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元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金槹〈奉命偕来〉。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任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洪铉辅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柳复明启曰，右议政陈箚到院，而以亲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柳复明启曰，日月流迈，新朔又届，仰惟孝思追慕，益复罔极，调摄之中，子夜将事，风露所侵，易致添伤，伏未审圣体若何，眩气不复发作乎？手臂麻痹之候，益有差减之效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渐益差愈乎？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脓汁，连为顺出，渐有消减之势，而痛候，今已止歇乎？诸医以为，甘草节䓤白煎水，频频淋洗为宜云，此药，自今日，当为剂入矣。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节届初冬，殷奠又过，感时追慕，益复如新，大王大妃殿眼候及诸症候，差减后一样，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眩气不作，手痹差减，世子手指疮处，与昨一样矣。

○敬昭殿亲祭后，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王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灵原君櫶，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宗亲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复明，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朴师圣，以实录厅都厅郞厅，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右议政李观命，陈箚出往衿川地，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使偕来承旨，传授。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劝武军官试才设行事，命下矣。武科初试，今日出榜云，今初二日，臣赵道彬，与两局大将会同开坐，三军门劝武军官，依例试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谕大臣，事体重大，而今日右相命召，使偕来承旨传授，则不为持去，以致烦禀，虽由于仓卒之故，宜亦有警饬之道，当该传谕承旨推考，命召，令史官传授。

○传于洪铉辅曰，内官任弘元，自内，既已罢职，所呈呈辞单子拔去事，分付。

○洪铉辅，以礼曹言启曰，庆尚道观察使封进今十月令，敬昭殿山陵别荐新皮狄栗，今日来到，而取考誊录，则国恤三年内，十九种别荐新。只封魂殿，无山陵荐进之规，而敬昭殿山陵，一体封进，殊涉不察，敬昭殿荐新，则今日荐进，山陵荐新，则还为下送，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李观命，伏以臣，乔木世家，代受国恩，及至臣身，殿下抽之于隶籍之中，授之以三事之职，此诚前古所未闻，而于臣亲见之，生死骨肉，不足以喩其德，碎首糜身，曷能图报殊渥之万一哉？当身受命之初，士友知旧，皆为臣谋曰，阖门屠戮，一身零丁，阅尽沧桑，复蹈荣涂，人情之所不忍，臣于此，亦岂无怵惕痛衋之意哉？然而目今主诬未雪，国贼未讨，凡为殿下之臣子者，无大无小，固当沫血饮泣，沐浴请讨之不暇，故臣不敢以私义自划。且伏惟念我殿下，睿智出天，圣学高明，岂于此大义理大是非，终有所靳惜而不许哉？是以，不量菲薄，冒没承当，乃于延登之日，首以此，为第一急务。殿下，不以臣言为非，至以辞严义正，为教，臣敬佩明旨，归诧同朝，以为王法之行，指日可待，凶逆伏诛，国势奠安然后，退遂初服，以赎前日妄进之罪，是臣日夜之所颙望，而苦心血恳，未蒙君父之所矜察，荏苒时日，天听愈邈，而瞽说不止，徒速斯辱之辜，计已穷矣，望已绝矣。眷念宗国，进退同忧，而与其辜恩溺职，贪恋迟徊，以招四方之讥讪，无宁奉身而退，免为名义之罪人，以白初心，是亦补黥之下策也。玆敢投章径归，以为退塡丘壑之计，而一出春明，便是天涯，瞻望宸极，有陨如泻。古人所云，贼在则朝天无日者，正为臣今日道，而邹圣所谓，王庶几改之者，即臣之所大愿也。臣言，将不可复进于黈纩之下矣。愚忱耿结，效忠无路，伏望圣明，濯去从前胶固之褊见，潜心加工于圣贤之书，优游涵泳，使本源清明，义理昭著，则天理人欲之分，了然于心目，而奉天行法，自有不可得以己者，区区所祈祝，唯在于此。傥蒙殿下，特垂矜怜，亟罢臣职，俾遂至愿，采纳蒭说，以光圣德，则是臣退荣于进矣。临发忧愤，言不知裁，尤增死罪。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噫，卿之为相，今几月矣，今日国事，亦何为耶？以予凉德，惟所恃者辅相也。近日之事，予何不谅卿心而然乎哉？心不明而未能知，必不可已，诚又浅而未能感卿等之心，每尝思之，抚膺自嗟，岂料见卿于往宵殷奠，闻卿之今日出往耶？遽闻此报，愕然无语，噫，予虽未能用卿言，从容开导，何所不可，而乃有此举耶？噫卿犹不念，予亦岂不仰体先朝之恩遇乎？玆遣喉舌之臣，谕予心腹之辞，卿其体予至意，亟回将往之心，幡然回途，用副如渴之望。仍传曰，承旨即往传谕，与之偕来。

○乙巳十月初一日四更一点，上行敬昭殿朔祭亲临入侍时，都承旨柳复明，右承旨申昉，左副承旨朴圣辂，右副承旨慎无逸，同副承旨洪铉辅，假注书李凤鸣、李征夏，记事官李庆远、朴弼贤。上出自大内，乘玉轿于阁门外，由明政殿，止敬昭殿，入就斋室，少选，书入正时。上即入于敬昭殿，止轿殿门，赞礼，导上，上就板上位立，执礼读笏记，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诸臣亦助哭。引仪，唱止哭，上止哭，诸臣亦止哭。引仪，唱四拜平身，上四拜讫，赞礼导上，诣盥洗位，右承旨奉洗巾，上盥手讫，赞礼，导上诣樽所，承旨酌酒，赞礼，导上诣灵座前。引仪，唱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奉炉，上焚香灌鬯后，引仪，唱俯伏兴少退跪，上俯伏兴少退跪，上出由夹门，降就板位立。赞礼，导上诣灵座前，仪节一如前，承旨进爵，上执爵，传于承旨，承旨奠爵，承旨俱出，大祝，读祝，读讫，上降自东阶，复板位立。承旨进伏曰，夜气颇冷，请就小次，上入小次，左议政闵镇远，行亚献礼，府院君鱼有龟，行三献礼，上出自小次，立板上位，执礼，呼哭四拜，引仪，唱哭四拜兴平身，一如仪，赞礼，进伏曰，礼毕。上入就斋殿，诸臣从至明政殿，上入大内，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日

行都承旨柳复明。左承旨金槹〈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直〉李征夏〈奉命出使〉。事变假注书任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昆阳郡守崔世华，阳德县监卞廷华，从浦万户柳始基，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柳复明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眩气不复发作乎？手臂麻痹之候，已尽差减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渐益差愈乎？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脓汁，连为顺出，而毒气消散，痛势已止乎？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眼候及诸症候，差减后一样，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眩气不作，手痹差减后一样，世子手指疮处，脓汁顺出之后，痛势止歇矣。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灵原君櫶，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宗亲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圣辂曰，今下弓矢，从浦万户柳始基处给送。

○慎无逸启曰，大司宪郑亨益，执义李圣龙呈辞，掌令赵命臣三度呈辞入启，掌令李齐恒试所进去，持平韩启震未署经，持平李光远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复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洪铉辅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二日，幼学金重晔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幼学安璛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丹凤门守门将郑德载，敦化门守门将崔是华，常时不能禁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时龙问启草记判付内，更为严刑一次后，依当初下教发配，可也事，命下，而台谏方以还收论启，姑未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三军门劝武军官试才事，已为启下矣。本营劝武军官五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十月初二日，三营劝武军官等试取事，自兵曹，已为入启定夺矣。都监劝武军官等，职姓名，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三军门劝武军官试才事，命下矣。本厅劝武军官五十人姓名，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铉补，以观象监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天文学兼教授韩珏在丧，代前教授申震说，使之差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启曰，即者右议政李观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申昉启曰，左尹洪锡辅，大司谏金取鲁，初度呈辞。传曰，还出给。

○洪铉辅，以弘文馆官员，以大提学意启曰，今秋三朔月课，连有事故，不得出题，到今秋节已尽，势难知悉外方，自前如此之时，有变通之例，秋三朔则事势如此，来冬三朔为始，出题，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年进上腊药磨炼，则库中不足之数，肉桂二斤十二两，犀角四斤十两，龙脑一斤五两，沈香一斤，诃子一斤五两，木香二斤，朱砂四斤，白檀二斤十两，砂仁一斤，唐黄连一斤，丁香四斤，白豆蔻一斤，肉豆䓻一斤四两，桂皮一斤十两，三乃子十五两，甘松十五两，全蝎一斤，石雄黄十两，牛黄则年例七十七部及加数二十二部，并令该曹，即速进排，何如？传曰，允。

○柳复明，以司译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使行赴燕时，松都、海西平兵，管运饷五处别将，曾以土着人定送，而近来松都商贾辈，纳价担五营，担当入去，尽笼一国之人参，注于倭馆，受出倭银，直走燕市，独榷其利，循环不已，使银参，不得通行于国中，入燕之际，駄银无数，潜越潜市，奸滥狼藉，害国病民，其弊不一。故备局，才因本院官生等，陈弊上言，五处商贾，依旧例，必以土着人入送，而诈冒土着者，令使行员役等，指告退斥，勿为带行。备局定夺虽如此，而松商之射利犯法，已成其习，设计巧密，无所不至，若不别样严究，则将不杜其欺瞒之弊，而行中员役辈，挟私阿好之类，若不严立科条，则亦难保此法之必行。每于使行，书状官，主管此禁，犯科者，随现启闻论罪，然后庶有禁戢之效，节目磨炼，别单书入，依此定式施行之意，敢启。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林柱国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请削黜罪人赵镇禧，极边远窜，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极边远窜，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究得情节，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请还收时龙，依前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答曰，不允。

○刑曹参判赵观彬疏曰，伏以臣于今月十二日伏奉别谕下者，以实录纂修事，敦勉甚勤，促臣上来，王言远辱，恩礼颇屑，臣诚惶陨踧踖，若无所容。臣情病俱苦，既难承膺，则所宜即陈里情，以请谴罚，而臣适已封进前疏，方俟处分，玆不免浃旬稽命，席稿悚伏矣，及承圣批，不惟不加之罪，乃反开释之慰藉之，旨意恳恻，迥出常格，臣奉读以还，不觉声泪俱下。臣虽冥顽，亦有心肠，宁不思强策残骸，少塞明命？而欲进不得，便有如墙壁之在前者，盖臣今日处地，不比恒人，臣以未死喘，被罔极之恩，幽明之感，陨结之义，顾如何，而臣之所自誓于心者，亦不计死生二字耳。故臣自在岛蒙恩之日，已不知有眇然一身，残疾之难驰而不顾也，私义之难进而不恤也。竭蹶登途，直造城外，一疏哀鸣，即谢天陛，出脚之颠倒，赴命之忙遽，反有先于安全之家，平常之人者，岂其有他哉？臣于其时，则惟解疾趋之为义，不分径进之为嫌，而时属危疑，视如赴难，且窃以为圣化方新，乾纲将振，已危之国势，可安也，可斁之人纪，可叙也，而继祖宗之烈，副生民之望，亦其次第事也。臣之孱劣愚𫘤，虽不足比数，或可以陈力于世禄之末，愿忠于先业之馀，而若其忘恩悖义，避害趋利，则臣所不忍为者也。区区之心，盖尝如此，而及夫迟徊朝列，淹过时月，则渐觉初算太谬，久禄徒罪，臣既知其无益于国事，有伤于世教，则退死丘壑之计，夫岂臣所乐为哉？向者所被严教，虽为臣万万讼罪之端，而既蒙天日之俯烛，则固何必自阻于慈覆之下？而臣之必欲穷废者，只在于由前义理，终不可拚弃故也。使臣，苟有一分可进势，则职事当前，燥湿何择，而况先朝史役，义在自尽者乎？呜呼，先臣立朝四十年，最荷肃庙不世之眷，以父之故，及至其子，恩波所曁，臣亦铭肺先臣以死为国，终始靡变者，亶出于追答圣考之诚，而家庭训戒之语，辄在于王臣匪躬之节，言犹在耳，臣岂忍忘也？呜呼，弓剑已远，沧桑又变，父子同侍，香案犹梦，中夜悲泣，枕席常溅，欲报之德，死亦不辞，而鸿功盛烈，摹画有地，深恩厚泽，劳效有所，则虽臣之无文蔑识，亦岂敢逡巡退避于纂述之役？而命既险衅，迹亦崎岖，一退之后，转动无路，不但臣心已定，惟义为然，一世之言，皆曰可休，则臣之不宜复出之状，不待申暴，宜入睿鉴之体谅。而且臣入秋以来，旧疾增苦，冰火在心，便失常性，废食忘睡，气血剽剥，神愦语错，知觉懵暗，而犹有一段秉彝，忧在宗国，情之甚戚，症辄随剧，此医家所谓，不狂而狂。心破乃死者，已矣此世，酬报无日，瞻望云天，只增悲咽，玆敢不避烦渎，复陈肝膈之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所辞，非出伪饰，将臣所带秋曹、备局、史厅诸衔，及掌苑提举之任，一倂镌免，仍治臣辜恩慢命之罪，以励群工焉，臣无任千万恳迫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疏批已谕，则卿之如是自划，殊涉过矣。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副提学李箕镇疏曰，伏以臣之叨此匪据，遽已浃一望矣，臣心惶恧，岂容顷刻自安，而冒上辞本，反徼恩批，坐违试招，又靳例罢，臣事势穷蹙，情地闷塞，徊徨累日，思量百端，终不得不复出于控吁之计，是岂臣万有一分可已而不已者哉？夫人君使臣之方，莫重于量才而授官，人臣事君之义，莫大于度分而任职，此邹圣所以戒时君，以必察于国人诸大夫之言，见可用然后用之，而司马光，所以知制诰之除辞至八九，终不受命者也。今臣才具之千万不称，资历之骤躐无渐，不惟通朝之所共知，想亦莫逃渊鉴之下，而特姑未之察耳。铨部之遽然塡拟，恩点之越次猥及，已咈舆情，论之莫及，而臣若不自揆度，冒昧承当，则其所伤损，岂独臣一身廉隅而止哉？噫，臣诚不敢以见职自居，一味逊避之外，宜不暇更费辞说，而臣所叨之任，即古人所谓行道之职，则上而君德之得失，下而公议之屈伸，莫其责也？臣不敢知圣上之命臣者，果以臣，为可堪于是职而然耶？则恐有歉于则哲之明，实非不知其不可堪，而姑且强委重焉，则尤岂所以难慎之道哉？此其贻累于圣德，已大矣。名器由是而轻亵，铨格职此而乖件，以致群情之骇惑，物议之嗤点，诚亦非细故也。臣固不足道，奈辱朝廷何？抑臣闻，官不必备，惟其人，苟非其人，反不若不备之为愈也。窃瞷近来注拟之际，辄多出于临窠取充，或难保其为官择人，固已有识之所深叹，而于臣身益验矣。况圣上，所以见待当世之士者，又若不问其才分之如何，情势之如何，惟以督迫驱使为急者然，臣愚过计，或恐其若此不已，则末流之害，将必至于举一世而驰鹜于爵禄之场，名利之涂，而不复见有礼让之节，廉耻之防矣。昔贤所云，士大夫出处辞受，关风俗之盛衰者，不其然乎？臣虽庸陋灭裂，无所裨补于明时，而顾其所自量则审矣，亦岂忍贪恋，外藉宠灵，扬扬冒据于匪分之职，不惮以其身，而助成圣朝之一疵政也哉？臣痛若在躬，言不暇餙，直摅悃愊，渎凂聪听，盖其区区本意，非但为臣私计，实有所慨然于官方之渐轻，世道之日下，忧闷无聊，猥越及此，傥蒙天日之明，俯垂鉴谅，澄汰叨滥，先从臣始，亟将臣新除职名，许令镌改，回授可堪之人，仍饬掌选者，继自今，以臣为戒，益致审于吁俊之方，无贻中外之讥议。俾如臣不肖之辈，得以辞尊居卑，随分自效，则在圣明，无举措之失，于臣，免尸素之诮，公私岂胜万幸，臣情穷理极，未暇顾他，昨于大庭起居之列，既阙趋参，又于灵殿陪祭之班，独阻攀号，诚礼莫效，分义都亏，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唯愿速被显诛，以彰厥辜，使朝纲少振而群工知励焉。臣无任战栗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乙巳十月初二日，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洪致中，特进官李秉常，参赞官朴圣辂，侍读官朴师圣，检讨官黄梓，假注书李凤鸣，记事bb官b李度远、朴弼贤，武臣申命仁，宗臣鹤城君楦。上前受音读《孟子》，自公孙丑曰，至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朴师圣进曰，今番新受音，行数太多，故校理徐宗燮，修撰尹心衡，欲减行数，曾已禀白矣。今则改定乎？上曰，何如？洪致中曰，以三巡分定，似好矣。李秉常曰，凡读书之法，行数之小，好矣。上曰，曾欲下教而未果矣。今以三巡分定，可也。比觳觫章，分二巡，何如？朴师圣曰，或过于其数矣。上曰，三巡为之。朴师圣，读自公孙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至既曰志至焉，气次焉，读毕。上曰，少退。诸臣退立内砌西北边，少顷还入进伏，上读新受音，一依朴师圣所读，俱音释。朴师圣曰，孟子道明德立，虽先于四十，而必不动心，然设语，故曰，四十不动心。黄梓曰，四十不动心云者，孟子之工夫也。上曰，其言，好矣。洪致中曰，公孙丑，以齐之卿相，为大事业，而不知孟子之道德，故致此问也。李秉常曰，公孙丑，不知圣人之次第工夫，故孟子先言孟贲、北宫黝之勇以释之，此上下章连属之意也。上曰，然矣。黄梓曰，先言疾视之勇，次言守约之勇，盖孟子，欲使公孙丑，反复开悟之也。洪致中曰，公孙丑，以麤猛之性，不知圣人之意，故孟子，引北宫、孟舍之勇，开释晓之，圣人之教导后学，可谓切实矣。上曰，然矣。黄梓曰，北宫、孟舍之勇，何敢比拟于曾子、子夏，而只取守约之义矣。上曰，然矣。洪致中曰，各以气像言之也。上曰，然矣。黄梓曰，自反而缩之，则浩然之气，自在其中矣。李秉常曰，理者弱也，气者强也。理与气相参而言也。虽曰，道义为先，而理无碍滞，则气自伸矣。上曰，然矣。黄梓曰，曾子所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可见曾子之气像矣。上曰，然矣。朴师圣曰，《孟子》一篇，无非切实之语，而至于此章，奥旨尤深，清燕之暇，必加详究焉，似宜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李秉常曰，不得于心，勿求于言，犹或可也，言有求则有得，志与气，并行，可也。下文所谓志，气之帅也，体之充也。不可偏废之义，尤可见矣。黄梓曰，理具于言，言出于心，反复求得，宜矣。上曰，其言，好矣。洪致中曰，言其次序，故曰，志气之帅也，体之充也。若无是气，则其志难定矣。至于不动心处则曰，善养吾浩然之气，此专言善得气之所养矣。朴圣辂曰，《孟子》所谓，善养吾浩然之气，气若有善养，则道义之气不馁，而充塞乎天地之间也。上曰，程子注，志动则气动，亦言气也。李秉常曰，蹶者趋者，引证夜也昼也，其言，切实也。上曰，然矣。洪致中所启，三南赈恤接济之策，大臣，连续禀定于筵中，则别无可以陈达者，但惠厅，以岭南木退捧之故，应下贡物之价，尚不得出给，贡物主人，举皆倒悬，将不能支保，其中及今受价未冻前措备之类，亦多有之，此则不可不趁即出给，而旧木既尽，新捧未及，无路变通，事甚闷虑矣。禁卫、御营两军门即今遗储木，最为有裕，各以一百馀同，先为贷来，以补时急应用之处，待岭南退捧木上来后，即为还报，事涉便好，故此意，已议于兵判矣，依此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特进官李秉常所启，小臣，以千万无似，猥忝实录纂修之任，只为一分追报之地，不得不黾勉冒当，而见识寡陋，文辞短拙，不得揄扬盛烈，已不胜其惶愧，而痼疾缠身，且拘公冗，不得专意撰述，此亦无逃罪矣。第修史之规，堂上出草，则都厅郞厅，例为誊写，而近来郞厅，无论堂上之来不来，或朝或夕，只书进字而去，非但事欠诚实，誊书之役，亦至稽滞，殊甚未安矣。自今以后，依各司坐起例，堂上未来之前，先为齐会，堂上出去之后，始为散去事，作为定式，各别申饬，恐为得宜矣。上曰，顷闻实录厅之规，堂上撰辞，郞厅写字矣。今闻此语，郞厅之只书进字，先为散罢，事不诚实，徒归文具，极为未安，依所达施行，而别样申饬，可也。上曰，开城留守，何日辞朝乎？承旨朴圣辂曰，未及闻知矣。李秉常曰，旬间发行云矣。上曰，京兆众务积滞，新判尹尚未上来，事甚可虑。新旧留守交代后，可以上来，开城留守不多日内，催促发送，可也。上曰，(顷者))顷者摠裁官入侍时，实录厅堂上加出事，言之矣，今已加出乎？佥曰，未及加出矣。上曰，至今迁就，槪由于摠裁官之在外，试可悯矣。讫，诸臣，以次退出。

10月3日

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金槹奉命。右承旨申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洪铉辅〈坐〉。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征夏〈仕直〉李挺龙〈病〉。事变假注书任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襄阳府使郑东后，骊州牧使赵修，金州郡守朴琮，开宁县监宋炜，庇仁县监郑思大，保宁县监张世文，康津县监张宇龟，肃川府使朴璜。

○朴复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柳复明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手臂麻痹之候，已尽差减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渐益差愈乎？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渐有消减之势乎？臣等，尚未一番入诊，今日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眼候及诸症候差减后一样，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手部麻痹，姑下更作，而世子手指疮处浮气，不无消减之势，清汁少止矣。明日入诊。

○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灵原君櫶，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宗亲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铉辅曰，下直守令留待。

○传于柳复明曰，下直守令引见。

○朴圣辂启曰，右议政李观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以三司伏阁连启，削黜传旨，传于慎无逸曰，郑锡五，曾于筵中，有下教事，削职传旨捧入。

○以李挺龙为假注书。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出往山城，参判金有庆进，参议未差，右承旨申昉进。兵批，判书赵道彬慕华馆劝武坐起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好人未肃拜，参知李汇晋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朴圣辂进。

○吏批启曰，即接工曹移关，则正郞黄𬭸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铁原府使李重新户奴呈状内，矣上典两亲，今年俱近八耋，家在湖右，距所叨之邑，系是三百里外。且所遭台言，不比寻常，不敢以日昨筵中定夺，晏然赴任，斯速入启处置云。栗峯察访洪景辅呈状内，老母所患，积年沈痼，种种危症，有加无减，决无离侧赴任之势云。李重新情势之难安，既已陈白，不须可论，而亲年俱迫八十，家在三百里外，则法当许递，洪景辅亲病果是危重，则亦难强令赴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书李宜显，以守御使，出往山城，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砺山府使，今当差出，他道边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朴弼正为掌令，兪拓基为判决事，李锡仁为金浦郡守，金光远为扶馀县监，孙命大为砺山府使，赵文命为校理，权樀为修撰，李友松为内资主簿，郑亨晋为掌院别提，尹庆一为司饔主簿，柳重谦为冰库别提，宋秀贤为活人别提，成世顼为禁府都事。缮工假监役宋有源，童蒙教官李静镇相换。金瑞龟学谕单付。郑匡济为正言，李显禄为检祥，李文标为兵曹正郞，宋必焕为工曹正郞，金道浃为司䆃主簿，原丰都正㷗，原阳都正炅，原平守爕，原兴守𤋗，以上在丧终制。以李显禄舍人单付。

○兵批启曰，新除授大丘营将慎汝俭呈状内，老父今年八十三岁，揆以情法，不忍远离赴任，斯速入启处置云。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大丘营将慎汝俭，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五卫将赵泰果呈状内，以为所患麻痹之症，遇寒添剧，旬望之内，有难差复，实无供职之望，入启处置云。病势如此，宿卫轮直之地，不宜暂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以赵命臣副护军单付，申震说副司果单付。

○左承旨金槹启曰，臣承命驰进于果川旧瓮幕村议政府右议政李观命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虽至愚极陋，无所比数，而忝居辅相之职，所执者大义，所欲忠者国，而诚未见察，言不采施，则固不可一日仍冒，以添罪戾，而如天之德，未酬万一，永诀明时，有所不忍，眷恋迟回，半年于玆。噫，讨逆，《春秋》之大义也，不得请则不止，不但举国之所共知，亦圣明之所洞烛，而殿下强拂群情，一向靳兪，臣实愚迷，莫晓其由，岂以臣之诚意浅薄，未能孚格而然耶？每当入对之时，终宵不寐，绕壁彷徨，千思万虑，塡塞胸臆，斋心洁诚，入奏前席，庶几圣心之一悟，而拙讷之言，终无以阐明义理，开导圣衷，寸筳，不得发洪锺之声，则苦心血诚，亦终何益？延英罢对，未尝不惄焉惭痛，如穷人无所归矣。噫，君父之贼，久未正法，臣子共天之羞，已不可言，而容护乱逆，斁败彝伦，如是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今臣目见国势之将危，苦口力争，而终未蒙君上之矜许，奉身而退，事理之当然也。况臣私义，愿言则嚔，当初冒进者，庶有所借口，以解士友之惑，而今于玆事，若是纬繣，因缘蹲冒，徒窃一身之宠利，则人将不食其馀矣。今臣此计，万不获已，而行迈迟迟，一步一回，才渡汉水，若隔天涯。不意圣慈，过加恩礼，特遣近侍来宣圣旨，十行丝纶，丁宁勤挚，臣奉读未半，不觉血泪之被面，倚毗之隆，诲喩之切，超出寻常，已非贱臣，所敢承当，而至于心不明未能知，必不可已，诚又浅，而未能感卿等之心之教，此诚劝诱资益之意，虽敌以下，有此相警，则亦足感幸，而臣是何人，得此于君父，隍陨感激，不知所以仰对。虽然，殿下于凶贼之罪状，无微不察，天讨民彝之不可废坠，亦克灼知，则臣诚死罪。今此圣教，恐所以塞群下之口，而诚浅不能仰格者，是臣日夜之所自讼，而殿下反以是自勉，有以见圣不自圣之盛德，而第君臣之间，诚意不相通，而国事犹可为乎？每一念及，叩心疾首，一退之外，无他道理，而坐受非常之恩，承宣史官，远临荒郊，兢惶震惕，罔知攸措。乞收偕来之命，少安私分，使臣，得以优游田里，陨结图报，不胜大幸云。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诠次善启向教是事。传曰，日昨承宣之往喩予心腹，而只缘诚浅，莫回遐心，愕然且惭，无以为喩。噫，卿之今日去就，岂不过耶？且先朝实录之尚未汗青，亦已累言于筵中，则今卿虽不念，予独不体先朝之殊恩，而身带摠裁，如是径归哉？况大臣，国之柱石，今日国事之艰虞，卿亦知之，决不当如是，自卿之往，耿耿之心，奚尝少弛，而言念民事，玉食岂安？卿其体予如渴之意，亟回过守之志，幡然登途，用副上下之望事，更为传谕。

○慎无逸，以刑曹言启曰，文二所监试覆试试所启辞，据拦入儒生刘敬昌等十五人，囚禁推核矣。其中朴长瑞、李夏辅等，同情率入之人，终始抵头，不为直告，平问之下，实无得情之路，并为先刑推究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复明，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新榜生员赵观彦呈状本曹以为，矣身，入参于今番监试覆试，而得见入启榜目草本，则矣身父名一字误书，斯速厘改云。取纳其秘封而凭考，则赵观彦父通德郞鸣道之道字，榜目中，误以远字书塡，而秘封则无误书之事，原榜目中改付标以入，而当该试官，难免不察之失，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去九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未及举行，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三日，禁卫军安面叔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崔是华，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四日，禁军等戎器点考，都摠府眼同设行于盘松亭矣。入直禁军等，依前例，除标信出来逢点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臣道彬，今日与训炼大将张鹏翼，御营大将李凤祥，开坐于慕华馆，劝武军官等眼同试才，则训炼都监军官入格九人，禁卫营军官入格十一人，御营厅军官入格五人，合二十五人，别单书入，而其馀单技入格之类，曾有分等施赏之规，故今亦依前例，附录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亲府郞厅，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意言启曰，《列圣御笔》木石板妆纩，景宗大王御笔屏风书，亦已妆屏矣。进上日字，令日官推择，则今月初七日为吉云，以此日，本府堂郞，与主管堂上，具仪仗鼓吹，陪进于仁政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殿、中宫殿，承旨，请承传色捧入，世子宫进献，则侍讲院官员，请承言色捧入等事，依例举行之意，分付各该司，似合事宜，而鼓吹等事，国恤三年内，陈而不作之意，亦为分付，何如？传曰，依启。先朝御笔大字屏风首张，书庙号处，亲书以下事，日昨筵中下教矣。今以敬书而下，入梓印进。

○又以司饔院官员，以诸提调意言启曰，本院折授田畓，在于庆尚道醴泉地，发遣京差，无弊收税，以补御器之需者，今至十馀年之久矣。今年，依例送差，以为踏验之地，则本郡乡任辈，乘其本倅之上京，百般沮戯，使京差终不得检田，事甚惊骇。故发关于监营，作戯乡任辈，拿致营门，各别论罪，以杜日后之习，而道臣，称以状闻，不念事体之有别，退斥关文，终不回答，本倅则欧逐差人，使不得止接境内，此实前所未有之事。监司虽有状闻之举，本官，先为论报本院，商确变通，未为不可，而不待备局回启，如是陵蔑，其在事体，殊甚未安。本院即都提调衙门，专管御器、御供，则事体之重，非该司之比，而纪网解弛，外方官吏，以违拒朝令，慢不举行，为能事，此固近来之痼弊，今若置而不论，则终至于不成衙门貌样。道臣则虽损体面，不必举论，醴泉郡守李思一，请命从重推考，作戯乡色辈，拿致京司，依法科罪，以惩日后之弊。谷物则与诸宫家各衙门，有所自别，依前送京差，以为踏验收税事，该道监司处，严明分付，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金取鲁疏曰，伏以臣之虚带职名，已逾月矣，积逋严召，已至五矣。屡疏再告，实出于理势之十分穷蹙，而还给之命，又出于千万意外，是圣上，以臣吁恳之章，请急之单，视为例让托辞，而不赐矜察耳。臣于是，进退路阻，措躬无地，只恨其事君无状，诚意不孚，区区血恳，终未能见谅于愍覆之天也。臣之情势病状，前已仰陈矣。使臣，苟无情势之可言，病状深痼，尚无以自力，使臣，苟无病状之如许，情势危苦，亦不敢冒出。今臣一身，兼有其二，虽欲仰承圣意，黾勉就列，顾其义，有所不敢冒出，而势无自力者矣。不然疏批优渥之后，辞单出给之下，臣何敢复为呈告之计，而喉司诸臣，亦必不曲为臣地，连捧其单也。其当递之义，即同朝之所共许，而独圣明，未之下烛也。噫，臣性本狷隘，凡于自处之道，一有所划，迷不自回。况且重之以难强之疾病，而今殿下，一向拘持，一例靳固，束迫之驱策之，使不得转动一步地，设令臣怵于威命，冒没趋承，岂不有歉于圣朝礼使之道，而亦不有坏于士夫之大防哉？臣虽无似，忝在宰列，决不忍为此也。顾臣踪地，惟当缩伏屏处，坐俟重谴而已，不宜更溷宸严，而闷菀之极，又复陈暴。伏乞圣慈，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任。

○训炼都正申光夏，户曹参判黄龟河，副摠管郑缵述等疏曰，伏以臣等受命掌试于武一所，已浃数十馀日矣。晨夕奔忙之馀，精神筋力，殆无馀地，毕竟做错，固所自料。昨日出榜退出之后，得闻行字举子黄五昌为名人，以具三技入格之人，当付二等第一，而见漏于榜中云，故取考试记，则当初计划之际，果以三技置簿，而草榜书出之时，偶未觉察，以致漏录。此虽出于侵夜仓卒，不能点检之致，而举子之优等见落，固宜称冤，臣等之昏谬不察，难免其责，玆敢露章首实，冀赐变通。伏乞圣明，俯加谅察，原榜目，即命还下，举子黄五昌，升付当次，居末举子朴泰道，亦为拔去，亟命镌罢臣等之职，仍治臣等疏漏误事之罪，以重试事，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许多举子，一时错误，有所伤，令该曹依疏辞，付标以入，卿等勿辞焉。

○平安道儒生进士金楚直等疏曰，伏以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未有如壬寅以后诸贼之阴凶惨毒者也。纠结宦婢，千百其谋，和应首尾，闪歘其态，北门之贼先入，而妖俭之祸随发，逆虎之书才上，而诬狱之变，继起，世室大家，诛戮无馀，而犹不足以售其凶计，乃以不忍闻、不敢提之说，仰逼我圣躬，少无顾忌，至于贼镜之蹀血锺诬等语而极矣，万古天下，宁有如此贼之甚者哉？凡以治逆之道言之，则有首恶焉，有党与焉，谁谓首恶，凤辉是已，党与之贼，显戮未行，鬼诛先加，而辉以元恶巨魁，尚能偃息于覆戴之间，惩讨之章，不过窜配而止，则为今日臣子者，孰不裂眦碎胆，痛恨乎王法之不举也哉？臣等，生长遐荒，踪迹虽贱，而若其爱君之诚，嫉恶之肠，根于秉彝之天，则岂敢以疏远自外，而不思讨复之大义乎？玆敢相率裹足，齐声沥血，惟圣明澄省焉。盖诸贼之罪，搢绅章甫前后之疏，固已竭论无馀，想圣明，亦已洞烛其逆肠贼肚矣。臣等，不必叠床，而至若贼辉之一元恶，尚戴头于一天之下，则此臣等之苦心痛骨，必欲食其肉而寝其皮者也。忠血所激，岂终无一言请讨，甘与此贼俱生耶？恭惟我先大王，积年违豫之中，惟乏嗣是忧，纳群情奉慈旨，策我殿下于储宫，盖以肃考血嗣，只有我先大王与殿下耳。凡为肃朝旧臣遗黎者，孰不感泣欣忭，而彼贼辉，抑何心肠，乃敢肆然投疏于名号既定，神人有托之后，造意阴险，遣辞绝悖，至以人心疑惑，愚弄迫胁等语，操切我先王，动摇我殿下，不遗馀力，则其后诸贼之惨刃毒锋，互出而迭逞者，顾莫非此贼之祸心中挑出来耳。其阴巧惨刻之罪，实有浮于镜、虎，邦家三尺之典，固当先于镜、虎，而今殿下，只以镜、虎两贼之悬街，谓今日治逆之已尽，如辉辈之为首魁者，则终始曲贷，尚宽斧钺之诛，臣等，窃恐《春秋》讨逆之义，自此扫尽矣。噫，《春秋》之义不明，则王纲不振，王纲不振则乱贼不戒，如是而国能为国乎，人能为人乎？此臣等，所以痛哭流涕，宁欲无生者也。仍窃伏惟殿下，嗣服以来，特以文弊二字，为君臣第一戒，丁宁诰教，屡形于十行之文，謷乎大哉，圣人之言。然殿下于近日治逆之道，犹不免为文胜之弊，何者？盖文者，不以实之谓也。虽于庶政百度之间，尚不可以虚文应之，况于讨国贼辨君诬之举，岂或以文为耶？殿下于诸贼，必已洞烛其祸心逆节，而或有以贯日翊其忠者，或有以无他弊其心者，亦或以汉光之安反仄，为今日之策，古今以来，岂有身犯恶逆，而抱贯日之忠，怀无他之心者乎？亦岂有罪著凶逆，而使之自安之理乎？有如是则殿下之处分，几不近于文胜之弊耶？傥殿下，以好生之德，欲其假息于仁化之中，不思所以惩恶之严，则皇纲日颓，国法渐坠，逆臣能复生心，乱贼亦将接迹，而终至于国不为国，人不为人，骎骎然入于禽兽之域，此果为好生之实德乎？虞舜恤刑而罪四凶，宣尼为政而诛正卯，四凶之方命，正卯之乱政，比之今日之诸贼，罪犯犹轻，而不能容于王法，则古圣人惩恶之威，并行于好生之德者，此可见矣。况贼辉等，危社稷诬君父之罪，有甚于四凶正卯者，曷足以一日涵贷，俾自囿于好生之泽耶？臣等，窃为殿下惜之也。又伏念，殿下，以辉贼之疏，为逼于殿下之一身而曲恕之至此，则恐殿下，不思之亦深矣。人君，上奉宗庙，下临群庶，则殿下一身，乃宗庙继体之身也，亦群庶爱戴之身也，殿下岂可自私其身，而曲护无将不道者流，尚稽惩讨之典乎？臣等以为，殿下，于义理之分，犹有未尽明者，公正之法，犹有未尽行者矣。今殿下，若以此事，参之以义理，断之以公正，则彼贼辉，乌得保首领于今日乎？且臣等，窃有所深痛永䀌，呜悒不已者。念昔四大臣及辛丑诸臣，俱以承圣教定大策，为彼凶贼辈所仇疾，三年诬狱，九原埋碧，而及至圣明新御，忠枉毕雪，泉台之恩荣备至，幽明之感泣交切，而独我殿下之身，犹不洗罔极之诬，诸贼之头，尚不入两观之诛，则想彼忠魂烈魄，必将饮泣于冥冥之中，恨其生不能保社稷之危，死不能复君父之雠也。伏愿殿下，不以忠冤之已伸，而谓治逆之已了，惟以圣诬之莫雪，而谓讨逆之未尽，克奋雷厉之威，廓挥乾刚之断，远窜罪人凤辉，亟正邦刑，使乱贼之徒知惧，而君臣之分大定，则国家幸甚，臣民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事，向日批旨，已言矣。疏录，进士金楚直，幼学金益夏、卢昌悌、田锡吉、康鸿济、李寿观、金德老、金寿沆、李成楷、朴台义、张德圭、张世良、康处谦、金鸣周、金鼎柱、朱瑞龙、金邦翼、崔齐衡，进士姜肥周、金致刚，幼学黄景祐、卢弘悌、卢永宇、李东泰、金运恒、金大夏、卢汝霖、金得沂、金九瑛、金赞文、李冕夏、张择中、金启、金赞章、金宝国、金大鸣、李玄道、田锡至、李廷麟、李达垕、李世林、崔海藩、崔是泰、洪汉镇、张瑄、李柱、赵万柱、李寿咸、金元辅、文天汉、崔尚稷、金禹辅、朴信兼、独孤瑜、韩圣范、崔泰万、金南彬、朴东宇、崔宗旭、金万学、许世澄、尹亮齐、文命夏、张文衡、崔硕奎、白重起、金万弘、洪德华、张世德、金镜进、刘永彬、崔宗仑、金昌起、崔弼珍、崔弼希、崔禹奠、白厚泽、金克渐、金时淡、金千弼、朴泰俭、金时浻、张宗河、金振浩、刘遇彬、朴泰瞻、张遇秋、朴世载、张汉周、金镇弘、李尚龄、白寿亿、崔元泰、金振秋、白德仁、刘泰隆、金翼五、金德泳、梁世基、梁世奎、梁载恒、梁浩、蔡膺瑞、蔡蓍亨、蔡蓍吉、蔡夏瑞、吉瑞泰、吉长裕、吉殷揆、金泰夏、金得夏、金九夏、金台垕、朴寿显、崔德懋、崔峻极、金圣頀、韩缵周、韩相周、韩尚德、韩尚宝、韩益龙、金处頀、安道弘、韩宗周、韩擎周、韩得兼、金载頀、金弘绩、梁载协、金元泰、全秀彦、金亨泰、韩兑垕、崔溟海、金日凤、郑重龄、郑弼昌、李东采、安世鹏、金德河、金起秋、金昌三、尹凤进、康锡晋、李廷奎、金时兑、韩圣珍、金履坤、李仁得、金亿宝、李殷植、吴世汉、金应运、李长春、金起兑、李泰华、许厦、金万兑、车任泰、张昌轸、朴之诚、李震昌、吕遇弼、吕遇晋、金寿粲、李枝发、金昌胤、独孤珣、金凤逸、独孤琎、金昌佑、金光直、金得秋、金克健、金克福、白命九、文武重、李寿亨、朴世淳、张煜、金最直、金致直。

○黄海监司金相玉疏曰，伏以日月易驶，先大王练事已过，伏惟圣情攀慕，益复如何？顾臣，迹縻外藩，只自瞻望号陨而已。伏念臣，猥以无似，谬叨重寄，才识浅短，既不能称塞其职责，区区所自期者，惟在于弹竭心力，图酬圣恩之万一，而不幸积痼痰火之疾，自前月添苦，坐衙未了，昏仆不省，急灌药物，仅得回甦，如是者数三次，而诸般症情，骎骎然转益增剧，今则委身床席，日就危笃，虽不敢以丑秽之状，一一仰凂于崇严之听，而最以危恶者言之，火热冲攻，而头目晕旋，心神怔忡，昏眩澌缀，若将垂绝，顷刻之间，人鬼未分，通宵烦燥，不得交睫，胃气败坏，食路顿阻，真元日耗，形神幻脱，已至两筒月，而进退无常，秋巡之行，屡定辄止，邑牒民诉，一切停滞，时或力疾酬应，则症形一倍陡剧，遂欲屏务调息，则心气益复靡宁，冰炭交中，转添一病。旬宣重仕，固非养病之所，北使之行，当在不远，而出待责应，实无自力之望，若不急令变通，则临时狼狈，势所必至。如臣不肖，过蒙隆私，莅任属耳，既未效一日之责，客使将至，且不能奔走于职事，病里忧闷，罔知攸处，疾痛之极，不揆僭猥，冒万死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臣病状之万分难强，特许镌递臣职，以延残喘，以安国事，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汉城判尹洪锡辅疏曰，伏以臣以万死馀生，百疾交侵，而要之罔非土祟，不敢言病，黾勉供剧者，已过半年。此非始虑所及，而宿症越添于秋冬之交，新恙复剧于行役之馀，夏间失音，转至声嘶，近日厌食，殆若辟谷，形神日渐消铄，观者莫不危之。此皆由于不能调养之致，失今不治，生死可虑。医言连服长流，以降膈火，兼饵丸剂，以调胃气，则庶可救急云，此实对症之论也。思欲一试而长流，非京里所可得，带职之人，有不敢擅往江外，不得已寻单请急，以为解职疗病之地，而喉司诸臣，悯臣怜臣，果许捧入，窃自幸其得释鞅掌之劳，庶获调治之道矣。今玆还给之命，遽下于万万意想之外，不审殿下，以臣为时无难强之疾，而只欲祈免取便而然耶？微诚未格，大失所图，俯仰惭恧，靡所自措，臣诚死罪。请申疾痛之呼，敢渎仁覆之天，词讼之地，有非言不能出口者，所可堪当，金吾筹司，特是虚带，而且宗簿寺职事，亦将有当冬远役，以此病状，无以自力，左思右度，计不出于一递字之外，此所以连上辞单，而喉司不为退却者也。今殿下，纵不许镌免，只将旷废诸务而已。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削臣本兼诸任，使得姑就江郊，以试服水之法，免作癃痼之人，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乙巳十月初三曰，上御进修堂。守令留待引见入侍时，右副承旨慎无逸，假注书李凤鸣，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襄阳府使郑东后，骊州牧使赵修，肃川府使朴璜，金川郡守朴琮，保宁县监张世文，康津县监张宇龟，开宁县监宋炜，庇仁县监郑思大。上曰，向者入参轮对之人，不必职姓名，直为进入。襄阳府使郑东后，骊州牧使赵修，肃川府使朴璜，进伏。上曰，三邑守令，虽未赴任，而别有所达之事乎？赵修曰，小臣未赴任，故无所达矣。朴璜曰，小臣未赴任，故无所达矣。上曰，襄阳府使有所达之事乎？郑东后进曰，小臣姑未赴任，本府弊端，虽未详知，以进上事，敢此仰达。三月采十月采，腊药采，进上人参二斤十二两，而元来参价，会减一两，只是米十二斗五升，以钱计之，则不过三两，医生贸易，则参一两八钱，二十三四两，医生独力，末由担当，不得不分征于民户，已极难堪，而今年三月采十三两七钱，医生贸置其家，不意邑居，有火灾，比屋连烧十四家之际，贸置之参，未及移出，没数烧火，进上，将至于阙封，故还上租一百二十石，出给医生，更为贸易封进。还租一百二十石，不可叠征于民户，医生则虽剥肤椎髓，决难征捧，医生，方为上言，下于备局，圣上，特轸民忧，自朝家，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变通之策，思之乎？东后曰，荡减之外，无他变通之策，惟在圣上处分之如何。上曰，此与给民未捧而荡减者有异，还上，乃给民之籴，直为荡减于医生，则果为实惠乎？东后曰，无分征于民间之弊，则民蒙实惠，无分征于医生一族之弊，则医生一族，亦蒙实惠矣。上曰，医生既已上言，又有此所达，其令庙堂商确禀处，可也。〈出举条〉上曰，近来生民之困悴，不言可知。百里治民，责任不轻，况襄阳大邑，尤是惕念处，今此赐对，其意有在，必善思治民之方，而两邑守令，亦为一体善思也。郑东后、赵修、朴璜，皆进白，敢不奉承圣教乎？上曰，他守令，以次职姓名。金川郡守朴琮，进达职姓名。上曰，履历。朴琮履历云云。上曰，七事。朴琮诵达七事云云。保宁县监张世文，进达职姓名。上曰，履历。张世文履历云云。上曰，七事。张世文诵达七事云云。康津县监张宇龟，进白职姓名。上曰，履历。张宇bb龟b履历云云。上曰，七事。张宇龟诵达七事。开宁县监宋炜，进白职姓名。上曰，履历。宋炜履历云云。上曰，七事。宋炜诵达七事。庇仁县监郑思大，进白职姓名。上曰，履历。郑思大履历云云。上曰，七事。郑思大诵达七事。上曰，湖西、二南守令，虽未赴任，必有所闻，今方入侍，有所达之事乎？上曰，保宁县监张世文进来。张世文进伏，上曰，保宁农形，何如？张世文曰，极凶云矣。上曰，庇仁县监郑思大进来。郑思大进伏，上曰，庇仁农事，何如？郑思大曰，庇仁，十室残邑，而年事极凶无馀地云矣。上曰，开宁县监宋炜，康津县监张宇龟进来。宋炜、张宇龟进伏，上曰，两邑农事，何如？张宇龟进曰，康津农形，惨凶云矣。宋炜进曰，小臣时未赴任，故未能详知，而盖闻开宁，只是八面，而山谷间四面，仅仅成样，其馀四面，赤地云矣。宋炜所启，槪闻开宁，为邑至小，折长补短，不能满五十里，而田结之多，至于四千馀结，盖甲戌量结卜，较诸前量，已添七百馀结，故一邑民情，已为至冤矣。戊戌改量令下之初，莫不欣耸相庆，悬望其随宜降等，庶得其平均矣。及至改量，大违所望，减处绝小，加处甚多，摠以计之，则新量所加，比诸甲戌，又多至五百结，前后所添增，合为千二百结，故田结之过多，职由于此，而民情之失望，为弊之甚钜，何可进达乎？以此之故，邑民相率呈状，诉冤于营门，又呈备局，得以上达，则先王朝，定夺变通，开宁一邑，特许改量，而厥后连值失稔，至今不得举行，生民之重困，当复如何？改量举措重大，虽不可猝行，朝家若念此弊，似当有别样变通之道，故惶恐敢达。上曰，先朝既以改量定夺，而尚不举行，则虚结之为民怨，大矣，下去后，与道臣相议状闻，以为禀定之地，可也。宋炜曰，如是更达，极为惶恐，而改量，事体重大，举措甚烦，难免扰民之弊。当此凶歉，不可猝行，而朝家既已特许改量，则可知其新量之决不可用也，而未及改量之前，仍用新量，似极冤枉，开民之困于此弊，已至六七年，诚为可矜。小臣惶恐以为，未及改量之前，姑为勿用新量，但遵甲戌量结数征税，以待稍丰举行成命，则其为民惠，不少矣。上曰，至今不得改量者，专由于未遇稍登之致也，予所谓与道臣相议启闻处之者，政欲如是变通耳。〈出举条〉上曰，俄已言之矣。金川郡守朴琮，曾经厨院官员，张世文亦曾兼春秋，可知职姓名，而赐对事体至重，故使之各自陈达职姓名及履历，而康津县监张宇龟，履历进达际，汎称曾经一邑守宰，语甚糢糊，渠曾不入侍，故未免生疏之致，然不可无警责之道，推考，可也。上曰，承旨宣谕。慎无逸，宣谕于守令讫，又别谕于守令。上曰，三邑守令处，别为面谕，意有所在，其馀五邑守令，一体著念奉行，可也。诸守令，以次退出。承旨、注书、翰林，亦退出。

○乙巳十月初三日，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时，左议政闵镇远，同知事沈宅贤，特进官李箕翊，参赞官洪铉辅，侍读官朴师圣，检讨官黄梓，假注书李凤鸣，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宗臣夏原君杞，武臣闵昌基。上前受音，读《孟子》自公孙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至反动其心。朴师圣，读敢问夫子恶乎长，至恶是何言也。上新受音，一依朴师圣所读。黄梓曰，孟子之学，专以仁义为主，以不动心，为大体矣。上曰，其言好矣。沈宅贤曰，不得于言，勿求于气，言其本然之理，遇事而无疑难之心，故此异于告子矣。上曰，其言然矣。黄梓曰，以直养而无害，则浩然之气，充满乎天地之间，此自然之理也。沈宅贤曰，浩然之气，充满乎天地之间者，譬若人之一身，便是一天地，明乎本然之理，则浩然之气，自在其中矣。朴师圣曰，浩然之气，程子所谓，主一无适之义也。上曰，其言然矣。洪铉辅曰，凡人之一身，无是气与道，则馁在其中矣。沈宅贤曰，无道义，则是气馁矣。气馁则无是仁义矣，无仁义则无是气矣，何以行道乎？始知道义者，是气之主也。闵镇远曰，天地之间，正大和平之气充满，而禀受者人也，人而失其善养之气，则馁矣。若思心广体胖之义，则可臻乎广大光明之域矣。此所谓善养浩然之气，每事皆如此，则是圣人工夫也。必主乎道与义，则是气也不馁矣，此孟子一生工夫精造处，熟读玩味之，宜矣。上曰，其言好矣。李箕翊曰，先儒谓义理孔明，则浩然之气自生，自反而无怍，此之谓浩然之气也。若私义横流，则天理自爽矣。人主，必于深宫燕闲之中，屏去私意，务循天理，则岂无少补于治道哉？所谓浩然之气，无贵贱一也。上曰，其言好矣，而所谓馁字，玉堂下番，拟于气字，承旨拟于无气，左相拟于无道与义，何言是乎？朴师圣曰，朱子仰不愧俯不怍，必谨独然后，浩然之气充满矣。黄梓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无义理故曰外，告子之病，专在于外之一字矣。闵镇远曰，义在内，应在外，自古心学工夫，必有事勿正也。古人有言，持心，如操明珠，握则破，不握则弃，正心之法，操则不失，舍则失之，必以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是谓浩然之气。黄梓曰，知言则可谓智之盛矣。此孟子，格物致知工夫也。朴师圣曰，其时杨、墨之道，大行，故孟子，说此四者之弊，以告之。闵镇远曰，其时杨、墨之道，大行天下，故其言如是矣。黄梓曰，公孙丑，以孟子，不为圣，则不知为圣之工夫次第，故云矣。沈宅贤曰，仁智互为体用，学者专著工夫，不为自足，则乃可以为圣矣。闵镇远曰，学者，苟有自足之心，则不可以将进矣。孔子，大圣人，犹曰圣则吾不能，可谓切实之言矣。上曰，然矣。闵镇远曰，连设昼讲，召对臣下，孰不忻忭？先朝召对后，必讲酌海矣。千古告君之辞，莫若朱子之切实，故《大全》、节要，俱是朱书之紧语，君德时务，备载其中，有时讲论，似有大益。《玉堂故事》之际，必为披览，何如？上曰，其言极好，可不留意焉？闵镇远曰，连观药房批答，已知，而手臂麻痹之候，今已尽差乎？上曰，受鍼之后，似为快差矣。闵镇远曰，受灸之日，臣等，不知冬享大祭之退在初九日，而未及禀定矣。过大祭后，以旬后退定乎？上曰，大祭后，又当望奠，姑观症候，更为下教，待之，可也。闵镇远曰，王世子手指疮处，如是大段，外间实不知之矣。今闻医官之言，不无向差之道，臣民庆幸，不可尽达矣。上曰，今仅小愈，而快差则尚远矣。闵镇远曰，水剌之节，厌进云，今则何如耶？上曰，水剌亦不多矣。闵镇远所启，伏见江原监司李万稷状启，则以为漂倭十四人，今当还送，而朝家，每以岭东海防之疏虞，间年郁陵岛之搜讨，意有所在。今若以沿边各邑，或陆路或海路替送，则实有难便之虑，臣意则自朝家，下送倭译，自三陟白伏岭，直抵忠州，由鸟岭而下送东莱，其船只，则使沿边各邑，次次定监色，替送东莱，恐合事宜云云，臣昨以使沿邑，次次护送东莱之意，定夺行会矣。今此状启，辞缘如此，可谓虑事周详矣。第陆路替送，弊端不赀，且倭人，于彼此海路，无不惯熟，今此不欲使知沿海水陆路者，似为过虑，船与人，分送水路，亦异常规，彼人若不欲与船相离，抵死不从命，则亦甚难处，议于诸宰，则多以监司状启为是，左参赞洪致中则以为，船与人各离异常，海路亦不必讳云，未知将何以指挥耶？敢此仰禀。上曰，古语云，在德不在险，正犹今日事也。既是邻国，则其在交邻之义，不必过疑。且船与人分送，不无弊端，依当初定夺，发送海路，可也。〈出举条〉闵镇远所启，江原监司李万稷，又以三陟镇前佥使郑齐奎，漂倭到泊之后，终不驰报，请罪矣。关系边情，极为惊骇，郑齐奎拿问定罪，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闵镇远曰，目今朝廷，位列未备，貌样不成之中，首相，经夏在乡，右相，昨又决归，小臣独留，凡于僚席论思之间，谁与倚仗乎？言念国势之岌嶪，民生之困瘁，罔知所达矣。上曰，此皆予之过也。领相，既已年老，久未上来，无足怪事，而至于右揆，则昨日来参殷奠，今日又为决出，观其箚子，皆以为时事也，岂可以其言，为过乎哉？此皆予之过也。卿惟在朝，独任勤劳，念及国事，食息何安？闵镇远曰，顷日筵中，既白之矣。右相，曾以决归之意，累次言及于臣，臣答以累度请对然后，诚意若终未格天，则同时退决，可也，姑为挽留矣。盖其人之当初，只是为君父讨贼一事矣，君雠，终未讨复，则岂可淹留观望哉？今日决去，固不足怪也。而第其朝野之缺望，国事之罔涯，不可形喩矣。上曰，此莫非予之过也，愧恧之外，夫复何言？上曰，今番册封敕行，延接仪节，不可不预为讲定。顷年彼人来时，先朝大庭行礼，何以举行乎？春坊日记详载乎？闵镇远曰，肃宗大王潜邸时，未及册封，甲寅始为登极册封敕迎接一款，似不载录于春坊日记中矣。沈宅贤所启，宗庙修改时堂上、郞厅，今当自吏曹差出，而必有都监名号然后，可以举行，以宗庙改修都监称号乎？闵镇远曰，永宁殿修改时，亦以永宁殿修改都监称号矣。上曰，以改修都监为号，可也。沈宅贤所启，臣方待罪内资提调，而本寺，以供上衙门，残弊特甚，莫重御供，将有阙封之患，故敢此仰达。两大妃殿逐日供上香酝，日下酒米，自庚子年复设之后，依前例，以中米壹石代米贰石式磨炼上下矣。自上年十月始为减削中米壹石，代米壹石十斗式上下故，二百石所缩之数，至于六十馀石之多，本寺以万分凋弊之势，其何能继供乎？当初中米壹石代米贰石磨炼上下者，亶出于重供上之事，而猝然变改，将至于阙供，事甚未安。依前定式中米壹石代米贰石磨炼上下，上年减给七十石价，及今年未受中米贰百石价，尽数，尽数上下事，分付该曹，何如？闵镇远bb曰b，中米代米贰石式磨炼上下，自是定式，莫重御供之需，不可不依例上下矣。上曰，依前定式，即为上下事，分付，可也。闵镇远所启，宗庙改修都监堂上、郞厅则先为差出，而监造官则始役时使之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讫，大臣及诸臣，以次退出，承旨及史官，亦退出。

