请，是则似欲力争，而俄而联箚上，旋因故领相赵泰耉请对，又与随入复还成命。臣谓显命曰，今日若不尽分，臣节安在，既为庭请，何为联箚？既为联箚，又何心而请收成命耶？两日之间，三变其事，天下惟一个是而已，庭请是则联箚非也，联箚是则收还成命非也。以此观之，其心不纯于景庙，亦不纯于殿下，而其间，不无私意之挟杂。大臣之节，当招麾不移，而举措如此，人安得不疑，又安得无罪乎？辛丑后，责其不能尽分于景庙而罪之，则可，而至于尽杀之，则过矣。上曰，其事果为苟简，而若论其罪，不过削夺矣。淳曰，乙巳间，见其赐谥设院，则少论中人，皆有愤心。丁未秋，以为漫漶弥封，则不可遂施追夺之律，其时，非以联箚为逆，以为于景庙，有不尽分处。此则臣意亦以为非过，槪追夺非一律也。其中二人，则固有间，而既死者，无追夺以下之罚，故用律同耳。上曰，四人今若始死，则追夺，亦无不可，而前既惨刑，今后追夺，不亦过于分数乎？淳曰，丁未后则朝论皆欲和平，而凡干罪罚人，皆谓其停当，殿下至诚思做荡平之治，如臣等于党论分数，自谓差减，而亦有所濡染心目者，况峻者有骨怨血雠，安得以一朝寅协乎？上年逆变后，圣明，尤务为荡平，臣首当铨地，旋遭人言，而欲以荡平救时之心，夙宵耿耿，近与宋寅明同里而居，相逢每言减等事，而臣则以为追夺非过矣。今若分半减等，而能致其寅协同做国事，则固可为也，而此如右相言，多有难处，恐无益于事，而徒令刑政颠倒矣。今圣上，欲就其中减分解其纽结，且虑党论，必至亡国，有非我臣子之教，则臣何敢言？但书曰，汝无面从，退有后言，又何敢不陈所怀乎？自乙巳至今五年之间，处分三变，今番处分，亦安知永为金石之典，此后恐无荡平之效矣。君父务出于大中至正之道，臣下孰敢不从？而国是，则终不可屡变，若随时更改，则岂有可定之日乎？上曰，乙巳欲矫向来惨剧之事，而未免矫枉过直，丁未处分，则予诚过矣。今日下教后，岂有此虑乎？若不为此而可做荡平，则不必为之矣，䠖跙至今失机会云者，诚然矣。仁宗末，命有赵光祖复官之事，予亦欲于考终时言之矣，今日为此言，实出于不得已也。淳曰，前后处分，至于屡变，则人必不信服矣。从今以后，坚定圣志，以守国是，而益加圣虑，更思将来，十分商量而审处之，是臣区区之愿也。上曰，诸葛亮云，成败利钝，非所逆睹也。予则惟尽吾可为之道而已。寅明曰，小臣前后屡陈愚见，而亦所怀中万分之一也。每欲一陈而有所不敢矣，我国士大夫无深虑远识，惟从外面论议而已。辛壬间事，思之惨然，老论，见镜、梦事而举疑少论，少论，因天纪、龙泽辈而举疑老论。老论只见里面事而既疑少论为逆，故举措之际，不计其颠倒慌乱。少论既疑老论为逆，而又不知里面事，故持之益急而语多不择，其实老少中，皆不无内有凶心，外为大言者，而虽朝廷士大夫之断断无他者，亦不免为其所误。在辛壬时，小臣周思，则国必亡矣。上曰，其时少论中人善类当之，则必不至于如此矣，此非慰藉卿等也。寅明曰，天下事实而已，而但以皮肤言之，惟明眼者，或知之矣。其时臣，往见赵泰耉，言及时事，以为国将必亡，若至罔测之境，则岂非刻急乎？请如华佗，用洗胃法，遂劝其三殿请对，而泰耉不能为之矣。上曰，其人虽端雅，而其力量，不能为卿所劝也。寅明曰，俄者，殿下以臣，谓于辛壬狱为问郞，而臣则其时，以他事为问郞矣。丁未后，议罢谥院时，臣以四人，为不尽分不善处，决不可仍存谥院之议，仰对矣。臣于金昌集、李颐命，等四人为三层说，联箚不敢论也。天纪、龙泽辈为逆，而昌集、颐命子与孙，藉重为逆，则二人不可无罪，至于李健命、赵泰采，则无可追罪，故恒为分等之论，以为经，去年逆变之后，惟当荡涤凡罪，此岂诛心施法之时乎？或谓臣，以此迎合，要宠固位，而臣亦不恤，而近日疏章，至有以去就疑臣者，故不欲言议，今日，始敢陈达矣。上曰，日前领相见卿，亦以此事酬酢乎？寅明曰，领相言彼此俱解，则岂不好乎云矣。上曰，彼此结怨，最深者谁也？寅明曰，朝廷，无结之者矣。上曰，即今无结之者，则解之是矣，而终不解之，彼岂不谓以一心肠乎？上又曰，卿言予往时，已失机会，其时若不失机会，则能致荡平乎？寅明曰，臣，则意或能之矣。上曰，其时疑人过矣，前训将，予尝知其为人，少无所疑，而其时李观命，请以辇下亲兵，尽属咸原者，是疑之甚也。台佐曰，殿下于即位之年，若善为之，或可为荡平矣。其时少论，太半自以为死，老论，乘时欲尽杀少论，自上若但治镜党，而保合彼此，则或可为矣。上曰，少论谁杀乎？老论虽惟意杀之，予岂从乎？镜党，予岂尽知？只知疏下六人矣。上又曰，联箚不可置诸逆科，舍联箚，而以别罪，罪李颐命、金昌集，则岂非事面别乎？寅明曰，臣与领相言此，则皆以为是，且以为四人联箚，决不可分而二之，一倂伸雪后，若以为有别事，则或以台启请之，似可云矣。上曰，不知皆如领相意思否？显命曰，领相亦安知，终守所见乎？廷济曰，今日圣教，虽家人父子间，宁有淳切如此者乎？臣于戊戌拜洪州牧使，辛丑间，始还朝，而臣自初以为金昌集、李颐命，非景庙纯臣，不自知此心，出于良知，或出于党论，而至于辛丑事，臣在外，不得其详。换局后，以职名被召，见朝纸，则始知因一镜疏而为换局矣。臣素与一镜相识，而中间知其不吉，以为决不可与共国事，其后遇李真儒于阙中而谓之曰，吾恐其为一镜之国矣云，则真儒以为已甚矣。其后常与尹淳言，颐命、昌集，无纯心于景庙者，出于死生祸福之心，一镜于殿下亦然矣。臣，以此最被一镜之忌嫉。以党言之，则臣实无罪矣。至于联箚，则知其不能尽分，而以有所顾处，常以为未可以此为罪。日前为都宪时，见向时人疏章，于景庙无所顾藉，心甚痛之，遂以颐、集事，有所疏论矣。今若以别罪，罪颐、集，而舍联箚勿论，则或冀其有益于救世道之道，臣亦岂有他意哉？显命曰，宋寅明之言是矣，臣，则别无可白，大抵，甲戌以后，至今老少，各有所执，若各伸其所执之是处，而罪其非处，则好矣。俨曰，臣于辛壬年间未释褐，凡狱情颠末，未能详知，而辛丑备忘下后，搢绅章甫，举皆陈疏，故臣亦参荫官疏矣。上曰，其时，以代理为释务云者，岂不怪骇乎？俨曰，圣教诚然，而其时有如此说矣。大抵，代理听政之请，臣则本不以为逆，而但其时举措，未能安静专一，故臣亦不能无疑。及至昨年变乱之后，臣始有觉悟者，自古凶逆，何代无之？而或贪于富贵，自陷于罔测之科，而至于做出一副当义理，诬上不道，终至于称兵作逆者，未有如梦、显辈之穷凶极恶，而此实本于逆镜之教文矣。镜、梦凶逆，既如此，则与镜、梦作对头者，既有可恕之道。且当初，内则俭烈，外则镜、梦，互相缔结，谋危圣躬，则代理之请，实出于深虑。若其不能安静专一者，亦有可恕者，既有如镜、梦者，为敌，在傍耽视，则非有大胆大量者，亦安得不动乎？此臣所以欲一陈白者也。今承圣教，益知其所不知，至于两可二字，尤为晓然矣。虽为此处分，未知必有荡平之效，而朝家，处置得中，然后可以服人心，今此下教，诚至当，臣岂有别见乎？㙫曰，柳俨所见，本来如此矣。命均曰，若有所下教，则当明白下教，何必䠖跙乎？上曰，不知予意矣。予之䠖跙，非一道也。当初妖俭、一镜事，非为卿等也。欲引南人失志怨国者，与之同事也。予在东宫时所遭，亦简策所无之事，其时，若非景庙至仁圣德，安得有今日乎？卿等，则见欺于一镜，而老论中，则有知镜、梦与妖俭缔结之气色者，必因张世相而知之矣。老论知其然故，生怯而为之，非为逆也。领相之不知尚俭为何事云者，为胜于人矣。闵领府事，则党论甚，而心量不知，年前一事，亦出于苦心，而未免为妄发矣。往时镜、梦辈，几危国家，卿等尚有所未尽知者，而天纪、龙泽辈，结张世相为爪牙，与镜、俭为对，故知之耳。文命曰，俭狱时，臣兄弟，每与宋寅明相对，言及时事，或至流涕以为无一分可恃之势云，则寅明，以为辞位一节，为英雄手段，无可深虑云矣。上曰，尚俭，为东宫陈疏之说，诚凶惨矣，老论谓高打胫骨，而速杀之者亦过矣。其时左相亦参其狱，一镜，岂能独为擅杀乎？上又曰，其时告于景庙，而书备忘者，是金梦祥，而传之者，是朴缵文，故尚俭嫉而引之，老论疑其有阶梯，而争请讯问者，此皆不知隐微之致也。淳曰，人臣知此则为逆矣。诸臣曰，今已夜深矣。若欲处分，则速为下教，何如？上曰，无他，凶言至及于不敢言之地，而不为处分，则非惊痛而调剂之意也。盖联箚，若以逆论断，则碍逼于何处耶？虽曰，非矣，既已诛死，则到今追夺，不亦已甚乎？若谓之尽分之忠，而至于建院赐谥，则过矣。金昌集、李颐命，即其名及子与孙，烂熳出于逆招，不可举论，仍前追夺，李健命、赵泰采复其官爵，而建院赐谥事，勿论可也，四箚，若为区别，则治逆尤分明矣。罪四箚，而唯诺者使之仕，则岂朝廷道理乎？此意出举条可也。〈此一节出举条〉显命曰，末终之成败利钝，非所逆睹，而今此举条后，必多有可闷者矣。上曰，近日至于闭阁，而不见卿等者，予亦有不得已者，而今日，既已毕摅心曲矣，此则予亦当忘劳酬应矣。显命曰，殿下此教，若早言于丁未七月之后，使群下晓然知之，则必不养成其罪矣。殿下假借颜情，不见几微，故群下不知展布四支，不自觉其得罪矣。此岂非殿下养成其罪乎。臣愚死罪，此亦殿下之过也。台佐曰，丁未秋初处分时，为今日处分，则岂不好耶？上曰，此事，必君臣相聚一堂，开心酬酢之后，始可以致人信服矣。丁未虽下备忘，而此岂可以文字形言乎？今日始对卿等而言之，初非以颜情切迫，而不言也，而知申，谓予养成朝臣之罪者，其言是矣，此诚予过也。上又曰，今此所教，必欲会领相及领府事而言之，故卿求对，而亦不之见，非有所不足于卿也。领相则今春帐殿，已言所怀，领府事所见，亦已言于昨日之疏矣，而若为节拍，则出场无期，故以手书示意于卿，使之入对而尽言之，凡事当严其界限矣。今日下教者，于卿等意，如有一毫未尽处，皆宜以实言之。今日从妖俭事源头而尽言之者，实出于甚不得已，况其时事，非景庙至仁，则岂能有今日乎？甲辰有所书付判付于内官者，实为景庙至仁圣德而为之也。乙巳，内官孙荆佐，则出付鞫厅，加刑而远配。金梦祥，则知其无罪，故即为释之矣。今日为此处分后，终始期与卿等，为治矣。俄者所对中户判之言，有些糢糊不尽处，秋判及礼参，则予常谓其不为党论矣。礼参之言，犹有未尽于心者，秋判，更思将来之言，亦似未尽，终始未允于所望，故尽说予心曲所怀。卿等亦以俄者所教，谓或有害于义理，则随予问而是非之，不须䠖跙，此亦非谓卿等怵祸而然也。淳曰，臣等，本来心事，亦既累陈，若同归于镜贼之党，则诚冤矣。不能早去一镜，致有今日之下教，臣实有罪，而今此所对，实非出于党论而然也。上曰，虽向时人，于卿无以此罪之者矣。卿于联箚，意见与领府事同，是则必恶卿矣。文命曰，领府事，若闻今日下教，则或不无变动之意矣。伏愿于领府事及领相处，更加敦勉，必致其来，与之相议处分，则好矣。上曰，不为开端之后，则恐其不来矣。台佐曰，殿下必欲调停彼此，则领府事及领相，宜加敦召，置之朝廷，然后可为矣。彼二人，于此事，少有参差，而于他事，则沕然矣。李光佐，若闻今日下教，则或当有变动，而洪致中，亦必当来矣。为国之道，惟在得相，昔唐武宗时，可谓衰乱，而得一李德裕为相，能做得会昌之治矣。殿下圣明，即今在大臣之列者，必皆知其本末长短，就其中简拔而用之，则岂不足以赞成治道乎？小臣虽承留数年之命，而臣之即今精力，恐难待数年矣。守令亦当择差，况一国之相乎？今日圣教缕缕，而臣十才解听其一二，衰耄如是，而可以久忝大臣之位乎？乞赐递罢，而改卜他相，同做国事，是臣区区之望也。今日党论结纽处，既已尽解，愿殿下，益弘其规模，而坚定圣志，十分地头，更进工夫，以殿下聪明圣智之姿，足为中兴之治矣。更愿于臣所陈择相之道，益加留念焉。上曰，领相及领府事，致之在我，而但恐诚浅，不足以感动，卿筋力虽衰，此时岂可去乎？卿与右揆，在廊庙然后，始可以镇定世道，而有调剂之望矣。领相及领府事，虽入来，此时岂可舍卿乎？㙫曰，领府事，必使之入来，然后可以做国事矣。显命曰，日后一边之人，必欲尽脱二人，则其时左右相，安知不为领府事乎？上曰，罪二人者，是予之言也。非因大臣所达，则左右相，有何见忤之虑乎？文命曰，殿下于下教之际，屡发嫌疑之言，是殿下学力未到处也。臣于顷日昼讲时，已以一听天理，已勿与焉之意，有所陈达，而今殿下，犹发此言，终始工夫未尽之致也。上曰，卿言，是矣，乙巳建储时，果为嫌疑二字，其时海伯有所言，故予是之矣。俄者复有此言，是不免负其时勉戒之意矣，今后当更加勉矣。俨曰，自明日，三讲两对，逐日为之，是所望也。上曰，为此下教后，岂复靳固而不为筵对乎？俨曰，朝以上番阙直，入变通草记矣。至今未有发落，请即批下，何如？上曰，今日差出，明日违牌，徒伤事体，故欲以此为答矣。今且循例书允，明日政，差出，可也。淳曰，李光佐处，若下疏批，则庶得知今日处分之圣意，而领相处，亦为别谕，恐好矣。上曰，然矣。显命曰，今日圣教，缕缕至千万言，记载之际，必不无讹谬疏漏之患，请宽数日之限，令注书修出筵说一通，正书启下，俾录日记中，何如？上曰，知申，与之相议，修整启下，可也。显命曰，孝庙朝，以筵话宣泄，有囚治史官之事。近日朝纲不严，筵话每患宣泄，今日筵说，系是大案，一有讹传，恐益纷嚣，未启下之前，无或有宣泄之意，申饬，何如？上曰，朝象之如此，亦由于筵话之宣泄而讹误也。前日帐殿，亦有所下教，此后筵话，如或宣泄，其日入侍史官，难免其责，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始㷜曰，圣上胎峯，在于清州，而连因年事之不登，尚未加封矣。顷日宋寅明，为本曹参判时，以胎峯加封之举，有所仰请，而姑观前头为之事，下教云，胎峯加封，事体至重，圣上即位之后，宜即举行，而尚尔迁就，极为未安。清州地，今年年事，似免凶歉云，且胎峯石物，不过一裳石一表石，为役亦不钜，改封之役，趁今秋举行，何如？台佐曰，胎峯，元年加封，自是国例，而至今迁就，极为未安矣。玆事体大，役不甚钜，不待年丰，亦可为矣。未冻前，令日官推择日字，以为始役之地，何如？上曰，胎峯，在清州，而昨年变乱之后，重劳民力，至今䠖跙gg趑趄g矣，卿等所达，如此，收获后举行，可也，而裳石及碑石，更为禀旨，稍少其制度宜矣。〈出举条〉上曰，承旨进来。显命进伏。上亲呼领府事疏批及领相处别谕，使书之。书讫，诸臣，以次退出，夜已三鼓矣。

8月1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病〉。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直〉郑思安〈病〉。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骊州牧使崔道章，咸阳郡守金洸，盈德县令郑达先，泰仁县监李齐聃。

○权始经启曰，新除授承旨及玉堂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二所试官进，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李憙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郑寿松，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咸镜南道御史李宗城上疏上送，而皮封，不书臣谨封，亦不着名，此虽出于不察，而不可无警责之道，推考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今日开政事，命下，政官来诣政厅已久，而臣显命，同副承旨臣金始㷜，皆与政官堂郞，有相避，他无推移进去之员。左副承旨张泰绍，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近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地，事多苟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南泰温，有頉，代以金宗召为假注书。

○假注书金宗台在外，代以郑思安为假注书。

○金始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文命，参议尹惠教，俱以病不来，参判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参议并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进，右副承旨权始经进。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南就明病，参议沈埈病，参知徐宗玉进，右副承旨权始经进。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罢散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吏批启曰，新除授济州牧使洪元益户奴呈状内，奴矣上典病情，阅月沈痼，转入难医之境。右鬓发际，又生毒肿，才已鍼刺拔疔，即今疮处甚大，生肉未出，累朔沈绵之中，添此毒肿，昏倒枕席，方在人鬼关，以此病状，断无复起为人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边地守令递易，殊涉未安，而闻其病势，果是实状，不可无变通之道，济州牧使洪元益，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本曹参判，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清监司金始炯瓜满之代，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新除授咸镜监营中军，申万泰户奴呈状内，奴矣上典，累月沈痼，症情危剧，决无起动赴任之势云。身病如此，则有难等待其差复，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兴庆为右参赞，沈珙为吏曹参判，李森为工曹判书，金取鲁为刑曹参判，李秉泰为大司成，成德润为礼曹参议，李廷熽为工曹参议，赵明翼为献纳，李春跻为辅德，沈泰贤为校理，李宗白为副校理，赵仲明为司艺，金重泰为直讲，李重震为典籍，郑宗柱为校检，黄星河为司饔主簿，李泽为泰陵奉事，沈宅贤为司宰提调，闵应洙为忠清监司，李凤翼为承旨，朴师正为副应校，洪受濂为敦宁都正，李景岳为扶安县监，副护军成德润、李光朝，副司果赵镇禧。

○金始㷜，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尹汇贞，时在平安道渭源郡任所，修撰申致谨，时在京畿道通津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尹汇贞，乃边地守令，交代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

○传于金始㷜曰，《戡乱录gg勘乱禄g》，今已印出耶？问启。

○金始㷜启曰，《戡乱录gg勘乱禄g》，已印出耶，问启事，命下矣，问于备边司，则姑未始役印出云矣，敢启。传曰，以何故尚不始役乎？更为问启。

○以司译院启目，传于金始㷜曰，裁判倭，非即时还归者，而训别，若限以裁判倭，还归仍任，则此非使人速归之意，此启目改入。

○以兵曹启目，传于金始㷜曰，定差员欲送，定式属耳。各道差员，今若停罢，则殊无当初定式之本意，而蓝浦县监之下送于未捧之前，亦关后弊，此启目置之，更粘以入。

○权始经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十二日，出身安载行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吴荣冠，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以内医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年冬至使行，贸易唐材中，遗储有不紧而有裕者，有紧要而不足者，减其不紧，加贸紧要之材，自是前例，今亦就其元数中参酌，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庆尚监司大丘等官四邑人物，渰死七名，巨济等官四邑虎囕，至于六名事状启，传于金始㷜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忠清监司前参议南世珍身死，曾经台侍，状启，传于金始㷜曰，别致赙。

○左承旨申𫕵，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所住处，则以为，臣从郭外而归，今三日矣。回瞻云阙，寸心欲尽，朝日承宣，奉宣恩批，九顿祇承，感陨之极，惟有涕泪满襟。至于漠然之教，圣谕及此，臣罪益复万死，臣非今日始逋严命。往前，所承隆恩异礼，实非臣子所敢晷刻自安者，而竟不克进一步，臣之无可进之道，亦庶几下谅。此实由于遭罹至不幸，岂诚信有毫发未孚而然也？昨日涣降德音，延接臣邻，群情始通，庶几迓续天和，而筵说，姑未及承闻，不知所以仰复。顾臣之慢命废分，终不可逭重诛，而臣之贱患头痛，因劳动益剧。今方叫若昏昏，谨当俟少胜，以一疏申请大何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为白卧乎事是良尔，诠次善启向教是事，踏启字。

○右副承旨权始经书启，臣承命驰往于果川铜雀村议政府领议政洪致中所住处，传宣圣旨，则以为臣病淹中路，竟未进参于郊班，分义扫地，惶凛靡容，欲以一疏仰请严诛，而病情危笃，讫未果上。乃于千万梦寐之外，近密之臣，临宣圣谕，十行恩纶，丁宁恳挚。念臣之前后所陈，出于一段苦心，察臣之终始引嫌，为有秉执之义，至降此有处分之教，筵席语秘，虽未详处分之如何，而圣心之所以眷顾微臣者，若是委曲，臣死且无憾矣，又何敢以情势为辞乎？贱疾，幸获生道，如可以自力致身，固欲一进天陛，毕陈肝膈之蕴，以俟进退之命，而即今残喘凛凛，恐无复起之日，瞻望云天，但有涕泪而已。神识惝恍，不能悉对，稍俟少定，当以文字仰伸云矣，敢启。传曰，察卿苦心，既有处分，则更何寻章乎？今观书启，若见卿焉，卿须体予至意，俟少间即为入来，用副平日望卿之意事，令偕来史官，更为传谕。

○都承旨赵显命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正言赵尚命，大司谏蔡彭胤上疏，以昨日引见时，喉司不请牌招，两司深加非斥，直归之蒙然不觉之科，盖臣于登筵后，始为请牌，迟钝，则诚有之，谓之蒙然，则恐是未谙实状而然矣。然两台交章，凛然可畏，臣何敢晏然于职次乎？乞蒙递罢，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昨日事，非政院之不请，因予未谅之致，卿其勿辞察任。

○右承旨成德润疏曰，伏以臣，揣量才分，本无尺寸之长，遭逢圣明，望断丝毫之补，惟其殚竭而效忠，只在奔走而尽诚。是以如非决难冒之地，大难强之势，则不敢为图便之计者，此乃素定之志也。臣自叨本职，非无滥升之愧，而顾其地分，稍异于三司之难进，素抱奇疾，纵有已痼之证，而殚其筋力。犹堪于一分之自强，则所以七旬供剧，罔或一日自便，而到今病情日添，危证叠出，胸膈中痞，而辄至关隔，胃气上逆，而不时呕吐，眩晕随剧，昏不省事。真元大脱，苶不作气，凡此诸证，种种发作，有时昏窒，日至再三，傍人，皆以为危，医者，亦至却走，证情多端，既非一鍼一药，所可责效。源委已深，又非一朝一夕，所可得差，倘不趁今解职，从便调治，则实有死生之虑，玆不得不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察病势之如许，亟递臣职，俾寻生路，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左副承旨张泰绍疏曰，伏以臣之老母，素婴奇疾，苦歇无常之状，从前辞疏，屡已仰烦。辄蒙圣明之闷恤，许令救护，阖门感颂，陨结是期，故证势差减之时，则不敢复以私情为言，黾勉供职矣。自晓忽添关格之证，顽痰壅结，昏倒窒塞，四肢厥冷，勺水不下，杂试鍼药，少无所减。臣方将仕进之际，证形如是猝剧，苍黄入救，煎灼罔措，不得已，以待差仕进之意，送言于院中矣。院僚不谅，据例请牌，曾未终朝，严召踵临，而有若臣，无端不为仕进者然，臣窃讶焉。噫，久撤引接群情抑郁之馀，幸有获近耿光之路。凡在臣僚，莫不懽欣骏奔，况如臣之冒忝近密，最蒙恩私者，岂敢独后于人，而区别情理，若有一分趋召之势，初何庸将进还止耶？僚员不齐，院中苟简，臣非不知，每以母病，辄此烦吁，亦极万万惶悚，而即今私情，实无一刻离舍之势。坐犯违慢，恭俟谴何，只推之命，出于格外，臣于是惶感之极，益不知置身之所。母病如此，至情难抑，玆不避烦猥之诛，冒万死疾声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亟命递臣职名，重勘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便救护，千万至祝，臣昨陈此疏，呈于本院，而适值斋戒，未免见却。夜来证势，尚不显减，痞塞危急之形，虽似少间，顷刻之内，剧歇无常，未见稍苏之前，势难离侧行公。今日又不得仕进，而因将未彻之章，敢此冒进，惟愿速赐处分，俾得公私两便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刑曹判书尹淳疏曰，伏以臣癃孱昏愦，冒当李官剧务，一味尸职，全不事事，罪戾之积，臣固自知。昨日以科场用奸事，不即回启，有特推之命，窃不胜震骇惭惶之至，圣教中，虽不指名，而似系李锡衡查治事也。锡衡捉囚，在于今月初七日，而连因斋戒及敦匠陪扈之役，空日不过一二，而适值圣上闭阁不视事。百僚忧遑罔措，诸司之晏然开坐，义有所不敢，迄不得一番推问，且其援引诸人，一倂查究后，方可覆奏，则有非一两日可以勘处者。其间事势，虽非无故稽缓者，而圣教之切峻至此，不职之罪，无以自解。且臣于李汉凤妻朴氏上言中，白地构诬，尤有所万万骇惋者，汉凤，即臣外氏疏族。因其继子李綮，辱及祠版事，诸宗上言，令该曹查实，綮，则固无亲嫌，而上言诸宗中，多臣至亲，则是非曲直，有难自臣判决，故每要僚堂回启，而僚堂，以替当为嫌，未即奏勘，则牵制于嘱，讫不覆启云者，已极虚罔。至于其子被配后击铮事，臣果覆启，而因台启远配，事体自别，故循例置之矣。因此憾恨，直以循私灭公，公肆诟辱，褊性妇女之言，虽不足怒，亦不足多辨，而今其驾前上言，判付至为严重，尤悚惕靡安。且其请罪宗人，有为臣表从及从侄者，其嫌难查启，与前无异，情势之外，此又难冒之一端。昨于筵席，略陈事槪，而未及毕辞，故辄复露章自列。伏乞圣慈，亟治臣慢令之罪，仍命他堂平议可否，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上款事，未即赴坐，其势固然，卿何为嫌，宜即举行，李汉凤妻上言，尤不宜过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咸镜南道慰谕安集御史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以疏才卤识，猥蒙简寄，受命北来，夙宵惶惕。逾岭之后，谨以一二事，宜驰驿状奏，而自入灾邑，农形民事，至为惨怛。凡系通变设施之策，固当遍审诸邑，统会陈闻，而即于咸兴，得见户曹关文，以魂宫小祥后祭需价钱，分定于本道者，为二千九百两矣。日月真如隙驷，练事不远，遐乡下邑匹夫匹妇，少寓其靡逮之痛者，只在于各出土壤之产，以供朝晡之奠献而已，则分义情理，岂敢为蠲免之请？而第今本道形势，目下遑遑，最患无钱。北青以北，则钱币不曾通行。南关数邑，公私所有，罄竭于贸粟，虽尽一道之藏，决不能当此数，况念被灾诸处颠连流离之民，贡赋常役，尚无以备纳。圣上所以轸顾而矜恤者，至免诞日进上之价，今以数千贯之钱，分征于朝夕滨死之中，决非王政所忍为也。殿下特未及闻此事，苟使得彻于紸纩之听，则特恩宽除，臣敢保之，玆敢具疏仰陈，乞垂睿裁焉。且臣于定平府使金养一还为仍任事，有不胜惶悚者，荒年救民之政，要在于守宰之得人。前府使田云祥，六载居官，至诚爱民，前春赒赈，成效可见。当初请仍，盖出于此养一，既未试可，毕竟治理，安知其必不及于前倅，而至于参量民力之残盛，以为分赈之缓急，生熟既异，难易自别。今则养一，才已还京，云祥，亦方在任，既慰惜去之情，已始抄饥之政，乃于此际，又复换易，举措之颠倒，不啻销刻，此莫非臣，率尔陈请之罪，亦命亟加谴责，俾安贱分，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上款事，令该曹即为从长，禀处，下款事，不必过嫌，尔其勿辞焉。