10月4日

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金槔〈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征夏〈仕〉李挺龙〈仕直〉。事变假注书任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成川府使金相勋，召村察访具𬬩。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复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朝讲。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柳复明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脓汁，今已止歇云，渐有收敛之势乎？今日臣等，当依圣教，率诸医入诊矣。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无事。世子手指疮汁，犹未止歇矣。自明日，间日问安，宜矣。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灵原君櫶，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宗亲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同副承旨洪铉辅曰，忠清道儒生尹尚亮，自政院，招致待令。

○申昉启曰，假注书李挺龙，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即者右议政李观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慎无逸启曰，伏闻再昨之夜，武所落榜举子辈，来会阙门外，称冤号哭云。臣既未亲闻亲见，虽不知人名多少，渠辈称冤之何事，而禁扄咫尺之地，深夜号诉，此诚前所未有之举，事之惊骇，莫此为甚。后弊所关，不可置之，令攸司摘发首唱者，查问科罪，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无一所试官，以举子黄五昌陞付二等第一人，居末朴泰道拔去事，联名陈疏，有令该曹付标之命矣。原榜目中，次次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同副承旨洪铉辅曰，明日只朝讲。

○备忘记曰，凡掖隶之犯夜者，先启后治，古例斑斑，非所以为人也，乃所以式路马之意也。且犯夜之人，随其更数决棍，于例亦然矣。今玆金英元，既已犯夜，又打捕卒，事极可骇，入启推治，惟可得宜，而入启之前，先自决棍，又不计更数，不顾事体，惟意施杖，已涉未安。而非强盗，勿为轻施足杖事，才已筵教，则为逻卒者，逞其私憾，私自杖打，而不知惩治，知者如此，他尚何说？日昨特教慎刑之意，徒归文具，若遵成命，则岂容如是？当该大将，从重推考，伊日部将，亦难免责，令兵曹决棍汰去。

○掌令朴弼正，校理金龙庆，副校理朴师圣、尹心衡，正言林柱国，修撰徐宗伋、权𥛚，副修撰黄梓启曰，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朴弼正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辞见上〉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辞见上〉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措辞见上〉请益宽，仍其配所，围篱安置。〈措辞见上〉请逆镜子正海等，亟施孥戮之典。〈措辞见上〉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措辞见上〉请还收李森以下，睦天任、沈廷玉、廷绅等酌处之命。〈措辞见上〉请门黜罪人柳绥，极边远窜。〈措辞见上〉新启，噫嘻痛矣，时龙之劝虎贼上变，既出于渠之招辞，则其绸缪和应之迹，昭昭难掩，原其情状，有万戮犹轻之罪，论以三尺，无一毫可赦之端。而殿下不忍加诛，至使穷凶极恶之辈，尚今偃息于覆载之下，思之至此，宁不寒心？台阁之苦口力争，实出于春秋讨乱贼之义，而殿下既允台启，旋寝成命，如是乱臣贼子，将何所惩畏乎？诬上不道之逆，虎既伏斧钺之诛，则与谋知情之时龙，断无幸逭之理，而处分颠倒，舆情骇惑。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今王府依律处断。又启曰，科场事体，至重且严，不可不详审。而臣闻武一所出榜之时，诸试官，蒙bb不b觉察，致令没技举子，无端漏榜，固已寒心，而许多举子中，漏落呼冤者颇多云，落榜人之言虽不足准信，而后弊所关，不可无警责之道。请武一所试官，并命从重推考，当该首差备，令有司囚禁科罪。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正言林柱国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逆境疏下五贼，亟正邦刑。〈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赵镇禧，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措辞见上〉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还收鞫厅罪bb人b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究得情节。〈措辞见上〉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措辞见上〉请还收时龙依前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掌令李齐恒启曰，臣猥忝武一所监试官之任，再昨出榜诣阙之时，病状添剧，昏昏不省，且值夜深，等分考出之际，有做错落漏之失，诸试官，既以此露章请罪，臣以监试官，蒙然不察之罪，比诸试官，尤有重焉。昨缘病甚，未即自列，今始诣台引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朴圣辂启曰，掌令李齐恒，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乙巳十月初四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兴庆，特进官李裕民，参赞官申昉，宗臣西城都正焯，武臣李彦祥，侍读官朴师圣，检讨官黄梓，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释，自敢问夫子恶乎长，止曰恶是何言也，一遍。朴师圣，读新受音释，自昔者窃闻之，止程子曰玩索也，一遍，上复读新受音，释一遍讫。师圣曰，子贡之贡字，即子夏之夏字，而未及厘正，惶恐敢达矣。上曰，谚解则以夏字悬之矣。师圣曰，孟子以姑舍是为言者，非以颜子为不足也。以其不幸短命，未至于圣人之域，故其言如此矣。黄梓曰，孟子，于圣字，谦让不居，故公孙丑，以游夏、冉闵为问者，非知孟子也。上曰，然矣。梓曰，颜子，具体而征，则固不如圣人之全体大而化之无可限量，而先儒，亦以颜子，为未达一间矣。金兴庆曰，先儒，以孟子不如颜子，而孟子，以姑舍是为言者，以其志，愿欲学孔子故也。师圣曰，孟子立志远大，必欲体验于圣人之道，而力行之，故所答如此矣。梓曰，伯夷、伊尹，虽有圣人之一段，而不如孔子之集大成，故全言孔子之圣，以彼较此，欲使公孙丑，觉其所未觉者耳。以德行言之，则冉牛不如有若，有若不如颜子矣。上曰，伊尹，非大贤人耶？师圣曰，任亦圣之偏者，而孔子则时中之圣也。梓曰，孟子，以伯夷、伊尹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言之者，盖以其时，皆尚伯道，故亦欲以攻伯道也。上曰，然矣。师圣曰，宰我、子贡、有若，污不至阿其所好者，此三子者，其智，皆足以知孔子之圣，而盖其识趣高明，不徒以空誉阿私所好，故以明其言之必可信也。又曰，宰我，以孔子贤于尧、舜云者，非以其事功也。孔子，推明尧、舜之道，以垂教于万世，则尧、舜之道，得夫子而后，传之天下后世，得有所据矣。梓曰，天不生尧、舜，万古无善治，天不生孔子，万古无圣人，此非以孔子，必贤于尧、舜也。非孔子，祖述尧、舜之言，则天下后世，孰知有尧、舜之道哉？兴庆曰，贤于尧、舜云者，非以其道德，果贤于尧、舜也。益之赞舜曰，帝德广运，乃圣乃神，岂不盛矣乎？此见孔子道德光辉之盛，谓之贤于尧、舜者，盖形容其大之言也。梓曰，尚质之时，其政简，尚文之时其政繁，以其礼乐，知其政德，而后世可得以考信。故曰，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莫之能违也。此子贡，所以知生民以来，未有如孔子之盛者也。上曰，以三人之言，观之，则子贡之言，岂不温藉乎？又曰，是字否字，皆指三圣人之事而言耶？师圣曰，此皆解否字之义也。梓曰，自告子之不动心，至末章，皆言圣人之极功，而浩然章，实《孟子》用力处，先儒论辨之言，亦多矣。近者，先正臣宋时烈，作浩然章质疑，臣尝得见而服膺焉。自上，于清燕之暇，取而参看，温绎细究，则亦有益于圣学矣。上曰，文集中，有之乎？梓曰，有之矣。兴庆曰，臣以职掌事，有所仰达矣。凡设官分职，各有所掌，京兆掌田宅，隶院掌奴婢，本曹掌刑狱法律等事，而近来田民之讼，呈辨于本曹，已成例习，田宅之见屈于京兆者，奴婢之见屈于隶院者，辄即更讼于本曹，争辨纷纭，簿牒浩穰，大小讼狱，决末未易，以致文案之积滞，徒长吏胥之奸窦，此诚今日莫大之弊习。臣意则田民讼事，各归于所掌衙门，使之听理，而如有一番落讼，而自以为冤屈者，待其决讼官之递改，更令接讼，未为不可。以此意，著为定式，施行，何如？上曰，讼者之见屈于京兆，则辄往于秋曹奸窦渐生，以致纷纭者，其言诚是矣。自前，有再度得决，勿许听理之法，而近来法官，亦不能一一遵行，吏胥辈，亦不无用奸之弊矣。孔子曰，必也使无讼乎，今此所达之言甚好，各别奉承传，申饬举行，可也。〈出举条〉上曰，朝者上疏儒生，待令乎？申昉曰，使之待令矣。上曰，小退。诸臣以次退出，有顷，承旨、史官，复为入侍。上命中官，移御榻于中堂，近阈南向坐，命臣挺龙，招儒生以入，臣挺龙，出阁门传教，则儒生尹尚亮曰，当以所怀书达，而不敢入对矣。抵赖强辞，不得已以此意，入奏。上曰，其在分义事体，不当如是，更为招来。臣挺龙，奉教责谕。于是，尚亮以巾服入对。上赐座于阶下。上曰，尔疏中之语，从当问之，而尔有所怀云。所怀，先为陈达，可也。尚亮曰，无他所怀，乡曲儒生，曾不出入于天陛之下，猥越惶懔之际，似不能尽其所怀，故初以书入为辞。自上，终始召入，小臣敢此承命，欲为先达狂言矣。昉曰，儒生，有何别段语乎？欲为先陈狂言云，速为仰达，宜矣。尚亮曰，非他意也。自古待士之道，重矣，招见之道，不宜强迫，故有此狂妄之言矣。上曰，其言闻之矣。尔疏中，有或冀陛对，欲尽其未毕之语，故特下原疏十一件事，读过后，未尽之怀，逐条陈达，可矣。尚亮曰，未尽之语，咫尺严威之下，不胜战栗，小臣何敢尽言乎？疏中所谓，立大信开言路等十一件事，摠言其纲领而已，设弊救弊，皆未能分明说道，且臣，新自乡曲中来，未得与他人商议，初呈政院，以违格退却，故更书以上矣。上曰，纲领之外，设施之策，犹云未毕，故今此赐对之意。盖欲使之毕陈也。不必战憟，陈其未毕之怀焉。尚亮曰，穷阎之人，初入殿陛之下，心不能定，自然战憟，虽欲毕陈，而一件之中，或有二三四条事，猝然当之，未得思量设施之策，不能陈达矣。上曰，孔子曰，观其人而听其言，尔之冀欲陛对者，应有所怀，尔之所怀，与上疏之言同，则尔之中心，必有一通留念而区划者矣。日势虽暮，何妨于毕达其言乎？尚亮曰，其一，立大信，以五行言之，亦以信土为主，百令百事，必有信而后可行，故商鞅，虽曰外道，立信行法，秦国大治，圣上诚一行之，使民，知法令之可信而必行，可死者知死，可生者知生，则乃所以立信也。朝廷虽有禁令，行之不信，则民亦不信矣。其二，开言路，自古，国之治否，在于言路之开闭，殿下当宁以后，励精图治，言路无杜塞之虑矣。曾前言路塞而民弊多，某人，虽欲陈达，或曰自明，或曰猥滥而斥之，国事，何以收拾，政令，何以设施乎？今若置敢谏之鼓，进善之旌，则言路不塞矣。顷者，闻以闾家夺入事，自上严禁，而到今观之，其弊无限，宰相子弟及宦官子息借入闾家之后，欲免其借入之目，至于教诱本主，造成白文，仍为求夺者有之，此亦禁令不行，而民不信法也。若不大更张大变通，则终未得杜其弊矣。殿下，大开言路，如此之事，一切防禁，必立大信然后，民知犯则必死，法令可行矣。上曰，尔既以进言求对，则当就其本源之地言之，可也。五伯之事，孔门五尺童子之所羞道，而非尧、舜不陈，孟子之明训，岂特以商鞅之信言之，而无他可陈之言乎？尚亮曰，信者，人君之大宝也。虽商鞅之法行之，而有利于国，则亦可取之也。昉曰，信者，仁义礼智五德之一也。商鞅之信，固非君子之道，则彼儒生之言，不知义理矣。上曰，尔所言之信，与圣人之信，同乎？尚亮曰，俗生，安知圣人之道乎？但其善于为国之信则好矣。商鞅之信，盖欲发明其立信之意，故仰达矣。上曰，连为达之。尚亮曰，其三，立贤无方，此圣人垂训之言也。我国则以门阀世袭，而无立贤无方之义，故虽有才士豪杰之类，率皆沈屈下流，不被甄陶之化，庶孽则摈斥而不通仕路，故多抱冤郁之心，虽或忝窃科第，得为末官庶职，亦何以展布其才乎？且我朝，专视门荫，不问贤否而用之，巨室子弟，无不仕之人，功臣世禄之家，勿论其才之高下，皆以形势之有无而为之，臣窃嘅然。今若体立贤无方之意，区而别之，贤者用之，不贤者不用，则人才无沈屈之叹矣。其四，兴太学，为人君者，得贤人君子，而任以国事，则其国可治矣。我国家则科目出身及门荫入仕，此外别无他岐，故用人之道，专由科荫，两铨操纵，惟私是循，虽欲善为用人，难免其谤，银阃帅钱守令之说出，已久矣。今有一策太学诸生，如周之选举法，自上，亲临太学，讲试诸生，察其贤否，亲自简拔，任以职事，则必效其才矣。两铨则虽使不次擢用，必不得人才，而亲临讲试，则太学可兴，而贤士可得。且诸生与食禄之人有异，其所进言之道，必有可取，而得其人才矣。其五，士农工商，皆有名数，两班定其数，农工亦定其数，则自有分限，可无混杂之患矣。《大学》曰，不畜聚敛之臣，为士者，居官无聚敛之心，而使安其业，农自农工自工商自商，如柴者为柴，刍者为刍，则民之生理，自然裕足，而庶无烦杂相蒙之弊矣。其六，定民业，以我国言之，农者不多，游衣游食之徒，以杂技为业，故农或为商，商或为工，工或为商，民不得其业。且以两班为名者，皆托儒籍，不充军役，必欲游衣游食，不知大本，如此之类，欧之归农，则地有馀利，民有馀粟，使四民，各定其业，而生财之道，自有馀裕矣。其七，限名田，今之势家富户，一人之田，或跨州连郡，贫者无立锥之地，而不能料生。若计其人口，限其田结，则兼并之风绝，均田之制行，使民得以各食其力，量其力而作业，分其馀田，与人耕食，永革其分并作收赌地之弊，则可无无田失业之民矣。其八，什伍法，昔，管仲佐桓公，分其国为三军，其名目次第，臣不能记诵矣。今为什伍之法，或五家作统，或十家作统，各置统首，掌其统内善恶及应役等事，领率担当，责其能否则好矣。且奸民漏籍者多，转相欺蔽，国之所失亦几何？今若申明统法，毋有漏籍，使不得摇动，则家家而有行伍之制矣。且使其统首，核告其善恶而赏之罚之，作统之时，严饬下吏，勿使一任其所为，可也。其九，选举法，近来科举频数，而非科举则不通仕路，元是科举，非十分公平之道，故或借述或倩笔，立身初头，能自作自书，而不为欺君者，今世有几人哉？是以私意肆行，虚实相蒙，其弊有不可胜言矣。今若明其选举法，或以五十家，或以百家为一乡，乡置荐主，使不得掩其乡人之善恶，而其中才行表著可称者，次次选报官家，转而升于朝廷而用之，所举不善，则次次罪其主选之人，而虽武夫，亦如是法，则仕路庶无混杂之弊矣。其十，外官之弊，小县之役，无异大郡，民之为劳，亦不以大小而有异。特举其军政言之，年年逃故充定时，乳哺之儿，抱入官庭，政之滋甚，无过于此，今若减郡县之名，除军额之数，则最为善政矣。先正臣李珥，有倂县合郡之议，臣窃好之，以小二邑，合为一郡，则治之甚易，而军政不难矣。其十一，防守一节，小臣曾前见平安道及南中岭南，而北道及关东，惟未及见矣。臣愚浅虑，则义州决非守城之地也。洞仙岭、岊岭皆可设防，而无一关守，事甚疏虞。胡或长发，倭或学语，易服潜入我国，地方，无不探知，我国，若少有防备，则可无其虑矣。以丙子年言之，宣川左岘，凿山通道，极为天险，其时，若有关守一节则胡必破之而后入，傥使洞仙岭左别岭，设置防守，则岂有三日致寇之理乎？咫尺天威之下，惶恐不能尽达，上曰，疏末事，似有慨然于时世而陈之，尔所未尽之怀，毕达，可矣。尚亮曰，党论之弊，殿下，亦已知之矣。一自分党之后，有恶逆之名，有杀戮之势，臣之愚意，以为殿下，于每事，必立信而行之，持心公平，无党无偏，则其为宗社之福，当如何哉？然而恶逆大憝，有同赦前事，一倂荡弃，而殿下，以爵禄使臣矣。别为申饬，严立约束，若有别为党论者，终身禁錭，不复收用，则自无党习之弊矣。上曰，疏中有可问之事，疏本上之。尚亮曰，臣以闾阎间匹夫，不知朝廷上体貌，而近来呈病违牌，其弊甚矣。凡辞职者一呈，即许递差，命招之后，不进者特为禁推，则臣僚，岂有犯越，而政令何至烦剧哉？上曰，尔疏中，有曰，赏罚者，人君之大宝，而有所论列，更为陈之。尚亮曰，以军门军士，各道边将言之，有功劳而赏之，例也。所谓赏者，或武技居首，或军器别备，或以赈恤，及御史书启，道臣状闻，而该曹郞官不知，堂上亦不知，而一委于执吏，则胥吏，惟视价之多少，操纵其手，应为加资者，不得施焉，以儿马帖例，禀于判书，则判书以此回启，仍归虚套。所谓罚者，专在于律官之手，故可以放释者，不得放释，不宜定配者，亦至定配，此皆受赂之致。论赏论罚之际，其为弊习，国人之所共知，而臣窃痛之也。且守令之数递，为害于百姓，罔有纪极。臣居公州十六年，其间递倅，李世勉以后，十六其人，邑民年年失倅，送旧迎新，其弊何限，而吏民，不相信矣。且监司与守令，有应避之嫌者，若有私雠，而渠自引去则可矣，而或无端论罢，民受其害，臣意则窃以为非矣。上曰，尔居公州十六年云，本在何处乎？尚亮曰，本居京中矣。上曰，尔四祖言之。尚亮曰，臣父佥使尹寔，祖故持平趾美，曾祖故判书绛，外祖水使李鑮也。昉曰，似是尹家庶派矣。上曰，十一件事，无所可论，尔所首陈之言，有触讳之事，而不以为非者，应旨进言，其诚可尚，原疏留中，退去可矣。尚亮退出。上曰，听其言而观其行，于汝何诛？以信字，归重于商鞅之信，其无识见可知。然而略知其时弊矣。昉曰，闻其所陈之言，皆无条理，全昧识见之人矣。上曰，言不知择，且有触讳之语，而既无见识，则亦何足责乎？昉曰，圣教至当矣。其所忘发之言，不足责也。而至于恶逆大憝，一倂荡弃云者，不无挟杂尝试之意，如此等语，自上，所当详察而听之矣。上曰，其言，是矣。上曰，闾家夺入事，前已严禁，而今闻湖儒之言，此非臆料之语也。以事理言之，不无其弊，果如所言，则反不如初不禁之之为愈也。此后，更有如此之弊，各别严禁事，申饬京兆。昉曰，乡儒所闻，似是禁前事，即今京中士夫，在法下之地，何敢复踵前习乎？近来乡曲尤甚，如此之弊，比比有之云，京外并为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承旨、史官，以次退出。

10月5日

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金橰〈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征夏〈仕〉李挺龙〈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朝讲、夕讲。

○下直，忠州牧使朴致远。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夜五更，流星，出五帝座，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光照地。

○洪铉辅启曰，明日生进放榜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朝讲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灵原君櫶，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宗亲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铉辅启曰，今日朝讲，两司当为入侍，而谏院，时无行公之员，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启曰，朝讲，两司当为入侍，谏院才已请牌，而时刻已迫，正时差退乎？敢禀。传曰，台谏入来，即为随时入侍。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金应福，自乡上来，今已有日，而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统制使全罗、平安两道监司状启，刑曹粘目，昆阳前郡守金重九，龙安前县监李震佐，高山前县监李道显，济源察访李大源，铁山府使金周鼎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道显，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金重九、金周鼎，自任所，时未上来，李震佐时在忠清道利仁地，李大源时在京畿广州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铉辅曰，夕讲为之。

○传于洪铉辅曰，三使臣留待。

○以朴致文为假注书。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当该捕盗部将，令兵曹决棍汰去事，命下矣。臣道彬，即当举行，而见差永徽殿冬享大祭献官，已受誓戒，方参预仪，监施刑杖，恐有乖于致斋之道，不得不令次官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番三军门劝武军官等试才时，单技入格之类，绵布赐给事，判下矣。依前例，自户曹题给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统制使，平安监司状启，昆阳前郡守金重九，铁山府使金周鼎等拿来事，草记书入之时，堂上堂下与否，问于吏曹书吏，则答以堂上云故，以发遣府书吏拿来之意，为辞矣。今闻金重九、金周鼎，皆堂下云，莫重奏御文字，未免差误，臣等惶恐待罪，而吏曹当该书吏，亦难免不审之罪，令攸司囚禁科罪，金重九、金周鼎等，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勿待罪。

○洪铉辅，以礼曹言启曰，咸镜道增广文科初试额数十人内，南道则bb？b北道则三人试取，自是定式，而伏见咸镜道增广文科榜目，则北道元额三人外，加取三人，以至六人之多，监司兪崇，难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责，加取人拔去，付标，何如？

○慎无逸，以刑曹言启曰，栏入儒生金震弼，再昨坐，略施笞杖，则以随往权堉、李命铉之意，纳招矣。昨日则以为丧败失性，不胜笞杖，误为现告，而初无相约率入之事云。前后变辞之状，殊极可疑，平问之下，有难得情，刑推究问，李夏辅刑讯一次，而泛称以安州金哥人相约，终不指名现告，加刑究问，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铉辅曰，谢恩兼奏请使以下，并书启。

○备忘记曰，日昨，闻湖儒尹尚亮之所达，闾家借入之类，欲免借入之目，仍成白文，便作已家云。果如此则诚不若勿禁之为愈，良可寒心，而至于京兆郞部官摘奸之时，岂不闻知，而泛以姑无肆然欺君，诚甚骇然。当该郞厅，从重推考，五部之官，当拿推，而姑观前头，若有复踵前习，则绳以重律，以此分付汉城府，而白文借入之类，亦为使之查启。

○传于洪铉辅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右议政李观命上疏曰，臣之今日去国，非出于一时悻悻之私，而眷顾宗国之忱，亦岂敢顷刻忘于怀哉？只以不得其职则去，古圣炯戒，而况臣私义，有不可一日冒据于荣涂者，投章径出，退伏江郊，瞻望京阙，不啻子牟之恋。伏承前后圣批，辞旨勤恳，有若慈父之诲迷子，辜恩溺职之一贱臣，何以当此于圣明哉？惶陨感激，弥日靡定。第臣之微悃，有未究暴于黈纩之下，今殿下，乃以臣，为不必可去，而不顾时事，不念主恩，故为此过中之举，专图自便之计者，然臣于是，抑塞闷郁，不得不悉陈肝膈，仰渎宸严，死罪死罪。臣闻乱臣贼子，人得以诛之，名为宰相者，首以沐浴之请为急，争之半年而不得请，则其将诿之于天听之难回，而贪恋恩宠，容忍含默，荏苒时月而不知变乎？其将奉身而退，以白其心，免为名义之罪人乎？所恶有甚于死，故古人之所不安，则难死不为，臣虽无状，窃尝奉教于君子矣，岂忍于决退之后，迫于严命，戴耻含痛，冒没复进，以添难洗之罪哉？殿下，每又以从容开陈为教，以臣拙讷之言，固虽望立谈之间，感孚圣衷，而臣之入达前席，出奏章疏，凡几遭矣。譬若以石投水，以莛叩锺，千般苦辞，徒为一场之空谈，虽阅岁争执，果何益哉？盖臣之所执者，亘天亘地之大经大法，而殿下之心，既已系着于区区慈爱之偏，微臣陈腐之言，无以救殿下先入之病，此所以多言而愈不合也。子路有言，问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今上下之心，若是不同，则虽欲苟合，而终不可得，只取身名之戮辱矣，其可望展布心力，以少补于国事哉？万死孤臣，馀生无几，如天之德，报答无阶，中夜思之，心肠如割。今殿下，又以追报先朝之义，勉责于臣，奉读以还，不觉失声长号。噫，臣，以先朝旧物，经历祸变，保全性命，得至今日，则得效其尺寸，以报圣渥之万一者，非实录一事，更无他矣。而今臣永决明时，已不可与闻于撰修之役，抚躬自惮，忽忽忘生，殿下每以汗青之无日，屡轸圣虑，亟宜回授可堪之人，以责其效，不当虚付于必不可进之臣，一任其迁就，而莫之恤也。臣慢命负国，罪戾如山，殿下，赫发威令而勘之以当施之律，则斥罢窜谪，固所甘心。倘殿下，特怜簪履之旧，乃欲以礼进退，解臣重负，俾得优游田里，则臣生荣死感，更无馀憾，唯圣明之垂怜焉。臣无任屏营恳迫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日昨批旨，谕予至意，而缘予诚浅，辞章又上，只自愧恧，无以为谕。卿试观今日之国事。年事荐饥，生民困悴，三公备位，日讲国事，犹有其后时之叹，首揆在乡，卿又去国？言念民事，罔知攸为。卿之所持者虽重，一边共济国事，一边从容开陈，有何不可，而茫然决归，有若山林之士，噫，赵之豫让，不过战国之士，而感其国士之遇，以身尽节。况以卿世禄之臣者乎？徒守言不用去之意，不思鞠躬尽瘁之义，是岂平日所望于卿者，而亦岂卿报先朝殊恩之道哉？实录摠裁之任，尤不宜过辞，卿其体予勤恳之意，安心勿辞，幡然登途，用副至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右副承旨慎无逸上疏曰，伏以臣于本职，有万万不敢承当之望，而只是遭逢明时感激圣恩黾勉供仕者，首尾三朔矣。迂疏之性，触事颠错，短拙毕露，业已圣明之所洞烛，而今日筵中，献纳李秉泰猝然引避，圣上既以勿辞下教，谏臣亦以退待顾言，则禀以再启烦读，即循例之启，而前席咫尺之地，宪臣以捧其不必捧之避，显言面斥，臣之做错之失，于是著矣，臣何可晏然仍冒于职次乎？伏乞圣明，特赐俯谅，亟削臣职名，以谢台议，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权𥛚上疏曰，伏以无状如臣，受命监试，强疾驱策，殆浃两旬，何幸试事才讫，获蒙恩暇，区区情私，庶可得展体下之仁，河海莫量，急于归省先垅，方拟促装登道，检讨新命，忽下此际，臣诚感激殊恩，祗肃天陛，少伸叩谢之忱，而第于举子黄五昌漏榜一事，臣亦与有罪焉。顾安得终无一言，不思所以自靖之道乎？玆事委折，既尽陈暴于三考官首实之迹，以至原榜还下，处分已定，则今不必更烦叠床之语，以犯渎挠之罪，而毕竟台章峻发，声罪至深，欲藉一时做错之失，勒成试场循私之科，至以许多举子中，落漏呼冤者颇多，为言，诚不料清朝台阁之上，乃有如许言议也。夫武试试取之法，专以划数多寡，定其等第高下，虽是两技俱中之类，榜额已盈，划数稍劣，则不得不自归落科，此固试规之当然，事势之不得已者，宁容一毫私意于其间，而今此台言，不详试规之如此，过信落榜者之谤言，信手下笔，略无所难，古语所谓，食者甚美，死者甚苦者，政谓此也。臣于治疏将上之际，又伏见政院启辞，则有多数落榜举子，哭诉阙外之举云，臣未知所诉者何事，来会者谁某，而此实前古所未有之变怪。今日国家少有纪纲，虽蹶张无识之徒，禁扃咫尺之地，安敢乃尔？吁亦痛矣。彼台臣者，不思振肃颓纲之道，乃反左袒此辈，作此纠擿之论，以增其气势，臣于此，尤为之慨然也。臣既忝在监试之列，试场诸事，无不与知，则凡有罪责，义虽独逭，玆敢冒死哀吁，仰请威命。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命镌削臣所带之职，仍令攸司治臣不职之罪，以严试事，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正言郑匡济上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顷忝宪职，自知其万万不称，而惟以奔走职事，粗效涓埃，为期，黾勉出肃，而未伸讨复之大义，旋遭中间之颠沛，屏迹颂罪，居常愧惧。迺者，忽承关西掌试之命，职是往役，义不敢辞，数千里驱驰之馀，素患痰厥之症，一倍添剧，担曳寸进，仅得复命。而宗正除命，遽及于臣在外之日，慢闲之职，不敢言病，才谢恩命，委贴床席，薇院新命，继降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是何人，前后误恩，若是其联翩？臣闻命惝恍，靡所容措，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病状之外，又有一端私义之万分难安者。以曩者宪职时事，见今谏长，因此为执，自划甚固，臣亦其时同事之人也。既往之事，臣不必追提，而惟其出处去就，义无异同，岂可复玷言地，贻累清朝也哉？玆不得不露章自列，仰渎宸聪。伏乞圣明，俯谅臣疾病之难强，私义之难冒，亟命镌削臣职，以安微分。且臣窃有所慨然于心者，敢此略陈，惟圣明澄省焉。右议政臣李观命，丹心血忱，迥出寻常，一自爰立之后，圣明之所倚毗，群下之所期望，果如何哉，而曾未几何，遽尔出城，此虽出于言不见用，久留无为之意，而当此国势岌嶪，民事孔艰之日，失此贤辅，夫岂细故也哉？大臣进退，系邦家休戚，则殿下，固宜勉回遐心，共理国事。而第伏见殿下答右相之批，以从容开导，何所不可为教，三司之陈请，大臣之勤恳筵奏，不可不谓从容开导，而逾时阅月，一不允从，上下之间，诚信未孚，情志相阻，若是而其可望交修共济，以做国事乎？伏愿圣明，推诚尽礼，召还大臣，虚襟转圜，快副群情，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右相之今日径归，因予诚浅之致，岂不尽诚意而孰勉[敦勉]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乙巳十月初五日辰时，上御进修堂。朝讲入侍时，领事闵镇远，知事洪致中，特进官李裕民、李凤祥，参赞官慎无逸，掌令朴弼正，献纳李秉泰，侍读官尹心衡，检讨bb官b黄梓，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以次进伏。尹心衡曰，筵席稍窄，玉堂坐次，在台谏之后，进讲不便，似当有变通之道矣。洪致中曰，玉堂坐次，在楹外，文义奏达之际，有所不便，易地以伏，似宜矣。上曰，其言是矣。于是，台谏退伏楹外，玉堂进伏楹内。上读前受音释一遍。心衡，读新受音释，自孟子曰，以力假仁，止信能行此五者章，上复读新受音释，一遍讫。心衡曰，此以王伯仁义之辨，言之也。伯者，藉威力而行之故，必有大国而后，成其功。德与仁，非两件事，王者举此措之，岂有籍赖凭恃而为之哉？先儒，以以力之以字为用，以以德之以字为自字，义此非别样行之，惟当修在我之德，则以德行仁，实为王道之本矣。闵镇远曰，五伯，以权术，欲行天讨，借一时尊王之义，以成其功，三王，以仁义，行其德政，推四海救民之心，故假仁行仁，诚伪不同，以此推之，亦可见心术之地矣。今日殿下，于讲学工夫上，必以正心诚意，务尽力行之实，则便是王道也，徒事记诵，欲闻勤学之名，则便是伯道也。至于治民之道，只在人君心术隐微之间，亦宜讲论参酌而猛省处也。梓曰，此时伯道盛行，必有大国之势然后，可以成其事功，而王者则不待乎大，民之从之，若七十子之服孔子，岂有名位势力而驱之哉？王道则以德行仁，故取足于心，而无待于外，伯道则以力假仁，故藉资其权，务服于人，心术诚伪，其机若此，治道之纯驳，时势之污隆，皆系于人君心字上工夫，此《孟子》，所以尊王黜伯，遏欲存理之意者，最为深切矣。致中曰，伯者，以其时功力言之，则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其所成就，固亦多矣。而不过假仁义而行其诈力，故其实效，不能及远，王者，以德行仁，四海之内，无思不服，而泽及后世，此王伯之心，关系于诚伪二字，欲事所达之言，极为切实，所当猛省处也。夫民者，至愚而神，凡人君政令之间，不可有一毫不实底意，若以诚心御物，虽功不及远，自有风草感化之效矣。上曰，予当留意焉。镇远曰，心术工夫极难，自古圣人，于诚伪之别，王伯之辨，莫不省察而用力焉。殿下若留意于此，则当推其工夫于极至之地，勿以此心，顷刻间断，孜孜不怠，可以为王者之仁，而不至于杂伯之所累矣。上曰，其言好矣。猛省故留意于此也。心衡曰，以事功言之，王与伯，似无异矣，而以以力服人，无思不服之语，见之，则其功效之浅深大小，自相悬殊，孰不知贵王而贱伯哉？三代以后，无善治，五伯之时，或有彼善于此，而不过架漏牵补，以度时日，世之论者，以为伯道行之易，王道行之难，而汉祖、唐宗，皆以权谋术数，驾驭一世，其于王道，未之闻焉，则何足为今日道也？唯愿圣上，克修在我之德，而不但留意于章句之末，体大臣所达之义，而省察于心术诚伪之辨，推其自得于吾心者而行之，则无适而非仁矣。上曰，其言尤好矣。心衡曰，邹氏注，以有意无意，不敢不能为相对，其言尤精切矣。上曰，然矣。心衡曰，仁则荣，不仁则辱，盖以人之常情，好荣而恶辱，故取以为譬，以明仁之必可行，而又以人君，贵德而尊士，为明其政刑之本。夫仁者，非爱人爱物之谓也。凡为政刑，必得其当然后，仁不可胜用矣。此皆人主，各别着念处也。镇远曰，天下万事，岂有外于仁，而义礼智信，亦岂出于仁者哉？慈仁爱人非仁，而此章，专言仁之一字，则明其政刑，惟仁而已。夫行其政刑，一循天理之公，是乃仁术也。仁字，必挟义而行，故以义制事，然后政刑可明，徒以区区爱人之心为仁，则或近于佛者之慈悲，向于讨逆之请，亦以此意达之矣。梓曰，仁与不仁，荣辱所系，而身安国治为荣，身危国乱为辱，则《孟子》所以劝仁行仁，可谓切实矣。凡为人君者，及国家闲暇之时，任贤使能，修德行政，则其于为仁之术，庶乎近之矣。致中曰，仁与不仁，其事悬殊，虽至庸之人，孰有知其不仁而为之哉？惟其所知者不明，故不觉其自归于不仁之科，以其恶辱而居不仁，比之于恶湿而居下者，真善喩矣。必明其义之正与不正，然后可以择其仁与不仁而行之耳。帝王家学问，与韦布之士，虽异，而通而论之，不知其不仁而为之，则不免于危辱，一也，岂有择仁行政之义乎？圣人之垂训明切，学问工夫，当于此等处，深思体认，推而行之矣。上曰，父母欲之，乡人荣之，凡人，犹不可不为仁。况为人主，可不体仁而行之乎？镇远曰，下等之人，不知而为不仁，或被其祸，为人君而为不仁，则危己之祸，在所必至矣。李秉泰曰，臣初入台阁，职责所关，事体自别，不敢有所陈达，而领知事特进官，今皆入侍，别为问难，不归应文备数之地，此臣区区所怀也。心衡曰，此言及是时明其政刑，与及是时般乐怠傲，互相推明，以祸福，较之于荣辱，其戒至切，即今以国事言之，艰虞溢目，政刑不明，殿下若及是时，躬行仁义，省察义理，不但求之于深文奥义，体念于此焉。梓曰，既曰，自求祸也。又曰，无不自己求之，此两自字，属人君之自字矣。上曰，然矣。致中曰，《诗》云殆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户牖，今此下民，或敢侮予，此皆世上常谈，非难知之事，而如此等处，每易泛过，以修家之事，言之，天始雨然后，人方知惧，若其未雨之前，先为无忧之备，则可无其虑。以治国之事，言之，不为预讲，则缓不及事，或有追悔而莫及者矣。即今军政，自上念念不忘，令庙堂，讲究其变通之策，亦有日矣，别无实效之可言者矣。且升平日久，直其无门庭之寇耳，事不可预知，设有风尘之警，起于西北，则以今日之形势，何以御之？试看壬丙年，人才纪纲，国力军政，比今日如何，而其时羞耻，可胜言哉？军政之疏漏，国储之荡竭，莫今日若也。不事空言，思其所以必行之策，以责其实效然后，方可以有备而无患矣。不然而前头或有不虞之事，将何以措之乎？此尤别为留意处矣。上曰，其言好矣。镇远曰，即今国储荡然，凡干军丁军器，无一可以临时应猝者。臣在辅相之地，莫知所以变通，何以思得其别样谋策哉？备局之事，其中，或有可以区划者，而位著未充，开坐之时常少，无可以谋议，言念国事，实为罔极矣。心衡曰，此所谓尊贤，非但以礼貌遇之，所谓使能，非但以爵禄荣之，必推以至诚而待之然后，贤者能者，各得其位，皆有实效，诚心笃实然后，自无虚文之弊，而向里工夫，方可做得矣。双峯饶氏，以去谗远色，为尊贤之道，人主若不能去谗而远色，则贤能之士，何以得进哉？镇远曰，人主不能去谗而远色，则贤者不得展其手足，而能者不得尽其才智矣。此言，所当留念而省察也。上曰，然矣。致中曰，尊字使字，自有轻重，为人君者，贤德之士，尊之以位，才能之士，任之以事，而贤能之辨，所以异也。凡治国之道，惟在得人，既曰贵德而尊士，又曰，尊贤使能，上下文义，皆连续可观，为今日救弊之策，莫如得人而任之也。上曰，其言，好矣。朴弼正曰，以力服人为枉道，以德服人为正道，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者，皆以德服人之效，既不能以德服人，而徒欲以力服人，则岂为享国长久之道哉？下章曰，仁则荣，不仁则辱，仁与不仁，初不悬殊，而终以祸福，引之而以恶湿而居下，为恶辱居不仁之譬，诚为切实矣。贵德尊士，明其政刑，皆强勉行仁之事，而仁中有义，义中有仁，必行之以仁，制之以义然后，政刑可明，而政刑不明，则国不为国，而危己之祸，可立而待也。迨天未阴，盖引鸱鸮之诗，而国无豫防，何以备患？孔子，以撤彼桑土，绸缪户牖，比之于治其国家，而赞之以知道者，至为深切矣。凡为人主者，贵德而尊士，任贤而使能，则去谗远色，在于其中，而若其言不用行不合则去矣，君臣之间，必情志相孚而后，可以做得其国事矣。市廛而不征，关讥而不征，耕者助而不税，廛无夫里之布，信能行此五者，则邻国之民，仰之如父母者，皆言行仁政，王天下之道也。殿下，诚能行其仁政，视民如保赤子，必以诚心，推而广之，尧、舜之治，何难致之哉？上曰，所达文义，皆切实，可不体念焉？秉泰曰，筵臣，皆以反复论奏，更无馀义，而凡讲论之道，姑为应文备数，悠悠泛泛，则天下万事，无以成就，必须勉强立志，期其至于某境而为之，不徒以讲诵句读为事，则圣学，自底于高明广大之域矣。上曰，其言好矣。心衡曰，苟须立志，则何事不成？立志之要槪，以圣贤之言，为必可信，以圣贤之事，为必可行，奋发勇为，期于必至，则天下万事，甚么有不做得乎？上曰，其言好矣。镇远曰，我祖宗心法，相传精一，而好学之诚，莫如仁宗大王，小臣，为史官时，因曝晒，得见实禄，则仁宗圣德，卓越千古。凡章疏之可以为鉴戒君德者，皆付诸壁上，为朝夕警省之资，其在东宫时，招见宫僚，质问其疑难处，孜孜不怠，此仁庙好学之实德也。孝宗大王，酷好《心经》，未尝释手，先正臣宋时烈，以为三代以后帝王心学，莫如我孝宗，己亥国恤后，显宗大王，以《心经》酷好之故，《心经》一件，入之梓宫云，欲法先王，莫如近法祖宗，殿下，若体祖宗心法，终始典学，则圣德日进，而至治，可做矣。秉泰曰，仁宗尝曰，予不知而不问，非诚也，以仁庙圣学之高明，当如此，则经席问难，有同家法。殿下，当体法于此，而凡于讲论之际，其所不知之处，问之为宜矣。镇远曰，讲论文义，自有觉处，质疑问难，上下商确，亦强勉之道也。心衡曰，先正臣李珥，每入经筵，虽在天威咫尺之前，相与讲论，多所裨益于圣学，殿下，亦使臣僚，相与讲论于前则好矣。弼正曰，细看注解，则难疑之处，亦可以解得，大注小注，皆可䌷绎而玩索之矣。上曰，领事所达孝庙朝言，尤为忠厚矣。秉泰曰，孝庙下教，有曰，不能无使我有德之之心，先正臣宋时烈志文中，有之，盖以圣学，有所资益于问难而嘉奖之意也。此后则文义疑难处，自上问之，好矣。上曰，予在春宫时，凡有疑处，虽未能答问，从容论难，则自有觉悟之道，然而我不知之，而强为问之，亦非诚也。书筵中，一时传受，其始读之也，亦已好之，而其时所闻，岂不详备哉？在今日思之，皆不能历历记得，则其为工夫，岂不浅浅乎？经筵书筵，事体有异，谏臣之言，岂不为好？而大抵拘于体例，不得问之矣。此后，非不知问之，而或予所见不逮，不知所以体行，则宁不歉然？王道善，伯道不善，虽五尺童，岂不知之？予知王道，分明好之，而不能行之，则言行各异，恶在其辨王伯之义乎？徒能一时之问难，若不体验而行之，则反不如不为问难之为愈也。镇远曰，圣贤之书，字字皆紧，言言皆好，汗漫书籍，徒以好问为主，则反无实效，凡事，善则为之，不善则不为，而务皆合于天理之正，临文而必曰，此天理耶，此人欲耶，思所以遏而存之，念念不怠，不但为句读而已，则圣学日臻于高明之域，无以加矣。上曰，然矣。心衡曰，俄闻圣明，以言行各异为教，凡读书讲论，不但知其大体，当细究玩绎，必以格物致知，极其工夫，为至要，而讨论经传，不为放过，则自有体得之妙，可无言行各异之弊矣。上曰，此非谓讲论也。有疑于心然后，可以问难，予则姑未生疑，强以为问，则非诚实底意也。以王伯论之，王善伯不善，孰不知之，知其善而不行，则与不知同，向来自反，言行各异，此岂非在我自省处乎？镇远曰，《孟子》为书，文理平顺，字字句句，皆有体验处，细究力行，则格致之工，不难至矣。上曰，然矣。秉泰曰，问之而后行之，念念以力行为主，则言行相符，岂无益哉？诚能体验圣贤之书，勉强力行，孜孜不怠，则圣学光明，实为生民之福也。上曰，其言好矣。镇远请小退，诸臣以次出阁门外，从容退食。有顷，司谒复出引入，诸臣以此进伏。镇远曰，日间圣体调摄，若何？上曰，连为无事矣。镇远曰，眩气，犹有微微发作之渐乎？上曰，不能全无，或时时有之矣。镇远曰，丸药几许进御乎？上曰，三分有一矣。镇远曰，几尽进御，分付医官，更议剂进，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火气，每为上升，三里冗受鍼，则可以降气云矣。上曰，姑观势为之，可矣。镇远曰，王世子手指疮肿，几至尽差云，而比之常时，完合未易，臣等，不胜闷虑。夜间复为，何如？上曰，姑无加矣。镇远曰，宜慎调理，触风可虑矣。上曰，然矣。镇远曰，今年三南，凶荒非常，蠲役等事，欲待分等状启，定夺分付矣。两南，只以尤甚邑报来，而分等状启，尚不上来，等待之际，节序渐晩，不可不趁今定夺，故敢达。自前外方，必以尤甚之尤甚、尤甚、之次、稍实，分四等启闻，而庙堂则以四等，作为三等，以尤甚之尤甚，为尤甚，以尤甚为之次，以之次，合于稍实，今番，亦当依此例施行矣。尤甚邑，则身役及还上减半，之次邑，减三分之一，身布纳一疋者，并勿论，稍实邑，则依例捧上，而旧未收身役还上，勿论尤甚、之次、稍实，并为停捧，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其中湖南沿海初面，龙安、咸悦、临陂、沃沟、万顷、扶安、古阜七邑，则通一境，尽成赤地，即今流民，弥满于畿甸及两西云，此则不可不各别轸恤，而无他救济之道，身役折半之中，一半应纳者，待明秋退捧，似好，至于还上，系是明春赈资，不可不捧，令该邑开谕善捧，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果如一境之内，全无所收，则虽折半，何以捧之乎？镇远曰，或以皮杂谷代纳，或丐贷以纳，而凶岁穷民守令，何忍以虐政督捧乎？上曰，守令，虽欲恤民，官属，岂能斗护乎？督捧穷民，有同白地征出，虽东贷西丐，亦不能纳之矣。镇远曰，若无略干所捧，则来春，何以救民，而种子，亦何以得给乎？致中曰，以轸念民隐之道，言之，则值此无前灾荒，虽尽数蠲减，未为不可，而国储既无接济之策，还上又不参酌收捧，则明春，将何以赈民乎？此甚可虑矣。上曰，入侍诸臣，以所见言之。李凤祥曰，邻邑，亦无稍实之处，则虽欲东贷西乞，亦不可得，言念国事，亦甚苟艰。圣教至当，莫如参量，从长变通矣。李裕民曰，臣曾经守令矣，如此凶岁，全不收捧，则及春救民，实难措手。虽十分之一，某条收捧，以为明春赈民之资，可矣。上曰，朝家处置，岂可使随所得而捧之乎？至于还上，有异于他，为翌年种食之地者也。此非数多之邑，若经费有馀，则全数停捧荡减，明春赈资，别为划给，可也，而既不能然，监司划给明春赈资，则好矣。镇远曰，庆尚道米一万六千石，本道所在赈厅米一万四千石，合三万石，平安道木三百同，既已划给，而监司既不可全赈七邑，以此分俵一道，则甚为不足，七邑赈资之优给，诚难矣。致中曰，湖南各邑还上，本来数少，虽不折半，其数无多。至如龙安，则元数零星，若趁今秋，参酌收捧，则或不无转买推移备纳之道。又况其中，亦不无稍富之民，而以难于区别，混入停捧，则其在综核之政，亦使不便，若干收捧，在所不已矣。裕民曰，一境之内，或有可以收纳之民，而若或全然不捧，则明春赈资，诚为可虑矣。上曰，明春赈资，亦为民也。今若以收捧为事，则未及赈之前，不亦可怜乎？镇远曰，及此秋成，某条，有可纳之势矣。致中曰，虽在丰年，犹有未收者，此不可以常年，责之，而其中未收者，惟在守令，因势从便处之，可矣。镇远曰，七邑还上身布停捧事，既已定夺，而还上，全为停捧实难，限三分之一收捧，何如？上曰，通一境赤地，则三分之一，亦难收捧，姑为停捧，可也。镇远曰，七邑田税大同，则待收租案上来，观其结数多少，或蠲减或退捧，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京畿监司分等状启，才已上来矣。京畿农形，倍胜于三南，蠲役等事，尤甚邑则比例于三南之次，之次邑，则比例于三南稍实，稍实邑则旧还上旧身布条，收捧事，分付，何如？致中曰，畿甸农事，虽有间间不实处，大抵稍胜于三南，旧还上身布，似不可不限年收捧矣。上曰，依为之。而大抵民人，反有不愿丰之语，其情亦戚矣。今为百姓安顿之计，莫如观势处之，旧还上身布，虽使征捧，守令论报，监司頉启，在朝廷之道，终不得不从，反不如当初停捧之为愈也。〈出举条〉镇远曰，今此增广会试，只隔四五日，而大提学李宜显，出去南汉，尚不上来，大科无主文之人，事体未安，令政院，下谕，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凡干试官，则毋论相避，拟望而受点，则举子不得赴举，监试官则单子中，各其名下，有书塡相避之规，自上择其无相避者落点，而闻谏院无故行公之员，皆有相避云，必须预为变通，可无窘迫之弊，在外人变通，何如？上曰，在外人改差，差出其代，可也。〈出举条〉镇远曰，以正言韩颐朝上疏，别荐事，有令庙堂施行之教，而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凡有人才可用者，居大臣之位者，直于榻前奏达而用之，可矣，而至于诸宰，各荐员数猥多，故曾前虽有别荐之规，而所荐之人，多不能收用，实涉文具矣，且外方乡荐，虽未知尽出公道，而亦必有可用之人，御史别单所荐之人，及礼曹孝行除职秩之类亦多，而铨曹闻见不逮，窠阙亦窄，全不举论，终无收用之时，盖吏曹政事，以京华子弟有文行者备拟，则见之者谓之可观，或以外方被荐之人除职，则见之者乃反疑之以有私，其势不得不尔矣。臣意则外方乡荐，礼曹孝行秩，御史别荐，及筵中定夺除职承传之类，前日别荐未收用者，前衔之可用者，令该曹，尽为抄出，就议庙堂，更为精择，然后随窠备拟，其人尽用后，更议别荐当否为宜，未知，何如？上曰，以其疏语好，故有所下教矣。虽使别荐，或其所闻所见，无可用之实，则何必强为之用乎？孝行的然可知之人，固当收用，而时方淹滞者尚多，御史别荐，亦既不用，前头所荐之人，何可必其尽用乎？若然则似未免文具之归矣。别荐，元非今明日急务之事，依大臣所达为之，可也。镇远曰，因别荐事，敢达矣。韩元震，素以学行见称，而且有干局，赵文命曾为御史时，有别荐之事，其为除职，转为副率，而终不出，全罗道士人安寿相，以故参议安邦俊之后孙，前为参奉，今又为参奉，而将欲弃归云，此人，亦有学问及干局云者也。渠虽不行公，入仕则既久，而尚未出六，当此慎拣守令之日，此等人，简拔用之，或诚于字牧之任，则必有可观之治效矣。上曰，近来荐用之人，未必名实相副，而此二人，则今闻大臣之言，实为可用，令该曹出六后，如有字牧阙窠差送，可也。〈出举条〉镇远曰，李干，曾以别荐，为怀德倅，颇有治声云，亦可见才学之效矣。上曰，李干，曾为谘议乎？镇远曰，然矣。又曰，臣闻京畿监司兪命弘之言，则山陵后石串路砖石排铺事，必趁未冻前为之，可也，而石之稍厚且大者，使石手浮出然后，可用，汉城府则无物力，杨州则难当浮石之役，令缮工监为之，而户兵曹给料布，亦为有弊，都城修筑军门石手数，牌使之立役，不过五六日，足以了完，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使京兆当之，则五部坊民为之云。山陵事体至重，岂顾些少民弊，而既已下教之事，至今不为举行，似涉未安。到今动民力，亦为重大，些少行人外，各别禁断事，亦已申饬矣。此路逼近于山陵主峯后脉，比诸明陵青龙末蜂岘，尤为紧重，防塞出道，使行人仅通，可矣。镇远曰，防路极难，且此石串，自是大路，尤难防塞，实为不可行之事，主脉后，铺以砖石，则可免穿凿之患矣。上曰，补土被莎，胜于石补，石则为水所啮伤，犹不如莎土之完固也。诸臣，皆言之。致中曰，此时莎草，例不枯损，根又盘结，自无穿破之患，而计其工役，尤为省弊，不必铺石，补土被莎，似为便好矣。上曰，行表一节，既已禁断，而虽被以莎，些少行人，何可不行乎？向者京兆草记，以后日登对时禀定事，下教矣。凤祥曰，京兆与畿营，各主左右一边而治之矣。昌陵后脉砖石，曾以杂石治之，而不为合齿而铺之，今此石串铺石，亦如昌陵后脉铺石之制，治石不为合齿，以杂石排铺，似为便好，而若为补土被莎，则牛马踏伤，终不如石矣。上曰，莎草虽枯，其根易结，岂不为胜乎？以此举行，可也。〈出举条〉凤祥曰，行表禁断事，既已分付五部矣。行人往来，使陵官，禁止永防，何如？上曰，行人往来，非陵官所知之事也。以举动之路，自然如此，将来举动之路，若不由此则已，不然则难以永防矣。上曰，正言林柱国，昨日以传启诣台，而今日不为承牌，以台谏不来之故，法讲时刻，以致差迟，其在事体，殊极寒心，予实嘅然也。秉泰曰，臣猥以空疏，忝厕清显，前后践历，莫非逾分，而至于谏诤之任，尤不近似，新命之下，一味逊避，愧悚靡容。日者，以武科监试之任，受命往来，半月之内，触感风寒，旧患火病，乘时复作，膈痰炽盛，表汗如泻，不能自力诣台矣。今日以经筵入侍，召牌遽降，臣严不敢逋，作气入参，而法讲时刻，未免差迟，臣方切惶惧之忱。即者圣教，以谏院之待牌入来，颇勤诲责，辞旨甚严，臣何可诿以病故，而有所自解哉？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慎无逸曰，献纳李秉泰，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弼正曰，臣初入筵席，请达所怀。我国，以海外偏邦，其所维持者，名分大义也。若无名分大义，则国不为国而人不为人矣。臣自肃宗朝，出入台侍二十馀年，晩未牵复，出于意外，轻重间启辞，殆十五馀章，以殿下从谏如流之量，每下勿烦之例批，台阁，朝廷之耳目，而违拒如此，臣实嘅然。凤辉之危逼圣躬，罪关宗社，光佐之锻炼诬狱，诚如圣教，泰亿之戕杀至亲，视同路人，原其罪状，皆曰可杀，而殿下每加容护，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虽以舆儓之贱，莫不讶惑。其馀可以允从者亦多矣，而一切以勿烦为教，群情抑郁，当复如何？祖宗朝设置台阁，意非偶然，而两司滞启，无如近日之甚者，臣赋性巽懦，虽不为已甚之论，而岂敢以猥越之辞，仰烦天听哉？上曰，宪臣，初为入侍，言甚切至，实为嘉尚。今之台阁，有若应文备数者然，究厥所由，皆予诚浅之致也。昨日，正言连启而来，今日不来，献纳，适承牌而来矣。向来锋刃惨毒，诛戮不可胜数，窜逐殆无虚日，今若事事而听之，言言而从之，则无异向时之窜逐，虽遍我国，犹为小矣。古者台启，有七八年不从者，予之今日不从，非强拂之意也，乃慎重之道也。近来，今日发一启，明日又发一启，便与向时，未免一套，思之至此，予甚嘅然。其中亦有可以趁即收杀者，而尚此相持，收杀无期，皆予诚薄，未能感孚于群下之故也。予之不为允从，如斯而已。宪臣之言，大略好矣。弼正曰，臣于昨日，见正言林柱国，以明日宾厅之对，积诚争之之意，言之，则柱国答曰，忝居谏职，虽日日诣台，不过誊传故纸，而只得勿烦之例批，自顾愧恧，无以抗颜。第当合辞并启，至诚力争，谏而不行，则退去之外，实无他策云云，此言，诚有所执。臣既与柱国，有所酬酢之言，而君臣之间，如家人父子，故敢此仰达矣。且臣于肃宗朝，累忝台职，杂启甚多，而不过三日之内，尽为允从，其听纳之量，钦仰不忘。今臣所达之言，非欲自上，一一尽从之也。惟其恶逆大憝，罪犯伦纪者，断不可一毫容贷矣。今日李秉泰引避，实是意外，昔年，有一台谏，引避筵中，其时大臣，以不可退待为言矣。林柱国引避则，可也，而李秉泰则不当避而过为引嫌，承宣之启以退待者，亦非矣。今日以此，不得合启，皆群下之罪也。仍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核严问，以伸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益宽，仍其配所，围篱安置。〈措辞见上〉上曰，顷已言之矣。栫棘之律不衬着，五贼亦荐棘，则益宽之罪，与五贼同乎？勿烦。弼正曰，昔在先朝，台启批下之后，再禀则亦有允从之时矣。今此益宽，非但逆镜至亲，论其罪犯，加师尚一等，且凤征罪，不如益宽，而先朝处分，极其严截，则益宽栫棘，实为当施之律矣。不如是，则臣等何敢苦口力争，至于此乎？上曰，岂有所轻重乎？疏下不听之前，亦不可从，即停，可也。又所启，请逆镜子正海等，亟施孥戮之典。〈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李森以下睦天任、沈廷玉、廷绅等，酌处之命。上曰，勿烦。〈措辞见上〉又所启，请门黜罪人柳绥，极边远窜。〈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引嫌而退，莫重试榜，未及点检，事既疏漏，势难仍在。请掌令李齐恒递差。上曰，依启。上曰，阙门外举子号哭之事，大臣闻之乎？镇远曰，臣等，初不知之矣。翌日，诣药房，则医官等言，昨夕入诊东宫之时，阙门外，哭声震动，声闻于内，极为惊骇，闻是武科落榜举子辈所为云矣。上曰，哭于何门乎？镇远曰，弘化门云矣。裕民曰，臣亦略闻其事，极为骇然矣。上曰，何事乎？凤祥曰，骑刍则倍划于柳叶箭，而凡所见所执，有万不同，曾前之科，柳叶箭贯边先付，骑刍二中次付，且或骑刍二中先付，柳叶箭贯边次付，故落榜举子称冤，盖出于此。两所通议，一体出榜，则似无称冤之端矣。镇远曰，柳叶箭贯边先付者，虽或有谬规，而柳叶箭贯边为二中三分，骑刍倍划而二中，为四分，则四分先付，为宜矣。上曰，文科则虽无一二所相议之规，武科则一二所通议出榜为宜，而致此骇举，是武试官，不善处之事矣。镇远曰，虽然，举子所为，殊极寒心。渠若有冤状，击鼓诉冤，可也，而何敢会哭于阙门外乎？此不可不摘发科罪矣。凤祥曰，科规一定然后，此后，可无疑难难处之端矣。骑刍二中，柳叶箭贯边先付可否，下询大臣然后，自上，指一分付，可无拘碍之端矣。镇远曰，一从分数付科事，定式为之，可矣。上曰，二所付骑刍二中则无冤乎？凤祥曰，二所则无冤云矣。上曰，四分与三分有异，则今番举子，不无称冤之端，此后则一从分数先付之意，令政院，奉承传举行，可也。〈出举条〉镇远曰，向者臣等，屡以讨逆事请对，而近来事故多端，不得为之矣。右相，本无行职之志，而见讨逆之举不行，以为此事，不明义理，则君诬，终无可雪之日，黾勉承命，屡陈沐浴之请，而圣上曲护凶贼，终不允从，故奉身而退，其志已决。辅相之臣，既已退去，而上意如此，故台阁解体，无意连启，在廷诸臣，气象沮丧，皆怀退去之志矣。既不能讨逆，不得伸其义理，而徒然食禄随行，则士大夫，岂不㦖迫哉？数日之内，臣等，当更为请对矣。殿下，若以廷论为非则已，若使聚精会神，共图国事，则义理不可不明，恶逆不可不讨，区区所怀，先此仰达矣。上曰，前已尽谕，今何多言？然而以去就为言者，予终以为过矣。镇远曰，此非以为讨逆胁持之计也。伦纪所关，皆知必讨之逆，而贼不能讨，义不得伸，则自上，虽以为过，其在自处之道，唯当退去而已。此与《孟子》所谓，尊贤使能，天下之士，愿立于朝者，相反矣。心衡曰，殿下于此事，岂以去就为过乎？况右相，惨祸之馀，以私情言之，宁有强为出仕之心哉？必欲伸其义理，以雪君诬，大拜之初，即为入来，而到今不得伸其义理，则无复可望，迸出江郊，以为长往之计，岂意圣明之时，乃有如此景象乎？殿下，以从容开陈，屡次为教，而天听愈邈，右相，以终难感回渊衷，去就已决，不可谓无所执也。唯愿殿下，不以虚礼假之，必以至诚待之，无徒为文具之归，而使得展其义理，则国家幸甚。梓曰，心衡之言，是矣。一自变后，右相，以明义理三字，担当为己任，终不得伸而去，则其进其退，自有秉执。而即今朝著草创，虽使辅相，皆得备位，尚难讲论治道，惩讨国贼。况大臣一去之后，国事无所倚仗，谁与讲论治道，而惩讨国贼乎？唯愿圣明，不以虚礼，必以诚实之道待之，期于幡然造朝，共济国事，区区所望也。弼正曰，臣于右相出去之日，适往见，而不无酬酢之说，臣不得不仰陈焉。臣谓右相曰，方今圣明在上，任贤使能，而朝著草创，国家多事，此时大臣退去，果合于鞠躬尽瘁之义乎？右相曰，今日退去，非为私雠之未复，谋危宗社之贼，尚今偃在其家，忝在大臣之列，与此贼共戴一天，则《春秋》记之，野史书之，后世，以今日大臣，为何如人耶？不得请则退去，得免为名义之罪人云。圣上，不以虚礼縻之，益加敦勉，必期造朝，而大臣之退去，唯在君雠之未雪，则亟允三司之启然后，庶可有幡然之望矣。上曰，三公，未得备位，言念国事，寝食何安？予之不听，皆由于不明，而以此为去就，予终始不觉其为是矣。为大臣，强忍从之，是亦不诚也。其所靳允，岂无所执而然乎？梓曰，此事，不当付之三司，大臣庭请，亦无不可从之义，而终始容护，一向违拒，乱贼则假息，大臣则去朝，揆以义理，良可嘅然。弼正曰，此为伸暴大臣之心地，岂敢以要还大臣之意，强为之请哉？奏毕，领事以下，以次退出。日已午矣。上曰，承旨进来。无逸进伏。上曰，三使臣留待矣。史官出去招入，臣挺龙，出阁门，招入回还谢恩兼奏请正使砺城君楫，副使同知中枢府事权𢢜，书状官校理赵文命，以次进伏。上曰，万里奉命，顺成大事，无事还来，诚为多幸。上使宿病，予已知之，且以书启见之，所患非轻，为虑实深，相见可喜，今则所患快愈乎？楫曰，臣等奉命，适当潦炎，仅仅得达，顺成大事，不胜庆幸。小臣，在燕馆时得病，不得久留而出来，赖国家轸念，特赐御医及药物，得以生还，病虽小愈，未得差完，行步不利，强力登对，极为惶恐矣。𢢜曰，原隰之役，在臣子职分内事，何敢言劳？大事顺成，王世子又经圣痘，宗社之庆，莫大于此，诚不胜抃贺之至。楫曰，王世子顺经圣痘，宗社之庆，莫过于此矣。文命曰，今此准请之事，实是宗社莫大之庆也。区区私力，难容于其间，臣之职责，不过检饬一行而已矣。行中幸而无大段非法之事，又幸而免道途颠仆之患，此莫非王灵所曁也。楫曰，岁月不居，国练奄过，而臣等，以出疆之故，未得共参哭班，下情益为罔极矣。上曰，日月易迈，练事已过，莫逮之痛，何可胜言？上又曰，状启之外，别有所闻之事乎？𢢜曰，别无所闻。在馆时，闻通官之言，则敕使，即当随后出去云，而尚无先来消息，可怪矣。楫曰，非但通官言之，且闻提督之言，则以为伱国事，皆顺矣，今年潦水，使行无事入来，而明春又当有此行，其弊不赀，故伱使行发程后，即为送敕，则可及冬至节使，仍兼谢恩，大国，欲为伱国除弊云，而先来，尚无消息，良可怪矣。曾在庚子年，亦以如此之奇，其时远接使，月馀留湾上矣。文命曰，其时小臣，以问礼官，一月留湾上矣。上曰，今番，皇帝赐对乎？楫曰，八月初三日入朝，初四日习仪于鸿胪寺，初五日受朝贺于太极殿，开东夹门引入，坐正使于诸王下，赐茶矣。上曰，又何以待之乎？楫曰，八月十八日，皇帝在干清宫，将行朝仪，臣适有病，常明[尚明]，知之而奏达，故以二品官知病理者，一遣问病矣。文命曰，古人奉使外国而还者，或有先言其国未然之事，谓之觇国，而臣则至愚迷无才识，何敢与论于此，而第臣留馆时，连见其国印出朝报，皇帝明察太过，文辩有馀，专以摘发群下之欺隐为事，此固非帝王正道，而但批旨间辞语，或有切近人情事理微密之处，若果有实德，而政令间文采，又如此，则其国，姑无可忧，即今天下事，十三王，无不总理，而尚明者，内而为皇帝宠任，外与十三王，同心，最有权力，故今番大事，专赖此人周旋顺成，而但臣则别有区区之虑，近以牟羹尧事，观之，羹尧之勋名权势，隆爀一世，而一朝败后，疏章继起，羹尧受赂用权之事，无不摘发告讦，无微不露，尚明，本以无识之流，为私昵之人，权力既多，则日后或不无见败之时，见败之后，则摘发其受赂征货之事，又未必不如羹尧之所遭，渠之遭败，固不足恤，而第以渠之所言，言之，尚明，本以朝鲜人子孙，朝鲜人往来相亲之事，上自皇帝，下至朝廷及儿童走卒，无不知之云云，则不悦尚明者，或以此为言柄，以为尚明，与朝鲜人有私云，则其为辱莫甚。故今番则与尚明往来相通之际，各别申饬，另加慎秘，虽是行中凡员译辈，在彼时，不使知之，固无可忧，而终不无日后之虑，此后使行时，或有与尚明往来相通之事，使之另加申饬，比前十分慎秘，无或见碍于彼人眼目，恐合于先事之虑，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其言甚好，当另加申饬矣。无逸曰，赵文命所达之言，下庙堂申戒乎？上曰，出于举条，下庙堂申戒，而勿出朝报，可也。〈出举条〉楫曰，今番大事，任译辈殚心周旋，无弊顺成，诚为庆幸，而其中别启请译官李枢、金是瑜，前后奏请之行，连为入去。且比年以来，无岁不往，与彼人，自然面熟，且与尚明最厚，故随事周章，顺成大事，前后奏请，未有如今行之速成者，论其功劳，诚极不少。如此之类，似当有别样激劝之道，而既非堂下，自本院，无他施赏之事。伏闻故东平尉郑载仑，使行复命后，以译官张远翼，最善汉语，欲为激励，永付军职禄事，陈达蒙允云。此两译事，不啻远翼之比，而译官付禄，已有前例，依张远翼例付禄，恐合事宜，惶恐敢达。上曰，以状闻见之，以渠辈成事可知，予甚嘉尚。使臣所达，又如此，两译，依张远翼例，付军职给料，可也。𢢜曰，宗臣所达两译事，殊甚得宜，臣亦有所仰达矣。辛丑奏请时，金是瑜，亦为随往，而礼部议奏，及满汉会议时，并为防塞，大事将不顺成，是瑜，与尚明，相熟之故，从中周旋，终得准请，其时使臣，欲为复命后面达请赏，而三使臣，并为被罪，故终未上达。伊后，虽以他事加资云，而辛丑事，终为有功无赏之归，良可叹惜。若于辛丑奏请，不得顺成，则国事当如何哉？以此论之，则是瑜之功，诚为不少，宜有各别褒赏之道矣。上曰，其时李枢，亦为同往，而金是瑜，以堂下，未得蒙赏乎？𢢜曰，李枢则以堂上译官，循例蒙赏，而是瑜则以堂下之故，不得蒙赏云矣。上曰，其时，虽因事势而然，不可无赏，金是瑜，特为加资事，分付。〈出举条〉上曰，两西农事何如耶？𢢜曰，臣来过西路，目见民事之惨，敢此仰达矣。今年清北农事，酷被虫水之灾，自义州至定州，旱田各谷，尽为蝗损，只存空茎，全不刈取，所见愁痛，沿路民人等，十百为群，处处呼诉曰，西民，特蒙国家忧恤之恩，得保于荐饥之馀，而又遭此无前大杀，无路保存，将不免为负国之民，惟愿归奏九重，活此残命云。其言，诚可哀，而其势亦甚急矣。目今三南大侵，内外蓄储，俱竭，臣非不知朝家亦无可救之力，而西关事势，与他道有异，直路民役，比他邑尤重，不可不各别区划，以济其急，亟令庙堂，与道臣商礭，及时赒赈，俾无流散之患，何如？上曰，以历路目见所奏者闻之，实为恻然。分付庙堂，各别商量处之焉。上曰，书状，职兼台衔，沿路闻见，亦为奏达，可也。文命曰，清北事，权𢢜已达矣。古人，以近侍，奉使出外而还者，以耳目所睹记，虽微细之事，或不无归奏之事。臣自前，不得以三司自居，而道途间，窃有所触于目而感于心者，前头当载于闻见记中，可入睿览，而既是事系天朝，敢此先为陈达矣。臣入北京都城，行过未几，望见万寿山，山则天朝时掘通州江，取其土造山于大阙后，而崇祯甲申城陷之日，崇祯皇帝殉烈于其山煤山阁，所谓煤山阁，至今存否，虽未可知，而山形依旧，树木宛然，人情自不无感怆。而臣则别有区区于悒愤惋之心，其日皇帝手刃，斫公主及诸妃嫔，而曰，汝何为而生吾家乎？仍又曰，我则本非亡国之主，辞甚愤慨，盖自万历神宗皇帝时，朝廷有偏党，有大东小东西厂东厂等色目，倾轧进退，垂五十年矣。至崇祯，转辗沈痼，罔有纪极，初因微细之端，语犯重大之境，戈戟日寻，宁息无期，以此民忧国计，置之相忘，岁饥年荒，了不轸念。而流贼李自成起矣，次次陷没州省，皇帝以为忧，累召诸臣问之，诸官皆默然无对，此盖常时党论之心充于中，军国重事，略不经意，故及至询问，无所仰对。最可愤痛者，流贼迫在皇城至近之后，皇帝急召诸臣，问以战守之策，有一阁臣，对以当今竗策，莫如考选科道，此盖其时主党论者，非科道，无与为力，故当此之时，犹未忘偏论之心，而有此对焉。不数日，皇城见陷，崇祯皇帝，自是英杰有为之主，若果早知如此，以无偏无党之德，处置得宜，可罪者罪之，可用者用之，刑赏得正，以之收拾一国之人心，奖拔一代之人物，使之精白一心，共济国事，则如先儒所云，其国，虽至今存，不是异事，而但党论，亡人国之说，有若老生腐儒之例谈，故皇帝，虽有矫革之意，而不能大警动大振作，终至于此，讵不惜哉？我非亡国之主一语，实是千载下呜咽处，而况臣，入其地，瞻望其山，想像其事，感怆呜咽，继之以愤慨之心，当复如何？天朝，自是我列圣，事以父母之国，虽以尊周之义，言之，犹至今不能忘，故言发而不觉其烦长，有此仰达矣。上曰，非但言甚激慨，至以尊周之义，语及天朝，予心不胜感怆矣。此事，何必言于皇朝，正可道于今日，此实君臣上下交相警戒之事，予当各别留心勉励焉。文命曰，臣出疆后，则虽未知而出疆前，连伏见批旨间，眷眷于党弊，慨然矫革之意，溢于辞表，臣每不胜其钦仰，今固无事乎更勉，而第勉励警省，亦是圣学工夫，勉励之中，益加勉励，警省之中，益加警省，岂不益有光于圣德乎？上曰，此言尤好矣。予当各别留心勉励焉。奏毕，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初五日酉时，上御进修堂。夕讲入侍时，知事洪致中，特进官李裕民，参赞官洪铉辅，侍读官尹心衡，检讨官黄梓，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以次进伏。尹心衡，读新受音释自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止章下注程子曰人皆有是心。心衡曰，章下注，默识之识字，以志字音读之乎？洪致中曰，与知字义同，读以如字可矣。上读新受音，释一遍讫，时日已黄昏，中官，列烛于上下左右。心衡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盖天地造化，无他作为，只以生物为心，程子所谓，满腔子，是恻隐之心者也。以天地之发见者，言之，日月之照临，雷风之发动，莫非一理流行之妙，而推之于礼乐刑政之属，亦皆生物之心发见处也。四德之中，仁为之首，而圣人全体此心，私欲不杂，只有一个仁字，扩充而行之故，先王，常有不忍人之心，便行不忍人之政矣。黄梓曰，人虽有不忍人之心，而无遏存之工，则反为私欲所害，故先王，必扩而充之，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则仁之用，亦大矣。齐宣王，见牛，而便生不忍之心，终不能推是心于其民者，以其无扩充之工也。此文，盖与觳觫章，同义矣。致中曰，此章，专言仁字，以不忍之心，为生物之心，而先王，推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故天下无困穷之民，如此，则天下，自底于治平，可以运诸掌上，而行其所无事矣。上曰，其言好矣。心衡曰，人有不忍之心，随感而应之，譬如见孺子之入井，非为内交于孺子父母，非为要誉于乡党朋友，而皆有怵惕恻隐之心者，惟其发见之情，自不能已，则此天理自然之妙，而人心本有之仁也。致中曰，见孺子入井，则非独仁者有怵惕恻隐之心也。虽使凡人见之，亦皆有怵惕恻隐之心，莫非仁之理，自然发见于心而然也。上曰，然矣。心衡曰，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云者，以明其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人所必有，而仁义礼智之用，皆在其中矣。此言四端之发见，如桃仁、杏仁，便有萌芽之端也。夫应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者，性也。随感而发，蔼然见于外者，情也。其本然之体，皆存乎心，约其性情而扩充之，则天之所以与我者，无不尽之矣。梓曰，有其性则有其情，知其情则知其性矣。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四者，皆其端緖，发见于外者也。仁为四端之首，而以一包三，若扩而充之，则推而行之，无不尽矣。心衡曰，四端者，性之分见也。四肢者，身之分见也。仁义礼智，各有分限，皆在于我，而非在于外，良知良能，乃其本然之性也，自暴自弃，便是自贼之道也。自谓其不能者，不过为物欲之蔽，而乃谓其君上之不能者，贼君之甚也。此岂非警省处乎？梓曰，人无四体，非人，心无四端，亦非人，大抵心有四端，如火之始燃，如泉之始达，始燃，便是火之端，始达，便是泉之端，而恻隐不忍，是仁之端也。为人君者，于此心发见处，苟能扩充而行之，则仁之所推，将至于保四海之境矣。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者，正与此章义同矣。致中曰，心之有四端，犹人之有四体，元非别物也。孟子此言，乃明其人，皆有四端，若不扩而充之，则不得发见其端緖，而仁义礼智，终无归宿处，此皆以扩充之功，为用仁之道，若无扩充之功，则不知生物之心，自有本然之天，而无不忍人之政矣，将何以保其四海乎？若不推广，保四海犹远，亦不得以事其父母，保其妻子，此甚言其仁不可不为也。孟子，于齐梁之君，皆道性善，而前后所言，仍其发端，而勉之以扩充之道，盖以其时，全无仁义之心，而功利之说，肆行，不复知有仁政，故其言如此，以《孟子》七篇之中，所言者见之，皆以仁义扩充，为治天下之大道，儒臣之以此章，与觳觫章义同云者，是矣。上曰，然矣。梓曰，圣人之心，全体浑然，不待充广，而能行不忍人之政，众人之心，物欲昏蔽，不能扩充，而未免为自贼之归，故孟子，于前后齐梁之君，及其门人弟子相与论难者，皆以扩充，为行仁之极功也。心衡曰，战国之时，贼道害仁者多，故孟子，因其本心之所有，而言之以为扩充之功，而不以本体之浑然，分为限界，别立四端之说，使天下晓然易知，如秤之有星，尺之有寸也。虽尧、舜之圣，皆于此性分内，推其本然之理而行之，汤、武则反之，知其扩充此心，而至于圣人之域，若知其如是，而不能扩充，则光明宝藏，不几为物欲之所累者，鲜矣。先儒言，知此性之发而扩充之，则有以满此心本然之量，所当潜心体认而行之者也。上曰，其言好矣。知字，最有力，恻隐自人之本性出来，故为真心矣。心衡曰，真知而后，可以为工夫，若不知扩而充之，本心汨乱，不当恻隐而恻隐，不当羞恶而羞恶之，则此岂为真知之道哉？涵养于未发之前，而扩而充之，省察于既发之后，而推而行之，则真知力践之工，不外于是矣。梓曰，王伯之心，分于诚伪，而此知字，非诚，亦何以为之？诚之一字，尤可贵矣。心衡曰，先儒言涵养此性者，心统性也。节制此情者，心统情也。其本然者为性，其发见者为情，因其情之所发，而性之本然，可得而知之矣。盖仁义礼智信五德，与金木水火土五行同，四端属信，皆布于其中，犹金木水火四行，皆属于土也。五行之中，惟土无属，寄旺于四时，信如诚字之意，而既有诚心，便在四端之中，则仁有诚然后，可见恻隐之实，礼有诚然后，可见辞让之实，而于义于智，诚无不往处，四端独不言信者，信在其中也。仁义礼智信，金木水火土，其理，岂有异哉？上曰，土与信同，则寄王者，属于四时耶？梓曰，五行之土，无定土，无成名，无专气，而水火金木，无不资土以生，故寄王于四季矣。致中曰，木属春，火属夏，金属秋，水属冬，土于四时，皆寄王于季，而居四行之中，仁义礼智分四住，而信字立义，皆在四端之中，如土之寄于四时者也。上曰，其言好矣。历书所谓，土王用事者，亦此义耶？致中曰，然矣。心衡曰，如此章之义，尤为警省处，而如臣蒙学，应文备数，得能剖柝其奥旨哉。《朱子集注》，至矣尽矣，正义或问，屡屡䌷绎，如有疑难处，讨问经幄，则自然融解而无所碍处矣。上曰，其言好矣。予当留意焉。洪铉铺启请留门诸臣，以次退出，自阶庭至阁门内，亦已列烛矣。