○大司谏蔡彭胤疏曰，伏以臣，疾病垂死，坐违天牌，既后于陪辇之列，又缺于起居之班，慢蹇之罪，臣实难逭，僚台坐罢，而臣止于例勘，分义廉隅，俱难晏然。仍伏念有国之置台官，岂不以其能立殿陛，与天子宰相，相可否者耶？今臣虽疲孱昧陋，苟然承乏，不足与数于末行，然顾其职，则谏官之长也。昨日大臣卿宰之延召也，恩牌独漏于两司，臣固未知细毡之上，处分者果何事，而不令耳目之官，致诸左右，如臣无似，诚不能为有无，独不念朝体之重，不当若是其草草耶？虽殿下怜臣之癃病，知臣之衰拙，姑容偃伏而将息，其于待台阁耶，不已薄乎？喉司之臣，据例而请牌，职耳，而又蒙然，臣窃慨惜，臣于此，内顾惭恧，决不可以谏官自处，虽欲贪恋荣宠，冒没趋肃，人亦从而唾弃之矣。将何颜面，扬扬行呼唱而入台厅乎？此实臣难进之一大关也。伏愿圣上，天地父母，特垂怜察，亟行镌削，以存事体，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昨日喉院，则请牌，而既非次对，且昨年所讲者，命勿招矣。今观卿疏，始觉谅未周矣，卿何为嫌？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赵尚命疏曰，伏以臣于台职，本不近似，前后偾误之状，圣鉴，业已俯悉之矣。理宜不敢复冒，而适当久不赐对，群情闷郁之日，臣不顾少嫌，不拘常节，妄自叩阁，终未借于方寸之地。仍又劾避，永自画于台省之端，处置请出，出于意外，严鼓已戒，法驾将发，而本院，无他陪从之人，不得已黾勉随牌。意以为园陵扈驾，至诚求对，则庶几有感回之望，帐前请见，再次烦渎，而天听愈邈，终不赐对。臣等，相与聚首，只自忧郁而已。又于昼停所，伏闻有碑阁历幸之命，此虽出于寓羹寓墙之慕，而驰道未修，军容未整，区区忧虑，有不胜言，第教下仓卒，求对无路，不得效断鞅之请，而终未免于玉趾之跌伤，清跸之犯夜，臣之巽软不争之失，到此而无所逃矣。且于前月，得叨是职，妄陈寂寥数语，致谨诲责之教，而旋闻后日次对，有批旨中一句语抹去之教，自愧蝼蚁贱臣，何以得此于天日之明？臣诚含恩结感，靡所容措，而第臣于其时，儒臣之疏，有不容泯默者，夫国家之置台阁，乃所以纠劾官邪，尽言不避之意也。上自廊庙，下至庶僚，论劾请罪，无所不宜，而今乃以台阁论人，谓之出位忘发，则论事之责，其将付之于谁耶？设令臣疏，果有不闲于时样，故大失也，而严批之下，又从而捃摭讥侮，如恐不及，士夫用心，不当若是。且重臣，前后台阁刺论者多，不独臣一人之见，则无乃儒臣之言，出于怒室色市之意耶？又未可晓也。臣治疏将上之际，得伏闻圣心感回，手书亲降，特召庙堂诸臣，引接于久不赐对之馀，群情之喜幸，可胜言哉？第伏惟念宾厅次对，法筵常参，俱有两司牌招之例，而即见烂报，自上有大臣诸宰连续牌招之命，则此与寻常日次，尤为较重，而喉司之臣，终无两司请牌之启。其在事体，殊极未安，臣职在执法之列，朝家有大举措，而终未得入参于前席，与闻于末议。此不但朝家不以台阁待之，喉司亦以臣不欲比数于法从也。臣将何颜面，一刻尸居于台次乎？伏愿圣明，亟削臣职，仍令选部，永勿检拟，以为人臣溺职者之戒，不胜大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俱非紧着，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李憙疏曰，伏以居诸迅驶，秋节已半，王世子薨逝之期，只𬯀两朔，仰惟圣情怆伤，当作，何如？昨日动驾园陵，历展诸寝，霜露既零，松梓已拱。伏想殿下怵惕追慕之感，益复如新，而辇过碑阁，徘徊历览，缅怀圣祖遗履，瞹然如在。窃惟圣念，于此尤必有抚迹起感之所矣。臣卤末，忝簉从班，获瞻盛仪，悲喜交心，无以为言。念臣本以湖乡一措大，空疏蔑裂，最居人下，粗业举子工，幸忝科第于肃考耆社留帖之庆，前后六七载，苟忝冗散。顾以家世儒素，人器憃陋，觅官从禄，只是为养二字，至如名涂显秩，于臣本不称，亦非臣所期愿也。一宰下邑，疮疣百出，区区斗县，亦昧治方，终至以文簿间失错，就对堪罢，即此一事，亦可知其儱侗无可用实状耳。筹郞漫衔，亦愧虚带，汉学兼除，特出恩叙，不自意微末疏贱之臣，何以得之，感戴恩数，方此缩伏悚惕，乃于千万虑外，忽奉柏府之命。臣诚惊惶震越，无所措躬，顾此清朝台省之任，望格自别。苟非风裁可以振俗，言仪可以动人，其必负君上耳目之寄，来当世嗤笑之囮，岂比闲司漫务，可容如臣拙讷者，苟充为哉？况臣于年春，亦尝误玷台望，果以人器之不称，见斥于激扬之论，名官显言于公坐之中。臣之不合于是职，臣固自知，人之为言，固不与辨，而台端一步，即臣自画之断案在耳。今何可以月日之稍久，而抗颜冒出，以益人之讥姗也哉？反复揣量，决难承当，而法驾陪班，迫𬯀一宵，陈疏见阻，逃遁无路，不得已冒没肃命而已，元非敢为因仍蹲居之计也。况且素患痰眩之证，入秋转剧，昨日驱策之馀，倍加添苦，痰塞则言语艰棘，眩极而神思昏醟，有时颠晕，忽若气厥之人。此本臣难医之痼疾，而其不可奔走供剧于台阁也，决矣。呈单见退，谨此号吁。伏愿圣慈，察臣之人地无似，怜臣之情病难强，亟许递免臣新授职名，以安贱分，以重公器，不胜幸甚。臣方丐辞台职，固不敢以言官自居，不宜他说之赘，而一日见带，当效一日之责，敢以昨日一日之所见，附陈焉。臣之所寓巷僻，臣素鲜出入，于时事聋瞽也。近闻殿下，于大臣诸臣之求对也，一并不许，臣诚不知诸臣之所愿陈者，何事，圣上之所靳恨者何故，而大臣者，人君之腹心也，政院三司，人君之喉舌耳目也。有欲敷纳，来请引对，则诚宜虚襟延接，听其言而可否之可矣。今殿下一向牢拒之，不容一蹑于文陛之下，若是而腹心，不几痞塞，喉舌不几噎滞，耳目不几不听察耶？两司退出之后，伏闻知申及儒臣，幸得赐接于动驾之时，臣于其时，屏坐外班，筵席末议，未及承闻，而殿下既已许对矣，则言路复已通，而群志亦已孚矣。从今诸臣之对飏前席，当复如前日之密勿，而讲筵论思，军国𬣙谟，将次第举矣。臣何敢更有烦请？顾臣所忧叹者，殿下以上圣之姿，有愿治之志，励精临政，今至六载，又自昨年乱逆戡定后，圣心尤加饬励，锐意于安百姓奠国家，而顾今治象，未臻雍熙，庶事未免丛脞，民生之愁瘠困悴，日甚一日。宜殿下数接臣僚，责以邻哉之义，讲究所以补弊架漏之策，博访而施措之。顾自今无或轻视群下，无或专任圣智，孜孜焉钦念哉？记臣昔年以堂后假官，入侍于肃考朝时，则圣候有加，接应甚难，而大臣请对，即命引入，强起酬酢。臣当时，窃伏念我圣考，平日接对臣僚，一意求助之至诚，实与唐虞吁咈之际，一致也。追念及此，不胜哽咽，敢于拜陵之馀，以此说进焉。伏愿殿下，益懋继述之道，以图隆平之业焉。法驾行幸，有军礼在焉。兵伍班行，所宜肃穆，而昨于碑阁前路，禁旅之当随驾后者，失其行阵，驰突于从班之中，纷纭错乱。全无娖队整迾之仪，臣谓该部领将，不可不令本兵查治惩励也。臣昨既求对不得，事当引避，而业与诸臣同请，则有不可独为引避于动驾迫遽之时，而知申等，旋得赐对，则其事遂已更，不宜烦聒。只得以草草数语，勉陈于求免之章，仍又尾附他端，一日之责，其敢曰如此而止乎？渎冒至此，臣尤惶恐，伏愿殿下，勿以人废其言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事，其时事势固然，不必治也。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李性孝疏曰，伏以臣，猥陈私恳，特蒙恩暇，得以专心扶护，尽意药治。臣俯伸至情，仰祝天恩，惶感之极，继以涕泪之横迸也。顾臣母病，尚在苦剧之中，情理闷急，遑遑罔措，一切时事，都不关念，而窃伏见近日备忘及堂箚之批，缕缕数百字，辞旨恳挚，慨世道之莫回，痛奸孽之层生，反复忧叹，溢于言表，顾瞻咨嗟，至于责已。臣擎读以还，诚不胜钦颂感叹之至，而第其辞语之间，有欠和平，开说之际，不加斟量，至以诚无对臣僚之意为教。臣于是，忧闷抑郁，莫晓其故，臣实迷昧，虽不敢仰揣圣意，而臣愚死罪，窃恐大圣人所作为，似不当若是也。呜呼，我殿下，诚心愿治，今几年矣。凡所以淬励奋发，早夜忧勤者，只在于挽世道镇朝象，恢荡平破朋党此数者，而庶几以此为一分维持之道矣。不幸俗习日污，积弊转痼，圣志徒勤，而众心难化，人志未定，而变怪接踵，无怪乎向日帐殿下教，至形于色辞之间也。虽然，人君动止，便关四方之观瞻，一违常度，辄致群情之疑惑，而殿下曾不念及于此，深居大内，不接臣邻，讲筵召对，一并废阁，笃老大臣，有怀求对，而不赐引接。银台玉堂，相率请入，而亦靳开许，只教以予志有定，有似乎内怀不平之意，外示未安之色，噫此何举措也？今殿下心有所欲，意有所定，而要与诸大臣，都兪一堂，讲究义理。但当益加诚心，洞然开谕，以示断不可不一番来会之意，则彼屏退之两大臣，亦岂无惕然幡然之理乎？今也不然，使无故在京之大臣，惶恐不安，莫知所出，而又欲责其自外而来者，得无近于欲入闭门之归乎？噫，人见虽不齐，物情虽难平，苟以至公血诚，从容做去，无有毫发底蕴，无有些子虚伪。举一世而晓然共知，务归至当，则亦足以齐不齐之人见，平不平之物情，何苦为此，深拱默处，泄泄沓沓，以至君臣仪𬯀，上下情阻，而乃反谓之此诚实也，非文具也。殿下其将以为如是而后，可以致在外之大臣，可以齐人见而平物情耶？此则决知其非事理之所当然，而直为殿下无前之过举而已。仰惟殿下圣学高明，博观经史，自古圣帝明王，何尝有以似此举措，感回大臣而镇服人心者乎？臣诚死罪，窃恐殿下此举，未免出于汉唐以来勒驾箝制之术，而终有歉于推诚信待臣僚之道。伏愿殿下，廓然改图，平心舒究，使举措得正，听闻解惑焉。自去数日以来，大小廷臣，忧遑闷塞，交章迭陈，庶冀开悟，而天听愈邈，一向牢却。如臣草草一言，顾何望有槪于圣心？然而区区忠爱之慨，不胜忧叹，适忝言地，义难泯默，而私情方焦迫，不暇治文字。今始以诸臣已陈之说，敢复冒渎，更乞留神采纳焉。今臣母病危剧之状，前已略暴，而虚陷之真元，易败难复，胸腹之格痛，有加无减。凡诸危恶之证，一味沈笃，药饵扶护，独臣一人，则顾臣情理，实无跬步暂离之势。亦愿圣慈，特推孝理之化，谅臣恳迫之情，亟许镌递臣职，无旷言责重任，俾伸人子至情，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事，昨已下教矣，予岂乐为哉？尔疏中箝制等说，大非本意，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尹光运疏曰，伏以臣凡愚庸下，百无一可，而徒藉先荫，厚沐洪造，前后叨窃，罔非清华，自量已分，万不近似，怵畏分义，逃遁不得，冒居台地。凡几日月，而未曾出一言论一事，以效一日之责，人实自愧，人谓斯何？毕竟恩递，薄示警责，臣闻命惶恧，若无所容，曾未几何，误恩转加，以臣为弘文馆副修撰，除旨远降，驲召继辱，臣悚然以惧，恧然以愧，莫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之无用之实，既是同朝之所共知，抑或圣明，亦已俯悉，而乃反畀之以万万不敢之职，无少难慎，朝家催完圈录，遴选才彦之意，果安在哉？然，在臣则荣宠极矣，感激恩私，固当趋承之不暇，而第臣于玆职，有不可冒当者，非止一端，以言其才分，则难堪也，以言其疾病，则难强也。臣请罄陈肝膈，以冀慈圣之矜察焉。窃念玉署之职，何等极选，何等责任？自古居是职者，如非经学鸿儒，必是词翰重望，盖其昵侍经筵，朝夕纳诲，讲说道义，成就君德，职常亲而资启沃之效，官虽卑而有辅弼之责故耳。历数古今，固未有如臣庸庸碌碌不学不文，而或能窃据者也。臣自少失学，中年淹疾，未尝专一经了一书，以发其智思，而资性卤滞，见识昏昧，虽寻常文字，稍有纠错，犹未能缔思辨解，矧彼经传浩博之文，理义深奥之旨，臣何以剖析劈破，而仰备顾问耶？伏惟我圣上，至诚求道，日亲经史，睿学高明，圣化旁达。此时瀛馆之选，尤宜审慎，而顾以如臣无经术无词华无言议无才识，蔑裂卤莽者，苟然备数，俾责万一之效，殆无异于任僬侥以百匀，责驽骀以千里也。虽使臣日侍前席，三时讨讲，有何裨补于缉熙之圣工哉？如是而曰儒臣，曰玉堂，臣心惭愧，有不足道，而清朝公议，必不相贷。臣虽至愚，其何敢不自量而冒昧承膺，上以累圣朝简拔之明，下以贻当世学士之羞哉？臣之才分，决不可冒承者此也。且念臣，赋命险衅，早失慈母，弱年草土，几折躯命，多丧子女，终绝嗣续，积罹哀苦，便成心疾，火痰升降，思虑烦闷。盖是本病之源委，而近年以来，转辗沈痼，以一岁计之，离身床褥，梳洗起动，仅不过一二月矣。是以亲侪间爱臣者，莫不为臣忧虑，而臣亦以病废自处，谢却人事，杜户屏蛰，惟药饵砭焫之为事矣。顷当暑月，猝闻老父病报，触冒酷热，星夜奔驰，行才数日，本病暴发，仅仅担舁，归及乡庐，而危兆败证，叠生层出，累朔委顿，有加无减，姑举其最紧者言之，胸膈痞滞而食不能顺化，心思烦乱而寝不能交睫，气火常升，下虚上实，自腰以上，丰腴如旧，自腰以下，焦枯日甚，此医家所谓必死之证也。及其疾剧而火升心动，则顷刻之间，神识倏变，惝恍昏迷，水火在前，而不知畏，荆棘当路，而不知避。如是半饷，才得镇定，则头疼如碎，经宿乃已，而大抵此症，发作无常。医云此乃心性积伤，痰火交攻，气升血枯，脾土虚陷之致，究其病源，盖在于心，心之所祟，非医药所可责效。噫，心者，一身之主宰，而受病至此，并与身气，日就危笃，虽幸而不至于目前颠毙，生逢圣世，自分为癃废之人，臣于病中，每一念至，未尝不长唏而流涕也。顾此病状，已成膏肓，方且救死之不给，至于驱策病躯，出入筵席，固非今日之可论。且臣耳聋之病，其渐已久，屡经毒疠，仍得此病，或加或减，积有年所，三四年间，猝然增剧，听官闭塞，咫尺听闻，殆同墙壁之𬯀，杂试医治，仅得稍开，而终未能通利如常。此与本病同一源委，故其剧其歇，辄与本病而随变焉。即今耳听，虽不至全闭，左右聒聒，亦且听莹。只此一病，尤有妨于近侍，况且本病之沈笃，既如彼，耳病之聋聩，又如此，虽欲力疾陈列，以效奔走之素忱，其可得乎？臣之疾病，决不可强承者此也。设令臣可堪是任，目今病势，实无强策供职之望，倘蒙圣慈俯垂矜谅，亟递臣职名，仍不縻之以官责，俾蒙三数年恩暇，随便调治，复起为人，则毛骨肤血，莫非圣恩之所及也。殒首结草，岂足以喩其万一之报也？中怀迫隘，言不知裁，敢以悲苦之辞，仰于盖高之天，僭滥烦猥，无所逃罪，而于此可以知臣迫切之情，肝肺之恳矣。且臣于日者，儒臣之疏，又有廉隅之不可冒进者，盖臣顷蒙恩由，留护父病，已涉五旬矣。况伏闻伊时朝家，有设鞫之举，臣方带台衔，退伏田庐，岂不知义分之惶悚？而臣父重患风痹，已成十馀年痼疾，或轻或重，加歇无常，年纪渐深，筋力转衰，春夏一倍添剧，半身全不运用。转侧必须人扶，饮啖顿减，时时全废，精神昏瞀，时时迷塞，兼得泄痢，浃月弥留，真元澌脱，委顿度日矣。自月初，幸得一分之减，而未苏之前，人子情理，不忍离舍。且臣病，首尾三朔，出入死生，而县道陈章，朝令申严，控吁无阶，情势穷蹙，不得不扶舁病躯，为诣进辇下之计，指日登途，至发路文，而递职之报，忽及于此际，莫知其所由，徒切惶惧之忱矣。今始得见金尚星疏本，盛论近来台阁委靡之弊，而末乃指斥臣身，语意深切。臣看来不胜悚惕惭恧之至，如臣疲软，本不合于言议之职，其巽懦含默之罪，臣犹自讼之不暇，何敢尤人？但以臣之留护父病，久淹乡庐，谓若无端淹滞，故自避事者然，至以迟留不来为言，人之不谅，吁亦甚矣。其时臣父之病，臣身之病，一时并剧，分义虽重，私情亦急，坐待少间，自费多日，圣批中俟间上来之教，可谓曲察在下之情也。父子相对，感祝天恩而已。苟使尚星，而当此，亦应如臣之为矣。臣身贱疾，姑不暇言，而离违父病，半千里从仕，是岂人情之所可忍耶？惜乎，尚星之言，非所以仰赞孝理之化，而下以推恕于人情也。然莫非臣于平日诚信无素，不能见孚于同朝之致，尚谁咎哉？臣一入台地，自速人言，作一台阁上规警之目，臣何颜面，复厕三司之列，以丧一身之廉义，以受一世之嗤点哉？顾此一款，亦为臣难冒之端也。且伏闻园陵行幸，期日已卜，臣之所叨，既忝迩班，则以此情地，虽不得厕列于陪从之末，其在分义，固宜祗伏路左，以伸送迎之礼，而顾今病情，转动无路，恩召之下，竟未祗承，臣罪至此，万戮犹轻。伏乞圣明，下臣司败，并治臣前后负犯，以肃朝纲，以警具僚，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京畿监司赵最寿疏曰，伏以日昨杨州儒生李重郁等，以校宫近处冒葬掘移事，陈疏以请，而讥骂之言，至及于臣。目之以规避，责之以延拕，臣看来，不胜骇讶之至。四月间，杨州校儒等，果以安载德、梁廷翼两人之冢，谓是校宫案对及白虎馀麓，投单于臣，亟令掘移。此盖前监司臣李廷济在任时，因校儒所诉，已令州官查实者，而载德、廷翼之供，一则曰戊戌入葬，一则曰，丁未入葬，既非校宫逼近之地。新旧众冢，亦且累累于旁近，多般自明，则廷济以两葬，或过十年，或至数年。本官及校宫，不曾禁断，出于何故，且其步数几许，对冲与否。众冢有无，一一看审更报事，题送于州牒，则州官未及依此举行之前，校儒辈，谓臣新到，先有呈单，故臣亦以果是圣庙相望碍逼之地，不可置之，亲审摘奸牒报事，申饬本州矣。逮夫查牒往复之际，始闻廷翼入葬处，即其从廷麟买得之地，而年前有呈官相讼之事。廷翼，前招备陈此等委折，而买得文券决胜公案，亦皆现纳查庭，始乃取考本州报营之初牒，则其枚举颠末，现纳文书，一如所闻之。廷麟，即臣之女婿，臣于廷翼，则虽无可嫌之端，廷麟之讼案买券，既纳于本州，至入于转报营门之文状，则勿论其当掘与不当掘，臣何容可否于其间乎？玆以分付本州，一从所见，直令处决。此固法理之所当然，而事系校宫，难容迟延，故别关督决，前后至再，顾何尝有轻乡校护私冢之意哉？今重郁等，抑勒为说，公肆祗辱，直驱之于循情蔑法之科，言之无伦，故至于此也。至如步数一款，前监司之题本，为详审其远近，而州官，执以为尺量未安，故臣只曰，不知其未安，又曰，虽不尺量，亦可以料量几许步，旋又行关，勿为尺量，此何足为操切臣之资斧，而四次往复之说，又何为而发也？且重郁等，拈出前后州牒中数三语句，有若州官之见，已决两冢之当掘，而特因营门之依违，尚未得见许者然，此尤可骇也。州官两牒，辄皆两段设辞，终不明言某山之为未安，某冢之为当掘，而今其疏语，全没本牒首尾。取为圣庙一段语，把作州官之断案，欲以胁制臣身，告君之辞，何若是爽误耶？臣虽无状，亦知校宫事体之重大，今于校单所请，夫岂敢一毫歇视，而只因嫌避之端，不得不一委之于州官，牵于姻好，曲意规避，若果近似于彼辈所言，则初何以圣庙碍逼之地，不可置之，题诸校单，又何以速决毋稽之意，累次督关于引嫌之后哉？文簿具存，难以掩讳者，犹且妆撰为说，其他许多构诬，顾何足呶呶较辨，以损事体也？臣受圣上宣化之命，任一方观风之责，威不足以弹压列邑，政不足以纠绳风俗，致令道内州学章缝，轻侮之，凌踏之，以至辱朝廷而坏体统，此固臣，初不自量，滥膺重寄之罪也，尚谁咎哉？臣遭此无前横厄，理难淟涊官次，而适值清斋之日，既未即控吁，且因园陵行幸，又不得不冒没奔扈，而揆以廉隅，终无因仍蹲据之势，玆敢露章请谴。伏乞圣明，递臣之职，勘臣之罪，以为牵蔑公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以事体之不若是，已谕于儒疏之批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咸镜监司宋寅明疏曰，伏以臣，顷上一疏，猥陈病势，情私万分难强之状，而诚薄辞拙，未蒙慈天之矜谅，臣诚抑塞，不知所处。顾今七邑水变，又极非常，救恤之政，早宜讲究，而臣于淹疾困笃之中，未能作气周旋，且置度外，有若昏不省觉者然。噫，臣之受委之隆，莅事之众，顾诚如何，而庸下既甚，曾不能出谋发虑，以之壮边猷而奠遐氓。卒又不免于癏官废事，区区筋力，亦不得自效，臣之惭负悚恨，已不胜言，且臣有违禁冒法之罪，不敢不首实而请勘焉。臣于夏间，发巡三甲，深入穷发之域，阅月而始得返焉。其间，臣之家人，有急病，至于朝夕待变之境。盖其三十年积痼之证，百无一恃，而傍无亲属，只有数三褊裨在外，莫知所措，走报京中，则臣之继子，适又遇疾苦重，独有稚弱子妇，章皇下来，要为未瞑前面诀之地，而及其忧病，少间，又值虐炎潦水，日前始乃还送，来去之间，几为三数朔矣。夫外官滥眷，国禁至严，职在风宪，尤宜谨慎，臣虽驽劣，岂不知此？而今乃牵连私昵，遂至亏坏公宪，其来之初，则虽或自诿于身不在营，而其留之久，则是臣不能割断之罪也。反顾惶蹙，无地自容，其在朝家申严纲纪之政，固宜首先施法于如臣等辈，以励馀人。伏愿圣上，亟命攸司，照例勘正，以严公法，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八月十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时，承旨金始㷜，修撰柳俨，假注书柳逸，编修官张斗周，记事官李重庚，入侍。诸臣进伏讫。俨，读《东国通鉴》第七卷自春正月，至为国讳之者乎。上曰，承旨读之。始㷜，读自秋八月至新罗而已耶。上曰，注书读之。逸，自新罗王，以女嫁大角飡，至以礼葬之。上曰，上番读之。斗周读自权近曰，至不可以训后世矣。俨曰，上番眼暗，使下番读之，何如？上曰，依为之。重庚，读自臣等按，至分道伐高句丽。俨曰，观史之法，当先观其立国之大体，又就其中，随事而观其事之大体矣。新罗以仁厚立国，故其俗忠信笃厚，于三国中为最胜矣。上曰，然故，其享国，最长久矣。俨曰，百济，则不然，始以诈力立国，故其后辟贪淫轻佻，不量力而喜兵好战，以自底于灭亡矣。上曰，然矣，百济，则始终，惟以兵革为事矣。俨曰，首章落星条，金庾信言，纣以赤雀亡，鲁以获麟衰，高宗，以雉雊兴，郑公，以龙斗昌云，其说，诚有理矣。夫灾异之生，天欲以是警告人主，人主遇灾而戒惧，则其国兴，遇灾而怠忽，则遂至于亡矣。新罗虽有灾，而主无失德，故不害于胜矣。上曰，然矣，而庾信，谓至德胜妖者，其言好矣，但变异不足畏之说，则不可知也。俨曰，将亡之国，则亦必无灾异矣。始㷜曰，百济亡时，灾异层出，以此观之，则亡国，岂必无灾异乎？俨曰，此非臣言，实先儒之言也。上曰，其变异不足畏之说，果何如？俨曰，王安石天变不足畏之说，则出于强辩，可谓一言丧邦，而庾信之言，则出于勉励之意，与王安石之言，有异矣。上曰，亦不过语病也。俨曰，谓修人事，则可以胜妖，故乃有此言矣。上曰，然矣，诚修德，则何患于不能胜妖乎？俨曰，以丕宁子事见之，臣死于君，子死于父，奴死于主，古今所罕有者，即此可见新罗风俗之美矣。上曰，然矣。此事俱在于三纲行实矣。俨曰，金歆运事，权近之论，误矣。为将临阵，苟以人无知者，而逃其死，则安用将帅为哉？且不死而去之，后日之效，亦安可期必乎？当死则死，是第一义，而权近，乃以烈于志短于谋，讥之其言甚不是矣。上曰，其所引暴虎凭河之说，亦似不衬着矣。俨曰，一人死之，国岂有赖，而古人言节士之卫人国家，过于城池，壬辰之乱，东莱府使宋象贤，死之义节凛然，故倭寇，至欲卷还云，此可见节士之能重国势矣。俨，又起伏曰，此下臣等，按史断之论，推演见之为好矣。箕子来莅东方，始行八条之教，东人始知礼义，而其后丽罗济三国立国，规模各异，不无彼善于此者，然而礼乐文物，终是不备。高丽亦然，至圣祖龙兴之后，礼乐文物，始为灿然备具，彬彬有小华之风，岂不盛哉？且臣，窃有所怀，敢因文义陈之，昨日圣上，深慨于党论之痼弊，君臣一堂，下教淳淳，蔼然若家人父子然，诚是千古盛事，臣等退归后，喜而不能寐矣。圣上处分，虽出于大中至正，而群下之能承德意，脱然舍弃旧习，则有未可知矣。此惟在圣上，终始勉励，使群下观感，随日以化，则荡平之休，其庶几有望矣。上曰，其言尽好，当各别留意矣。俨曰，义慈，若从成忠之言，则或可以不亡，而乃惑于议者之妄言，不用忠言，及敌兵过炭岘、白江之后，虽悔之，亦何及哉？百济亡时，只有一阶伯，以身殉之，亦可尚矣。然百济之亡，非亡于义慈，实基于辰斯，其喜土木甘游畋，侈宫室畜珍奇之风，皆足以亡国。然其时，则乘方盛之运，故不至便亡，而其后嗣效法，其所为陵夷，至于义慈而亡，故凡为人君，虽在隆盛之时，宜轸远虑，为后嗣计，一政一令，苟或放过，则亦流害于后世，可不戒哉？上曰，其言极是，当各别加意矣。上曰，义慈，悔不用成忠之言，悔之亦晩矣，而比诸迷不知悔者，则犹差胜矣。俨曰，义慈，穷而后，良心始发，故能悔之矣。上曰，义慈，始则无逸欲，能行孝悌，故中间虽误入，而卒能穷而反本矣。俨曰，圣上此教，犹且以义慈之能悔，为贵，臣诚不胜钦仰矣。夫有过能改，圣贤所贵，苟能从悔过处推扩此心，则自有无限好消息矣，此等处，伏愿益加留意焉。上曰，当各别留意矣。俨曰，观史之法，无过于鉴戒二字，但泛然循览而止，则与不看何异？见一善，则取以为法，见一不善，取以为戒，率是推扩然后，始有观史之效矣。上曰，其言是矣，当留意焉。上曰，阶伯战死条，史断权近说及臣等按二说，孰胜乎？俨曰，臣等按之说，为胜矣。上曰，其皎如日星云者，未知何如，如陆秀夫、刘鼎孙及北地王谌杀妻子事，与此有异，阶伯所谓恐为妻子累者，则野矣。俨曰，人能粹然无累于心中者，固不易，而目前无妻子之累者，自亦不易，如阶伯事，亦当奖而不当贬，若或有迁就依违之心，则鲜不为妻子所累矣。上曰，作东史者，谓其皎如日星，则过矣，而此与吴起杀妻事，有异，所言亦是矣。上曰，钦春、品日，孰胜乎？俨曰，皆难矣。上曰，皆难矣，而无轻重之别乎？俨曰，钦春之言，诚为激切，而品日，则不言之中，使其子再入敌阵，终死国事，是尤难矣。上曰，钦春之言，则皎如白日，而品日事，则近乎残忍矣，始谓其子曰，此是立功名之时也。新罗之俗，尚军功，一人死事，则赏及一族，故品日之言，为此而发矣，是乃故欲其子之死也，岂不残忍乎？俨曰，圣教至当，而临阵对敌激励群心之际，亦有举功名而勉之者，故臣谓再使入敌阵，为尤难者以此也。若但有立功名之心，则必不能使之再入矣。且不顾爵赏而惟以忠义勉励者，是八九分地位人也，非可责之于人人，而品日之事，终是为难矣。上曰，使其子单骑再往，欲其必死而忍之，不可以训后世云者，权近言是矣，而终是死于王事，则亦未可全贬矣。俨曰，权近史断，终似不好，其为说，委曲迁就，恐为后世之弊矣。始㷜曰，此则权近之说，未可非之矣，未冠之童，使之单骑入阵，为必死之道矣，此不可无之论也。俨曰，剑戟森罗之中，能以意气激励，入送未冠之童，非忠义奋发者，则不可能也。上曰，使其子死，而可以立功名于国，则劝之者，亦人臣之义也。俨曰，权近说中引临事而惧好谋之成者，非可论于为国舍命之秋者也。臣谓其委曲迁就，虑有害于人臣尽分之道，正指此等处也。上曰，委曲为说，恐有后弊云者，其言是矣。遂掩卷。始㷜曰，处分举条，俄者才已书入矣，其已经下览耶？上曰，时未入览矣。逸曰，处分举条，则俄已书入，而筵说则昨因承旨所达，有与承旨相议修整启下之教，而昨日圣教及筵臣所奏，缕缕至千万言。卒乍间难以修整，必得四五日宽限然后，始可修整入启，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昨日所下教，无所不言，岂可尽出于朝纸乎？举条，既已书入云，筵说，则与入侍承旨，相议从容修整而入启，则或有可改处，予当改下载于《政院日记》，可也。遂以次退出。

8月20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病〉。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夕讲。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晕。

○金始㷜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二所试官进，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李憙，不为行公，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权始经，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真淳，以文臣堂下朔试射试官，慕华馆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假注书郑思安，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权始经启曰，新除授右承旨李凤翼，时在京畿高阳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勘乱录》，以何故尚不始役乎？更为问启事，命下矣。问于备边司，则以为《戡乱录gg勘乱禄g》启下时，有回示大臣之教，故送置于广津领府事李光佐家，因领府事有病故，未即毕览，再昨始推来，而顷又因都承旨赵显命陈白，有安竹战功添录之命，故今方略为添改，明日间又为启下，因即出付校书馆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江原监司状启，杨口等官居驿吏李二万妻朴召史等十五名，为虎囕死，驿吏崔世亿等六名渰死，海尺李今立等三名压死事，传于金始焕曰，囕死、渰死、压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宋寅明。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喜春为庆尚都事。

○金始㷜，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应教朴师正，时在京畿果川地，校理沈泰贤，时在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权始经，以备边司言启曰，今闰七月十六日昼讲入侍时，同知事宋寅明所启，关东各邑，不为大同，故凡有国役，辄皆收敛于民间，昨年变乱时各邑责应之役，固多难支，而金化、金城，以路边邑，责应尤极浩繁，其时罪人去来临急责应之事，未及收合于民间，为先从民愿，觅得债钱以应之，前后所费，几至数百两，事定后当还报，势将依例收捧于民，而一结所出，殆近五六钱，峡中残民，无以支当，官力至残，亦无以备给，监司李衡佐，以昨年详定，东民皆蒙惠，而金化等邑，无役可减，独此收钱一事，为可念，状启请给，金城、金化、平康三邑，昨年还上，新耗折半，盖欲得此以偿债，以除民间收合之弊，庙堂不知事实，覆奏时，许给金城、平康两邑耗，而独防塞金化，同是监司状启所请，而或许或否，已极不均，以邑力言之，金城、平康，素称饶邑，设令自官偿债，足以支当，而金化，至为残薄，尤宜宽恤，今许给于官力有馀之两邑，而防塞于至残难支之金化，诚是失平之政，臣于北行归路，历入金化，县令，示以监司私书，言此事状甚悉，要令臣归奏，以为一体许给之地，故敢此仰达。若更令庙堂，商量处之则好矣。上曰，事势似然，令庙堂更为，禀处，可也事，命下矣。金化，以孔道至残之邑，昨年变乱之时，临急责应，从民愿觅得债钱而应之。势将收捧民结，还报其债，故道臣与邑倅相议，昨年详定之时，必欲除民结收钱之弊，道臣两次状闻。金城、金化、平康三邑，有一年官耗，折半划给之请，而本司回启之际，金化则以大同作布，亦为民惠，故不为许给官耗者，盖未详自官偿债，以除民间收敛之曲折矣。今此宰臣归路，详悉本县形势，且见道臣私书，以一体许给之意，缕缕陈达，自上有事势似然，令庙堂，更为禀处之教，今宜依金城、平康之例，许给一年之半耗，似不可已，以此分付于道臣处，何如？传曰，允。

○偕来史官高万甲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领议政洪致中，则以为即者偕来史官，来宣书启批谕，辞旨益勤，眷待冞隆，臣是何人，乃敢当此，昏昏垂死之中，不觉感涕之被面也。顾臣分义道理，惟当即日入城，以伸衔结之忱，而目今病情，日以益深，药饵未见分效，从前此症，辄患弥留，时日早晩，臣固未敢期，而气力如可自振，谨当一出承命，以尽忠爱之诚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