10月6日

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金橰〈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服制〉。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征夏〈仕〉李挺龙〈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王))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复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柳复明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脓汁渐止，其有收敛之势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差胜后一样，大妃殿气体一样，予则无事，而世子手指疮处，不无向减之势矣。

○洪铉辅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生进放榜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灵原君櫶，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宗亲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朴致文，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洪铉辅，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言启曰，制述官柳亨运身死，代前察访严汉重差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言启曰，月食咨文，既自礼部移咨，回答咨文，依例撰出，顺付于今番冬至使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即者右议政李观命，又使禄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又以兵曹言启曰，捕盗部将，令兵曹决棍汰去事，命下矣。部将金允瑞，决棍二十度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铉辅，以汉城府言启曰，因守陵官状启，山陵白虎外，民冢石物埋置事，命下矣。捧甘五部，知委民间，现出冢出[冢石]，使之埋置，则北部居民权必重、李守天、李二赞，东部居民金斗望、韩亿善、韩命贤、金九成，西部居民金千炼、卞廷华、洪守长、朴唜年、金世煜、赵润宗、金万昌、吴时泰、卢世蕃、金时衍、李重完等，各自埋置云。故发遣部官，摘奸虚实，则埋置的实，而此外韩司钥洞，有无主立石古冢一处，独孤隅有无主立石古冢一处，使其本洞即为埋置石物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全罗监司状启，于兰镇土兵梁己太妻金召史等十二名渰死事，传于洪铉辅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备忘记曰，谢恩兼奏请正使砺城君楫，加资，奴婢七口，田三十结，副使同知中枢府事权𢢜，加资，奴婢五口，田二十结，书状官弘文馆校理赵文命，加资，奴婢四口，田十结赐给，堂上译韩兴五、申之淳、李枢、金是瑜，并加资，各奴婢一口，田三结赐给，清学崔寿溟，上通使韩寿岳、金益成，并加资，军官嘉善洪就畴，前正崔汉昌，副司果皮德麟、方震晟，御医许信，各熟马一匹，写字官李义芳、李世雄，画员赵万兴，医员金文英，译官韩永禧、金昌祚、金商锜、金泰瑞、全万硕、金斗枢、郑万徽、姜希武、崔震岗，各儿马一匹赐给。

○传于洪铉辅曰，日昨因筵中所陈，有铸钱之令，而盖钱者，于古亦有，周有九府圜钱，汉有三铢、五铢、四铢、八铢之名，而至于我国大钱，则钱用未久，而一自钱用之后，奸计百出，为弊不赀，先朝不为加铸者，乃慎重之圣意也。且钱非米布之比，非食者非衣者，则岂有所乏之理？此则不必深究，而可以知者也。然则徒增其奸猾，非教民趋善之意也。况勿用钱之请，前后亦多，到今虽不可一时勿用，岂可加铸耶？钱贱物贵之弊，古事斑斑，从容更思，予意如此，朝令夕止，虽若颠倒刻印销印，亦汉美事，予思如是，则不若停止之为愈，铸钱之令，姑为停寝事，言于庙堂。

○朴圣辂启曰，即伏见开城留守李㙫，去秋三朔本府留狱罪人启本，则连幅处，不为踏印，事甚疏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正言林柱国启曰，臣素患痰癖之症，遇寒添苦，乍重乍歇，宁日常少，小有触冷，达夜呻痛，只以年非笃老，症非委顿之故，职事所拘，黾勉行公，再昨诣台，症情越添，不得不寻单请急，以为调治之计矣。伏闻昨日筵席，辞旨严截，以诸台，不即入来，法讲时刻，以致差迟，至有慨然寒心等教，臣窃不胜悚蹙惶汗之至，臣以百无肖似之身，猥叨言责重地，无一言上补君德，无一事下正颓纲，区区自效于职责者，不过誊传古纸，而此亦以疾病之难强，不得连日诣台，致勤诲责，将焉用彼台阁哉？臣于此，实无一刻仍冒之势，而所居僻左，筵教晩始得闻，贱疾且苦，引避今又经宿，揆以台体，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朴圣辂启曰，正言林柱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掌令朴弼正启曰，臣之忝居台端，不知其几次，而无才无能，毫无裨益于国，随事生疣，徒积讥谤于身，居常愧惧，如负大何？日昨新除之下，不敢言私，唐突肃命，誊传故纸，而愧恧益甚，即伏见亚铨未彻之疏，则因一微细之事，讥斥臣身，语意颇紧，臣不胜瞿然，而继之以讶惑也。臣于向日，有问知事，屡招政色吏，则不但不来，多般咆勃，略无顾忌，近来国纲，虽曰颓弛，渠以幺麽一奸吏，安敢乃尔？天官衙门之尊重，臣非不知，而身带台职，略施笞罚者，不过少惩其顽悍之习而已。亚铨之疏，虽以无前例为言，而以臣之𫍲闻寡见言之，两司之推治铨吏者，指不胜搂，臣不(不))必历举，而亚铨疑之太深，而责之太苛，臣实慨然，莫晓其意之所在也。若以臣之初不通及，谓欠相敬，则臣当受以为过，而满纸胪列，有若臣猝创无前之事者然，为一吏地则至矣，待台官则薄矣。噫，国家之所维持者，惟是一段名分，则厥汉之负犯至重，而政官之不能正其罪，反攻臣身者，实是意虑之外也。且臣于儒臣之疏，尤有所骇怖悚惕者，文试官之未谙规例，事事见欺，臣已稔知矣。昨日筵席，因大臣陈达，以一二所，通同出榜，科体当然，为教，伏想圣明，已洞烛无馀矣。武二所之落榜者亦多，而未闻有呼冤者，则独一所之厚招疑谤，何也？举子之会哭阙外，自有当律而试所之，终不通议他所，强立己见者，臣实未晓也。试场凡事，武试官主张，监试官之不能防奸，似虽免疏率之责，而儒臣，少无自咎底意，今乃替当其事，反詈言者，不遗馀力，不料清朝论思之地，乃有如许言议也。疏末所云，左袒二字，可谓责人，则周而重也。台臣，则为举子左袒，儒臣则为试官左袒，朝廷之上，一何左袒之多也。其亦可笑之，甚矣。臣才发问备之启，旋被无限之斥，以此以彼，何可一刻苟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朴圣辂启曰，掌令朴弼正，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bb曰b，知道。

○正言郑匡济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赵镇禧，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措辞见上〉请还寝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究得情节。〈措辞见上〉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措辞见上〉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献纳李秉泰，以臣猥以空疏，忝厕清显，前后践历，莫非逾分，而至于谏诤之任，尤不近似，新命之下，一味退避，愧悚靡容。日者，以武科监试之任，受命往来，半月之内，触感风寒，旧患火症，乘时复作，膈痰炽盛，表汗如泻，不能自诣台矣。今日，以经筵入侍，召牌遽降，臣严不敢逋，作气入参，而法讲时刻，未免差迟，方切惶惧之忱。即者圣教，以谏院之待牌入来，颇勤诲责，辞旨甚严，臣何可诿以病故而有所自解也哉？正言林柱国，以臣素患痰癖之症，遇寒添苦，乍重乍歇，宁日常少，少有触冷，达夜叫痛，已以年非笃老，症非委顿之故，职事所拘，黾勉行公。再昨诣台，症情越添，不得不寻常请急，以为调治之计矣。伏闻昨日筵席，辞旨严截，以谏院诸台，不即入来，法讲时刻，以致差迟，至有慨然寒心等教，臣窃不胜悚蹙惶汗之至。臣以百无肖似之身，猥叨言责重地，无一言上补君德，无一事下正颓纲，区区自效于职责者，不过誊传故纸而已，此亦以疾病之难强，不得连日诣台，致勤诲责，将焉用彼台阁哉？臣于此，实无一刻仍冒之势，而所居僻左，筵教晩始得闻，贱疾且苦，引避今又经宿，揆以台体，所失尤大。并引嫌而退，待牌致晩，其势使然，一时圣教，何必为嫌？以病呈告，事势适然，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献纳李秉泰，正言林柱国，并命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朴圣辂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副司直张鹏翼上疏曰，伏以臣本庸碌，百无一取，自叨重任以来，触事愦愦，疮疣百出，才分之难堪，非徒自知甚明，伏想圣明，亦已俯烛矣。前后控免，亶出肝膈，而终未蒙恩递，情穷势蹙，因仍盘礴，廉隅丧矣，淟涊极矣，而鞶带未褫之前，区区愚忱之所自勉者，惟以驱策奔走，得免慢蹇之罪，为期，而顾念臣素患痰疢之外，水土之症，转入膏肓，不但越添于绝塞忧畏之馀，今夏供剧之际，受伤尤重，宿痾新恙，一时交剧，发作无时，苦歇靡常，故顷于局坐之时，适仍病情之猝剧，束带赴坐，其势末由，终未免以病悬頉，此虽病恙之难强，而回念自勉之初心，愧负靡容矣。及见宪长之疏，大加非责，至谓之不有上教，慢蹇自便，臣于是，惊惶震惕，自不觉心胆之寒栗也。臣虽至愚，粗知事君之义，圣教申严之下，岂敢为便身之图，以自陷于怠慢之科哉？只因病故之万不获已，竟速严劾，律以邦宪，合被重诛，圣度天大，罚止问备，尤不胜惶澟陨越之至，宜即陈章，仰请谴何，而试事未竣，泯默度日矣。出榜之后，始陈自劾之疏，而喉司不谅，一向退却，臣狼狈闷缩，益不知所措矣。昨又伏见备忘记，则以掖隶事，至有特推之命，辞旨极严，臣之情势，一倍危蹙，不避烦渎之嫌，敢此略暴其事实焉。掖隶之犯禁者，先启后治，既有古例，臣虽愚昧，亦知敬王人之义，岂敢于草记未启下之前，先自施杖，以速重谴哉？顷日金英之冒犯夜，已极可骇，而又从以殴打逻卒，伤处狼藉，其在执法之道，不可不依例惩治，以励后人，故果于其翌朝，据实以启，而臣以试院事，急仍往试所矣。其日申初，因草记判下，始治其罪，而大凡犯夜之律，以更数计，以治之例也。渠之犯禁，在于二更，则当棍二十度，而启下后，减五度决罪之状，此试院上下之所目睹者也。且于逻卒，私自杖打，不知惩治之教，尤极惶汗，而继之以讶惑也。掖隶之于逻卒，其处地相悬，平日之凌踏，又何如也？而若或有足杖私施之举，则必于决棍时，愤恚呼诉，而终无一言之及此，固非臣所可逆知也。逻卒辈，虽或以将令有禁夜之事，而此辈，素所畏惮者掖隶也。执捉之间，与之相哄云尔，则容或有之，而为逻卒者，岂敢私施足杖，而彼掖隶，亦岂有甘受其酷杖之理哉？此有一言可辨者，所谓逻卒，则被殴之痕，甚多，掖隶则无一处所伤，众目所睹也。彼此之不能相抗，推此可知也。所谓足杖，何等重刑，非强盗，勿为轻施，诚如圣教，若真有是事，则臣虽无状，岂敢曲护掩覆而不治耶？秋曹文案中，足有杖痕云云者，此不过以渠之厅中椎罚之痕，拖引瞒告，欲为甘心于逻卒之计也。臣愚死罪，或恐圣明于此，未能深加恕察而然耶？虽然，不肖如臣，忝叨匪据，平日行事，不能见信于君父，因一掖隶之事，致勤严教，有若，臣不惟此事之掩置，其他逻卒辈，横挐之习，蒙然不治者然，将何颜面冒没仍据，以益其罪戾哉？噫，掖隶辈，犯夜恣行，固非圣朝之美事，其在司禁之任者，既不可以王人而置之，一任其夜禁之解弛也。若欲据法推治，则每有此难安之端，从今以后，夜禁益解，将无所顾忌者矣。以臣庸暗，更不敢以将领自任，而晏然出令而禁夜也，决矣。玆冒万死，猥控血㦝。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训局与捕厅两任，仍治臣不敬之罪，以励群工，以安贱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10月7日

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金橰〈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服制〉。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洪铉辅〈坐〉。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征夏〈仕〉李挺龙〈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洪铉辅启曰，冬享大祭亲祭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朴圣辂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文臣殿讲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大臣、二品以上，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洪铉辅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宜显，出往山城，参判金有庆，以情势难安，陈疏，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参判金有庆牌招，以为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昼讲时刻，与大臣、二品以上请对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随时入侍。

○又以宗亲府郞厅，以御笔开刊主管堂上意言启曰，《列圣御笔》，木石板印出妆䌙，景宗大王御笔八大字，妆屏进上事，命下矣。臣等，敬奉圣教，眼同模写进上件及新颁赐，才已完毕，故大王大妃殿绡屏一坐，印本二件，王大妃殿绡屏一坐，印本二件，大殿绡屏一坐，印本四件，《列圣御笔》石板三件，木板三件，中宫殿绡屏一坐，印本二件，世子宫绡屏一坐，印本二件，《列圣御笔》石板二件，木板二件，国用石板一百五十件，木板一百五十件，景宗大王御笔屏风书印本，国用二百件，谨此封进，肃宗大王赞文活字中，元字不下，故内下帖册，模刻充数二百二十九字，及帖册一卷，还为奉入，新旧板子，事当一时进献，而旧颁赐，姑未完役，待其垂毕，亦为进上，肃宗大王御笔屏风书，才承下教，而日字急迫，妆屏后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四馆所所报，则今番增广文科初试时，进士卢迪，冒罚入格云，冒罚得参，殊甚骇然，依前例拔去原榜中，付标以入，何如？传曰，允。

○又以册礼都监仪轨厅郞厅，以都提调意言启曰，今番册礼时仪轨，今始毕修正，分作二卷，妆䌙以入，而其馀四件，礼曹、议政府、春秋馆、江华府等处，依例分上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顷因忠清前监司洪好人分数灾请给状启，三南岁抄，并入于推奴征债校生考讲等停止之中矣。军兵岁抄，至为重大，若因凶年而全然停止，则物故与许多杂頉之类，初未尝减除其役未代定前，一从军案，而督纳其番布，凶岁白骨之冤，应除未除之害及，有甚于一时搜括之有弊，在前虽大杀之年，物放之代，则不可不代定，其馀杂頉，亦不可不念，故或自官府，已得闲丁，或因军民自得望纳，则并许塡充修启者，意非偶然。苟如是，闾里既无骚扰之端，军民可纾征骨之冤。今年三南年事，虽曰失稔，拘于停止之令，虽官府，已得馀丁，军民自得望纳，而终不许代，一向征布，则诚非所以怀保之策，今亦依旧例，举行之意，申饬分付，何如？传曰，允。

○传于慎无逸曰，明日乃亲祭斋戒，吏曹参判金有庆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使之开政。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方在山城，参判金有庆进，参议未差，右副承旨慎无逸进。

○兵批，判书赵道彬病，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好人呈辞受由，参知李汇晋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慎无逸进。

○吏批启曰，谢恩兼奏请使砺城君楫加资事，命下矣。本资，乃是显禄，今无可加之资，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然则熟马一匹面给。又启曰，即接兵曹造纸署关牒，则正郞朴文秀，别提吴命集，除授后，过限未上来，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谏院在外人员之代，今当差出，而在京前望，只有数人，亦皆有相避拘碍之事，他无推移之道，不得已并拟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判书李宜显，方在山城，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铁原府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朔禁军将，及他道营将，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徐命九为司谏，李浣为掌令，金应福为兵曹佐郞，赵命臣为司成，洪禹贤为宗庙令，许繗为铁原府使，洪禹龟为珍岛郡守。同知权𢢜，今加嘉义，校理赵文命，今加通政。

○兵批启曰，佥知中枢府事朴世极呈状内，素患疾病，遇寒添剧，所带之任，决无行公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西枢虽曰闲局，病势如此，则不可一向虚带，今姑改差，何如？