○行副司直同义禁洪铉辅疏曰，伏以臣于顷日，亲临鞫囚也。忽承金吾除命，天牌狎至，鞫狱事体，至严且重，在臣分义，宜即趋参之不暇，而适于其时，方遭臣兄之丧，未及殓殡，且臣母八耋之年，罹此人理所不堪之惨戚，悲号恸毒，气息奄奄，实有顷刻难保之虑，人子情理，不忍暂离供职，而亦不敢偃然违傲，遂诣阙下，急构短疏，冀达哀悃，而喉司不谅，终至见却，有若无端坐违者然，惶霣震悚，迨不自措，今则制限已过，所当一谢恩命，粗伸私分，而顾臣悰地，决不容复厕周行之状，已悉于前后面奏及疏陈，不待更烦，伏想圣明，亦已俯烛其不可丧其所守，冒没苟进者，固已自划之审矣。且臣偏慈之下，无他兄弟，只有两人，相依为命，而遽遭此境，哀苦摧裂，宁欲无生，有何馀念，暇及从宦，而况今老母，昼夜号泣，悲疚成疾，粥饮专却，委身床席，凛凛之虑，若在朝夕，臣方左扶右护，须臾不离，设令臣虽无向前不可强之情病，岂可暂舍病亲之侧，以为膺命之计哉？伏乞圣明，特察臣煎迫之恳，亟许递免，俾无虚带之弊，得以专意救护，不胜万幸，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之情病，实无一分冒出之势，寻单请急，冀蒙矜许，不意天札涣降，恩数旷绝，获奉召见之教于积违天陛之馀，臣于伏枕委呻之中，蹶然惊起，以惶以感，颠倒趋承，深夜罢对之后，贱疾越添，百体酸痛，昏眩兼作，未脱朝衣，委倒床席，奄奄残喘，若将垂尽，今日次对，亦未免頉禀，旷废职事，罪戾层积，仍念臣衰朽癃残，如日下山，漏尽之行，尚不知止，一经登对，辄添昏痛，筋力如此，陈力何望，伏乞圣慈，俯垂哀怜，亟递臣本兼诸任，以幸公私，不胜大愿。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此，深用虑念，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兵曹判书金东弼疏曰，伏以臣之病状，实无自力供职之势，而适值园陵动驾之日，荐承特教，不得不力疾肃命，而及其陪至陵所，痛势复作，气急颠仆，不省人事，至烦圣慈，特颁珍剂，因命落后，臣诚感泣，不知死所，臣于大病之馀，真元耗竭，食不知味，寝不交睫，气短神昏，如在烟雾，少有劳动，虚汗如泻，人之见者，莫不危之，而种种诸症，越添于冒夜驱驰之馀，归家之后，又经大寒战，委顿床席，益复澌缀，日昨宾厅引对，实出于群僚阻觐之馀，而君臣一堂，讲究义理，甚盛举也。又况病差牌招之教，曲轸贱臣，有若慈父之念弱子，恩至渥也。臣独偃伏在床，不得随诸臣后，仰承前席心曲之谕，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论以常宪，实合万殒，至如今日药院监剂，本营习操，缘臣病甚，又并废阙，臣心惶霣，尤增一倍，顾臣此病，源委既深，若不及今解职，久久调治，则出而供仕，恐无其日，玆敢疾声申吁，兼请谴何，伏乞天地父母，谅臣病势之如许，亟命递臣本兵药院诸任，仍治臣慢命之罪，以幸国事，以便调息，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再昨命召卿宰也。知卿疾恙，故初不下教矣。数日之间，意或差焉。若差使之来待，予意则区别，而政院一体牌招矣。卿其勿辞，调理行公。仍传曰，遣内医看病。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臣顷叨本职，冒上短箚，草草数语，窃自附一日之责，而诚浅言微，未能见槪，十行批谕，至为严峻，缕缕未安之教，有非臣子所敢承者，臣读未至半，毛骨俱竦，仓黄迸出，自速例罢，缩伏私次，恭俟重勘，不意恩叙遽下，职名如旧，负罪贱臣，何以得此，惝恍震越，盖不知所以自措也。窃念臣虽无状，亦具人性，世受国恩，河海无极，区区所自勉者，惟在于不染党私，而况且我殿下前春下教，丁宁恳恻，至以甘心朋比者，便非今日臣子为教，则苟非石肝木肠，宁不感励，此乃臣阁门相勉，铭在心曲者，一言才发，遽承情外之教，雨露霜雪，莫非天地之洪私，则匪怒之教，固当戴罪为荣，而至若惟事朋比之教，实是臣所痛冤者也。噫，前箚尚在，今可按覆，断断血恳，亶出忧爱之忱，片言半辞，何尝有涉于朋比，而只缘平日行己，未能见孚于君父，新入经幄，未有丝毫之仰裨，徒致心迹之见疑，抚躬惭悼，实欲无生，虽没齿自靖，犹不足以少赎前愆，尚何论于馆职之去就也哉？严召之下，分义是惧，谨此随诣于禁扃之外，略暴情实，冒死哀吁，伏乞圣慈，少垂矜谅，亟命镌削臣职，仍勘臣罪，以警具僚，以靖私义，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顷日批答中，犹事朋比四字，非指乎玉堂，则若是引嫌，未免太过，且开释于筵中，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己酉八月二十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知事徐命均，特进官李廷杰，参赞官权始经，检讨官柳俨，假注书郑思安，编修官张斗周，记注官李重庚，宗臣完川都正烨，武官副护军闵镇斗。上，读前受音讫。检讨官柳俨，读自汝亦罔不克敬典，至乃以殷民世享。上，读新受音，至殷民世享。俨曰，罔不克敬，典在此篇慎罚之末，故复举一敬字以勉之，康诰一篇主意，只在敬字矣。小注中林氏说尽好，敬则有所尊，忌则有所畏，言其所以及文王者，在行文王之所为，戒文王之所不为而已矣。上曰，然。俨曰，罔迪不适四字最好，凡民，惟在在上者导之耳。三代之人，春秋之民，天性则同，而其俗各异者，以其所以导迪者有异故也。苟不能善导，则便是无政，故，曰罔政在厥邦，能尽导迪之道者，惟在君上之敬德不怠耳。愿加圣意而体行焉。上曰，其言善矣。当深加体念焉。俨曰，人君受命于天，故言必称天，如作善则天降祥，作不善则天降殃，皆以天言之，夫民之不静未戾者，罪在于民，而非在上者之咎也。今乃曰，天其罚殛我，此圣王自责之意也。我殿下亦自责自勉，则民必自归于教化中矣。上曰，其言是矣。当留意焉。俨曰，裕，乃以民宁之裕字，有优游不迫底意，凡事迫促，则虽有良法美政，亦无以收效矣。上曰，注中自安二字，分明说得矣。顾乃德远乃猷云者，似有刚柔相济之义，其指此而言乎？俨曰，必宽裕不迫而后，民始自安，而无瑕殄之患矣。圣王教诏之道，可见于此矣。上曰，然。俨曰，丕则敏德之敏字，最切，善则速行，过则速改，有进无退者，此敏德之效也。上曰，然。此言优游不迫，非优游不振之谓也。俨曰，无我殄享之义，至为深切，一事一政，无或放过，一念敬谨，慎终如始，然后可免殄享之患矣。上曰，当留意焉。徐命均曰，明德慎罚，皆以敬为主，章内所以屡称敬字也。上曰，然。俨曰，此篇先言明德，次言慎罚，末又归之于德以勉之，非但康叔之所当服行，实为人君体验之道矣。上曰，其言尤好，当留心焉。李廷杰曰，此篇屡言敬字，而诚与敬，为夹持，工夫不可舍一，尤当着念处也。上曰，然。俨曰，凡临文讲学，必须问疑发难，然后方可以有得矣。愿无以臣等蔑识而少之，频赐问难，以资开发之益焉。上曰，如有可问处，则岂不问之乎？俨曰，秋序已深，清夜初永，万机之暇，宜加缉熙之工，愿于夜气清明之时，数赐召对，从容讲讨焉。上曰，其言好，当留意焉。命均曰，臣于迪，屡未同之义，窃有感叹于今日者，迪之虽屡未能使同者，非但民庶则然，今之为党论者亦然，以一边人言之，迷复不回，无复寅协之意，臣窃慨然，今闻远配罪人郑弘祥，病势沉重，不能作行，尚滞中途云。其疏辞则虽多无据，若因此致死，则岂不矜愍乎？或减罪或放还间，斟量处分，似好矣。俨曰，小臣则前日筵中，已陈弘祥窜罚之过中矣。其论荡平一事，臣则初不以为非矣。且日昨处分，颇用弘祥之言，则用其言而罪其身，似不允当矣。上曰，其言好矣。但弘祥，欲破荡平之论者，意在于偏私其党，此其心不是矣。弘祥，久在记事之列，予亦知其为人，于渠则十分斟酌而施罚矣。丁未后郑亨益之所遭为何如也。为其子者，宜有所激，而疏语之止此者，以渠论之，亦可谓援矣。至若虽北面三字，直驱以恶逆，岂以半国而皆为逆乎？向来吴光运之攻时人，未免太偏，未知今日处分，果惬于光运之意否也。凡𪢬囵gg囫囵g入于党习者，皆非矣。向于筵中，开释晓喩，而光运所见，终始执滞，朴师洙、宋寅明，亦为非矣。郑弘祥之意，终始有坏荡平之意，而如所谓外以政目文饰，而不开可进之路云者，诚为的论，欲使从仕而不开一线路，岂可乎哉？郑弘祥疏中好处，予已听之，今日处分之后，儒臣请放之言，是矣。虽非尔言，予亦欲处分矣。向来削黜以上流配罪人，一倂放送，可也。命均曰，尹涉、闵亨洙辈，何以处之乎？上曰，闵亨洙终始过矣。俨曰，凡辞语，义正理顺然后，可以服人，如亨洙之疏，则真不成说，不足以服人矣。上曰，谓之削黜以上，则闵亨洙、尹涉，不在其中矣。且二人，罚不过削黜，姑置之，其他削黜以上罪人，令禁府抄入，李亮臣，亦过则过矣。同为放送，可也。〈出举条〉柳俨曰，近来科场甚不严，而外方尤甚，今闻庆尚右道，多有可骇之举，凡外方录名之规，自各官成贴以送于试所，则始为录名，而今番有不经官白文都目，又有任自挟书于录名册者，此固前所未有之事，而其中有逆镜亲族及曹哥若而人，故他儒生，不为观光者几至六七百人云。其间曲折虽未详知，此在严科场之道，不可不一番查治矣。上曰，右道主试者，都事乎？京试官乎？俨曰，都事矣。上曰，都事谁耶？权始经曰，李圣天矣。上曰，远外风闻，虽未可知，果如儒臣之言，则使六七百多士，不为赴举者，试官所为，诚极无据，录名之事，虽非试官所知，而若素加严饬，则必无此弊矣。都事知与不知间，一依科场用情律，待试毕后拿问，各别科罪，可也。权始经曰，东堂试期已迫，试官就拿，则恐有窘急之患，令道臣查报后，拿治未晩矣。上曰，都事口传差出，给马发送，则足以趁试期下往，虽今日内发送，可也。〈出举条榻前下教〉徐命均曰，顷者，前户判权以镇，以魂宫墓所供上价米，限三年令惠厅进排事，陈达蒙允矣，而惠厅，与地部，各有所管，元贡给价，惠厅当之。元贡外加用别贸，则户曹当之。诏使山陵，不在大同定式中，自是金石之典，而到今地部应供之物，移定于惠厅者，有乖于国家定制，地部经用不赡，而惠厅有储，则推移贷用为可，而今则有同应行之典，事例不当，今此魂宫墓所供上价，勿令惠厅担当，以户曹贷用之例，改出举条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均又曰，赈厅形势，极为闷迫，元无岁入，又无料理生谷之道，储蓄荡然。湖南虽有两赈米五万馀石，而上年监司李匡德状请，捧其五分之一，故全无输纳之事，户曹贷去五万石，使之先报一万石，而户曹亦无推移之势，即今米价日贱，前头事极为可虑。虽有水旱之灾，将何以接济。三南沿海各邑常赈两厅还谷，犹有馀数，逐年未捧未免耗失之归，各谷中限五分之一，除出，待明春即为运纳京仓，以为来头赈需，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均又曰，常赈两厅还谷，与地部元会名色各异，而元会谷不足之代，两厅还谷中，一邑划给者，少不下五六十石，多至累百石，在前本厅还谷，不得已取用，则以元会有裕邑，即为还报，而今则无限取用，本厅还谷，终至荡蠲之境，自今取用之规，虽不得防塞，而其中不得已取用者，其代以他道元会有裕处划，即bb为b还报之意，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均又曰，赈恤厅三十年前旧米七百馀石，将至红腐陈弃之境，实为可惜，若以改色分给，每一石换捧太二石，以为赈谷补用之地似好，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均又曰，今番敕使，顺便无事回还，而上来时，以两西例赠之数，书示为言，故状请，禀处，都监，以乙巳冬敕例施行之意，分付，而未及于中路，入京后始为书示，而大抵敕使则毋论某年，例所赠之数，无所加减，通官辈所给，渐至增加，而太半花消于中间者也。海恩府院君吴命恒，为平安监司时，适当九敕，敕需匮竭，五敕则通官所给减数，而通官无言受去，故更为定式矣。乙巳春，前领府事闵镇远，在庙堂时，以阿克敦重来之故，一依前例赠给之意，累次发关，乙巳春冬两敕，皆不用甲辰定式矣。今番监司尹游，深知其实状，比甲辰定式，稍增数给之，而善为弥缝，仍为定式，此后则一敕所减，几至二千馀两矣。以此议于庙堂后，分付海西与西关，相议改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柳俨曰，日昨殿下处分，君臣一堂，敷心腹肾肠，诚千古罕有之事，而窃伏闻圣教辞意，尚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矣。夫君臣，犹父子，父之于子，不匿其过而挞之者，非憎其子也。诚以至诚教导之也。以日昨事观之，此后则似无一毫芥蒂之意，而窃恐假借二字，有累于圣人光明之心，伏愿继自今，深以为戒焉。上曰，伊时丰原所陈，终始明快矣。予之病痛，岂不自知，非予自受其病，世道使然耳。予岂乐为哉？未能说道之前，自然假借，予岂无切迫之心乎？予亦知假借之病，而所遭之时然矣。宣庙下教，岂不尝诵言乎？予非有嫌而不为也。恐或有妨于义理，过为趑趄而不发，亦岂无切迫于心乎，病虽由于世道，而予若明于义理，则岂有趑趄之事乎？儒臣之言，与丰原同矣。终是予工夫未至耳。自今后，无毫发之病，予亦何以预期，而尔等亦善为之，可也。命均曰，臣下有过，大则罚之，小则恕之，愿勿蓄于心中，以长其过焉。上曰，予尝以党论之难祛，中夜慨叹，此身徒劳而已。虽父之于子，不听其教，则末如之何矣。亦复奈何？俨曰，自昨年变后，复萌朋比之心者，岂可自立于天地之间哉。上曰予心已定，此后则于领府事，亦无所顾籍矣。予意如此矣。俨曰，斡旋世道之责，惟在我殿下，伏愿无自退托，锐意荡平，则自底于无偏之道矣。上曰，言则好矣。当留意，而昔盘庚之喩众，以世家大族之不率也。武王之大诰以殷纣之馀民染恶也。方今党比之论，有似盘庚时大族、殷民之庶顽，实为难化矣。彼此根本，不过出于一时好胜，而其流之弊至此，予以盘庚为难，盘庚则能致有众诰以心腹，而予则向者虽数三大臣，亦不能致之矣。俨曰，是在殿下，何难之有，圣心不以为难，则无不可为之事，自可无难矣。臣敢以难字，为殿下失言矣。上曰，难字则吾果失言矣。然，丁未以后，每见世道，不觉难字之自发矣。儒臣陈戒之言，诚是矣。命均曰，党论之害，孰不知之，而又孰欲为之哉。但其中，彼善于此者则有之矣。上曰，皆自以为不为，而不能超出于坑坎中矣。谓之彼善于此者，此亦重臣，未超党中矣。凡彼此之党，是中有非，非中有是，若曰，彼善于此，则便有害矣。忠逆为名，所以致昨年变乱者也。虽曰逆，岂有半朝廷之逆乎？谓之忠，则以曾子之孝，孟子只曰，可也。忠亦岂有自言为忠者乎？俨曰，非始之难，有终之难，愿殿下，坚持此心，慎终如始焉。诸臣将退。上，命权始经曰，夕讲为之，〈榻前下教〉上顾徐命均曰，赵潝，未施逆律乎？命均曰，用诬告律矣。上曰，考鞫案，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己酉八月二十日申时，上御宣政殿。夕讲入侍，知事徐命均，特进官李廷杰，参赞官金始㷜，检讨官柳俨，假注书郑思安，编修官张斗周，记注官李重庚。检讨官柳俨，读自酒诰篇题，至小子惟一。上，读新受音讫。柳俨曰，篇题曰，商受酗酒，染恶尤甚，凡人染恶则易，从善则难，除恶不力，则恶不可除矣。为善不勇，则善不可为矣。以此观之，可见人主一身，为化天下之本矣。向日陵幸时，驾次碑阁也。请进御烧酒，而自上却之，臣诚钦仰恶旨之德，戒酒之言，无容更进，而凡于臣僚之所未感，庶民之所未孚者，推此而行，为之标准，则可见盛化之风动矣。上曰，陈戒之言善矣。俨曰，吴氏以酒诰为两书，而下文按吴氏以下，则蔡氏传矣。蔡氏所谓，虽若二书，而实相首尾者得之，吴氏之见，似误矣。上曰，然。俨曰，惟天降命，肇我民云者，言用酒于当用之地也。下文天降威大乱云者，酒之为害，德丧行亏，以至亡国者，若天降祸然也。小注中，朱子所引南轩之说，尽好矣。夫戒酒而不使永废者，以其用于祭享宾客故也。用酒而不至丧德，则在人之能持其心，推此观之，凡于学问政令，置心于别处，则亦无以有成矣。上曰，其言是矣。俨曰，惟土物爱之意，可谓深切矣。夫能爱土物勤稼服田，则安其生业，无所外慕，故自无邪心矣。人君治民之道，亦在乎无外慕而已。推以至于一事一令，行吾所当为，而无慕乎外则自可做治矣。上曰，无外慕之意最好，仍诵聂夷中谁知盘中粟之句曰，苟知粒粒辛苦，则必不至于奢侈矣。俨曰，近来酒禁，不无弊端矣。上曰，以酒禁一节，予欲问于儒臣矣。予尝以三者为戒，其一则酒也。臣僚虽在外，岂不闻之乎？三者，吾所甚恶者也。然，于酒禁一事，则于予心，终有未洽然者矣。古有奉使者，谓其主勤于学问，其主闻之曰，何不以嗜酒好色为对乎？予在私邸时，则虽曰嗜酒，于予为美名，其时勉戒者，亦勉予以饮酒矣。今以酒诰见之，酒，所以享祭接宾，则终不可无者也。以武王之谆谆诰谕，犹不能绝其用酒，向闻郑锡三之言，以禁酒事，民怨不少，不但怨有司，怨及在上者矣。夫在上者与朝廷士夫家，一切去酒，然后令可行于民矣。国有酒防，士夫家亦皆有酿，而何可独禁庶民乎？闻湖伯李匡德，能严禁断酿云，匡德所为事少酷，以其酷，故能号令一道，而予则不酷，故，令不行而不能去酒矣。儒臣亦陈所见，可也。俨曰，酒禁之行甚难，虽为其糜谷而民之资生，亦多赖此，且五部搜告之弊滋甚，民家虽有一二升所酿，亦必收赎，而士夫家则或有卖酒兴利者，不均甚矣。自今只设酗酒之禁，而勿为收赎酒瓮搜告之弊，则祛之似好矣。金始焕曰，酒之为弊甚矣。前日虽有酒禁，而令不严，故非但城中狼藉，外方尤甚，场市中卖酒者，几居三分之二，蠢蠢庶民，何能德将无醉乎？秋谷满帒者，皆是卖醉，糜谷之害，莫此为甚，且臣曾见各邑杀狱，率多醉杀，尤极无据矣。自设禁令之后，城中糜谷之害，几已除矣。外方则虽无禁吏，畏法甚于都城，无前二者之弊矣。民庶之赖此资生者，不过女户单丁耳。李匡德之行法虽已甚，而国家设禁，古亦有之，勿罢其令，似宜矣。上曰，禁令之解亦甚难，而一分存其令，则其害百倍矣。始焕曰，士大夫家，潜为卖酒者，诚为骇然矣。上曰，岂不无据乎？始㷜曰，士大夫犯禁者重罪之，则庶可惩戢矣。俨曰，古无永禁酒之国矣。上曰，古无之矣。始焕曰，有其禁而无其弊，则岂不善哉？上曰，无弊不易矣。始㷜曰，无糜谷之害，故米价顿贱，外方之民，颇乐之矣。俨曰，若痛禁士夫家卖酒，则令或可行，而此实甚难矣。上曰，此易知之事，前日祈雨亲祭时，禁饮酒与南草，而使之摘奸，则侍从堂上官，亦饮之云矣。俨曰，古无永禁之国，戒酗而已。去收赎之法，似好矣。始㷜曰，儒臣之言不通矣。有识士夫，尚不能德将无醉，况下民之无知者乎？上曰，可使酒永无乎？若不永无则奈何，闾家夺入之法，似可易行，故嗣服后果则行之，此则于我心，终似难行，前日酿者，今不得酿，士夫家未尝酿者，今乃卖酒，徒为利于前所未酿者耳。勿去酒禁而以禁酗为令则好矣。徐命均，抱鞫案以进。上曰，杖毙者皆置之乎。命均曰，赵潝则用诬告律矣。上曰，物论，何如？置之者谁某谁某耶？命均曰，承款罪人，一依壬寅鞫案施行，其他则追夺官爵矣。上曰，潝则承服矣。命均曰，乙巳前用诬告律矣。上曰，潝则无可论者矣。柳俨曰，夜对册子，今当定出，臣意则以《圣学辑要》，进讲似好，何以为之乎？上曰，儒臣往问于领事，可也。徐命均曰，今三月请对时，以大司宪宋寅明所启，前全罗监司赃污事，令禁府查出勘处矣。本府只捧所启，而无捧传旨受现告之事，其所谓前监司者，莫知为何人，何以为之乎？上曰，查状有之，见其查状则可知其人矣。前监司云者，必指金祖泽，而更为禀告，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8月2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病〉。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贞显王后忌辰斋戒。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渐益差胜乎？碑阁行幸时，仄跌后，连以无伤为教，而凡跌伤处，始虽不痛，久乃自觉，今虽日久，别无牵疼之候乎？今日臣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宜当，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仄跌处，本无所伤者，日久之后，亦如常，勿为入诊。

○金始㷜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入试所，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持平李憙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已至多日，事体未安，副校理李宗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更为牌招。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昨日夕讲时，夜对册子，问议于在京领事处事，命下矣。臣俨，今方出往问议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始㷜曰，日昨因咸镜监司状启，有物膳减封之命，而两东朝封进则不在减封中，该曹知此举行。

○金始㷜，以弘文馆言启曰，臣俨，敬奉圣旨，夜对进讲册子，问议于在京领事处，则左议政臣李台佐以为，臣于病伏中，儒臣以夜对册子问议事，来问，臣曾以召对时，《东国通鉴》毕讲后，以《圣学辑要》继讲之意，有所陈达矣。盖《圣学辑要》，即古圣贤格言，实有益于格致之工，治齐之道，若于清夜静寂之时，召致讲官，与之讨论，则其所受效，似有胜于东史，臣意东史虽未毕讲，先以此书，进讲于夜对，恐似得宜云。右议政臣李㙫以为，顷于询问之下，臣以《圣学辑要》进讲召对之意，有所仰对矣。东史虽未毕讲，先以此书，进讲于夜对，诚为得宜，僚相既以此献议，臣亦无他别议云，领事之意如此，敢启。传曰，依议施行。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八月十八日，大臣卿宰玉堂引见入侍时，因本曹判书金始㷜所启，忠清道清州地，圣上胎峯加封，收获后举行事，命下矣。胎室石物加封时，依前例观象监及缮工监监役官各一员，令本监择定，前期下去本道，眼同看役，观象监官员下去时，告由祭香祝，仍为受去设行，而观象监及缮工监提调，则石物排设，临时下去董役事，分付本道及该监，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节制别制及殿讲入格者，或直赴会试，或给分，而必待式年东堂试而许赴矣。凡式年之科，式年前秋设初试，当年春设覆试，故式年三月以后给分之类，次次许赴于后式年矣。去甲午式年之科，退行于乙未春时，甲午式年三月以后课制给分之类，勿论一二分，自本曹启禀，一体许赴于乙未春矣。丙午九月十七日昼讲入侍时，因本曹参判洪禹传，侍讲官权𥛚所启。上曰，儒臣抑侥幸之说，诚为恰好，而第以先朝事见之，则勿论一二分，一体均付之盛意，实非偶然。今番式年，适当即位后初巡，且有先朝旧例，乙未年故事，尽数许赴，而此后则更为定式，勿许混付，使不得挠改，可也事，命下矣。今己酉年三月以后给一分者，依定式不可混付于今式年，而三月以后直赴会试及给二分之类，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体许赴。

○权始经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8月2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病〉。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贞显王后忌辰。

○金始㷜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二所试官进，持平蔡膺万一所试官进，李憙陈疏留院，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八月二十日昼讲入侍时，近来因陈疏窜配诸人，令禁府抄入，一倂放送事，命下矣。陈疏被窜诸人，抄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始㷜曰，召对为之。

○己酉八月二十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金始㷜，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柳俨，假注书郑思安，编修官张斗周，记注官李重庚，侍读官李宗白。读新罗文武王记，自春正月唐募河南北、淮南，至王论赏有差。上曰，下番读之。检讨官柳俨，读自新罗上州摠管品日等，至遗冬衣于留镇唐军。上曰，承旨读之。参赞官金始㷜曰，臣以风热之证，视听俱病，烛下眼暗，不能辨悬吐，不能读矣。李宗白曰，始㷜虽眼昏，圣教之下，初不举声，极为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追出举条〉上曰，注书读之。郑思安，读自唐刘仁轨，遣将攻拔任存城，至亦可以为永世之戒矣。李宗白，读金庾信之金字音今。上曰，此金字，自金虏为金之后，我国讳本音，变以其任切之音读之，予则以此知之矣。柳俨曰，其任之音，俗音也。以今字音读之，似无妨矣。上曰，然。李宗白曰，新罗立国忠厚，扶养士大夫风节，故能临危得力，至于我朝，尤重名节，列圣培养者至矣，而以昨年变乱时见之，湖西五十州，终无一个义士，惟有朴敏雄一人耳。臣窃慨然。传曰，秦之士贱，周之士贵，士之贵贱，亦在在上者导之耳。若向者崔奎瑞之名节，实惟我殿下成之矣。当此之时，尤不可不培养名节，愿加圣意焉。柳俨曰，我朝自祖宗朝，培养名节，化行俗美，前年小臣，待罪洪阳时，窃见军情，皆知死国之义，洪阳军凡三千名，三月十九日午后发兵符召军，二十日朝，居近百里者，亦皆来会，此非但祖宗朝培养忠厚，亦由于殿下德泽及民者深矣。若其士大夫风习，则无一人慷慨，思所徇国者，臣窃慨然，伏愿益懋圣德，思所感化，则将见大化风动，不期化而自化矣。上曰，其言好矣。宗白曰，下民则犹可化，而两班不可化也。国家之有两班，如人身之有痰，痰者不可无，而为害亦甚矣。臣近者往来东峡，见京中士夫，昨年以后，流寓峡中者甚多，只为全躯保妻子之计，全无向国之心，已极慨然，而新寓之际，夺入闾舍，为弊不些，尤为骇然矣。上曰，慨然云者则是矣。向以闾家夺入，申饬邦禁，而东伯必不能申饬矣。宗白曰，非但峡中，湖西亦多此弊矣。上曰，湖西元是士大夫依归处也。自前亦多归往者，今何可禁之乎？闾家夺入，曾有申饬，则京外奚异，极为痛骇，各别严禁，而或有违犯者，各别重究之意，严饬可也。〈出举条〉宗白曰，峡民生理，素极惨怜，冬不得绵，夏不得布，惟以火田耕畬，仅仅聊生，而其间称以士夫者，山田耕垦处，旧多有图出立案，因据立案，而征税于民，守令则又以属田收税，残民两税，实为矜愍矣。俨曰，大凡无主空闲地，立案诚极可骇，出举条痛禁，永为定式施行，何如？上曰，山田立旨，事极绝痛，令道臣，各别严禁，可也。〈出举条〉李宗白曰，金庾信，请行，王喜之，若待其请行而喜之，则何不命送乎？此则罗主强毅二字，似不足矣。上曰，其言是矣。柳俨曰，臣之见则异是，金庾信，素非跋扈者，乃忠臣也。虽强毅之君，似不当迫之使行矣。上曰，下番之言好矣。金庾信，非盖苏文之比也。君君臣臣之义，入我朝始大明，罗时则不能然矣。予有取乎上番言者，以我朝论之，则似有专擅之嫌故也。俨曰，庾信在太宗王时，则宜无形迹之嫌，而文武王主少新立，尤人臣所当敬谨处也。上曰，此则然矣。向论辛壬诸臣事，予谓其迂缓，今因文义言之矣。夫迂缓者作事无气之谓也。虽有为国之心，不能尽其心，则为迂缓之端矣。庾信，若有至诚纯心，则虽在太宗时，亦无不可，文武王时，亦无不可，若以太宗、文武有间，则近于第五伦，一夜十起，于渠道理则为谨慎，而实有计较之意矣。俨曰，小臣则初不以诸臣为逆矣。但厥事一款，终有可疑，而容或可恕矣。上曰，容恕处，终是诚心不足处也。俨曰，其时镜、梦，在傍阴伺，诚难有确意做事者矣。上曰，未知当时庾信之心，果如何也。若如今日下番之言无心自发则善矣。下番亦因文义言之，则无病，而他人效此论则为病矣。俨，又论冬陁川至诚告天曰，天人相应，捷于影响，小臣前后，屡以诚透金石真实无伪等语，有所陈达矣。己亥年天旱，孝庙露立祷天，天即雨，先朝至诚之德，可见于此矣。宋景徙星之语闻之似异，理有当然，深追先朝之德，益笃对越之诚，是所望于殿下也。上曰，所言皆善，当留意矣。俨，因论刘仁轨课农桑籍户口之事，曰，此劝农桑之语好矣。我国劝农之政，犹未着实，而至若种桑一节，全不留意，此其弊不少矣。大抵衣食之道，必以土产为务，可也，而即今则贱土产而贵远物，至费累万银货，贸市于北京，以致商贾渐滋，终至于辱国之境，究厥所由，亦莫非奢侈之盛也。今若各别劝桑，惟使服力于土产，可为务本之道，以此意各别申饬似好，故敢达。上曰，其言最是。凡守令七事中，农桑盛亦在其中，而予则以为徒文具也。农犹不能勤课，况桑乎？儒臣贵远物，贱土产之言，诚为的当，令诸道，申饬种桑事，出举条施行，可也。〈出举条〉宗白曰，此书中崇俭之意好矣。帝王盛德，莫先于节俭，愿加意而体行焉。上曰，其言好，当留意矣。俨曰，近来奢侈成风，闾家妇女，皆以绫罗为衣，珠贝为饰，妇人从夫服，载在《大典》，而一命士之妻，皆衣锦绮，极为慨然，若有发觉者，罚其家长，则似有惩戢之道矣。上曰，儒臣之所慨者，予亦慨焉。朝臣辈，勉君上以无侈，而其在家中，能无侈习乎？夫一家之内，亦有一家之政，予未知儒臣则能不待罚而不侈，而化行俗美，在于在上者。古语曰，宫中高髻，四方一尺，予能先自宫中尚俭，则岂有下民侈靡之风乎？先正赵光祖之为都宪也。男女异路，化者本也。罚则末矣。待下之道，令诸臣，自齐其家而已。许以闻风则过矣。诚若上番之言，则岂不能从欲以治乎？上下交勉，不亦善乎？始㷜曰，法之不行，由于在上者矣。自上诚有汉文弋绨之化，则下焉有怙侈之习乎？上曰，如党论则予甚恶之，而亦无上行下效之效矣。至于此等事，则必知有上行之效，而亦不能行矣。俨曰，申明《大典》法则，似好矣。上曰，法亦申明之好矣，而化行俗美，尤好矣。俨曰，近来增户之弊，诚为可骇，各邑守令，只取户口增之名，至令残民儿子，分为各户，不胜充丁之苦，而两班豪强者，或有乡居而京籍者，或以傍居良民，编入籍中，而使避军役，当此户籍修整之时，不可不各别严饬，如是而有无实虚增之弊，或于绣衣廉问，时有发觉之事，各别科罪，何如？上曰，然。户口增之说，实为无状，殆同向所论农桑盛之语矣。夫不顾民困，而惟务增籍，此亦虐民之一端，方当户籍，申饬之时，各别申饬为可，而户口增之无实现露者，依赃污律科罪事，申饬，可也。〈出举条〉金始㷜曰，朝廷将亡于党论，小民将亡于军役矣。良役之弊，民实不堪，如水益深，莫可拯救，实为矜悯，若能变通，稍减其役，则可为苏民之大惠矣。上曰，承宣之言是矣。尝闻良民，不愿丰年，诚为愍怜，然民实可怜，而亦甚奸诈，若定以一匹之役，终必欲为半匹之役，减其一匹后，复愿以半匹，则将如之何，二犹不足之说，古人讥之，若以王者什一之税论之，一匹诚好矣。然一匹二匹之说，予因笑之，一匹减为半匹，半匹之后，又何以减之耶？户布之议，予尝善之，而亦为有弊，惟充定逃故，似为稍愈，予则望其无逃故而已，无可变通者矣。始㷜曰，两班品官中，庶以下至黑笠者，皆不充丁，而无势残民则虽数三岁儿弱，亦皆充丁，蔀屋之下，应役之丁，或至四五，故民不料生，而良民漏籍之弊，亦出于此矣。故相臣金堉，创行大同法，至今受赐，今诚得美法，岂无救弊之策乎？柳俨曰，不能杜其弊源，则弊复生矣。李宗白曰，承宣陈漏籍之弊，臣亦因此而有所欲陈者，乡曲称以士夫者，狎良为贱，混入籍中者，比比有之，诚极无据矣。始㷜曰，狎良为贱，亦由于军役矣。臣曾往湖西见之，则良民见其洞内有势力者，则托入属籍，其身则不为收贡，而及至其子若孙，则便作奴婢者，滔滔皆是矣。宗白曰，凡推奴之类，不可不防塞矣。始㷜曰，此则不然，贫主推奴，理所固然，且遐方人心，至有杀主打主之弊，诚极痛骇，推奴征债，一切防塞，诚为重难矣。俨曰，受简籍势，穷搜极觅者，诚甚无据，而间有豪悍者，不属于主，不属于官，官前称以私贱，在家称以良人，则亦甚痛骇，不防固难，而防之亦难矣。然其甚者，或至各邑册房之中，留置推奴之客，侵暴残民者有之，臣则以为其本，在于太守矣。宗白曰，虽不能永塞，限今年防塞，似好矣。上曰，推奴征债，互相有弊，予亦知之矣。如承宣下番之言，真是厥奴，则推之固当，况既非良人，又无其主者，便是化外之民，而若开其路，则挟守令驱良民者，亦有之矣。以征债言之，富民兼并之徒，固无可论，而贫人给债者，亦何可防其征捧乎？此实互相有弊，而安民之道，要在防塞后，当令庙堂，禀处矣。上曰，刘仁轨白衣从军，及救仁愿也。乃曰天将富贵此翁矣。虽终能立功，颁唐正朔，殆同祖逖，闻鸡起舞之心矣。宗白曰，以其无学识故，有此言耳。上曰，有识而无学。宗白曰，诚然矣。上曰，清夜静寂，欲问所怀于儒臣，此问非泛然尔，儒臣，曾秉笔矣。亦曾行岭东，可知民间疾苦，下番亦于事为间，为人详明，知无不言，故此有问耳。宗白曰，臣近见岭东大弊，及至洛下者有之，峡中火田，至犯山腰以上，过一大雨，则岸辄善崩，川泽皆堙，至于京江，亦多堙塞者，皆火田之弊也。山无树则旱，水旱之灾，峡中偏酷矣。上曰，无论江水，旧时大川，皆已堙塞矣。始㷜曰，火田虽有弊，峡民生理，专赖于此，今欲一切防禁则诚难矣。上曰，火田之弊，诚难禁矣。此则百姓不非矣，道臣守令之过也。比者东西道行幸时，所见山皆濯濯，渐不如前，今番陵幸时，见昌陵洞口火巢至近处数步地，或有起垦火田者，或有以垓子为限，而辄起火田者，此皆道臣守令之过也。自今以后，各别申饬于道臣，一切禁断，可也。〈出举条〉俨曰，光陵周回九十里，步数一万六千馀步，而火巢至近处，有起垦火田者，各别申饬于陵官及道臣，一切禁断，何如？上曰，陵官何能禁断乎？令道臣申饬可矣。〈出举条〉宗白曰，昨年逆变后，臣往东营闻之，则人心军情，莫可收拾，实为慨叹，而其中出身为名者，愈于他人，持抢剑愿赴难者甚多云，其志可尚矣。乡曲武弁辈，实多冤滞，只给一张红纸，竟使空老，故至有愿得屯监，欲为上言云。凡各军门教练官，皆是中庶辈，而不知金鼓进退旌旗方位者也。今若以出身武弁，为教练官则，似好矣。上曰，都监教练官，以知鼓官，次次取用矣。柳俨曰，下番之言是矣。皇明官制极好，称以三甲者，如进士壮元，则拜为编修翰林修撰，其次中选者，为庶吉士，其馀又分送六部，有异等之绩，然后用之。我国武弁，亦属之军门，疏通用之则，似好矣。上曰，承宣亦陈所见。始㷜曰，五军门教练官，其数不多，庶孽中人中有势者为之，若以武弁为之，则虽或一二年行之，其势心难于久行矣。上曰，非但皇朝，我国亦于文官则极尽矣。大比科魁，则出六，探花则付职，分馆之后，又有承权副正字，而其数无定矣。武弁则只壮元一人，出六耳。京中庶孽辈，无论坐作进退，亦不能握弓张矢，而皆入军门，良可叹也。大抵中庶辈虽能文，而不过邮官，此所以酿出虎龙之凶恶者也。尝见其文书，则丹凤门前就拿之时，至有赋诗，死生之头，岂是赋诗之时，而渠则以此为其发身之阶故也。此辈平日抑郁之心，从可知矣。俨曰，庶孽辈可怜，虽其有才者，不过为引仪及军门之任耳。渠辈，目以引仪庶军门庶云矣。上曰，何者为胜云耶？俨曰，军门则以其武班，故以引仪为胜云矣。上曰，变通固难，而讲论何妨，向者岂不有庶孽通清之论乎？俨曰，故相臣崔锡鼎，请通三曹佐郞矣。上曰，李礥一人为之耳。金始㷜曰，监试会试不远，四学教授及大司成，使之连设庠制然后，可趁会试之期矣。上曰，大司成谁耶？宗白曰，李秉泰矣。上曰，时在京乎？宗白曰，在京矣。始㷜曰，西学教授李宗城，方在外，东学教授金镇商，不仕已久，其行公不可知，及今变通，以为设行庠制之地，何如？上曰，金镇商、李宗城俱在外，今姑改差，其代明日政差出，大成在京，明日牌招，使之行公，〈榻前下教〉柳俨曰，夜对册子已定，以《圣学辑要》，召对继讲之册，收议于领事，何如？明臣张居正，尝以列朝训录，上神宗皇帝，夫欲法三代，当法祖宗者，诚古人之至论也。祖宗朝良法美规，在后王观监之道，非比古史，臣意则《东史》毕讲后，以《国朝宝鉴》及《宣庙宝鉴》，继讲，似好矣。上曰，予欲开端而未果，因所达而觉悟矣。闻今《圣学辑要》，未及印出，姑为从容印出，以待继讲于《东史》，以《国朝宝鉴》、《宣庙宝鉴》两册，夜气清明之时，论难讲讨，似极合当，上下番分往问议于在京在外领事，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8月2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权始经〈坐〉。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赵显命启曰，明日国忌斋戒，二十五日，二十六日，国忌正日，此三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不为行公，持平蔡膺万未肃拜，李憙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显命曰，下直守令留待。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未肃拜，参议尹惠教进，右副承旨权始经进。兵批，判书金东弼陈疏受由，参判南就明呈辞入启，参议沈埈病，参知徐宗玉进，右副承旨权始经进。

○吏批启曰，副提学，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方在坐罢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又启曰，泰陵奉事李洚，以仕日次第，备拟受点，而从前秩卑之人，例不得为斋郞，李洚既是庶孽，则不可仍置，依近例他司奉事相换，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高山察访崔致重呈状内，老母年迫九旬，疾病沈淹，若不保朝夕，忧遑煎迫，不能暂时离侧，以此情势，决难赴任于千里之地，斯速入启处置云，亲病既如是危重，则不可强令赴任，高山察访崔致重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永禧殿参奉沈𫓯，除授后过限未肃拜，徽陵奉事李梅臣，受由过限未上来，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义禁府移文，则逆贼文著、万周，胎生于京畿振威县，翼观，胎生于京畿果川县，崇大、晩致，胎生于全罗道罗州牧，㑫，胎生于京畿砥平县，世弘、熀，胎生于江原道原州牧，鏛、百孝、锡永、命奎，胎生于京畿骊州牧，世能，胎生于忠清道堤川县，世枢，胎生于庆尚道闻庆县，柽，胎生于全罗道南原府，允幸，胎生于庆尚道醴泉郡，之时，胎生于忠清道公山县，环，胎生于庆尚道丰基郡，墇、赞瑞，胎生于京畿龙仁县，大明，胎生于忠清道延丰县，必祥，胎生于京畿利川府，万彬，胎生于庆尚道㓒原县，效点、应良，胎生于全罗道扶安县，来翼，胎生于忠清道怀德县，凤庆，胎生于忠清道木川县，渭征，胎生于全罗道长兴府，祖谦，胎生于忠清道忠州牧，美龟，胎生于全罗道潭阳府，成衍，胎生于江原道春川府云。所当依法例罢其守令，降其邑号，而守令则勿罢事，曾有定夺，而骊州，乃陵寝所在，春川，即兼防御使，例不得降号，今亦依此施行。罗州牧，降为锦城县，原州牧，降为原城县，忠州牧，降为忠原县，南原、利川、长兴、潭阳府，醴泉、丰基郡，并降为县，振威、龙仁县令，并降为县监，果川、砥平、堤川、闻庆、公山、延丰、㓒原、扶安、怀德、木川县，则依定式使之班次于诸县之下，何如？传曰，允。

○以尹游为同经筵，李显禄为户曹参判，李秉泰为副提学，赵世垕为礼曹正郞，尹光毅为内赡主簿，郑羽良为吏曹正郞，尹东源为司仆正，洪南纪为南部参奉，李熙泰为军器佥正，李守身为济州牧使，金浃为宁边县监，尹宗夏为泰川县监，金尚星为兼中学教授，柳俨为兼西学教授，李宗白为兼东学教授，崔泰齐、李廷宪为崇灵殿参奉，李日跻为正言，闵涑为徽陵奉事，李潍为高山察访，学录黄玧单付，泰陵奉事李洚，典狱奉事闵宇采相换。

○兵批启曰，新除授龙媒佥使李林呈状内，母年七十有七岁，揆以情法，俱难离侧远赴云，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副护军崔是翁，副司果林世諿，副司正郑思安，佥知二，尹就周、金始炯单付。

○权始经，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都事李圣天拿问事，传旨启下矣。李圣天，以监试试官，时在善山府，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兵曹启辞，据刑曹启目内，出身安载恒，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安载恒，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原监司状启，据道内蔚珍、平海等邑，今番逆贼缘坐流配罪人等移配事，允下矣。蔚珍县，贼枢同生兄为奴罪人棁，侄子流三千里安置罪人重烋等，庆尚道长鬐县移配，贼墇同姓三寸叔安置罪人珍浑、珍濡，贼晟同生弟为奴，罪人暹，贼济时同姓三寸叔安置罪人贤庆侄子石孙等，道内通川郡，并移配，贼凤庆同生兄为奴罪人致庆，侄子安置罪人圣稷、圣益等，全罗道光阳县，并移配，平海郡贼柽同生兄为奴罪人㯙，侄子安置罪人盘龙、云龙等，机张县并移配，贼守宪妻为婢罪人可怜，同姓三寸叔安置罪人桡，黄海道丰川府，并移配，贼凤庆女为婢罪人美爱、美幸等，长兴府并移配，贼晟妻为婢罪人贞女彭等，歙谷县并移配，而右罪人等，时在蔚珍、平海等邑，发遣府罗将，仍令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咸镜道高山道察访状启，刑曹粘目，南虞候田万春，本道都事权赅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权赅，时在道内会宁府监试试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而田万春，时在任所，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道庆源府极边远窜罪人李亮臣，全罗道康津县古今岛绝岛定配罪人李寿海，海南县极边投畀罪人李潝，康津县亟配罪人郑弘祥等，并放送事，承传启下矣。右罪人等放送事，分付各其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以礼曹言启曰，自丙午十二月，至己酉三月以前课制给分之类，合以计之，则给二分十七人，给一分十九人矣。给二分十七人，则依前例直赴会试，给一分十九人，则分送汉城试两所，依定夺付于元额之外，较艺等第，今己酉三月以后，给二分七人，依传教一体直赴会试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仁平君李普赫奋武功臣赐牌田畓，未得受出矣。庆尚道咸阳郡数外官屯田畓并三结三负一束，居昌县数外官屯田畓并九十六负四束，自本家望呈，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御营厅言启曰，战守兵器，莫逾于火炮，而火炮之中，大炮及佛狼机、子母炮，为最，此等之炮，必以铜铁铸成，而铜铁非本国所产，常用器皿之属，必须贸得于倭馆，而非但价重，运致亦难，自前军门，虽欲造此等兵器，终未果焉者，此也。昔在壬戌年间，故相臣金锡胄，为守御使时，适得高英国为名人，采铜于长连地，铸成子母炮及大炮数百，留置于南汉、江都、白马山城等诸处，而厥后高英国身死，铜脉亦绝，未免中撤，甚可慨然。今者李起贤为名人，谓言伊川、安边两邑之界，有一大岭，铜铅大脉始出云。故臣看品次使之采镕以来，则果为无异于倭铜，此诚不易得之物也。且吹铜之际，以白矾、铅铁，调匀吹炼，则铜品柔软，造器不折，而淮阳地，又产铅脉，及白矾云。今若并采以来，则可以造成火炮等物，以为他日不虞之备，而此是兵器大事，自臣营，不敢擅便，依李起贤陈告，使之采取，以为铸成火炮之地，何如？传曰，令庙堂禀处。

○赵显命，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今式年《璿源录》及《国朝御牒》，今已修正，当于开月初，为先奉安于江华鼎足山城矣。丙午式年御牒《璿源录》及丁未所修《璿源谱略》，本厅及太白、五台、赤裳等四处，既已奉安，而江华则连因本寺有故，未及奉安矣。今番奉安时，一体陪往奉安，而堂上郞厅行用印信各一颗，书吏库子所骑马其他应行节目，并依例举行，本道监司，例于境上陪往，而厨传有弊，依近例勿为陪行之意，并为分付该曹该道，何如？传曰，允。

○弼善李世琎疏曰，伏以臣于春初引疾之章，妄论儒臣去就，至被削黜之罪自讼狂率，只切惶蹙，不意圣度天大，曲赐涵贷，既降恩叙，又许甄复，旧愆未赎，新渥载霈，春坊除命，遽下于悚缩之际，自惟愚骇贱臣，何以获此于君父，闻命若惊，抚躬增恧，揆以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念臣区区踪地，终有所不自安者，臣若嫌于自明，急于趋命，终无一言陈暴，而晏然复出，则虽以日月之明，其何能烛臣情实，而人亦将谓斯何耶。玆不得不冒死略暴，惟圣明，恕察焉。向臣之忝居谏职也。春邸远日已迫，举国哀遑，而儒臣曾经桂坊，方带侍从上来，声息寂然无闻，故臣诚不能无讶惑，乃于疏中，以分义事体，略有所论列矣。只缘喉司蒙不觉察，儒臣肃命之单，晩始追到于臣疏留院之翌日，而不谅事势之相碍，以致一时并彻，圣心致讶，天威遽震，规避之教，迎击之目，荐加于无情之一疏，臣果有规避之意，则滥荷误恩，屡忝台地，前后召牌，一未敢坐违，此实通朝之所共知，而圣明之所洞烛也。何独于伊日谏职，巧为规避之计哉？至如儒臣，元无彼此名色之可论，形迹疑似之可言，而礼罗致贤，乃昭代之盛德事，实同朝之所甚喜，则臣诚何心，乃反汲汲迎击耶。此莫非臣之平日诚意，未见孚于君父，率尔狂言，终自陷于规避谏职，迎击儒贤之科，追思至今，悚栗靡容，虽蒙曲贷之私，不作终弃之物，而其在廉愧，终难冒出，略陈危恳，冀蒙矜察，而适值清斋，辞疏莫彻，情悃未暴，惶缩冞增，而当法驾将动之时，有僚臣移除之举，深夜径出，无人替番，草记变通，天牌及臣，事当窘急，义难坐违，冒没祇肃，黾勉就直，而实非因仍蹲据之计，略尾前疏，复此仰渎，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赐镌免，少安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蔡膺万疏曰，伏以臣性本拙涩，迹且滓秽，望绝需世，分甘置散，而冗郞非可辞之职，试事有往役之义，黾勉应命，惶愧交中，迺者院钥才开，恩旨随擎，始知臣得除台省，已有日矣。迸黜之馀，宠除续降，衅累之中，熏沐是加，徊徨震駴，感泣靡涯，昨于诸考官复命之时，固宜随蹑后尘，祇谢天陛，而情实未暴之前，不敢冒进，不得已径还私次，经宿逋命，臣罪至此，万戮犹轻。噫，臣于向日，一忝宪职，三登台章，斥之以图捧辞单，罪之以规避连启，一身颠沛，固不足恤，而伊时委折，实有冤迫者存焉。臣之老父笃年宿痞，适闯于旅邸，违摄之馀，父子相守，顷刻难舍，圣明体孝理之政，则陈疏而许其由矣。喉院知情事之急，则呈辞而捧其单矣。此何尝近似于避事图递，而彼之以无名为言，以图捧为案者，独何意哉？其所谓规避连启，即指李真儒之启，而臣于真儒，本无假贷之意，故纸誊传，何所顾惮，而毕竟勒驱于规避之科，不谅情私之愍切，转加不韪之题目，臣至今思之，莫晓其故，至于白地污蔑之言，筵臣陈暴，圣教开释，臣不欲追提已事，更污笔舌，而臣虽无似，亦一世禄之臣耳。人之视臣，既没商量，则固当直付之一哂，而其为搢绅之羞，莫甚于此，横逆之来，人虽难免，匪意相干，臣实自悼，臣何颜面，更厕于周行，以益其嗤点也哉？臣之难进，不特此也。如姜必慎、李善行诸人，同时被罪，俟谴门外，彼则止解黜罚，臣则复玷宿趼，此尤臣不安之一端也。臣又有应避之嫌，大司谏臣彭胤，即臣之叔父也。两司通避，已有前规，在下当递，亦系常例，则必递之端，非但自划而已。上段所陈，既关廉隅，下款所引，昭在法典，以此以彼，俱难冒没，伏乞天地父母，特加矜怜，亟垂恕谅，速赐镌削臣职，以安微分，仍命刊臣朝籍，俾臣得以退处丘园，以卒生成之泽，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日之事，业已洞烛，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李憙疏曰，伏以臣，人器憃虚，踪地畸孤，所授台职，万万不称，情既难冒，病又难强，猥上辞本，略暴微恳，或冀日月之明，俯赐矜察，及承圣批，未蒙许改，臣之空疏鲁劣，殿下不识为何状人，奚所取于臣身，有欲仍置于言责之地哉。感激兢惶，益不知措躬之所也。至于疏尾所陈，臣诚自知，草草无奇，不足以效一日之责，而适有所思，既敢赘贡，蕲幸圣鉴少垂察纳，上款仰勉之语，则伏闻疏入在筵对之后，而昼讲召对，又镇日有命，是圣上，既已辟四明四达回矣。贱臣荛说，固无可以更赐答谕者，若夫末端禁旅惩励事，圣批以为其时事势，固然，不必治也。抑臣亦岂不知其时事势，而第念平时吉行，尚犹混杂不成列如是，则将令之不能素教饬，可知，脱有缓急，何以望井井齐齐，祇缘臣人微言轻，不槪圣听，臣恐从今以往，军纪日紊，莫可禁驭，诚非细虑也。呜呼，国之置台阁，所以备人主耳目，托朝廷言议，不比如冗官散职，任其糜禄而尸居，则其责，顾不重欤。日昨大臣诸臣赐对之举，出于积日靳拒之馀，诚地天交泰之会也。伏况殿下，开平日素底蕴定一国大处置，其事体之重，尤如何耶，而不使居台阁者，与闻于筵席之末议，仓卒停当，殊无博延广采之美，前席语秘，虽未详闻，而只以举条所出观之，此岂夜深罢对之际，一言处分底事耶。如臣庸贱，固不敢以言责自居，且方留章丐免，设有恩牌，所不能冒出承当，而诸台无故者，一无见召，虽以圣断已定，不容人可否其间，而其于薄台臣轻国体，何如也。臣窃惜之，且夫殿下所以为此举者，伏想圣意，痛恶党习之积痼，深轸半朝之屏退，遂欲纳污含垢，消融调剂，以安失志之人，而开其来仕之路也，抑臣有所思焉。党论之为我国弊，其来盖久，而至今日极矣。凡厥淫朋比德之类，罔念遵义遵道之训，惟所好所恶，是扶是轧，以干我殿下皇极荡平之政，滔滔举世，积有根委，固非一朝夕一话言所可打破，今此一边诸臣，其中亦岂无自好者，特未免为风声气习所薰染，惟在殿下建王道之大中，行王道之大正，无有偏陂，无有作好，一出于荡荡平平之域，积以时月，孚以诚信，使一世不协于极者，无不感发惩悔，相率来囿于会极归极之化而已。岂可曲恕其逋蹇之习，而苟为此调停之论，副其意欲，有若慈母之啖𫘤子也哉。呜呼，殿下于今番一举措，开端太靳固，结末欠慎重，臣愚死罪，窃恐非大圣人于帝其训之道也。诚愿殿下，继自今，益懋昭于大德，而明辨乎义理源头，凡于动作云为小大事务，必审慎而凝重，以幸国体，以光圣政焉。臣忝带言职，既求免不得，而论一小事，不见施，有一大举，不与知，恧缩惭惶，尤无颜仍冒台次，反复揣量，惟有速蒙罢斥，可以自安于贱分，玆敢更此渎吁于宸严之下，兼附区区数语，以竭愿忠之悃，干冒威尊，尤增悚息，伏愿圣慈，澄省焉。臣方治疏缮写，适以政院启辞，庚牌俨临，严畏分义，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于禁扃之外，而情病之决不可仍冒，臣已自画也审矣。不得不拜章径归，慢命之诛，理宜难逭，瞻望宸极，只增震惕，伏乞圣明，亟命递臣职治臣罪，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于台望，俾名器重而私分安，不胜万幸，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大义则是矣，而今日处分，审之久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平安监司宋寅明疏曰，伏以臣于近日，将辞陛赴任，而臣之先山，在于高阳地，臣之父母坟山，在长湍地，皆距大路不远，欲于去路，历展省扫，且臣祖母，方在叔父臣征奎黄州牧任所，自臣幼少，被其鞠养，年迫八耋，衰病奄奄，臣当历入将往，此皆情理之所不能已者，诸处历留之际，将费若干日，伏乞圣慈，特赐恩许，俾伸至情，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历省焉。

○兵曹参知徐宗玉疏曰，伏以臣少抱奇疾，十年沈痼，盖医书所谓痰饮难治者也。平居气力，已不如人，而若少劳动，则便自澌缀，自昨春以后，长时供剧，不敢为便意调养之计，浸浸然日加月增，至经今夏潦热而又添一倍，源委既深，证形转乖，虽有善医者，亦无如之何，岂非臣本无技能，而一朝冥升，过福之灾有以致之欤。以此病状，宁有一分供职之望，而适值园陵行幸，不得已忍死往来，仍而就直矣。自数日前，又重得感寒，取汗过多，脱着失宜，顷刻之间，忽大寒战，头疼肢痛，殆不可堪，加以顽痰纠结于胸胁间，动辄如刺，坐卧不得，经昼达宵，奄奄若就尽者然，若复暂时留淹，实有污秽清禁之虑，而僚采有故，替直无路，玆敢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哀怜，将臣职名，亟许镌免，俾即归家调息，以寻生路，不胜至幸，臣无任瞻天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己酉八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知事尹淳，特进官李廷杰，参赞官张泰绍，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柳俨，假注书郑思安，遍修官张斗周，记注官李重庚，宗臣海陵君爟，武臣行副护军黄再澂。上读前受音讫。侍读官李宗白，读自妹土嗣尔股肱，至克受殷之命。上读新受音讫，宗白曰，武王诰教之意至矣。后世人主教民之道，当以此为法，以今日酒禁言之，法令之不行，由于教化之不孚，是在人主之一心，愿加圣意焉。上曰，酒禁一节，日于夕讲时，亦有下教，终是事末，故无效矣。柳俨曰，艺黍稷远服贾致用酒者，言民各尽其职，然后方可以用酒也。圣王教民之意，必劝其本，化民成俗之道，惟当务其本矣。上曰，其言好矣。俨曰，作稽中德之中字，尽好玩味，中者无过不及之意也。事君当忠事父母当孝，事之当于理者，皆为中德，凡于学问于政事，着念于一中字，孜孜观省，是所望于殿下也。上曰，其言好，当留意矣。尹淳曰，讲官所达好矣。中非子莫之中，居中之中，圣心念虑之发，必求一个是处，方可以得其中矣。上曰，其言好矣。上曰，永字屡言于篇中，此天命不于常之义也。俨曰，此武王戒其臣之辞，而实为万世人主之鉴矣。上曰，然。尹淳曰，三代以前，皆是圣王之书，圣王之道，贯天地鬼神，故言必称天称神，非故为神其事也。其心实若对越上帝，鬼神在傍，故以天神为恒言，民亦知如对如临，故所以不敢为非也。后世则不知天地鬼神交感之理，故不能修其德，与天地合德，与鬼神合吉凶矣。古人所谓道之大原，出于天，一阳一阴，谓之鬼神者，正指此矣。上曰，谓之不知则不可矣。三代之人，岂必愈于今，今人亦岂必不及于前哉？今人之不能行者，非不知天人相感神明若临之理也。只蔽于物欲而失其本姓故也。性与天道，固不易知，而天理人欲之分，则无论知愚贤不肖，皆能知之，而只蔽于一个欲字，不能行焉，予尝慨然矣。王安石闻三不足畏之说，而亦不能改，予以为非不知而不能也。淳曰，天地阴阳之理，具于一身，古人则的见其理，后世则深知者鲜，故不能行，盖以其学力之不及而然矣。上曰，学不及之说则是矣。古人云，身为律，声为度，在上者亦知能gg能知g此，则三代之治可做，而惟耽目前之好，故莫之能焉。历代帝王，谁不知此，而由其人欲，利于己，天理厌于心，故不能矣。知而不为，甚于不知而不为也。俨曰，畏字尽有味，畏即敬也。人君受天命，摠万几，奉宗社之重，临亿兆之众，其为可畏，非特韦布之比也。更愿殿下，留意于畏之一字。上曰，畏字好矣。然能知畏字之好，然后方好，但欠学问中快阔底意矣。淳曰，畏便战兢临履谨独工夫也。此古人所以动引天、动引鬼神也。上曰，在上者可畏者，天与民与心，而所尤畏者心也。有心然后，方知天民之可畏矣。但畏字，终有病，似偏矣。淳曰，畏非畏首畏尾之意也。上曰，予所言畏字偏者，正指畏首尾之意也。俨曰，战兢，甚是快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忘一畏字，则到尽处，不期至而自至矣。上曰，儒臣之言，大体则好，而敬在其中，则尤好矣。主敬则无可模捉，而只言一畏字则似单矣。俨曰，敬者，彻上彻下，故古人论为学工夫，所以必以敬为主也。上曰，然。俨曰，君臣如父子，无不可言之事，于殿下之心，有些不足处，必以下询，以资问难，则庶有觉悟之益，攻治之方矣。上曰，其言好矣，而有何可指一事而言者耶？淳曰，清燕之间，自省善恶，对臣僚而言之，则可有攻病之术矣。殿下一心上偏处，亦必自知，临筵讲读，不止为应文备数，而时时为此，则允为好工夫矣。上曰，其言好，当留意矣。俨曰，法筵讲学，诚为美事，而入宫后成音读之，则尤为有味，孔子岂不知《易》理，尚有韦编之三绝，殿下在宫中读与不读，臣不敢知，而孶孶典学，不怠讲读，是臣所望于殿下者也。上曰，其言好，当加意矣。俨曰，玉堂之官，凡十人，而应教李宗城，奉命在外，校理尹汇贞、李显谟，方在任所，未及交代，故不为上来，无故行公者，只有小臣与李宗白、李万维三人而已。当此逐日开讲之时，不可不备员，李宗城、李显谟、尹汇贞外，其他在外人员，一倂各别催促上来，何如？上曰，各别申饬，使之速为上来，可也。〈出举条〉尹淳曰，备局有斯速举行事，方欲以关西钱，送于南中贸谷，而十万缗钱，殆近千駄，若出駄马，直于元钱内，则所缩甚多，自前有沿路各邑载送之规，而必待朝家指挥然后，方伯举行矣。市直未下之前，欲为贸谷，而待其尽输则其间市直必下，京中营门及户曹间，先为推移送贸，则好矣，而近来营门及各衙门，甚为持难于假贷，后日议大臣，使京衙先为推移之地，何如？上曰，后日次对当议之，而曾以输来事，议于大臣乎？淳曰，输来之费，几近万两，使沿邑载送，虽有弊，已有前规矣。上曰，水路无输来处乎？淳曰，水路则獐山库甚险，常多致败，故前亦以马输来矣。上曰，登对时议大臣商谅，可矣。各军门及各衙门，非公然相贷之比，关西钱若来，则即当偿之，有何持难乎？淳曰，前日小臣，以酒禁事陈白，则自上下教以两班则不能禁，只禁小民，法岂能行乎？圣教诚为至当，而前日国禁未设之前，禁制条亦有酒禁矣。然而上教既如许，故不设禁者，今几一年矣。上曰，然故有弊矣。酗酒之禁，反不行之，而禁其卖酒，使百姓称冤，士夫有利，国法岂不迳庭乎？淳曰，前日酒家，或有不酿者，而士大夫家，或多为之，极为骇然，前者下教于台臣，许以风闻，而不出举条，故士夫不为惩戢，而台谏无遵奉者矣。上曰，既知难行，而何为复请乎？朝廷置耳目之官，使之纠察，则何待举条而为之乎？近来台官，不过弹劾荫官武弁耳。台谏之负职大矣。予心知其非之后，不欲假借。丁未以后，每曰大处分云，而实非大处分，今则为大处分矣。予何可更为假借乎？夫法不能行于姻娅亲戚，而只行于小民者，人情胜故也。台阁上默默居位者，实为疲软，如赵尚命，可为者多，而不能为，其所怀则只为不足为之事矣。凡于士大夫犯禁者，则莫敢谁何，奉祭接宾，虽不得已，而因此兴利，则无据矣。俨曰，士夫家酿酒者，在台阁者，亦岂能尽知乎？上曰，岂有不知之理？予在宫中故不知，而台阁则无不知之理矣。淳曰，向者刑曹大门内，有四大酒家，酒瓮或十或二十，而缔结下人，潜为卖酒。况士夫家内房所酿，禁吏实未易入，台阁若出风闻而罚数人，则庶可禁止矣。上曰，若是狼藉，而台臣畏避不为举劾，岂置台阁之意哉？予实慨然，许以风闻，初既下教，则何可规避乎？若风闻爽实，则避嫌无妨矣。俨曰，圣教辞令之间，恐非待台阁之道矣。上曰，顷日儒臣，既戒以假借，予若藏于心而不言，则是为假借，故直以心言之耳。不为下教，入而非之，则岂非情志之相阻乎？淳曰，前日则台谏，用勇于党论，而今则为党论者，得罪于君父，故不敢复为党论，殆同优人之脱去假面，无可为言者，故全无风力，近来台谏，无能为台谏之职者，不可无策励之道矣。上曰，方今则无所用勇，故甚沮残矣。淳曰，酒之糜谷，三倍于食米，害实不赀矣。备局越边，旧有酒家，下人辈常常卖醉矣。今则无之，故下人辈不得饮，渠辈亦喜其不费酒债云矣。上曰，重臣疏阔矣。彼佯若不饮，而外为此言，以欺其官长也。彼若欲饮，则岂无酒家乎？濂溪观猎，亦尚动心，况无知下民乎？淳曰，谚云高丽公事三日耳。今若除禁，则为弊实多矣。上曰，予非欲止酒禁也。只严酗酒之罚，而不为收赎，则多酿者，亦无所用，必将不禁而自止矣。若使禁酿，则一国之内，无享祭接宾之事则已，否则难行矣。且前判书，称以能于其职，而大门内酒家，尚不能知，况可以尽禁私酿乎？淳曰，刑曹禁制条，异于宪府，其数不多，今若不设酒禁，则虽道上酗酒者，亦无以禁之矣。上曰，多酿者，例为行赂，故禁吏不为捕纳，但捕罢弊小民，不亦可怜乎？台臣疲软，尚且规避，况无识下吏乎？只闻酒臭而捕纳者有之矣。俨曰，此则禁吏例习然矣。使五部里任，捕告酿者则好矣。上曰，安知里任，亦不酿酒乎？淳曰，上教前既如许，故不出禁吏，当部呈课亦废之，而或使傔从辈私探，捉致大酒家人，若干施罚，而其在刑曹门内者，尤为痛骇，将欲刑推处置矣。若出举条申饬，则似有惩戢之道矣。上曰，当以备忘，不数日内下之矣。淳曰，刑曹禁制条，有纸鞋禁乱，盖初因汉城府失其文书，查得其盗卖于纸鞋廛，故遂设纸鞋之禁矣。常汉之着纸鞋，只取其坚致，则固无可禁之事，而今因一时文书见失之故，而遂成禁制，为弊不赀，本曹则元役应上下数，多至于每朔七百馀两，而无以料理，故不得不频出此等禁乱，以为收赎补用之资矣。上曰，此法何时创开乎？淳曰，三十年前矣。上曰，元役数减之可矣。现存吏数，几何？淳曰，一百三十人矣。上曰，此因一时失文书痛骇之致，则不必载禁制条，而流而为弊，此后则除禁，可也，而一百三十之吏，欲充口腹，则民岂能堪支耶？此后吏数有阙勿补，一依《大典》定数，可也。〈出举条〉淳曰，顷者小臣，往见南汉山城，真天作之险也。其在远如平安道、铁瓮山城等处，亦或有之，而以近畿言之，无可比此者矣。臣谓军卒等曰，虽使如我迂儒守之，岂有使贼来之理云矣？柴可支十年，水可饮百万军，而但军饷皮杂谷并计为四万石，若为他日晋阳之归，则六军万师，将何以为粮？实为可虑矣。前时则三南多馀力，每每划给，故致多积，而今则荐岁凶荒，粜谷渐耗，而无他生谷之道故也。左相李台佐以为自守御厅，聚送每年米千石，会录军饷，则十年内，可为万石云，此论，似好矣。臣因巡城之后，多有禀定之事矣。守御厅将官二十四员内，十九员在京厅，五员在山城，而京厅则启下差出，山城则传令差出，故久勤收用时，山城则铨曹视若乡将官，多不收拾，故，左议政李台佐，为守御使时，请以山城将官，通京厅计仕收用，而京厅将官，犹以渠则启下，彼则传令，不欲通厅，今后则山城将官，一体启下，且山城民户，曾过千馀户，盖缘军饷粜籴甚多，且以将校料窠颇广，故人多来集，而近来军饷大缩，且因厘整厅节目，料窠益减，故自然散去，今为六百馀户，事极寒心，京厅将官十九窠中，西北两窠外，除出六窠，以山城将士差出，使京外额数相等，则人民必多聚集，将士亦可激劝，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淳曰，守御军米一年三四千石，而员役料布放下，几至二千石，八色标下军，其数甚多，而不得受一升之料，小臣出官后，军卒辈呼诉称冤，而量其物力，无以遍及，标下军料窠定出二十窠，使之分番入直于各处，以为一分慰悦之道，何如？上曰，守御使便宜为之，可也。〈出举条〉淳曰，臣见山城，形如莲朵，险阻无比，后日宁陵行幸时，当为往宿之地，自上可以亲审形便矣。山城对峰，俯瞰城中者有二，一曰汗峰，一曰蜂峰，故相臣尹趾完，建议筑入蜂峰于城内，仍欲连筑汗峰而未果矣。己巳年间，吴始复为守御使，复继其役，未及连筑，甲戌以后，功遂中辍矣。其后闵镇厚为守御使时，又以其城为无用，遂毁其所筑，以臣观之，汗峰则决难置诸城外矣。坐汗峰则俯瞰大阙，城内虚实，贼可觇知，仍旧功讫筑，把守之军，亦不多定，而自可以防御矣。来春若临幸，则将相当并从，其时讲定，似好矣。里凫岘，即通三南大路也。丙子年，或欲守之，或欲勿守，群议不一，三日后始为守之，则贼已逾来矣。其中要害处，谓之南隔台，于此筑一小城，而城小无水，无可守之势矣。汗峰则势高压城，不可不筑入城内矣。上曰，汗峰，传闻已久矣。南汉图，亦曾见之，而百闻不如一见，明年临幸时，当商确为之矣。淳曰，广州管城将，即守城主人，而将士甚多，需用甚繁，而以其畿邑之故，朝家所划给者甚少，旧有馀结百馀结，捧米数百石，以为将士给料及试士时所用矣。前府尹金尚奎，没数尽报于朝家，以为公用，自此以后，本府需用，无以成样，事极闷迫，若以馀结，还为出给，则事体不可，而广州大同，自前元无上供之事，留作军饷，而今又得馀结，比前颇丰足，若于国家正供中，划给府尹，俾补需用，则其在事体，亦为明正，下询于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后日次对，禀处焉。张泰绍曰，小臣，年前待罪北汉管城将时，见北汉城堞完固，军饷军器，俱为赡足，虽未知他日，必为依归之所，而脱有不幸，万一贼兵先为来据，则反为资敌之具，此不可不虑，而目今守御之道，极为疏虞，管城将手下所率，只旗手十馀名耳。以此孤孑之军，若有仓卒之变，则坐而受缚之外，实无措手防捍之势，岂不可忧之甚乎？北汉所属牙兵及别破阵两色名目，合为五百馀名，而元无尺布升米之所收，若各邑充定军役，则称以属于北汉，无端闲游，今以此两色军丁，分定额数，逐月排番，昼则试射讲武，夜则巡逻警备，而以各军门留营所置鸟铳，出给番军，使之习放，亦为便好，其在国家重关防之道，似为得宜，使北汉提调，禀处，何如？上曰，承宣之言是矣。北汉弃之则已，如不弃则只存十馀旗手，极为疏虞，令庙堂，禀处。〈出举条〉尹淳离次进伏。上曰，重臣有可陈语乎？淳曰，守御厅，名为五军门，而罢敝特甚，本营将校，他营任意移属，故本厅中军郑寿松，向者移差禁卫中军，千摠赵俨，又复移差禁营矣。即今习操当前，中军多有举行之事，而武弁中嘉善曾经阃帅者，无一闲散，中军有阙之代，无以差出，禁营则多有陞差之路，而本厅无此规矣。合有变通之道，故惶恐敢达。上曰，禁卫营则有变通之路，而山城习操，已迫，与常时不同，郑寿松仍任守御中军，可也。〈出举条〉泰绍曰，上年北汉官武才试射时，鸟铳贯二中边一中，许以直赴，边三中则不许直赴，而其时则不为称冤矣。其后外方则不计贯边，三中则给科，故渠辈多有称冤者，此盖北汉设入后初科，而军情称冤，故敢达。上曰，其时以别试才规例为之矣。既已为之，而今若许科，则他人又必欲效尤，变通为难矣。尹淳、李廷杰、柳俨等既退。上曰，留待三守引见，张斗周出召三守而入。三守入见。上曰，以次进伏。一人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咸兴判官金箕锡矣。上曰，七事。箕锡诵达七事。上曰，所怀。箕锡曰，北路水灾，振古所无，而才疏识浅，恐难堪任，且未赴任，故不知弊瘼矣。上曰，虽不赴任，异于他邑，试陈所闻，可也。箕锡曰，闻其水灾孔酷，数百里广野，洪水泛滥，民物荡柝，二十四社内，粗完四社云，而其他事，不可遥度而，仰达矣。到任之后，谨当因御史道臣而奏闻矣。箕锡退伏。又一人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固城县监申珬矣。上问履历。珬曰，武科出身，曾经西川万户、军器主簿，方为现任矣。上曰，七事。珬诵陈讫。上曰，所怀。珬曰，无可陈白者矣。珬退伏。又一人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全义县监金宇采矣。上，问履历。宇采曰，曾经洗马、侍直、掌乐主簿、禁府都事，拜泰仁县监，而未得赴任，又经阴城、石城两邑倅，又为义盈库主簿、禁府都事、砥平县监、司评、工曹佐郞、敦宁主簿，今为此任矣。上曰，七事。宇采又诵陈讫。上曰，所怀。宇采曰，全义，乃湖中残邑，想不无弊端，而赴任之前，未知所达矣。上曰，三人并进，同听宣谕。上，仍使泰绍，读宣谕，泰绍伏读宣谕讫。诸臣，以次退出。