○以李遇新、赵德邻，单付副护军，李齐恒单付副司直，李挺龙、朴致文单付副司正，严汉重单付副司猛。

○以江原监司状启，杆城郡居私奴崔晩清等囕死事，传于洪铉辅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吏曹参判金有庆上疏曰，伏以臣之情迹，决难冒居铨地，再当政席，虽出于势不获已，而不敢以职名自处。至如曺中凡事，无一管知矣。再昨下吏来告，宪府推治执吏之由，臣以为执吏，若有罪则治之，固可也，而既囚其妻，又施酷杖，殊涉太甚，终不送言于本曹，亦乖相敬之道，臣试问于宪府及本曹老吏，皆以为，数十前，执吏有犯禁者，宪府，以风闻，治之其前后，以私罪受杖，一无其例云，臣果以无前规关后弊，略陈其槪，而引臣疲劣见轻之咎，自请解免而已，喉司不捧，未获登彻。即伏见宪臣避辞，大加愠怒，全不斟量，臣诚瞿然，未知其意之所在也。一下吏之招不即来，胡大罪也？囚其次知，又施杖罚，亦云过矣，而馀怒未已，辞气不平，乃以曲为奸吏，坏了名分，讥斥臣身，无复馀地。宪臣之不能自反，何乃至此？臣固不欲索言洞辨，与之较争，而既被困责，终难泯默，揆以私义，亦不可仍冒于职次。玆又露章陈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许递改，以谢人言，以安贱分。臣治疏将上之际，天牌降临，而臣之所被台言，既非寻常，理难冒出，坐犯违逋，臣罪尤大。乞命攸司特加慢命之诛，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好胜之言，不必深嫌。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户曹参判黄龟河上疏曰，伏以臣顷将试事，偾误之状，陈章请谴，而伏承恩批，不惟不罪，反谕以一时错误，有何所伤？固知圣度天大，有所宽恕，而臣心愧恧，如负大何，迺者台章峻发，声罪狼藉，当初做错之失，臣固自讼，不必更辨，至于许多举子漏落呼怨云者，臣看来，已不胜其惊骇，而及见其避辞，语意层加，拈出臣身，操切益深，斥之以未谙规例，讥之以事事见欺，末乃结之以强立己见，厚招疑招疑谤，其所蹈藉，殆无馀地，诚不料台议之持臣，一至于此也。噫，近来人心世道，日益危险，勿论文武科，科后人言，辄必蹲沓，臣以此为戒，十分警饬，不容一毫低仰，以为镇安浮嚣之图，而第其武所矢划等第之规，前后不一，诸试官，反复参量，相议讲定，折衷彼此，务归得当，要无偏取偏舍之患，而举子落榜之辈，卒至于哭诉禁门之外，此实前所未有之变怪。如使臣，舍此而取彼，亦安知他技见漏之类，不为今日之骇举也哉？今台臣，不谅前后试规之各异，偏信落榜者之言，咎责非常，有若用意取舍者然，未知臣之未谙者何例，见欺者何事，至于己见疑谤未说，亦何所据而发耶？反复思惟，实莫晓其意之所在也。如臣昏谬无似，不谅时势，忘当试事，无限困辱，莫非自取，诚不欲呶呶较争，而窃恐日后蹶张无识之徒，借此为势，作俑纷挐之弊，罔有纪极，岂不大可惧哉？又伏闻，再昨筵中，相臣、将臣，相继论斥，圣教严截，责之以不无所失，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试场事体，极其重大，一有所失，其罪如何？论以邦宪，诛戮亦轻，问备薄罚，岂足以少赎其万一哉？况臣素患痰病，原委深痼，微乖节摄，辄事呻楚，当寒试役，自知症情之必添，而备忘申敕之下，不敢言病，黾勉供剧者，殆浃一望矣。晨夕奔忙之馀，旧恙新感，一时交剧，咳喘频作，而夜不交睫，呕逆兼发，而食不近口，饮啖专废，气息绵缀，落身床席，生意都绝，即今症状，日渐沈笃，有非时月间所可良已。以情以病，俱无一分供职之望。玆敢冒死申吁于严庐。伏乞圣慈，俯谅情病之难强，亟命镌削臣职名，仍即勘正臣负犯，以谢人言，以延残喘，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持平李光远上疏曰，伏以臣罪积神天，恸缠风树，顽然不灭，奄阕苴斩，天地之间，所馀者此身，日月之下，所依者此影，制穷理屈，求死无由，攀援梓柏，母子为命，含哀守分，不复有当世之念矣。不意圣明，曲加收录郞署宠命，已不胜其兢惶，而柏府新除，又及于千万梦寐之外，至令臣斯速乘驲上来，荣贲先垅，光耀穷阎，臣诚俯仰感祝，益增不洎之悲也。其在不俟驾之义，固当竭蹷趋承之不暇，而第臣甫经外除，至痛在心，诚不忍弹冠彯缨，遽入修门，泯默缩伏，旷日虚带，席稿涕泣，威罚是俟，而及其逾月之制既过，召命之降，又跨旬朔，则一任慢蹇，亦非分义之所敢出。故抑哀辞墓，强疾登途，昨始来到于广州地，而臣以险衅馀生，病入膏肓，少失调将，辄致添剧，长路撼顿，百祟交攻，最是腰胁牵引之气，胸膈喘塞之症，挟感重发，俱系紧苦，僵卧中道，几不支吾，以此证状，实无自力趱程之势，不得不驰疏疾吁，以冀矜允。而抑臣所叨之职，自是言责重任，苟非其人，莫宜居之，矧今合司大论，便作未了之空案，上下相持，气象消沮，当此之时，虽使刚方謇谔，激昻奋厉，言议可以回天，风采可以动人者当之，尚且逡巡辞谢，若不堪承。况臣性本愚拙，学又空踈，苫垩之馀，志气摧败，草泽之下，闻识聋瞽，谫劣也不足以任职，巽懦也不足以论事，其何能激扬颓波之中，是非殿陛之上，上格君听，下协人望，不孤我圣上耳目之寄也？臣之自知既明且审，决不敢贪冒荣禄，玷辱名器，以伤殿下则哲之明。伏乞圣慈，怜臣疾病之有万难强，察臣才分之无一可取，亟许递改，回授可堪之人，以延残喘，以重官方，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乙巳十月初七日辰时，上御进修堂。大臣、二品以上、三司，同为请对入侍时，左议政闵镇远，领敦宁鱼有龟，户曹判书申思喆，礼曹判书沈宅贤，兵曹参判李裕民，左尹洪锡辅，大司宪郑亨益，献纳李秉泰，正言林柱国、郑匡济，校理尹心衡，修撰徐宗伋，右副承旨慎无逸，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以次进伏。闵镇远进前伏奏曰，非时冷雨频数，日气不佳，昨今日，圣体，若何？上曰，连为无事矣。镇远曰，近日眩气，不复发作，而手指麻痹之症，亦何如？上曰，麻痹之症，姑不大段，而眩气亦不发作矣。镇远曰，水剌厌进，夏秋以来一样如前，入秋以后，其有差胜之势乎？上曰，少无加胜矣。镇远曰，王世子手指疮肿，闻入诊医官所传之言，则虽不知日日加愈，而渐有收敛之效云，诚为多幸矣。上曰，视向时稍愈矣。镇远曰，臣等为国讨贼之请，已逾半年，苦口力争，非止一再。今则辞语已竭，而若使诚意溢于言表，则岂无感格天听之道哉？臣等诚意浅薄，至今未得准请，伦常不明，无复可望。朝著之气象沮丧，而举无立朝之意，则一国人心，大可见矣。殿下于此事，每以不见得为教，而如此明白无疑之事，以殿下圣学之高明，岂不见得乎？此必圣心，有不涣然者而然矣。且殿下，以彼辈，戕杀善类，为教，而此非为逆臣，诚讶惑焉。凡罪人之原其本情云者，以其罪轻而容有可恕之谓也。至于恶逆大憝，岂有原其本情而容护曲贷之理哉？以肃庙朝吴始寿事，言之，始寿所谓，臣强主弱之言，不过出于戕杀异己之心，渠何敢以显宗大王，有所指斥乎？肃庙，亦以戕杀异己为教，而处分至严，断不容贷矣。凤辉罪犯，浮于始寿，则其不可一毫容恕，据此可知矣。今日廷臣，以为君父，讨贼为事，欲扶伦纪，而殿下，以为自己讨贼为嫌，大背义理。夫凤辉则臣子也，殿下则君父也，岂以私己二字，容护贼子至此耶？此殿下，所以不见得，无他良以义理之不明也。殿下之心，若曰，彼则臣也，我则君也，彼为恶逆，而廷臣所争，如此云尔，则义理自然明白，岂无不见得之理乎？臣等非不知更为庭请，而有同强迫，且以国事之多故，请对惩讨，虽未得镇日为之，臣等之心，何可顷刻忘之哉？右相，无所可望，以此退去，而朝廷每事，无一可恃，位著之不备，已无暇论，而其于伦纪之不明，何哉？今日诸臣之请，夬赐兪音，千万至望。上曰，入侍诸臣，前已陈之，曾未入侍之人言之，可矣。鱼有龟曰，小臣以戚畹之臣，才经草土，馀喘未泯，始践阙庭，如其寻常泛然之事，臣何敢干涉于其间哉？今日诸臣所请，不但为国贼惩讨之计，实欲为宗社扶纲常之义也。朝者，小臣，于私觌之时，既以讲学明理，有所仰达，而以为殿下，于大义理处，必明白处分，则可以无上下相持之事矣。殿下，以朝著事，予当体念，必断以义理为教，臣感激以退矣。以先大王友爱之心，为国家宗社之大计，所以付托于殿下者，寔遵宁考之遗意，而处分明正矣。殿下，又以讲学明理为教，而如此大义理处，终不能明白而断之，伦常无以扶，乱贼无所惩，大臣、诸臣之言，所当体念而允从者也。且臣，别有所达，凤辉上疏，危逼之语，无所不至，其后变故层生，使先大王与殿下之间，有同离间者然，臣每以为痛迫。今此所请，乃一国共公之论也。殿下洞察于此，不守一己之所私，而夬赐兪音，明正其罪，今日听之，则明日国事可伸，而诸臣各尽其力，非所虑也。申思喆曰，今日大臣及诸臣之言，皆尽之矣。如此恶逆，终始曲护，人心郁抑，久而未伸，上下相持，惩讨无期，以之民忧国计，全然置之，以国家景象言之，为如何哉？祗以一贼之故，徒事请对如是，而国事将何以做得乎？虽寻常臣僚之请，从之可矣。而况且大臣、国舅之言，缕缕陈达，明白剀切，殿下何不允从耶？沈宅贤曰，臣前后屡陈，辞穷意竭，更无可达，而每以请对为事，半岁相持，国事无可做之日，而国贼无可讨之望，一赐允从，何难之有？而殿下于讨逆一节，每为靳兪，臣窃惑焉。夫人臣犯上之谓恶逆，而以其关于自己之嫌，而有所容恕，则岂有讨逆之日乎？如此恶逆之罪，万无一毫容贷之理，而不但为安置而止也，明矣。臣等之今日所请者，为宗社也，为殿下也。殿下何其靳允至此乎？洪锡辅曰，臣于此事，实欲痛哭于庭矣。殿下，常以远法三代，不知近法祖宗为教，而殿下，何不法肃庙乎？明圣王后，欲生吴始寿，而肃庙不为容恕，亟正其罪。今此泰耉、凤辉等罪状，与始寿较之，岂有异同哉？殿下不法肃庙之处分，而曲加容护，此臣所以欲为痛哭者也。且日者，臣奉命出使之时，闻外方之人，皆以朝廷忘贼，为言，而人心骇惑未定，亦可虑矣。臣之所望于殿下者，莫如法肃考而处之也。李裕民曰，臣之所怀如前，更无可达，而殿下于此事，每为靳允，伦常斁绝，义理晦盲，而乱贼益肆，国不为国矣。今日诸臣之合辞陈请，皆为宗社讨复之计也。唯愿殿下，廓挥乾断，快行王法焉。上曰，前后批旨，已尽之矣，更何有可言者乎？国舅讲学明义理之言，予岂不思之？末抄所达，与大臣、诸臣所言之事，其意一也。夫犯上者谓之逆，干犯于上而不为逆者，宁有是理？凤辉之疏，出于储位既定之后，则在臣子之道，固以为非，而予心则与辛丑陈疏之时，至今无异矣。事在先朝，而先朝靳允，则在予之道，惟当仰体而已。以此言之，岂不重哉？渠初非为逆，则乃为非逆，设令凤辉之事，虽倍于始寿之罪，论其时则岂无异乎？以此相持，置国事于相忘之域，寝食靡安，予心已定，而朝臣犹为争执，予岂不允从，而镇靖朝著乎？心不晓然，而强忍为之，非诚实之道，故决不允从矣。镇远曰，殿下既知其干纪之为逆，而特以为己之私，容护至此，臣实未晓也。上曰，非以自己之故也。先朝犹有原恕之道，而终始靳允，则予当仰体矣。镇远曰，论其罪犯，则危逼先王，与得罪今上，岂有异哉？殿下，每以圣心泰然为教，而容护恶逆，不忍加诛，今若一循天理之公，以法断之，宁有害于泰然之德乎？舜之诛四凶，实出于至公之心，故天下咸服其罪在彼，何与于我哉？今乃诿之于事关自己，而不置之法，岂不反为所私乎？有龟曰，仰闻上教，群下之心，终不解惑矣。诸臣所争，断以天理之公，殿下所教，示以容护之私，如此而群下之心，何以感服乎？朝者，以朝著事，体念为教，而诸臣所请，终不允从，臣窃惑焉。肃宗大王，于惩讨之典，严明刚断，处分得当，而殿下则于此大义理处，不惟不能严明而刚断，乃反含忍而曲贷，无以仰体肃庙之公法，推明先大王之盛德，臣于此，益不胜痛泣之怀矣。念我先大王，不幸有熏热上升之候，凡于接应之际，烦恼特甚，酬酢益厌，其时群下，揣得而见圣候如此，每事，皆胁迫而为之，不但杀戮而已，其所以累圣德者，多矣。先大王享年，虽不如肃庙，而其至仁盛德，蔑以加矣，而典章法度，尽为此辈之所变改，向来群奸浊乱之罪，虽倾东海之水，何以尽洗乎？凤辉之罪，极于离间两宫，危逼圣躬，则其所谓欺蔽于大行朝者，犹为歇语耳。非但凤辉一人，其馀启辞中所请，殿下深加察纳，而亟赐处分，则圣德益明，而国事可做矣。臣以孤露馀喘，始入筵席，沬血饮泣，敢此仰达，唯望圣明之体念焉。上曰，予心，追思昔日，岂不伤痛乎？凤辉事，先朝，始听拿鞫，而复以不过狂妄为教，当初处分，欲加一律，而仍以贳之矣。凤辉于向来，因为出仕，群小秉政，而少无贻累于先朝之圣德矣。当初百僚庭请，两司合启，而以酌处之事言之，可见其好生之德矣。先大王见予之陈疏，知其断断无他，以岂不从汝言而伸其志为教，至今追惟，不觉感泣。以先大王友爱之至德，龃龉一语，信而从之，虽千载之下，友爱之心，岂不蔼然于批旨之中乎？予以为其时，既不用一律，则予亦不当用一律，而两朝神灵下临，必鉴予之诚心矣。其时以为是，而今日以为非，则世间，岂有两是两非之事乎？予之所执如此，而国舅初入筵席，欲彰大行朝盛德，故如是言之矣。有龟曰，其时始听拿鞫者，盖欲置法，而其后不为栫棘者，以妖宦逆乱，仍不之罪，而终至登扬，若以其时事，取以为准则，亦当以至公处之矣。当初拿鞫，欲寘于法者，实为宗社之计，则即今处分，唯在仰体先朝之盛意，而允从群下之一言，道理是矣。殿下，以其时事，谓关于自己，而失信为嫌，则其间许多筵话，臣以罪人之身，不得与闻，而今日亲承圣教，天意所在，岂不知之？第以过于含忍，处分如此，则诸臣无以解惑，而义理日以晦塞矣。殿下，且以陈请，为害于国事，则莫如速赐允从也。镇远曰，在先朝请拿而听之者，公法也。殿下，以自己之事，为恻隐之端而陈疏，则先大王以友爱仁慈之心，听之矣。夫仁与义，非二致，义不严则仁不伸，此岂以义制事之道也？傥使先大王，闻臣等之言，则必从臣等之言矣。先大王，虽以殿下一时之上疏，为好而听之，今若以此为准则而不允，则天下后世，不免于讥议矣。殿下，一以天理公法，不杂以私而处之，则义理见得，何难之有乎？上曰，大臣以为如此，则其时宾厅之启，何以停之乎？予之所以为此者，必欲仰体先朝好生之德矣。虽无其时停启之事，岂知庙议之至于此乎？镇远曰，其时宾厅启辞，连为三日，三司伏阁，自初为之，而宾厅，见殿下毛骨俱竦之语，群下之心，益复痛迫，而大臣出令，非终为停启之意也。思喆曰，其时人心，危惧莫测，故欲为镇定而停之矣。殿下，在于深宫，其时人心，岂得知之乎？有龟曰，其时宾厅启辞，臣亦参之矣。其时，虽或如此，在今日处分，断之以公而已。其迟速多寡，岂可比较哉？惟在义理之严正，处分之得当矣。设令其时如是为之，在今日，宗社为重，义理不明，则今以前后事比校，以臣轻浅之见，所不可知矣。镇远曰，此事争执，今几月矣，而如是相持乎？殿下今日允从，则国事明日，就緖矣。锡辅曰，始寿，事关先王，凤辉，罪犯宗社，当以一体施律矣。镇远曰，明圣王后，欲以始寿，傅之生议，而肃庙终不容贷，盖以义理，不可不严正故也。锡辅曰，黯之事，与泰耉相类，凤辉之罪，与始寿无异，今若明之以义理，处之以公法，圣断明快，岂不赫然乎？郑亨益曰，臣等，今当合启矣。大臣、国舅、诸臣，皆以大义大法，缕缕陈达，而终不允兪，臣等，虽合辞同启，不过为誊诵故纸，而诸臣苦口之请，终始违拒，圣躬危逼之贼，曲赐容贷如是，而国何为国乎？殿下，设有为己之嫌，非殿下以私杀之，乃以一国共公之论，共杀之也。虽舆儓下贱，以必讨国贼为言，则群情之愤郁，于此可见，而殿下，终靳一允，臣等，窃不胜讶惑之至。尹心衡曰，殿下每于此事，一向违拒，义理不明，乱贼益肆，将至于国不为国，人不为人，此非他，有一条可辨者，若以凤辉，有可杀之罪，则殿下之靳允，终归私意，以凤辉，不为贼逆，则诸臣之陈请，未为公论，而臣于沐浴之讨，其所参启者，不啻数三次矣。退而细究，傅之生议，则百尔思之，实无可生之理。今日群下，虽极无状，岂敢以不为逆者，私心以为逆，而请讨至此哉？以殿下聪睿之德，圣学高明，岂不知其为逆耶？惟愿明其义理之正，断以公法之严，夬赐兪音，以解群下抑郁之心，千万幸甚。上曰，予已知之。不以所怀以合启陈之。大司宪郑亨益，献纳李秉泰，正言林柱国、郑匡济，校理尹心衡，修撰徐宗伋，合辞启曰，五贼通天之罪恶，三司守阁之启，百僚吁庭之辞，胪列无馀，而殿下一向牢拒，尚不允许，臣等，实不胜愤惋抑塞之至。噫，凤辉凶疏，至今思之，心骨俱寒，储位既定，庆溢宗祊，则为人臣子者，所当先致贺意，以伸抃祝之心，而辉疏则不然，怒气勃勃，首尾喷薄，曰始闻台臣之疏，已不胜惊惶忧惑，夫台臣为宗社陈大计，则以何心肠，惊惑于是乎？曰人心忧惑，曰国本太轻，中间所引己巳事，尤万万绝痛，至于凡事，断自宸衷之说，非特诬先王也。实上诬两圣，夫我先王之策我殿下于储贰者，乃圣考遗意，慈圣手教，而谓非出于宸衷者，此非诬三圣者乎？至于无人臣礼四字，盖谓擅废立之事，则其所谓废立，指斥何等地耶？只此一语，足为渠之断案，此岂待白望三种说，而知其有逆心凶谋乎？光佐则外若宽缓，内实凶谲，擅弄威福，屠戮忠良，声援贼辉，党助逆镜，前后罪恶，不可殚记，虽以圣教见之，亦尝曰未能超乎群小之中，所谓群小，即辉、镜辈，则渠安敢独逭恶逆之诛乎？泰亿则簸弄权柄，笼络群奸，悖义蔑伦，乐祸逞毒，蹀血行杯之句，视若寻常门生国老之说，胁制君父，若其代理时，将至何境之说，尤极绝悖，噫嘻痛哉，其时代理，诚为宗社之计，则乃敢以至何境，为言者，此与光佐，国必亡之说，相表里，其祸心逆肠，绽露无馀，论以王法，宁容饶贷？泰耉则首发嫌字，显售祸机，敢引梁狱，诬逼殿下，俭、烈之变，镜、虎之祸，皆自贼耉酝酿出来，至于潜入北门，阻遏慈旨等事，在渠，特细故也。人诛未加，鬼殛先至，天地神人之愤，当如何哉？锡恒则移鞫本府，锻炼诬狱，誊奏彼国，张大伪勋，若其狱招勿书之请，盖欲置殿下于黯黮之地，此已万万阴惨，而壬寅五月十四日引见时，所奏之语，至凶且惨，有不忍提说者，殿下，试一取览，则可烛其穷凶情状，惟此一事，万戮犹轻矣。夫五贼者，实千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恶逆也。殿下，以小仁曲谅，一向容护，一国人心，痛迫抑郁，今则将至于溃然四出，而国随以亡矣，此岂我殿下，所以上承宗庙，下服人心之道哉？罪恶之彰著如此辈，而尚且假贷，则臣恐乱贼增气，奸凶闯生，其祸又有不可胜言者矣。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上曰，前后筵教批旨，已尽喩矣。今日大臣、国舅、三司诸臣，缕缕陈达之意，予岂不知也？累月争执，而不加其罪，则无以慰群下之情，凤辉则加以栫棘，而此后，予志已定，决不允从矣。他馀事，亟停勿烦。亨益曰，万古天下，岂有罪如凤辉，而得生者乎？阅月争执，至今日，始从栫棘，有以仰殿下次次加律之盛意，而以他馀事，勿烦为教，臣窃惑焉。以光佐之凶谲，欺蔽天听，屠戮忠良，变乱先朝之处分，手犯诬狱之锻炼，此等罪案，其时首相皆当之，则姑先安置，极为末勘，而不为允从，其馀泰亿、耉、恒穷凶极恶之罪，皆置不问，只以凤辉之栫棘，姑为塞责，实非今日臣等，所望于殿下者也。镇远曰，罪犯恶逆，岂有栫棘而止者乎？以朱子之言见之，罪四凶，以不死，以愧逆也。盖其诛之之深也，岂以逆如凤辉，而寘之于不死之科乎？上曰，宪长，以今日栫棘，当次次加律为言，而予意，盖欲慰悦朝廷之心也。予岂有此意而为之然耶？心衡曰，罪极恶逆，而罚止栫棘，虽简策所载，曾所未闻也。秉泰曰，阅月违拒，始从栫棘之典，殿下此举，不近于诚实矣。凤辉之罪，断不可荐棘而止，惟愿参以义理，揆以公法，决为允许焉。柱国曰，前后大臣、三司诸臣之言，非不闻知，而今日国舅所达，尤为明白剀切，亦宜体念而允从矣。且殿下，既知其逆，而只加栫棘之律，如是而何以服人心哉？俄者宰臣，以人心之骇惑未定，有所陈达，而臣在湖中时，亦闻有为泰耉立书院之说，则良以朝家处分，未得其严正故也。国人皆曰可杀，而使此贼，至今生存，则其人心之不服，而反为骇惑者，岂难知哉？光佐则三年诬狱，戕害忠良，而尚此晏然，泰亿则门生国老，倡言不道，而偃息牖下，致令君诬未雪，国贼未讨，而即今右揆，迸出江外，朝著沮丧，无一人担当国事者，言念及此，良可寒心。以台阁事言之，徒然行呼唱于道路，誊传故纸，而只以勿烦为教，则亦安有耸动之心？而近日视入台阁，如水火然，如是而国事，其可以做得乎？臣疾病衰残，辞语拙讷，天威咫尺之下，虽期期不奉，断断无他，粗知为君父讨贼之大义矣。我朝三百年来，岂有以逆为名，而止于栫棘者乎？光、亿罪状，启辞中，犹未尽之，而启辞所撰，亦多不好处，似当改正矣。匡济曰，臣初入筵中，而凤辉之疏，圣上曾已洞烛，更无可陈之事矣。小臣于西关奉命之时，外方之人，有至今国贼之未讨，为问者，而无以为答，今日处分，又止于栫棘，则人心之抑郁，尤益甚矣。臣于日者，辞疏之末，以右相去就，略有所陈，批旨中以从容开陈，何所不可为教，而今日大臣、国舅之从容开悟，不翅缕缕，则天听可回，国法可伸，而一向违拒，每诿相忘，实未知圣意之所在也。上曰，相忘之言，谏臣误听矣。予非以此事，为相忘，乃谓置国事于相忘之域也。宗伋曰，大臣、诸臣，既已尽之，小臣更无所达之言，而至于凤辉之事，不在多言，以为非逆则荐棘过矣。既曰为逆，则栫棘之律，岂足以伸国法而明大义乎？秉泰曰，群下谓臣有所执，殿下曰，予亦有所执，而又以天下，无两是两非之事，为教，盖殿下之意，以为群下所争，虽如彼，予既有所执，则不从何害？终始违拒，若然则上下相持，惩讨无期，殿下所执，不过为一己之私耳，岂可以一己之私，弃一国共公之论乎？上曰，予已言之，更何可论？然而合启中措语，未能超乎群小之中云者，予以为非矣，戕杀善类者，谓之群小，可也，逆镜则无父无君，岂可同归于群小之目乎？心衡曰，所谓群小，与逆镜岂为分而言之，光、亿辈，厥罪惟均，故并言之矣。秉泰曰，群下，以上教归重，故言之。而非指逆镜，为群小也。亨益曰，光、亿与逆镜辈，情意流通，未能拔出乎其中，故言之矣。柱国曰，以光佐未能超乎群小之中者，为其发明之地而然也。合启中措语文字，多不称停矣。郑亨益所启，疏下五贼，既与逆镜同罪，而殿下只诛逆镜，姑贷五贼，实非为宗社严惩讨之道。两司诸臣，阅月力执，而终不允许，臣未知圣意之所在也。夫五贼之罪，非特构诸臣也，乃所以诬殿下也，非特诬殿下也，乃敢诬及不敢言之地，此则殿下，亦已照烛，臣不必更赘辞说，而只有一言可以断定者，若谓建储代理两事，果近于废立篡逆，则向者四大臣之罪，果不冤矣。不然则四大臣之罪，果可冤而为此疏者，为逆而已，在所必讨而已。且殿下，虽欲以首从，分而论之，此则有不然者。凡以疏章得罪之类，只罪疏头者，盖可施之于微眚薄过，而不可施之于犯逆之人也。况其疏之将出也？虽以凶党之同一肝肺者，或有退缩而不参者，亦有既参而割名者，而独五贼，攘臂担当者，盖知与俭贼，和应约束，万无一失故也。若此者，亦可以漫然随参，无知妄作者论之乎？且贼镜疏出后，局面变幻之说，不啻狼藉于荆佐之招，则参疏诸凶，与逆镜一而二，二而一也。岂可罪同而律异乎？绝岛栫棘之律，不足以惩其罪，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上曰，勿烦。又所启，世良辛丑之疏，逆心彰著，其所谓天无二日，阴移天位等说，穷凶绝慝，肆然诬逼于不敢言之地，实与镜、虎两贼，根株相连，脉络相贯，通天之罪，本无异同，而莫施两观之诛，遽致牖下之毙，神人之愤，庸有极乎？今虽不能肆其尸于市朝，若其孥籍一款，系是当施之律，断不可以其身之已骨，只施追夺之律。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上曰，勿烦。又所启，凡有名入贼招者，无论其事之虚实，必即拿核，乃不易之常典也。今此沈檀之与镜、俭辈，结为腹心，潜通谋议者，久为国人之所指，以其最著言之，则其往来绸缪，阴凶情节，已露于白望、宇宽之招，而廷玉之招，又与白望辈所告，前后一辞，至以目击为证，则檀之为诸贼之窝主者，不啻丁宁，而檀之尚此偃息于天日之下，岂非舆情之所共愤者耶？鞫厅之请拿，实出于狱体之当然，而圣上特以檀名之忝先朝耆社之故，欲加涵贷，不赐兪允，臣不胜讶惑焉。狱体至重，王法至严，檀虽入于耆旧之列，逆节既已彰著之后，岂可以此而有所顾藉哉？况灵寿耆堂，檀既不入，而追后入参，乃在凶党得志之日，而其所得志者，专出于渠与镜、俭之所为，则无乃日月之明，犹未照烛此等情迹而然耶？反复参量，终无可贳之道。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上曰，勿烦。上曰，闻有儒臣，追到阁门外云，注书出去招来。臣挺龙趋出阁门，招校理金龙庆、朴师圣，副修撰黄梓以入。又所启，极边远窜罪人权益宽，以逆镜至亲，凶谋秘计，无不参涉，戕杀善类，多出其手，当初远窜，实出太宽。而渠敢不有君命，托以脚病，留连咸兴府，殆至一朔，至于指使方伯，饰辞驰启，其任自迟回，偃蹇放肆，罔有严畏之状，尤极痛骇。顷在肃庙朝，李凤征以谪路逼留之罪，特命绝岛安置，凤征之罪，犹未如益宽，而圣考处分，如是严截，则况此益宽之罪，有倍于凤征者乎？请益宽，仍其配所，围篱安置。上曰，勿烦。又所启，噫嘻，乱臣贼子，何代则无？而其诬辱君父，谋危宗社，悖乱凶慝，千万古载籍以来，未有如逆镜者也。虽千剐万斩，以谢神人，亦不足以惩其罪之万一，而只诛其身，不加孥戮，尚今逆种偃息覆载，揆以邦宪，失刑莫大，举国骇愤，久而未已。请逆镜子正海等，亟bb施b孥戮之典。上曰，勿烦。镇远曰，殿下好生之德，虽云至矣，至于逆镜之子，亦何足惜而靳允若是乎？上曰，顷已言之矣。逆镜之子，虽不足惜，三代之时，亦有延坐之法乎？镇远曰，大明三百年之法，亦有延坐之律，何论三代乎？上曰，父子同恶相济，则可施此律矣。镇远曰，庚申年许积，以其子贼坚，已施延坐之律，则至于今日延坐之法，断不可挠改矣。锡辅曰，《书》曰，孥戮汝，罔有攸赦，三代之时，岂无其法乎？至于逆镜不施孥戮之典，则失刑莫大矣。有龟曰，殿下行法缓，故其时，未即施孥戮之典矣。此乃井井堂堂之法，而如彼幺麽正海之辈，犹为容贷如此，实未知圣意之所在也。上曰，孥戮之启，初既出之，则岂不从之乎？其时请拿，使正海为逆镜讼冤，而旋以孥戮请之，欲为弥缝之计，予实未晓也。初以孥戮请之而不从，则予为非矣，初请拿鞫，而终归于孥戮者，岂不过乎？镇远曰，以初请拿鞫之故，而不许孥戮之启，则殿下处分，亦过矣。思喆曰，正海只以其父之罪，杀之，实为可惜，而讯问之，则可知其父，与诸贼，交通实状，故初请拿鞫者此也。宅贤曰，凡治逆延坐，以其罪而罪之，在法当然，岂以台启先后之异，有所靳允乎？柱国曰，臣闻当初谏院之启，果如户判之所达矣，逆镜不得问一言而杀之，实为痛惜，而正海必知其父之事，故讯问之启，所以发也。上曰，汉有不疑之事，不亦是乎？秉泰曰，孥戮之典，三尺至严，断不可屈。今此宪臣之请，所当允从矣。心衡曰，当初孥戮之请，不为先出者，以其徒杀为可惜，而发拿鞫之启也。后请孥戮，非为弥缝之计耳。有龟曰，拿鞫之事，其时台阁文字在玆，先为请拿，必不无所见，而孥戮之典，正当其罪，则惟视其事之是非而从之，岂可以其前后之异启，靳允至此乎？上曰，逆镜之子，不其多乎？锡辅曰，有二子云矣。盖当初正海行言曰，向时之人，教其父为之，其父独死，而他人不死，吾实愤愤，今若讯问，则教其父所为之事，尽为吐实云，故果发鞫问之启，而孥戮之请，所以追发也。又所启，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苟有一分秉彝之心者，何敢一毫异议于其间？伏见知事沈寿贤之疏，其造意阴险，遣辞回谲，伸救凶贼，不少顾忌，一则曰构捏诬陷，二则曰藉重逞毒，噫嘻，此何言也？向日泮儒之疏，殿下始下匪怒之教，而旋即开悟，奖其气节，包容之德，孰不钦仰？而此辈把作机关，欲售疑乱之计，抑扬阖辟，显诏乱贼，而直驱廷绅于白地构罪之科，其奸情慝态，有不忍正视，而所可痛惋者，视君父之被诬，则等乎弁髦，为贼徒而效忠，则竭其死力，人臣分义，此已扫尽，而况当三司叩阁，百僚庭吁之日，乃敢挺身闯发，力战公议，闪弄尝试，若是其无忌惮，今日朝廷，少有纪纲，渠安敢乃尔哉？噫，《春秋》之义，讨逆为重，讨逆之法，先治党与，此而不治，将见营护，乱逆辈接踵而起矣。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上曰，勿烦。又所启，今此圣上处分，出于悯旱恻怛之诚，凡在群下，孰不钦仰？而第念鞫狱，事体至重且大，其不可不待究竟，径先处分也，明矣。所谓录囚者，盖指轻囚之在所可原者，自古以来，岂有事关鞫狱，而轻加疏释之典乎？其中李森，则罪犯尤重，国言喧藉，紧出于廷玉之招，而犹为未了之案，今遽放释，则不但王法之乖舛，实启日后无穷之弊。请还收李森以下睦天任、沈廷玉、廷绅等酌处之命。上曰，勿烦。又所启，门黜罪人柳绥，以逆镜之至亲，和应之状，向日台章，略论之，伏想圣明，记有之矣。向者金东弼一疏，深斥逆镜教文事而发，则指意所在，渠辈亦知之，而窃悯其逆镜情状之败露，潜受镜、宽辈之阴嗾，挺身突出，论斥东弼，至请罢其职，则其心所在，人孰不知？其启辞有曰，前冬一疏，实为扶社卫主之功，虽有素所媢嫉者，不可以一时过误，掩其树立之语，其和附之状，渠安得免耶？且于逆镜聚党宴会之曰，绥以押客，献寿于逆镜，渠辈中，亦有指点讥笑者，而虱附凶逆，作一奴隶，凡为逆镜地者，无不用极，非特护逆而止，则镜贼伏法之后，渠安能独免治党与之罪耶？到今公议愈郁，不可但已。且曾于廉问岭南也。载妓周流，举措骇悖，到处推奴，呼冤载路，留连兵水营，马鞍筒个等物，别造駄来，古今岂有如此御史乎？其凭公营私之状，尤极绝痛。请门黜罪人柳绥，极边远窜。上曰，启辞中下款事，台谏风闻之言，不足准信，而既曰护逆，则以上款事，依启。〈出举条〉又所启，噫嘻痛矣，时龙之劝虎贼上变，既出于渠之招辞，则其绸缪和应之迹，昭昭难掩。原其情状，有万戮犹轻之罪，论以三尺，无一毫可赦之端，而殿下不忍加诛，至使穷凶极恶之辈，尚今偃息于覆载之下，思之至此，宁不寒心？台阁之苦口力争，实出于《春秋》讨乱贼之义，而殿下，既允台启，旋寝成命，如是而乱臣贼子，将何所惩畏乎？诬上不道之逆虎，既伏斧钺之诛，则与谋知情之时龙，断无幸逭之理，而处分颠倒，舆情骇惑。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上曰，勿烦。镇远曰，更考律文，则教人诬告，以恶逆者，当坐其律，而臣于夏间，见其直招，则不可置之于可生之科，故有所仰达，而欲为更考律文者，非直以诬告律，论之也。亨益曰，依律处断，既为依启，而王府判下，更傅生议，前后处分，置非颠倒乎？上曰，金吾判付，以大臣之言，欲更考律文而知之，初无照律之事，则亦非颠倒为之也。镇远曰，如彼虮虱之微，罪犯难逭，则虽曰圣人好生之德，如天地之无所不容幺麽，恶种应死之贼，岂足惜乎？上曰，予岂惜之而然乎？又所启，引嫌而退，亚铨未彻之疏，不必为嫌，儒臣互辨之语，在我无损。请掌令朴弼正出仕。上曰，依启。献纳李秉泰，正言林柱国、郑匡济所启，向来金姓宫人查启之发也。先王批教，既曰无之，又曰元无，而犹且争执，经年不已，中外物情，固已骇惑。而尹恕教之疏，又突出供奉已久，所爱亦爱等语，指意叵测，遣辞阴凶，负此罪恶，尚今偃息，孰不为痛惋，而必当严加究核，毕得情节，然后王章可以得伸，舆情可以得泄，不宜径先酌处。请尹恕教拿鞫严问。上曰，勿烦。前后已言之矣。此启，速为收杀，得行其窜配之罚，可也。岂使至今日安然于牖下乎？柱国曰，严刑得情，亟正邦刑，可矣，岂可以窜配之罚，惩其罪恶乎？上曰，正言之言，过矣。此实无亟正邦刑之罪矣。镇远曰，以其疏语见之，亟正邦刑，似为过矣。亨益曰，所爱亦爱等语，皆自现告，陷人恶逆，自有其律，考律处断，实为正当矣。上曰，其疏，今春始得见之，而此外无他意矣。大臣之意如何？镇远曰，究其疏意，乃敢侵逼于不敢言之地，而所爱亦爱，亦尝供奉，二句显有指斥之意，则不可不讯问，而明正其罪矣。上曰，更无考律之事，而请拿故，问之者此也。顷者，既施岛配之律，则岂有更为讯问者乎？思喆曰，如此凶惨之人，岂但绝岛定配而止乎？上曰，拿鞫不可，而宪长亦曰，考律处断，岂非过乎，速为停启，使岛配之律，得行，可也。秉泰曰，台阁所执者法也。唯当拿鞫，得以正法矣。又所启，逆镜辛丑之疏，尚忍言哉？实是为臣子，所不忍闻，所不忍言者，而穷凶情节，未及究得，径先置法，神人之愤郁，已不可言，而至于疏下五人，既与逆镜，同声合辞，济其凶逆，初无首从之可分，而特以官秩之高下，名次有先后而已，究其心肠，则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镜贼之勘以次律，已是失刑之大者，况使五贼尚逭天讨，假息覆载，是诛一贼镜，而尚有五贼镜矣。揆以王法，不可罪同而律异，论以负犯，亦不可绝岛栫棘而惩其罪。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上曰，勿烦。柱国曰，小臣，与尹圣时，为同甲，而李真儒，即同接之友也。臣于平生，无微物杀害之心，过于徒善，与此两人，本无情意相失之事，而以今参启之意，见之，则可知其罪之难赦。而且臣，新自湖中来，闻道路之言，则疏下五贼，皆曰可杀，而殿下只以好生之德，容贷至此云，此贼，断不可一毫容贷，此亦可见矣。上曰，谏臣，以闻道路之言，谓予好生而容贷疏下者，诚是矣。岂可推以同接情意之事，而诿之乎？谏臣失言矣。柱国曰，臣识见昏蒙，全昧事体，失言之教，诚极惶恐矣。又所启，申致云，以凶逆馀孽，世为清议所弃，及夫凶党秉柄之日，啖以清显之官，甘心附托，作一鹰犬，要为立功自效之计，遂发先正臣权尚夏追夺之启，噫嘻痛矣，宵小之毒正诬贤，自古何限？而岂有如致云之惨毒无伦耶？其以依倚巨猾等语，诬及师门者，自是致云世济之恶，而本出于报怨之心也。顷年万遇，略售谗间尚夏之计，则我肃庙，即加谴罚，以明毒正之罪，盖以尊贤重道之诚，其惩讨之典，不得不如是之严故耳。今致云，污辱先正之说，比万遇，万万绝悖，以肃庙罪万遇者，观之，其所以罪致云者，尤当如何？今者昱、甲辈，皆以诬贤之罪，已窜远地，而独于致云，尚此靳兪，士论益激。臣等，诚莫晓圣意之攸在也。其疏中所谓，谓国可雠，谓君可叛等说，便一急书，诬人恶逆，自有其律，不可不明正其罪。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上曰，勿烦。又所启，故相臣金寿恒之硕德雅望，故判书臣金昌协之邃学清操，实是三朝之元辅，一代之宗师，虽以奸凶媢嫉之辈，亦不敢有所疵摘，而乃于故领议政臣金昌集被祸之后，敢生妆撰污蔑之计，凶毒之论，勒加俎豆之地，士林之愤痛，庸有极哉？幸赖圣鉴照烛，既命复享，则当初发论之人，不可以削黜薄罚，有所惩戢。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上曰，勿烦。又所启，赵镇禧之听嗾逆镜，甘心善类之状，万万绝痛。至于构杀故参判臣洪启迪之事，尤极惨矣。启迪身居喉司之长，力遏北门潜入之奸，因此一边凶徒，尤极切齿，凭借鞫招无根之言，直请拿鞫禀处，命下，而操切愈急，终使扑杀而后已，其憯毒之罪，有绝痛于他人者。到今昭雪复官之后，不可削黜薄罚而止。请削黜罪人赵镇禧，极边远窜。上曰，依启。向来群奸之诬成狱事，戕杀诸臣之状，圣明所已洞烛，而今名官之其时久在逮囚者，亦有一二目睹之事。张世相之捧招下狱也，左右逻卒，寂无唱喝之声，前后抬曳，已非生人貌样，心甚怪之。适问其过去府隶，则答曰，已毙矣，噫，奉君命而按狱，何等重大，而忍将已死之人，诬成结案之招，以济其凭借屠戮之计？据此一事，馀可推知。况今李万俊，既已直招于讯问之下，则巧惨情节，尤彰著无馀。其构虚成案之罪，不可不严惩。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上曰，勿烦。又所启，俭狱时讯问诸堂远窜事，圣上既已允可，而独于石烈、必贞等同生严核事，尚靳兪音，臣等窃惑焉。两逆婢罪恶，既已彰露，命付鞫厅，使之严核，而不即奉行，故为迟迟，或在家而使之自死，或临其将死而拿来，致使径毙，其阴秘情迹，不得究核，人心之愤痛，久而益深。其致令自毙之罪，虽在诸堂，受嗾毒杀之状，尤不可不严加究核。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上曰，勿烦。又所启，顷日筵中，有鞫厅罪人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臣窃惑焉。荆佐之纳招也，端緖固已毕露，而犹且半呑半吐，多有隐情，渠既知镜、俭之会于沈家，则亦岂不知镜、俭所议之凶计乎？况俭贼小札交通之状，诸宦之所共知云，则自外而通于俭者，渠亦无不知不闻之理。鞫厅请刑，实循王法，诸臣争执，亦出公议，则决不容但已。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上曰，勿烦。又所启，惟我大行大王，昨年特下备忘，收还两大臣赐死之命，而辞旨恳恻，至以先朝旧臣，一时赐死，心有所不忍，为教，瞻聆所及，孰不感泣？而伊时凶党，不体先王至仁盛德，惟怀凶毒之心，乃于社坛祈雨之日，急急请对于驾前，胁迫君父，终至反汗而后已，噫，先王此教，实是照烛两大臣之断断无他，而亦出于仰体肃庙之圣意，则凡为臣子者，固当将顺之不暇，而顾此辈，聚首磨牙，益肆惨毒，使先王恻怛之旨，壅阏不行，使先朝体国之臣，抱冤而死，人到于今，莫不哀伤。当此幽枉昭雪之日，不可不严惩，而前日批旨，以首倡远窜，其馀削黜，为教，臣等不胜讶惑之至，盖其时凶徒，同情合谋，有此请对，则固无首从之可分，而况请对与传启，有异，各陈所怀，迭起争执，则虽欲强为分别，亦不可得也。且详考日记，则伊时凡两次请对，而后次辞说，尤极凶悖，亦不可以其先后，异其轻重。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远窜。上曰，勿烦。又所启，鞫厅罪人森等诸囚，有安置窜配之命，此虽出于闷旱忧灾之圣意，而第念森等罪名至重，鞫体至严，固当累次证质，严加穷核，而不待究竟，先为酌处，揆以鞫体，宁有是理？况森也，附丽凶党，踪迹阴秘，举国之人，无不指点，而今又紧入于廷玉之招，其递[缔]结逆镜，交通妖俭之状，昭不可掩，则尤不可以轻议其末勘也，明矣。且疏释之法，盖虑其轻囚滞狱，抱冤愤郁者之类也。夫岂有身犯极罪，名入鞫招，而径施霈宥，以为穰灾之方也哉？如此则王法无以得伸，憝恶无以惩戢，岂不大可惧哉？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究得情节。上曰，勿烦。又所启，臣等伏闻，日昨筵中，有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臣等窃不胜讶惑之至。夫锡三向日之疏，遣辞措意，极其巧惨，或谓之反常，或谓之挠夺，末乃以万世纲常等语，欲售其尝试圣意，倾陷诸臣之计，其奸情慝态，诚不忍正视也。其时三司诸臣之请对讨罪，盖出于明是非严堤防之道，圣上之即许投畀者，亦出于彰先王盛德之至意，则伊日勘罪，在渠犹云末减，而曾未几何，遽有此全释之命，不料圣上处分之颠倒，一至此也。国体乖伤，舆情骇惑，其在堲谗瘅恶之道，决不可轻易放释。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上曰，勿烦。又所启，臣等，伏见下金吾判付，有时龙依当初发配之命，臣等，不胜惊惑之至。夫时龙之劝虎贼之变者，已悉于虎贼之招，而况今渠之承款招辞中，其所指挥情节，不啻明白，则揆以王章，决难容贷。台启之阅月争执，圣教之特许处断者，盖所以严惩讨伸王法，而曾未数日，还寝成命，何殿下处分之颠倒，一至于此耶？噫嘻，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排布凶计，诬逼不敢言之地者，实无如虎贼之凶逆，而虎既伏法，则与谋知情之时龙，乌得免谋逆同参之律乎？原其情状，万戮犹轻，而尚此偃息于覆载之间者，已是失刑之大者，殿下，强引寻常诬告之律，虽欲曲加涵贷，其如王法之乖舛何，舆情之骇愤何哉？此而若不严加惩讨，则乱贼之徒，将无以知惧。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上曰，勿烦。镇远曰，天下无两是之论，而惟武王、伯夷之事，为两是。夫武王，恐一时之无君，伯夷，扶万古之纲常，而后世天下，无有非之者也。以今日臣等所争之事为非，则殿下之所以坚执而不许者，是矣。臣等，为宗社，欲扶纲常，而殿下，非有武王，为天下之义，而容护乱贼，一向违拒，殿下，若以臣等为非，则断之以罪，可矣。殿下所执，未必为是，而每每牵制，不忍舍非，则于改过不吝之地，终有所歉，而混然置之于是非之间，则与武王、伯夷之两是者，异矣。龙庆曰，臣等，追入筵席，得闻凤辉加以栫棘之律，而安置与栫棘，实无轻重，则岂有逆如凤辉，而罚止栫棘者乎？《春秋》云，人臣将则诛，将而犹诛，况辉则非特将而已？其所上疏，极为凶悖，万古人臣，为如此之疏，而安有可生之理乎？其疏中，惊惶忧惑等语，为人臣子者，所不忍闻，岂可以减死之律，施之于凤辉哉？亟赐兪音，夬正王法，则一国之人心可服，而祖宗在天之灵，可以慰矣。今日诸臣之苦口力争者，执国家三尺之法，断不容贷，殿下何其靳允至此乎？师圣曰，凤辉等罪状，诸臣已悉陈无馀，则更无可达之言矣。殿下，祗以仁爱之心，曲法而恕之，群下乃以惩讨之义，执法而争之，则公私之别，义理之正，有如黑白，较然可知，虽以先王三宥之法论之，断无容贷之理，唯愿夬赐兪音，以正王法焉。梓曰，辉贼罪状，诸臣皆已论列，臣更无别陈之语，而辉疏所谓，无容更议四字，指于何处乎？究厥本意，其欲更议者，断可知矣。以当初请于先大王者，论之，在今日，何可不以准请为期乎？上曰，前后批旨，已尽言之，俄者大臣、国舅、三司诸臣，亦皆陈达，岂有更论之事乎？镇远曰，自上，察其罪状，岂但止于栫棘之律乎？万古天下，终无两是之论，此岂可置之于是非之间，而不为明正其罪乎？上曰，今日加棘，大臣、国舅竭尽其诚，故从之矣。宪长，将以次次加律，若有馀意，而予欲慰悦群情而为之，断无加律之意，则有何更言之事乎？有龟曰，朝者大妃殿引接时承候，则初以气无不平为教，更谕以吾身如此种种之候，岂可言于大臣，使主上忧劳乎？辞意恳恳矣。自上下教，则以为膈间烦郁，似有滞气，言语哭泣之际，微有扞格之症，且腹部，似为膨胀，欲进水剌，则亦不顺受矣。大槪诸症候，皆自前有之，而每以进御汤药为难，亦以言于医女及使药院，逐日问候之举，为烦。凡茶饮汤药之节，自内进御，药房不为问安，而大臣入侍之时，从容议药，禀定以进，则慰安慈意之道，似为便当矣。上曰，向者生脉散进御之时，东朝，以问安之节为难，强为问安，反致不便之端，故奉承慈意，凡干药物，只令药院剂进，而药院问安，亦以为难者。盖以启辞，及出于朝纸，为烦故耳。即今汗候，犹未快胜，眩症，虽适少愈，而本来元气虚弱，岂无根委乎？明日，亦依大王大妃殿问安例，国舅同参议药，则似为好矣。有龟曰，皆自前宿症，而每以问候为烦，反不有益于调摄，亦非一二日所可见效，使药院，从容议药，而不烦以问候之节，则实为奉承慈意之道也。上曰，其言，是矣。镇远曰，例次问安，何可不为乎？有龟曰，自冬享大祭后，微有感气，而不为大段，为教矣。药院提调，与诸御医，从容商礭，议药当否，不专为请对，因入侍时禀定，使医女入诊，似宜矣。上曰，亦不欲使医女入诊，其事尤为泄泄矣。镇远曰，臣等，退与诸御医商礭议药，后日入侍时，当为禀定矣。上曰，然则初十日为问安日次，其日入诊启请为之，可矣。镇远，请小退，以次退出，少顷复为入侍。思喆进前伏启曰，咸镜道今年年分，都事，与北评事，南北关分管踏验事节目启下，而北评事，尚未差出，节序已晩，事甚可虑矣。曾有都事兼管南、北道之时，今年亦依前例，令都事一体踏验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泰曰，臣于日昨备忘事，窃有所怀，敢此仰达。今番掖隶事，与曩日犯禁者有异，而刑曹文案，臣未及见，招致书吏，略闻其槪矣。刑曹既以分轻重两治之意，论启，自上判付，亦甚严明，此已足矣。而至于备忘一节，殊涉张大，此等事，其妨圣学而损国体，本自非细，虽以闾阎士大夫御下之道，言之，奴仆，与人相哄，岂必尽非？而惟严治奴仆，然后方为得体而无后弊矣。部将决棍汰去，终涉过重，若因此等事，而圣心有系吝之害，则岂不可惜乎？伏愿圣明，于已过之事，亟思追改，而益加勉砺于治心进学之功，则岂不幸甚？上曰，有所怀而陈达，言亦好矣。此事，予岂不知？先启后治，非予创为，自先朝已行之事也。向者筵中，以非强盗，则不可轻施足杖之意，为教矣。身为大将，常时如有戒敕军卒之事，则岂至于此乎？谏臣陈启之言，予当留念。部将之不为检饬逻卒之责，决棍，乌可已也？而以秋曹启目观之，是捕卒私打之事，则部将汰去，予亦知其过矣，而痛恶其事之故也。今儒臣之言如此，勿为汰去事，分付该厅。〈出举条〉秉泰曰，臣闻刑吏之言，掖隶足掌，有杖痕，可知其打伤而然，此岂如依法乱杖之类乎？此事，终涉相斗，既曰相斗，则惟须分轻重两治而已。掖庭隶属之横恣者，虽一切严禁，尚患纵肆，况于此等处，岂可泛然治之乎？自圣上，虽于方来未然之事，必须克加裁抑，毋使逾制，然后宫府有一体之美，而于圣上进学之工，有所得力矣。上曰，虽是相斗，既施足杖，则岂不为乱杖乎？然谏臣所陈，尽好，予当留念焉。镇远曰，上下问答，诚为好矣。虽无心为之，而下人有所依恃，则谏臣随事言之，是矣。设令掖隶为是，而外人为非，惟当裁抑而已。其辈，若有一分顾藉之事，则渠意以为，我虽如此，无敢谁何？其为骄横之弊，有不可胜言者矣。谏臣所达，诚为切至，唯愿圣明，不惟察纳，益加禁抑，毋使纵恣，则其有光于圣德，为如何哉？上曰，其言好矣。近来纪纲解弛，捕卒之作挐如此，而莫之禁戢，将焉用捕将为哉？且非但掖隶之犯夜，其他犯禁之类，不啻狼藉。备忘中，知者如此，他尚何说者，盖谓此也。镇远曰，闾里间无赖之辈，非掖隶而冒称作弊者，亦或有之，如此之事，尤宜各别严禁矣。心衡曰，此事是非，臣未能详知，而大抵宫掖之属，虽加抑制，怙势恣行之弊，不可胜言。试以《史记》见之，自古励精图治之主，莫不以宫属私人之骄横为虑，而痛加禁抑矣。今我圣上，凡所裁抑，自宫掖始，则四方瞻聆，孰不钦仰？谏臣之言，各别体念，常加勉戒，则其于圣学之工，亦有益矣。上曰，其言好矣。予于心地上，本无计较之事，不以掖隶而有所私焉，不以外人而有所异焉。掖属之恣行，予亦知之，故常加严饬，而今番事，予实慨然。镇远曰，曾在孝庙朝，禁吏入公主之第，捉宫属之犯禁者，孝庙震怒，先正臣宋时烈，于榻前，引程子之母侯夫人之言曰，患其不能屈，不患其不能伸，侯氏一妇人，教其子，犹患其不能屈，殿下，岂以千乘之君，不思患其不能屈之道乎？孝庙嘉纳焉。小臣于前日筵席，以此言仰达，而今又陈之，夫私人之欺蔽甚易，尤宜明察而痛加裁抑矣。上曰，其言好矣。可不留念焉？宅贤曰，冬节已届，藏冰不远，必须预为分付，可以举行。近年以来，藏冰米，不收于市坊民，令户曹宣惠厅分米上下矣。上年，亦以国恤时，坊民之役，最为烦重之故，不为收捧于民间，今年则何以为之乎？大臣入侍，下询而处之，何如？镇远曰，藏冰之米，自前征出于坊市民，近年以来，或以凶年，或以国恤，或以敕行，皆许除减矣。即今三南凶荒如此，敕使又当出来，今年冰米，如前除减，似为宜矣。上曰，然矣。轸恤民隐，当自近而始矣。敕使不久当来，亦不可不念，外方民役，亦以凶年而蠲减，则都下之民，岂可不顾恤乎？镇远曰，然则市坊民等藏冰米，今年亦为除减，而依前使户曹、宣惠厅，分米上下事，分付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宅贤曰，书院叠设，朝禁至严，前后儒疏之下本曹者，今方覆启防塞，而至如黄涧冷泉书院，即先正臣宋时烈藏修之所也。与门人，多年讲论于此地，实与清州华阳洞，无异矣。臣曹，虽不敢请赐额，而亦不当一例防塞，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镇远曰，黄涧冷泉，臣于少时，尝一见之，其地泉石绝胜，先正甚爱之，其地无人居，故先正，尝结茅庵，留住殆近十年，其门人，亦结幕于其傍，相与讲论。先正在时，臣未及往见，而领相，即先正门人也。日昨移书小臣，要以先师一生，酷好其地，多年留住之事，使圣上知之，盖书院叠设，禁令至严，臣不敢以赐额为请，而其地，异于他处，故敢陈曲折矣。上曰，先正赐额书院，几处乎？镇远曰，赐额之处，多矣。宅贤曰，赐额之处虽多，此地则与他有异，故敢有所仰达矣。上曰，近来书院之弊甚多，故必欲严禁矣。至于此书院，先正所居之地，而且首揆书报大臣云，依华阳书院例，许令赐额，而此后则一切严禁事，定式施行，可也。锡辅曰，臣于今番奉安之行，目见沿路弊端，不避微细，敢此仰达。天安之距德坪三十里，德坪之距全义十里，摠以言之，不过四十里之地，此是不远之站，而德坪，以清州境，故自清州出站，而清州之于德坪，乃八十里也。天安，全义特四十里之间，自天安向公州，则广程站，亦不过五十里，不必设站，而八十里出站，极为有弊，自前，凡过去别星之行，不为出站，如今番璿源之行及大臣道臣大使客之行，不得已出站，虽不出站，少无所妨，一依纳清亭罢站之例，自今以后，清州牧德坪出站事，变通革罢，似宜矣。镇远曰，清州德坪出站之弊，果如左尹所达。此后则勿论大小之行，自清州，不为出站事，定式施行，宜矣。上曰，其言好矣。依为之。〈出举条〉锡辅曰，因尹尚亮所达，以夺入闾家而做成白文，仍作己物者，查核禁断事，既有成命，故本府郞厅及部官，使五部下人，各别查核。而伪成白文，夺取闾家者，终不得考出，尚亮则必有所闻见而陈达，招问尚亮，则似可知矣。上曰，岂可以此为看证乎？以一时上疏之事，京兆招问，殊非待士之道，而其在开言路之道，亦不当如是矣。锡辅曰，一自申禁之后，闾家夺入者，绝无云矣。思喆曰，申禁之后，士大夫家，虽染病避接者，无借入闾家之事云矣。镇远曰，所谓尚亮，则臣之妻孽四寸之子也。而常时无行检，见弃于家门，不足以士子，责之者矣。秉泰曰，渠虽如此，既称进言，则该司招问，似为不可矣。上曰，献纳之言，是矣。欲救一弊，则又生一事，何可招问而为之看证乎？锡辅曰，非自本府招问，送下人问之之意也。奏事毕，诸臣，以次退出。上曰，承旨进来。慎无逸进伏，上曰，昼讲，与请对相值，故俄以申初三刻下教，以此意，分付禁漏官，正时以入，可也。承史，遂退出。

○乙巳十月初七日申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申思喆，特进官李裕民，宗臣洛丰君楙，武臣李彦祥，参赞官朴圣辂，侍读官尹心衡，检讨官徐宗伋，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释，一遍。心衡，读新受音释，自孟子曰矢人，止君子不由也。上复读新受音释，一遍讫。心衡曰，此文，与仁则义，不仁则不义之义同，盖人本然之性，同得乎天，矢人函人，岂有异哉？惟其为术，在仁与不仁之别，故为下文起头，引类以喩之。其曰，术不可不慎者，以圣人之言，必欲使人择仁而行之也。如王安石，劝宋神宗行王道，而神宗信用安石，其所以择术不精，终至于变，变旧章害及生民，盖不知仁术、权术、王术、伯术之辨也。里仁为美，《孟子》，引孔子择里之语，以证择术之意，而此与《论语》注解，微有不同者矣。尊爵安宅，朱子，以天之所与之良贵为尊爵，以天理自然之安为安宅，而所以为仁在我，而不待乎外，则先儒所谓，光明宝藏在焉者也，莫知御而不仁，是不智者，仁乃我所自有，苟欲为之，谁能止之？而甘心于不仁之科，自归陷溺之危者，岂非不智之甚乎？孟子此言，所当玩绎，而深思也。上曰，其言好矣。心衡曰，不仁不智者，顽然不觉，懵然无知，不能自反，而莫知为仁，以其不仁，故为不智矣。仁先于智者，以其工夫次第而言之也。惟其不仁不智，故不知礼义之所在，而无礼无义，反为人役，为人之役，耻其为役者，正犹弓人之耻为弓，矢人之耻为矢也。思喆曰，此章，盖为时君而言也。当时列国之君，专以权术，行其诈力，不知行仁之道，故《孟子》之教，皆因其耻辱而勉之以仁，小而可以保其国，大而可以王天下，仁与不仁，皆在于我，反求诸己之言，最为切实矣。上曰，然矣。心衡曰，如耻之三字，即因羞恶之心而引之，使之志于为仁之意也。宗伋曰，莫如为仁者，为人之道，不为仁则非人也。盖时君，不知为仁之道，而但有功利之心，故《孟子》，欲警其时君而开导之，引之于为仁之道也。前章，言仁义未尝不离，此言，所当玩索焉。上曰，然矣。心衡曰，为仁由己，由人乎哉？为仁之道，皆在于我，岂可他求？虽小艺曲技，必反诸己，则至如矢匠之术，亦不可不择，为人君而欲行仁政于天下者，必在于反求诸己而已矣。上曰，其言好矣。心衡曰，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其所以为喜者，非泛然喜之之谓也。出于中心之喜悦，而其改过迁善之意，蔼然可见，此子路之勇于自修处也。宗伋曰，人之常情，告以有过则怒之，而外虽似喜，内实不喜者，亦或有之，至如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喜字最有味，出于诚心，故喜其得闻，而能改之矣。上曰，然矣。心衡曰，禹不待其有过，而能屈己而受言，此圣贤之分，所以差有异也。思喆曰，子路，有己过，人告之而喜者，君子也。禹拜善言，舜取诸人者，圣人也。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盖以人皆可以为尧、舜也。昔宋神宗，言尧、舜之道，高远难行，朕何敢为？程子愀然以为，非天下之福。神宗，固非庸君，而程子，闻其言而愀然，盖尧、舜之道无他，不过取人为善，而神宗以为，高远难行，岂不惜哉？今日廷臣之所望于殿下者，欲法禹之闻善则拜，舜之取人为善而已。所当体念而留意焉。心衡曰，子路有物我，大舜无物我，而舜之德，视禹尤大，舜之与人同，是圣人自然气象，禹之闻言则拜，同出于诚意，然拜是容貌间事，此所以舜事，优于禹，禹事，优于子路者也。思喆曰，此非谓一身功利之及于天下，能使天下之人，皆劝于为善，则圣人成己成物之事，孰有大于此者乎？心衡曰，有物我之私则非圣人之道也。宣祖朝文纯公臣李滉，进从谏之箚，而劝之以西铭之义，以无物我之私，舍己从人之意，眷眷不已，非但以一时从谏，为改过迁善之方，无物我彼此之心，祛一时私字，则可见其公天下之善，而圣人之道，无不尽矣。上曰，其言好矣。心衡曰，伯夷，非其君不事，一节深于一节，耻与恶人言，固已严截，辞命不受，过于为清，柳下惠之不恭二字，亦不屑之意而失于和，皆是圣之一偏，君子所不可学也。宗伋曰，隘与不恭，君子不由也者，伯夷、柳下惠，皆不合中庸之道，故君子欲学之，则未必得其情，而过于隘，又未必得其和，而近于不恭。孔子之道，得其大中至正之准则，故《孟子》之愿学者孔子，而无隘与不恭之弊矣。上曰，然矣。心衡曰，顷者《纲目》音吐，至历代帝王之语句，悬以尊阁之意为教，而未及点句悬吐之前，小臣出番，故不得为之矣。今此入番，悬吐以入之意，敢达。上曰，已前悬吐已入之，此后，不为悬入，可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10月8日

都承旨柳复明〈坐直〉。左承旨金橰〈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征夏〈仕〉李挺龙〈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大司宪郑亨益，执义李圣龙呈辞，掌令朴弼正未就职，李浣在外，持平韩启震未署经，李光远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柳复明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伏闻昨夕入诊医官之言，则脓汁已止，既尽完合云，伏不胜喜幸之至，夜间益有差胜之势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无事，世子手指疮处，初以大段矣，今几完合，喜幸曷谕？

○传于柳复明曰，御笔开刊句管堂上以下，书启。

○柳复明启曰，右承旨申昉，外三寸叔母，故判官朴泰舆妻，淑人尹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承旨申昉服制出仕启辞，既已允下矣。即为牌招，以为斋宿参祭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冬享大祭荐俎官，行副司直安重弼预差，行副司直李凤翼塡差，启下矣。称有身病，俱不受香，虽未知病势轻重之如何，而事甚未安，实预差安重弼、李凤翼推考，不得已以行副护军庆圣会，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慎无逸启曰，安置罪人凤辉，有加以栫棘之命矣。三司方以亟正邦刑论启，传旨不可捧入，而当初安置，亦在于合辞方张之日，则今此栫棘传旨，似当一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此则与安置有异，当待收杀矣。

○以训炼都监习阵頉单子，传于朴圣辂曰，习阵不宜久废，大将疏批已下，此单子，还出给。

○洪铉辅，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增广文科覆试试官，当为备拟，而堂下官中，无故可拟之人乏少，无推移拟望之势，罢散人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柳复明启，因礼曹草记，增广文科覆试试官望，堂下中可拟之人乏少，罢散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增广武科覆试时，试官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以二望备拟以入之意，敢禀。传曰，知道。

○柳复明，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增广别试文科会试试官，方为磨炼，而二品以上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不得已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备拟以入，而前修撰金相奭，前正言朴奎文，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相奭、朴奎文单付副司果。

○洪铉辅启曰，左赞参洪致中，右参赞李秉常，刑曹判书金兴庆，户曹参判黄龟河，同知中枢府事权𢢜，试官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试官，无以备员，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大祝李秉泰改付标单子，传于洪铉辅曰，以大臣所达观之，谏臣之牌不进，似由于举子相避，而莫重大祭入斋之人，不宜悬頉矣。

○洪铉辅启曰，大司炼金取鲁，司炼徐命九，献纳李秉泰，牌不进，罢职及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文武所监试官，无以备员，大司谏金取鲁，更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去之地，何如？传曰，依启。并只推考，大祝外，更为牌招。

○以司谏徐命九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铉辅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铉辅启曰，大司谏金取鲁，司谏徐命九，再牌不进，推考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文武所监试官，无以备员，大司谏金取鲁，更为牌招，以为推移进去之地，何如？传曰，与司谏，更为牌招。

○申昉，以户曹言启曰，今此增广别试武科覆试时，一所主掌官军器寺主簿李厚根病，代军器寺判官李熙泰，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曰，《列圣御笔》刊印时，句管堂上全城君混，花陵君洮，各熟马一匹赐给，主管兼校正堂上砺原君柱，益阳君檀，灵原君櫶，绫昌君橚，密阳君梡，并加资，郞厅典簿崔淑，升叙，御笔模写，进士徐命凤，幼学安寿仁，相当职除授，写字官李尔芳，东班职除授，算员李受鼎，画员朴重蕃，并令本衙门，高品付禄，其馀唱准、录事及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备忘记曰，日昨因承宣陈达，凡大小祭奠时享事者，一依陵殿祭享时例，入阙清斋事，才已申饬，则诸享官，必于受香时，入来诣享所，事体当然，而留门之后，始为诣阙，近日朝令少行，则安敢乃尔？盥洗位副司果金舜臣，与此外诸执事中，留门后入来者，并汰去，更加申饬。

○乙巳十月初八日戌时，上御进修堂。诸承旨请对入侍时，都承旨柳复明，左副承旨朴圣辂，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以次进伏。柳复明所启，臣等今此请对，极知惶恐，而以明日增广文武科试官望出牌之事，有禀定之事，敢此来对矣。请对体重，实涉猥越，而其在无隐之道，不可不一陈事实，故如是仰达矣，俄者，试官望备拟到院，而望筒未入之前，吏辈见其拟望之来呈，径先出牌，槪试官望到院，则仍为出牌，自是循例已行之事，故下吏辈，不知请叙别单之未下，虑有临时窘急之弊，不告院中，持牌径出，此虽出于错认循旧之致，事之惊骇，莫此为甚，下吏为先囚禁科罪，而臣等不能检察之罪，亦所难免，惶恐待罪矣。朴圣辂曰，试官望，该曹备拟，来呈本院，则本院一边入启，一边出牌，非今斯今，自古而然。第今番，则别单才入，叙命未下之前，该曹先为备望而来，故下吏未谙叙命之未下，认作应出之牌，不为告知于臣等，径先出牌，殊极惊骇。且该曹之不待叙命，先为备拟，虽似未安，而大凡别单书入命下之后，则叙用单子虽未下，而先为备望，前例亦然矣。然而事已至此，该曹之仍循谬例，径先备拟，殊未妥当，下吏之任自出牌，尤当寒心，至于注书之先为书牌，亦为非矣。臣方待罪兵房，武所望单子出纳，臣是该掌，武试官望单子，已为来呈，即当入启，而间有叠入于文试官望，故先为入启，有所未安，欲待文所望单之齐到，以为同为入启之地矣，望单未入，而召牌径出，臣诚不胜惶悚待罪之至。上曰，试官望，一边入启，一边出牌，前例然矣。今日则适于叙单未下之前，该曹之先为拟望，既未得当，而下吏之径先出牌，实出于一时做错之失，此非承宣所可引咎，勿待罪，该吏，令攸司囚禁科罪，可也。复明曰，臣等蒙未检察之罪，固已难逭，而注书之径先书牌，出给下吏，亦难bb免b疏率之责，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复明曰，凡有不察之失，诿罪下吏，固甚未妥，而此则不然，试望到院之后，待其叙单，即入望筒，仍为出牌之意，申饬院吏，而窘急纷闹之际，不禀径行，下吏乌得无罪乎？今则别单既下，试望才入，诸试官已为出牌，则仍令入来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增广文武科试官、监试官，仍已出之牌，即为入来事。〈榻前下教〉承旨、史官，以次退出。

10月9日

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金橰〈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征夏〈仕〉李挺龙〈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敬昭殿冬享大祭罢后，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柳复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敬昭殿冬享大祭亲临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铉辅启曰，大司谏金取鲁，司谏徐命九，三牌不进，罢职及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至于司谏徐命九，屡度催促，终不应命，三更出牌，今始违牌，事体极为未安，而莫重试事，将未免狼狈，尤涉可虑，大司谏金取鲁，更即牌招，献纳李秉泰，家在城外，而今已开门，一体牌招，以为推移进去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曰，日昨牌不进之弊，才已申饬，而科试事体至重，则因监试官不备，尚未开场，实前所未有之事，此不过纪纲紊弛之致，诚极寒心，大司谏金取鲁，强引往事，一向撕捱，终涉过矣，而今又三违召命，亦涉未安，特罢其职，而司谏徐命九之三牌不进，已极未安，而三更出牌，翌朝始违，少有严畏之心，岂容如是？不可例罢而止，拿推。

○柳复明启曰，武所监试官，无以备员，大司谏及司谏有阙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李秉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圣辂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柳复明曰，武所试官望，犹可追入之，而文所则出题及收券，必于今日内为之，文所试官望，为先入之。

○传于柳复明曰，再明日文臣殿讲，当亲临，以此分付。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方在山城，参判金有庆进，参议未差，右承旨申昉进。兵批，判书赵道彬病，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好人呈辞受由，参知李汇晋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朴圣辂进。

○吏批启曰，新除授昌乐察访李玙呈状内，双亲年龄俱高，逖矣南土，路是数千，若一赴任，永与亲诀，决无远离就职之望，亟赐改差云。即接内赡寺牒呈，则直长朴孟征，除授后过限未上来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判书李宜显方在山城，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洪锡辅为大司谏，李显禄为司谏，李汇晋为宁海府使，韩颐朝为兵曹正郞，申处洙为司书，赵明泽单付待教，李倚天为宗簿正，金道浃为敦宁判官，权忭为左尹，赵文命为兵曹参知，金相奭为兵曹正郞，尚寿昌为造纸别提，洪晟为栗峰察访，李宜显为典牲提调，郑亨益为观象监提调，砺原bb君b柱今加显禄，益阳君檀今加兴禄，灵原君櫶、绫昌君橚、密阳君梡，今加承宪。

○郑载岳、朴世拯、赵文命、李重新单付副护军。

○传于洪铉辅曰，文所开场，在于日晩，收券几何耶？问启。

○慎无逸，以礼曹言启曰，今此专经文臣亲临殿讲时仪注节目，当为磨炼，而殿讲处所，以何殿磨炼乎？敢禀。传曰，以进修堂磨炼。

○乙巳十月初九日丑时，敬昭殿冬享大祭时，都承旨柳复明，右承旨申昉，左副承旨朴圣辂，右副承旨慎无逸，同副承旨洪铉辅，假注书李征夏、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及侍卫诸臣，皆俟候于明政殿后。左通礼跪启外办，上具视事服，乘小舆，由明政殿，出御斋殿。少选，禁漏官奏正时，左通礼诣斋殿帷外，跪启请行礼，上服衰绖杖而出，赞礼洪锡辅前导，上入就位，执礼呼笏记，上俯伏哭四拜讫。赞礼导上诣盥洗位，仍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申昉酌酒，朴圣辂受爵，上入诣灵座前，北向跪。柳复明奉香盒，洪赐辅奉香炉，上三上香。慎无逸奠爵，大祝读祝，上小退俯伏兴如仪，仍降复位，暂就小次。亚献、终献礼讫，上出小次，复就位，哭拜如初仪。赞礼跪启礼毕，上出殿门，御斋殿释缞，返时服，还入大内。政院、玉堂、药房、朝廷、宗亲奉慰问安。

10月10日

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金橰〈偕来奉命〉。右承旨申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挺龙〈仕直〉韩凤朝〈病〉。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善山府使尹得仁。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柳复明启曰，明日亲临殿讲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药房入诊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柳复明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臣等当依日昨圣教，率诸医入诊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益有差胜之效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王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素有疝症，以挟感更作之微，而世子手指疮处，日益差减矣。

○药房入诊后，口传启曰，伏闻翁主，方患小痘，东宫未经此疾，而所居密迩云，其在谨慎之道，不可不出避预防，区区忧虑之忱，敢此仰达。传曰，所居之处，不至甚近，向者大疫之时，亦无出避之事，勿为过虑焉。

○传于柳复明曰，专经文臣殿讲日字，姑待下教为之。

○柳复明启曰，传曰，文所开场，在于日晩，收券几何耶？问启事，命下矣。招问主掌官，则以为初场收券二百四十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韩凤朝为假注书。