8月2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权始经〈病〉。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景宗大王忌辰斋戒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持平李憙不为行公，持平蔡膺万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赵显命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夜对册子，领事处，上下番分往问议事，昨已定夺矣。副校理臣李宗白，在京领事处进去，修撰臣柳俨，在外领事处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义禁府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五日，大臣二品以上三司请对入侍时，大司宪宋寅明、执义任守迪、持平赵尚命所启，按赃之法，尤宜致严于大官，曾见湖南方伯查状中，本道前前监司所犯赃污，极其狼藉，此等不法之人，置而不论，而独严于荫吏中，些少米钱之犯用者，则恐不足以服人心而砺一世，请命王府，取考湖南查状，一体考律勘处事，蒙允，命下矣。取考查状，则前前监司元无指名处，自本府，有难查出核问，令该曹指名现告后，依例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执义姜必庆启曰，臣之前后居台，比诸臣最久而最数，区区愿忠之心，虽欲不后于人，赋性巽愞，见闻孤陋，一味噤默，庸碌保位，若论尸职之责，则比诸臣尤著而尤甚，愧悚之极，措躬无地，将欲陈疏自劾之际，伏闻昨日昼讲时，重臣以酒家之不为论启，多有非斥之言，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臣于是益不胜惭恧之至。噫，臣孤负台职，岂但此一微事而已哉？君违不忘规谏，自是台臣之责，而近日圣上之过举，凡几遭矣。圣上之心，有所欲为，而或虑诸臣之违拂，大小臣僚，一不引接，使之忧惧，不知所出，逆折其谏争之路，有若汉唐中主之以权数御下者然。此岂非圣上之过举乎？丁未冬，圣上与大臣卿宰及三司详细商确，断定国是，坚如金石，可质神明，而曾未几何，遽又变改，伊日筵对诸臣，举皆丁未之人也。一不违逆，靡然奉承。噫，以今日之事，书之国乘，记之野史曰，万世坚定之国，是遽因一边人之不入，不得已委曲变改，而诸臣奉令承教，可幸无罪云尔。则其将谓殿下何如主，而谓朝廷有人乎哉。圣上之过举，又无大于此者，而臣忝在台职，既不能碎首丹墀，以尽一日之责，则臣之溺职之罪，固无逃于公议。惜乎，重臣只举其小者，而遗其大者，臣窃慨恨，虽然，既被其斥，则不可诿之以微事，而晏然冒据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昨日之教，乃慨台阁而有所下教矣。非重臣之言矣。一堂之间，开所蕴而处分明白，则非特为人也。乃所以严境界矣。为今日臣子者，闻此下教，其敢有异议，靡然奉承等说，予未晓也。亦涉未安，而《商书酒诰》注，不云乎？法不行于士夫，而偏刻小民，国家之置台阁者，意安在哉？特教之下，宜当自反，而欲为自护，添入一事，归乎微细，朝象之泮涣，法令之不行，良由乎此，尤可异也。勿辞。

○张泰绍启曰，执义姜必庆，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8月2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景宗大王忌辰。

○张泰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左议政、右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国忌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执义姜必庆，引避退待，今已经宿，而宪府无行公之员，尚未处置，监察茶时，亦至屡日，除在外外，持平蔡膺万、李憙，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金始㷜启曰，远道启下上言二百七张内，一百六十张，分下各该司，猥滥四十六张，违格一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臣李宗白、修撰臣柳俨，敬奉圣旨，召对进讲册子，问议于在京及在外领事处，则领议政臣洪致中以为，即者经筵官，以夜对时进讲册子，承命来问，而臣病情沈笃，神识全昏，诚不知所以仰对，然儒臣所达《国朝宝鉴》及《宣庙宝鉴》两册，具载列圣谟训，实有得于当法祖宗之义，以此进讲于夜对时，而召对则依前定夺，以《圣学辑要》继讲，恐为合宜云。左议政臣李台佐以为，即者儒臣，以修撰柳俨所达及圣教中辞意，来问召对继讲册子，而窃伏念祖宗朝盛德嘉猷，良法美政，悉载于《国朝宝鉴》等书，则此诚神孙所当取则，而尤切于继述之治者也。圣教中《圣学辑要》，仍定以召对继讲，《国朝宝鉴》及《宣庙宝鉴》，次第进讲于夜对者，诚为切实，臣无容别议云。右议政臣李㙫以为，即者儒臣，以修撰柳俨所达及圣教中辞意，来问召对册子，而窃伏念祖宗朝盛德嘉猷，悉载于《国朝宝鉴》及《宣庙宝鉴》两册，以此讲论于清燕之暇，其为裨补圣朝继述之治，曷有其极，《圣学辑要》，次第继讲于召对，至于《宝鉴》则进讲夜对之教，诚甚得宜，臣无容别议云，领事之意如此，敢启。传曰，领事之意，并亦如此，《宝鉴》则讲于夜对，辑要则日后继讲于《东史》，可也。

○传于金始㷜曰，大抵法令，以可行者行之，然后民乃从行，自卿士大夫而行，然后小民可从矣。酒之弊深知久矣。故丙午受贺之日，戒群臣三条中，作为一事矣。然昔夏禹明言酒弊，而犹不去酒，至于商周，岂不知此弊之大，而况周之诰妹土之民，而谆谆勉戒，而犹不能去，本此则为元祀矣。至于末世，酒之弊尤甚，可胜痛哉。欲祛此弊，当晓明周武大诰之义，痛惩滥酿酗酒之弊，而不此之为，并禁买卖，若昨年筵中之教，国有太常与酒房，士夫亦有酿酒而享祀，蠢蠢小氓，糊口仅继，何知沽酒不祭之戒，国与士夫则仍有，至于匹庶，虽许享宾客，既禁沽酒，此并与元祀而禁矣。此则终难行者矣。有司之臣，虽有详明，何可辨其享祭祀接宾客乎？予意则终不然，而诸臣之意必曰可行，故欲试而许之矣。顷闻秋判陈达，果有一弊矣。往者未酿之类，因此而取利，士夫之家，有势之门，其弊不赀云，由此观之，滥酿取利之类，虽不足言，其或酿酒资生之小民，反受其害，昔日未酿之类，幸其今利，士夫之家，因此尤甚，此令不行，反有甚偏刻无势之小民，日昨备局回启中，南草，一微物，非享宾客者，而膏土沃田，并受此害也。犹知禁令之终不可行，置之，而酒则既许享宾客，犹且禁酿，而卿大夫则甚焉。此尚书所谓不治其诸臣百工之湎酒，则民之湎酒，不可禁者也。昨因秋判之陈达，有从容下教之教，故使酒之禁，亦不为焉云。此因噎而不食矣。且使面任搜纳，虽曰愈于吏隶，面任之侵虐部民，焉知其无，凡事权在手则弄在中矣。今后面任搜纳一节，勿为举行，而若有凭借作弊闾里者，使法曹，各别痛治，其中尤甚者，入启重绳，而申明酗酒之禁，犯者勿为征赎，至于多酿之类，或近百斛云，此则虽无面任，众目所睹，其可欺乎？但严敕士夫家酿酒享祀，于礼当然，而凭其享祀，滥酿卖酒，此非徒为朝令也。其所屑于祀，莫此为甚，此则国家置耳目之臣，意安在哉？使之各别纠正，则小民滥酿，自此而不禁惩戢矣。当下戒酒之文，以饬其本，以此，分付。

○持平李憙启曰，如臣无似，新玷台地，才智庸鲁，言议拙涩，恐债清朝耳目之寄，反复揣量，自画已审，而祇缘圣批温谆，不敢更渎求免之恳，缩伏寻单，愧惧方切，即因僚台处置，天牌俨辱，严畏分义，谨此来诣，而伏见原避辞意及批旨，始知再昨筵中，以台阁之不纠私酿，重臣论斥，圣教严切，臣之忝居台端，已浃一旬，而曾不能一番刺举，以申邦禁，则溺职之失，臣固难免，自处之不暇，其何可可否他人，既不能处置，亦何可晏然而已。以此以彼，俱难仍冒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始㷜启曰，持平李憙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病伏之中，得见执义姜必庆之避辞，诚不胜瞿然之至，臣于日昨前席，奉承圣教者，区区迷见，非有前后之差殊，而有以仰体圣明区别处分，欲致和协之至意，则靡然之斥，虽未谅苦心之所在，自反惭悚，尚复何言，仍念臣年至病痼，当退不退，漏尽之行，尚不知止，又遭此无限讥斥，更何颜面，晏然于具瞻之地，以益其嗤点也哉？玆敢露章请谴，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本兼诸任，以谢台言，以靖私义，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不知处分之意，苟且添入之说，于卿何嫌，卿其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议政李㙫箚曰，伏以臣昨伏见宪臣避辞，有以丁未冬入侍之人，今日靡然奉承，为诸臣之罪，其讥斥侵轶，不比寻常，臣即诸臣中之一也。身居大臣之列，辱朝廷而污青史，则论以常宪，其罪伊何，臣宜亟被重典，率先诸臣，至于耐弹包羞，委蛇庙堂之上，宁有是理，顾臣庸驽无状，冒当匪据，徒贻伴食充位之讥，了无裨补国事之望，纵微人言，宜退久矣。加以筋力已尽，喘喘颠危，触处昏错，驱策无路，孤负圣德，抚躬嗟悼，伏乞圣慈，俯谅至悃，许递臣职名，仍勘臣罪辜，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不知处分之意，苟且添入之说，于卿何嫌，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8月2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庄烈王后忌辰。

○赵显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持平李憙避嫌退待，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领议政上疏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权始经启曰，执义姜必庆、持平李憙引避退待，处置归于谏院，而谏院多官，或未肃拜或在外或不行公，尚不处置，正言赵尚命，即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式年东堂三所试官，当为磨炼，而无故可以拟望之人，至为艰乏，褒贬居下，虽不敢自下循例请叙，而其他堂上堂下罢散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式年东堂文科初试试官，今方拟入，而其中李重协、洪景辅、金潍、申致云、吴光运、徐命彬、吴命新、李圣龙、金尚星、郑益河、蔡膺万、李著、李光溥、李性孝、崔命相、权顈、李龟休、郑亨复，俱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直，洪景辅、金潍、申致云、吴光运、徐命彬、李圣龙、吴命新、李重协、金尚星、郑益河、蔡膺万、李著、李光溥、郑亨复，副司果，李性孝、李龟休、崔命相。

○金始㷜启曰，堂上试官望，前承旨李重协，前牧使洪景辅，前承旨申致云、徐命彬、李圣龙，皆在外，前府使金潍，前参议吴光运，牌不进，堂上试官，无以推移备员，在外之代，令该曹即为改付标以入，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今式年文科东堂初试，设场于本曹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始㷜曰，召对为之。

○传于金始㷜曰，明日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领议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积逋威命，罪合万殒，而过蒙涵贷，讫宽大何，隆恩厚渥，去益缱绻，特遣近密之臣，申以郑重之意，谓臣今无可嫌，令臣即日造朝，臣于病伏昏缀中，祇拜九顿，且惶且感，不知所以自措也。呜呼，党习之祸人家国，其来久矣。自古愿治之主，孰不欲深恶而痛绝之也。由其不先明于义理，而徒事其末，故鲜有能拔本塞源，而挽回一世者矣。今圣明，中朝累叹，慨然欲一洗千古之陋，特延群僚于积日旷对之馀，涣发德音，明赐处分，凡在瞻聆，固将拭目耸观，动色相贺。况如臣者，圣上特察其苦心，开示进身之路，则区区私心之感结，又岂他人之比哉。筵席说话，极严且秘，漠然不知圣教之如何，而只以出于朝纸者观之，窃有以仰认圣意之所存矣。既已洞察于联箚之非罪，亦且俯烛于关系之至重，使既晦之义理复明，积郁之公议稍伸信，知风雨霜露无非天地之教，而大圣人所作为，出寻常万万也。行路闻之，尚不禁为之怆恻，如使四臣有知也。宁不感泣于九地之下乎？第于两臣事，以其子若孙之故独未蒙一视之恩，固知圣意，出于勉循群请，而窃恐其未及深察也。凡罪人之未承款者，不为随坐，自是祖宗朝旧法，而虽以昨年治逆时事言之，名出贼招者，未尝不问虚实，辄置逆案，至于未及就服之类，皆不用收司之律矣。以我殿下之仁圣，昨年之所不行于凶逆者，岂忍加之于含冤既骨之两臣乎？圣王之世，罚不及嗣，况可以延及于其父其祖，施之以死者之极律也哉。彼四臣者，同死国事，同时追夺，而皆以联箚为大案，则其有罪无罪，理宜一体，或伸或否，终涉斑驳，况以法外之律，强为区别，覆盆之幽冤莫伸，《丹书》之罪名如旧，乌在其四箚并雪之本意哉？噫，殿下所以断自宸衷，涣然为今日处分者，盖欲洞辨义理之所关，以为朝廷荡平之根基，其至诚恳恻之意，蔼然可见矣。在国家大体，固不可随事曲副，以启纷争之端，而至如此等处，则尤宜明白痛快，一循法理，不容一毫苟且，以失收拾人心之一机会也。臣之迷滞之见，本自如此，今春帐殿之对，缕缕而不知止者，亦出此意，故早晩登对，固欲更陈肝膈之蕴，以俟进退之命矣。传闻日昨筵中，有以臣言，猥烦天听者，虽未知其所奏之如何，而私室酬酢，至达于筵席，臣诚不胜其惶悚也。狗马贱疾，顿无一分减势，而又自数日来，添有别症，头脑之痛，如劈如碎，昼夜作剧，顷刻难堪，宛转叫号，生意都尽，承命入城，渐觉淹迟，不得不力疾，具疏仰请谴何，仍将所欲达于前席者，先此附陈，垂死残喘，安敢公肆面谩，以累圣上平明之治哉。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命镌臣职名，仍令攸司重勘，以彰臣慢，不胜幸甚，臣无任惶陨战兢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患尚未快瘳，予用念焉。今玆处分，分界既严，其所主意，非比寻常，则卿设有所怀，上来后开陈，则予当分明赐答矣。若是处分之后，卿犹不幡然造朝，则此非所望于卿者也。卿其宜遵前旨，即为上来，用副日夕之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己酉八月二十六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权始经，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柳俨，假注书郑思安，编修官张斗周，记注官李重庚。侍读官李宗白，读自新罗王立子政明，至仍赐王大将军旌节。上曰，下番读之。柳俨，读自春正月李𪟝帅师，至国家之兴亡有数欤。上曰，注书读之。郑思安，读自臣等按始祖以英雄之资，至新罗灵庙寺灾。上曰，少退。诸臣退出。少顷复入。宗白曰，此史中书灵庙寺灾者，二矣。吕公著曰，尧、舜亦闻此道否，再书以灾，可见史官之微意，足为万世之鉴戒矣。上曰，然。俨曰，男生、男产兄弟，初不信谗后听交构之说，终至于不相保，谗言之可畏如此，可不戒哉。上曰，然。虽然，凡为人君者，求忠臣必于孝子，彼男生辈，其父不忠，其子焉能友于兄弟乎？俨，因文义而言曰，孟子曰地利不如人和，文王视民如伤，夫民安而后国乃安，视民如土芥，则怨气干天，虽使力屈而降其心，则不服矣。然为人君者，施德于民，固善矣，而若望其有施德之效，则不可。我孝宗大王尝曰，予有及民之意，不无使民德我之意，是知圣学工夫，无所为而为之者，为最难耳。心有七分之善，而有三分未尽处，则便非纯粹地位，于此每加省察之功则好矣。神孙之所当取法者，惟在我圣祖，伏愿懋哉懋哉。上曰，其言切实，当各别体念矣。俨曰，若以为工夫悠远，吾何以及者，不能成矣。若以为彼可一蹙而进者，亦不能成矣。但当于一动一静，今日为一善，明日行一善，则自可循次渐进，而终必有成矣。上曰，当留意矣。宗白曰，贾言忠以为，秘记云，当有八十大将灭之，夫言灭句丽之道，只曰将忠士力足矣。又何可傅会诞妄之说，以告其君乎？人主听言之道，当别其淑慝矣。上曰，其言最是矣。俨曰，箕子以八条之教，移风易俗，而句丽之时，事皆怪诞，终至于覆宗殄国，故虽有好风俗善德政，必能善守而后，可以永保其国，否则毕竟颠亡，鉴戒之道在此矣。上曰，其言最是，当留意焉。宗白曰，罗王以为，万一蹉跌，其如国何，而不送金庾信，为臣忧则留之，罗王则自行，可谓识浅虑短矣。上曰，万一蹉跌云者，特行语间辞耳。此论则太曲矣。俨曰，《东史》有鉴戒处耳。无可论难者矣。句丽诸君中，平原王，遇旱而惧，停无用之费，捐不急之务，劝农赈贫，其最贤者矣。上曰，然。上曰，男生投唐，唐受之，何如？俨曰，男生，非叛君也。其弟矫命欲杀，故诣唐求哀，唐之受之也。似不异矣。宗白曰，金富轼，以男生为有功唐室，本国叛人云，此论，似好矣。上曰，叛人之称，缓矣。夫南北朝之时，则未能混一，故人或有之齐、之梁者，而今幸天下混一，皆奉正朔，则何可纳其叛人乎？唐虽终克句丽，事不正大，非王者之道也。苏文弑君，固宜讨罪，而终始欲灭句丽之私意太胜，故太宗之取败者，此也。欲讨弑君之贼，而受其子非矣。况至于拜辽东大摠管，乘危徼幸，以为乡导则非矣。俨曰，太宗东征，有玄花白羽之说，则句丽于唐，为雠国矣。兵家用兵，亦有奇正，且男建矫命，胁制男生，惧不敢归，则非有逆心也。而圣教至此，出寻常万万矣。宗白曰，圣教诚至当矣。男生者，厥父虽为逆，以男生言之，则岂敢叛国而投唐乎？高宗，急于成父之志，而受乱臣贼子，只出于用权矣。上曰，新罗立国忠信，而高句丽，最为暴虐矣。俨曰，三国中，新罗最小，兵力最弱，而惟其忠信，故享国长久，句丽，悖慢无道，无可观者矣。上曰，我国近周，忠信立国，非比三国与丽朝，而即今则人无亲上死长之义，非但乡谷无之，名士大夫，亦无之，故终至于昨年变乱，可胜叹哉。此后则无他策，只当祛党习镇朝廷，朝廷正然后国家可安矣。予尝叹文胜之弊，党论亦出于文胜之弊也。三国则如鼎足之峙，以其地投他国者，容或有之，而入我国，规模异于丽罗，而昨年之事，不可以捐境土论，党论之祸，岂不痛哉。俨曰，小臣，每思党论之弊，中夜无寐，向者处分，是殿下一初之政也。凡事极则必反，故天启殿下之衷，群下亦岂有党比之心乎？此在殿下之一心，伏愿先修殿下之身，以为祛党之本焉。宗白曰，至诚感神，殿下以至诚，必欲扫去党习，群下亦非木石，岂有不感者乎？上曰，近来朝象则颇从容矣。文胜之言，亦有意焉。前日梁得中之言，自常人观之，似可骇，而实为的论，至于斯文，则人皆曰，我我断断交争，而不知平说道理，为真斯文也。文胜至于好胜，好胜至于相杀戮，此皆文胜之弊也。俨曰，我国文物彬彬，而其弊至此，今欲卒然矫改，则甚难，崇信崇质，则自可以济其弊矣。天下无难事，心之所到，事必自成，实心行之，无一分退托之意，是所望于殿下也。上曰，其言切实，当留意矣。俨曰，得中言，壁上有所题十字云矣。上曰，今亦有之矣。俨曰，讲学以是实，治民以是实，祛朋党以是实，念念不怠，则今后臣子，岂敢复怀党比之心哉？上曰，向日举条不出，诸臣必不释然矣。外面一线路之说，先泄而异于丁未处分，人必疑之，故予亦知其然也。日前台臣，亦必犹不知之，故吾不深责矣。今后犹未改旧心，过激为论者，必不容恕矣。领府事及领相若上来，则有所欲语者，故今日领相之批，有所云云矣。俨曰，向日筵说，勿使宣泄，故人无知者，领相及领府事，亦皆不得知云矣。顷日殿下敷心腹晓告，诚千古盛举，既发其端，必成其终，则吾东方亿万年之休，其自今始矣。上曰，为事在我，成事在人，今者闭阁，诚千古所无之事，而为事在我，成事在人矣。始经曰，小臣，四十年居外理民，思以为一分报效之道，至于朝廷得失，有若聋瞽，向陈民事数三条，幸蒙嘉纳，臣实荣感，不知所达，顷者天陛阻隔，大小臣僚，遑遑罔措矣。近则昼日三接，臣又感祝不已，而忧民之心，祛党之意，每溢于辞旨之外，惟其为臣子者，不克奉体，致使上心忧恼，莫非臣等之罪也。夫民事不可缓者，而惟以朋党，每相龃龉，不得及时讲究，良为慨然矣。上曰，弃置民事，亦党习之弊也。朝廷不靖，故庙堂不备，庙堂不备，故民事置而不讲矣。宗白曰，承旨之言误矣。举末而遗本矣。始经曰，臣之所陈，正其本也。岂可谓之末乎？俨曰，臣向伏见答台臣避嫌辞意，窃以为有歉于存大体之道，此后辞令之间，更加详审焉。上曰，言则是矣。然，姜必庆言议，亦必峻刻矣。渠若心非曩时之人，而以今日处分，不满于其心，则是非间直言之，可也。君父虽罚之，在渠为诚实底道理矣。渠若不能真知，则待筵说出后为之，可也。今乃于考试后二三日，闻以酒禁事，慨然之语，然后始以为言其大者，岂不非乎？既已申饬台臣，则其在自反之道，无剩辞引避，可也。闭阁之不能纠，一也。处分之过，一也云。而渠若欲言，则何不于其前言之乎？筵说未出之前，岂无疑乎？渠若有疑，则其前言之，可也。俨曰，小臣累曾见斥于台臣，台臣是非，不敢论列矣。但在上之道，脱略细事，存其大体，恐或为当矣。宗白曰，小臣伯父，亦见斥于台臣，臣亦嫌不敢是非，而渠苟有所怀，何惮不为，而今乃插入于自劾之辞乎？俨曰，方今圣上，孜孜典学，逐日开讲，此时玉堂，不可不备员，而李宗城、尹汇贞、李显谟则或未竣事，或未交代，其上来迟速，有未可知，其馀在外人，向日催促之后，尚不上来，事极未安，以今日处置台臣言之，处置归于玉堂，而宗白，则以其伯父被劾之故，嫌不可否，臣亦身累被弹，不能可否，且今监试初试已过，会试只隔数十日，而学制累年条，尚未设行，臣与宗白二人，入直之外，无可推移之路，甚可闷也。在外诸人，更令政院，各别催促，何如？始经曰，此则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俨曰，朴师正、尹光运、沈泰贤、申致谨等，皆在外不来矣。上曰，申致谨，亦递官后下乡乎？俨曰，然矣。上曰，此后玉堂在外辞职者，勿许县道封章，李宗城、尹汇贞、李显谟，今姑改差，明日政差出，可也。〈出举条〉宗白曰，儒臣变通，事体不轻，而承旨之径先陈禀，终涉未安，入侍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白曰，试官之纷然违牌，未有甚于近日，付标命下之后，喉院趁不申饬举行，致勤圣教，事体未安，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白曰，《宣庙宝鉴》，斯速印出，以为进讲之地好矣。上曰，《宣庙宝鉴》，成于谁手乎？其中事实，有与志状相左者，如其时领议政李浚庆，请立河原君，而史官，大书第三字，此书则阙而不载，方其迎入宅宗也。以其居河东府夫人忧，故却小舆而不御，予于辛丑年，千万意外，亦当其事，思宣庙却辇之义，不乘小舆矣。此书则以为御乘舆，未知何谓也。宗白曰，此即故相臣李端夏所辑成者矣。俨曰，臣因宝鉴进讲事，有所怀，故仰达矣。祖宗朝盛德洪勋，嘉言善行，实合于神孙之取则，此臣所以以明臣张居正所进《列朝训录》事，有所陈白者也。《国朝宝鉴》、《宣庙宝鉴》外，至于世祖、成宗、中宗、仁宗、明宗、仁祖、孝宗、显宗、肃宗朝事，曾无纂修者，非但事甚欠阙，其洪猷美政，亦莫得以考览取则，向者尹淳，以《肃庙宝鉴》撰进事，有所仰达，今若招集文学之士，裒集成书，以备讲论，则庶有益于继述之道矣。宗白曰，《肃庙朝实录》毕修之后，刑曹判书尹淳，以抄出嘉猷懿范，裒成一书，以备御览之意，陈疏仰请，其时批答，以今观卿疏，心幸曷喩，玆事专付于卿为教，而自昨春逆乱以后，朝家多事，尚未举行矣。上曰，实录厅，虽已罢，仪轨厅尚存，速成刊行事，出举条，申饬，可也。尹淳，果有是疏，而尚无洗草之事，今欲纂修，则当属之尹淳，岂可付诸他人乎？予尝观《国朝宝鉴》，慨然欲续成而未果矣。《宣庙宝鉴》，既有撰成，先朝宝鉴，亦将纂修，而至若宣庙以下先朝以上盛德嘉谟，尚不纂修，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者，非但圣贤之有训，在道理当然，历朝状德之文，有《龙飞御天歌》，又有列圣御制及志状，而尚多有疏漏之叹，予实兴感，而有志未就，夫列圣教民兴化之德，皆可以为法后世，而累代阙修，诚为未安，然，必得其人然后，可以为之。在京在外大臣儒臣处问议后，更议印出，可也。〈出举条〉上曰，《国朝宝鉴》印本，铸字板乎？木板乎？俨曰，似木板矣。上曰，木板与否，来日问于芸阁，而告知，可也。玉堂起，史官亦皆起离席。宗白曰，儒臣陈奏未毕，史官径先离次，事体未安，入侍注书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二十二日召对时，承旨金始㷜，有推考之命，而尚不出举条，当该注书，不可无警责之道，推考，何如？上曰，向日，申饬之下，又复如此，当该承旨，从重推考，注书拿推，可也。〈出举条〉始经曰，试官付标，不即举行，致勤圣教，吏曹当该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8月2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权始经〈坐〉。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直〉南泰齐〈病〉。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任实县监朴斗益。

○赵显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常参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姜必庆，持平李憙避嫌退待，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史官三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二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新除授持平兪最基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真淳，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郑思安拿推代，以南泰齐为假注书。

○传于赵显命曰，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平安监司宋寅明，同为入侍。

○赵显命启曰，下番兼春秋李重庚，以试官，进去试所，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执义姜必庆，持平李憙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持平兪㝡基，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未肃拜，参议尹惠教病，右副承旨权始经进。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南就明呈辞受由，参议沈埈试官进，参知徐宗玉进，左副承旨张泰绍进。

○吏批启曰，新除授安东府使朴弼健户奴呈状内，奴矣上典痰火之证，转成劳瘵之疾，头疼脐滞，澌顿床席，寝食俱废，气息淹缀，转侧之间，不免须人，既异偶感之证，实无复起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实病果如是深重，则当此秋务方殷之日，许久旷官，夫马留滞，俱甚可虑，安东府使朴弼健，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或在罢散中，或解由未出，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又启曰，台谏、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尹光毅为正言，李德寿为大司成，蔡膺万为文学，金尚翼为说书，李重震为礼曹佐郞，安𬭚为永禧殿参奉，权德麟为东部参奉，金尚星为校理，柳俨为副校理，赵尚庆为副修撰，黄梓为应教，金尚星为兼校书校理，兪㝡基为持平，金尚星为兼中学教授，黄敏厚为学谕，锦城县监李衡坤，原城县监柳凤龄，南原县监崔𪹯，利川县监徐行进，长兴县监申在夏，潭阳县监林光弼，醴川县监李匡辅，丰基县监朴㻐，龙仁县监沈得行，振威县监柳圣澄，忠原县监柳𬘩，以上降县事承传，副护军金尚奎、朴乃贞、李重述，副司直，李瑜、郑寿期，副司果柳綋。

○赵显命，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己酉式年东堂文科初试时，易书书吏一二所，各五十人，馆试三十人差送事启下，而儒生录名不多，收券数少，一二所各三十人，馆试十人，依前例减数定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大科初试收券官及查枝同官，例以二员启下，而式年东堂，则儒生录名不多，收券数少之故，各减一员，亦有前例，今亦各减一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赵显命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提学李秉泰，时在京畿广州地，经筵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以修撰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禁推传旨捧入。

○权始经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监司启本据，枭示逆贼存緖子南仑，依他年幼者举行事，判下矣。存緖子南仑年十三，年未满，江原道三陟府缘坐为奴，而右罪人时囚咸阳郡，依例发遣府罗将，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五番别马队五十二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九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十四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九月、十月两朔应立后部左司属京畿左道三哨右道二哨合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九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一月、十二月当海西二番三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一月、十二月两朔应立后部中司属京畿右道三哨黄海道二哨合五哨军兵，十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一月初一日，与左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两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五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九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以馆试应办官，以试官意启曰，臣等来到试所开场，则录名举子，只是九人，出榜第次时，一二三等，将无以备数，所见殊甚埋没矣。举子辈齐整来诉，以为明经儒生之必欲准点，乃是实情，元无厌避之意，而各因丧病实故，以致不得准点，势所固然，未准点许赴，既有丙午前例，请以已满三百点，而未及加点者，及圆点少而加点多者，并为草记变通之意，缕缕强聒，而日昨因该馆草记，数虽少，以准点之人许试事，上教既是严截，则不当有所烦禀，故只令准点，儒生制呈矣。莫重馆试，殆不成貌样，而不得已以此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二十五日，业武李聃锡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二十七日保人刘秃应忠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丹凤门守门将元世徽，宣仁门守门将李维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各牧场点马之行，连因年事之饥荒，废阁已久，马政田政之虚疏，诚为可虑，其中全罗、庆尚两道，最为久废，今年则不可不发遣点马官，点其马群，察其田政，以为着实收拾之地，而本寺郞厅，皆有紧务，势难推移，分送全罗左右道、庆尚左右道点马别监，并令该曹，别择可合人差送，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以汉城府言启曰，今十七日传曰，今观李址衍妻崔氏上言，则身为宰臣，果若此诚极骇焉。令京兆别定郞官，各别摘奸后，禀处事，命下矣。郞厅一员，今当发送，郞厅及书吏所骑马，令该曹，依例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山底居民偸斫松木之弊，比前尤甚，故严饬山直，使之着意巡禁，而间发本府禁吏，随所捉科罪矣。日昨本府别松禁吏，巡到北部新寺洞近处，则两班李梦瑞等，斫取生松，故执捉犯物，则梦瑞及李云泰称名人，与其奴属征伊、柴公、二俊、万福等，本府禁吏，任自结缚，无数殴打，头部破碎，流血被面，几至死境之际，仅为邻洞民人之所救，駄载而来诉矣。近来国纲解弛，民不畏法，殴打禁吏之弊，间或有之，而被伤之狼藉，未有甚于此，梦瑞等情状，诚极绝痛，如此蔑法恣横之类，若不照法痛治，则朝家禁令，将不可复行，上项李梦瑞等六人，滥斫生松，殴打禁吏之罪，依律科断，以防日后之弊，何如？传曰，允。

○教平安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管饷使平壤府尹宋寅明书，王若曰，方今国势之捏抗gg臲卼g，夫岂卿远出之时，顾玆藩任之委毗，是亦予外试之意。诚非偶尔，往惟钦哉。粤予知乃心之忠，在卿备宫僚之日。流涕披奏，感纯诚于引接之初，殚心讨论，资达识于劝讲之际。惟其独主乎清议，盖尝深烛其奸萌。稔凶图而布机牙，人孰察其无影，援善类而成羽翼，功实存于不言。当外藩栖遑之辰，独未忘爱君之念，虽中岁锢废之后，尚不改守正之心。是谓之夷险不渝，固知其进退惟义，逮当昨年变乱之起，益藉我卿周旋之功。穷天之恶罔悛，卿亦无奈乎此，炳日之忠是仗，国实有赖于斯。废族先囚逆，观束手而就捕，贼倅首递凶，显夺魄而解军。凡其先几应变之谋，罔非为国忘身之意，至若赞荡平之政，实欲折是非之衷。洞见弊源，经变故而愈励，作为己任，遌咀谤而靡挠。予每谓诚信之可孚，卿则忧机会之易失。党习冞痼，痛世道之无可为，时事益艰，悔卿言之不早用。此所以待之愈挚，夫岂可舍而远离，然西路按察之任甚隆，顾今日牧御之责谁仗。卿有至恳，要便菽水之供，世难其人，盖为锁钥之重。地近乎靺鞨，倚卿而为长城，民渴于饥荒，俾卿而作甘雨。商胥驵侩之所聚，欲藉卿威明而戢安，钱谷货宝之所藏，欲藉卿廉白而矜式。思欲试于盘错，故专责其承宣，玆授卿以平安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管饷使平壤府尹，卿其懋弹弘猷，式遵明训，毋或拘于小事，宜自立其大纲。氓庶抚摩，宁忽苌楚之苦，关防制置，克尽桑土之谟。黜陟幽明而临之以诚公，劝课农桑而务之以勤恤。政既有要，宜可阐八条之令章，民实难诬，毋徒干一时之浮誉。若其裁禀，自有典常，於戏，远毕𫍯于禁中，非无内轻之叹，置伸淹于边外，欲宽西顾之忧。惜去之念既深，吾且召矣，恋主之心应切，卿岂忘乎？故玆教示，想宜知悉。修撰柳俨制进

○同副承旨金始㷜疏曰，伏以臣伏闻，昨日筵中，以举条之不即启下，至有承旨推考注书拿推之命，臣于此，不胜惶陨悚蹙之至，臣于日昨召对时，遽承讲读之教，而素有眼病，视物不明，烛下临卷，莫辨悬吐，良久谛视，计无所措，非不知筵席事体之严重，而不敢自隐，猥渎实状，此固为事势所迫，而分义诚未安矣。儒臣问备之请，虽出于一时规警，罢对归院，彻夜自讼，即当书入举条，以叹其失，而只缘臣昏谬生疏，未及省觉，前后申饬之下，致有此更烦圣教，臣之不职之失，固无所逃，而抑臣之万万所惶缩者，臣虽蒙未句检，致此限内稽滞之罪，而事关臣身，有若故为挨过者然，私心悚惕，岂但在于荐被薄罚之为不安而已。玆敢略陈短疏，仰请严谴，伏乞圣慈，镌削臣职，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宪府处置，因诸台有故，归于本馆，即伏见执义姜必庆避辞，则以日昨处分之靡然奉承，讥斥颇紧，臣之伯父左议政臣台佐，亦伊日入侍诸臣中一也。臣之私义，其何可晏然可否于立落之际乎？仍念臣之处地，决不宜厕迹于三司言议之地，而怵迫分义，冒处匪据，前后台避之牵掣拘碍，不敢处置者，盖非一再，而辄烦吁呼，徒增死罪，且臣素有痰痞脐滞之证，自凉生以后，一倍增加，实无自力供职之望，而僚员不齐，无以推移，凡有登对，忍死出入，昨于召对退出之后，忽作一场寒战，加以头疼脐烦，精神昏瞀，宿证又从以乘之，昏倒喘喘，殆不省事，今日昼讲，断无挟册登筵之望，病里惶悚，益不知所措，玆不得不冒死哀吁，伏乞圣恩gg圣明g，天地父母，亟命镌削臣职名，以幸公私，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修撰柳俨疏曰，伏以臣昨伏见执义姜必庆之避辞，以日者处分，讥斥诸臣，语颇深紧，或谓之靡然奉承，或谓之谓朝廷有人乎哉？臣即入侍诸臣中一也。臣于筵中，毕陈所怀，则此非但奉承，而反有赞成之罪，其为难安，不可以不参于丁未之事，有所自恕矣。噫，党习日痼，世道愈艰，我殿下招接臣僚，开陈心腹，而诸臣之奉承者，亦出于一段苦心，其所变改，不但为一边人之不入而已。委曲之说，诚是意外，且宪臣，苟有不平之心，则直陈，可也。而乃反插入于自劾之避者，其亦何意，臣尤未晓也。虽然，臣既被其斥，则固不宜晏然，仍据于论思之地，玆敢略陈短章，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递臣职名，以靖私义，不胜幸甚，臣治疏呈院，而以斋戒见却，僚员有故，而尚未离直次，方此闷郁之际，宪府处置，来到本馆，臣既以宪避引嫌，则可否立落，非所可论，而忝居当递之职，致烦渎扰之章，臣罪尤万万矣。亦愿圣明，特加谅察，速赐处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未详筵教，言虽过中，何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参判沈珙疏曰，伏以臣受暇省墓之日，遽承玉署除旨，归到近畿，重患寒疾，不省人事，园陵陪扈，已无及焉。情亏礼缺，只自惶霣，呻呓中仅收残气，方欲封章请谴之际，又忽承天官亚席之命，臣是何人，蒙被宠渥，一何偏哉。感激恩私，宜即竭蹶趋赴，而顾臣狗马贱疾，有加无减，痰凝胸胁，屈伸有妨，眩晕恶心，饮啖亦废，㱡㱡旅舍，生意索然，旬月之间，实无起身前进之势，且臣向来积困人言，忧畏熏心，世念都灰，曾对尹得和之疏，已曰唯当洁身敛避，又于李廷熽等崎屹之后，亦陈章自辨，而且言今若恬然冒进，不知敛避，则将何以自解于患失之丑目乎？前后所陈，不啻丁宁，则以殿下之聪明，想必谓有之矣。臣固至愚极陋，而世世簪笏，国恩罔极，如臣不肖，虽未克追述先烈，酬报万一，而惟是事君之道，持身之方，亦尝传袭于家庭之间，平生所自勉者，不至太薄，而偶然一疏，重触毒锋，诬之深构之巧，其言无所不至，而至于患失之云，尤是丑辱之甚者，顾念身名，污蔑无馀，更无颜面可显于士大夫之列，而只缘圣明，屡下开释之教，不敢不冒没应命，少伸分义，而其于廉隅一节，亦已放倒，安得免识者之唾鄙乎？然仍因蹲据，初无是心，前疏所言，乃是素定，则虽无难强之疾病，即此一段，实是不可忽之大防。况今郑益河之疏，又言权益宽事，而至曰旧邻之禁堂，其议奚但从轻而已。此则似指臣身，而臣与益宽，虽有昔日同里之谊，亦岂敢以此牵怜，有所顾藉乎？臣之当初筵奏本意，圣明业已洞烛，构臣者教以诬诋，则今不须更事辨理，而臣既见嫉于人，人欲甘心于臣，后先构捏，愈出愈酷，踵此继发，又不知其几何，则臣虽欲贪荣恋禄，而重入修门，断无望矣。至于所叨铨任之万不近似，决无可堪之状，有不暇烦陈也。伏乞圣明，俯赐怜察，亟许镌削臣名于朝籍，俾臣生不为患失之人，死不作负国之鬼，千万大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往事深嫌，未免太过疑阻，过中之言，尤何为嫌？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刑曹判书尹淳疏曰，伏以臣于数昨摠府直中，得见宪臣避辞，以臣顷日昼讲时酒禁陈禀事，谓有非斥之言，臣窃讶惑焉。臣之所陈，不过以向来圣教，请出举条，一以为台阁之闻知，一以为酒家之戢畏而已。曷尝以台阁之知而不论，有所非斥，宪臣至以此为嫌耶。然而圣明既赐明教，臣无庸沾沾自辨，而至于盛论近来处分，而咎责伊日筵臣甚峻，臣亦筵臣之一也。固已万万惭悚，而下款举小遗大之斥，又专指臣身，臣之不安，于此尤一倍矣。迸出直庐，宜即自列，而连值清斋，今始露章请谴，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递臣本兼诸任，勘臣罪戾，以谢台议，以靖私义，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未详过中之言，何足为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校理金尚星疏曰，伏以臣顷忝是职，妄陈短箚，虽其愿忠之意，不后于人，而忱诚至薄，辞语不槪，缕缕未安之批，有不胜其惶悚，至若惟事朋比之教，尤为峻切，苍黄迸出，自速恩罢，而向于儒臣之疏，曲赐开释，有以见慈父之诲迷子，匪怒伊教，则今不敢悉暴衷曲，以重渎扰之诛，而区区悚蹙之心，尚今未已，其何徒恃圣眷，晏然自厕于迩列乎？且臣伏见前正言赵尚命之疏，则以向日臣疏中一转语，大加喷薄，或以国家之置台阁，乃所以纠劾官邪，而以台阁论人，谓之出位妄发，则论事之责，其将付之于谁，或以为设令臣疏，不闲时样，而严批之下，又从而捃摭，讥侮士夫，用心不当若是云，许多讥诋之语，带得无限不平意，而末乃断之以本源之地。噫，臣疏尚在，今可按覆，有曰度支本兵之长，系国重任，如有可罪可劾之端，台阁之启请递罢，无所不可云，则何尝以纠劾官邪，谓之出位妄发耶。有曰台臣以礼使之道，必欲仰勉，则亦宜论列，已见以俟裁择，第其直请变通者，系是庙堂之责，而尚命之出位妄发，固未免不闲朝体，然至若为贡人去职之教，有乖待言官之道云，则何尝于严批之下，捃摭讥侮耶。臣之疏语，元无毫分求过之意，此何关涉于用心与否，而尚命之盛费辞气，一至于此，臣诚愚昧，莫晓其故也。假使臣疏中一二下语，有些未叶于其心者，然就事平说，固自不害于可否相辨之义，平日相好之间，何至直断人心术，而此犹馀事耳。至于其疏所谓前后台阁之刺论重臣事，不独臣一人之见，则无乃儒臣之言，出于怒室色市之意云者，盖以臣之叔父臣始㷜，尝于待罪谏长时，有所论及权以镇事，故尚命之言，专出于讥切臣身之意，然臣叔疏语，只言礼使之道，而未尝直请其变通，则固自有异于尚命之疏。况且因子弟而挨及父兄者，殊非待人相敬之义，岂以谏臣之素自矜持，而亦为此习耶。若其怒室色市等语，尤无伦脊，臣不欲索言较辨，而因一疏语，横遭逆境，区区私义之不安，当复如何，昨日试望之见拟，虽系往役，而以此情地，亦不敢冒没承命，坐速违罢，只切惶陨，不意恩叙继降，宠除遽辱，天牌之下，玆敢随诣阙外，而踪地危蹙，不得不略陈短疏，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命镌削职名，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献纳赵明翼疏曰，伏以臣瘢累至重，情地穷蹙，顷叨牵复，略暴危恳，未蒙矜察，自速违傲，竟至坐罢，倍增悚懔，一味缩伏，分作清朝之弃物矣。不意今者，薇垣新命，遽降于杜门讼愆之中，臣闻命惝恍，惶感冞切，况今新有处分，久晦之义理将明，既斁之彝伦可叙，凡在臣僚，孰不欲奔走奉承，以赞我殿下平明之治，而顾念臣事君无状，获罪明时，身名僇辱，无缘自拔于坑坎之中，以伸区区自效之忱，抚躬惭悼，宁欲无生，自古人臣获戾于君父者何限，而岂有如臣今日所遭乎？前后严教，罔非人臣之极罪，每一念及，魂梦犹惊，更何颜面，彯缨束带，复厕于周行之间哉。伏乞圣慈，特垂矜察，亟命镌削臣职，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俾尽自靖之义，千万幸甚，臣之情地，既不敢以谏官自处，则其于时事得失，不宜有所论列，而至若国家大义理所关，虽在韦布之列，亦有效忠输诚之义，臣不敢一例缄默，略此附陈焉。臣窃伏闻圣上，深忧乎党习之日痼，痛念乎幽冤之未雪，赫然振拔，特召在廷之诸臣，劈破源头，洞谕心腹，至诚恳恻，有足以感神明而孚豚鱼，仍以有昭雪至冤，追复官爵之举，而代理联箚，始反乎光明之域，诬逼构诬，自归于脱落之境，自此以往，庶可以慰一世痛迫之心，建百代不悖之义，三百年宗社，其将赖此而永固，凡有秉彝者，孰不欣忭，而第惟同死社稷之臣，当此伸理之日，尚有斑驳不均之叹，臣窃不胜慨然之至。噫，彼四臣之同一苦心，同一血诚，殿下既尽洞烛，则今不必缕缕烦陈，而若其壬寅之被祸，丁未之追夺，皆以联箚代理，作为大案，到今廷议，既以联箚为正大，则其所伸雪，宜无异同，而殿下于此，犹有所区别者，抑何义也。近来一种之论，自知以联箚为逆之言，有所碍逼，又不欲归之于粹然无过之地，乃以子若孙之说，别作题目，勒成罪案，以为分等之计，窃恐以殿下之明圣，亦不无疑惑于此，而有所区别于其间耶。此则有大不然者。噫，我圣考则哲之明，迥出百王，末年倚仗，惟此两臣，而发白心丹之褒，先朝之宸章炳然，忧国忘家之诚，殿下之恩奖屡勤，则论其平生，决非为不忠负国之人，假使其子若孙，陷于恶逆，亦何足以累其贤父兄哉？而况两臣之子若孙，初无承款之事，其后追勘之日，亦未有随坐之典，则及此幽枉之方伸，岂可以不当论之律，反罪其父与祖乎？夫追夺死者之极律，此何等重典而二臣前日被诬之案，今才伸脱，而旋以子若孙之故，而置诸仍夺，天日犹阻于覆盆之下，罪名依旧于丹书之上，安在其联箚并雪之本意哉？呜呼，宗国之赖而维持，伦常之得以不泯者，实由于四臣忘身殉国之诚，凡其荣辱屈伸，宁有彼此之殊，而惟玆二臣，当联箚为逆之日，指以为魁，逮联箚归正之时，独靳昭洗，则九地冤魂，想应饮泣，而百世公议，亦必为之拂郁矣。伏愿殿下，更加审思，一体伸复，使大义益明，公议获伸焉。抑臣于日昨李憙之疏，姜必庆之避，实有所万万痛骇者，憙疏中仓卒停当，苟为调停云者，藏头说去，暗售尝试之计，已极巧慝，而至于必庆，则大恚于处分之更张，深怼于诸臣之奉承，凭借避嫌，插入别语，乃敢曰，坚定之国，是不得已委曲变改，又曰，其将谓殿下何如主也。显讥直斥，少无畏忌。噫嘻痛矣。渠亦殿下之臣子，何敢发此言耶。殿下之今日处分，非为四臣也。亦非为一边人也。洞察关系之至重，不有此举，则无以镇安，乃有此伸复之命，所以明君臣之大义，绝诬逼之凶言也。虽以丁未与议之人，亦觉其非，不敢有异辞于其间，则彼必庆，抑独何心，不悛前习，益肆凶悖，至此之极也。且伊日举条中，碍逼于何处之教，极为严截，苟有一端天彝之未泯者，宜有惩畏，而犹怀愤怼之心，敢售沮遏之计，旨意所在，诚极叵测，殿下于此，若不严加堤防，则臣恐从此以往，犯分蔑义之徒，必将接迹而起，伏望殿下，明正其罪，以为人臣无严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番处分，严境界明非是，且伊日下教分明矣。当观大体，尔疏所论，未免反乎处分之意，因循若此，何摅心曲，李憙疏语，不过未详处分之意，此亦犹未免乎俗套之故，何足责乎？至于姜必庆，则尔疏所谓凶悖叵测之说，极可异也。今予处分，非欲闻此等过激之言也，而大抵示未安之意于避辞，当此务荡平明处分之日，此等之习，不可不惩，罢其职惩他人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八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平安监司宋寅明，留待同为引见时，都承旨赵显命，左副承旨张泰绍，右副承旨权始经，同副承旨金始㷜，平安监司宋寅明，假注书柳逸，编修官金廷润、张斗周，并入侍，诸臣进伏讫。上曰，平监先为进来。宋寅明进伏。上曰，八路藩宣，孰非不重，而国家自古尤以西北为重，今以关西付卿者，心所倚重故耳。不必戒饬，而去后惕念为之可矣。寅明曰，西门锁钥，何等重任，而以臣不才，受此重寄，万无称塞之路。然敢不竭心力，思所以一分自效乎？我国家惟西北最为可忧，早晩有虞，不待智者知之，而臣于三南则曾经邑宰藩任，故略知其物情，而西北则漠然不知，槪闻其军制既紊，而关防制置，俱未得其宜，戎备视三南尤为疏虞，以军制言之，则无论元军保率，皆不过收布，而当初则元军收一匹，保率收二匹矣。中间以二匹为过重，皆收一匹，而元军则收布，而又行操练，故其役反重，所谓操练者，亦有名无实，故临难无可用之卒，以关防言之，则中国沿边之地，例多有空闲之土，以为斥堠之地，而我国则深置关防，而露置郡邑，如义州城，亦迫在鸭江之岸，丙子之难，林庆业守义州，而亦未及措一策，则可知其失计矣。议者或言义州府尹，春夏处于城中官廨，而秋冬则宜入处于稍内之地，昌城等邑，亦当移置于深处云，而变易邑居之际，不无生衅之虑，故因循至今，不能变通，实为可虑矣。且西路钱布则有出处，而田结无多，故谷米甚贵，其中军饷，常患乏少，前监司尹游以本道所纳税米，留作军饷之意，状请得之，庶可以供缓急之需矣。此后地部，若以经费匮乏为虑，则自本营拮据价钱，依定式计价换贸，似为便好，故敢达矣。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此一节出举条〉赵显命曰，臣年前待罪西邑时见之，则西路无田政，故户曹亦不甚管察，而甲辰量案，亦或有或无，以龙冈言之，讼田者，载在田案则听理，而不载则不听其讼，至于军制，则保率之曾纳二匹者，既除一匹，而正军亦纳一匹，复行操练，故反为苦役，且良民多窜名于官军，官故逃故充定，视他道倍难，京军则不过二层，而西路军兵则至有四层，八路中惟西路军制，尤为紊乱矣。上曰，始者不能长虑，而徒欲行均一之政，减保率一匹者，诚误，正军之称冤宜矣。然今若复令保率纳二匹，则必致怨咨，此则不可矣。寅明曰，平安监营，虽为副体察使营门，而手下无正军，在军籍者，率多商贾，临难恐未可得力，故前监司尹游，有变通之意，欲减其收布，而使之分排，以次立番于营下，而居在远地者，则不可使之赍粮远来，故欲就诸色名目中，随便相换，必使居近城邑者，往来立番，其所措画，尽似有条理，臣莅任后，当酌其利害，随宜状闻，以为禀定之地矣。上曰，去后观势为之，可也。寅明曰，西路沿边郡邑，与彼界相接，无山川之限，而凡有犯越者，则辄罪其地方官，故地方官，畏其罪虽有犯越者，辄皆掩覆，如非生事于彼境者，则无以发觉，事甚可虑。臣意以为犯越人，自其邑镇发告者，则不罪其地方官，而从他路现发者，始为从重论罪似宜矣。上曰，此事，前已言之矣。务欲严犯越之律，则反有此弊，今后地方官，若自捕得发告，则不必罪之，令庙堂商确，禀处，可也。张泰绍曰，此弊不特西路为然，臣父谪锺城时，臣随往留三年，习知北路物情，六镇犯越之患尤多，奸民之无田畓者，偸人牛马，晓夜潜越，往卖于后春部落，而畏雪路有迹，持畚者随后灭其迹，守令边将，虽或知之，恐其发觉，则有罪仍掩置之，自今若令兵使评事及御史，别为廉问，随现论罪，而地方官及边将，自为捕纳者，除其罪数多者，依捕贼例，论功褒赏，则似当有效矣。上曰，承旨所达，亦有意见，同出举条，日后登对时，禀处，可也。〈此一节出举条〉寅明曰，关隘防守，莫如长养树木，近来火田者多，故皆为赭山，权𢢜为监司时，为虑此弊，亦已申饬，而日久渐弛，即今关隘无养树处，臣下去后，当为申饬，而自朝家，亦另加申饬，三四年一送备局郞，周行摘奸，亦令道臣，考其勤慢，各别论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其言是矣。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西北人通清调用，已有朝令，故相臣南九万，于此孜孜不置者，意有所在，况其阀阅，可以优为清选，而独以西北人见漏，尤岂不称冤乎？台侍之未见通拟者，盖已久矣，而以武班言之，宣荐虽未及开路，摠府自前多有通拟之人，而近来则久不举论，非朝家调用之本意，各别申饬，政曹使之每都目调用，何如？上曰，西北无宣荐者耶？张泰绍曰，宣荐则无被荐者，至于摠府，则松都人有为之者，而西北则近日亦未闻有通拟者矣。上曰，松都尚许通清，西北何独不然乎？宣传官，虽难一朝通拟，而摠府则令兵曹，依前调用，至于台侍，亦令东铨，一体通拟，而若不奉行，则铨官难免其责，别为申饬，可也。〈出举条〉泰绍曰，北路六镇，与彼地不过隔一衣带水，故彼此互相犯越，而人不能觉知，且北路僧徒，但剃头号为僧人而率蓄妻子，多是无赖之类矣。数十年前，南门悬鼓，有盗割其皮者，而不知其某人割去矣。其后清差言，彼中讹言，朝鲜将侵伐后春，故细作来探者，割去鼓皮，以为信云，边防之不严如此，而多置无赖僧徒于沿边之地者，不无日后之虑，臣意则茂山岭以北，名为僧徒者，皆移置内地，似好矣。显命曰，承旨所达，有深长虑矣。申致谨，曾亦以此事陈疏，请移六镇僧徒，而凡各其官见在数外，bb别b无得使之更添事，自庙堂回启依施，而或虑其骚扰，不能一一举行，恐不无日后之虑矣。上曰，然矣。西路亦有之乎？显命曰，平安道，亦多有之云矣。寅明曰，中国则必有度帖，然后始得为僧，我朝亦有此法，而近来废弛不行，奸民之规避赋役者，任意祝发为僧，故良民日缩，而朝家姑息羁縻，不能禁断，日后之虑，诚不少矣。上曰，以史牒见之，则为僧必待度帖，中国之严于僧禁，亦可见矣。显命曰，成宗朝，亦以此事，有所申饬，而近来法令解弛，无复防限，前有智安者入逆狱，窜配济州，僧徒为之赍送粮资者甚多云，其徒之寔繁，亦可以推知矣。寅明曰，西路农形，清南则稍丰，而清北则未免失稔云。前头若有设赈事，则亦当以状启条陈矣。上曰，以道臣状启见之，则本道农形，似不至大歉矣。显命曰，阳德、孟山等邑，则有雨雹之灾，而其馀则皆稍丰云矣。寅明曰，阳德、孟山，与北道、永兴等邑相背，而坐而其间虚旷，故劫盗多发，且其地为两道咽喉，而防御营相距甚远，无以禁盗，殊为疏虞矣。泰绍曰，阳、孟地，与永兴相接，而其间多太山峻岭，皆是无人之境，逋逃者，占为巢穴，故多盗劫之患矣。上曰，是两道相往来之路乎？寅明曰，然矣。阳、孟间若置一讨捕营则，似好矣。寅明又起伏曰，小臣私情恳迫，得一麾是至愿，而今乃以不才猥当，按道重任，恐无称塞之望，而既得便养，且有报效之道，是臣之大幸，然而禁闼之恋，有不能自已者，臣按湖西时，随事陈疏，今去后有所怀，则亦当陈疏矣。今番圣上处分，十分称量得中，人心世道，自此庶几或胜，而荡平之化，亦难以一朝收效矣。臣前已言蹉过机会，而今日处分，亦未免有过时之叹矣。且圣明，一夜间为此处分，外间人不知圣意所存，将谓圣意有所动，益致纷纭矣。臣谓此事，当自下先请而，今日处分，出自圣断矣。此后尤须斟量善处，然后可以收其效矣。若复一毫过乎中，则又不免有偏系之叹矣。于此另加圣虑，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今当远去惓惓，陈其忧爱之诚，予甚嘉之，卿去后，苟有所怀，随事陈闻为可，卿所谓过时云者，予亦非不知也。但此事，宜自下先请，而不为，故久致䠖跙矣。为此处分后，予亦岂惮酬接之劳乎？若少懈此心，则荡平岂有望乎？显命曰，殿下于此时，出寅明于外者，臣所未解者也。寅明，是荡平主人，而今乃处之于外，臣恐自此，益难望荡平之效矣。上曰，此则不然矣。平监，若无恳迫之情，则岂令出外乎？今日授以西藩者，欲令一伸其私情，而去后有所怀，则亦当随事陈疏矣。卿亦不必慨然于平监之出外，平监去后，卿亦以平监自处可矣。寅明曰，圣教及此，臣惶恐感泣，不知所达矣。上曰，朴师洙及岭伯俱出外，李宗城，亦出往北道矣。岭伯为人，识量颇弘，而议论不如平监，平监是荡平主人云者，诚是矣。方今倚任，实在平监，中外何间乎？有怀则必陈可矣。寅明曰，人君御下，如草上之风，惟在导率之如何，愿圣明，于群下，无太假借，亦无太摧折，扶抑好恶，一循其正，每事亦必明白下教，使群下晓然皆仰建极之德，则庶几日臻于大中至正之道矣。上曰，其言诚是矣。寅明曰，用人之道，不必以言议取人，人或有持身清谨正直，而识见苟寡，则言议未免有误处，故取人不专在于言议，若以议论稍异而便斥之，则非矣。古人上殿争论，下殿即相忘，而不以为嫌者，尽是古人好处矣。臣与领府事李光佐，论今番事，亦多异处，而其心事，断断无他所论，亦不无所见，未闻今番下教，则所见无怪其如此矣。上曰，非特领府事，海恩于此事，亦有所未悟者矣。领府事之有苦心，则朝廷皆知之，而其心终有所未悟处矣。寅明曰，臣亦累与李光佐，以此争论，臣谓光佐固执，而光佐则谓臣流徇然，而光佐不以此疑臣，以苟且容悦，臣亦以坚确有守，每称光佐矣。如吴光运，亦尝于筵中，与之争论，而臣知其人，是有志之士，故出外后，亦无相失之事矣，上曰，朴师洙则于吴光运事，所言诚过，光运之称冤宜矣。疑其言太深，终是过一层矣。寅明曰，不特吴光运，如李秉泰，亦多与之争论，而亦无相失之事矣。光运，虽短于见识，而其人终是有志者，故臣每以此称道矣。上曰，今番尽谕心曲之后，虽如卿者，言议若偏，则亦当责之，虽或责其言议，又不以心事疑而罪之，言可罪则罪之，而终不以此弃其人矣。如此之际，不亦劳心乎？然若但以言论取人，则世岂有可用之人乎？金始㷜，请宣谕读讫。始㷜又请宣别谕读讫。寅明退伏。中官，宣赐物，寅明受而退。上曰，平监先为出去可矣。寅明遂退出。显命进伏，读弘文馆副提学李秉泰乘驲上来草记。上曰，书依启。显命读吏曹工曹正郞宋性源等扫坟给由草记，踏启字。显命，读礼曹胎室石物举行启目。上曰，元帖呈中为何日乎？显命曰，是十月十四日午时，而始役则九月十二日午时矣。踏启字。显命，读礼曹丁未条，升补入格启目，踏启字。显命，读咸镜监司宋真明纯陵参奉任道元等移差事状启，踏启字。显命，读咸镜监司濬源殿秋夕献官等差定状启，踏启字。显命，读黄海道监试初试榜目。上曰，一等奏之。显命，读奏讫，踏启字。显命，读平安道监试初试榜目。上曰，一等奏之。显命，读奏讫，踏启字。显命，读忠清右道监试初试榜目。上曰，一等奏之。显命，读奏讫，踏启字。张泰绍进伏，读都摠府副摠管李真淳昼仕草记。上曰，书知道。泰绍，读禁卫营入直别骁卫替代后旧军放送草记。上曰，书知道。泰绍，读御营厅入直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草记，上曰，书知道。泰绍，读御营厅十一月、十二月两朔应立番军兵，知会于京畿、黄海两道，趁期调送草记。上曰，书知道。泰绍，读御营厅下番马步兵试才赏格草记。上曰，书知道。泰绍，读御营厅十一月、十二月两朔当立番别马队知会于黄海监兵使趁期调送草记。上曰，书知道。泰绍，读御营厅九月、十月两朔应立京畿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草记。上曰，书知道。泰绍，读御营厅别马队，中日单子，踏启字。泰绍，读御营厅军兵中日单子，踏启字。泰绍，读御营厅下番军士赏试射单子，踏启字。泰绍，读御营厅右部千摠望单子，踏启字。泰绍，读京畿监司赵最寿衿川贷用米太状启，踏启字。上曰，皆请捧留，以此为事业矣。泰绍，读南兵使韩范锡兵符相授状启，踏启字。泰绍，读摠戎使申光夏军兵试射放赏格草记，踏启字。泰绍，读黄海兵使赵东彬水操状启，踏启字。泰绍，读京畿水使具圣任战船军器修补水军保充定状启，踏启字。泰绍，读守御使尹淳，赴防米状启，踏启字。泰绍，读忠清、咸镜两道虎囕杀人状启，踏启字。泰绍，读京畿监司各邑正军逃故代定状启，踏启字。泰绍，读京畿监司利川山熊作乱状启，踏启字。泰绍，读平安兵使朴缵新，赴防武士准防状启，踏启字。泰绍，读京畿水使永宗佥使南益华，注文岛佥使李天万等军器自备修补论赏状启。上曰，下段奏之。泰绍，读奏讫，踏启字。泰绍，读兵曹领敦宁赵道彬，助墓军草记，踏启字。泰绍，读备边司湖西牙兵不令赴操启目，踏启字。泰绍，读备边司大坡儿堡，移镇启目，踏启字。泰绍，读备边司北兵使金潗状启回启，踏启字。泰绍，读备边司安集御史李宗城状启回启，踏启字。泰绍，读备边司咸镜监司宋真明状启回启，踏启字。上曰，八陵参奉帖何如耶？显命曰，如假官帖，用以免军役者也。泰绍，读备边司安集御史李宗城，秋牟种子状启回启，踏启字。权始经，进伏读，义禁府庆尚监司逆贼存緖子缘坐状启回启。上曰，书允。始经，读咸镜监司宋真明状启。上曰，下段奏之。始经曰，定配罪人击铮之事也。仍读奏讫，踏启字。始经，读咸镜监司安边杀狱状启，踏启字。始经，读平安监司尹游杀狱同推状启，踏启字。始经，读平安监司湖南火贼购捕事状启，踏启字。始经，读京畿监司时囚罪人同推状启，踏启字。始经曰，依昨日圣教，问于芸阁，则无木板而有铸字，若必求木板，则功役为难云矣。上曰，《国朝宝鉴》，非木板乎？显命曰，小铸字也。始经、泰绍曰，臣等当往两铨政厅，请先出去。上曰，依为之。金始㷜进伏，读修撰柳俨疏。上，亲呼批答，使书之。始㷜，读副校理李宗白疏。上曰，上下番俱不欲当处置，然则处置何归乎？显命曰，似不可当之矣。李宗白有实病，难于登筵。申致谨闻已入来云，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显命曰，申致谨若出，则或可当处置矣。上，亲呼宗白疏批，使书之，始㷜读吏曹参判沈珙疏。上，亲呼批答，使书之，仍下教曰，疏自县道来乎？始㷜曰，自杨州呈来矣。上曰，县道疏则入之，踏启字。始㷜，读忠清水使柳星枢济州进上船致败状启。上曰，下段读之，始㷜读奏之。上曰，人物无渰死者乎？始㷜曰，无渰死者矣。遂踏启字。始㷜，读汉城府闾家夺入草记，踏启字。始㷜读赈恤厅庆尚监司朴文秀状启回启。上曰，下段读之。始㷜，读奏讫，踏启字。始㷜，读赈恤厅安抚使赵趾彬状启回启，踏启字。显命曰，以三南作米事，关西钱十万两，移送湖南事，自庙堂今方为节目，而自湖南为输其钱，定送色吏，多率夫马，来待已久，若必待西钱，则夫马久滞，为弊不赀，故大臣之意以为，先以京中各衙门所有钱，推移下送湖南后，关西钱使之斯速输致，待其来到，计数还报，则实为两便云，故敢达矣。上曰，秋判日前，亦以此陈达矣。各衙门不必固执，依所达为之，可也。〈出榻前下教〉遂以次退出。

○八月二十七日未时，上御宣政殿。昼讲时，知事赵文命，特进官李廷杰，参赞官张泰绍，检讨官柳俨，假注书柳逸，编修官张斗周、金廷润，宗臣原丰都正熙，武臣行副护军白守一，并入侍，诸臣进伏讫。上，读前授音，自妹土嗣尔股肱，止克受殷之命。柳俨，读自王曰封我闻惟曰，止惟民自速辜。上，读新授音讫。俨曰，王曰，封大文，是酒诰一篇之大旨也。上文越庶伯君子云者，自妹土之民，推及妹土，在位之臣，谆谆训之。以孝养羞耉馈祀之义，反复教戒，既尽言之，其下言西土之邦君，御事则用文王之教，能不腆于酒，至此言殷先哲王，则又如是，迪畏天显，小民内自御事，外至侯甸男邦，下及百姓里居者，罔敢湎酒，及至殷受，酣身纵淫，故天命绝之，其言丁宁恳恻，而其中畏相之畏字，最好，殷人尚敬此可见之处，已用人之克尽畏字，则自无怠忽之心矣，而经德秉哲四字，归趣则在于居上者，为人君能常以敬畏存心，则化行于下，而民自从之矣。伏愿殿下，于此留意勉戒，念念不忘焉。上曰，其言好矣。当加意勉之。俨曰，自百僚下至百姓，不惟不敢湎酒，亦不暇云者，各自为其所当为之事，则何暇湎酒乎？不暇二字好矣。当详味之。古之圣王，至日中不遑暇食，故其下化之。治事问学，孜孜无片隙，亦何暇饮酒乎？上曰，其言好矣。俨曰，逸字屡出，而旨意各异，自暇用逸者，为其所当为之事，则其心自然多可乐矣。其下乃逸者，是放逸之逸字，前后所用不同矣。上曰，然矣。俨曰，圣人之垂训，必归重于天，盖人君所可畏者，惟天。天虽高，高在上，而只在人君方寸之内，至于下民，亦惟一天，故可畏而不可慢，圣王之归重于天者，有深意矣。殿下常时于畏字上，无或少忽，而一念之间，或少懈此心，则便不是敬天之道矣。宫中燕闲之际，亦须以敬畏存心，无时或懈，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其言是矣。当各别留念焉。俨曰，以大体言之，则帝王化民之道，不在于法禁，惟使民为其所当为者，则自然无暇，湎于酒，此其虑深长，而其旨诚恳恻矣。上曰，然矣。俨曰，向日筵中下教时，臣亦陈所怀矣。闻此下教后，士大夫家，岂忍复酿酒，而小民亦岂不感服乎？自上若一念不懈，随时戒饬，则自然化成于一世，而永绝酣酗之风矣。上曰，其言好矣。当加勉矣。赵文命曰，士大夫家，虽不自酿酒，而居其廊底者，不怕禁吏，故或有酿酒而卖之者，小臣家，亦有此弊，故闻而禁之矣。以此见之，则他士夫家，虽或不自酿其廊底，私酿之弊，可以推知矣。上曰，如此者安能一一禁断乎？若知而不告者，则固与自酿者无异，而士夫中无识者，亦安知不自酿乎？俨曰，臣言虽迂，愿殿下无恃法禁，而必思以身先率，如殷哲王之迪畏天显，则朝有辅翼责难之道，而法令自行，教化自成矣。更愿念于玆，先自圣躬加勉，则自有无限好消息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李廷杰曰，儒臣之言好矣。帝王御世之道，自有体用，修己治人之功，惟在经德秉哲，至如禁酒，则特其枝叶耳。苟能经德秉哲，则凡于化民之道，有若风草之必偃，又何难之有哉。上曰，其言尽好，当留意矣。上曰，其敢崇饮与德将无醉，其意有别乎？俨曰，其敢崇饮者，视德将无醉，更深一节矣。上曰，德将无醉，是不敢暇逸也。其敢崇饮，是自不暇逸也。所言者虽异，而俱是不敢暇逸，则其旨将无同乎？廷杰曰，德将无醉者，宾主百拜以礼节饮之意也。其敢崇饮者，自无暇逸之意也。其旨稍别矣。文命曰，其敢崇饮者，亦非必使之断饮也。使之不敢以酒相尚也。上曰，然矣。而小民苟饮酒，则其能无醉而不敢崇饮，亦难矣。然遐乡之民，服田勤苦，虽欲崇饮，其可得乎？崇饮者，必是富豪淫泆者也。廷杰曰，苟有敬畏而不敢放心，则虽略饮之，自不至于沈湎矣。上曰，然矣。帝王治世之法，不出于经德秉哲四字，人君能尽此道，则在下者自然从化矣。凡人饮酒一醉之后，不饮则醒矣。而今人则其心痼蔽，初无可醒矣。提醒之道，亦不外乎此四字，愿殿下必于此四字，留意加勉焉。上曰，饮酒者，或有醒时，而病心者，则不能醒矣。其言尽好，当各别留意矣。柳俨曰，饮酒者，虽知恶其醉，而不能断之，则未免更饮，人亦有自知其过，而其能不贰过者少矣。必须经德秉哲，然后始可以无过，而此四字，亦用悠久不息之功，然后始当有效矣。悠久不息者，岂非诚乎？帝王治平之道，语其工则敬，而收其效者诚也。愿圣明于此体念焉。上曰，其言好矣。当各别体念矣。酒诰一篇之旨，不专在酒，而明德新民之功，尽在其中矣。圣人非必一断其饮酒也。向日备忘中，亦有此意，大体则然，而其流则易有弊矣。备忘中，只禁多酿者，为虑其一切禁断，则民惟称冤，而法令反不行矣。盖后世人心日巧，在上者必导之以渐，然后始为无弊矣。然而许其依前酿酒，而只禁其多酿，则日后必复肆意酿酒矣。饮酒者多丧性，而嗜饮者，谓以圣人，亦不一禁，则饮之无害，其言诚有弊矣。有酒量者，虽至一斗，皆谓之称量，而不知所以节之，岂不有弊乎？平人则惟断饮，然后可矣。俨曰，然而根本处，必先尽其工，然后始可以责效矣。上曰，是矣。文命曰，圣人亦不一禁其饮酒，而若不为之防闲，则无限量而弊生矣。上曰，圣人之惟酒无量嗜酒者，亦引以为准则矣。文命曰，酿酒者，固当禁，而酗酒者，亦必痛禁然后，为可，今以酿酒之法，移之于酗酒者，则庶有其效矣。遂掩卷。上曰，凡事有本，我朝之礼乐文物，有胜于丽朝，而党论之弊，患得患失，其祸至于去年逆变而极矣。大诰虽已颁布，此亦末也。《三纲行实》所载，实为百行之本，世宗朝始作此书，宣庙入承后，首先命布此书者，可见务本之圣意矣。今人不知亲上死长之义，惟梓行不紧文集，而此书则印本绝少，故人罕见之，必须多印广布，使乡曲之人，晓然皆知在上者导以忠孝之意，然后可以知所本矣。自芸阁印出，分送于诸道，自巡营，使之刻板流布事，分付，可也。〈出举条〉俨曰，《国朝宝鉴》，即今玉堂所储，只有一件，而板本则不知所在处矣。昨日有只令儒臣持入玉堂所储进讲之教，而进讲之际，承旨史官，俱无所持，事体殊涉苟艰，自芸阁以活字趁即印出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新除授弘文馆副修撰赵尚庆，时在龙罔任所，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尚庆仍任，在何时乎？俨曰，在于今夏矣。文命曰，尚庆仍任时，小臣适入侍，故伊时下教，臣亦记之，而新录后录中人，例须即除馆职，且今新录中，无故行公者，不过数人，故不得已拟望以入矣。上曰，初谓其仍任，在去夏，而瓜满在今年，故点之矣。今闻瓜期尚远云，守令久任之法，有难轻挠矣。俨曰，尚庆之除邑，在去年春，已过周年，而且经幄责任，与他有别，似难用一例矣。上曰，儒臣及吏判所达虽如此，而择守令久任，为当今急务矣。俄者儒臣，亦以悠久之道，有所陈戒者，若知其为良法，则当坚守勿挠，且尚庆之仍任，在于今夏，则未久递解，亦涉颠倒，而守令之数递有弊，不可以经幄任重，而轻递其职，龙冈县令赵尚庆仍任，此意出于举条，可也。〈出举条〉上曰，徐命九，亦累入于馆职之望，而其去，又后于赵尚庆，故不为落点矣。俨曰，应教黄梓、校理金尚星，并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文命曰，训局军卒，系是辇下亲兵，动辄随驾，若一遇雨，非但沾湿可虑，殆不成军容，故自前造给纸衫矣。经去年出征后，前所造给者，皆毁破无形体，故欲趁明春陵幸前，更为造给，法油则今已措办，而落幅纸无出处，备局所纳京外落幅纸，限八百轴移送备局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今番陵幸时，随驾军兵，并依例犒馈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诸军门军卒，皆持要钩铁乎？张泰绍曰，自办者则佩持矣。白守一曰，马兵则自军门造给，而步兵则不为造给，故无佩持者矣。上曰，然则禁军亦无佩持者乎？自孝庙朝，特置此军，则视马兵尤有别焉，而器械乃如是不备云，分付兵曹造给，可也。〈出举条〉上曰，军中造给铁瓢，有其效乎？文命曰，军行之际，遇水辄饮，还为有害矣。上曰，此是军中要物，不可无者也。文命曰，咸原府院君鱼有龟，为御将时，造给木瓢矣。去年出征时，他军无受食之器，而御营军卒，独得木瓢之力矣。还后臣复为造给矣。其后移拜禁卫大将，以油皮造给，而前训将，乃造铁瓢以给，训局军卒，视前渐侈，而今则军门多有之云矣。上曰，禁军亦已造给乎？文命曰，其时臣已离禁卫营，故未之知矣。上曰，宗臣进来，熙进伏。上曰，卿方为魂宫享官矣。前后以祭需，累次申饬，今则无不备未尽之事乎？熙曰，草记，申饬之后，近则无未尽事矣。上曰，过乎丰，既非礼过乎？约亦非礼，以程子之训见之可知矣。只当循旧例而致其精洁，三年之后，虽欲复为，亦何可得乎？卿知此意，如有未尽者，随事草记，可也。熙曰，下教如此，苟有未尽者则敢不随事草记乎？遂以次退出。