○洪铉辅，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申处洙，除拜之下，不即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言启曰，参试官宣传官朴凤彩，以厅中之可否不顺，情势难安，既已出去，莫重试院，不可不备员，其代，令政院急速变通，改付标以入，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武一所草记，参试官朴凤彩，情势难安，既已出去，令本院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忠清水使李复休，以病势情势，呈状乞递矣。闻其果有实病，情势亦虽强迫，海防重阃，不容久旷，李复休今姑许递，何如？传曰，允。

○洪铉辅，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武经讲书日次，而武科覆试两所开场相值，差备官势难推移，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忠清道黄涧冷泉，先正臣宋时烈书院，许令赐额事，命下矣。教书及额号，令艺文馆撰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铉辅曰，大行朝，《列圣御笔》开刊而颁赐矣。今番《列圣御笔》颁赐时，大行朝，已颁赐者，添补以给，其时未参颁赐者，以新印者颁赐矣。今见颁赐单子，其数甚多，添补以给之类，亦入于其中耶？问启。

○洪铉辅启曰，传曰，大行朝，《列圣御笔》开刊而颁赐矣。今番《列圣御笔》颁赐时，大行朝已颁赐者，添补以给，其时未参颁赐者，以新印者颁赐矣。今见颁赐单子，其数甚多，添补以给之类，亦入于其中耶，问启事，命下矣。取考大行朝癸卯年颁赐落点单子，及今番单子，则叠入之人，宗亲、文武官，合七十三人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备边司言启曰，因训炼都监草记，青山岛屯田畓八十结，仍属该镇，其馀剩结，还属都监，以补军需，恐合事宜，令庙堂禀处事，命下矣。取考辛酉年薪智岛万户新设时，兵曹启下节目，则有曰，青山岛所在训炼都监田畓，薪智岛所在司仆寺田畓，并令本镇万户句管，都监屯谷，留储本镇，以备需用，而所出数爻，开录成册，上送于备边司，以为随用计减之地，岛中人物，上司及地方官，切勿侵责云。本镇依此遵行者，已过数十年矣，己亥改量后，田结，比当初，颇有剩数，都监以此执言，只以当初新设时三十六结，划给本镇，其馀还属都监事，启下定夺，本道又以本道难保之意，启闻还寝，都监及本道，又为互相入启，争卞不已，庙堂以剩结八十结，割给本镇，其馀还属都监之意定夺，则本道又以专属本镇之意启请，故覆启许施矣，都监今又草记矣。大抵都监屯田，令本镇句管者，既是当初节目，而元无结数定给之事，则到今虽有剩结，在所不论，而中间剩结割属之事，出于未详节目本意，未免苟且，一依当初节目举行，而屯谷捧上，上下之数，亦依节目，成册上送，待其馀储稍优，以其谷物，移给都监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铉辅，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十日，忠义李胤相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廷泰，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洪锡辅启曰，当此讨逆方严之日，凡谏诤之任，不啻重于平常无事之时，如臣疲劣，固不宜诿以旧践，苟然充厕，况本院方有一镜疏下极律之启，而其中一人者，臣中表之亲也。法有应避之嫌，不可一刻晏然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慎无逸启曰，大司谏洪锡辅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右议政李观命上疏曰，伏以臣，冒上辞本，悉陈肝膈之恳，冀蒙圣慈之矜怜，及承批旨，不赐兪许，至以时事之艰虞，特轸圣虑求助之意，蔼然于丝纶之中，臣何敢当之哉？如臣庸愚，百无一能，伴食中书，讥诮四集，在圣明综核之道，固宜早赐斥退，改卜贤德，以赞殿下修省策励之治，而今乃滥加优礼，招徕不舍，近侍久淹于荒郊，命召来往于津路，臣之惶陨愧恧，已不可言，而其于恩数之猥屑，国体之伤损何哉？殿下今以年事之荐饥，生民之困悴为忧，此固今日之所可忧，而臣之所忧，有大于此者，殿下又以一边共济国事，一边从容开陈为教，是亦不然者，臣请不避烦渎而𫌨缕焉。历观前代，伦常晦塞，刑政紊乱，而国不亡者未之有也。今也诬辱圣躬，谋害宗社之大奸巨慝，偃息于覆载之间，王章久屈，天讨不行，君臣之义，日渐斁废，祖宗之法，几乎坏坠，舆情愤郁，国言鼎沸，危亡之势，岌岌殆哉，而殿下不此之虑，独以生民之艰食为忧，孔子曰，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无信，独不可，况无伦常刑法，则虽有粟，民得而食之乎？臣之瞽说，屡发于前席矣，其苦心血恳，殿下亦或俯烛，而寘之疑信，久靳开纳，臣若姑舍所执之义，强其才之所不能，奔走用力于簿书期会之末，则正所谓不知类者也。臣之所陈者，春秋大义，则殿下亦岂以臣言，专出于无稽哉？且上自大臣，下至庶僚，内自京师，外至八路，莫不遑遑汲汲，同声齐吁，然而殿下，听之迈迈，不少理会者，是殿下，必以为古昔圣王之德，莫大于仁，今以好生之德，行宽大之政，则彼反侧之徒，自可咸囿于德化之中矣。臣愚死罪，殿下之心，万有一分果出于此，而以是欲追古圣王之治，则北辕而求适楚也。古圣王之心，明白坦平，不出于天理人情，不苟为高远难行之事，而其效自至于宽厚博大，后世莫能及也。今殿下，逆天理咈人情，而欲广大其德，较过于古圣王，窃恐殿下，未之深思也。噫，凶贼之党，所以危逼殿下，厥惟久矣。煽俑悖说，潜布駴机，缔结内外，百计动摇，以至妖宦逆婢之变而极矣。伏想殿下，当于其时，危厉痛迫，傥复如何？幸赖皇天默佑，祖宗荫隲，得有今日，则廓挥乾断，翦剔凶孽，以答皇天祖宗之眷顾，是固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也。今反爱护蛇蝎，容庇豺狼，屈法而不忍诛，臣实愚迷，不审圣意之攸在也。大凡人有德于我则必喜，有怨于我则必怒，人情之常也。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天理之正也。圣德高深，有非小人之腹，所可窥测，而朱子曰，虽圣人，亦不能无人心，殿下若果循人情而行天理，则正合于孔子以直报怨之训矣，何可苟为此反常之举哉？且殿下，以豫让之事责臣，噫，让是战国之士，扰攘倾厕于范、智、中行之间，固不足为师百世，而若乃捐七尺之躯，以报其主之仇，则亦可谓得臣子之职矣，若使让，生于今时，则必将揕刃剚兵于乱贼之胸，以快讨复之意，今臣含痛忍耻，久与此贼，共戴一天，不觉心忸怩而颜发骍也。臣愚忠所激，乃于乞免之章，又复妄发，伏愿圣明，恕其僭越，㦖其危蹙，收还近侍，亟赐处分，俾臣得以解释重负，优游卒岁，毕命畎亩，公私不胜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遣承旨敦谕。

○吏曹参判金有庆疏曰，伏以铨选之任，素难其人，而目今朝著草创，才彦乏少，虽使素著公明者当之，注拟之际，固难望其尽惬于公议，况臣本以无似，见识孤陋，久处乡曲，全昧物情，忝居铨地，独当政席，昏谬生踈，取舍失宜，讥议之来，固已自料。而顷于夜深之后，仓卒开政，蒙不致察，乃以见枳清涂之人，拟之于台望，以至受点，追闻物议，莫不为骇。臣之颠错之失，无以自解，玆敢陈章请谴，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重铨任，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同知权𢢜疏曰，伏以臣，猥叨专对之命，幸免颠仆道路，莫非王灵攸曁，唯有感戴鸿私，日夜颂祝而已。不意赏赉之恩，遽及于臣身，臣诚惶陨震惕，不知所以容措也。今此奏请，乃是应行之典，循例准许，岂有可纪之功？而况其居间周旋，专赖译舌，使事之顺成，臣何力焉？虽有数朔原隰之劳，不过人臣职分内事，则以此蒙赏，徒增惶愧，而在圣上嚬笑之节，恐未免太滥之归矣。臣于万里撼顿之馀，贱疾添苦，颓卧旅次，作一僵尸，昨承考官牌招之命，而竟未祗赴，逋慢之罪，益无所逃。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命收还赏典，以安微分，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实循旧章，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大司宪郑亨益上疏曰，伏以臣，年衰病痼，不足以任职事，伏想圣明，槪已俯烛矣，最是眼视昏花，每于登筵传启之际，不辨字画，辄致误达，臣心惶愧，已难自胜，而左右观瞻，莫不骇笑，此已臣决难冒据之一端。而昨者承牌诣阙，达宵冷厅，重致感伤，今日强进茶时，触风添苦，遍体寒粟，疼痛难忍，见今症形，将有弥留沈顿之势，复起为人，有未可期，顾此风宪重任，一日虚带，有一日之罪，于公于私，狼狈极矣。伏乞圣明，俯加哀怜，亟许递改，俾便将息，以寻生路，千万幸甚。臣于病伏中，窃有慨然于心者，略此附陈，惟圣明澄省焉。大凡台启未准请之前，虽有次律勘处之命，不得捧传旨，古例然也。向日疏下五贼，绝岛栫棘之时，及夫凤辉安置之际，政院盖以此，犹且为幸，不复据例争执，甘心奉行，至于凤辉加棘之命下，而又欲如前日之为，费辞启禀，金石旧典，亏坏无馀，出纳之地，事事如此，而向于森之解枷移狴也，虽有执礼论争，殿下其肯是其言而倾听之乎？臣以为，殿下之其时不拘台言，强令捧旨者，非殿下自创之也，实群下已导之也。臣至今思之，不觉寒心，昨日试官望未入启前，径先出牌，事异常规，则在政院之道，启禀变通，未为不可，而为其自讼，至于请对，分义道理，俱涉未安，臣谓宜加责罚也。诸考官监试官之连次违牌，殊甚未安，特教严责，处分得当，从今以往，庶有振肃之望，诚不胜感叹也。第此诸臣，固皆有情势之可恕者，而至于刑曹判书金兴庆，则别无他故，再违严召，其遇事辄避之习，宜加警责也。主文之臣，必掌试事，自是不易之故常也。大提学李宜显，临当设场，因事出城，军务虽紧，早晩何关？人皆以故避为言，重臣事体，不当如是，臣窃慨然。噫，公私之间，轻重即悬，今之廷臣，若以断私奉公为心，则岂有如昨日纷纭违傲之弊乎？私之一字，触事为害，此诚诸臣，所可警省处，而亦在殿下敕励导率之如何，伏愿圣明，先尽克己之功，以为标的之方，上下交修，粹然无杂，则今日国事之措诸清明之域，只在一转移间，岂不休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台启未收杀之前，不捧传旨，古例即然。日昨，皆因下教为之，而今番禀启，亦由于此，则岂喉司之责也？而卿言之大略是矣，昨日请对，其势固然，则谓之自讼，不亦过乎？试官违牌，已成痼弊，至于刑判，非临事规避者也。今卿疏语，其不详量而然乎？然再招不进之人，不可不警饬，并从重推考焉。吏判事，山城区事，虽不可废，不先不后，适幸此际，又下别谕，亦不应命，岂可无责乎？推考，宜矣。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京畿监司兪命弘上疏曰，伏以臣材地鲁劣，猥膺畿辅之命，夙夜忧惧，恐负委寄之责，凡所区画，靡不用极，而丝毫蔑效，惶愧徒积。仍窃伏念臣之所按三十六邑，无邑无弊，其中最大者有焉。夫维杨一州，以东北两路头站之邑，为十二陵寝奉安之地，各处役丁之调发，殆无虚日，大小使行之支应，不胜稠叠，民力穷尽，邑样荡残，已至于莫可收拾之域，凡百弊端，难一缕陈，而惟是积年还谷，军布米之许多逋欠，此为本州受弊之源。以言乎还谷，则丁酉以后，各年未捧，至于累千石之多，以言乎军布与米，则己亥以后未收，亦至累十同百馀石，而此皆散在于久远逃故之类，催科之令，虽急于星火，一升之米，一尺之布，终无可征之势，其或穑事不至大歉，则朝家辄有往未收征捧之令，不得不侵及远族，而毕竟指征无处，则公然白征于皮肉不干之邻里，以至村闾九空，老羸四散，冤呼之声，上彻穹苍，民心之日离，户口之岁缩，专由于此，若无别样变通之道，则孑遗残氓，必至于溃散，而畿甸重地，将未免废弃，圣明之所愍念，朝廷之所轸恤者，与他自别，每年租税之永蠲，今春大同之半减，此皆他道他邑，所无之别恩，而日者，军布还上未收，最多一年条荡减之典，又蒙一体均施之恩，则凡系革弊便民之道，无所不至，而犹是积逋之侵及邻族，实为杨民之无限疾苦，其所难支之势，诚有祈不忍言者。日昨山陵举动时，臣与牧使臣洪重畴，获蒙引接，历陈此弊，而仍有后日登对之时，禀处之命，圣上之曲察民隐，思祛邑弊者，意甚盛也，德至渥也。其后大臣诸宰之入对也，俯询虽勤，而佥议不齐，此事仍以寝格，而遂下大同减半之令，一州父老，孰不扶杖挥涕，皆有少须臾毋死之愿哉？第念大同减半，何等大惠？而其实则只及于结役完户之民，而不及于邻族侵征之类，本邑之宿弊，无时可祛，而穷民之怨毒，无时可解也。前后为是任者，岂不欲竭力奉职，以效其责？而终无积逋准捧之路，反为解由拘碍之资，夫孰能徒劳心力于无益之地，而自陷其身于禁锢之科哉？以此除拜之人，视为必避之地，或有迫于朝令，黾勉赴任，而只思图递于十朔之内，坐无安席，去如传舍，民安得不至于困苦，邑安得不底于凋弊乎？臣之愚虑，与其徒拥虚簿，而厚取实怨，莫如尽减其积逋，广布其德惠，以固一州之民心，永作邦畿之羽翼也。如其不然，而因循数岁，则臣必知此邑之无所矣。若曰，宁弃一州而不可不准捧云尔，则臣亦无以为辞，虽然，臣尝闻延安一邑，曾因此弊而久远还上、军布，尽数荡减，赖以完复如初云。而况畿内根本之邑，陵寝奉安之地，比之海隅小邑，不啻有轻重之别，则革弊苏残之道，不容少缓，今此所陈，非敢为邑宰地，实欲使保障重地，不至废弃也。今者牧使臣洪重畴，敏于为事，诚于奉公，若自朝家，善样变通，俾得展布其心膂，则民怨可纾，邑弊可祛，此不但为一州生民之幸，亦岂不有光于圣朝，久任责成之道乎？臣愿本州丁酉以后还上，己亥以后军布米之未收，一倂荡减事，令庙堂划即变通，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

○灵光郡守金坛上疏曰，伏以臣，滥蒙洪造，猥典下邑，乃于八月初四日到任，得以便养老病父母，恩至渥也。臣北望天陛，感结方寸，私自誓殚竭心力，勤恪职事，庶几报称其万一，而不幸，今年湖南一路，酷被灾荒，其中本郡为尤甚，场功未卒，流散繈属，臣中夜无寐，食不甘味，心惟七事，汗已浃背矣。仍窃伏念，殿下顷下十行天札，深念三南饥荒恻怛之意，蔼然言外，继以有特停二殿诞日常进之物，俾补赈资之命，此诚古先哲王所未能者也。有以见殿下仁民爱物之心，出于天赋，凡于损上益下之道，不待群下之言，而靡所不用其极矣。有君如此，而守土之臣，不能仰体盛意，邑有捐瘠，则固无所容矣，如有可以一分裨补于荒政者，而渎挠是惧，有所趑趄，不得仰彻于四聪之下，则是自阻于天地父母，非人臣事君之义也。且昔宋臣朱熹浙东荒政，千古柯则，而考其设施，则奏请其君者，非止一二，臣虽无似，亦尝出入侍从，屡近耿光，今若自菲以外官，有怀不达，则是上以负殿下恤民之德意，下以违朱熹事君之遗则，臣岂忍安此？玆不避僭逾，敢有陈达，伏愿殿下，少垂察焉。臣请先言本郡事势，次言区区申请之由，本郡僻处炎徼，山海相半，而居户不下数万民，结亦至八九千，盖亦湖中之一大郡也。物众地大，素称难治，近又数递，仍以逐年设赈，官库枵然，徒拥虚簿，而今岁受灾，挽近所无，初伤于五月之霪雨，中损于六七月之亢旱，末又为海水之所汎滥，暴风之所簸荡，而加之以虫蚀而极矣。臣于灾实看审时，出入畎亩，一一遍览，则惊心惨目，有不忍形言，所到之处，男女老幼，百千为群，拦拥马首，冀蒙赒救，吁呼万端，至于各色军兵请纳戎装，皆欲散之四方，臣多方慰拊，使之还集，而其中不告臣而自亡者，亦已十七八矣。村落萧然，烟火裁属，方当西成，而阖境大抵菜色矣，必须及今鸠聚财粟，以备明春赈资，然后可以接济孑遗之民，不至于尽刘，而百尔区画，尽是凿空，用心虽切，着手没地，无面之托，决不可为，如不得累千财粟，其何以活此数万之民耶？臣夙夜忧叹，罔知所出，臣非不以此意，告于道臣，道臣亦非不为之顾念，而近年以来，营储殆空，虽道臣亦无奈何。今日南氓之所恃者，惟在朝廷别样周恤之如何，而第念国用之哀痛已久，殿下虽欲不恤经费，以哺南氓，有不可得矣，此则臣所知也。固不敢别有申请，徒贻南顾之忧，而今臣所请，在于国家，固无所损，而特一变通事耳，臣请毕其说焉。本郡所置各宫、各司屯田畓合千馀结，常年所收之数，厪八九百斛，今年则屯所，皆不免被灾，前头所收，似不能如旧矣。虽然，计今年收税之数，若自京赈厅，全数划给于各宫、各司，而特许臣取用于诸屯所，则臣谨当多方料理，取其嬴馀，以补赈资。又有工曹匠人布，自本郡上纳者，一十八同，禁卫、御营两局保米，自本郡征纳者，合三百馀石，若此屯税，自赈厅换给于该曹，而又许臣取用，则臣亦当存本取息，以补赈资，然后合其元数，待明秋直纳于该厅，不敢少缓矣。此于各宫、各司，少无所失，而在本郡垂死之民，为莫大惠也，在朝家赈民之道，亦为一善政也，惟圣明财幸焉。臣非不欲申请庙堂，而言之见施，有不可保，乃敢辄具短疏，干冒宸严，臣惶恐死罪，伏乞殿下，勿以人废言，俯垂哀怜于本郡数万赤子之命，断自宸衷，快赐施行焉，臣意迫情切，言少伦次，臣无任瞻天望云，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乙巳十月初十日巳时，上御进修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柳复明，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医官权圣征、金德三、许信、玄悌纲、李征夏、金必祐，以次进伏。闵镇远曰，臣等伏见问安之批，有疝气，本症发作之渐云。以外感之气，挟寒而然乎？才经亲祭，连有引接之事，有所劳动而然乎？即今症情，何如？上曰，疝气，本有之症，岂不知之？前冬因山临时，有此症，旋即止歇，夏秋以来，不复发作，冬节以后，时时微有其渐，今日则痛势颇紧矣。镇远曰，其气，自下上逆，而痛势苦歇，何如？上曰，已前，起自下腹，上逆作痛，今则渐渐上升，将为胸腹痛之渐，是极可虑，朝者少歇，自差晩后，更为发作，痛时，非但起动不便，酬酢亦难矣。镇远曰，膈间亦有滞气，而不得清利乎？申思喆曰，仰瞻玉色，气候似甚不平矣。上曰，非但疝症，自脐上，有轮囷之气上冲，而有若长木扞格者然，冬享亲祭时，有此气，故入小次矣，今则似不易止，可闷矣。镇远曰，自上入小次时，未有下教，故不及仰禀矣。上曰，朝者少愈如常，此时紧痛，虽欲小便，亦涩矣。镇远曰，使医官诊察，何如？上曰，为之。权圣征曰，诊察脉候，则左右三部，似缩矣。上曰，时方则然矣，此症，非但如向来而止，渐渐有加而无愈矣。圣征曰，足掌盐熨，试速为之，似好矣。金德三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而缩矣。镇远曰，如此之时，头部亦有不平之气乎？上曰，头部则无疼，而如此之时，精神不能镇定，而眩气亦发，此痛甚时，每尽其限而止，限前，虽用某药，不止矣。镇远曰，如此之时，进御温物，则似有镇定之道矣。上曰，虽服温物，无效而反为害矣。许信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而缩，比昨尤缩矣。玄悌纲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而缩矣。李征夏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而缩，似为未伸矣。金必祐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而缩矣。上曰，因疝气，转为胸腹痛乎？圣征曰，以疝气，仍为胸腹痛易矣。镇远曰，四肢枝末，亦有寒缩之气乎？上曰，常时，以腹伏而验之，可知其气之上逆，而胸膈痛塞，肢末亦似寒缩矣。镇远曰，苏合元取来进服乎？上曰，苏合元，内亦有之矣。大妃殿，议药为之乎？镇远曰，与国舅同议，而进服之道，丸药视汤药为胜，诸医皆以为，己亥年以黄狗丸见效云，而沧桑丸为胜，以香附子为君，当为剂入矣。上曰，其丸药，速制以入，宜矣。圣征曰，脐中受灸，则似好，而壮数支离，此为难矣。上曰，灸则愈乎？所谓牛角灸耶？圣征曰，与牛角灸一体，而虽闾阎间人，疝症转为胸腹痛，脐中塡盐，艾灸，得效者多，以此见之，受灸则似有效矣。上曰，已前试灸，不忍其热，至于中脘，尤为难忍，予亦知灸则愈矣。圣征曰，如牛角灸则不甚热矣。上曰，苏合元用几丸乎？镇远曰，一次一二丸，调量便进御，而用龙脑苏合元，似好矣。上曰，龙脑苏合丸入之。必祐，以丸药取来事，先为出去。上曰，此病，犹不知之者，或以为由于生冷饮食之节，而虽服温物，亦为发作，此非专由于生冷，可知矣。镇远曰，己亥年间，自上有此症候，极为大段矣，与其时，何如？上曰，己亥剧痛之后，壬寅、癸卯年间，无时发作，多有苦剧之时，医官中，亦有知之者矣。其后，虽痛，不至大段，今又复发，症势渐紧，服药无效，岂望其快愈乎？镇远曰，臣兄镇厚，素有疝气，不近生冷之物，且不为冷处，常使下部取温，至老自然见愈矣。圣征曰，足掌盐熨，先试为宜矣。镇远曰，如医官之言，而为之乎？上曰，痛势方少减，不必为之也。若以艾为腰带，则可以愈乎？镇远曰，领相亦有疝症，虽六月盛夏，常持毛方席，随处以坐，凡调摄之道，以温为主，故大有所效云矣。自上所御衣襨，甚为冷薄，若厚则有所烦热之候而然乎？上曰，衣襨厚则不堪烦热，故如是矣。上曰，阁门外，小退，可矣。都提调以下退出阁门外，取童便调姜汁，及龙脑苏合元以入之，良久，上命之引入。上御房内，思喆曰，房中似窄，史官则勿入，下番翰林入侍，可矣。镇远曰，其间气候，有镇定之势乎？上曰，其气上逆之时，痛势殊甚，服童便后少止矣。镇远曰，剂入行气香苏散，进服乎？上曰，服之矣。镇远曰，今日则日再服，连进三贴，宜矣。上曰，依为之。镇远曰，医官皆以受灸，为宜云，受灸虽难，小臣之意，则以七壮受灸，或间日为之，似宜矣。上曰，何穴乎？圣征曰，气海穴矣。上曰，姑观今日，终若不愈，则自明日为之，可矣。圣征曰，灸气海，非为一时救急之计，欲为长久治疗之方矣。镇远曰，是故，壮数宜多矣。此症候，发作无常，如有用药之事，臣等，自今日当为直宿矣。上曰，如此之病，提调何可直宿乎？镇远曰，然则使医官直宿，何如？上曰，使一二人直宿，可也。思喆曰，凡症候，不使药院趁即闻知，而每于过重后知之，故用药见效，未免差迟，是可闷虑矣。镇远曰，殿坐出入之时，不无触冷添伤之虑，此后入诊，常时所御之处为之，何如？上曰，此后则依所达为之，可矣。镇远曰，上候未宁之中，以他事仰达，极为惶恐，而三南凶荒孔惨，民事方急，新差珍岛郡守洪禹龟，除署经，给马发送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星州牧使李喜聃，遭台启之后，自上不为允许，使之催促下送，而今闻有实病，势难赴任云，许递，何如？上曰，果有实病，则递差，可也。镇远曰，前高山县监李道显，连呈辞状，道臣以称托不赴论启，方在囚禁中，而道显即故判书李益寿之子也，即闻其老母，猝中风病，转侧须人，而无他救护之人，其为情势极可㦖迫矣，姑为保放，使之救护其母病，何如？上曰，此非称托之事，直为放送，可也。行气香苏散三贴进服事，及星州牧使李喜聃，今姑许递，珍岛郡守洪禹龟，给马发送，前高山县监李道显，分拣放送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1日

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金橰〈奉命〉。右承旨申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慎无逸〈病〉。同副承旨洪铉辅〈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挺龙〈仕〉韩凤朝〈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三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同副承旨洪铉辅启曰，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疝气上逆之候，昨日臣等退出后，又复发作云，夜间汤药进御之后，或有差减之效乎？今日为始，炼脐事，既已下教云，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继进之药，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已尽完合乎？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传曰，某物进御后，当言于医官，差晩入诊。大殿炼脐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四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三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铉辅启曰，上候方在未宁中，平复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来十五日，儒生殿讲，取禀。传曰，停。

○备忘记，传于洪铉辅曰，今下弓矢，兔城佥使柳挺泰bb处b给送。

○申昉启曰，都承旨柳复明，左副承旨朴圣辂，右副承旨慎无逸，因台疏侵斥，今日不为仕进，院中只有臣昉、臣铉辅，而一人又将以敦谕出去，当此候班方设之日，院僚不备，事多苟艰，伴直亦无人，都承旨拘于厅规，不得请牌，而左副承旨朴圣辂，右副承旨慎无逸，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与都承旨，一体牌招。

○以都承旨柳复明，左副承旨朴圣辂等，再招不进，罢职传旨，及右副承旨慎无逸辞职上疏，传于申昉曰，宪长疏语，不过相儆，而无他深意，则当初引嫌，殊涉太过，而今日筵中特推，使之牌招，则况知申身带药院，镇日问安之日，如是撕捱，尤涉未安，并只推，更为牌招。

○申昉启曰，都承旨柳复明，左副承旨朴圣辂，右副承旨慎无逸，并牌招事，命下矣。都承旨柳复明，右副承旨慎无逸，方以出牌，而左副承旨朴圣辂，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副承旨慎无逸，承牌来诣阙外，而既已夜深，待明朝仕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都承旨柳复明，三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昉曰，推考传旨捧入。

○申昉启曰，臣承命驰往于果川旧瓮幕村右议政李观命所住处敦谕，则以为，臣之去国，出于万不获已，而离违京阙，倏过一旬，区区犬马之恋，与日俱深，且于昨夕，伏闻圣候，有不安节，朝廷有庭候之举，臣偃伏江郊，废阁情礼，瞻望宸极，惶蹙靡容，而私自以为，情势之难冒，备悉于昨日之辞本，必蒙圣慈之矜怜，庶得少安微分，终宵耿耿，坐待恩旨，不意近侍，宣传圣谕，勉诱之意，愈益隆重，臣愕然失图，不知所以仰对。噫，目今天灾时变，沓出层生，饥馑连年，民命近止，朝象委靡，人心波荡，环顾中外，无一可恃，至尊忧劳，丙枕不宁，臣于此时，如有一分裨益，则岂敢为悻悻自便之计哉？臣之忝居三事之末，今已半岁，而不能建一议画一策，以效匡救之责，坐糜廪禄，久妨贤路，虽微他故，自可以不职见斥，事理当然。况臣受命之初，自有所执，则言不见用，身固当退，如是而久玷匪据，迷不知返，则此正不识世间有羞耻事者也。臣虽至愚，岂忍为此乎？仍窃伏念，殿下于即元之初，值艰虞之会，亟宜恐惧修省，励精图治，而寤寐贤良，此时正急，当求一代之俊杰，与谋国事，不宜猥施滥恩于既退无用之一贱臣，而勤勤不舍也。臣狷狭之性，终不自悟，素执之义，有难弁髦，敦谕之下，亦末由承命，席稿私次，恭俟斧钺之诛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铉辅启曰，假注书韩凤朝，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即者右议政李观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又以摠戎厅言启曰，年前观象监官员许远，求得西洋人水镜以来，而伊时有造置军门之命矣，臣使所带监官具台柱，监蕫依样制造，故水镜一坐，为备睿览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京畿监司分等状启上来后，蠲役等事，既已定夺于榻前，不必更为覆启，而状启中，所请尤甚邑田税大同减捧事，今年畿邑被灾，不至如三南之最酷，惟正之供，不可遽议减捧，军饷移转，尤甚邑停捧，之次邑捧留事，军饷事体至重，尤甚邑则捧留本邑，之次邑使之还纳本所，沿海邑败船拯谷停捧事，尤甚之次则许令停捧，稍实邑则收捧，而或依前日朝家定式，作钱捧上，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大司宪郑亨益启曰，行大司谏洪锡辅，以当此讨逆方严之日，凡谏诤之任，不啻重于平常无事之时，如臣疲劣，固不宜诱以旧践，苟然充厕，况本院，方有一镜疏下极律之启，而其中一人，即臣中表之亲也。法有应避之嫌，不可一刻晏然于台次，引嫌而退，嫌难参启，其势固然，揆以台体，不宜仍在，请行大司谏洪锡辅递差。答曰，依启。

○右副承旨慎无逸疏曰，伏以臣，即伏见大司宪郑亨益之疏，以臣日昨，因凤辉加棘禀旨事，盛加非斥，臣不胜瞿然悚恧之至。夫台启未及收杀，则传旨不得捧入者，古例也，此不独宪臣知之，人孰不知？而第向来安置之举，便成近例，圣教既下之后，不复禀处，直为寝阁，实非谨畏君命之道，故臣果以何以为之之意禀启而已。初岂有一毫他意，而宪臣谓之以费辞禀启，有若故踵前习者然，已非臣意虑之所及，而至以金石旧典，亏坏无馀为言，何其不少称量，一笔句断，至于此极耶？臣本以昏愦，忝居出纳之地，而不能事其事，致此无限讥责，复何颜面，仍因蹲据，以益其溺职之羞哉？伏乞圣明，亟命削臣职名，仍勘臣罪，以谢台议，不胜万幸。臣治疏将上之际，天牌荐降，且当候班方设之日，岂敢为违逋严命，偃伏私第，而顾此情势，决难冒出，终不克祗承矣。只推之命，又出格外，臣徊惶悚缩，莫省攸措，严畏分义，谨此来诣禁扃之外，而反复思量，有不可徒恃恩覆，冒没承当者，不得不陈疏径退，伏愿圣上，先治臣慢蹇之罪，仍许镌递，以为人臣不职者之戒，千万屏营祈恳之至。〈答批见上〉

○教开城府留守兼管理使金相元书。王若曰，玉麟分符，自古重居留之任，金貂擢秩，予今得镇抚之才。其速往钦，玆实特简。惟卿，挚莘旧戚，萝葍遗风。经壬癸之斁伦，家几殄灭，膺孝友之垂庆，身致显荣。盖尝策名于盛年，于今立朝者三纪。行尚周慎，孰知皮里之春秋，志戒趋营，常断门外之车马。翰苑玉署，稳步而天衢自亨，畿县东县，高卧而民谣亦作。沧桑之变故忍说，关峡之屏废几春。平生避名利之涂，骇机焉及，衰年放樵牧之社，雅操靡渝。肆当改弦之初，即纡记簪之典。宿趼复寻青琐，卿倍苍梧之悲，官秩犹滞绯衣，予叹白首之屈。瞻彼重镇，曰惟旧京。绾毂燕京𬇙都之衢，物货委积，襟带青石碧澜之阻，地利险要。为上都而作陪，无异东西嘉之势，与内司而同视，有逾南北汉之规。几列圣保釐之斯勤，然前朝污染之犹世。周人好贾，词讼愈繁，商俗事神，民义是弃。况连年凶荒之荐至，闾井萧条，而近日客使之相仍，府库殚竭。如欲化俗而革弊，只在择人而责成。玆授卿以开城府留守兼管理使，卿其懋展良图，祗服宠命。政要简易，而莫要于纤微，洽务宽平，而毋失于弛慢。好利多出于债贷，切宜防闲，需索全藉于市廛，慎勿侵扰。必明学校之政，风俗可移，先宽茧丝之德，保障克固。惟禀裁，各有条例，若施措，务从便宜。於戏，升贰卿之崇资，予意亦岂偶尔，按故都之封域，其任顾不重欤？苟非寇准之贤，讵堪守钥之寄，虽有汲黯之病，惟当卧阁而治。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成震龄制进

○乙巳十月十一日午时，上御乐善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同副承旨洪铉辅，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bb贤b，医官权圣征、许坫、吴重卨、金德三、许信、玄悌纲、李征夏、玄起鹏，以次进伏户外。房内入侍时，下番朴弼贤，独为随入。闵镇远曰，朝者伏见问安批旨，则夜间疝气，不复发作云，其后，亦无微痛之气乎？上曰，虽或微微发作，不如昨日之痛势，而医未入侍之前，有一番作痛矣。镇远曰，汤药进服乎？上曰，一贴服之矣。镇远曰，闾阎间，以炼脐见效者，以其连灸不为间断故耳。上曰，予亦欲连试之耳。镇远曰，使医官诊察，何如？上曰，为之。权圣征曰，脉候，左边沈数而不如昨日，右边和缓而不沈数矣。许坫曰，脉候，沈而颇滑矣。吴重卨曰，脉候，左三部沈数，而比昨夜入诊，似胜，右三部虽沈，比昨亦似胜矣。金德三曰，脉候，与昨日午后诊察时，一样矣。许信曰，脉候，与昨日午后诊察，缓候一样，而尚带沈候矣。玄悌纲曰，脉候，左右三部沈，比昨似胜，而尚未解矣。李征夏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而比昨似胜矣。玄起鹏曰，脉候，左右三部皆沈，而尚有缩候矣。圣征曰，医官等皆以为，上候尚有感气，炼脐姑为停止，而连进汤药，为宜云矣。上曰，初因挟感而发，有微缩之气，腹中且有冷气，予意则自今日，欲试炼脐耳。圣征曰，尚有郁气，表里相攻，互试灸药不可，汤药连进，炼脐则姑为停止，似好矣。上曰，进某物则必一番刺痛，若起动则亦痛，姑以十五壮为之，可也。予甚闷迫，故欲试之耳。镇远曰，曾在肃庙朝，感气未解而为炼脐，固有效矣。圣征曰，臣与诸医相议，则以为，虽不多灸，自上既欲为之，试为之，无妨矣。镇远曰，房内狭窄，臣等退伏户外，使医官入侍，炼脐，何如？上曰，依为之。炼脐罢后，复为入侍。镇远曰，炼脐累壮为之，腹中其有煖气乎？上曰，初则腹中有冷气，炼后颇知有温气矣。镇远曰，连为试灸，似好矣。上曰，依为之。镇远曰，疝症之人，以盐囊炒温，置腹上，则有效云，医官虽未及入待之前，自内试为之，亦似好矣。上曰，依为之。镇远曰，汤药加进，何如？上曰，日再服耶？镇远曰，何必日再服乎？上曰，依为之。镇远曰，昨日以王世子移避之意上请，而未允，故敢复仰达矣。翁主方患小痘，而王世子居处不远，甚为闷迫，其在慎重之道，移避何处，何如？上曰，岭南人，有移避之事，古者禁中，无此患，而近来有，莫非时气所致也。此则同气，不必移避，且上年大疫之时，同处而不为之，即闻医官之言，则亦已回头云矣。镇远曰，闾阎之人避之，则有不为之事，小痘落痂后，馀症诚为闷虑矣。上曰，然矣。镇远曰，以大司宪郑亨益上疏见之，则向者庭请时，凤辉安置事，既不得准请，则凶贼之在于近地，极为未安，故小臣再三仰达，而捧传旨矣。今以犹以为幸，甘心奉行等语，归咎喉院，而当初请捧传旨，实出于下策，以法言之，则未免苟且，今见亨益之疏，所言果为是矣，臣为百僚之首，不能守法，不胜瞿然惶恐之至。上曰，宪长之言，是矣。当初安置事，大臣禀定矣，今番政院，若以不得捧旨直启，则未知此后台官，更为何言耶？都承旨以下吏不告而出牌故请对，而宪长所谓自讼之言，岂为大段乎？疏批以不亦过为答，而宪长之疏，既有责罚之语，则承宣似为不安，而宪长之言，亦不过欲加警责而已，特命推考，可也，而都承旨则方带药院之任，尤不可引入矣。洪铉辅曰，都承旨只为牌招乎？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并为牌招乎？上曰，诸承旨一体牌招，慎无逸则尤无可嫌之事矣。〈出举条〉镇远曰，李秉泰既以张鹏翼事，有所陈达，而臣则未知其曲折，故不能有所达矣。日昨，得见鹏翼上疏辞意，则已为草记而推治云，此亦先启后治也。似不为非，而以此引嫌，军务久旷，诚为可㦖矣。上曰，以其时草记见之，犯夜人，从更数治之，可也，而至于捕卒，私自施杖，而身为大将，不能禁戢，日者备忘，盖以此也。以其上疏见之，训将不无自明之事，大抵捕卒，私自殴打矣，非强盗则不可轻施足掌之意，才已筵教，而捕厅所率之作挐，又至如此，则为其大将者，乌得免其责乎？草记一节，当初忘bb之b，及见其疏，予亦思之，而此亦不过警责之意，岂可以此，过为引嫌乎？镇远曰，训将虽黾勉出往习陈，呈辞，必欲图递云矣。上教如此，不得过为引嫌之意，出于举条，使得知之，何如？上曰，近来廉义太胜矣。况训将所带之任不轻，而以一时问备之故，引以为嫌，终涉太过，若闻筵中如此说话，则虽不出举条，岂复过为引嫌乎？镇远曰，日昨筵中，以非以掖隶与外人，有所异同，为教。可见圣上一视之明，而其日下教之后，掖隶辈，于丹凤门外，乱打部将及捕卒，至以部将汰去之教为言，而凭借如此，其夜，说书韩显謩，出阙门外时，亲祈目睹云矣。国家既已处置之后，何可私自乱打乎？此辈，自外骄横之习，每每如此，自上必严加抑制而后，可无闾阎间作挐之弊矣。上曰，如此事，予岂知之？闻来极为骇然，当各别处置矣，然而前后批旨，以为式路马，非畏之也，乃敬君之义也。路马尚然，况于人乎？大抵掖属，或以传命出外，而捕厅校卒，略不顾藉，无所忌惮，反不如一名官之带率，全无式路马之义，此亦国家纪纲解弛之致也。向者东朝赐物时，诿以滥骑为罪，未有所未安事，其时极为寒心矣。且掖隶之所为，非则非之，(是则))是则是之，与外人视无异同，本无计较之心也。然此辈，或不无骄横之习，岂可不为之痛加裁抑乎？大抵事体纪纲，则无足可言矣。镇远曰，张鹏翼草记，以忘之为教，如此等处，随事审察，十分至当矣。若掖隶而每为容护，则前头为弊，不但至此而止，务加抑制，可无如此之事矣。上曰，向闻儒臣之言，则实为逻卒之罪，而部将汰去，予亦知其为过，故已令勿为汰去之意，分付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2日

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金橰〈奉命〉。右承旨申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洪铉辅〈病〉。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挺龙〈仕〉韩凤朝〈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文〈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兔城佥使柳挺泰。

○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三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三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右承旨申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寝睡亦得安稳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定以何时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差减后，一向安稳乎？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疝气，姑不复加，下腹轮囷，犹颇不平矣。炼脐时刻，定以午初，宜矣。世子手指疮处，今几如常矣。

○慎无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以左副承旨朴圣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慎无逸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左副承旨朴圣辂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慎无逸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慎无逸曰，都承旨柳复明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同副承旨洪铉辅上疏还出给。

○慎无逸启曰，同副承旨洪铉辅原疏，既有还给之命，而方当候班之日，设院中凡事，亦多苟简，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洪铉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昉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都承旨柳复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昉曰，日昨宪长之语，无他深意，予已知之，盖由于未详伊日事状之故，则一疏以辨，谓何不可，而昨日特推，亦由于使伸廉隅之意，则身带保护之职，方当药院问候之日，一向撕捱如是，则虽有所言，其交相儆诫之风，安在？诚涉过矣。只推，更即牌招察任。

○以都承旨柳复明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昉曰，只推，明朝更为牌招。

○慎无逸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宜显被台劾，参判金有庆病不来，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掌隶院司评尹泳呈状内，情势难安，亲癠苦剧，势难察任云。新除授砺山府使孙命大户奴呈状内，奴矣上典，身病甚重，且有物议，决难赴任，斯速入启处置云。司评尹泳改差，砺山府使孙命大，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有政。参判金有庆进，右承旨申昉进，兵曹参知赵文命进。吏批启曰，判书李宜显牌不进，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三启曰，星州牧使、海州判官，今当差出，而星州，物众地大，海州，以营下剧地，素称难治，不可不择差，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权𢢜为大司谏，金取鲁为同义禁，徐宗一为海州判官，韩配义为星州牧使，兪拓基为兵曹参议，李秉泰为校理，任辙为昌平察访，柳载和为掌乐主簿，尹得龟为司䆃主簿，鱼必远为砺山府使，徐宗燮为献纳，金取鲁、洪好人副护军单付，洪锡辅副司直单付，韩凤朝副司正单付。

○以兵曹参判赵观彬，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慎无逸曰，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任事，回谕事，传于江原监司。

○慎无逸，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前权知副正字李宗白、金权，移拜察访矣，递职后，无属处，依例还仕本院，前权知副正字赵鏛、南渭老，方在罢职中，依例肄习官启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新及第槐院分馆之后，例有拣择之规，而今番分馆后，拣择事出令，则本院官员，称有身病，终不来参，新进怠慢之习，不可无警责之道，当该官员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顷因观象监启下牒呈，彼中觅来水铳，徐待秋成举行事，草记蒙允矣，一本，自本曹，今始造成内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慎无逸曰，昨日因大臣陈达，问其委折，则果有是事云，事极痛骇，伊时武艺别监首唱两人，令攸司从重科治。

○以礼曹专经文臣亲临殿讲节目单子，传于慎无逸曰，待下教入启。

○以守陵官洛昌君，石串岘被莎补土及石物埋置事，终使陵官不知事軆，前所未有，惶恐待罪事状启，传于慎无逸曰，勿待罪事，回谕。

○慎无逸，以备边司言启曰，忠清监司洪龙祚留待引见时，察访帖许卖事，道内禁卫营、御营厅上纳保米，各限三千石，留赈本道，以朝家划给木绵移送事，本道上纳大同米，限三千石，留赈本道，令赈厅推移充给于惠厅事，并令庙堂禀处矣。察访帖，系是卖官，曾有防塞之事，而戊戌年关西赈政之时，不得已许卖，今年湖西灾荒，不下于戊戌之关西，限三百张，许卖恐宜。禁卫营保米，本营需用，将有难继之患，势难许令留赈，而御营厅则军兵上番，既已停止，需用不繁，本道保米二千石，许令留赈，其代以木绵移送，似为便好。朝家于湖西赈贷，全无划给之物，赈厅遗储，虽甚哀痛，不可不别为顾助，赈厅米三千石，特为许给，使以本道大同米，换用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依启。察访帖，系是卖官，今不可又为创开矣。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慎无逸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李秉泰启曰，臣以武科监试官，竣事入来，而窃有惶悚不自安者。盖臣之始受命也，两日三召，方乃承诣，虽其私义，万万难安，不得不如是，而违傲之罪，自知莫逃。即伏见大司宪郑亨益疏本，盛论伊日监试官违牌之弊，而至以殊甚未安为言，臣何可诿以无所请罪，而辄为晏然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慎无逸启曰，献纳李秉泰再启烦读，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都承旨柳复明疏曰，伏以，臣之情势，无一分冒出之理，而怵迫分义，黾勉膺命，既出之后，终难因仍盘礴，长单短疏，悉陈苦情，而亦未蒙矜许，适值候班连设，亲祭荐行，不敢为控免之计，尚此蹲据，如坐鍼毡。今则大祭甫过，准拟陈章丐免，而圣候添加，焦遑罔措，进退狼狈，闷蹙转甚。此际伏见大司宪郑亨益之疏，则以日昨请对事，谓之自讼，至请责罚，臣不胜惊悚瞿然之至。伊日事实，略陈前席，今不必更溷，而院吏不告径行之罪，启禀变通，未为不可云者，诚如台言，而委折多端，不可不备将颠末，一经聪听，故启草既具而未上，求对猥越而必请者，诚事势之有不获已也，岂有一毫自为之地，而今宪臣责之以分义道理，岂不万万悚栗乎？职在近密，苟有陈禀，随事请对，前后何限，而夏间承宣之请对也，未闻有以此为非，则今反专责于臣身者，抑独何哉？且臣于凤辉安置捧传旨之事，亦有所难安者。当初以台启方张，传旨未捧之意，遵古例仰禀，而厥后因筵请及上命，不得不捧之，则固其势然矣，而今此犹且为幸，甘心奉行等语，尽是情外，何其不谅之甚也？且以森之移狴也，强令捧旨，非殿下自创，实群下已导之云者，有若以凤辉事出，而森之事复踵者然，凤辉传旨之捧，在于森之移囚之后，则以此归咎，臣尤未晓也。至于出纳之地，事事如此云者，臣既忝居一院之首，见识昏愦，触事偾误，亦何可诿之该房，而晏然而已乎？臣之情迹，本来危蹙，而今玆台章，许多论列，语意紧重，有非一时警责之比，臲卼惶怖，尤加一层矣。昨日圣体受灸，煎迫倍深，而职忝保护之列，自阻起居之班，瞻望宸极，心神飞越，不能自定。一日之内，三牌继降，忧煎怵畏之极，岂不欲竭蹶承诣，而顾臣所遭，实非寻常，缩伏俟勘，决不敢抗颜冒进，终未免坐违荐召。圣度包容，只推之命，又下格外，惶闷抑塞，不知死所。今日问候之列，亦末由趋造，臣罪至此，万陨犹轻，玆敢略陈短章，仰请谴何。伏乞圣明察臣危恳，削臣职名，以谢台议，以安贱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宪长疏语，无他深意，而其不详谅，予已知之。况此药院镇日问候之时，尤不宜如是过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副承旨朴圣辂疏曰，伏以，臣本愚陋，殆于从政，加以赋性虚脆，痼疾缠身，少致挠攘，辄复增剧，早宜永谢簪笏，退伏田亩，而只缘生逢圣明，不忍便诀，因仍蹲冒，遂至于今矣。迺者，以日昨请对事，果速台言，至以为其自讼分义未安等语，容易句断，不少顾藉，直请责罚，臣惊惶悚蹙，措躬无地。伊日事实，长僚之疏，已陈梗槪，臣不必叠床，而该吏之不告院中，径先出牌，诚可寒心。一陈委折，明白禀定，使考官中承牌者，释其悔来之心，未承者，无有自阻之意者，寔出于尊君命重事体之义也，夫岂有一毫自讼之计也？台臣，若以平日不能检束院吏，致有此无前之举，为臣等罪案，则臣固甘心，而今乃不然，直以其时请对，谓出于自讼，则不甚臆逆之甚者乎？虽然，言出台阁，声罪颇紧，而方生之议，必不止此，则臣虽欲抗颜冒进，其势有不可得矣。荐召之下，无计趋承，罪上添罪，若无所容，敢此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许勘处，以谢台议，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知申之批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同副承旨洪铉辅疏曰，伏以，臣于两僚之被斥于台疏，窃有所瞿然惶蹙者。日昨院吏，径先出牌事，已悉于两僚陈达之时，臣不必更为烦缕，第此事，曾所未有者，院中莫不惊骇，两僚以该房之故，初欲启辞，旋有求对之议，盖启辞不如面奏之详悉故也。臣亦以曰可之意，有所酬酢矣。到今两僚，既因此而被台议，连日违牌，引咎不出，则臣以当初参涉之人，岂可诿以宪长之疏，只举请对者，而自处以无故，晏然冒据于直次乎？宜即据实自暴，以请谴何，而僚员不备，拘于院规，不敢一时迸出，泯默以过，人之讥议姑舍焉，臣心愧恧，当复如何？一日在官，如处鍼毡，其何可以幸免于台论为幸，不思所以自处之道乎？今始露章陈列，仍出禁扃，以俟诛罚，而当此玉候未宁，镇日庭候之时，身处近密，渎挠静摄之中，臣罪尤大。伏乞圣明，亟罢臣职，以谢台议，仍治臣擅离之罪，以安微分，幸甚。传曰，还出给。

○领议政郑澔疏曰，伏以，臣于日昨，县道封章，悉陈衰病之状，兼附愚滞之见，冀蒙谴斥，仍遂休致之计矣。不意史官远临，批旨随宣，罪罚不加，诲谕丁宁，臣伏地庄诵，感惧交并，诚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以老病在野之身，凡于朝廷间事，宜不敢与闻，而顾以三朝旧物，猥辱隆眷，进既不能陈力，退又无所献忠，则生将辜恩，死必难瞑，故略摅忧爱之忱，冒干宸严之聪，而其所为说，不过掇拾廷绅已陈之蒭狗，则宜殿下之听之迈迈，拒之𫍙𫍙也。第录囚之举，古亦有行，臣亦岂至全昧哉？虽以汉明帝事言之，亲录楚囚，疏出细犯，而狱未尝径罢，是必君臣上下，违覆可否，秤停轻重，务归平反而已。亦惟我肃宗大王，固尝躬御王府，议狱缓死，而其于重囚，罔或轻释，良以好生之德虽至，而讨罪之典亦严，夫岂如今日之直由圣断，遽停鞫事，大臣、台谏，交争而莫闻，作此匆匆举措也？例创事异，中外疑惑，街谈巷议，靡有底定，其在圣朝之累，当复如何？臣所以为殿下惜之者，意盖在此，而疾病沈绵，精神昏短，文不接续，语无伦序，致勤圣教，臣尤死罪，是则既然矣。惟是职名未解，残骸未乞，撕捱许久，公私交病，一念耿耿，如添大病，诚恐一日，朝露溘至，永抱无穷之恨。玆复沥尽肝血，仰首哀鸣，伏惟垂察焉。臣闻国之有辅相，犹人之有股肱，股肱不具，人罔为人，辅相未备，国其为国乎？辅相之中，头首为重，唐、虞之盛，先宅百揆，殷、周之隆，咸有元臣，下及汉、唐少康之主，无不待贤而弘功，舍斯而论治者，未之有也。今臣，本以至庸极陋，百无一长，虽在盛壮之时，固不足以任事，况衰败之甚，无复馀地，精力都亡，视听俱爽，直是未冷之尸，而元辅重任，一向虚带，竭诚吁呼，殆过半年，天听愈邈，未蒙矜允，微臣瘝旷之罪，不须可言，而国家受弊，庸有极哉？且伏念七十致仕，人臣之大防，礼经之明训，其不可逾越也，明矣。昔者朱子，当六十九岁，已具致仕文字，送于京师，使待明年正月，即为投进，其意盖以为，迟得一日，则一日得罪于礼经故也。今臣过七十之限者，已八年所矣，虽缘中间事故多端，以致蹉过，而还朝之后，日月亦久，因仍迁就，迄未准请，人之见之者，必以臣为贪荣恋宠，蔑礼捐廉之人，而狗且不食其馀矣。臣虽无甚志节，平生自待，亦不至如此之污，殿下何忍使垂死老臣，充一夫之数，而莫之恤乎？伏惟圣明，天地父母，曲加矜察，先将臣所带本兼诸任，一倂许递，仍令准礼致事，得以安意就尽，则公私幸甚。且臣遇寒以来，一倍凌兢，百病交侵，喘息危缀，此是笃老例症，自非医药可疗，而每烦遣医之命，驿路厨传，为弊不赀，伏愿并加睿照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所患，尚今弥留，深用虑念，向日酌处事，予岂不知事体之重而然乎哉？但玆事，虽不酌处，毕竟处分，亦不过此，悯旱疏释，不过先后之事矣。噫，卿以乔木世臣，当国事艰虞之日，不可如是恝然，休致之请，决难从许，卿其体予至意，安心勿辞，从容善摄，俟其小间，幡然登途，用副朝野之望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参赞李秉常疏曰，伏以，臣素有痰喘之病，年来海瘴山岚，重致添祟，声音嘶哑，呼吸促急，每当前席入对之时，奏语不能分明，咳咯不能禁止，伏想圣明，业已矜烛矣。日昨使坐罢归之路，添触风冷，顽痰上亘，或哮或哱，声如锯引，不屈不伸，状同籧篨，重则死生可虑，轻亦非旬望间所可差歇，冒呈辞本，冀解职名，而见阻喉司，只切闷蹙。乃者被拟考官，召牌下临，而其势无由起动，至犯荐违于深夜窘急之际，毕竟试事之稽至翌晩，虽专非考官之故，而若其临事慢蹇之罪，实无所逃。果然非斥之言，峻发于执法之地，断之以私之一字，臣于是，惶陨懔惕，继以惭恧，实不知何所措躬也。考官违牌之弊，诚如圣教，私之害事，臣亦素所持戒。第顾臣病状，实非一毫假饰，而此外又有一端情事之悲，切不获已者。盖臣丧馀之日，适在此际，而臣赋命，本甚险衅，五岁而孤，无他兄弟，惸然一身，零丁孤苦，每当家庙荐祀，辄有柳宗元捧奠孑立，顾眄歔欷之感。今若除非臣身，无人将事，不特情理之如不祭而已。然此乃私也，公有所重，臣何敢言？第既有无故推移之道，私亦不害为少伸。今臣违牌，虽非专出于此，而假令臣无此疾病，亦未必不犯是科矣。宪臣所谓情势可恕者，虽未知为谁某，而论以一切公法，情亦私耳，私苟可罪，臣实为首，问备薄罚，虽荷圣度之包容，而此岂赎臣罪之万一哉？冒陈法外情私，非不知为猥越，而疾病犹是公罪，如或诿之公罪，而不思自暴其为私之迹，则是其罪，重于猥越也。玆敢冒死首实，冀被威谴，圣体愆和，百僚忧惶，而不能进身候班，少伸情礼，其为罪，尤万万矣。伏乞亟命有司，并加勘处，以为人臣后公阙礼者之戒，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特推之命，不过警后之意也。卿勿过辞，调理行公。