8月2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式暇〉。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权始经〈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南泰齐〈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申时，日晕。

○下直，碧潼郡守田万积，宝城郡守李泰昌，宜宁县监曺夏望，许沙佥使崔起岩。

○金始㷜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未差，持平兪㝡基牌不进，李憙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修改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始㷜曰，下直守令边将留待。

○传于张泰绍曰，留待守令边将，引见。

○张泰绍启曰，假注书南泰齐，虽已分馆，时未免新，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尹淳以宗簿寺提调，实录奉安事，今方出去江华地，而势将经宿，故所授守御使密符，来请还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以持平兪㝡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始经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黄海监司金在鲁，船人金检忠等渰死事，状启，传于权始经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全罗监司李匡德，金大元囕死事，状启，传于权始经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权始经，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柳俨，以西学兼教授，今日儒生制述坐起时，昼仕出去，而日晷甚短，一日之内，势难毕考，限毕考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金尚星，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义禁府草记，因宪臣所启，按赃之法，尤宜致严于大官，湖南前前监司所犯赃污，极其狼藉，请命王府，取考查状，考律勘处事，命下矣。取考查状，则前前监司，元无指名处，自本府，有难查出核问，令该曹，指名现告后，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事，命下矣。大扺近来监司数递，即今监司之前，则郑思孝，思孝之前，则李显禄，显禄之前，bb则b李瑜，瑜之前，则金祖泽，祖泽之前，则权詹，而王府既以本道查状中，只称前前监司，元无指名之事，有所覆启，则本曹亦难指的现告，更令本道监司，指名状闻，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武二所主掌官长兴库直长任安世身病代，济用监副奉事李师说，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谏蔡彭胤上疏，伏以臣耄及矣。志气消靡，本不合于已试蔑效之地，而向日大处分也。不许牌召，是圣上不以谏官待臣，臣复何颜以谏官自居，扬扬冒出乎？环顾惭恧，缩伏俟谴，第于宪臣因避特罢之教，大有所难安者，夫宪臣避辞中，有曰君违不忘规谏，自是台臣之责，此诚至论也。规谏君违，台责即然，岂独责之于宪臣而已乎？苟见君上之过举，不能出一言论列，则其为负台责，何如也？臣之一味囚舌，有负于台责者，多矣。其终诿之以疏远之臣，不当与于荡平之术，而有若越人之视秦瘠乎？残年忝窃风棱，固非所论，而亦窃仰认我圣上痛惩党习之圣意，宁被噤乌之讥，不敢犯一毫近似于私好恶之疑，其衰退孱懦，令人代羞，尤何可一日抗颜于台次乎？伏乞圣明，亟削臣所叨之职，以谢公议，以安愚分，仍伏念宪臣所论，实出于规谏之义，而攻之者至以凶悖叵测为目，人之为言，一至于此耶？宜殿下之不欲闻也。朝有处分，台阁寂然，非国家之福也。曰是曰非，人见各异，则何殿下不少垂察，得以优容，而来言一扶一抑，太遍gg偏g于一视荡平之日耶？臣诚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谓宜收还前执义姜必庆特罢之命，以重台体焉。至于李憙疏语，何足责乎之教，恐亦非所以待台阁者也。臣非敢为李憙地所惜者，台阁之体也。并乞裁省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若前苟且，何处分之？卿其勿辞察职。

○己酉八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下直边将守令留待引见入侍时，左副承旨张泰绍，假注书南泰齐，编修官张斗周，记注官金翰运，碧潼郡守田万积，宝城郡守李泰昌，许沙佥使崔起岩，宜宁县监曺夏望入侍。上曰，以次进来，碧潼郡守田万积进伏。上曰，职姓名为之。万积陈职姓名。上曰，履历陈达。万积曰，上年变乱时，从海恩府院君吴命恒出征，以此功劳，加资为同枢，进阶嘉义矣。上曰，乡人耶？承旨张泰绍曰，即江界人，而以捉虎有名者也。上曰，此人以捉虎有名者乎？七事为之。万积诵七事，上曰，所怀陈达。万积曰，小臣，生长遐陬，天威咫尺之地，何敢妄有所达乎？臣于上年从军时，千馀名军饟饷不给，故，小臣艰辛输馈，而第念即今边郡军饷，举皆不足，设有他国之虞，所谓军粮，只存皮谷，小臣目击玆事，不胜忧虑之忱矣。泰绍曰，田万积所达猥杂，且无头緖，推考，何如？上曰，以军饷事陈达，而入侍生疏，故所达如是矣，勿推。宝城郡守李泰昌进伏。上曰，职姓名为之。泰昌陈职姓名。上曰，履历陈达。泰昌曰，小臣，以禁卫教炼官发身，为堂上嘉善庆福将gg景福将g实同知，昨年出征时，三千军马粮饷，小臣独办输馈，故谓有功劳，猥进一资，初拟宝城郡受点矣。以仍任前郡守，故作散矣，今又除宝城矣。上曰，七事为之，泰昌诵七事。上曰，所怀陈达。泰昌曰，小臣荷罔极之恩，猥受字牧之任，谨当殚心竭力，以报万分之一，而未及到官，虽有弊端，姑未详知，而第闻本郡土豪奸吏，作弊万端，小有奉法之守令，则奸吏辈，百般图递，故十年内递易者，几至二十馀人，守令之见褫，固不足惜，而品官奸吏辈，风习可恶矣。泰绍曰，小臣待罪乐安时，以宝城兼官，累次往见，则品官土豪，比他民户，十分之八九，而奸吏亦多，且乡战滋甚，为守令者，若欲为官事，则奸吏辈或往营门，或上京诋毁，故监司殿最时，乐安、宝城，必入下考矣。本道监司李匡德，顷以极择差送之意，状请矣。上曰，邑之如此，盖以铨曹随其邑而差遣故也。李匡德则必不以其人与邑书殿最，而近者，连以军功，差送守令，故或有不择人之弊。然王者之政，以信为主，故有军功者，不得已差送矣。虽有军功，若论赏而不除守令，则朝廷用人之道，似为差胜矣。第一道之内，镇定之道，惟在于监司，监司若善为镇定，则奸吏土豪，必不知前矣。泰绍曰，臣待罪乐安时，李匡德以御史，来留月馀，而其黜陟之法，不视其人而为之，及为监司之后，殿最亦不视其人而为之，只观治绩之如何矣。上曰，予亦知李匡德，非如此人，而凡一道调剂，惟在道臣，故言之矣。泰昌曰，小臣，虽无知识，圣教及此，敢不竭诚奉公乎？宜宁县监曺夏望进伏。上曰，职姓名为之。夏望陈职姓名。上曰，履历陈达。夏望曰，筮仕为陵官，以病呈递，其后朝家收叙为童蒙教官禁府都事，又以病呈递，其后又复职奉事，迁转直长，以病又不得行公而递，其后又除直长，除命屡及，故不胜惶感，力疾行公，才陞六品，以工曹佐郞，为此倅矣。上曰，七事为之。夏望诵七事。上曰，所怀陈达。夏望曰，荫路贱品，虽有所怀，岂敢烦达乎？且未及赴官，邑弊凡百，不得闻知，虽或有传闻，既不明的，何敢猥陈乎？赴任后当随弊论报于道臣，大则状请，小则与道臣相议变通矣。上曰，择守令，为近来第一急务，而且岭伯，以极择守令之意，曾已陈达，故今日留待而送之。下去后若不善居官，则非岭伯请择之本意，且贻羞于朝家，着实为之，可也。上，谓泰绍曰，宜宁倅之病，不至废衙乎？泰绍曰，臣与宜宁倅，本非相识，其病之轻重不得知之矣。夏望曰，圣教至此，皇恐gg惶恐g不知所达，臣虽才鲁无闻，以三百年世禄之家，凡于国事，死生以之，官秩虽微，尝闻先辈之言，我朝死国之义，非但卿大夫为然，虽士亦然云，小臣常时虽有疾病，不至委废，精神所及，敢不殚竭而为之乎？上曰，守令同为宣谕，可也。泰绍曰，碧潼，边地也。末端措辞少异，别为宣谕，何如？上曰，依为之。泰绍读宣谕后，仍读别谕，读毕。上曰，守令则先为出去，可也。许沙佥使崔起岩进伏。上曰，职姓名为之。起岩陈职姓名。上曰，履历陈达。起岩曰，小臣以摠戎厅教炼官，昨年变乱，随往水原，故本营录勋抄启时，入于二等，今蒙恩为佥使矣。上曰，所怀陈达。起岩曰，时未赴任，元无可达之语矣。上曰，宣谕读之。泰绍读宣谕毕。曰，边将亦使退出，何如？上曰，依为之。诸臣遂以次退出。

8月2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式暇〉。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李瑜〈未肃拜〉。右副承旨权始经〈坐〉。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逸〈仕〉南泰齐〈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始㷜启曰，明日经筵，取禀。传曰，停。

○权始经启曰，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在外，执义未差，持平兪㝡基陈疏入启，李憙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大司宪尹游，掌令李齐恒、李庆锡，司谏权頀皆在外，大司谏蔡彭胤，献纳赵明翼，正言李日跻、尹光毅，持平兪㝡基俱未肃拜，持平李憙引避退待，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引避退待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始㷜曰，次对相值，今日昼讲停。

○传于张泰绍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金始㷜启曰，监察十三员内，行公十员，未署经三员，而十员，则文武科初试监试官量箭官及纛所南关王、东关王、庙祭监进去，文三所搜挟官，他无推移之员，未署经监察，依例署前行公，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张泰绍曰，长番内官朴弼章，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备忘记，传于张泰绍曰，昨者闭阁，岂乐为哉？君臣犹父子，父闭门自责，而众子肉袒改过。今日廷臣，不思感动，欲作因此一葛藤。噫，在上者痛言，及于不敢言之地，闭阁自责，而诸臣犹在好胜，视君如父，则岂敢若是？顷者闭阁，犹召在外大臣，谕心腹之意，而京外诸臣之意，使君父诚过自责，而后其能庶一毫感其心耶？政院先知悉。

○金始㷜，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应教黄梓，时在忠清道洪阳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张泰绍以禁卫营言启曰，今番陵幸时，随驾军兵等犒馈事，命下矣。本营京乡军兵等犒馈，当为设行于来九月旬间，而别骁卫，乃明日下番之军，日字急迫，势难犒馈以送，若或留待，则其弊不赀，而渠等皆以干物愿受，依前以钱布参酌分给，先为下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常参时，本曹堂上，当为备员侍卫，而判书臣金东弼，身病未差，参判臣南就明，才已递职，参议臣沈埈，方入试所，只有参知臣徐宗玉，独为入直，无他推移备员之道，参判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之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开政有命一体差出。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冬至使一行赴京时，所把驿马，必须前期分定，可无未及之患，应把驿马四十四匹内，忠清道七匹，全罗道九匹，庆尚道十八匹，来九月晦日，京中逢点，江原道五匹，咸镜道五匹，来十月初五日，直送安陵逢点之意，各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未肃拜，参议尹惠教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进。

○以李瑜为左副承旨，李世琎为执义，李仁复为兵曹参判，赵显命为校书提调。

○兵批，判书金东弼病，泰判未差，参议沈埈试官进去，参知徐宗玉进，左副承旨张泰绍进。

○以尹淳、赵尚䌹，付副护军，南就明、李世瑾、李凤翼、李宗城、李显谟，付副司直，尹汇贞付副司果，南泰齐付副司正。

○张泰绍启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李瑜，明日待开门牌招，以为常参时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明日常参时，两司当为入侍，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引避退待，或未差或未肃拜，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引避退待外，未肃拜人员，待明朝并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因兵曹草记，本曹参判差出，仍即牌招事，命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兪㝡基上疏，伏以臣陆陆伉拙，百无一能之庸品也。祇以谬通科籍，时被检拟，而踪迹畸危，恩除屡下，而未敢承膺，引分屏伏，而一味惶懔，又于玆者，滥叨柏府新命，坐违严召，惟俟谴罚之加，只推更召，实出常格之外，臣不敢复事违慢，辄敢随诣阙下，略陈其难冒之状，惟圣明，亟加镌递，仍勘辜犯，不胜幸甚，抑臣虽不敢自居以言官，而若其区区忧爱之忱，实有耿耿于方寸者，有不容泯默，敢此附陈，惟圣上，照察焉。日者圣明之处分，固出于伸冤枉明是非之意，此其关系，顾不重且大欤？而一种言者，或敢归之于慰悦屏退之人，要开进身之路，有若以殿下明义理正国是之本意，归之于假借颜面迫不得已者然，此实肆然无惮之甚矣。虽因谏臣之疏，已有特罢之命，而臣以为李憙之疏，专出于尝试，不可不一体责罚，以警他人也。然，憙之罪不罪，特馀事耳。臣愚死罪，窃有所未能分晓于殿下所以处分者，今殿下于联箚一款，既已明知其无可罪，而尚仍两臣于丹书者何也？彼两臣与其子若孙之名，初发于虎龙之口，而终成于镜、梦之手矣。告之者既是虎龙，而治之者又是镜、梦，则其有虚实，此焉可知，而今乃追罪之极律，延及于九地不瞑之两臣者，臣未知此于国家刑政，果何如也？彼数臣者，为国舍命，巢覆卵破，官秩存夺，顾何与于泉壤之朽骨，而前后诸臣，亦何所顾藉于彼，敢为一毫面谩于圣明之下哉？盖以四臣之冤诬未伸，则义理不可以复明矣。义理不明，则伦彝将至于晦塞，而人不得以为人矣。此所以从前言之者，沫血刳肝，冀幸明主之一悟者也。傥殿下，穆然深思于义理源头，则其必有涣然昭晰于渊衷者矣。噫，向者之辍讲停对，不接臣邻，自损威尊，虽未免过中之举，而辛勤恳恻之意，亦可见矣。噫，昔之韩延寿，不过一冯翊，而闭阁思过，一县为之髡袒以谢，今以君父之尊，有此非常之举，则在廷之臣，宜即叫率百僚，席稿谢愆，思所以奉令承教，感回天听之道，而伊时朝议，别无惊动之意，相持旬馀，看作寻常之事，臣恐事君之道，不当若是也。疏下诸贼之无端出陆，既致昨春之变乱，则到今真儒明彦之接壤为邻，圣时宗厦之仍置善地，不徒宪臣已言之，舆论亦为之寒心，不可不分配海岛，以严防限也。今日可言者，奚止一二，而姑就目前事，略效一日之责，草率浅陋，不足槪听，而傥蒙圣明，恕其愚而察其忠，则未必无少补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处分，已谕于赵明翼疏批矣。尔之意必欲混乱境界，此等处分，乃尔等之病也。以今日诸臣，不为惊动为非，而闻今番丁宁之教，尔亦复萌前心，尝试之论，奚独加于李憙，良可异也。且不为庭请，欲作今日诸臣之咎，此殊无调世道之意，作一葛藤矣。此等之言，更不陈于今日，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尹光毅上疏，伏以臣诚至愚极陋，无所肖似，猥蒙圣明之拔擢，置以法从之列，臣诚感激惶駴，靡所容措，窃念臣所叨之职，乃殿下耳目之寄也。耳目之于人，其亦重且大矣。人而无耳目，则废疾而止耳。国而无耳目，则其不底于危且亡者，亦几希矣。故，古之圣王，尤重耳目之任，必择其见识公明论议正直者而居之，使于朝廷事，无所不与知，见君上有善政，则奉以行之而已。不敢为赞美之言，以骄君心焉。君上有过举，则拂而谏之而已。不敢为媚悦之态，以遂君非焉。夫然后方可谓不负其职，而臣与主，俱有荣名焉。自古至今，国之治乱安危，有系于谏官之得人与不得人，其职任之重，乃如此也。顾臣性本疲劣，识且疏阔，既非其人，安敢居其任哉？既不敢居其任，则宜不必妄进愚言，仰溷清听，而目见国势板荡，民生困悴，经费荡竭，军政疏略，纪纲不立，风俗浇败，谠论横溃，朝象涣散，而圣上独劳于上，亦尝临朝而太息矣。太息之不足，至于慷慨而出涕矣。而未见在廷之臣，仰体圣念，俯竭心力，祛偏私之习，而赞公平之治者，亦岂有其人，而臣未之识欤？一何泄泄，一何寥寥也？古语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臣谓今日非但主忧而已也。为臣子者，皆当有效死之忱，死且不可，顾何事之不可言？何言之不可尽？臣以世禄之裔，代受国恩，既有所怀，而顾瞻利害，计较得失，默无一言，则是自负臣心也。负圣上之恩也。负臣父臣祖之遗训也。敢披肝沥胆，不避狂妄之罪，唯圣上，少垂察焉，窃谓今之时势，譬如大车，载重物行于艰险之涂，而又遭阴雨泥泞，轴挠而辐脱，左右而辅相之者，茫茫然不知所为，不能同心出死力以相救，而但胶守偏见，一欲东而一欲西焉。又如万斛之舟，中流而遇风波，樯倾而楫殆，杳不知涯畔，而梢工蒿师，不思同舟之意，或欲沿而或欲溯，车不上而不下，舟不沿而不溯，于斯时也。若不大有以镇安之，则将不知何所税驾，何所止泊矣。岂不殆哉？向所陈国势之板荡，民生之困悴，何莫非隐忧切虑，而尤有急于此者，曰朋党之祸是已，朋党之祸息而后，国势可扶，民生可苏，纪纲可立，风俗可正，至于经费军政等事，及其馀百弊千瘼，亦可以次第而整理矣。臣未暇各立条纲，细陈规模，先以朋党之祸，为殿下流涕而陈之，朋党之生久矣。臣不必远引穷溯，以事在近年人人所目见心知者言之，末流之祸，辗转酝酿，至于昨年逆乱而极矣。宗社之不亡，特天幸耳。自昨年以后，为殿下臣子者，宜不敢复萌朋党之心，而终不能痛自惩创，快祛污习，精白一心，竭诚奉公，故大乱甫平，民心未定，讹言易腾，妖孽屡作，今春出熽、灿之疏，向日有锡孝之变，不知朝廷为可尊，君父之为可敬，不道之说，上及于不敢言之地。噫嘻痛矣。世道之变，乃至于此极，此固枭獍狐鼠之性，非德教所可化，不可专诿于朋党之祸，而若溯本以言，则亦无非自朋党中出来，何则，朋党之弊痼，而人心陷溺，义理晦塞，甚者只知有私党，不知有国家，非但不知有国家而已。不知有其身，以至身陷刑戮，名犯恶逆，而终不能自反以悔，譬如丧性之人，嗜土炭如膏粱，蹈坑堑若康庄，殆未可以人理责之也。或以白而谓黑，以阴而谓阳，夫阴阳黑白，十目之所明知的见，而犹私相变幻，以先自欺其心，上以欺君父，下以欺一世，滔滔冉冉，习以为常，故至乡曲琐细之类，愚迷之徒，不识其事本末，不知其人面目，而自托于朋党之流，开口便说色目，攘臂争诘论议，千变万怪，靡所不有，以至妖言罔上之贼，接踵以起，于斯焉若不大警动大振励，则将来之祸，又安可必保无大于此者乎？呜呼，今日国事，以朝象言之，无一可恃，而惟上焉而君心大可恃也。下焉而民情犹可恃也。记臣以堂后假官，入侍于今年三月帐殿亲鞫时，殿下于鞫事罢后，进大臣诸臣于前，而诞敷心腹，洞宣德音，丁宁恳恻，委曲周详，缕缕几百千言，无非祛朋党恢荡平之至意，至以国本靡托，时势多艰，予之所恃者，唯卿等而已为教，臣于其时，不觉心神悲悼，忠愤郁胸，流涕停笔而不能记事也。自语于心曰，闻圣上此教，而为臣子者，若不感动以丹心血诚，以奉扬明训，则虽幸逭人责，神明必殛之矣。臣于此，有以仰见圣上祛朋党之心，根于至诚，此非出于一时之下教，念玆在玆，名言在玆，惟此一念，足以扶国势于既危，而为中兴之根基也。上焉而神明可格，下焉而金石可贯，豚鱼可孚，况于臣僚乎？况于民庶乎？故曰，君心大可恃也。臣家在乡曲，故每与农人野老，开怀接语，有以得其心曲，见其终岁辛苦，服力畎亩，而赋役烦重，侵索多端，乐岁未能饱，不幸而遭凶年，则藜藿之不充，仅免饿死，则流散而漂丐矣。以一州而一道可推而知也。以一道而一国可推而知也。其为生，可谓至苦也。而未尝有怨国家咨君父之言，又见昨年逆乱时，乡民之隶军簿者，闻国家有动兵之举，举皆闻令即赴，少不退却，其父母妻子，握手痛哭，以相诀别于道路田野之间，其为情，可谓至哀，而无旋踵逃背之心，臣于此，有以见我祖宗至仁大泽，入民庶肌骨者不浅，而宗社可以永赖矣，故曰，民情犹可恃也。窃谓若使朝廷卿大夫，其秉心公直，断无他肠，终不欺君父负国家，如乡曲愚氓，则殿下之国事，庶可为矣。噫，殿下之以至诚行荡平之政，已有年矣。而奈何志愈勤而功愈邈，时议多岐，朝象乖和，虽不无得失之可言。然人心之不同，有如其面，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若求人人之同见，此理之必不可成也。况今人才渺gg眇g然，国事艰危，虽齐心合力，同寅协恭，尚有患乎难济，故臣谓虽使圣人复生，为今之道，必以祛朋党恢荡平，为最先务矣。愿殿下，不徒费力于事为之末，而先正其大本焉，所谓大本者。不外乎殿下之一心，使此心也。如天地之至公而万物皆成焉。日月之至明而万物皆照焉。凡于事务之来，择其至善而建极，其好恶用舍，一听于天理之正，而无私意混淆焉。求之以至诚，行之以至仁，守之以至确，积以岁月之久，则人心之不齐者可齐，众心之不同者可同，不蕲为荡平而自为荡平矣。今日臣僚，虽偏私驽劣，不足以当圣心。然自古贤君喆辟之建长治久安之业者，未尝借才于异代，今人虽不及古人，亦岂无了一世之才乎？惟在殿下之明以察之，诚以求而已。言之及于色目，实乃士夫自好者之羞耻事，而今则殿下以千乘之尊，处于九重之内，而靡不下察其情状矣。以遐方民庶儿童走卒，无不知其名目曰，某为某色，某为某色，臣亦不得已以色目之说，陈于殿下之前，臣诚不肖其心，则但欲竭诚奉公，只知有国家而已。而其身则又无以自脱于色目之名，不暇悲世道而又自悲矣。大抵今之所谓党人，分门裂户，私立名字，其数有四，今日殿下之臣子，无出乎此名目之外者，其始也不无清浊邪正之别，而百馀年来，世变无穷，故其党亦不无随而迁化者，今则几至于将无同矣。要之，皆有忘君负国之罪，而亦不无轻重大小之别焉。毋论彼此，既有党论，则苟其党也。虽知其非而不能舍焉。苟非其党也。虽知其善而不能从焉。故为私之心多，而为公之意少也。然别无举一党，而可以君子目之者，又无举一党，而可以小人目之者，何则，亲兄弟同父母性之贤不肖不同，则况其党，本非族类，而其数之多，又不知几许人，则其贤愚淑慝，亦各随其人而别矣。故殿下宜勿问其色目之为何，各于其中，拔其公平敦厚，不喜为党议者而用之，斥其反是者，则各色名目，庶几乎破碎散落，而皆入于殿下陶镕之中矣。譬如大匠之构厦，材求其良者而已。不取其出于一山也。良冶之成器也。铜求其美者而已。不问其产于一穴也。物固有相殊而理相近者，愿殿下，取于斯而以之用人，则治效可期，和气可致，国家之福，生民之幸也。臣于日昨处分，窃有所疑惑，而筵说甚秘，不得略闻，以出于举条者见之，窃不胜其忧叹矣。玆事关系，至为重大，有不可容易论断，故此殿下所以必欲招致在外在廷诸大臣及卿宰，一有所痛喩，而使各陈所见，务归至当，以垂百世而不易也。其在外不来之大臣，未知其处义之果如何？而犹各以疏章，陈其是非矣。独怪夫其日入侍诸臣中，亦尝有以玆事，陈之筵席，书之章奏，又尝有参涉于前年处分者，其所见之不齐，非但殿下有所下烛，举朝皆知之，国人亦皆知之，而独奈何于咫尺清问之下，举皆一口唯唯，无一言明其可否，但以速下处分，仰请于殿下，殿下之待诸臣，亦必不期其如此也。呜呼，此何事也？玆事之有罪无罪，宜有一定之见，而昨年处分时，既已唯唯而奉承矣。今日处分时，亦唯唯而奉承矣。不顾事之可否，国之利害，率以奉承为心，则设令他日，殿下虽有过举，举将奉承之不暇矣。若是而国可以为国乎？伏愿殿下，自今以后，凡于国家事，若不下询诸臣，皆出圣断则已矣。如以为有一得之愚，则先使之各陈所怀，无所隐讳，然后殿下从其长而舍其短而已。听纳之际，或有言逆于殿下之耳，则必反求之于道理而已。不必先加摧折，径示威怒，以杜群下之口也。妄言之罪不责而后，戆直之言，方可至于前矣。夫爵禄谴罚，固人主之所以御群下而劝惩之权也。然臣固有不可以爵禄利之者，有不可以谴罚威之者，在人臣自处之如何耳。以爵禄而可诱，则凡于求爵禄之道，将无所不至也。以谴罚而可制，则凡于避谴罚之道，将无所不至矣。此乃鄙夫营身之私计，而其为害于国家甚大，故人主之一喜一怒，大有关于世道，愿殿下慎之也。夫台臣，乃殿下之耳目也，而日昨处分时，承宣亦有所仰禀，而终靳偕入之命，是殿下自蔽其耳目也。自蔽其耳目，而欲求言路之不壅，其可得乎？噫，殿下之待台臣，无已太薄乎？其日入侍诸臣之不复仰请者，大有不思处矣。国家既有大处分，则毋论其是非，谏臣无一言可乎？所见既异，则不可临时推移，苟同于人，何伤乎各言其志也。在殿下取舍之如何耳。日昨姜必庆之避辞，虽或有过处，其心则出于有怀必陈之义，而且其言，非必庆独创也。殿下既于批旨，不赐优容，又从而特罢其职，臣窃以为太过也。书之洪范不云乎？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会其有极，归其有极，殿下今日处分，既出于欲荡平之盛意，则凡于彼此论议之际，宜无抑扬之太过，方可以和不同之口，服一世之心，而为荡平之道矣。臣又不得以此义，仰勉于殿下矣。臣本孤根弱植，独立畸行，迷不知忌讳，窃激忧爱之忱，妄陈愚浅之见，固知一言脱口，众怒群疑，无所不至，而亦有所不可顾矣。伏愿殿下，如以臣言为有可采，则少垂清燕之览，以为不可，则伏乞早赐递罢，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俾得退守本分，不胜大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番下教，实谕心曲，若此而为今日臣子者，若不感动，正夫子所谓末如之何？而其曰有臣子分义，尔疏所论，若乎欲荡平，而予则曰犹未免乎一个朋字矣。起头则有无限意思，而末梢则语无归着，其曰疑惑则曰可乎？曰非乎？虽不明说，意思不满矣。若此而其能荡平乎？伊日诸臣，各陈所怀，初无一辞奉承之事，则前后攻斥诸臣，非诸臣，非不满本事而何，以糢糊之言，反斥陈所怀之诸臣，或以不惊动，作廷臣之非，或以唯唯二字，非诸臣意，欲开心曲调世道，而反作彼此一攻斥之闹端，良可痛矣。开阁摅心，而今不若闭门自责之为愈也。

○幼学李炜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疏事令庙堂，禀处，〈原疏在备局，未及推书〉

○己酉八月二十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李台佐，右议政李㙫，礼曹判书金始焕，吏曹判书赵文命，工曹判书李森，右尹李真淳，左副承旨张泰绍，校理金尚星，假注书南泰齐，事变假注书朴璲，编修官张斗周，记注官金翰运入侍。左议政李台佐进伏曰，秋日朝昼异候，此时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台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台佐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上曰，一样。台佐曰，臣顷以罗州诸岛中设邑事有所仰陈，盖海岛空旷，岛民且顽，其在重海防之道，宜有统摄诸岛之事，故自前外议，多以设置官府，管束水路为便，而近者吏曹判书赵文命陈疏，以请其变通，故以其便否，问于道臣回启以置者，久矣。盖海中数十诸岛，罗列相望，民户既繁，田结亦多，实为海路关防之地，而且当两南漕运之要冲，故，设置守令，以为管辖，似为便宜，而李匡德状闻中，以为设邑有弊，不如专属右水营，使之句管云，而臣意则专属水营，亦涉有弊，第为设置官府，择人差遣，使之抚循岛民，诸宫家各衙门差人辈侵虐之弊，亦令随地禁革，则大有胜于属之水营矣。臣与备局诸宰，相议已久，而意见不齐，猝难归一，或云岛中水路虽近，或值风高浪险，则难以相通，公门百事，皆有期会，设邑之后，或有未及于期会征发，则此已可悯，此外种种弊端多出，反致岛民之呼冤，亦不难云。其言亦不无所据矣。凡此等事，若不虑始善终，则反有害而无益，谋之欲广，断之欲独，虽是古语，以臣老耄之见，不能审的其利害，玆敢仰请睿裁矣。上曰，此事善断为难矣。台佐曰，丰原君赵显命，得图形以来，故敢此持入矣。左副承旨张泰绍进图形及状启回启。上览讫。下教曰，李匡德状本中，待新监司举行云者，不脱其口气也。渠既非当褫之人，则藩臣事体，岂可轻易为此言乎？台佐曰，以此前后问备，非止一再矣。上曰，何人为此回启耶？台佐曰，赵显命，与臣相议为回启矣。上曰，当置倅于何岛耶？吏曹判书赵文命曰，押海、长山两岛最大，而且旧时邑治之迹，宛然尚在，两岛中长山居中，虽以图形见之，长山尤胜矣。然必为遣人看审，察其形便而处之，似好矣。右议政李㙫曰，以图形见之，则长山似为广阔，且居诸岛之中，必须遣人，审察其形便，择其坐地而后，可以决定矣。上曰，置倅于长山，则可以管摄诸岛乎？台佐曰，前后诸岛，周回罗列，常时不难管摄，而若当冬节，则不无难通之虑，或云如此之时，各岛举火相应为好云矣。上曰，举火之说，迂阔矣。何以相应乎？诸岛无属处，而邻近诸邑，不为管辖乎？台佐曰，诸岛中十分之七八，皆属于罗州，而岛中所捧，不过盐石楮斤南草等物，则于罗州，不甚紧关，而至于灵光、务安、咸平等邑，则今虽设官于岛中，别无所损云矣。上曰，当初所属之邑，善为管辖则好矣。而所属之邑，既不能管辖，则设令置邑而分属，亦何以管辖乎？以图观之，则虽似相近，而实则相远，或有事变，则临急相通，比罗尤难，然则置倅长山，无异投畀，实非国家差遣守令之意也。且设邑之后，必有下吏及土豪侵渔之患，而守令亦不得人，则不无剥割之弊，比前日宫差监牧官之侵虐，尤有倍焉。岛民何以支堪乎？况设邑之初，若不善为措置其邑样，则武弁之有势者，必不乐赴，毕竟以疲残无势者，差遣，则岛民必皆嘲笑，朝令反轻而不行于岛中矣。礼曹判书金始焕曰，臣曾为灵光倅矣。灵光亦有七岛，而多有属处，官家所句管，只安马一岛，而大扺岛中形势，本无水畓，率皆石田，而宜土者不过南草楮麻等种，岛民持此等物，出陆换谷，以为生计，设邑之后，若令出税收布，一如在陆之邑，则号冤之弊，亦其事势之所必至，臣意则与诸宰相议时，以为不便矣。上曰，田畓既少，则衙禄，从何处出乎？虽有不贪之官，官事必欲貌样，则不得已收敛于岛民矣。㙫曰，近来海防，多有疏虞之虑，臣在外相议以为，设置守令，俾属管辖统摄之权，则事甚得宜，馀外弊端，有不可顾矣。始焕曰，以图观之，则虽似相近，而凡水路，虽在十馀里之间，风气不顺，则难以相通，设邑之后，自当发号施令，若值风涛，何以登时传通耶？且岛中居民，率多逋逃之类，猝使一人管率而责应，则常时不见官府之民，必多疑惧，此为可虑矣。文命曰，凡事大体若好，则当不顾些少弊端矣。且其设邑与生地有异，岛中既有监牧官，易其名号异其节制，则乃是守令，臣之意见，与前无异矣。工曹判书李森曰，今此设置之意，为虑海防之疏虞矣。只顾民弊，不虑关防，未知何如？右尹李真淳曰，虽置守令，首尾数十馀岛，次次乘船传令，其势绝难，反不如属诸陆邑，一涉阔海之为便，而近来海贼可虑，而海路阔远，既无障蔽，今若置倅于便好处，管辖防御，则岂不好乎？上曰，承旨儒臣，亦皆陈达，可也。左副承旨张泰绍曰，臣才见图形，何以知其利害形便乎？大抵今日设邑之议，为虑关防之疏虞，而渡涉之险夷，民物之顽顺，姑未了然，径先设邑，虑事之道，似欠周详，不如先遣解事之人，使之遍审而后，更为下询，从长变通为好矣。校理金尚星曰，庙堂之议，为虑海防之疏虞，有此设邑之议，大体则好，而第以济州事言之，窠阙一出，则人皆厌避，此亦初头善为措置，则为其倅者，或可入去，而其后渐至解弛，且或不择人，则贻弊岛民，反为不赀，设置之初，明知其永久无弊，而后可以为之矣。上曰，予意则非但以民弊为虑而已。近来纪纲，不立于朝廷，何以行于外方乎？令不行于朝廷，而欲行于外方，则令徒密而不行于民矣。以此言之，虽置倅于长山，其令何以尽行于数十馀岛乎？且设邑之后，岛民之欲为呈状者，何以乘舟往来乎？如此则诸岛自诸岛，而为倅者只管长山岛而已。官不能发号施令，民不能有愿辄诉矣。且既有邑治，则必建乡校，且有军制校生及束伍，何以得充乎？且岛俗虽称顽悍，犹为淳朴，若使此类，或为校生，或为武学，必将渐至巧诈，其弊又当何如也？承旨所达好矣。今当依道臣所请，属之水营，而使其褊裨，时或巡视，以察其形势，而如或有侵虐之弊，则前头绣衣廉问时，论以赃律，可也。台佐曰，圣教至此，非臣等浅虑之所及，置邑一款，姑置之，而臣尝以此事，问于领相洪致中，则所答，亦以置邑为便，领府事李光佐，则其所说难置邑后种种可虑之弊端，一如今日下教矣。上曰，前头绣衣下去时，兼使入去诸岛，采访物情，变通弊瘼，则似好矣。〈以上出举条〉台佐曰，备局文书，有司堂上，主管行会，而即今有司四员，俱带紧任，本职事务，酬应不暇，故备局事自致积滞矣。且国朝文献无征，而前后军国紧重文书，积置备局，乱无统纪，无以考信，故臣于顷日筵中，以尹淳、金东弼、赵显命等，有所仰请，使之专掌此事，搜辑文书，汇分类别，以为册子，尹淳等亦逐日仕进，着实修举。且此诸人才敏，实为难得，此事若不付诸此辈，则恐无完就之日矣。显命则方为都承旨，虽难迁动，而淳则所带秋曹，虽曰紧务，岂无他可合之人乎？且伏闻顷日筵中，肃庙朝宝鉴，命淳撰进云。以此以彼，刑判之任，必许递然后，可以专意于此两件事矣。上曰，日昨召对时，欲为下教而未果矣。凡事有后先，备局事则文书具在，自可从后举行，而至于宝鉴，则洗草后无以凭考纂成。尹淳秋判之任，今姑许递，使之专意于宝鉴，而备局册子之役，追后举行，可也。至于赵显命，则政院事着力修举，况当此荡平之时，宋寅明既已在外，则喉司不可无此人，卿言虽如此，决难许递矣。〈以上抄出举条〉台佐曰，顷以李世瑾、赵尚䌹二人，启下承文提调，而尚䌹则方在罢职中，而未及详察，蒙然启下矣。臣等有昏谬不察之失，而既已启下，则如非大段罪过，事当叙用，而自下不敢仰请矣。上曰，叙用，可也。㙫曰，李世瑾，亦以禁堂事坐罢矣。上曰，何可事同而罚异乎？一体叙用，可也。台佐曰，承文提调，自前以堂上中一员启下，副提调使之磨炼文书矣。李德寿，文词优异，可合此任，而今番承文提调启下时，以无履历，未及启下，公议皆以为言矣。今则德寿，既为大司成，履历无处不可，承文副提调之任，启下，何如？上曰，依为之。森曰，今日长生殿加漆当次，而以备堂不备，故臣亦随入矣。必趁早出去，然后可以加漆，故敢达。上曰，先为出去，可也。上曰，诸臣小退。诸臣，退出阁外，少选复入侍。台佐曰，臣俄闻吏判言，则实录事可虑云，臣昏耄未及思量，闻其言而始悟矣。《肃庙实录》三处，既已奉安，而一处则以无翰林，故不得奉安，且朱墨草，以翰林时政记，添删取舍，誊诸实录，印出后，摠裁官，率其郞厅，洗草于三清洞者，乃是故规，而以摠裁官在外之故，未及为之。且《景庙实录》，摠裁官亦一番看览后，当入刊，而此亦未及为之。若其守直料布，所费元非大段，此则姑舍勿论，莫重实录，未及奉安，且未入刊，事体极为未安，似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先朝实录，一处未及奉安者，槪缘史官之不备也。洗草一节，领府事前以草略为之为言，而第念四十年盛德大业，嘉言善谟，今已纂修告讫，洗草一节，不可草草为之之意，为教矣。仍而有前冬事，故至今未行，《景庙实录》，则或有变通之道，而至于先朝实录，必待领府事而后，可以当洗草，不可使新摠裁当之矣。入侍诸臣及儒臣，一体陈达，可也。㙫曰，此事事体重大，必待领府事而为之似宜，臣意则变通重难矣。始焕曰，领府事若不早为入来，则莫重盛举，迁就未行，事体极为未安，臣意则不知其以此拘碍矣。文命曰，领府事，以摠裁事勉入则好矣。而若其入来无期，则洗草一时为急，事有轻重，曾前主掌之人，既不得为之，则新摠裁差出，未知其必为拘碍矣。㙫曰，以重大之事，责其入来，则领府事，亦何敢不来乎？真淳曰，领府事入来无期，而至重之事，尚今迁就，一向等待，事涉重难矣。台佐曰，实录及洗草，不宜经两人之手为教，而臣曾于实录曝晒时见之，则或有摠裁官四五人相褫之时矣。今则领府事，以他事出去，而设若有病，则将何以为之耶？洗草一节，终不当迁就，以变通为难者，未知其合于事理矣。尚星曰，此事其在事体，即当举行，而尚今迁就，极为未安，曾前臣以史局郞，见其誊录，则或有摠裁有故之时，堂郞相会为之矣。第事关大臣，自下不敢仰达，而先朝实录，不可使新摠裁当之之教，则臣不知其为然矣。上曰，左相所达及儒臣之说是矣。第四十年盛德至行，纂辑今已几年，而末梢洗草，不能如例，则岂非欠事乎？且今方以宝鉴事，委诸重臣，未了之前，史草不可洗矣。台佐曰，《宣庙宝鉴》，故相臣李端夏，商考实录撰进，洗草之前，当为宝鉴矣。上曰，宝鉴事，专委于重臣，而摠裁变通事，则筵中下教，非待大臣之道，从当为之矣。台佐曰，顷日夜深，神昏耳聋且甚，只以圣意所存，仰对其大体，而其时下教，十才记一，退出后，始闻殿下，以领府事固执之见，卿不能闻晓为教，而臣于其时，果不能承闻矣。上曰，卿于伊日，以领府事，责卿为对，故予则闻之矣。台佐曰，臣今日入来宾厅，与右相，得见筵说，则果有此教，而伊日则未闻圣教，只以平日酬酢者陈达，而不能详细仰对矣。顷日处分，乃彼此是非间大事，而臣与李光佐，前日果有屡次论难，光佐以为，人臣事君之道，一而已。一而或挠则为二，臣子不能固守，则落于误处矣。代理听政，乃历朝已行之事，一国臣民，孰敢有一毫非议之事乎？只以其时举措之三变为非，若以听政事，有毫分置疑于心上，则此亦为逆云云。虽以丁未秋筵中诸臣论此事者见之，或断以将心，或谓之阴阳手段者，与光佐同一意思，臣见亦何异此，盖以其时举措之颠倒言之，而非以本事为言也。当初处分时，赵泰采则李光佐以追夺为是，而臣等则不知其必为追夺，此则所见稍异，而至于今番区别处分时，光佐以在外，故虽未同入，而若使光佐当之，则亦岂有他议乎？当初光佐所见，在于过不及之间，而到今处分如此，则有何他见乎？光佐之心，实出于断断忠赤，而独为一世之矢的者，盖以坚守己见，不能屈伸于时势，而至以本事为非云，则实为千万至冤矣。上曰，卿犹不知下教本意也。予非向卿言领府事之非也。领府事终有固执，不顾事势，而只知事君一之义，盖少论谓老论无为景庙之心者，以其疑意之不解也。且意其己所不为他人不为，故其党虽有一镜，而一己为怪，岂复有他人乎？此所以海恩之请弼梦辈出陆者也。海恩，犹未能摆脱俗套，而领府事亦不能以义断之也。盖与镜、梦，议论相同者，有将心也。此一层也。虽知镜、梦之非，而只以党论扶护者，此一层也。常时过疑异已，只见其举措而疑之者，又一层也。如镜、梦辈，无足可言，而盖其根本，多出于患得患失也。且少论中，亦有是而非者，非而是者，此党既如是，则当有恕彼之道，而不知此义，彼党则其原头脑，本以此党为非，予之所以一进一退者，本非扶抑之意也。皆随其时势而然也。顷日举条中，添入紧语，而尚有未尽，难以文字形容故也。槪有其根本，甲辰年少论生怯，庚子年则老论生怯云，少论虽生怯，如卿等者，岂尽生怯，而老论亦何尽怯乎？老论则好胜，过于少论，必欲雷同，然其人岂皆为逆？而闵领府事，亦岂为窝主而为逆乎？庚子年老论之生怯者，皆有将心者也。沈益昌，行己不靖者也。妖俭，即益昌之弟子，而益昌非南人乎？文命曰，益昌，非南人也。上曰，益昌，虽非南人，而其行己则麤悖也。予居庐时，妖俭过路来见，以探动静，且庚子年台臣，以辛巳被罪者，蒙岁抄争之也。妖俭，见其启辞而曰，此启何不以亟停勿烦为批云，此所谓非礼勿听，予于其时，闭眼而若不听矣。且使其所亲恐予曰，世弟亦可用南人少论乎？予答以南人若自新，则亦岂不用乎？此非缔结镜、梦者耶？以此，老论疑少论，尽与妖俭相通，知妖俭之与镜、梦交通者，天纪、龙泽辈也。其后复有斩伐之祸，故老论非不知逆贼之为非，而惟以曲庇为事，其欲为曲庇者，岂皆以天纪辈为是乎？李秉泰则不然矣。如李倚天者，直请其伸冤，此由于患得失之心也。以此观之，偏论岂不可惧乎？辛丑年，予入东宫，故或疑予之用老论，而予虽否德，岂以为定策之功而用之乎？如镜、梦辈，皆以予当用建储之人，而尽弃渠辈为虑，盖镜、梦辈，以妖俭为阶梯，故，妖俭之初则以为，怨国之徒，当尽消释云，而末复以世弟，亦用南人为言者，渠岂知此等事乎？于此可知其与镜、梦辈交通，而予闻此言，不觉心骨俱寒矣。领相则不知妖俭造化，其超出于凡类可知，而领府事亦不知镜、俭楷梯，其心与领相同矣。台佐曰，臣等迷暗不知，而独赵文命，先知镜贼之祸心矣。上曰，其时搢绅疏出，则妖俭以为，为东宫疏，而及见其疏，则岂为东宫疏乎？末梢妖俭致毙后，镜贼断其一臂，故又冀奏请事之不成，而奏事又成，则遂无以泄愤，莅斩李健命，其时之人，不觉其落在镜贼套中矣。台佐曰，其时李光佐，岂不欲严治镜贼，而但李光佐以为，其身在然后，方能制彼斥之，而不胜则恐其速祸于国故也。光佐常时，言议峻正，故常与镜贼不合，亦屡被其疏斥，几不能保矣。上曰，此知领府事心事也。镜贼有欲除储贰之心，其争文任一款，特薄物细故也。㙫曰，领府事心曲，断断无他，昨年之更请追夺者，只谓其不能尽分，而至于联箚事，岂以为非乎？上曰，领府事徒知其一，未知其二，只以己所不为，彼岂为之为意故也。台佐曰，先正臣成浑曰，朝廷之利害，即义理之所存，盖大逆之外，不无屈伸之道，苟有益于国事，便是义理，今番处分之后，臣与右相言之矣。联箚与逆案，明白区别，圣上处分，实为得当，而群下庸愚，初不能分别矣。李光佐每事谨慎，此事若有一毫挨逼，则初不发口，而以为其不是处，正在于一边庭请，一边上箚，一边还收，举措怪骇故也。此元不干涉于代理本事云矣。上曰，顷日尹淳之言，是矣。臣下之道，当请则请，不当请则争，其时举措为未尽云者，固然矣。盖老论，知镜、梦辈之旁伺，故恐怯先生，举措颠倒，此李颐命之不如领府事者也。台佐曰，凡为国之道，只当持其大体，而领府事则每欲分拆义理，故不无弊端矣。上曰，凡事有根本有义理，不知根本而徒执义理，故自然生弊矣。台佐曰，一边之人，以碍逼二字，为今日臣等之罪矣。上曰，彼辈以举条中，碍逼二字，以为逆，如此则所谓阴阳手段，亦岂非逆乎？碍逼之教，彼此皆未免过为看得，故赵明翼之疏出矣。予之以碍逼为言者，乃平说，而彼此皆误知之，所谓碍逼，非措心也。而彼既误看，卿等又因以为不安，此则不然矣。台佐曰，今日获侍殿下，是非得失，分析于一堂之上，实为至幸，不然则此岂非至难之事乎？李光佐亦曰，有吾圣明之君然后，可以洞陈此等事，非吾君则何敢言及此等事乎？其言是矣。上曰，虽非卿言，领府事断断之心，予亦知之，所谓苦心者此也。但领府事疑彼之心，浃于中，故然矣。㙫曰，领府事岂不冤痛乎？壬寅年镜贼辈，以狱事之缓治，指嘱台官，至有欲杀之心，而老论则反以锻炼为言，岂不冤痛乎？台佐曰，李光佐面面受敌矣。南人则以疏论景庙私亲之不可复爵为非，既见嫉于少论，又见嫉于老论，渠每自笑其为独夫矣。殿下任使已久，可知其人，前头脱有缓急，则为殿下死者，臣则知李光佐矣。上曰，虽尚今不来，脱有事变，则予亦知其不招而来矣。今于处分之日，予岂为未便于领府事乎？第领府事，未能脱出于疑人之窠臼，疑彼之有阴阳心也。若其本心，则予岂有毫发所疑乎？文命曰，壬寅年，金东弼，以教文事，陈疏补外后，臣方在草土，领府事来见臣，故臣言此事，大监欲置之乎？无国则已，有国则不然，今日臣子，如有他日臣事之心，则不当置此事云尔。则领府事沈吟良久曰，此事至难，且曰有将心者，渠当自受其罪，臣复以为，他日事出之后，不可以与彼有异独免云云，以此酬酢矣。虽以此观之，可知其别于镜贼矣。上笑曰，至难二字，老论闻之，则亦必以为罪案矣。上又曰，顷日兵判金东弼，言领府事之病处曰，志大而才疏，盖其志大终为其病，一边之人，不知本心，徒见其外举措，而嫉恶矣。台佐曰，丁未十月大处分时，殿下明言如此曲折，则岂有此葛藤乎？一边之人，以碍逼，转谓之诬逼，以为李光佐之罪案，而今者下教至此，更无可虑，然殿下必欲拯济而出之，则当费圣虑矣。宋臣晁迥曰，心宜置空虚，使能流动，不宜靠着一边，然后心乃公平和缓，殿下方留意于心学工夫，亦当有体验矣。凡帝王，不能置心于空虚，靠着一物，则弋猎驰骋之娱，声色货利之欲，征伐封禅之事，随遇而染，必有纷然交害之弊，而无物来顺应之效矣。近来殿下，只以破党论为事，故凡诸应物之道，未免靠着一隅，至于不接臣邻之境，此诚殿下之心，平日无善养之心，故有此过举矣。且以方寸已伤为教，若无前冬之事，则殿下岂非无忧者乎？不幸国有丧变，且朝廷党论，不能调剂，故以致圣心之不乐，自古人君当艰大之时，或涕泣涟如，或忽忽不乐，则岂有一分所益于国者乎？必当如此之时，大奋发大振作，使朝廷举措，务归正当，然后方可为中兴之主矣。顷夜殿下，追思郑锡三，至于涕泣，臣僚孰不感叹，而此亦殿下心学工夫未尽而然也。岂为一锡三，至于涕泣乎？君心贵强，大臣等所以期望于殿下者，果何如也？臣每以世宗事业，期于殿下，盖世宗，明睿出天，尽知臣僚情状，故先正臣李珥，亦尝陈达于宣庙曰，世宗知臣僚情状，故知人善任，近以殿下简人之道观之，则可以仰揣殿下之知臣僚之情状矣。如此则于为国乎何有？宋寅明，每以殿下磊落奇伟处不足之意陈达，而臣则以为，殿下于举措之间，磊落奇伟处，亦多有之与。臣尝以汉文帝不言躬行，仰勉于殿下者，似为差殊矣。殿下顷日闭阁深居，不接臣邻，实为嘅然，一二人复官，乃是刑政间一事，此何大事，而乃为如此过举耶？虽然，此则已过之事也。此后则勿为寘心于一隅，察臣下之情状，审举措之得失，以尽物来顺应之道焉。臣于其时，独与右相，相对忧叹矣。㙫曰，老臣眷眷所达好矣。小臣无状，不能辅导翊赞，此小臣之罪也。上曰，卿等犹不知予意矣。今番涕泣则可谓过矣。而昨年至月以前，犹有所恃，今则无他可恃，自易涕泣，岂但坐于心学工夫之未尽乎？卿以文王无忧为言，而此则不然，文王，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所以无忧也。予则上奉先朝而后，可以无忧，今则何敢望文王之无忧乎？无忧亦有大小，予有所恃，则忧亦小矣。前冬以来，心自解缓，而更为思量，则三百年宗社，担负一身，故必欲奋发，有时宽抑矣。即今所恃，惟在卿等，而朝象又复如此，末梢凶贼之言，至及于不敢言之地，此所以有顷日下教也。盖明言其头脑，则持之不已者，庶能觉悟，而有羞愧之心矣。常谈家间不美之事，不说于外人，向来宦寺之事，予之所以不即言者，非优游不断也。乃由于不忍言之故也。意外凶言，又及于不敢言之地，此皆予之不能调剂，朝象转辗至此也，未及明言之前，实无对诸臣之面，言之而后，又不感动，则三百年宗社，亦末如之何矣。袁盎曰，于宗庙太后何，今番之事，虽谓之过举，而予之所遭，实前所未有之事也。前者，领府事以为，与殿下倚重宰臣，有所相议云，故伊日筵中，询问诸臣，而无一人得闻云，心甚嘅然，郑锡三若在，必言之矣。其时涕泣，虽近于妇人之仁，而念及宗社，自不觉其呜咽，此虽由于心肠之柔弱，而亦非一时所发也。台佐曰，未知领府事与何人相议，而其人或不入于伊日筵中耶？上曰，领府事与倚重宰臣相议云，其言有意矣。台佐曰，今此处分，为与不为，只在殿下一转移之间，则既非大段难事，且三百年宗社负托之重，担在殿下一身，则亦不当过费圣虑，以致颐养之失节，而今于荡平之事，一不如意，则临朝咨嗟，辄至流涕，此或由于刚毅之体不足，而七情之发亦不得其中而然矣。臣之区区忧虑，自不能已，不避烦复，敢此仰达。上曰，所谓刚毅，亦有竗理矣。乙巳以后，处分或疑，予以一进一退，为快于心，而此则不知予也。其时亦无舍卿等之心矣。今番处分，亦非欲人人尽用，欲为抄用可用之人矣。上又曰，今番事，非七情一时激恼而发也。尚星曰，顷者，屡日不接臣僚，臣等虽无状，岂不知圣意所存乎？即今党论如此，故殿下或冀其有一分挽回之道，而硕孝言出之后，深自刻责，臣子道理，岂不欲排阍直入乎？君臣犹父子，其父不见，则其子皇皇，如穷人之无归，延寿闭阁思过，而一郡髡袒，石奋对案不食，而诸子服罪，如有下教之事，会群臣于一堂之中，从容开说，则虽木肝石肠，孰不感动乎？今日诸臣在外之时，孰不为党论，而及闻下教，莫不有感悟之意，若于其时，以至诚招致在外大臣，则可以入来，不然则与在朝大臣及臣等，从容一堂商确处分，可以得当，而屡日请对，不许引接，臣等不胜泄泄，遂以权数角胜之说，陈于箚中矣。殿下顷日之事，虽出于一段苦心，而臣子之不为接见，终未免过举，自今以后，凡于施措之际，各别加意，何如？上曰，左揆处亦已言之矣。大体则好，当各别留意焉。㙫曰，顷日，延曙碑阁亲临时，有居民复户题给之命，而厥后连因次对有故，不得入侍，尚未禀达矣。考见丙子年誊录，则先朝亲临时，亦有此命，而其时大臣及户曹判书陈达，碑阁守直人六名，各给复户五十卜，此外居民，则皆是京城富民田畓耕作之人，故复户不必题给之意定夺云云矣。招问守直六人，则复户各五十卜，果为至今受食云。此外似不当加给，而闻守直人之言，则复户自杨州出给时，下吏多有操纵之弊，不能一一受食云。此则极为无据，今后则自官家，善为收拾五十卜之数，一一分给事，定式施行。且今番亲临，实是稀阔之举，似宜别有恩典，以表圣意，守直六人，米布参酌题给之意，分付户曹，何如？上曰，左揆之意，何如？台佐曰，臣意亦与右揆同矣。殿下亲临碑阁，慨然兴感，实出于追念先烈之意，则今于守直之人，亦当有优恤之道，依右相所达，米布参酌题给，似好矣。上曰，所达的当，依为之。且有一事未遑者，今春顺陵行幸时，未及思之，故不为下教矣。丙午年明陵行幸时，往来皆由新店，且为宿所，故特为一年除役，而今春顺陵之幸，亦由新院酒幕，且为停行之所，申饬本官，酒幕人杂役，各别勿侵，临住馆舍所入之人，亦自本官，米布参酌题给，可也。〈出举条〉始焕曰，以清州胎封加封事，前已择日，而有待收获更禀之教矣。裳石及碑石，稍减其体制之意，既捧承传，故臣取考观象监礼曹所在誊录，则肃庙朝公州胎封加封时，景庙朝忠州胎封bb加封b时，所排石六十二个，而其中最大而重者，龟龙石、碑石、中童石、台石、盖石，而其馀则尺数长广厚薄，比诸五件石差少矣。圣上轸恤民隐，以小其体制，更为禀定为教，圣上俭德及此，臣等钦仰赞诵之不暇，何敢更有所达，而第念圣胎所封，事体至重，群下为亿万年无穷之计，所当务从坚实，损削体制，使之轻且薄者，实为未安，而既捧承传，更为下询于两大臣而处之，何如？台佐曰，今若稍减其制，明知其为民除弊，则臣等犹可仰体圣上节俭之德，以除民间一分之弊，而第念一尺之石减去其半，则运致之际，庶可为省弊之道，而此则未免太简，若减一二寸，则减与不减，无甚轻重，何足为省弊之道乎？国体所关，不当如是减削，臣意则莫如仍存旧制，而只当以撙节役民之意，申饬于监役官矣。㙫曰，圣教虽如此，若干减省，不足为除弊之道，而圣胎所封，事体甚重，何可减其制度乎？始焕曰，加封定制，限以一朔，每日赴役，则以二百名为限，至于曳石军，则通为一千名，而取考两朝加封仪轨，则公州加封时，自始役至讫功，日字为五十三日，忠州加封时，则为三十二日，公州之比忠州，多费日字者，不但以水路运致而已。两处浮石之所，近则四十里，远则七十里，盖以完役迟速役民多寡，惟在浮石道里之远近故也。今此清州加封时，浮石处则姑未知道里之相距果几何？而郞厅率匠手，下去看审后，可知难易。监役官朴龙秀，委来见臣，而为人勤干，亦且解事，以役民时一意省弊，仰体圣教之意，多般酬酢，而道臣处，亦当以此申饬，至于石样体制，决不可减少矣。上曰，胎缸若置地上，而以石盖之，则其石犹可体大，而此则埋缸而覆石为标，岂有加减不得之理乎？曾在先朝，以厚陵石物制度之尽好，特命仿此为制矣。石物事体固重，而犹为减而少之，况此胎室所标乎？王子胎封，犹为周密，而今则事体有别，故特许加封，而若其石体大小，则何关事体乎？若使减三分之一，则诸石大小轻重，以次减少，运致之际，似为差胜，且今番既已减损，则日后当以此定式遵行矣。此非但除今日民弊矣。亦可为日后除弊之道矣。始焕曰，圣教虽如此，减三分之一，则事体终为未安矣。上曰，匠手辈皆以浮石所之远为好，若于近处，稍有可用之石，则取用无妨，岂必取极品之石乎？只当以省民力为事矣。始焕曰，以步数言之，则大王胎封禁标步数，为三百步，王子则为二百步矣。丙午年沈宅贤，为礼判时，忠州胎封加封后，以禁标内生民田畓家舍事，有所陈达，则自上以田畓则给价以买，家舍则勿毁为教矣。今此清州胎封禁标，亦当以三百步为限，而其中若有田畓家舍，则亦依忠州胎封例为之乎？上曰，远其步数，盖为禁火，而百五十步，亦且不小，况二百步乎？台佐曰，凡事等级为重，今若以二百步为限，则与大君王子胎封，何以分别乎？今此石物减制之教，仿佛于太宗下教，臣等不胜钦仰，而至于步数，则二百步本不甚远，且关系等级，不可不以三百步为限矣。㙫曰，石物制样，则圣教实在于省弊，此则稍省其制，以遵俭德，诚为得宜，申饬监役，可以善处，而至于步数，自有定制之限，决不可减缩，且三百步，本自不远，当一依肃庙朝胎室步数，而举行矣。始焕曰，山高则距平地相远，故民家不入，而山如不高，则民家及田畓，似当入于其内矣。上曰，予意则大君王子二百步之规，欲为减损，故有此下教，而左揆等级之说好矣。依旧例举行，而尺量时若入民田，则商量处之，若犯家舍，则勿为毁撤事，分付，可也。〈出举条〉㙫曰，广州馀结事，有后日登对时，禀处之命矣。所谓隐结，非府尹私用之物，乃是将校放料及赏格之资，今因申饬之教，已为报纳，而山城将士，他无接济之道，营门将不得成样，将士亦有散去之虑，隐结则不当还为出给，而此亦与田税大同，倂为留库，其中三百石，特为划给，以为料下赏格之用，似为得宜矣。上曰，左揆之意，何如？台佐曰，广州田税大同，尽作军饷，本无上来之规云，此三百结，既令会录，则当入于军饷中矣。隐结则国有禁令，不可还给，而会录中三百石，必为划给，使之依前需用于军校辈放料及赏格之事，则本府可以支保，依右相所达，三百石划给本府，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台佐曰，宝鉴事，若使尹淳当之，则几何而毕乎？且闻有列朝宝鉴继纂之教云，此当拣选文学之士而付之矣。上曰，宝鉴，自文宗以后无之，祖宗朝盛德，或有阙而不传者，欲法祖宗之意安在？必当有继纂补遗之举，京外大臣儒臣处，遣史官问议宜矣。台佐曰，中朝则先王之良法美制，纤悉布濩，故可以为继述之图，而我朝则文献无征，只有宝鉴三卷，故人不知五卫之法，如何而作矣。故相臣李端夏，撰进《宣庙宝鉴》，而大事则书之矣。肃考四十年盛德鸿功，使尹淳纂述，则可谓得人，而大司成李德寿，耳虽重听，文则希世，博观群书，即百年以来所无，非此人莫可当此任，且颇勤干，当易讫功矣。纂成之后，刊出甚难，即今观象监，欲刊《康熙历书》，而活字则工役浩大，故不敢措手，闻铸字洞，有土字，即判决事权孚所创造也。孚之言曰，铁字之十日为之者，土板则一日能为之云。若以此开刊，则物力当减几许分乎？上曰，大小与铁字何如耶？台佐曰，铁字本不均正，而此则以土陶出，故工力甚省矣。笔丛，有铸土字之法，赵显命见之，亦以为大可省功云。宝鉴先以此试刊，似为得宜矣。上曰，当初铸出之人，颇用工夫矣。闻中原土板，则科儒辈刊出云，其法云何耶？台佐曰，中原土板之法，未知其如何，而即今玉堂所藏古今名喩，即铸洞土字所刊出者也。字样颇精，无异铁字矣。上曰，宝鉴纂修之役，当得人以付，而李德寿，甲辰冬，领府事既荐之，今卿又荐之，予亦知其可合此任，而第仁庙以后，有日记可以考出纂修，而宣庙以前则无以考信，将何以撰述耶？当广询于诸大臣而处之矣。铁字则世宗朝始铸成之，取其简省，其功不鲜，故事虽微细，《大学衍义》等书，末皆载其事矣。古今名喩，方在玉堂则入之，可也。台佐曰，兴利制作之道，代各异焉。今若修举土字，则其利岂浅鲜哉？《康熙历书》，亦当以此刊布矣。上曰，《康熙历书》，颇有益于历象耶？台佐曰，颇有裨益云，而卷秩甚多矣。上曰，欲观其体样，铁字、土字各数三字，入之，可也。台佐曰，议礼颠末，方使儒臣撰出，而疏章文字，亦当载录矣。上曰，《政院日记》外，略记事实为好，而入侍玉堂，与柳俨同为撰成，可也。上，下瑞山幼学李炜开水道疏，示诸臣曰，凿山石开水道，事甚重难，此言似迂阔矣。台佐曰，故相臣金堉，欲凿水道，而其时议者或以为，作仓水边，以马运过其险处云，故廷议相岐，终不能决定矣。文命曰，赵显命，能知水道曲折矣。真淳曰，顺路颇委迟，故船人辈取便趋险，反致覆败之患矣。上曰，旧石未斲者，不过毫厘之间云耶？始焕曰，其间不远云矣。上曰，此等疏章，政院例问其曲折后，方为入启矣。此疏亦问之耶？泰绍曰，其言似迂阔，臣适当入侍，故未及问之矣。尚星曰，即今连日开讲，而玉堂无故行公人绝少，在乡诸人，未即上来，使之催促上来，而今此礼说纂出时，郑羽良，亦同使撰进，何如？上曰，依为之。台佐曰，古之居馆职者，以官为家，冬至使拜表之日，禁清桥头，握手相别，而及其回还也。复相逢于政院云，其久任如是，故成效可见矣。近来则玉堂几至五六十人，而番次之苟简，亦未有甚于近日，此不过任便成习而然也。宜有申饬之道，而且居玉堂者，不但执经登筵而已。朝夕论思，责任甚重，故古称青帐内论议最难云，而今则青帐论议，几乎息矣。尚星曰，左相所达，申饬之说，关系臣身，臣不敢妄有所达，而第近日玉堂之撕捱，既非出于厌番，则岂可以番次责儒臣乎？以此为言，似未得体也。台佐曰，小臣，俄以近来玉堂番次申饬事，有所仰达，而校理金尚星，不知自反，乃以臣之所达，谓非得体，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大臣所达，非专指番次而言也。盖责近来玉堂之图便也。金尚星之岂以番次责儒臣云者，大体虽然，而左相所达，不知自反之说则是矣。推考，可也。〈出举条〉㙫曰，小臣在肃庙朝，八年在经幄，凡于召对昼讲时，玉堂之臣，无独为入侍之时矣。近来则非但召对，虽当法讲，玉堂一人之独入，便成规例，臣每念旧事，常自慨然矣。上曰，凡事当坚守旧法矣。顷于乙巳年间，以玉堂不得备员之故，政院頉禀经筵，而予意以为，讲官之不备，似是细事，因此停讲，反为重大，故使其一人进讲矣。其后便成规例，今则虽无故应入之人，亦或有不入者，此后除有不得已实故外，以一员不得开讲之意，定式申明，可也。〈出举条〉上，仍下教。使泰绍，书李炜疏批曰，省疏具悉。疏事令庙堂，禀处，书讫。泰绍曰，明日常参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左承旨申𫕵，奉命偕来，右承旨李凤翼，方在外，在前如此之时，在外人员，有变通之道，今则何以为之乎？上曰，在外承旨，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可也。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