○户曹参判黄龟河疏曰，伏以，臣以日昨，以考官召牌临辱，非不知趋承之为恭，而情地臲卼，未免坐违。日寻辞单，辄至见格，惶陨之极，只自缩伏俟谴，得伏见宪长之疏，盛论违牌之弊，仍又仰勉圣德，辞意勤切，俯责臣僚，敕励备至，臣于是，诚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如使臣情病，不至大段难强，岂敢顽然冥然，自速逋慢之诛哉？即今圣候违和，百僚焦遑，镇日起居之班，一未进参，分义觖矣，罪戾深矣。抑臣情势之外，病状沈笃，奄奄床席，生意都尽，万无强起就列之望，不得不猥申疾痛之呼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仍即勘正臣罪名，以为人臣阙礼者之戒，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刑曹判书金兴庆疏曰，伏以，臣才识庸暗，疾病癃痼，刑狱重任，万不可堪，而承乏苟充，黾勉供职，早晩颠踬，固已自料，至于顷日议启事，而昏愦之状，果已毕露矣。当初捕厅草记之启下本曹也，使该郞两造究核，则彼此伤痕，轻重既殊，参证更卒，亦云目睹，故臣乃一从其现于辞证者，有所奏谳，而敢请参酌决罪矣。判旨才下，备忘继降，至有将臣推考之教，臣于此已极不安，而伊后将臣之疏，备陈事实之相反，至以谓以渠之厅中推痕，拖引瞒告云。然则臣之只凭文案，议奏失当之罪，有不敢自解也。诚无颜面，仍冒卿班，陈章见阻，危衷莫暴，荐违试招，□非获已，而罪积逋慢，惶陨靡容。即伏见宪长疏本，斥臣以无故违召，责之以遇事辄避。盖其意，不但在于目前论事而已，臣诚不胜惭悚之至。臣性本巽懦，不能为峻激之论，才且蹇浅，亦不能担当世务，则被人凌藉，固所自取，而日者试事之未敢冒进，固由于情地之恧缩，则避事之斥，奚为而至哉？况臣不文，望论素轻，大科主试，非所堪任，虽微情势，逡巡退缩，不害为量己让能之道，则惟臣进退，亦必有原恕，而不以为罪者矣。臣于夏间，重被台言，前后疏避，受困备至，到今退惟，馀悸未已，乃者论斥之言，又袭前套，直举平生，一笔句断，臣之所遭，良亦苦哉。虽蒙日月之明，曲加开释，而问备薄罚，不足以塞其罪。玆敢席稿私次，仰请严诛，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职，仍正臣罪，以为人臣避事者之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上款事，将臣诵其卒之语，而自明之言，何足介意，而下款事，宪长疏语，由于不详谅，则尤何深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全罗道生员李万莳、金相协、金守德、尹志尧、郑德休，进士罗廷一，生员李万荣、李世植、柳乘、李聃龙、安致亮、金商说、房泰河，进士李弘稷，幼学文启吾、洪命叙、文宪吾、崔华峻、宋廷甲、蔡擎天、奇世勋、朴重元、尹范、李苾、李时会、宋公禹、赵东彦、金圣椝、全德林、金震泰、姜尔辅、宋汝殷、高汉应、崔庆益、崔庆临、崔庆彦、崔宗岳、朴崇一、李应星、朴必郁、崔庆亿、崔彦征、崔洛、崔沃、李彦星、高汉鹏、洪汝贞、洪汝宪、洪重最、高尚重、高翼龙、李彦枢、李彦根、李葳、柳文烈、安世麟、李万焕、李万荣、李万炅、李万杰、李万烶、李万茔，进士朴麟祥，幼学朴凤祥、奇处勋、奇致勋、奇瑞勋、李淑馨、李淑馪、高应垕、李淑芳、柳楘、李治、高汉兴、金荣履、金守元、李星东、朴重赫、奇挺鲜、李齐春、闵师宪、金利器、崔潝、吴大成、李东潝、吴处大、吴大斌、李昌胄、罗灿奎、洪世圭、崔僡、吴大勋、柳灏、李东秀、崔�、金光垕、罗烱奎、柳世弼、林溶、廉处恭、金震泰、吴大夏、吴大运、洪胤辅、宋基伯、洪大厦、柳世建、柳世维、柳世赟、李以粹、朴致垕、罗夏器、吴时杰、吴时益、吴尚齐、崔恒齐、张天翼、金耉昇、崔𠋈、崔�、崔傈、崔倜、崔嵩齐、崔汉齐、金耉兴、罗廷弼、洪大坤、吴再述、洪大垕、吴万绩、金寿尹、李东沃、李榕、吴重润、金凤纪、崔时佐、吴弼大、金精润、柳檍、罗廷喆、罗廷轼、金禧征、吴兴一、罗时彦、朴致昇、金一行、洪以泗、宋锡龟、柳颐永、柳颐弘、柳斗翼、吴弼周、柳棨、崔弼齐、廉处慎、林潭、金锡晋、崔兴仁、洪鼎东、金砺、林泰运、金僎五、李振宇、林健厚、奇挺鹏、林瑞厚、曺献玉、林熙、崔彦经、崔彦规、李世蕃、林煦、林配厚、崔彦曣、林重茂、林焘、林尚厚、姜瑞灵、柳世彬、柳禧征、李夏行、李应震、李应寅、金汝精、金圣榘、李东泰、李龟灵、李惟章、李朝升、金遂益、朴后龙、柳井运、李夏馦、柳晹、洪以㯍、柳翼运、李锡基、朴璘、金台瑞、边佺、奇遂勋、申用汝、边信、奇运相、金宗贤、金命贤、金达贤、金德恒、吴命三、奇殷相、金德升、金德贤、宋根、申泰汝、金胤祖、金守简、奇夏相、金寿宗、奇文相、李彦基、李寿基、李春基、朴琛、金泰庆、金彦采、奇圣征、金宅贤、金承祖、潘应麟、郑万亨、金尚贤、金寿一、朴镇采、金极采、金复贤、金梦云、金再贤、金齐贤、李光斗、奇道相、奇漝、申显汝、宋檀、林圣麟、金圣瑞、朴庆承、金启贤、金梦臣、闵征龟、文光吾、柳台龄、郑命一、吴世夏、高振汉、曺南琉、高翊汉、曺南瑀、梁承祖、梁允祖、曺南瑾、郑庆晋、裵有章、李怡、文起吾、李惟、文仲吾、闵寿龟、郑履晋、曺一泰、文山斗、闵震雄、宋道锡、文喜凤、文凤征、闵柱臣、李恜、郑时范、郑泰瑞、闵夏容、梁俭视、闵守俭、闵再雄、文永吾、闵再宽、文就吾、闵济益、梁宪祖、文喜龟、宋胄锡、文世昇、南夏明、闵守益、梁昌夏、具埙、李忱、闵再章、李桧老、徐愈恭、闵守谦、柳颐垕、闵再文、闵再华、文养吾、安致相、南琏、闵再亨、文世老、闵济元、文一吾、具垍、文在吾、林烘、李万龙、文贯吾、裵有恒、丁南杓、闵后光、朴光海、白受瓘、郑德胄、文世章、金一熊、崔永硕、曺锡琮、慎昌定、崔旻挺、崔太厚、崔太久、慎惟愚、宋起砺、文昌大、金相諿、安德基、慎昌龟、崔兴载、朴震纲、朴震阳、文以会、慎惟俭、慎允文、曺锡福、郑德辉、吴大健、金一鹏、郭守郕、崔旻久、慎庆命、玄守中、朴淳俭、曺锡珩、曺锡圭、崔太柱、慎昌胄、尹琦、金一骏、慎惟志、郑世俭、崔兴大、崔大英、文献国、朴震兴、曺润身、文昌煜、崔暹、全尔锡、慎惟恒、朴震龙、朴震维、曺锡恒、文献具、金世宽、崔旻长、郭再泰、白受璥、全圣孙、文昌烱、朴震升、文昌炳、曺锡经、朴希谦、金世恭、文昌烨、全尔大、白受绚、文昌燮、白受珩、慎庆复、朴震英、文昌焕、梁敬之、宋远济、宋裕济、李万举、李希柏、宋敏球、宋时永、李文爀、金源、朴重荣、裵大成、奇沁、李鹏举、李征棋、金彦休、李山举、奇澳、朴致元、李灌、金鼎新、李𬨎举、尹应凤、偰珉、宋奎昌、陈泰维、曺汉彦、李征麟、曺汉杰、金八最、金八华、李时休、朴台龄、李希盛、尹应龙、金夏颙、宋有贤、李应衡、朴重茂、李台三、宋奎明、李玉衡、陈世维、朴重润、奇潝、李台禹、权德彦、权德美、宋公喆、李商衡、曺庆德、李益泰、曺汉英、朴重威、朴重运、裵䎘、尹应三、金八頀、宋公举、宋公胤、李希筠、李时昇、宋奎日、宋奎鲁、李昌举、李虞衡、李馨远、全垕颙、李龟宅、裵翕、金彦秀、李台文、偰文佐、宋公益、李文明、宋公浚、宋思浃、宋鼎锡、崔世裕、洪益彰、任建、宋麟锡、金镇南、崔宗华、宋元锡、任遵、宋旻锡、宋履锡、任遇、宋贤锡、崔斗瞻、洪致东、宋梦锡、洪九东、任遂、李龟征、宋凤锡、梁之浍、奉祥虎、洪锡东、宋鹏锡、洪彦叙、任守昌、洪禹东、宋湜、李挺佐、洪翰东、丁履恒、奉天植、洪敏东、任逌、宋九锡、洪得行、宋尧锡、洪应东、宋漙、洪彦东、金台佐、洪瑞东、宋演、洪圣东、崔景斗、李仁荣、洪命东、奉天桂、洪彰东、崔珪、洪建东、宋擎夏、洪利大、宋翼夏、洪寿源、金起河、洪圣大、宋弼夏、金德孝、宋大夏、宋泰东、李龙征、李道全、朴台焕、朴玄锡、朴台进、朴台运、杨汉贞、任镇成、李元重、任镇垕、郑阳节、朴师渊、裵圣麟、李敏辉、蔡柱天、宣淑、朴师濂、任舜渊、闵廷采、韩泳、金德铉、韩浃、金得铉、李龟千、赵援、郑泰龟、南珖、南琳、张以堂、赵龟年、赵耘九、赵彭年、赵道命、梁庆熙、赵震圣、赵昌年、郑载重、朴祥锡、南益明、赵弘望、郑瑚、赵鼎命、赵德命、赵锡命、赵泰命、任镇箕、李命锡、任重渊、赵彦望、宋廷夔、赵东鼎、赵东集、宋谦济、赵东望、赵东观、南启明、南世斗、张云翔、张以奎、赵普命、张以仪、赵基命、赵箕锡、赵崇夏、任义渊、奇圣凤、申泓、金命垕、郑瑊、朴世凤、李聃龙、宋殷圭、宋之铎、金应白、崔以完、宋殷緖、李夏衍、李震邴、金圣甲、柳一星、李榏、崔以全、柳暻、宋奎焕、朴昌封、洪益相、宋翰锡、李世全、宋颐锡、丁允垕、李时全、宋时夏、丁燧、李寅緖、金溟、吴大元、金守仁、罗致麟、朴台夏、朴光云、朴光亨、闵孝曾、李亨锡、李文述、朴致厚、闵师圣、尹命履、梁采之等疏曰，伏以，臣等躬逢圣世，迹远田野，每相聚而语曰，方今圣明在上，化理维新，群下赞襄，毕陈忠虑，此正振衰回隆，一新世道之会也。拭目思睹，倾耳伫听者，岁已周矣，不料今日，不但治化之兴，邈然无征，国事时象，乃反汲汲焉殆哉。譬若屋之将颓，而众工恝视，舟之将覆，而蒿师舍楫，独使我殿下，旰食无寐，夙夜忧惕，而治不从欲于丕承基业之初，事多违心于宅恤哀疚之中。臣等，始焉叹息，中焉流涕，终焉痛哭，痛哭之不假，而裹足奔走，来吁于殿下者，诚以瓦解土崩之势，迫在朝暮故也。呜呼，殿下之爵禄，非不厚矣，殿下之恩眷，非不至矣，而目今朝著气像，日就涣散，大小臣僚，厌进乐退，许多事务，无一综理，使国势日益危，民怨日益滋，灾变日益兴者，是诚何故哉？呜呼，彼或有受恩于累朝，亦或有立身于清时者，诀明主抛清期[清朝]，目见颠危，枯死林下，夫岂本情之万一哉？盖出于万万不得已之势，殿下胡莫念此，而迄无明断处分，驯致国家之殆将颠覆也？夫恶逆，人臣之极罪，而诬人于逆，亦自有当坐之律，殿下以光佐等三凶，真儒辈五贼，及森之类，谓非真犯恶逆，则今日惩讨之请，皆诬也。殿下居至尊之位，操刑赏之权，伸其冤而罪其诬，不难也。若以为彼固逆则逆矣，而一时尽戮，有所不忍，优游不断如此，则是殿下之小仁，乃至于轻宗社而坏纲常，岂不大可寒心哉？夫仁莫大于天地之仁，而乃有秋杀，故圣人则之，并行仁威，未知殿下法天之外，欲从何样理道，而处分若是耶？从古以来，未闻有逆节彰露，而罢职窜黜而止，则今日人情，安得不骇惑之甚也？呜呼，凶逆偃息，而纲常斁灭，君听愈迈，而苦争无补，则今日诸臣，不去何俟，其或有义重休戚，不忍舍去者，亦只仰屋忧叹，罔非国事之税驾于何地，殿下以为如此，而犹可做得新服之治化乎？夫凤辉辈，凶逆情节，固已悉陈于百官之庭请，三司之合启，八路之疏章，不待臣等之更为胪列，而殿下闻之稔矣，知之熟矣，彼之逆与非逆，此之诬与不诬，想已洞悉，则渊衷默定其忠逆，而窃怪夫置彼凶于似恶非恶之界，置此言于似听不听之间，含糊沕沦，仍循苟度者，日月已久，众情愈郁，臣等实未晓圣意所在，而为殿下咄咄慨惜也。殿下若以为吾以好生恶杀之德，虽不至尽诛诸凶，而縻之以爵禄，待之以恩眷，则今日臣僚，岂尽退去，是可为执中为治之道云尔，则是殿下之计疏矣，必至于凶逆肆而伦常灭，朝廷空而国家亡，呜呼殆哉。且殿下难于群议之强咈，傥有一毫非其罪而罪之，则非宗社之禄，而亦非臣等之所望于殿下者也。呜呼殿下，傥于夜气清明之际，不以私意而错杂，只从义理而审量，则其必有翻然觉悟，明断赫然，凡诸凶逆，即伏刑章，是臣等区区之望也。如其不然，则庭请之大臣，合启之三司，不可容贷，而臣等，亦何敢辞并伏诬罔之律乎？此事处分，决不可半间不界糢糊无棱而止。以此以彼，速正王法，莫使三百年金石之典，坠落于圣朝，重贻后世之讥议，不胜幸甚。答曰，省览尔等之疏。尔等虽谓今日国事之岌嶪，予窃慨心，此等过激之论，助国事之板荡，朝廷之论，自有朝廷，尔等退修学业，勿复层生之论。

○乙巳十月十二日午时，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入侍时，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右承旨申昉，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德三、许信、玄悌纲、李征夏、郑文益，鍼医李震成、权圣经、吴志哲、洪万遇，以次进伏。房内入侍时，朴弼贤随入。闵镇远曰，夜间疝气，更不发作云，微微欲发之气，则尚有之乎？上曰，虽不复添加，而不无其气矣。镇远曰，腹中轮囷云，炼脐之后，艾气入而然耶？上曰，疝气不得镇定之后，则例有此症矣。镇远曰，腹中冷气，今尚有之乎？上曰，冷气常常有之矣。镇远曰，水剌进御后，每有痛气云，今复何如？上曰，进御后，必一番腹痛矣。镇远曰，使医官诊察，何如？上曰，为之。权圣征曰，脉候，左三部，今日亦沈，暂见数数之候，右三部，滑而似有和畅之气矣。吴重卨曰，脉候，左三部沈，比昨似胜，而犹有滞气，右三部带滑，而度数不得如常矣。镇远曰，丸药进御后，有滞气，诸医云，不如进御矣。上曰，然，故丸药停服矣。镇远曰，昨日炼脐之后，无热候乎？上曰，不知其分明有热候矣。金德三曰，脉候，左三部，沈而带滑，右三部，沈中有滑数之气矣。许信曰，脉候，左右三部沈，视当初似胜，而犹有滞气，未得和畅矣。玄悌纲曰，脉候，左右三部沈，比昨似胜，而度数不得和畅，滞气犹为未解矣。李征夏曰，脉候，左右三部，尚有沈候，未得和解矣。郑文益曰，脉候，左右三部，诸医皆以为沈，而小臣别无所见，右三部沈候，比左似胜，中脘有力而实矣。镇远曰，此医，久患疝症，知其病理，故使之入诊矣。文益曰，疝症，专是气壅所致，宜通而不塞，故当用疏通之剂，可以有效。小臣一生患此疾，五积散，以黑丑归重，得其经验，故敢达矣。镇远曰，有此症候后，大便干燥乎？上曰，不为干燥矣。镇远曰，入诊医官，暂出户外，使鍼医入侍炼脐，而且艾烟甚多，今日则开户，而以屏障之，何如？上曰，依为之。鍼医李震成、权圣经、吴志哲、洪万遇入侍炼脐。上曰，壮数，与昨日同为之。十壮后，上曰，腹中比昨尤觉有煖气矣。十五壮毕灸后，都提调以下，复为入侍。镇远曰，昨日炼脐后，以腹中有温气为教，今则何如？上曰，腹中常冷，故初不知有温气，今日不知冷矣。思喆曰，小臣惶恐敢达，咫尺昵侍，伏见所御衣襨冷薄，当此冬节，触寒添伤，诚为闷虑矣。上曰，常时不能御温煖之服矣。镇远曰，腹部以温为主，如以轻绵之物，制为背子，腰带而服之，常令背腹为温，则似好矣。上曰，然矣，当依为之。镇远曰，炼脐若好，则当连为之乎？上曰，姑无热气，观势连为之，好矣。镇远曰，今闻医官之言，腹中似有症癖之气，当用疏通之剂云，何如？上曰，问于诸医然后用之，似好矣。圣征曰，诊察玉体，腹部按之则痛，似为硁硁，且有滞候，宣通一时之气则似好，而治痰清胃之药，不可进御，此症候，若急发，则甚为闷迫，在救急之道，用疏导之剂，宜矣。重卨曰，圣候自前有下部硁硁之气，即今脐旁，有积聚之气，脉候且沈，不能宣通而然矣。若挟冷，则必生疝气，此极闷切，胃气受弱，峻节虽不可用，疏导开利之药，似有效矣。德三曰，疝症疏导之法，方书有之，而莫如温中，即今圣候，小便不利，胁旁有壅气，大便亦滞，疏通之剂，岂不好乎？炼脐盖为温中之方，而通与炼，迳庭，不可互试，姑观一两日加炼无效，则用疏通之剂，宜矣。信曰，疝症之疏通，例法也。癸巳年八月，自上患疝症之时，下元不足，故有泄泻之候，不得镇枢，而气上逆，故其时，进温中调胃之剂而得效，圣明亦能记忆矣。疝症虽曰疏通，自有已试之效，而即今圣候，比癸巳年，下元尤为不足，以臣所见，疏利之剂，未知合通矣。悌纲曰，疝气本因湿热，每挟寒而发，治法，皆用温剂，气度壅滞，则三散汤，入黑丑，亦其法也。虽云疏导滞气，则以一二巡泄泻，难以猝去，仓廪散、黄龙汤、六君子汤，亦疏利之剂，而癸巳年，则以有泄泻之候，用疏通之药，今则在慎重之道，臣未知其合当矣。征夏曰，疝症疏通，古法也。疝气急上，大小便塞，则大为疏利之剂，以降其气，疝气未急之前，则用纯全之药以解之。大抵疝症不一，或因痰饮，或因食积，或因湿热，或因寒冷，执症而治之，可见效验，即今症候，似胜于数日前，分明执症，然后或疏利或治痰或治冷或治热，可矣。径用疏利之剂，似为过矣。文益曰，疝症例有滞气，古方，宜通而勿塞，急则用疏导之剂通利，然后可以救急疝症，而脐旁有滞气，例有之，无足怪矣。圣经曰，疝症，例有壅滞之气，古方时法，一番疏利，在所不已，即今圣候，中膲有湿热，右边有滞脉，急则用疏导之药，可矣，而不急则亦可用峻剂，以次法治之，似宜矣。镇远曰，进御之药，今日已尽，臣等出外，消详议定继进之药，明日更禀，何如？上曰，诸医议论携贰，且异于闾阎士夫专主而治之，以医理论之则不知，而以已试之事言之，红疹后初不知有疝气，有滞气，故多服清热疏导之药，以致下部厥冷，咳逆兼发，灸独阴穴，用防风散见效，而大抵小时，不无热候，温气若过，则不能就寝，或不衾而宿寝时，自不觉其脱衾矣。夏节，谁不食生冷之物，而予则过食，虽当冬节，犹不知冷，至于手足过冷，遍体寒凛，盖以常时自处以冷之故也。即今腹部，以手摩之，则有横亘之气，非以衣服单薄而然，今夏过热，故多食生冷所致矣。癸卯年，以泄泻，用仓廪散、胡椒茶，仅得差歇，今夏亦然，此病，每因泄泻而出，下部虚冷后，发作，故夏秋交际，知之者此也。今番则不挟泄泻而发，故症情止此，而若因泄而发，则应不止于此也。行气香苏散，用五贴后，不无其效，而设令症情苦剧，今用疏导之剂，似不宜矣。已前夜，或开户，冷气内透，恶风而觉，今夜则颇温，而所覆之衾，依然如常，在于故处，烦转之候，不因日热而发，因此可知。通炼补泻之间，未知何居，故问之耳。予之此病，非但伤于寒冷，气弱而然。年未至衰，病犹如此，将来年衰，则积伤之馀，症情必倍，用药之道，亦不但止于今日所进之药矣。提调，似不知如此，故言之矣。镇远曰，首医方震夔招来议药，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敕使，至今无声息，极可怪矣。当初闻，敕使，随使臣之后而出来云，故出谢恩使矣。数日内，终无所闻，则使事极为狼狈，合有变通之道，未知何以为之乎？上曰，冬至拜表，定以来初三日矣。敕使尚今不来，殊涉怪讶，姑观念前，终无消息，则当为变通矣。镇远曰，过二十日不来，则极为难处，谢恩使，则待敕行，从后入送，而冬至使则先送，似宜矣。上曰，使行治装急，则求请等物，例有推移之道耶？镇远曰，从便推移，似不难矣。上曰，限念前观势，以前冬至使先为入送，谢恩使则以时方见差之人，从后送之，可也。申昉曰，左副承旨朴圣辂，方在只推中，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上bb曰b，依为之。昉曰，臣有所怀，惶恐敢达矣。前大司谏金取鲁，前所避嫌，非但情势难安，且有举子相避，连违召牌，以至被罪，屡次严召之下，未即应命，乌得免罪乎？第违牌之后，捧传旨牌招允下，承牌入阙，而特罢之备忘旋下，自上，初若不允牌招之启，而特罢则已，既召而复罢，处分似涉轻遽。取鲁入来台厅，肃拜单子，方到本院，而见特罢之教，还为迸出，此异于年少新进之辈，而宰臣去就，未免仓卒，自上处分，亦为颠倒，恐非待臣以礼之道矣。既有所怀，不敢不达矣。上曰，其言固好，予亦斟酌矣。然而三牌不进之后，翌朝承牌，予岂料之？近来廉隅太胜，其所引嫌，终亦过矣，且其所嫌，何事乎？镇远曰，金取鲁违牌之事，小臣以为无据矣。当初政院，虽以不为伏阁为非，至于遣史官召之，而不为入来，到今引嫌，实无其义。设令前事，不善为之，改而洗之，更为伏阁，何所不可？秪为其时诸人，连为台职，引嫌皆递，我亦必递，强以为嫌，三违召命，极涉无据，而今则与举子有相避云矣。承旨以为，既召而复罢，自上处分，似为轻遽，则其言好矣。思喆曰，取鲁平日，勤于奉职，朝臣之所知也。其所引嫌之事，非但见其上疏而知之，且与之酬酢而闻其言矣。槪以当初，三司伏阁，拟律失当，为非，而诸议颇峻，故其时拟律台谏，皆以此被斥见递，则取鲁引嫌，亦有所执，而三违召命，殊涉未安，诣台特罢，诚为狼狈矣。上曰，其日三牌不进之后，安知翌日之承牌乎？试官昼往，前古所无，先朝有一番如此之事，其后申饬，不趐严明矣。且献纳李秉泰，在阙违牌，不进径出，终始过矣。大抵监试官，则文武所，自有推移之道，如无相避则已，既以相避，悬于单子，则实无拘碍之端，而以此为嫌，岂不过乎？然而其日诣台之后，闻特罢之教，而还为出去云，承宣所达，是矣。金取鲁特为叙用事，榻前下教，可也。奏毕，都提调以下，以次退出。

10月13日

行都承旨郑亨益〈未肃拜〉。左承旨金橰〈奉命〉。右承旨申昉〈坐直〉。左副承旨兪拓基〈未肃拜〉。右副承旨洪铉辅〈坐直〉。同副承旨赵文命〈未肃拜〉。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挺龙〈仕〉韩凤朝〈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得厚〈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珍岛郡守洪禹龟，木浦万户金万龄。

○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三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三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右承旨申昉启曰，雨后风寒，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寝睡亦得安稳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行气香苏散二贴，已尽于昨日，今日入诊后，当为议定继进之药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王世子手指疮肿差减后，一向安稳乎？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疝气朝来更作，而不至大段，腹中轮囷之气，与昨一样。世子手指疮处，虽未如常，已尽差减矣。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诸御医等，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圣候腹中轮囷不平之气，最为可闷，不换金正气散元方，甘草减五分，加便香附一钱，枳实麸炒，青皮各七分，连进三贴，以为平胃和中之地为宜云。此药即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殿炼脐受灸后，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四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三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申昉启曰，大司宪郑亨益，持平李光远呈辞，执义李圣龙，文所监试官以进，掌令朴弼正服制，李浣在外，持平韩启震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十月十二日，实录厅内摘奸单子，有頉处察推事，命下矣。库直姜时雄，军士业龙二、太斗平等，无缘阙点，令攸司推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副承旨朴圣辂疏批已下，同副承旨洪铉辅昨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右副承旨慎无逸，谓有台言，陈疏出去，原疏才已还给，而当此镇日起居之时，僚员不齐，凡事不成貌样。右副承旨慎无逸，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洪得厚为事变假注书。

○洪铉辅启曰，当此镇日起居之时，僚员不备，事甚苟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传于洪铉辅曰，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启曰，判书李宜显牌不进，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参判金有庆，同副承旨洪铉辅进。兵批，参判李裕民进。

○以郑亨益为都承旨，李凤翼为判决事，李倚天为辅德，闵镇纲为南原府使，安寿鼎为宜宁县监，李𤣷为万顷县监，李道镇为司评，黄龟河为大司宪，兪拓基为左副承旨。传曰，兵曹参知赵文命，除授同副承旨。

○兵批，承旨洪铉辅启曰，虽有窠阙，判书不得参政，时无送西，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昉启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允下矣。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兪彦璞为右边捕盗从事官。

○洪铉辅，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宣传官厅所报，则宣传官朴凤彩，本厅许参时，可否不顺云，依例汰去，荐主前县监李义济，亦为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别抄武士、别武士、别破阵、京标下军兵，秋等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御牒、《璿源谱略》、《列圣御笔》，今将奉安于太白山及五台山，陪往堂上、郞厅所用印信各一颗，书吏、库子所骑马，其他应行节目，依例举行，本道监司，当于境上陪往，而厨传有弊，依近例，勿为陪往之意，分付该曹、该道，何如？传曰，允。

○大司宪郑亨益启曰，无似如臣，久据言地，丝毫无补，愧惧常切。适以近日数事，有所陈论，略效纠检之义矣，及见诸臣自辩之疏，语意深紧，讥切备至，诚不胜瞿然，继之以讶叹也。臣于日昨，承牌诣阙，夜深之后，都承旨柳复明，录示请对时说话，其中有待罪等语，臣果骤见而异之，故于疏中责其为自讼求对矣。今其言曰，岂有一毫自为之地，若尔则臣之疏论，或欠详谅而然耶？喉司请对，前后何限者，其说然矣。然请对之举，何等重大，未闻有以推吏罪己等微细之事，至烦入对之请也。至于舍前论后之说，臣看来，不觉发哂。前之不言，非臣所知，以此为咎，不亦多事乎？且以捧传旨事，缕缕分疏，臣窃慨然也。设有上命，或违格例，则亦可以一例承捧，无所违覆乎？此外旁引疵谤，且非一二，尽皆有可辨者，而实不欲逐条争论，以效少年之健斗也。右副承旨慎无逸疏中，便成近例，实非谨畏等语，其旨意所在，终未晓解，此不必较辨者也。至于刑曹判书金兴庆事，臣疏中辄避二字，果非专指一二事而发，则今被其袭套之斥，顾岂无摭实之事，而必欲索言，有欠相敬，臣故不与之较挈也。噫，当此人才眇然之日，重臣以敏达才具，不欲担当时务，臣常慨惜。今玆规警，意有所在，若因此有激，临事勇前，则安知臣之一言，不为他山之石乎？臣性本疏忽，样不入时，凡有所怀，辄敢论列，曾蒙佩韦之圣教，亦不能祗服，今又妄言，诋斥丛沓，白首残年，受困至此，将何颜面，扬扬冒据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洪铉辅启曰，大司宪郑亨益，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李宜显疏曰，伏以，臣于日前，自南汉入城，得见大司宪郑亨益疏本，以臣之出去山城，谓之故避，辞意甚紧，臣已不胜其瞿然，而圣批颇严，又有特推之命，臣尤悚栗，不知所措。惟当缩伏静俟，自引其罪咎而已，更何敢开口辨暴，以重速其衅戾也哉？盖臣愚迷昏塞，触事谬错之状，固圣明之所已悉，而今番之事，妄谓军门职事，自有年例应行之规，下吏引例以告之后，既忝首任，无可推诿之处，而乃自拟为日后参试之计，废阁目前应行之事，使职事亏觖，军情嗟怨，亦似未安，故不得不状闻出去矣。及奉别谕，惶陨靡极，而既已张设，转身无路，不得奉承方命之罪，在法罔赦，而追闻因大臣筵白，致有此教云。大臣之必以此上陈，诚非浅虑所及，台臣之骤闻而非斥，固何足深怪也？臣所自讼者，由其树立无素，不能见信于人，一举职务，反以避事受疑，反省惭叹，已不可言，而至于圣批不先不后之教，尤极惊悚。向日洪致中以此四字，被斥于台臣，而犹不能自安，必递而后已，今臣得此于君父之前，其震恐欲死，尤当何如？虽圣度宽大，只下问备薄罚，而臣之情迹，岂容一日冒居于职次乎？入来之日，例当即为状闻，而亦不敢唐突，严召荐辱，未得趋承，具疏自劾，又后于人。盖臣于台批，惶蹙之情，倍加于诸臣故耳。且臣在山城日，得见政目，以臣差下典牲提调，盖闻政格，长官则拟差下僚于提举，而下僚则不得拟长官，玆实国朝故常也。间虽有一二差除者，而要皆一时做错，即不可遵以为例也，明矣。曾在仁祖朝，故宰臣李睟光以铨长，于不参之日，见差提调，辄辞递不拜，其后故相臣金寿恒，引此例，又辞解焉。先辈之谨于授受之节，有如此者，臣虽无似，亦岂无勉慕企及之心乎？且臣之留窠不出，盖以近例于在丧身没之代，必待葬后差出故也，而今乘臣在外，遽以臣代之，臣之不安，尤大矣。且念臣以畸踪而久据铨席，昧军旅而强察戎务，不解文而滥长词掖，非但物议之嗤点，私心日增愧惧。伏乞圣明，谅臣情势之万分危臲，亟命递解臣本职，仍将兼带军门、文衡，与夫新带提举之任，一倂镌免，使台议快伸，私义获安，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一时之教，何必深嫌，而至于引台言而言，以为嫌者，尤涉过矣。卿其勿辞，安意行公。

○判尹李㙫疏曰，伏以，臣千万匪分，滥叨不世之恩，冒陈情悃，乞收成命，伏奉圣批，辞旨隆厚，不许所辞，臣拜稽庄诵，汗泪俱下。交龟之后，宜即进身辇下，以俟处分，而伏念臣前疏自引，虽辞语短拙，不能十分痛陈，而要其同罪之义，有不容苟然自揜者，时论方峻，播告既行，则身带前职，犹且惶骇震凛，控恳丐免之不暇，况此恩擢之下，尚何有去就辞受之可论哉？籍幸天覆日临，终免于大何，则没齿丘壑，戴恩祝圣，是臣区区私义之差伸者，今若顾恋荣升，冒罪包耻，唐突于八座之列，其将为何状人也？以殿下明圣，少赐体谅，不待臣缕缕，而必有以处臣矣。抑臣情地之外，宿患风痹之症，自遇凉节，转成类中，肢体不仁，作一籧篨，尺地运动，亦辄须人，别症旁生，失血无算，元真大陷，气息如线，此莫非臣福过灾生，死亡无日而然也。一委床席，危缀至此，而即闻新任到官有期，始遂寸寸前进，艰到中路，与之交印，病形转加，喘喘欲绝，万无得达都门之望，不得不间关担舁，退伏丘墓之下，以为归死之计。因令褊裨，替纳密符，臣顽冥无状，上负罔极之恩眷，下觖臣子之义分，瞻望云阙，神爽飞越，在于邦宪，死有馀罪。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命收还臣新授资秩，仍令攸司重勘臣罪状，以为负国慢命者之戒，千万大愿。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不可每每为嫌，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掌令朴弼正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以武所举子漏榜事，略有所论，此不过严科体也。夫岂可怒之有，而辨明之疏，四面迭出，使臣殆不能自暇于应接。臣即以此，辄复引避，而喉司不谅，终至退却，又以监试事，天牌俨临，臣诚严畏事体，不得不冒昧应命，三日而后，始竣事。噫，臣之至今仍蹲，只为试事故耳。若其情地之臲卼，实无异于前日，其何敢视若无故，䩄然冒据于台次乎？伏乞圣明，俯谅臣情势，即赐递改，俾安私分焉。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惟其忧慨之忱，自不能已，玆敢略暴其槪焉。噫，今日之事，何者为大，而何者为急乎？身居礼义之邦，叨荷祖宗之泽，而尚不能办得一个亘天地大义，使凶贼偃息，而伦常不伸，今日之事，尽乎无大于此，而莫急于是也。顷日筵席，付诸三司之圣教，不啻丁宁，则居台阁者，所当明目张胆，一以讨复为事，而近以分监试所，大论久停，及其出榜诣阙之日，则宜即传启，以少伸沐浴之义，而臣则遭戚径归，乃以合启连启等语，送言于诸台，则两司之官，诿以日暮，默无一言，袖手而出，若是而何敢望天心之有格，而顾义理，何时可伸乎？臣谓宜昨日诣阙台官，并加规责，以警他颓靡之习也。日昨都宪之疏，不过同朝相规之义，则诸承宣疏辨之不足，至于一违再违，而尚不应命，当此玉候未宁之日，何必区区于些少嫌端，而不顾分义之严耶？刑曹判书金兴庆之恪勤职事，吏曹判书李宜显之秉心以公，世所共知，则圣明亦必洞烛无馀矣。重臣之或在外或违召，事出适然，则以此论责，未为不可，而至于遇事规避，触事害公等语，决非两臣之实情也。然而官师相规，非今斯今，而以此过嫌，无意进参于起居之班，臣窃慨然也。台望检拟，何等重大，而政官之既拟旋悟，实有疏率之失也。掌令李浣之见枳清涂，未知何事，而遭此狼狈，行公无期，当此讨逆方张之日，不可虚縻在外，臣宜谓姑递其职，俾无旷职之弊也。且臣有私情之恳迫者，敢此附陈焉。臣之母坟，在于清州地，而縻于职事，久阙省扫之行，徊徨旅邸，益切霜露之感。亟命镌递臣职，以为安意往来之地，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近日台阁上委靡之风，非台臣之过也，实予反躬处，而两司城上所之连日阙启，亦甚未安，而阅岁靳允者，于古亦多矣，未闻有仍此懈怠耳。予所靳允，岂有一毫他意哉？但有所执故也，而台阁之上，未免疑之一字羁縻观望，姑息度日，此何道理耶？出榜后诣阙，无故停启台谏，一倂递差，而两重臣事，尔言是也。宪长疏语，无他深意，则承宣之镇日违召，殊涉过当，故已为例罢矣。既往之事，不必深嫌，尔勿过辞，依疏辞往来焉。

○药房入诊时，敬昭殿望祭摄行事，榻前下教。

○乙巳十月十三日午时，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入侍时，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右承旨申昉，假注书李挺龙，记事官李度远、朴弼贤，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德三、崔泰龄、许信、玄悌纲、李征夏，鍼医白兴铨、崔龟庆、权圣经、吴志哲，以次进伏。房内入侍时，下番朴弼贤，独随以入。闵镇远曰，朝者伏见问安之批，夜来疝气，不至大段发作，即今何如？上曰，姑无所加矣。镇远曰，腹中轮囷之气，犹夫如昨，而寝睡之节，亦何如？上曰，与昨一样，而寝睡稍稳矣。镇远曰，使医官入诊后，炼脐，何如？上曰，依为之。诸医官以次入诊。权圣征曰，脉候左边沈，而视昨似胜，不数而和缓，右边脉候颇滑，而沈数则减矣。吴重卨曰，脉候左三部沈候似甚，而右三部颇滑，比昨似胜矣。金德三曰，脉候左三部沈滑，而右三部沈滑中有数候，颇有力矣。崔泰龄曰，脉候左右三部，犹有沈候，未得和畅，带重滑之气矣。许信曰，脉候左右三部，尚有沈候，而未得和畅，重缓带滑矣。玄悌纲曰，脉候左三部沈中带滑，右三部沈而颇带紧矣。李征夏曰，脉候左右无浮数之候，挟感则已得和解，而左右三部弦滑之候，尚有馀气矣。诊讫，鍼医白兴铨、崔龟庆、权圣经、吴志哲等，持炼具入侍。上曰，今日炼脐壮数，与昨日同为之。受灸十五壮毕。镇远曰，今日受灸后，腹中温煖之气，视昨有胜乎？上曰，比昨似胜矣。镇远曰，然则明日连为受灸乎？上曰，姑观来夜，烦热之气，不有所加，则明日亦当为之矣。镇远曰，即今上候未宁，久未复常，敬昭殿望祭摄行事，欲为仰请，而昨闻已下代押之命，故未果矣。摄行事，姑无明白下教，以摄行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上曰，祀事之不得亲行，情理诚有所不忍，而即今症候，少或动作，则辄有其害，故虽入诊，不得移就他殿，而仍于此处为之。以此病状，实无将事之路，而必待上请而后，许令摄行，亦非诚实之道，故已令代押，而未及下教矣。大臣所达如此，摄行可也。镇远曰，今后则下代押之后，直以摄行举行事，定式宜矣。上曰，今后岂复有如此时，而今番则摄行事，分付该曹，可也。申昉曰，然则分付该曹单子中，初献官直为磨炼以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扈卫厅军官，有每年别试射之规，今年夏间，因特教，申饬辛丑初试，始为会试。今年试射才行，初试今当会试，而右相今方在外，自前无大将一员独为开坐会试之规，姑不得举行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泰安安民岛及扶安边山，即国家养松之地，自备边司，时时别遣郞厅，摘奸严饬，颇有其效矣。近年以来，久不摘奸，禁令解弛。边山则监司、守令，任意滥斫云，故夏间发遣郞厅，摘奸以来，冬间更欲发遣摘奸郞厅矣。扶安则凶荒孔酷云，边山摘奸，姑为停止，泰安则年事稍胜云，安民岛发遣郞厅，摘奸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昉曰，冬享大祭时诸执事，不为入阙斋宿者，有汰去之命，故自本院分付该曹，现告捧传旨矣。昨闻吏曹参判金有庆之言，则其中典籍金兑和，其日入阙斋宿之状，玉堂官员，亦有见之者，下人误置于现告中，以致汰去，故下人则自本曹方为推治，而渠虽微末，既知其冤抑，则似当有分拣之道，而吏曹堂上，既无入侍之路，至于草记，则恐涉烦渎，要臣陈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果为入阙斋宿，而误入现告，则虽已汰去，宜有分拣之道，传旨中付标以入，可也。〈出举条〉上曰，宪长所谓责罚，亦不过推考警责之意，而柳复明、朴圣辂，特推之后，引嫌太过，不得已例罢。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其代，可也。上曰，慎无逸俄已入来，而还为出去，何耶？昉曰，闻台官以其轻出[径出]为言，故出去上疏云矣。上曰，洪铉辅，亦以参论引嫌，尤为可笑，故原疏还给，而廉义虽不可无，岂可如是之过嫌耶？镇远曰，吏判入来已久，而尚不上疏，欲待台官劾正云，此岂台官劾正之事乎？今日有开政之命，当为牌招，而吏判引嫌太过，似不承牌矣。上曰，日昨以不先不后，适幸此际，传旨推考矣。临场出去，开场后入来，规避之言，似不能免，予见政院之启，而笑之矣。吏判似以不先不后之教，强为引嫌之端，而岂可以此过为引嫌乎？予意则吏判以此自处，实涉太过，今日筵说闻之，则似不更为引嫌矣。镇远曰，前入汤药已尽，退与诸医商确，更议继进之药，何如？上曰，依为之。都提调以下，以次退出。

10月14日

行都承旨郑亨益〈未肃拜〉。左承旨金橰〈奉命〉。右承旨申昉〈病〉。左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右副承旨洪铉辅〈坐直〉。同副承旨赵文命〈未肃拜〉。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韩凤朝〈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得厚〈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三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右副承旨洪铉辅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药其已进御，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寝睡亦得安稳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定以午初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亦何如？王世子疮处差减后，一向安稳乎？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疝气，虽不更加，腹中轮囷之气，一样无减，而世子手指疮处，已尽差减，不必问安矣。大殿炼脐受灸后，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四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三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铉辅启曰，大司宪黄龟河未肃拜，执义李圣龙文所监试官进，掌令朴弼正服制呈辞，李浣在外，持平韩启震未署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以同副承旨赵文命，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铉辅曰，推考传旨捧入。又以同副承旨赵文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铉辅曰，只推，更为牌招。

○洪铉辅启曰，事变假注书洪得厚，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乙巳十月十四日午时，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时，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右副承旨洪铉辅，记事官宋秀衡、赵明泽、朴弼贤，医官权圣征、方震夔、许坫、吴重卨、金德三、崔泰龄、玄悌纲、郑趾显、权圣经、吴志哲入侍。闵镇远进伏曰，即今圣候诸症，比昨日有差胜之势乎？上曰，诸症无加于昨日，腹中轮囷之症，亦一样矣。镇远曰，起动之时，则腹中不平乎？上曰，不平之气一样矣。镇远曰，今日进粥乎？上曰，粥少许进御矣。镇远曰，进御时，腹中有牵痛之气乎？上曰，不至大段矣。镇远曰，粥与水剌，进御之时，腹中轮囷之症，有异乎？上曰，粥则常时所厌进者，不为数数进御，若进水剌，则腹中少有不平之气，而不至大段矣。镇远曰，汤药进御后，气候何如？上曰，服药后，腹中不平之气，一样矣。镇远曰，药入服中，而不为轮囷乎？上曰，不至轮囷矣。镇远曰，请令医官诊察。上曰，依为之。诸医以次入诊退伏。权圣征曰，左三部脉度，沈而不数，右三部脉度，沈而少阔矣。方震夔曰，左三部脉度沈，而右三部关脉则带阔。许坫曰，左右脉候，皆沈阔而不数。金德三曰，左三部脉度，沈则如昨，而阔则颇愈，右三部脉度，带阔矣。玄悌纲曰，左右脉候，前日则颇涩矣，即今则不涩而带阔矣。郑趾显曰，左三部脉度，沈而不数，右三部脉度，则调均缓阔矣。镇远曰，下腹中坚硬之气，今则何如？上曰，自昨日午后，右边胁间坚硬之气则颇愈，而下腹中尚有其气矣。镇远曰，请令医官炼脐。上曰，兪。上受灸十五壮后，镇远进伏曰，屡日受灸，艾温之气，其或有入于腹中乎？上曰，温气之入于腹中，分明矣。镇远曰，温气入腹，则腹中安稳乎？上曰，然。镇远曰，此后连为炼脐乎？上曰，受灸壮数，已至六十，姑为停止，可也。洪铉辅曰，近来禁府堂上，连为引入，久不开坐，滞囚可虑。牌招察任，何如？镇远曰，李重焕等，严刑鞫问事，命下已久，而该府久不举行，虽缘堂上不齐之致，而事甚未安矣。上曰，禁府或为开坐，而尚不举行，常以为怪矣。堂上倂推考申敕，牌招察任，可也。〈出举条〉申思喆曰，词讼之地，积滞可悯，而京兆尤甚焉。盖近来长官久未行公故也。判尹李㙫交龟之后，仍留郊外，陈疏不为上来，观其疏语，则以宣仁门追入，为难进之端，而其时台启，则以泰耉辈，潜入宣仁门，不由政院，密地求对为罪案，而李㙫不过得闻泰耉辈请对之事，追后入来，则与初头潜入有异，而强以此引嫌，一向在外，分义事体，极为未安矣。镇远曰，泰耉之潜入，非以宣仁门入来为非也，不由政院，潜自入来，与北门潜入无异矣。至于李㙫，不过追后入来，则岂可以此，为今日难进之端乎？上曰，大臣之言，是矣。凡人之家，若近于宣仁门，则自其门入来无怪，而泰耉之潜入，异于此矣。至于李㙫，则追后入来，与潜入有异，夫有何难进之端乎？别谕后，催促上来，可也。镇远曰，刑曹判书金兴庆，以都宪之疏，引嫌不出，岂不过乎？以都宪之避辞观之，有曰，安知臣之一言，不为他山之石乎？其言亦好矣。岂可以此，为引嫌之端乎？刑判之察任以后，都下人皆称誉不已，其所举职之善，亦可知矣。须即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上曰，秋曹事务，积滞可虑，牌招察任，可也。上曰，吏判疏中，引李倚天疏论不先不后四字，以为引嫌之端，有若自划者然，岂非过乎？李倚天论洪致中之语，则有深意，而顷日大宪批答，则不过泛然言之，故昨日疏批，亦以此言之矣，岂有难进之端乎？〈时李宜显为吏判〉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5日

行都承旨权𢢜〈未肃拜〉。左承旨金橰〈奉命〉。右承旨申昉〈病〉。左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右副承旨洪铉辅〈坐直〉。同副承旨赵文命〈未肃拜〉。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韩凤朝〈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得厚〈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敬昭殿望祭后，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三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左副承旨兪拓基启曰，冬节已深，月半又届，而静摄之中，不得亲行馈奠之礼，仰惟孝思追慕，益复罔极。伏未审夜来，圣候诸症，若何？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腹中轮囷之气，其已差减乎？今日炼脐受灸，当依圣教姑停，而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初冬又半，殷奠已过，而因恙使摄，未能躬事，追慕哀陨，益切如新。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而眼候尚未如常，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疝气欲作之候一样矣。勿为入诊。药房再启曰，伏承问安之批，有大王大妃殿眼候，尚未如常之教，臣等倍切忧虑。即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鍼药，宜当，敢启。答曰，今当下教于医官矣。药房三启曰，伏闻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上候下腹牵引，疝气欲发，最为即今紧症，不换金正气散，今姑停止，蟠葱散，限二贴先进，宜当云。大王大妃殿，入诊医女来言，眼部患候稍减之后，馀症犹未尽祛，膈烦头疼眩气等症，往来无常，与诸御医等商议，则皆以为，加减凉膈散元方，甘草减一钱，加柴胡一钱，连进三贴，而姑观数日症候，更议受鍼当否为宜云。此药并即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铉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备忘记，近来位著不备，候班之不齐，势所固然，而勋府诸君，无他奔走供职之事，其所进参，不过大小邦礼与大庭起居，则连日候班，不为进参，而今日始乃一二人备数以参，诚涉未安。居留及在外者外，并从重推考。

○兪拓基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都承旨郑亨益，右承旨申昉陈疏入启，左承旨金橰奉命在外，厅中只有臣拓基及右副承旨洪铉辅，出纳之际，事多苟艰。同副承旨赵文命，昨日再招之下，尚不应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答曰，依启。右承旨疏批已下，一体牌招，而同副承旨，既无可嫌之端，而荐违召命，殊涉未安矣。

○以右承旨申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铉辅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铉辅，以礼曹言启曰，癸卯十二月，赐柑制述居首，幼学李裕身，乙巳正月，亲临儒生殿讲居首，生员金鼎臣，幼学金相砺、郑缉宁，同年九月九日制居首，进士任守迪，到记儒生制述居首，生员朴守谨，之次，生员朴敏采、禹世准，亲临儒生殿讲居首，幼学柳文龙、尹凤郊、卢以亨等，直赴殿试事，命下矣。李裕身等十一人，依前例，并许赴于今此增广别试文科殿试，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铉辅曰，明日开政事，昨已下教，而当药院镇日问安之时，三提举，不可不备员，今日开政事，分付。

○洪铉辅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宜显，参判金有庆，俱以病不来，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即接缮工监牒呈，则副正朴枢除授后，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以吏批言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方在违牌坐罢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参判金有庆，左副承旨兪拓基进。兵批，参判李裕民进。以权𢢜为都承旨，洪好人为兵曹参议，朴奎文为持平，朴师圣为正言，金取鲁为户曹参判，李凤翼为兵曹参知，郑宅河为宗簿正，梁圣时为新溪县令，徐琛为奉常判官，李显禄为兼弼善，金道洽为司仆佥正，权炅为司宰主簿，李蓄为掌乐主簿，权忭为弘文提学，金相奭为副修撰。宗庙修改都监都提调闵镇远，提调三，申思喆、沈宅贤、黄一夏，郞厅五，李显禄、徐宗燮、金时发、尹昌来、郑彦儒。以李乔岳为大司谏，郑亨益副护军单付，李光远副司直单付，郑匡济副司果单付，洪得厚副司正单付，赵鏛副司勇单付。

○洪铉辅，以忠勋府言启曰，忠清道结城居忠义卫朴思道等，及京畿长湍居忠义卫沈时愉等上言，启下之后，过限不现身，并只依例勿施，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李宜显，同义禁金取鲁，刑曹判书金兴庆，昨日特招之下，俱不应命，狱讼多滞，委属可虑。李宜显则才以政官出牌，同义禁金取鲁，刑曹判书金兴庆，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忠清监司，以唐津县船直私奴朴承连，及林川郡忠义文道一等六名渰死事，状启，传于洪铉辅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兪拓基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未宁中，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黄龟河未肃拜，执义李圣龙呈辞，掌令朴弼正服制呈辞，李浣在外，持平韩启震未署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官尹光莘手本，则时囚罪人李宜著，本以年老之人，久处冷地，重得伤寒，累日弥留矣。自四五日前，病症添剧，壮热上冲，顽痰塞胸，气息昏昏，转就危笃，实有难保之势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司宪府启辞，刑曹启目，武一所差备官军器寺参奉蔡世佐，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蔡世佐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时，没技人安忠建、闵重基等，因其上言，直赴殿试事，判下矣。各人等，前授马帖，使之还纳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申昉疏曰，伏以，臣与都承旨郑亨益，不可相面之嫌，不但通朝之所共知，仰惟圣明，亦或俯烛矣。至于比肩联武，周旋一院，揆诸私义，万无此理。昨于除目之下，宜即屏退，而适会省记既入，宫钥已下，黾勉经宿，今始露章走出。伏乞圣慈，俯垂谅察，镌臣职名，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每每为嫌，予实谓过。昔先朝，因筹司堂上，曾有如是为嫌者，以是甘、凌事，下教矣。今予承此教，而谓尔知申因其辞而难递，尔当遵此言，勿复过嫌哉，是亦为国不顾家之义也。

○行都承旨郑亨益疏曰，伏以，谫劣如臣，猥荷洪造，累叨言地，虚窃荣宠，遇事妄发，辄生疮疣，被诋自列，方俟物议，知申移除之命，出于意虑之外，臣惊惶陨越，措躬无地。臣之年衰病痼，不堪供任之状，屡悉于前后乞免之章，今不必更为烦陈，而遇寒以来，痰病越添，不食不眠，日就沈顿，夙夜奔走，已无其望，而臣于是职，尤有所决不可冒当者。前人递罢，实由臣言，则劾其人而替其任，揆诸事理，宁有是耶？此已万万不安于私心，而且闻一承宣之避出，亦由臣，故臣之踪迹，触处抵捂，以此以彼，俱极难便。玆于召牌之下，竟不免违傲，虽缘情势廉义之万不获已，而分义亏觖，死有馀罪，况今圣候未宁，镇日起居之时，职是保护，尤不容一刻虚带。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许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大抵近来廉隅太胜，不当引之事，强以为嫌，为上者，岂可助之，而日昨，以卿拜是职之后，推以思之曰，是则非过嫌之端也。劾人替当，卿意必不安，而仍使供职，又非礼使之道，故方欲下教矣。卿辞如此，本职今姑许递焉。

○同副承旨赵文命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蒙洪造，前后误恩，罔非过望，而又于再昨政，特授以同副承旨之任，自惟愚迂，何以获此于圣明之下哉？惝恍震惕，罔知攸措。固宜感激趋承之不暇，而第伏惟念，承宣，亦一荣显之职也。荣涂显班之一切敛避，臣既以亡母之言质，言于君父之前，今若凭借宠灵，弁弃亲训，则是不孝也。古语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堂堂圣朝，奚必取不孝之人也哉？抑臣，外此而亦有决不可进之端，臣之一生所秉执，惟是攻朋党三字符耳。从前饱受困厄，而犹不知变，况今国家兴亡之几，专系此着，舍此，臣无可以仰答恩造，而烂熟思量，直恐抵当不得。借令百尺竿头，欲为进步，此不过为捧土，而塞孟津，毕竟又将如前狼狈而已。此臣所以窃附于古人量而后入之义，而不敢为容易进身之计也。噫，臣固世禄之臣也。始未尝无意于当世，而秪缘行己弗类，持论迂滞，无朋寡助，左右龃龉，计与心违，迹与时左，而冉冉已老白首矣。平生志气，固已减得八九分，人心世道，亦已料其无可为，而犹未能决退丘壑者，只以筋力奔走，少可为报效之图者，亦惟遗戒在，而且臣于古诗人未忍便永诀之句，窃有所感于中者，聊欲婆娑禄仕，粗伸分义而已。至于处于近密，专其出纳之地，则臣固自画之已牢，诚以分义虽严，私义亦有时而重故也。顾臣彳亍，天地间墙壁外，所恃者，惟殿下在耳，而今殿下，又复强之以不可强之事，则臣将何恃焉？且臣万里驱驰之馀，连日触冷于候班，旧患咳喘，挟感大作，症形非细，顽痰用事，有时冲着胸胁，不能暂通呼吸，方其急也，去死仅咫尺耳。以此病状，旬日之内，断无复起为人之望，然病在臣，为第二件事，顾此难冒难进之端，如右所陈，特招之下，亦未克祗承。方此惶恐之际，未安之教，又下于今日，臣崩骇悸陨，觅死无路，不得已担舁病躯，进诣禁扃之外，冒死陈章而退。此实字字心血，宁有毫毛假饰？蹐天跼地，情穷理蹙，回瞻宸极，但有纵横之涕而已。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察，亟削臣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于显班，且令有司勘臣前后违傲之罪，俾为为人臣慢命者之戒，于公于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银台之职，非言事之地也。尔之如是自画，诚涉过矣。尔所守志，予已谅知，但当守己见而已，何可如是过辞其职事乎？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大司谏权𢢜疏曰，伏以，臣于原隰撼顿之馀，病情危苦，宛转床褥，殆将陨绝，日昨以试事，天牌下降，而末由起动，荐违严召，迹涉逋慢，罪合重诛，露章自列，恭俟谴罚，旋因宪长之疏，至有特推之教。臣诚惶陨悚蹙，无所容措，而适值圣体未宁，镇日问候之时，不敢退休，力疾趋造，廉义亏觖，愧惧冞增，不意薇垣新命，遽下梦寐之外，臣且惊且惶，益不知置身之所也。顾臣庸陋，最居人下，言责之任，本不近似，曾于一行蠹蚀知也。□□年衰病痼之日，断无一毫可堪之势，而一院长席□望□□不可诿以宿趼，晏然冒据也，明矣。况今大论方张，天讨未行，此时台职，尤宜慎简，而如臣无似，苟然滥叨，尚何有殚竭诚意，开导圣听之望乎？反复思量，决难承当，玆敢略暴危恳，仰吁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命镌递臣职名，以重官方，以安愚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10月16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金橰〈奉命〉。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右副承旨洪铉辅〈坐直〉。同副承旨赵文命〈未肃拜〉。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韩凤朝〈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得厚〈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三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左副承旨兪拓基启曰，冷雨频仍，气候不齐，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腹中轮囷之气，蟠葱散进御后，其已差减乎？炼脐受灸，已停一日，今日则依前受灸，而时刻，定以午初乎？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比昨何如，而汤药其已进御乎？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差减，而炼脐自明日当为之，勿为入诊。

○洪铉辅，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金相奭，时在忠清道德山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校理李秉泰，除拜累日，连呈辞疏，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行都承旨权𢢜未肃拜，左承旨金橰奉命在外，右承旨申昉病不仕进，同副承旨赵文命，昨日既承疏批，今日又不出肃。厅中只有臣拓基及右副承旨洪铉辅，出纳之际，事多苟简。同副承旨赵文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依启。都承旨一体牌招。

○以同副承旨赵文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拓基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兪拓基曰，当此药院镇日问安之日，三提举旷日不备，事体未安。新除知申，既无可嫌之端，而亦违召命，同副承旨赵文命辞疏批下，而又不应命，虽有所守，特授之下，一谢恩命，事体当然，则一向引嫌，尤涉过当。并即牌招察任。

○以同副承旨赵文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铉辅曰，推考传旨捧入。

○权𢢜启曰，近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简，而右承旨申昉，累违召命，无意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医官金垕以痘医，自辛卯年，至于今，连为待令，而今番亦为镇日看症，依李烨例，熟马一匹面给。

○洪铉辅，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辅德李倚天，除拜累日，连呈辞疏，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掌令朴弼正，校理金龙庆，副校理尹心衡，正言林柱国，修撰徐宗伋启曰，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原启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掌令朴弼正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益宽，仍其配所，围篱安置。请逆镜子正海等，亟施孥戮之典。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李森以下睦天任、沈廷玉、廷绅等酌处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新除授掌令李浣，时在忠清道保宁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正言林柱国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定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极边远窜，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究得情节。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槐院遴选之法，至严且重，不可以私意，有所参错于其间也，明矣。今番分馆时漏落诸人，多有遗珠之叹，可胜惜哉？朴致文、韩凤朝，门阀才华，允为侪流之所推许，而无端见漏，公议以此无不嗟惜。且新进回刺时，其中一人之刺，公然退却云，此实前所未有之举，听闻所及，莫不为骇。请朴致文、韩凤朝，依槐院例，一体调用，当该退刺官员，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左承旨金橰疏曰，伏以，臣素无疾病，而一自北谪归来之后，百病侵凌，药饵为命。其中最尤可闷者，行步𨅬跚，言语短涩，少有劳动，眩晕辄作，医言以为，此由风气之所祟也。即此病情，已难奔走于夙夜之役，而每于入侍讲筵，当次进讲，则目甚昏花，不辨傍吐，艰难寻句，不暇理会于文义，惟以连脉读过为幸，如此而尚何望资益于圣学之万一也哉？延英罢对，未尝不惶愧汗背，抚躬自悼而已。至若精神尤甚消落，凡于事为，前忘后失，不能检摄而遗落者，什常七八，以顷日命召之遗置见之，尤可验矣。夫传授命召，事体何等严重，而日暮促发，顿然忘忽，至烦启禀，致勤严教，终至史官，昏夜追传。臣罪至此，万戮犹轻，而圣度天大，略施问备之罚，臣诚惶感震惕，悸栗罔措，追思至今恨无地缝可入也。臣今奉命出外，已逾旬望矣。近来日气稍寒，江郊多风，调摄失宜，诸症越添，浑身洒淅，头疼如碎，痛势转剧，昏倒旅次，殆不省事，㱡㱡欲尽，生意索然，若不急归私次，寻觅医治，则实有性命之虑，伏况若于此际，复有不时传命之事，则以此病状，万无自力起动束带跨马之势，公私狼狈，当复如何？伏乞圣慈，曲赐谅察，亟许镌递臣职，俾得安意医治，以寻生路，不胜万幸。〈踏启字〉

○户曹参判金取鲁疏曰，伏以，臣之积逋威命之罪，臣固自知耳。是岂臣平日意念之所敢出，而分义之所，敢安者哉？连章再告，俱未蒙递，情穷理极，控吁路绝，坐犯傲慢，自速罪戾，臣虽蠢顽，宁不知惧？席稿私次，日夕兢栗，惟愿亟被刑章，少安贱分。又以试院事，天牌屡临，夫监试之任，异于考官，虽无故行公之人，苟有举子之相避，则例许其悬頉矣。仄闻大臣，预念试事，筵席陈白，有所变通云。若臣之本有情病，兼有相避者，已蒙圣上之俯谅，而祗缘僚员之不备，喉司无少区别，一例请牌，至使当递应頉之人，混被其无限督迫，臣之踪地，宁有一分可进之理，而深夜清斋之中，累烦禀启，洊召不已，天色已曙，开场渐晩，顾念国体，他不暇计，冒没趋承，入诣台厅，方欲肃谢之际，谴罢遽降，辞旨极严，臣诚震惕陨越，苍黄退出，而其去就之颠倒，一身之狼狈，有不可言矣。追思至今，愧悚无地，今何敢以恩叙除命之旋下为幸，而扬扬复进于禁楄之内，以益其识者之嗤点哉？且臣所患膈病，根委既深，渐入膏肓，遇此乍寒，一倍加剧，作痛无常，危兆频发，食无所啖，夜辄失寐，委卧床席，譥苦度日，臣虽欲感激恩私，竭蹶趋谢，其势末由矣。昨因金吾滞囚，至有牌召之命，而未即祗承，敢具短疏，仰于宸听，而屡呈见却，终阻上彻，危恳莫暴，情势转蹙，不得不连事违傲，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圣慈，特赐哀怜，镌削臣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得安意调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昨下教，非有深意，不过警他之意，则何必过嫌？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刑曹判书金兴庆疏曰，伏以，臣重被宪长之疏斥，理难仍据于卿列，猥上辞本，引罪自讼，而因及臣前日所遭，略暴难进之恳矣。得见其避辞，则乃释其疏中辄避二字，以为果非专指一二事而发，又以为岂无摭实之事，而不欲索言云，臣诚惊悚，莫晓其故。臣之罪犯，既有可摭之实，则惟当条论显斥，举正其罪，而今乃引而不发，彰而欲掩，使当之者，无以自白，傍观者，徒增疑惑，宪长则虽自许以相敬之义，而臣心之恧缩危厉，当复如何？至于有激勇前等语，辞气抑扬，意在讥讽，当付一哂，不必多辩，而第臣庸懦之性，朽钝之才，恐不得因其一言，而变化气质，强揠而进矣。反躬惭悼，宁欲无言，顾臣之未承试招，亶出于情势之万不获已，而既自陷于罔赦之科，况其未发之罪，又不知几许条矣。惟罪名未明正之前，莫非臣俟谴罚之日，终不敢以圣教之开释，晏然为冒进之计，镇日召牌之下，荐犯违慢，旧愆新罪，万陨难赎，玆敢席稿陈恳，仰渎宸听。伏乞圣慈，谅臣情势之不可仍冒，察臣罪负之不可容贷，亟命镌削臣职，仍正臣罪，以谢台议，以安贱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宪长之有怀辄言，本是伎俩，而亦一无隐之意，则非者辨之而已，何如是旷日引嫌乎？秋曹剧务，不宜积滞，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副司直李縡疏曰，伏以，臣于前月，猥暴微恳，庶几圣鉴俯垂矜允，而批谕隆挚，大逾贱分。噫，臣一瞻清光，退伏田野，驰情紫闼，寤寐耿耿，此犬马常性之固然，而至于上结明主之恋，自怪何以致此，庄诵恩言，一字一涕，继伏见筵教之出朝报者，臣之厚诬圣聪，其罪益不可胜赎矣。以臣尚忝史局，至烦大臣陈请，复有催促之命，臣于是役，其断断不敢冒当，已竭于前席，威颜咫尺，情志流通，上下之间，岂不交信，而至今撕捱如此，此又臣罪也。殿下视臣终且黾勉，而外为此例让，则是臣事君之不以诚也。知臣决不可出，而姑羁縻之，则或恐非痛祛文具之意也。臣每爱说至诚恻怛四字，向者章奏筵对，辄以诚实仰勉，固出于一段忠爱矣。然而区区去就辞受之义，亦不能见孚于君父，如是而开口说义理，欲以格天心而裨圣德，不亦疏乎？静言思之，躬自悼矣。顾今史役迁就，上贻睿虑，使臣一向充位考绩之簿，逐日悬頉，岂有毫毛补益？堂上加出之请，至发于史官，如臣万无一进者，合先刊免，其于事理，较然明甚。伏乞圣明，亟赐财处，回授在朝可堪之人，若其违拒明命之诛，臣不敢辞矣。且臣史职外兼任，俱属紧重，近日频数开筵，经筵官常患苟简，科试稠叠，大提学或有故，提学替之，岂容臣许久遥带，作一虚窠？亦愿并即变通，以幸公私。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如是自划，予终以为过矣。且实录撰修，如是迁就，卿亦知之，予之不以要职授卿者，盖欲使专意汗青之意也。卿何过让？须勿更辞，作速上来。

○司谏李显禄疏曰，伏以，臣本庸驽，无所肖似，藉先荫而早通仕路，经县绂而晩忝科第，只期浮沈末僚，随分效力而已。若夫清涂华贯，曾非梦寐所及，而节次推迁，无所碍疑，数月之内，遂至于亚长之列，虽使古人才望风旨迥出一世者当之，其历官之骤，叨宠之滥，未有若臣之甚者。此不独为臣心之惶愧，在圣朝难慎名器之道，决不当若是之太无渐矣。况当圣明之初服，政化日新，四方拭目，尤宜选擢刚方敢言之士，以付耳目之责，而乃反以如臣不肖者，苟然冒充，则岂不重贻清朝之羞哉？臣内自循省，万无承当之望，伏愿圣明，俯察危恳，亟许镌递，不胜万幸。臣方不敢以见职自居，则不宜复有所论列，而至于大是非大义理处，臣何敢默然无一言哉？噫，今日乱贼之所以为逆，王法之所以必讨者，虽深山穷谷匹夫匹妇，皆能知之，而殿下独置之逆与非逆之间，讫无处分者，抑何故也？殿下，试观载籍，历代以来，曾有乱贼不诛，王法不行，而能有为国者乎？伏惟殿下，圣学高明，超出百王，其于凶贼之情状，岂有所未烛也？既烛其情状，则其为覆载难容者，义理自明，殿下亦岂不知，而一向容护，尚靳惩讨，大臣诸臣之言，不得以入，儒臣台臣之启，不得以行，一日二日，淹至于今，至于伦常之斁绝，王纲之解弛，置诸度外，莫之恤焉，臣为殿下窃惑焉。臣窃料殿下，只为先入之见所误，不觉其所执者，出于一个偏系之私，而方且力拒公议，辄从末减，以为如是处分，则不害为好生之德，无妨于姑息之政，而殊不知祖宗三百年传授之业，骎骎然日阽于危亡之域，臣为殿下窃惧焉。伏愿殿下，快挥乾断，亟举严讨，使将坠之纲常，得以复植，几晦之彝伦，得以复明焉。噫，方今朝廷草创，位著不备，先朝旧臣，馀存者几人？虽使君臣上下，聚精会神，遑遑汲汲，日夜𬣙谟，尚惧国事之不济，而窃观近日，朝象涣散，情志阻隔，重臣宰臣，相继屏退，大臣，又从而去国矣。此皆乔木世臣，义同休戚者，则其心，岂乐为退去，徒事自便之计哉？才经惨毒之锋，举皆神丧气沮，无复有仕宦之念，而只是生逢不世出之圣，幸值大有为之会，故诸臣，初欲齐会朝端，勤做国事，曾未几何，而次第散去，虽见今在位者，亦皆有从此逝之心，殿下其不思所以然之故乎？此由于大论之尚今靳兪，一事二事，情意不孚，天听漠然，做事无望，则诸臣退去，固其势然也。殿下时下批旨，每勤招来，而示以虚礼，徒伤国体，初无一段诚实底意，则顾彼在外诸臣，岂可以声音笑貌而致之哉？且殿下，每以民忧国计为念，勤勤惓惓之意，溢于言表，则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欲殚竭忠虑，仰体圣意，而惟其大根本大关头，言之而不见用，论之而不见施，则谁肯舍今日第一义，而黾勉承当于第二件事哉？然则近来朝绅之咸无固志，今日庙谟之未遑他事，苟求其由，不难觑得，使诸臣而幡然回心，惟在于殿下，使国事而次第修举，亦在于殿下一念，反求猛然澄省，推诚待下，舍己从人，无失先后缓急之序焉。夫燕商之潜挟私货，透露事情，湾府之利，其收税不禁痼弊之状，已悉于清北绣衣之启，而臣闻今番赍咨译官，挟带私商，而银货极其狼藉，此亦湾府搜检不严之致也。揆以邦禁，所当重究其犯者，而及其播传现露之后，首译辈专事覆盖，惟恐发觉，竟沮诸译等状，以致百端弥缝云，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其在深忧长虑之道，决不可以既往而置之。臣谓当该赍咨官及首译，宜令该曹严查推治，以杜后弊，而亦宜申饬边臣，至于团炼军官及商贾八包等谬规，严立科条，一切防塞焉。茂长县石桥仓，贡税收捧船运出浦之所，而近者耆老所差人，轻起筑堰之役，调发本县及灵光、井邑等七邑之近万民丁，又令出给县仓所储赈厅米百馀石，而督促号令，将欲截塞仓前之大浦。夫贡税捧纳之所，事体甚重，而仓底民家四百馀户，专赖渔商之利，今若塞浦，则县仓将缀，更无可设之地，浦氓失业，举有流亡之患，况今湖南沿海灾荒孔惨之日，驱饥馁之民，费赈厅之米，而为必不可成之役，其凭借京司，侵虐下民之罪，可胜诛哉？臣谓其任事者数人，宜令攸司从重科罪，而亟罢其役焉。答曰，省疏具悉。近日之事，予岂徒守先入之见而故哉？推诚之说，尔言尽好，可不留意焉？赍咨官事，事极骇然，令攸司推治，而事各有所关，首译不必推治矣。疏末事，尔言是，依施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17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未肃拜〉。右承旨申昉〈殿试进〉。左副承旨朴圣辂〈未肃拜〉。右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同副承旨李凤翼〈未肃拜〉。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韩凤朝〈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三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腹中轮囷之气，其已差减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蟠葱散二贴，已尽于昨日，今日入侍时，详细诊察后，当议定继进之药矣。大王大妃殿所进汤剂，连为进御，而眼部患候及诸症候，渐益差胜乎？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汤药进御后，不无所减矣。

○兪拓基启曰，右议政处偕来承旨，因病递职，小臣进去下直。传曰，欲为下教矣，史官替送。

○以李征夏为事变假注书。

○申昉启曰，同副承旨赵文命，昨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肃。疏批特教，诲谕屡勤，而一向撕捱，殊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赵文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𢢜曰，累次特招之下，一向违牌，殊涉未安，而虽有自划者，一谢恩命，何所不可，而镇日违召为事，事体道理，决不若是，只推，更为牌招。

○兪拓基启曰，明日慕华馆增广别试武科殿试时，两司当为进参，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殿试时，别有等划之人，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以柳叶箭比较。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增广别试武科殿试时，命官一员，当为进去，而领议政郑澔，右议政李观命俱在外，左议政闵镇远，方拟于文科读券官，无他推移之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参赞进去。

○又启曰，殿试试官望中，对读官前副提学李箕镇，时在[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李箕镇副护军单付。

○申昉启曰，明日仁政殿增广文科殿试时，香室移接于尚瑞院，春秋馆减省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前后直赴殿试捧承传者金万锺等三百三人，随其录名，许赴于明日增广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新及第分榜之后，有回刺免新之规，而未回刺前，则不但不得行公于本院，朝家亦不以有职之人待之矣。今此癸卯以后，诸榜分隶槐院之人，依例回刺之际，肄习官南渭老新来等所呈刺纸，初既顺捧，旋又退给，以致回刺诸人，尽数退去，不得免新行公，事甚惊骇，且关后弊。南渭老拿问处之，何如？

○又以备边司北汉主管堂上bb言b启曰，北汉山城新差管城将李斗千，时在忠清道瑞山地，故行关本邑，催促上来矣。奴名呈状内，年老病重，决难上来云。重地管城之任，不宜久旷，李斗千则改差，其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全罗监司状启，刑曹粘目，万顷前县令尹就威，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尹就威，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日为之。

○又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栗峯察访洪晟呈状内，台启峻发，至谓私意参错，多有遗珠之叹，讥斥不少顾藉，以其护党之习，有此称冤之章，看来不满一哂，重被侵诋，有难冒没，斯速入启处置云。既被台启之侵斥，则不可强令赴任，栗峯察访洪晟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冬至三使臣，以前日差定人，更为启下入送事，命下矣。正使、书状，当依此举行，而副使柳复明，方在罢散中，不得循例启下，以他人拟入，何如？传曰，已有叙命，而亦有前单，不必更为启下矣。

○又以兵批言启曰，露梁渡别将朴兴道呈伏内，年近八十，衰病日剧，决无察任之望，入启处置云。老病如此，则渡涉之地，不宜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批言启曰，司果韩配熙、金景弼，幼学宋天柱，闲良郑世熙、韩汝凤、朴弼宪、金鼎遇、宋之轼、崔尚轼等，俱以贼人指捕之功，有加资之命，而韩配熙、金景弼，未资穷未准职，宋天柱、郑世熙、韩汝凤、朴弼宪、金鼎遇、宋之轼、崔尚轼等，系是儒品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传曰，违牌坐罢承旨，并叙用。

○大殿炼脐受灸后，五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四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三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有政。兵批，判书赵道彬，参判李裕民，左副承旨兪拓基进。吏批启曰，本曹参议，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箕镇为左承旨，朴师洙为罗州牧使，李志逵为缮工副正，洪铉辅为吏曹参议，南鹤龄为典设别提，任敬为缮工奉事，金膺福为兵曹正郞，韩凤朝为济原察访，李显禄为副应教，承文副正字，李宗白单付，以朴圣辂为左副承旨，李凤翼为同副承旨，郑宅河为司谏，以吴重卨为知事，朴廷宾为同知，蔡凤章为佥知，赵虎臣为兼司仆将，金镇玉为五卫将，郑箕齐、卢泰相为五卫将，李光朝为曹司卫将，李泰昌为景福假卫将，尹庆哲为宣传官，具圣益为都摠经历，安允文为都摠都事，李彦祥为忠清水使，申庆弼为大丘营将，闵镇箕、安世泰为武兼，辛致复为司御，韩斗一为文兼，闵镇国为露梁别将，李重龟、赵畛、李熙龄副护军单付，金橰副护军单付。

○兪拓基启曰，右承旨申昉文科殿试进去，新除承旨李箕镇，以文科殿试对读官，方入试所，二员未差，厅中只有臣拓基，明日武所殿试，亦无进去之员，伴直无人，都承旨拘于厅规，不得请牌，新差承旨，待下批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左承旨李箕镇，同副承旨李凤翼，俱以对读官，方入试所，右承旨申昉文科殿试进去，左副承旨朴圣辂，家在城外，不得出牌，行都承旨权𢢜，拘于厅规，不得请招，臣独守厅，伴直无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承旨牌招。

○又以工曹言启曰，各司进上物种中，难得之物，则例有以他种代封之规，而至于本曹，每年逐朔各殿进上黄毛，则不得代封，直以本黄毛进上。此非我国所产，若值绝种，则阙封之外，无他道理，事势实为可虑，而即今黄毛绝种，笔工辈为虑阙封之患，四处求贸，皆不合于进上，公私渴闷，有不可胜言。若不及今变通，则笔工之难支逃散，姑舍勿论，各殿进上，无以继封，诚非细虑，而笔工难支之中，皆是败家逃散之类，且其进排之笔，亦有二岐。一则诸上司各衙门，逐朔元进排笔，故例自本曹价本上下之事也。二则宗社以下阙内外诸上司权设都监推鞫科场时，捧甘别进排笔，故皆自户曹责应，而各处捧甘后，若不即时进排，则发牌囚禁，移关鞭扑之患，无日无之。当其一柄进排，必以三四柄弥缝，十柄进排，亦必以二三十柄免患，其为难支之弊，亦难毛举。所谓捧甘外浮费之笔，笔工之白地，自备进排者也。以此之故，自户曹笔工处，每年连黄毛二千五百条，恒式预下，载录会计后，一依移文进排数，次次会减，以为支保之意，曾已草记蒙允，捧承传移文者，非止一再，而户曹之三四千条题给者，不过一次，而其后则或给一千条，或给五六百条，而亦至于三百条加用，所已加用，即当题给，而不为加数上下，其为捧承传之意，果安在哉？今日虽给加用，明日又为加用，前头之用，不可不给，加用三百条及每年恒式上下黄毛二千五百条，并为题给，一以除匠手称冤之弊，一以无该曹苟且之患，申饬分付，何如？传曰，允。

○司谏李显禄启曰，臣于本院，方有申致云绝岛定配之启，而致云诬蔑先正臣权尚夏，罔有纪极。今此请罪，专由于是，而先正，即臣之妻三寸叔父也。揆以法例，自有应避之嫌，其不可参启也，明矣。既不得参启，则势难仍冒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兪拓基启曰，司谏李显禄，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正言林柱国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严核定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极边远窜。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究得情节。请还收远窜罪人金锡三放送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原启见上〉司谏李显禄，引嫌而退，嫌不联名，自有近例，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司谏李显禄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吏曹判书李宜显，左参赞李秉常，礼曹参判李箕翊疏曰，伏以，臣等昨始得闻，日者入诊时，大臣以李重焕、元一瑞等，不为刑讯为言，遂有推考金吾堂上申饬之教，臣等诚不胜惶悚之至。当初两司还收之启，不为胪列名字，只以李森等为言，臣等意谓，诸囚并入其中，启禀姑停，以待台启结末，因仍至今矣。及闻筵教之外，更为誊见两司笏记，则并举睦天任等数三人名，而重焕、一瑞，则不为并举，盖是追后区别者，而邸纸中，仍以李森等书出，故臣等，只凭当初之启，有此頉禀，使重囚久稽讯刑，延至许久，臣等疏忽妄错之失，至此而无所逃矣。玆敢露章自劾，仰请谴何，伏乞圣明，亟治臣等之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一时未能致察之事，不必深嫌，卿等勿辞行公。

○乙巳十月十七日午时，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时，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记事官宋秀衡、赵明泽、朴弼贤，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德三、玄悌纲、崔周庆、金汉龄、权圣经、吴志哲、赵廷俊入侍。医官方震夔，亦为入侍。闵镇远进伏曰，数日来，圣体调摄，若何？上曰，疝气欲发之症，自昨夕颇似有愈矣。镇远曰，下腹有上逆之气矣，即今则何如？上曰，即今馀气尚存矣。镇远曰，炼脐后有效乎，蟠葱散进御后有效乎？上曰，汤药之效，分明矣。镇远曰，汤药进御后，腹中轮囷之症，若何？上曰，轮囷之症，亦似有愈矣。镇远曰，今日重蒸饭进御乎，水剌进御乎？上曰，重蒸饭进御矣。镇远曰，腹部必为取温，似好矣。上曰，然。镇远曰，请令医官诊察。上曰，依为之。医官，以次入诊，退伏。权圣征曰，左三部脉候，似滑而不沈，右三部脉候，沈则颇减矣。方震夔曰，左右脉候，沈则比前皆有减，而右三部，少带滑矣。金德三曰，左右脉候，沈则有减于前日，而右三部，少带滑矣。玄悌纲、崔周庆、金汉龄皆曰，左右三部脉候，皆和缓调均矣。镇远曰，闻大王大妃殿入侍医女之言，眼患差减之后，膈烦头疼等症，犹未尽祛，眩气时时往来云。当依前受鍼，而连日有拘忌，且汤药，今方进御，进御后欲为更议矣。即伏闻凉膈散二贴，才为进御云，今日则难以受鍼，未知何以为之耶？上曰，从前欲为受鍼，而以感气之久未和解，姑未受鍼。且凉膈散，有人参，故今方进御，其令医官议定鍼药当否，宜矣。权圣征曰，凉膈散，方有显效，二三贴更为进御后，受鍼，似好矣。玄悌纲曰，凉膈散，不宜多用，二贴进御后，受鍼，似好矣。上曰，前日则连用凉膈散累十贴矣。即今则必为剂进数三贴为好耶？悌纲曰，前日则入柴胡二钱，多用之矣。即今则只用数贴，似好矣。吴重卨曰，鍼药并试为悯，用药后受鍼，宜矣。崔周庆曰，以汤药，清膈间之火，然后受鍼，似好矣。金德三曰，凉膈散二三贴进御后，受鍼，好矣。金汉龄、权圣经、吴志哲、赵廷俊皆曰，汤药二三贴进御后，受鍼，似好矣。镇远曰，再明日为受鍼吉日云，令医女入诊后，议定受鍼当否，似好矣。上曰，诸医之言如此，依为之。镇远曰，今后炼脐受灸，当以几许壮为定耶？上曰，即今腹中有冷气，无乃炼脐数日停止之害耶？今后则不为中止，连日炼脐，可也。镇远曰，气海穴受灸尤好云，此乃医官之言也。姑先炼脐之后，更为议定，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请令医官炼脐。上曰，兪。上，受灸十五壮后，镇远进伏曰，艾温之气，入于腹中乎？上曰，温气之入于腹中，分明矣。镇远曰，明日连为炼脐乎？上曰，依为之。镇远曰，蟠葱散，更为剂进，似好耶？上曰，前后四贴进服矣。予意则欲更服一贴，医官之意，何如？权圣征曰，此药，乃燥热之剂也。难以多用，而即今小便既利，气候亦宣通，一二贴更为剂用，似好矣。诸医之言，皆与圣征所达无异，而金汉龄，则若欲治疝气，则莫如蟠葱散，傥用数贴，旋为中止，必无效矣，限五贴更用，似好矣。上曰，除前所用，而更用五贴云耶？汉龄曰，除前所用，更用五贴，为好矣。上曰，予病诸症，非别件症也。皆由于疝气，金汉龄所言，诚是，而但五贴则过矣。更用二三贴，为好。此后若或有热候，则当更为下教矣。镇远曰，日昨，以待念间，敕使牌文不来，则更送前差使臣为教矣。今至念间，而尚无牌文消息，分付该曹，以前差使臣发送，何如？上曰，昨日湾尹状启，闻清人之言，则漠然无消息云矣。镇远曰，即今牌文，虽或入来，敕行则当于来月内入城，事势窘急，决难以冬至使兼谢恩使以行矣。上曰，向时，副价方入侍，刺使牌文，不久当来云矣。其所传闻，丁宁耶？权𢢜曰，臣之所闻，丁宁，故臣行至凤城而状启矣。上曰，其时已差定敕使云耶？𢢜曰，差定与否，臣未及闻知矣。上曰，大臣所达，是矣。牌文，虽不久入来，事多窘急，更以前差使臣发送，可也。镇远曰，副使方在坐罢中，必叙用然后，可以差送。上曰，当为叙用矣。申思喆曰，使行，若于来月初出去，则庶可以兼行，兼行则事势便好矣。上曰，使行，来月初旬间出去，则亦可无不及之弊耶？镇远曰，使行，必于来月念间越江然后，可无不及之弊，虽于初旬间，自京发程，若急急作行，则亦可以及时矣。上曰，虽牌文入来之后，敕行之入城，则亦为迟迟矣。镇远曰，日昨以禁府堂上推考事，论启蒙允矣。更闻之，则事实有不然者。禁府误以为元一瑞、李重焕，亦入于台启中，故禁府下吏来呈草记，则承旨不为审察，捧入启下，禁府之久不开坐，盖以此也。即闻禁府，方推治下吏云，而当该承旨，亦有不察之失，推考，何如？上曰，此乃一时误错之失，承旨推考，过矣。镇远曰，罗州牧使李潗，除拜有日，而初则引嫌不出，开释之后，欲为赴任矣。今则登科第，当于唱榜后，即为下去云，而罗州以灾邑，旷官一时为悯，虽于唱榜后下去，自然日字犹多，事势甚悯。且李潗资穷，今当为堂上，方此文官堂上乏少之日，不宜出外，罗牧则别差他人，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今日政差出，除下直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灾邑守令之赴任，一日为急，而龙安、万顷、砺山三邑新除守令，尚未下直，事势甚悯，其中夫马上来者，催促发送，夫马未上来者，给马发送，何如？上曰，近日多有未下直守令，使政院问之，催促发送，而两司一署经，则皆为发送，可也。申思喆曰，前头，科举不远，守令中，如有观科之人，则观科后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右相出城，已多日矣。臣与右相，去就无异，右相既退，则前头，臣亦当退去，臣既欲退去，则不当以勉出右相之意烦陈，而殿下所以待右相之道，恐有未尽，故敢此仰达。当初右相，以大义未伸，遂决长往之计，殿下傥以其所言为不可，则当从其长往之请，否则宜推诚意，以尽待大臣之道矣。圣上前以右相所言，为辞严义正，而尚无处分，右相之引去，盖以此也。今若以更为详确论难为教，则右相，似或入来，若夬从其所言，则岂不入来，而今乃徒遣史官，勉以偕来，此为无益，况其厨传之弊，亦不赀矣。臣意则召还无益之史官，必于所陈三件事中，或从其所言，或以详确论难为教，或从其长往之请，要尽诚实底道理，似好矣。上曰，左揆之谓与右相同去就者，实为过矣。右相之当初登对时，予岂不知有今日哉？三件事中一件事，前后已谕之，而但昼思夜度，予之所执，终不知其为非，则但当守素守而已矣。向者右揆引入勉出时，右揆以为，若从其所言则当出云。予若许以从其言，而又守前守，则非诚实底道理，故其时，亦以此意，言于右揆矣。右揆之即今所为，岂非过乎？月非特今月，岁非特今岁，不可期以日月，则惟当从容开陈，而不此之为，遽然决其去就，实为过矣，而左揆又以先后退去为言，此尤非所望于大臣者也。偕来史官，则岂可谓以当为不来而还召耶？予之诚意，不足以致右揆之去，而左揆，又以先后退去为言，亦岂非过乎？镇远曰，右相之所为，臣亦以为径先矣。臣尝与右相，有所讲论，臣则以速退为径先云尔，则右相曰，吾观上意，终无允从之望，惟当退去而已。右相之所执，如日星矣，夫臣不得其言则去，右相之去，岂为过乎？今殿下，以不可期以日月为教，至于从容详确，则亦无不可矣。若以此更为下教，敦勉以出，则右相，亦似有可出之理矣。上曰，其言好矣。镇远曰，同副承旨赵文命之疏所谓，破朋党三字，似为好矣，而有大不然者。朱夫子曰，恶朋党，欲去之，则往往亡人国，夫是非邪正，先为辨别然后，自无朋党，若其是非邪正，不为辨别，只恶其朋党，而欲去之，则终至于亡人国矣。文命，读书人也。岂不知此等道理，而只言破朋党三字，不言破朋党之道，此乃似好而不然者也。殿下只泛然览过，乃以为好为教，岂非过乎？向来之祸，可谓惨矣。当初则出于排摈异己，其后则戕杀善流，终至迫胁君父，自犯恶逆，而今乃以惩恶讨罪之请，混归之于党论，则岂非大悖于义理耶？若其元恶大怼，则施以刑戮，其馀则从轻重治之，乃是荡平之道，苟如是，则邪党中，亦当有革面者矣。夫吾之正道必伸然后，邪气不得于其间，如或混淆其是非邪正，同谓之朋党，则不但义理斁绝，其国岂不至于危亡乎？上曰，赵文命之疏，予亦自笑矣。予之所见，虽以为不非，以他人观之，则必以其言为迂矣。大抵辨是非邪正，乃是当务，而是中有非，非中有是，人非尧、舜，安得每事尽善，取其所长，弃其所短，与人无求备，则岂非好道理耶？向时之祸，予亦慨然，而此不过朋党二字之害也。以人情揆之，岂无愤慨之心，而愤者，即七情中所谓怒也。古语曰，惟怒难制，若不制怒，岂无过激之举乎？顷日请对时，已言之矣。疏下诸贼，施以极律，未为不可，而台启所论，亦不无愤迫之言，若以一时公议为主，而自上不为镇定，则岂非滥乎？予尝观《列圣志状》，丽末之权臣，以异姓为王，其罪固当尽戮，而我太祖，犹不尽加诛戮，此莫非盛德至仁，而至于汉唐享国之长久，亦莫非仁厚之攸致也。古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予亦当法祖宗，岂可从如是峻激之论乎？且疑之一字，安保其必无耶？君臣之间，傥或有疑，则不可以做国事，朴弼正之所言，是矣。传曰，莫知其苗之硕，此言偏系之私，而予则初无偏系之心矣。夫君臣之间，固当精白一心，损文益忠然后，可以为国，予中夜思之，未尝不慨然。镇远曰，不但太祖朝古事如此，至于癸亥废大妃之罪人，皆可施诛戮之典，而仁庙只诛其凶人六七人外，不过窜逐，惟以大北馀孽，指点其子孙，今臣讨罪之请，亦不过凤辉及疏下五贼，此外则不必多杀，分别定罪而已矣。即今义理，正正堂堂，若以正堂之义理，归之党论，则关系不轻矣。苟如是，则臣等亦染于党论，臣以何颜面，立于清朝乎？殿下傥以破朋党三字为好，而不为严断，则前头百计潜入，(百计潜入))，小人之谋得售，则其为祸尤惨酷矣。夫好生恶死，人之常情，臣亦岂无此意，而臣与右相，尝谓既居此位，不宜规避云，而至若遇事风生之风彩，岂可望于台阁之上乎？上曰，疑之一字，正谓此也。若此而情志岂可孚，国事岂可做乎？荡平破朋党之言，好矣。今之所争，虽是正直之论，而若其多杀，则亦岂可谓之正直乎？权𢢜曰，臣与文命，万里同行，尝与为言，文命之言曰，可罪者罪之，不可罪者不可罪云，此言诚是，岂宜混淆其是非邪正，同谓之朋党乎？上曰，是非之混淆，非予使之混淆也。三司之合启，固多有混淆，既多混淆，则予之不从，宜矣。台言如此，故章甫之言，尤为过激，而转加一层矣。镇远曰，臣意则凤辉之罪，甚矣，姑置勿论，至于光佐、泰亿，以诛心之法论之，则亦岂无可诛之罪，而但厥罪未彰，若其加律，则臣亦以为过矣。上曰，予或不知而然耶？合启中一人事，予以为必不然，台启则虽以未能超于群小中为罪，而予意则以为，国家若有故，则其人必能殉国。镇远曰，以辛丑年阁门外咆勃观之，则臣不知其有殉国之忠矣。上曰，柳凤辉之疏，予知其非，而至于合启中一人，则予知其必不然矣。诸臣，以次而退。

10月18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以殿试试官未肃拜〉。右承旨申昉〈入试所〉。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同副承旨李凤翼〈以殿试试官未肃拜〉。注书宋秀衡〈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病〉。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朴圣辂启曰，小臣慕华馆增广殿试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腹中轮囷之气，汤药进御后，渐益差减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大王大妃殿所进汤药，连为进御，而眼部患候及诸症候，其有差胜之效乎？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少减后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文武科殿试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传曰，殿试时刻，有所请，故书塡以下矣，更思之，殿试则似无时刻定限之例，详考以启事，命下矣。取考曾前殿试书题单子，则元无时刻请塡之例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李征夏，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韩凤朝外任，代以赵泰彦为之。

○假注书赵泰彦有頉，代以李凤鸣为之。

○传于兪拓基曰，南汉、江都观武才，何年遣重臣为之乎？问启。

○兪拓基启曰，南汉、江都观武才，何年遣重臣为之乎，问启事，命下矣。招问兵曹郞厅，则南汉、江都前后观武才时，并为别遣御史，试取以来，而遣重臣一款，无他可考前例，唯于肃庙朝乙卯年间，有大臣往试江都武才之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兪拓基，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八日，幼学李莳德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幼学尹彝教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金虎门守门将张洵，丹凤门守门将朴泰柱，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大司宪黄龟河疏曰，伏以，臣之前后所遭，至为非常，虽闲司漫局，尚不敢自安，求递未得，常怀怵惕，今日宪长之命，奚为而及于臣身哉？顾臣情势之万分危迫，即上下之所共知，而猝然加之以分外一重担，噫嘻，是何举也？夫言议之任，孰非不重，而至于柏府长席，地望尤别，本非谏省之比，此岂如臣空疏巽懦者所可堪承，而第向来台言，声罪至深，追思至今，馀懔在心，旧践之职，尚云忝冒，其何敢进得一步于风宪之地乎？即此一事，实为臣自画之断案，而况又伏念祖宗朝以来，最重是任，遴拣之精，视他加慎，未尝以一时乏人之故，苟然充备者，诚以重官方而惜名器也。臣之当初通拟，已乖常格，政例之苟简，莫甚于此，而不复审量，因循举拟，以致恩点之误加，岂意堂堂圣朝，乃有此谬举之失也？顾此时势，古今异宜，虽细微嫌端，犹且谨避，以臣之匪才蔑识，贪恋荣宠，因缘幸会，晏然突进，若固自有，则人之议之者，必将曰，是夫也，冒窃匪据，不知远嫌之义，其何以纠官邪而论时政云尔，则臣虽有百喙，亦无以自解。臣之一身，固不足惜，其于圣上励世之政，果何如哉？若其才分之不称，姑未暇论，难进之义，如彼皎然，区区至恳，终未蒙幸，则惟有坐俟严诛而已。伏乞圣慈，俯谅臣言之非出例让，将臣新授宪司之任，亟命改正，以重公器，以靖私义，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李秉泰疏曰，伏以，臣本以匪才，备员侍读，出入经筵，与被宠光，既叨遭逢之幸，且有报答之望，政宜竭其平日所闻知者，以效职责之万一，则不欲以区区私情，遽烦控乞，而第念臣有危苦之恳，迫急之势，诚不容自阻于君父之前，辄敢仰首哀鸣，以冀圣明鉴察，若其烦渎之罪，臣固不辞。噫，臣穷命也。甫过十岁，即丧严父，家又酷贫，无一椽之居半步之耕，可恃而为生，臣母韩，携臣兄弟、姊妹，靡所依托，然犹衔哀忍痛，自保性命者，祗待臣有以长大，幸成其家耳。及臣年既壮矣，而朴愚昏惰，全不省事，凡农商渔猎，小人养亲之术，一未能焉。臣母愍臣如此，遂自力于治家，而亦不使臣知之，一门百口朝晡之供，凉燠之具，皆赖臣母拮据称贷，以度时月，臣又幼年淹疾，久而益悴，鞠育之际，倍用勤劳，至于今饮啖动止之节，辄烦臣母之思虑，是臣非惟不能养其亲，反为养之所养也。夫臣母之日夜所冀望，惟在于臣，而臣乃不肖，失其为子之道，臣母更将何待乎？况臣母禀质毒弱，自经丧威，形羸气败，殆无所馀，重以三十年中，备尝艰苦，内铄精神，外疲筋力，才逾周甲之期，便同耄耋之人，仍之顷岁，重患肿胀馀症弥留，床第之间，凛凛然若不可支，而家窭弥甚，或终岁而无一衣之制，或倂日而无一餐之资，如是而尚可望节适其起居，滋补其真元哉？呜呼，古人为孝，口体之奉，即其疏节，而顾臣于此，亦有所不及，则使病亲白首馀年，忧饥忧冻，而臣犹不能为之谋，其不孝，孰甚焉？故臣每在亲所，见其焦焦恤恤不遑自安，退而处于私室也，辄愀然不乐，至为之流涕者数矣。臣既无他长可以供世，所学习者，惟程式文字耳。侥幸于科举之场，黾勉于任宦之涂，欲得尺寸之禄，庶伸乌鸟之情，以自附于《孟子》所谓辞尊居卑之义，而不幸今春以来，骤通清显，前后叨窃，莫非极选。臣于是，自知匪分，大违初心，而量之不审，辞之不力，迟徊盘礴，忽过半年，曾无一言之献一事之办，直是苟备其位而止耳。将失平生之所守，遂为当世之所笑，臣之在朝，顾亦何益？仍念廷臣之有老亲者，孰不欲求为专城之养，而惟近密之臣，方敢自言于上，例蒙施行，是故事也。夫职无内外，称塞为难，县邑虽小，民社所寄，其责亦重，臣何能为治，而若夫谨修文书，以赴期会，无自犯于法令，则犹有可勉者，矧惟我殿下，上奉两殿，敦孝为政，恩惠所推，方欲无一夫之不获一物之不遂，而臣既忝儒臣之列，抱此穷闷之私，趑趄嗫嚅，不以时陈闻，则是使殿下锡类之仁，亦有所未究也。臣敢忘僭猥，遂伸呼号，傥以殿下之明命，特畀便近一县，俾臣于治民之暇，将母以往，获备甘旨之供，少酬罔极之德，则岂非人子之至愿，而缙绅之美事哉？呜呼，日月悠悠，一往不复，亲年渐高，来者几何？若不及此时仰于恩泽，以报劬劳，则恐为莫追之憾，终成难容之罪，此臣所以妄恃慈覆之天，而悉暴悲切之辞者也。伏乞圣明，俯垂矜恕，亟允所请，以广体下之道，则在于公私，岂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乙巳十月十八日午时，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时，药房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记事官宋秀衡、赵明泽、朴弼贤，医官权圣征、方震夔、吴重卨、金德三、玄悌纲、白兴铨、朴道焕、权圣经、吴志哲、郑文恒入侍。申思喆进伏曰，夜来圣候，若何？上曰，有愈于昨日矣。思喆曰，下腹有冷气矣，即今则若何？上曰，有愈矣。思喆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别无不安之节矣。思喆曰，水剌进御之节，何如？上曰，重蒸饭进御，而所进犹未复常矣。思喆曰，汤药进御后，腹中轮囷之气，何如？上曰，轮囷之症，虽少愈，而时时有其气矣。思喆曰，小便之利顺，即今则，何如？上曰，一样矣。思喆曰，请令医官诊察。上曰，兪。诸医官以次入诊退伏。权圣征曰，左右脉候，皆有沈滑之气，而度数则调均矣。方震夔曰，左右脉候，皆调均。金德三曰，左三部脉候沈则一样，而少带滑，右三部脉候调均矣。玄悌纲曰，左右脉候少带滑，而度数则皆调均。朴道焕、郑文恒皆曰，左三部脉候，少带滑，右三部脉候，和安矣。思喆曰，请令医官炼脐。上曰，兪。上，受灸十五壮后，思喆进伏曰，即今气候，复若何？上曰，俄者受灸时，腹中有轮囷之气矣，即今则镇定矣。思喆曰，俄者受灸时，艾火落于脐上云，极为惊惶。上曰，所灸艾炷中空，故如此矣。权𢢜曰，所落者，艾灰乎，艾火乎？上曰，不是全灰，少有火气矣。思喆曰，医官有不谨之失，臣等亦有罪矣，请次知医官治罪。上曰，艾炷中空，故至于如此，此非医官之所失也。思喆曰，明日连为受灸乎？上曰，连为之，可也。思喆曰，大王大妃殿所进汤剂，已尽于今日，明日令医女入诊后，议定受鍼当否，何如？上曰，依为之。思喆曰，明日受灸壮数，亦以十五壮为定耶？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而退。

10月19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武所进〉。右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同副承旨李凤翼〈未肃〉。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受鍼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朝问安时，口传启，今日大王大妃殿受鍼时，司仆主簿金九衍，使之同为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疝气上逆之候，不复发作，而腹中轮囷之气，益有差减之差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渐益差胜乎？加减凉膈散三贴，已尽于昨日，今日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受鍼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今日当为受鍼，时刻，定以午初，宜矣。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益减，而炼脐时刻，更定以午正，宜矣。

○朴圣辂启曰，小臣慕华馆增广武科殿试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兪拓基启曰，即者，右议政李观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又启曰，今番武科殿试直赴举子闲良金万锺、玄时亨、杨贵明、姜弼文、李后庆、禹传范，亲骑卫郑万雄、郑位进、禹传文，业武张后翼，炮手罗征星，军官金文尚、河振汉、崔天翼，兼司仆金汉芸，别监金鼎九、崔有建，别武士朴贤根，哨官徐忠世，别骁卫金淑、金益昌、崔镇白等二十二人录名单子，无缘不呈，今番殿试，并不得付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𢢜启曰，右承旨申昉病不仕进，左副承旨朴圣辂服制出去，同副承旨李凤翼未肃拜，不但出纳之际，事多苟简，武科殿试，尚未毕试，而无他推移进去之员，右承旨申昉，左副承旨朴圣辂，同副承旨李凤翼，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刑曹判书金兴庆初度呈辞，传曰，还出给。

○右议政李观命疏曰，伏以，生民以来，便有君臣之义，是以士生斯世，若非屏迹山林，果于忘世，则莫不愿立于朝，况臣以簪组世族，拔身科目，以官为家，三十馀年，而到今白首残生，志气摧颓，宁有一分高尚之趣哉？加以如天之德莫报，桑楡之景已迫，系念宗国，丹衷如结，便诀明时，岂臣所乐？是其中必有万不获已者也。古人有言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焉用彼相，殿下试观今日之国势，其不危且颠乎？臣之庸愚，忝居辅相之列，诚未格天，言不见用，而坐见艰虞之日甚，不知奉身而退，则其何以免四方之讥讪，逃一身之咎责乎？今殿下，以不世出之资，当大有为之际，夙夜孜孜，励精图治，太平之休，指日可期，而迺者天心未豫，饥荒孔棘，人情波荡，朝夕危懔者，是殿下一念之差，发于政害于事，而其弊有不胜救矣。噫，以殿下之聪明，岂不念讨逆之不可不严，以殿下之睿智，岂不知国言之不可久咈哉？特以一段慈爱之褊，不免为圣心之疵故耳。若使通经达理之士，素为君上所深信者，出入左右，诚心启沃，则不待群下之苦口力争，而圣明之处分，已赫然矣，奚至今泄泄若是哉？今臣之言论风旨，不足有无，而随行逐队，间进龃龉之谈，圣明之不少倾听，固其宜也。然而犹且抗颜戴帽，劳碌奔走，而强解于众，曰吾非不言，而圣主不用云，则是诚自欺而欺人也，臣不忍为此态也。呜呼，圣主之作，千载一时，世道之下，如水益甚，质美如我殿下，愿治如我殿下，而只缘有君无臣，不能格王正事，将使义理晦塞，刑政紊乱，骎骎然日就衰乱，而莫知税驾之所，臣中夜思之，不觉失声长号。臣之去国，亦有日矣，瞻望枫宸，未尝不叹息流涕，悼前时之诚薄，未能见察，痛今日之负罪，无面自显。如有一毫悻悻之心，而图为自便之计，则神必殛之，既退之身，决无复进之望，旷废重职，一息靡宁，而实录摠裁之任，尤非在野之臣所可一日虚带者也。殿下方以汗青之无期，屡勤睿虑，宜即变通，俾无一向迁就之患，至于圣考行状制进之命，谬及于贱臣者，实是意虑之外。臣于其时，抵死牢辞，盖亦有说，当初臣之撰述谥册文者，是亦臣冒没应命之罪，文词拙芜，不足以阐扬盛德，追思至今，惶愧欲死。堂堂圣朝，词臣林立，反使之袖手傍观，而更付此莫大之役于如臣空疏，以添曩者唐突之罪，代刘血指之惧，已不可言，而独不恤国体之重伤乎？况复纂次之际，所考信者，乃秘阁书籍，而此等文字，不可取置于荒郊蓬荜之底，则只此一事，尤不当冒当也，明矣。伏愿圣明，俯加量察，将臣职名，亟赐递免，改卜贤德，与谋国事，仍命有司，勘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摠裁之任，行状之文，回授可堪之人，使圣考纪实状德之词，成就有日，千万大幸。且伏念国家恩礼，不宜亵慢，在昔祖宗朝，史官传谕，优待大臣之异数，而今则便成常规。臣之去就，有何关系，而辞章之上，辄令近侍宣批，而至于承宣史官，相守于荒郊之中，已至两旬，恩数之猥屑，诚非细虑，贱臣惶蹙，傥复如何，而凶岁厨传之弊，不可不念也。惟圣明之并赐垂察焉。臣无任兢惶恳迫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噫，今卿去就，自以为得当耶？予终以为过矣。何者有三，卿虽迈迈于予，岂不念先朝恩遇，而身带摠裁，又兼行状制述之任，如是轻定其去就耶？此其一也。近日力请之事，予虽靳允，磨以时月，从容开陈，何所不可，而今才日月，以去就为定，此其二也。卿非忘世之士也，乃世禄之臣，则虽欲决去，一番登对，见予明言后，如是寻乡，则虽或径先，去就则正大，而今卿不然，昨参殷奠，翌出城外，有若山林之士，望望然避世者，此其三也。是岂予平日所望于卿者哉？史官，卿若入来，则其当随入，卿其体予心腹之辞，安心勿辞，即日入城，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江原道观察使李万稷疏曰，伏以，臣本庸陋，发身荫仕，累典州郡，丝毫无报，而老病退蛰，寻常罪负之馀，遽叨此万万匪分之职，惊惶陨越，求免不得，黾勉赴任，强疾视事，策励朽钝，期殚万一之效，而精力消亡，神气昏愦，藩臬重寄，无望堪当，各邑文状，亦难综核，一味愧惧，无所措躬之际，意外臣所按道内原州品官沈师益，以落讼之故，击鼓上闻，而其所为辞，非但构诬讼官，侵斥之言，亦及于臣身。臣既按治一道，诚信不能见孚于民，至使奸细之徒，敢生轻议之心，惊动天听，致勤行查之命，臣方惶蹙俟谴之不暇，其何敢冒当此查，以益其谬戾哉？第于玆事，亦不容含默，不避猥屑，乃敢略举其槪焉。臣到营之初，士人成道东，有呈议送起讼之举，而沈师益，乃其只也。曾在二十馀年前，放卖一洞立案之地于道东之父必复，而所耕者，初不过为若干山火之田矣。必复买占之后，渐次开垦，便作膏腴之地，师益，已萌后悔之心，而必复尚在，故不敢售其奸矣。及其必复之死，其子道东时执耕食，则师益始生还退之计。昨年已与道东起讼，其时讼官，未能深察，使之还退，而讼争之际，构陷必复以攘夺者然，故其子道东，以此为冤，必欲伸辨号泣来诉，请其更讼，事系为父讼冤，故果使地方官，详查以决，则讼官依格听理，盘问两只，钩核情伪，参以意见，逐条论报，而此专出于豪强品官，非理好讼之习，故臣再三参究，得其明的然后，依其所报于道东处矣。奸猾之民，不悛其习，构辱讼只之不足，转及于讼官，而末乃曰，含恨抱冤，自阻于营门，及本官，隐然以徇私之目，拟之于讼官及臣身，以为疑乱讼理，眩惑听闻之计，末路人心，虽曰不淑，岂有若此之奸恶者哉？今臣既不能仰体圣德，承流宣化，至令部民告愬之恶习，肆行于今日，溺职之罪，于此益著，而况被其侵诋，则亦何敢诿以落讼者之常谈，而复按其查乎？且臣老癃之疾，遇寒添剧，凡干政，实多旷废，情势病状，俱无蹲据之理。玆于请谴之章，附陈祈免之恳，伏乞圣慈，俯谅危悃，亟许镌削职名，仍治臣决讼误着之罪，以为听讼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惶蹙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落讼者之言，何足挂齿？卿其勿辞察职，而传曰，必也使无讼乎？卿须益加猛省而宣化哉？

○同副承旨李凤翼疏曰，本以无似，滥蒙洪造，获叨是任，前后相续，臣感激恩私，怵畏严命，极欲竭蹶趋承，以伸分义，而第臣素抱奇疾，实有难强，宵寐兴居之际，少或失便，则关塞之症，不时辄发，死生之虑，便在顷刻，夙夜之任，决不可堪，从前辞递，诚以此也。凡于除命之下，自量可承，则未尝有辞避之意，而至于所叨之职，则固已自划，昵侍天陛，数近清光者，是臣区区至愿，而痼疾绊身，事与志违，上以负君父宠擢之恩，下以孤臣子奔走之义，瞻望宸极，每自伤悼，日月之明，庶几俯烛，而不意今者，恩旨又降，天牌继临，臣抚躬震惕，罔知攸措。严召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外，陈章径归，伏乞天地父母，俯谅哀恳，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焉。且臣伏念朝家用人之际，通塞之道，不可不慎，虽微官庶僚，或有抱枉之人，则实欠圣世宽容之典也。前司御金令行，即江都殉节臣右议政金尚容之后孙，故监司金时杰之子也。志行言议，未尝有差失，与故相臣忠献公金昌集，虽是疏族，世居一洞，情义无替，及当辛丑，以忠献公之族党，惨被构捏，终至远谪，更化之后，即为收录，则公议可见。至于斥呼忠献公之说，实是万万情外，况令行，曾任峡邑，竭诚赈民，至有道臣之褒闻，则一向锢废，岂不惜哉？且前县监朴弼彦亦以世家名族，素有声誉，而以意外之谤言，至于废塞，公议惜之。伏愿殿下，并加鉴烛，俾无向隅之叹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金令行、朴弼彦事，尔言是矣。并叙用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全罗道生员臣李万莳等，伏以，臣等窃痛与君仇国贼，共戴一天之下，千里裹足，沥血封章，冀伸惩讨之义，思快神人之愤，而及承圣批，乃以此等过激之论，助国事之板荡，朝廷之论，自有朝廷为教。噫，臣等虽甚愚迷，岂不知越俎之嫌，而第此沐浴之请，不可比论于凡例朝廷间事，虽舆儓下贱，苟有秉彝之心者，必欲共请其严讨，而况臣等，既沐培养之圣化，粗知君臣之大义，当此凶逆偃息纲常斁灭，人将禽兽，国将颠覆之日，其不可诿以出位，默然退坐也，决矣。缕缕叫阁，岂臣等乐为哉？实出于万不得已焉，而殿下胡不谅此，每以章甫之请，归之于非其职事而纷争者耶？呜呼，彼光佐辈三凶，真儒辈五贼，及森之类，祸心逆节，彰露无馀，不待臣等之更为胪列，而殿下闻之稔矣，知之熟矣，则诛讨之举，不容少缓，而阅岁陈请，迄无处分，以致大小臣僚，无不解体，国势时象，日就衰靡。臣等前疏中，所谓殿下谓之非逆，则伸其冤枉，既知恶逆，则速正王法者，岂不明快，而殿下于为逆为诬之辨，不为明白指教，以解众惑，乃反以臣等为助国事之板荡者，何也？殿下容护凶贼，三尺未伸，百僚思退，国家将亡，板荡之助，在于殿下乎？在于臣等bb乎b？呜呼，朝廷之论，莫大于庭请，而殿下靳允之，莫公于合启，而殿下牢拒之，殿下所谓朝廷之论，有何可恃，而草野臣民，含结不言耶？古语曰，公论在朝廷则治，在草野则乱，上下俱无则亡，殿下既抑朝廷之公论，并与草野而摈之，谁肯为殿下，长事苦争耶？其亦殆哉殆哉。盖彼凶贼辈，论其罪逆，万斩犹轻，而殿下不即正法，迁就退托，经年相持，终靳快允，以至于下之言也烦复，上之听也支离，今则有若薄物细故之上下争执者然，圣人治逆之法，《春秋》讨贼之义，则扫地无馀矣。彼大臣，安得不往？台论，安得不懈怠？有识之士，安得不仰屋长吁，而殿下深居九重，犹不察舆情之愈往愈郁，国事之无复可为，而思之至此，不觉气短心寒也。臣等抑有所忧叹骇惑焉。殿下近以朋党之忧，屡形于丝纶之间，人主恶朋之心，安得不然？虽然，今日朝廷，姑无相攻之朋，则殿下此言，无乃以诸臣惩讨之请，谓出于朋仇之转激而然耶。苟然则臣等之惑滋甚，殿下居建中建极之位，惟当审察其为忠为逆之分而已。朋党二字，非所可论，如以今日之事，谓之明党，则虽乱贼之辈，接踵而起，默默恝视然后，方可谓不党之美习，而孔子沐浴，亦非可法者耶？百尔思之，终莫晓圣意之所指也。呜呼，昔武王，得二俘而问曰，而国有妖乎？一俘曰，昼见星、天雨血，此妖也。一俘曰，吾国之妖，有大于此，君疑臣、臣疑君，而君臣不交。呜呼，千万古有国家以来，未闻有其臣则必欲诛讨，其君则必欲容贷，如今日之国事者也。上下情志，一向疑阻，不交之患，去而益甚，岂意圣明之世，有此莫大之患乎？臣等不胜流涕痛哭焉。呜呼，臣等生逢尧、舜之圣，而目睹危亡之象，一日未讨贼，则一日之伦常灭绝，二日未讨贼，则二日之伦常灭绝，若以殿下之厌听，退而止之，则臣亦有罪焉。不得不聚伏阙下，更申前请，伏乞殿下，廓挥乾断，快施雷威，亟将三凶五贼及森类之罪，明致典刑，以为宗社世道无疆之计，不胜幸甚。臣等不胜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噫，近日之事，非君疑臣也，实臣疑君也。疑之一字，何由而生？朋党二字，予岂乐为而言哉？心实病之故矣。《语》曰，君子，周而不比，今日上下，尽祛朋党二字，则岂非宗社之福乎？疏陈事，前疏之批，已言矣。

○乙巳十月十九日午时，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时，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记事官宋秀衡、赵明泽、朴弼贤，医官权圣征、方震夔、吴重卨、金德三、许坫、玄悌纲、玄孝纲、权圣经、吴志哲、郑尔柱入侍。闵镇远进伏曰，近来腹中轮囷之症，有愈，诚为多幸，即今则若何？上曰，即今有愈矣。镇远曰，疝气，一日之内，上逆之时，几许耶？上曰，往往有之，而不数数矣。俄者又有其气，即今则颇愈矣。镇远曰，腹中之冷气，何如？上曰，冷气食前则有之，食后则必愈，此或汤药之效耶？镇远bb曰b腹上以手按之，则有牵痛之症矣。即今则何如？上曰，右胁有此症矣。今则有愈。镇远曰，昨日受灸时，艾火落于脐上云，极为惊惶，其无所伤乎？上曰，所落艾火，不至大段，故无所伤矣。上曰，今日大王大妃殿受鍼穴处，几许穴耶？镇远曰，四穴矣。即闻金九衍之言，大王大妃殿，以明日受鍼后，姑为停止为教云，依下教为之乎？上曰，依为之。镇远曰，请令医官诊察。上曰，兪。权圣征入诊退伏曰，左三部脉候，不数而少沈，右三部脉候，不沈而带滑矣。镇远曰，曾前入侍之医官，则勿为入诊，令新入者诊察，何如？上曰，首医二人入诊后，使新入之医官，入诊，可也。方震夔入诊退伏曰，左三部脉候，则不数，右三部脉候，则少带滑矣。郑尔柱入诊退伏曰，左三部脉候，则不沈，右三部脉候，则带滑矣。镇远曰，炼脐之法，或曰，所灸之艾，不裹以纸，但以艾为炷，以之炼脐为好云，或曰，以盐覆于脐中，其上加青布，以之炼脐为好云。若如是，则其效必胜于纸裹之艾，又无落火之患矣，上曰，当从好为之矣。上曰，自前虽自内受鍼，例有穴单子之入启者，而自向日东朝受鍼时，穴单子无入启之事，故顷以申饬，则一番来达之后，今日亦不入启，事甚骇然，当该医官推考，可也。镇远曰，臣等，已亲见穴单子而入之矣。闻医官之言，则自前单子二丈，同入于大王大妃殿差备门，自内转达于大殿云矣。上曰，例有三单，一单，医官持纳于差备矣。镇远曰，自今以后，穴单子，使医官，直为进呈于大殿差备为宜矣。臣等未谙旧例，不能申饬医官，致勤上教，固为惶恐，而穴单子不为书入之失，在于首医，而首医吴重卨，老昏不察，殊甚未安，当为推考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今日受灸壮数，依前定以十五壮乎？上曰，兪。镇远曰，不加以盐，而只覆以纱，受灸，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请令医官炼脐。上曰，兪。上，受灸十五壮后，镇远进伏曰，温气之入于腹中，有加于前日乎？上曰，分明有加矣。镇远曰，明日连为受灸乎？上曰，依为之。镇远曰，宗庙修改始役尚远，而观其役处，必多取土，高筑基址，然后可以添造，而若取土于外处，则难得净洁之土，人力，亦必倍入，朝家物力，无以支当。宗庙之内闲旷处甚多，若于山角稍远洞壑平衍之处，不为深掘，一穴屡处取土，而来头更为塡土，则为役必减，事亦无妨，而宗庙，事体重大，敢此仰禀。上曰，取土之处，虽为塡塞，必有其痕矣。宗庙之内，取土甚为重难，不宜屡处取土，不过一二处若如是，则所掘之处必深，何以为之耶？镇远曰，取土处塡塞之后，树之以木，以掩其处，则似为好矣。权𢢜曰，臣方待罪宗庙署提调，故敢达。宗庙之内，臣不得遍审，取土便否，未能详知，必须看审其形便然后，详议以定，何如？上曰，宗庙之内，山脉多馀地，少若或取土，则易犯山脉，宗庙之内取土，终为重难，近处有可取土处耶？申思喆曰，城内近地，无取土处，而只涵春、上林苑，多空旷地，且近于太庙役处，掘土取用之后，以他杂土石塡塞之，则似甚便好矣。上曰，金虎门外，乃上林苑也。傍近民人，任意掘用，不能禁止，若自朝家，又为取土，则都民，又何以禁之耶？此处则不宜取土，以涵春苑为定，可也。〈出举条〉镇远曰，向者，伏见备忘记，有铸钱还寝之命，圣教尽好矣。盖钱货之弊，臣等亦非不知，而近年钱贵之弊，尤为民害，故不得已以加铸定夺矣。既有还寝之命，惟当奉行，而但赈恤厅之狼狈，则甚矣。赈厅堂上洪致中，久未入侍，不得陈达云，故臣敢仰达。赈厅，元无铸钱之物力，故使行时译官等，受去三军门银三万两，自赈厅转贷，以译辈所贸唐货，入送倭馆，换出铜铁，以为铸钱之资，而铸钱后，本银三万两，以钱计偿，取其赢馀，以备赈资之意，草记定夺，既已行关莱府矣。今则虽换得铜铁，赈厅，将无用处，以铜铁，移送军门，则军门，亦无用处，若更关莱府，使之勿为换出铜铁，则异国之人，必疑我国朝令之不信，此甚难处。且乙亥年，则国家蓄积，比今颇饶，而其时设铸于中外，以此赈民矣。今年凶荒如此，而又寝铸钱，则明春赈资，又难措手，此亦可闷矣。上曰，赈厅财物之竭乏，予岂不知？但铸钱之弊甚多，凡诸奸伪之百出，皆由于钱，今虽不能厚民之俗，岂可以铸钱，贻害于民俗乎？且钱者，非可食可衣者，而钱贱物贵之弊，隋国之古事，可鉴也。我国升平已久，虽是铸兵为农器之时，而安不忘危，军物不可不备，赈厅之所贸铁物，自军门铸成军器，可也。〈出举条〉镇远曰，银货之价，不高不下，一定其价，则都民，自无用奸之弊矣。至于给债事，则辛丑年，相臣李健命建白，以公债之息什一，私债之息什二，为定式，而其后不能施行矣。即今公私称贷之外，至于取息之规，则必定以什一什二，以为一定之式，如或不遵此规，私多取息，则见发之后，自官并其本钱赎公，则什一件[什]二之规，人皆遵行，而自无法外取息之弊，以此定夺，何如？𢢜曰，臣还朝不久，未知朝议之如何。今日大臣所达，大体则固好，而臣意有不然者。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银钱等物，一定其价，则不无窒碍之端，至于给债之规，若以什一什二，严立科条，则给利之家，必皆他条规科，而给债之路自绝矣。凡给债者，富家也。得债者，贫家也。富家若不给债，则贫家何以得债而为生耶？上曰，大臣之言，非谓给债，欲禁其取息之太过也。镇远曰，谷物之价，虽为难定，而至于银货之价，则有何难定之端乎？向日军布之价，定以二两钱，私家虽不用之，而公家则皆用之，以此观之，银钱之定价，似无难行之理，而臣于理财上，甚为生疏，未能的知其利害矣。上曰，大臣之意，盖欲使银钱之价，无加无减，诚为好矣。然人心奸伪百出，朝家虽或定式，使之通行，安知其必行乎？箕子八条之教，非不至矣，而其后法多难行，尚未能禁其奸伪，法之难行，此可见矣。须于后日次对，当更为议定，而大抵大臣之言，好矣，副提调所达，亦好矣。但凡事，上行则下效，今以朝臣言之，各私其所司，不顾他司，或为称贷，不无取息之事，故民皆效之，今若欲定给债之规，必先禁各司取息然后，可以为之矣。镇远曰，即今户曹三军门，皆无营办规利之事，只于赈厅，有此等事，盖向来朝家富饶，割给数万石谷于赈厅，故赈厅以此谷，为赈济之资矣。年来朝家贫乏，无除给赈厅之物，故赈厅无他条周旋之路，每使干事者，出送外方，以为多般拮据之道，其所送之人，安知其善为之乎？故相臣李濡，为北汉城役，设经釐厅，多般料利矣。今则已罢，赈厅，亦无给利之事矣。上曰，向见春川府使崔宗周上疏及训将之疏，诚可怪也。盖其所争柴场之事，皆未免为偏私，春川府使之不欲还属于都监，出于私也，训将之必欲还属于本局，亦出于私也。若使训将，易地而处，则安知其不如春川府使之争执耶？皆为自己所掌之事，不思共济生民之道，予实慨叹也。镇远曰，当初训局之折受春川柴场，盖为煮焇，而其后，以折受有弊，革罢，只使本府，每年输纳吐木一百五十迲矣。厥后训局，又为草记还属，而本道又为启闻请罢，则庙堂，以自本府，加纳吐木五十迲定式矣。今者训局，又以春川所纳吐木以细小者苟充，且不趁时上纳，以致煮焇停役为言，而更请发送将校，专管土地人民，则春川府使上疏争之，训将张鹏翼，亦上疏斥之，两疏俱下庙堂矣。臣意，当初既以有民弊，革罢折受，令本府，输纳吐木，则到今还属训局，事未妥当。若其所纳吐木，或苟充或后时，则自训局，治罪监色，各别严饬，为好矣。上曰，予意亦如此，两疏勿为回启，而出于举条，依此施行，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而退。

10月20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服制〉。右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同副承旨李凤翼〈未肃〉。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砺山府使鱼必远，三陟府使崔道文，龙安县监金胄，歙谷县令韩配厚，万顷县令李珌，山羊会万户闵兴龟。

○夜五更，月晕。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朝问安时口传启曰，今日大王大妃殿受鍼时，司仆主簿金九衍，使之同为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气，日有差减之势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蟠葱散三贴，已尽于昨日，今日入侍时，详察症候后，当议定继进之药矣。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渐益差胜乎？今日受鍼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差减后一样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后，与诸御医等，商议继进之药，则皆以为腹部轮囷之候，犹未快减，大七气汤，加半夏曲、赤茯苓各一钱，连进五贴为宜云，此药即为剂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兪拓基启曰，大司宪黄龟河未肃拜呈辞，执义李圣龙陈疏，掌令朴弼正受由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朴奎文呈辞，持平韩启震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未宁中，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兪拓基曰，今下弓矢，山羊会万户闵兴龟处给送。

○兪拓基启曰，刑曹判书金兴庆，引入已至多日，词讼积滞，委属可虑，出疆之期，亦且不远，行中凡事，必多窘迫，而长单还给之后，连呈辞疏，无意行公，事极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𢢜启曰，同副承旨李凤翼，昨日陈疏承批，而今日又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箕镇启曰，以同副承旨李凤翼牌不进罢职bb传旨b，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权𢢜启曰，同副承旨李凤翼，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兪拓基，以礼曹言启曰，昭显墓守护军等呈状，守卫官入番时支供之举，不甚为苦，而率畜子弟与奴马三四时供馈，出番军则勒责柴炭，负担转输，殆无虚日，差备军四名外，六名加数征米，每名二十斗式，输纳于两官之家，实无保生之道，斯速变通事，据备局甘结，事极惊骇，明查变通事捧甘矣。查问于高阳官，则守卫官，不无科外征敛之事，殊甚可骇，其在惩励之道，不可置之，两守卫官并駄去，其代令该曹择差，俾无侵虐之弊，而守护军等，不能支保，呼冤呈状，虽出于不得已之致，而身为下卒，讦诉官员，关系后弊，状头金从太，令攸司推治，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各陵殿试暇假官，以付禄忠义差送矣。即接忠义厅所报，则今此庭试时二十员忠义，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依前例三医司差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新恩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进，参议洪铉辅未肃拜，右副承旨兪拓基进。

○吏批启曰，新除授罗州牧使朴师洙户奴呈状内，奴矣上典，素患虚劳之症，十年沈痼，精神筋力，万无更理剧务之理，七十老母，笃疾危懔，气息绵缀，以此情理，尤难强赴，斯速入启处置云。义盈库奉事朴弼载呈状内，痰病添剧，老父猝得美疢，实无离侧供仕之望，斯速入启改差云。罗州牧使朴师洙，依例罢黜，义盈库奉事朴弼载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祯翊为兵曹参议，慎无逸为参知，李𤲸为掌乐佥正，郑湜为龙宫县令，李光远为兵曹佐郞，郑匡济为宗簿正，许𬘫为平市奉事，朴春普为典狱奉事，闵昌洙为童蒙教官。典籍单，郑彦燮，文科甲科第一人。掌苑别提单，柳潝，武科甲科第一人。内赡直长单，郑熙普，文科甲科第二人。贞陵直长单，任震夏，文科甲科第三人。前牧使李潗，今加通政，登科前准职，依法典陞堂上。朴致文为栗峰察访，洪锡辅为大司成，赵命臣为掌令，黄梓为副校理，兼春秋单，崔命相。

○兵批，判书赵道彬习阵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参知未差，右副承旨兪拓基进。以柳复明、慎无逸，为副护军，崔命相为副司直，李征夏、尹世兴为副司正，金洙为禁军别将。

○司谏赵德邻疏曰，伏以臣于前月二十三日，伏奉承政院成贴有旨，以臣为司谏院司谏，令臣斯速乘驲上来者，臣承命震越，不知所措。伏念臣至愚极陋，无寸长可录，而前后五朔之间，三叨玉署，再忝春坊，宠简逾涯，奖饰过分，辄以病辞，一未承命，而敬昭殿练期忽焉临过，只得扶服官府，北向叫号，分义扫如，情礼亦阙，则逭于刑僇，已极优容，而不意薇垣，又有新命，岂臣庸贱所可承当？以罪为恩，匪荣伊惧，亟欲力疾起身趋赴，而不可得，则以首顿地，血泪俱倾，如何报答，可以称塞，刳心破脑。夫岂足辞，夫臣之事君，既不能以股肱筋力自强，则惟有极言竭论，毕义献忠，是臣之职，而矧惟我殿下，受先王付托之命，承祖宗艰大之基，有聪明睿哲之资，有孝友温恭之德，有深仁博爱之道，有神武不杀之威，思周万几，而听于群下，智出庶物，而询于至愚，向者，广求直言，辞旨恳恻，悼朝著之不靖，愍下民之其咨，引咎责躬，不敢自赦，协恭共济，咨尔臣邻，教命一宣，疲癃皆起，人思自效，喙喙争鸣，则矧惟臣蒙生成大恩，叨言责重地，病不能进，而其口能言，则宁可无一言半辞而终于喑默，以负我殿下哉？辄忘其疏贱，而敢效其狂瞽，则若明圣bb学b以正心也，修实德以应天也，精选任以立政也，保庶民以固本也，节财用以省费也，讨军实以备豫也，慎刑狱以恤刑也，振纪纲以厉俗也，恢公道以灭私也，正名实以建极也，凡此十者，皆匡君之言，切时之弊，而臣乃敢事为之说，而别为条次如左，伏乞圣照。其一曰，明圣学以正心者，臣闻天下国家之本，在于人主之一身，而身之主，则心也。以是心而应万事宰万化，则心之所主，有邪正，而治乱存亡系焉，可不惧哉？是故，古之圣帝明王，必以正心为先，而欲正其心者，非学未之闻也。夫学者，学为人之道，而人之道，有父子君臣兄弟之大伦，必欲各尽其当然之则，全其秉彝之天，则必味圣贤之言，验古今之变，以求义理之当，察其兴亡之迹，体之于身而无虚假，反之于心而有实得然后，学可以明而心可以正矣。况为人君者，统万民之众，而任君师之责，上有所承，下有所传，一日二日，其几惟万，则其存心而出治，正己而范物者，可不讲之于学，而致克复之功，精之于心，而谨危微之几乎？盖心之体，微眇而难见，心之用，危动而难安也。故圣人之言，常指其发处，而示以下工之方，若恻隐夜气之说，是也。人之心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故恻隐之心，气不用事，而可以验其仁，夜气之心，未与物接，而可以知其真，殿下以身验之，以心体之，则可见矣。群臣之言，过于刻酷，则殿下深恶而痛绝之，赤子之命，阽于沟壑，则殿下如伤而子惠之，此天地恻隐之心也。若其夜气之说，则臣愚死罪，亦有以仰忖殿下之心矣。若夫宫殿邃严，星斗阑干，丙枕始觉，万象都寂，试于是时，略加提醒，则真性在中，良心见前，若火始燃，如泉始达，于是默观心性之本然，点检朝昼之所为，则其从违得失之间，必有犂然而悦，惕然而悔者矣。于是，因其发而顺养之，得其养而扩充之，讲以圣贤之言，参以古今之变，则臣所谓讲学以正心者然也。然人主一心，攻之者众，燕安怠豫导侈淫之端，甘言悲辞，启谗谄之涂，假托引重，起怂恿之衅，御下蔽上，肇凌逼之渐，百计钻入，千涂投间，心为活物，易动难持，苟非学以明之，操以存之，凡于一念之发，一事之应，此为正耶，邪耶？天理欤，人欲欤？随事省察，常时提掇，则骎骎然入其中而不悟矣。学之不讲，心之不正，而符验之著于者，有如此。伏愿圣明，澄省焉。其二曰，修实德以应天者，臣闻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盖天高在上，而一气流行，上下无间，天心未尝不仁也，亦未尝不爱也。日监在下，而垂象于上，虽有警告之事，而尽出全安之意，故固有遇灾而亡者，然亦有遇灾而兴者，盖天道有感应之理，而人事有转移之机故也。身之修与不修，德之实与不实，其效有兴亡之异，可不戒哉？即今天象差忒，灾沴荐至，水旱饥馑，盗贼疠疫，杂然交会，略无宁岁，殿下侧席忧勤，避殿减膳，而天心未豫，沴气未息，则臣诚愚昧，不识其所由，或者殿下之所修者文具，而其于实德，未有及欤？夫避殿侧席者，文具也。惟严恭寅畏，反身修德，政事之实，足以感回天心，中和之功，可以消弭灾沴然后，方可谓之实德，而论其政事，则一惟私意之徇，未见荡平之治，语其中和，则足致感伤之灾，难望位育之化。幸圣心至仁，务从公平，圣德克享，上帝降监，桑林婴茅，一雨泛洒，金吾录囚，千里滂沱，孰谓上天之玄远，而至诚之不动哉？殿下有至诚之心，而其应如响，则推是心而修实德，亦若是而已矣。伏愿圣明，加省焉。其三曰，精选任以立政者，臣闻圣人，代天理物，而不能以独理，故必设官分职，任贤使能，无旷庶官，以熙庶绩，故其选之必精，任之必专，惟其贤能，无间亲疏，然，以唐、虞之际，姬周之盛，尚有才难之叹，则其求之不可不广，而选之不可不精也，明矣。夫以殿下之聪明仁圣，岂不知贤才之为急，而选任之必精也哉？今不得天下之贤才，而反容猥琐之窃位者，殿下亦知其所以然乎？夫以我国之褊小，而今以党论自分，彼此若两国然，不合不公，已成痼疾，而不幸近者，自二而三，自三而四，其选之也，举其一而遗其三，其任之也，用其少而失其多，及其列位庶官，不可以不备，则姑就其中，应窠塞白，不问才否，先定物色，则所得者不过嗜利无耻，匍匐献身之流，而其正人庄士，褰裳而去之，不愿厕于其间，则若是而贤何由得，政何以立乎？周公作立政，而上自三宅三俊，下至缀衣虎贲，而结之曰，后王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伏愿圣明，留神焉。其四曰，保庶民以固本者，臣闻民之于国，犹木之有根也，水之有源也。木无根则枯，水无源则竭，国无民则亡，此不待智者而后能知也。然民之憔悴困苦，未有甚于此时，则可不思所以恤之，而收其心乎？夫人君之于民，固不能家家而晓谕，人人而抚摩也。在于承流宣化之臣，导上德意，致之于民，而亲民之官，尤在于守令，苟非其人，民受其殃，其不可不择也，明矣。今之为守令者，多是膏粱子弟，年少痴儿，励其强壮蜂气，席其怙侈骄心，疾苦痒痾，因恬而不省，催科征敛，刻急而无径，水旱风霜，检放不实，猾胥滥吏，并缘为奸，未有一分爱利，全要一倍登足。于是豪右兼并，乘时而牟利，贪残下户，剜肉而医疮，拆屋卖子，四出流移，号呼宛转，颠连道路，状如浮苴，气像愁惨，老弱塡于沟壑，强者起而为盗，使元气椓丧，根本蹶拨，而不知恤，殿下所下哀伤之教，恫瘝之心，徒为文具之归，而邈然不相接矣。殿下所使黜陟者方伯，而黜陟不必公，所使廉察者绣衣，而廉察不必实，此无他，不清其本而徒事其末也。其本在朝廷，而朝廷之本，在殿下。伏愿圣明，垂察焉。其五曰，节财用以省费者，臣闻孔子曰，节用而爱人。陆䞇曰，财者，民之心。盖用不节，则费必及于民，费及于民，则民心伤，故《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亦岂非侈用则伤财，伤财则害于民者乎？夫天之生物有此数，而国之取民有常制，故《记》曰，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观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祭用数之仂仂者，十分之一也。祭而用仂，则他用必省，而三年馀一年之食，三十年馀十年之食，此之谓太平矣。国家，北事南交，岁输浩汗，而比年凶歉，租赋减缩，度支经用，未免耻罍，列营军储，举归悬磬，渗漏极剧于尾闾，费用贱于粪土，典守者不得辞其责，而亦由于制不先定，用不早节故也。不然，岂其以千乘之国而患贫哉？加之国俗，奢无度下陵上，替越法逾制，上自公宰，下至庶人，一筵之馔，动费百金，衣轻乘肥，夸华竞胜，此不取之于国，则敛之于民尔，何莫非国用不制，而冗费不节，等威无级，而僭逾成风，以至于此耶？贾生之哀痛，正以此也。昔汉之文、景，躬行俭勤，而国富民醇。伏愿圣明，留意焉。其六曰，讨军实以备豫者，臣闻《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记》曰，凡事豫则立，兵者，禁暴而止乱，守国而固圉，则备之尤不可不豫也。古者，寓兵于农，兵农不分，卒伍车乘，皆出于民，时于农隙，以讲武事，而降及后世，兵农始分，优其衣廪以养之，畀其器械而用之，番休番上，教之战阵，我国兵制，亦仿此法，内而三营都监之制，外而节镇编伍之法，皆养之于平素，用之于缓急者，大抵然也。国家升平百年，边鄙不耸，宴安积久，恬嬉成习，将领之选益轻，教炼之具益疏，军籍徒拥虚簿，而太半黄口，器械苟充名色，而仅同白挺，居其职者，不思充补修缮之急，而征督番布，营造奇巧，以为事上求进之媒，为之兵者，莫有亲上死长之心，而苦被侵刻，悍然不服，动有遇贼顾后之计，使此将，率此兵，用此器械，不待两军相撞，而其胜败之形，已决矣。国家无事则已，不幸而有乱，则是岂可不为之寒心哉？呜呼，朝廷之中，各树其党，文武汇分，各以类进，故今之荷旄仗节者，率皆纨袴𫘤子厮役凡流，而其有沈谋奇倔之士，不肯屈首折膝，不事苞苴请托，故非惟摈而不用，亦皆伏而不出，虽有颇、牧之才，殿下安得而用之哉？臣，白面书生，不知军谋师律之如何，而妄意择将而专其任，保民而得其心而后，戎政可修，而军情可得矣。伏愿圣明，垂省焉。其七曰，慎庶狱以恤刑者，臣闻狱者，民之大命，君子，尤尽心焉。盖国不可以无刑，而刑不可以或滥，故《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又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圣人之任德不任刑也，尚矣。《老子》曰，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古人曰，师旅之后，必有凶年，天道之好生恶杀，亦明矣。圣人之心，虽好生恶杀，而不能纵有罪之人，故虞舜至纯厚，犹施四凶之罪，孔子大圣人，尚有两观之诛，然而钦之恤之，哀矜勿喜之意，则并行而不悖，罪而天下服诛，而鲁国治，此所谓义刑义杀，而岂有一毫私意以间之哉？《记》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又曰，凡制五刑，必即天伦，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论轻重之序，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知斯说者，可以蔽刑矣。惟我殿下即祚之初，未堪多难，乱狱滋丰，根株连逮，而殿下至公至明，克宽克仁，哀痛之旨，遹追乎先王，钦恤之心，不间于远臣，虽迫于群言，间有勉从而孝悌之道，通于神明，好生之德，洽于民心，求之古先哲王，诚鲜伦比，而衰末之世，岂足道哉？然而心易放而难操，气易动而难制。伏愿圣明，加勉焉。其八曰，振纪纲以励俗者，臣闻善医人者，不视人之瘠肥，察其脉之病否而已。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理乱而已。夫所谓纲者，若网之有纲也，所谓纪者，若丝之有纪也。网无纲，则不能以自张，丝无纪，则岂能以自理乎？盖君者，臣之纲也，父者，子之纲也，夫者，妻之纲也，故虽以一家一夫之微且贱，而必有纪纲，而后其家理而不乱，况为人君者？其尊无对，父事天而母事地，统百官而驭万民，则乌可一日而无纪纲乎？上以临下，贵以治贱，各有分守，奔走率职，等级有序，而不可陵僭，体统有系而不可违越而后，有条而不紊，而其国家可得而理矣。试观今日，至无纲也，至无纪也。殿下励精于上，而百隶怠官于下，立党分朋，贤不肖杂进，角胜互夺，是非贸乱，在先朝亡命者，反见除用，为先王讼言者，犹遭贬逐，或启宠而纳侮，或贬尊而示轻。丘虚渊实，藩拔级夷，下民视效，陵僭无渐，日滋月长，遂成故常，贾生所谓在于簿书期会之间，而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者，犹不足为今日道也。殿下临朝，兴叹形于词旨，每及纪纲之不立，殿下尊居天位，威福自己，弛张在手，盍亦思所以立之张之，而直为此戚恼而已耶？伏愿圣明，留意焉。其九曰，恢公道以灭私者，臣闻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王者，奉三无私，以临天下。盖王者，体天地之无私，廓日月之大明，以临照之则无有偏而不咸之处，无有歉而不满之心，而仰不愧，俯不怍，心广而体胖，可以尽天地所付畀之责，而亶可为作民父母之元后矣。一有私心偏念，或为情意之所拘牵，或为物我之所形见，以为人之常情所不能免，而苟焉而行之，则所谓作于其心，害于其政，而偏党反侧，无一事之得其正矣。然私之难克也，久矣。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者，巍巍乎不可名矣。至于后世，昏庸之主，不能克其私心，而其佞幸之臣，有纳交而要功者，则遂以为私人，而施私恩焉。或反遭其陵胁难制，而终至于乱亡，可不戒哉？惟我殿下，以肃庙亲子，先王介弟，匪心于黄屋，无意于求位，而先王初载，即定大号，付托得人，眷爱弥隆，及其仓卒之日，掩涕登祚，遂专听断，动由至公，不赏私劳，不介私怒，推以至仁，断以大义，庶几有天下而不与，而吾无间然矣。然党锢之习，日以益甚，相为敌仇，戈戟相寻，殿下虽锐意混合，而冰炭难容，秦越分驰，交倾互轧，新进喜事者，骋焉纳叛，招亡憸夫，悖类者半之，官方由是而淆乱，言议职此而乖角，殿下既不能以一之，则亦姑得以任之，遂使褊邦，仅缩于一偏人才，才得其一分，殿下之政，既病于博施济众，而殿下之心，尚安于厌旧喜新，皇天有不覆之处，日月有不照之谷，其为天地之憾，无大于此者。昔唐太宗，责庞相寿曰，我昔为王，为一府作主，今为天子，为四海作主，不可偏与一府恩泽，人皆以为太宗为公，臣则以为犹未免于私也。使其心诚公，则于一府于天下奚间焉？惟殿下之训，若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哉言乎？伏愿圣明，推行焉。其十曰，正名实以建极者，臣闻名者，实之宾也。信斯言也，实者，名之主也。凡盈天地之间者，吹万不齐，而人从而名之，其大则君臣也，父子也，昆弟也，皆名也。君之仁，臣之忠，父之慈，子之孝，兄之友，弟之敬，皆实也。其他洪纤高下长短凡可名者，莫不有洪纤高下长短之实，徒名而无其实，则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而洪纤高下长短，无其实则无是物矣。是以据实而正名，徇名而责实，大以成大，小以成小，天下之名实定，而万事顺其理，苟或不然，名不副其实，实不当其名，则此所谓不诚无物，而虚伪之习渐长，欺诈之风日滋，国不可以为国，人不可以为人矣。呜呼，鹿不可以为马，鹖不可以为鸾，郑鼠不可以为璞，燕石不可以为玉，物既然，人为甚，善恶异其名，而实亦异是非，异其实而名不同，今欲正之，曷若善善而恶恶，是是而非非，名立而实不爽，实孚而名不愧，无僭逾折阅之患之为得乎？为人君者，尤当以正名实为，盖君臣父子兄弟之名，由我而正，贤不肖是非，实由我而立而后，皇极建于上，而四方有所归，岂可使名与实乖，实与名异，趋和雷同，混然无定，一国之事而昨非今是，一人之身，朝侫暮贤，庄、周所谓，既同乎若矣，恶能定之，既异乎我矣，恶能定之者，非寓言也。噫，百岁在前，千岁在后，其必有正名真实，而居今之世，据实而正名者，其不在我殿下乎？伏愿圣明垂察焉。当今之务，略数之如右所陈，而其大本，在于殿下之一身，而其受病之原，皆由于朋党，此殿下之所以宵旰忧叹，必欲破除而荡平者，意在斯乎？但其根株深固，枝叶广阔，若不可以朝变而夕除者，然圣心诚无不正，则必能修实德而弭天灾矣。圣心诚无不正，则必能广招吁精选任，列于庶位而立其政矣。慎择监司牧守，而保其民矣。圣心诚无不正，则能得理财之人，节用而富其国矣。亦能择将炼兵而以固圉矣。推是心而行之，得时措之宜，则刑罚清而万民服，纪纲立而百度贞，公道行于上，名实正于下，若水到舡，浮而正，柁运櫂惟意所如，云行雨施，而芽甲根荄，自然露生，不劳施为，不动声色，而圣王之能事毕矣。尚何朋党之足虑乎？然今之论事者，必以朋党，为积久之痼弊，而必去之，臣之前后疏中，每以讲学正心，屡进而不止者，亦岂以朋党为可缓，而徐图之哉？盖党人之树党相攻击，其日久矣。更出迭入，代翕代张，得君专而权不分，故于是，窃人主之权，以招其党，鬻人主之爵，以市其恩，彼嗜利无行之辈，见延揽之恩，而仕涂之利也。弹冠而起，趋利附势，寔繁有徒，日新月盛，背公死党之议成，守职奉公之义废矣。及其多也，不无贤愚之别，自有言议之岐，故又分而为三四，于其中，又专用一边，则官窠多而人益少，招纳广而势益张，始于一二人，而终至于分一国，始于情意之相隔，而终至于相屠杀，此无他，有势利以驱之，而患得失之心，又从而迫之也。使其中无可欲，虽劝之而不党，如有之，则虽日杀而求，其不可得也。古人市朝之喩，其不信矣乎？《书》曰，凡厥庶民，无有淫朋，人无有比德，惟皇作极。作极之道，不过曰荡荡平平之谓也。人君正心修身，崇明己德，总权提纲，建立人极，使虚明应物之理，动静云为，无少夹杂，亲贤远佞，无问色目，知其为贤而用之，则用之犹恐其不专，聚之犹恐其不众，而不当忧其为党也。知其不肖而退之，则退之犹恐其不速，去之犹恐其不尽，而不当虑其有偏也。不作聪明，恢公听并观之心，不作好恶，扩正大荡平之道，则彼党人者，自知其权之不在己也。不敢怀市利立党之计，党于人者，亦知其权之不在彼也。不敢萌趋和附竞之心，贤者改行而自励，不肖者革面而自新，日消月靡，散落奔竞之风自息，斗阋之气日衰，何必屑屑于是非之林，咄咄于言色之间，而助成其势，终至于不可如何而已耶？或谓薰莸不同臭，冰炭不相入，如并用而不相容，徒相益为乱，臣则以为不然，在上者心不公而政不平，徇好恶之私，则争端之所由起也。若一以大公至正行之，则在朝者多君子，而无所争矣。夫水火，乃相寇之物，而鼎在其间，水火得其用不相乱，故《易》鼎之象曰，君子以正位凝命，惟圣主时克也。顾未知圣主力行如何耳。伏惟睿裁。臣历数当今之务，有此十者，而终未及于辅导春宫之说，则诚有未尽，然臣于前疏，已言之缕缕矣。今臣所陈，虽为一时之弊，然殿下于臣之说，不以人废而勉行之，则未必无少补于今日，而亦足备贻谟燕翼之训，臣虽不言，而亦未为不言也。臣年迫七十，衰病沈绵，蛰伏田间，苟全性命，殿下过误恩荐加，官资序迁，曾靡虚月，此非平生意望所及，天地罔极之恩，不啻厚矣。自念垂死之喘，未有报答之期，故敢忍死沥血，干冒宸严，不量疏贱，不知忌讳，庶效万一，以毕愚忠，而实非有驱策病孱可备使令之望也。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详赐览观，可知臣之空疏无用，而臣疾病难强之状，亦可因此而得其情矣。万望特垂矜怜，亟许镌削臣职，仍勘臣违命之诛，以彰臣不恭之罪，使得早解非分，安意就尽，不胜幸甚。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备忘记。噫，党痼之弊，予实病之，故累言于丝纶之间，然是与非混淆，黑与白相杂之意哉。今观前司谏赵德邻之疏，首尾陈戒之言，诚甚切至，故初则欲为赐批矣。更为详览，其所下语，极为巧密，此正谓逊于予志，求诸非道者也。噫，辛丑之事，伊日廷臣，岂有私意而然哉？今予处分，亦有他意而故哉？在廷臣则为国，在予则体先志矣。其疏略曰，非心于黄屋，无意于求位等说，语极无伦，非心无意，非今日之敢言者，而至于仓卒之日，掩涕登祚之说，与得君专而权不分等说，尤亦骇悖矣。且向日鞫事，因特教而设，一则逆虎事也。一则妖俭事也。究其本则逆也。虽然，予惩创其往日之惨毒，效汉明之彷徨，因旱录囚，盖由于虑楚狱之多滥，而楚事亦岂非逆欤？今德邻，乃敢曰滥狱，是岂今日臣子所可萌心者哉？夕因大臣陈达，以疑之一字，明白下教矣。德邻，妄揣君意，因事逞志，不东不西，欲售疑之计，诚可痛骇也。噫，向岁先朝处分，至明至大，皎如日星，亘天地而不惑，则因其时象，乘机欲眩，异己之自辨，染于党习，予本不欲深治，而此则不然，其意甚巧，若今不为痛惩，则日后随此而倾轧搢绅，坏乱朝廷之弊，有不可胜言，事当施以投畀之典，而既曰进言，故十分末减，施以削版之律，咨尔近密之臣，体予处分，勿复因此而过激之论。

○全罗道幼学臣金震泰等疏曰，伏以臣等，窃伏闻崇奖气节，实有国之先务，矜式名节，即士林之懿亲，是故其生也尊礼之，其没也俎豆之，上下之所崇奖而矜式者，不越乎是二道焉。苟非其人而施之焉，则诚僭也。或一有之而于其所谓崇奖而矜式之道，有未遑与未能尽也。则国家之欠典，士林之缺望，宁有过于是者哉？臣等于近故左参赞赠领议政忠景公臣申銋，窃有请于上所云崇奖而矜式之者，辄敢裹足而来，昧死上陈。伏愿圣明，少垂察焉。盖銋之气节名德，固殿下之所奖叹，中外之所共仰者，有非如臣等肤浅末学所敢称说，亦非假臣等一二谈，而试就其大者而言之，则天姿近道，制行甚严，气宇宏深，而毅然有难夺之志，践履纯正，而粹然有无杂之容，孝友之行，人无间言，清白之操，世所共服，此皆得之天赋，而济以经术。登名荐剡，见推士友，及策科第，历事两朝，通籍四十年间，事君行己，俱有本末，前后居台阁任言责，其敢言之风，献替之诚，类非人人所可企及，断断一心，惟以扶伦纪明义理，为第一义，守正不挠，积忤巨室，蹇连颠踬，之死靡悔，盖其素所蓄积者然也。是以晩被肃庙之知，致位六卿之列，耆社锡宴，遭逢盛际，蔚然名德，冠冕朝绅。呜呼，天之降割，弓剑遽遗，寿阁凄凉，沧桑歘变，岿然一老，典刑犹存，如仰灵光，国人攸同。噫嘻，壬寅之事，尚忍言哉？凶党之祸心嚣然，诬狱之火色滔天，刀锯鼎镬，以胥言者，宗社之不亡，仅仅如一发焉。士皆惴惴无人色，无敢出一言以婴之者，而銋，独以九十耋老之年，床席笃疾之身，奋然草疏，历言奸凶情状，仍乞保护我圣躬，一己之死生祸福，断置度外，炳然寸忱，唯欲为储君，死所不辞。凶贼师尚，挺身求对于疏入未下之前，万端构捏，栫棘绝海，及至出陆命下之后，又复三年沮格，穷溟千里，家国渺然，氛烟瘴毒，非人所堪，而銋，未尝有一毫怨尤意，见于几微者，扁其所居之室曰，安定窝，为文以记之，以子思子无入而不自得之训，为第一工夫。又引卫武公抑戒诗，以寓夫暮境自警之义。呜呼，玆其树立之卓，定力之固，当求之于古人中，而非今世之所可有也。先儒以为，三代以下之士，犹恐其不好名，銋之一生持守，孜孜为己，不求人知，纯笃之工，至老靡懈，所以忠节之根于道学，而道学之发为忠节，扶乎几颠之宗社，克维乎将绝之伦常者此也。呜呼，士林之祸，厥有根柢，粤在甲戌改纪之后，大义既明，而人心犹陷，朝著之上，率多顾瞻之议，銋于其时，新入台端，首以明彝伦正国是，惓惓陈论，其疏有曰，王纲或弛于姑息，国法不行于凶逆，人心疑惧，士论孤危，兴丧之几，间不容息，及夫丙子，又以台阁，慨然时事，严斥秉国之两大臣，銋之见忌于宵小，有自来矣，而至若壬寅一疏，尤为群凶之所仇嫉，得祸甚酷。噫，奸党一脉，前后传袭，终至于宗社几危，士类殆尽，则此銋所以觑破首尾，随事尽言，与国终始，至于今日者，而惟彼凶逆辈，竟莫得售其计者，莫非天地祖宗之所默祐，而亦安知銋之一言，不为折奸萌之一大助也？呜呼，使銋而存者，其必能裨赞新服，益殚忠勤，上而补阙遗，下而严惩讨，君子有所恃而小人有所惮，为益于邦家，有赖于世道，曷可量也？更化之初，首被征用，妇孺厮儓之贱，亦莫不动色相贺，加额以俟，士望所归，廪廪乎金瓯之卜矣。归棹才泊，哀讣遽闻，国亡蓍龟，士失帲幪，朝野相吊，举切殄瘁之恸，而惟是臣等，则视他尤万万焉。盖銋之赴谪，候风于海南地也，远近士民，奔走咨嗟，争一睹之为快，莫不有于我信宿之愿，而及归考终，又在玆乡，此岂非古人所谓，天下之不幸，而潮人之为幸也耶？一方人士，率罔不瞻，仰其德容之岩岩，钦服其气节之凛凛，而逮其身没，又罔不惊痛涕洟，深有恨于慭之天意也。顾其遗风馀馥之所以观感人者，深矣。故日月滋久，慕向愈切，则求其所以瞻依而矜式之者，惟有建祠玆土，享以俎豆，方可以寓区区尊仰之诚，作后学修藏之所，使夫挟䇲而登堂，鼓箧而入门者，庶有以考德慕义，兴发感喟，思所勉焉，而不敢怠矣。此非徒臣等之幸而已，其于圣明培忠节振颓俗之道，岂云少补也？臣等窃伏闻，銋之病而讣彻也，圣明所以愍衋而恻怛之者，迥出常例，既命驰医而赉药矣，又命沿道护其丧矣，又特厚其赗襚矣。且又锡之以上相之秩矣，贲之节惠之典矣。伤悼之意，屡形天语，瞻聆所及，孰不感泣？隐卒旌忠，恩至渥也。在国家崇奖之道，则无遗憾矣。惟是士林矜式之方，尚寥寥无闻，此固臣等之耻，亦臣等之罪也，而抑岂不有欠于圣朝尚明德励气节之政也哉？臣等谨稽，我祖宗朝以来，最重祀典，固未尝轻许也，而亦未尝不致意于作兴士气，凡有一行之可纪，一节之可称，亦莫不听其建祠而腏食焉。今不必远引故事，虽以耳目所及言之，历历可指，奚止一二？况如銋之名德气节之卓，较诸前人，岂特无所让而已哉？伏愿殿下，俯赐鉴烛，特许臣等立祠院之请，仍命有司，赐以恩额，以副一方多士之望，俾树末路之风声，千万幸甚。臣等无任瞻天望圣，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览尔等之疏，深嘉慕忠之义，而但近来书院之弊，朝家方以申饬，一边申饬，一边许施，未免迳庭，而且自朝家，既已褒节，则数间院宇，有何益哉？

○平安道进士金楚直等疏曰，伏以君父之仇，臣子之所必复，乱贼之徒，国人之所共诛，此天理民彝之自不能容已者也。臣等虽在遐荒，亦殿下臣子耳。裹足千里，仰叫九阍，冀伸讨复之大义，而圣批以向日批旨已言为教，臣等恭承圣谕，获睹前批，则殿下或曰，沐浴义固未不可，或曰，章甫之言，贵乎层激，然则以殿下之圣，固已知逆辈之可以讨，公议之有所在也，明矣，而王章尚稽于惩讨，贼魁假息于覆载者，何也？臣等重茧远来，一疏才彻，而只下例批，尚靳兪音，臣等窃不胜讶惑之心，而继之以慨惋，旬日彷徨，百尔静思，君父之仇，终不得复焉。乱贼之徒，终不得bb诛b焉，则纲纪人文，从此坠矣。忠血所激，不能自已，不避𫓧銊之诛，渎冒静摄之中，惟圣明更加澄省焉。呜呼，诸贼之祸心源委，业已圣明之素所洞烛，而向者颁教之文，亦既胪列其罪名，则一国之人，皆知诸贼之为宗社罪人也。盖此辈首尾和应，乘时逞毒，谋危圣躬，靡不用极，凶说阴计，不可殚论，而惟彼凤辉，实为首恶，此一国臣民之不欲与此贼共戴一天者也。三司伏阁而力争，百僚盈庭而苦吁，章甫沐浴之请，自馆学而达乎八路，则是诚《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者也。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愤，而殿下过恕之曲贷之，然则大臣百执事，岂皆私恶于此辈，而殿下力拒而不之纳耶？馆学八路多士，亦岂私怨于此辈，而殿下坚持而不之许耶？若以此辈为无罪也，则告庙颁教，何为而胪列其罪状也？若以此辈为有罪也，则前后批旨，何为而牢拒其公议也？殿下既以诸贼之罪，上告宗庙，下示八方，则是神人之所共知，王法之所不容也，而尚使贼魁，至今偃息，则刑政之紊，莫此为甚，而三纲沦矣，九法斁矣。殿下何为而曲护此贼，不从一国之公论也？夫倡之者，凤辉也，和之者，镜、虎也。两贼既已显戮，而为其巨魁者，独保首领，则是国家讨逆之法，失轻重先后之分，而镜、虎两贼，亦必以独死为冤矣。祖宗在天之灵，必将曰，诸贼之罪状，既已昭告，而何容护之至此？八路含生之类，亦将曰，诸贼之凶逆，如彼彰著，而何其顾藉之至此？街谈恭议[巷议]，莫不窃疑，皆曰，吾王之庇护逆臣，紊乱刑章也如此，殿下虽家[加]一喙而谕之，将无以自解于百姓之疑，况乎百世之人心，即今日之人心也。载国乘而记野史，传之后世，滋惑如今，其恕殿下者，则谓之过于仁弱，其不能深恕殿下者，则谓之此辈，初无可罪，故不能诛。若然则殿下之诬，非但未雪于今日，抑将暗昧不白于百世之下矣。臣等所以流涕痛哭，直欲无生者此也。噫，当日若无辉贼之疏，则北门之变，何由而作，诬狱之祸，何由而起乎？虽以夏后之泣辜，殷汤之解网，曷有苟有此贼于当时，则必声罪而诛戮之矣。凡有秉彝之心者，孰不欲食其肉寝其皮？雪君诬报邦仇，而殿下尚今宽贷，臣等实未知圣意之攸在也。今夫闾巷匹夫，横得恶名，必欲伸白。况以堂堂千乘之尊，得此不忍闻之言，而掩置含糊，使《春秋》讨逆之义，几乎扫尽？臣等窃为殿下惜之也。且臣等窃覸，殿下以天纵睿智，崇尚经术，圣学高明，而乃于讨逆大节，犹有所义之未尽其公正者。至以朝廷之论，自有朝廷，尔等退修学业之教，答前后章甫之疏，有若朝廷讨逆，非儒生所知者然，恐殿下不思之亦深矣。《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得以诛之者，盖以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故也。斯义也，不以古今而有异，不以朝野而有间，而况着衣冠为士子者，平生所学，惟忠孝二字而已？若以草野自外，不思讨复之大义，则其所以退修者，不过为虚伪之学，而终归于无父无君，夷狄禽兽之域矣。殿下于此，可不深念乎哉？一国忠义之士，莫不欲剚刃于贼首之腹，少泄其愤痛之心，皆曰，辉贼不死，则吾何以生乎？愤忿涕泣，至于废食，殿下岂深居九重，未之闻乎？伏愿殿下，廓挥乾断，亟降威命，先正辉贼之罪，以谢一国之人，使乱贼之徒知惧，君臣之分大定，则世道幸甚，臣民幸甚。臣等无任愤痛抑塞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前后批旨已言矣，尔等但退修学业哉。疏头，进士金楚直。幼学金益夏、卢昌悌、田锡吉、康鸿济、金沆、韩兑垕、李寿观、金德老、崔溟海、金日凤、金寿沆、郑重龄、郑弼昌、李德垕、李成楷、朴台义、李东采、安世鹏、金德河、金昌三、尹凤集、张德圭、康处谦、金起秋、金鼎柱、康锡晋、李廷奎、金时兑、韩圣珍、朱瑞龙、金邦翼、金履坤、李仁得、金亿宝、崔齐衡、李殷植、吴世汉、闵颜愈、姜服周、金致刚、黄景祜、卢弘悌、卢永宇、李东泰、金运恒、金大夏、卢汝霖、金得沂、金九瑛、金赞文、金启、金赞章、金宝国、李冕夏、李玄道、田锡至、李廷麟、李达垕、李世林、崔海藩、崔是泰、洪汉镇、张瑄、李柱、金翼五、金德泳、梁世奎、梁载恒、梁载协、梁浩、蔡膺瑞、蔡蓍亨、蔡耆吉、蔡夏瑞、吉瑞泰、吉长裕、吉殷揆、金泰夏、金得夏、金九夏、金台垕、朴寿显、崔德懋、崔埈极、崔埈明、金圣頀、韩缵周、韩相周、韩尚德、韩尚宝、韩益龙、金处頀、安道弘、韩宗周、韩擎周、金载頀、金弘绩、金元泰、金秀彦、金亨泰、金应运、李长春、廉斗青、金起泰、李泰华、许厦、金万兑、车任车、张昌轸、朴至诚、李震昌、弓时中、吕遇弼、吕遇晋、金寿粲、李枝发、明天奎、明八元。

○乙巳十月二十日，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入侍时，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假注书李凤鸣，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入侍，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德三、玄悌纲、金必祐、权圣经、吴志哲、崔命锡、金景润。都提调闵镇远进曰，夜间圣体调摄，若何？上曰，比诸昨日，殊无快减之效矣。闵镇远曰，前有所患云矣。以风气稍寒，又发其症乎？上曰，然矣。果如向来所患矣。闵镇远曰，水剌及饮餤诸节，有滋味乎？上曰，无滋味矣。闵镇远曰，眩气，何如？上曰，不无其症矣。仍命医官入诊，权圣征诊脉后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则似沈，右三部则似滑，而大抵左右脉候调均矣。闵镇远曰，房震夔[方震夔]以外任，不为列书于入启单子中，而同为入侍诊脉之意，敢达矣。房震夔[方震夔]诊脉后退伏曰，左右脉不沈不滑，而左右少带滑矣。金必祐诊脉后退伏曰，左右三部平均，而右三部似带滑矣。金景润诊脉后退伏曰，脉候左三部暂滑，右三部亦然矣。闵镇远曰，大王大妃殿两日受鍼后，当用清凉之剂，以柴胡凉膈散进御，似宜矣。上曰，不必久为受鍼，一二巡后，欲以汤剂进御，予意则受鍼停止后，连用汤药，似好矣。闵镇远曰，当进清凉之剂乎？上曰，何药好乎？必用凉膈散乎？闵镇远曰，柴胡凉膈散，人参加减用之，何如？上曰，加减凉膈散，似不无损气之道，只以柴胡凉膈散剂进，似好矣。闵镇远曰，然则减人参剂入，似宜矣，而大殿进御，以何药为之乎？蟠葱散加进乎？上曰，何如？与首医议定，可也。权圣征曰，蟠葱散已见小效，而且观今日脉候，则犹未快苏，更为继进宜矣。房震夔[方震夔]曰，连用蟠葱散，热候似减，继进，似好矣。上曰，己亥年连用蟠葱散，而有效矣。即今腹中症候，似未快祛，欲连用蟠葱散矣。闵镇远曰，即今上逆之气，全减乎？上曰，似少减，而犹未快祛矣。诸臣退伏。上受灸讫，闵镇远曰，连日受灸，几许壮而停止乎？上曰，百二十壮后，更观为之矣。闵镇远曰，受灸时稍有暖气乎？上曰，今番则不热矣。闵镇远曰，大王大妃殿受鍼时，金九衍兄弟，分番入侍，何如？上曰，依为之。闵镇远所启，水原地所在司仆寺牧场所属屯田，顷年奸人称以其祖先立案处，与司仆屯民接讼，再度见屈之后，盗卖于彰义宫，自宫家打量，故小臣自司仆草记争执，而特命仍属该宫。其后筵中，小臣又为陈达曰，朝家以司仆屯，割给该宫矣。近闻宫差打量时，其人立案所付外，其附近田土，尽为打量，至于屯民及盐釜，亦皆夺属，有宫家折受之地，监牧官以此论报本寺，本寺之所失虽多，此则元不大段，而其贻累于圣德不些，此岂自上所知之事，而其弊如此，不可仍为置之。臣意则别定查官，与宫差眼同，只就当初奸人所谓立案文书打量，划属于宫家，其馀他田畓及屯民盐釜，勿许并属为宜，未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闵镇远曰，顷者下教曰，群臣疑予乎？昨日儒疏批答以疑之一字书出，极其惶恐矣。顷以欲去之人多，故不得已陈达矣。岂必人人，皆为党论而退去哉？若其臣疑君，则其罪至于何境耶？此后则参酌用之，似宜矣。上曰，向者赵文命疏中，有破朋党三字，其言似是，而予以为迂阔矣。当今朋党为第一痼弊，所谓破朋党，岂必尽去耶？第言当今之痼弊也。至于君臣疑阻，此古语也。反求诸心，可以知之矣。予岂有意而然哉？朝鲜虽偏小，党痼之盈溢，有若予腹中之温痰隆结也。中夜思之，寝食岂安乎？向来锋刃，到今思之，不觉惨毒，近日台阁上言论，予岂以为过乎？年冬李匡德上疏言，即今所得，王耶霸耶？盖指党论也。凡事贵乎慎重之道，必静思之可也。若今予贤邪或不分，是非或不明，执心或不固，则虽疑之可也。况予贤邪快正，是非既辨，执志亦牢矣？至于昨日儒疏批答，以君臣疑阻为教者，实是偶然。予则以荡平破朋党为第一急务，若上行而下效，则岂非宗社之福乎？闵镇远曰，圣意所在，臣非不知也，疑阻二字参酌之意，臣已陈达矣。至于朋党之痼，则永为忘置，而只以是非曲直，分析可也。数十年来，朋党益甚，诛戮若此，决无相交婚娶之理，而且有百馀年来分党之论，不可一时尽为破去也，必也分究义理，明定是非，则朋党自然破去矣。上曰，予虽不明，是中有非，非中有是，予岂必每事为是哉？予或非中有是，而群臣不从者，何也？闵镇远曰，是不难，是非大定，最先务也。上曰，予观李圣龙上疏，不觉发笑也。武弁岂有色目乎？其言似是，而可谓救末矣。朝廷若以破朋党为务，则好矣，何必责及于武弁乎？闵镇远曰，武弁岂有党论乎？第顷闻国舅之言，则武弁中人，或以逆党腹心，欺隐行世，故朝廷不知而用之云，如此之类，不可不审察矣。讫提调以下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1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服制〉。右副承旨兪拓基〈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受鍼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bb问安b。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候，日渐差减乎？炼脐受灸，既有今日姑停之教，而汤药其已进御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连日受鍼之后，益有差胜之效乎？今日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停鍼当否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亦如何？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渐益差减，而汤药进御矣。

○药房口传启曰，伏闻医bb女b所传之言，则今日大王大妃殿，仍为受鍼事下教矣。时刻依前午初乎？敢启。传曰，知道。

○兪拓基，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申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应教臣李显禄，以实录厅都厅郞厅，昼仕进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拓基启曰，刑曹判书金兴庆，一向引入，荐违召命，词讼重地之久无长官，使行凡事之临期窘急，俱涉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魂殿参奉，以入番宗室意启曰，凡大小科场时，本殿参奉、忠义，受暇赴举，已有旧规。今此庭试时，参奉李綮、沈硕贤，忠义李益兼、李㢸、南礇、尹志尚，皆当赴举云，参奉代，假官一员，忠义代，假官二员，令该府预为差出，以为致斋入番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罗州以湖南雄邑，当此非常之灾荒，旷官已至半年，极为可虑。牧使有阙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使之除朝廷[朝辞]下直，二三日内催促辞朝，何如？

○申昉，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臣等会同坐起后，本都监事目，参考前例，磨炼以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又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郞厅礼曹佐郞郑彦儒，奉命在外，今姑改差，其代以兵曹佐郞姜一珪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兪拓基，以吏曹言启曰，罗州牧使口传差出事命下，而可拟之人绝乏，守令并拟以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宗庙改修都监，设局于本曹，本曹当为移设，而无他推移之处，移设于掌隶院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痘候平复庭试，册封庆科，合为一科事，已为定夺矣。前日启下册封庭试事目头辞中，痘患平复，合二庆事添入，付标以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李箕镇，以咸镜监司状启启曰，咸兴等官居李永白，率营武学尹己贞等渰死事。传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权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吏曹口传政，以宋尧卿为罗州牧使。

○权𢢜启曰，左副承旨朴圣辂，同姓八寸兄幼学汝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副应教李显禄，持平朴奎文，校理李秉泰、金龙庆，副校理尹心衡，正言林柱国，修撰徐宗伋合启，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持平朴奎文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益宽，仍其配所，围篱安置，请逆镜子正海等，亟施孥戮之典，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李森以下睦天任、沈廷玉、廷绅等酌处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新启，臣伏见赵德邻之疏，满纸缕缕，外托陈戒，而用意下语，至为巧密。其曰，启宠纳侮，贬尊示轻等说已极悖，而此于渠，犹是薄物细故耳。至若非心黄屋，无意求位，仓卒之日，掩涕登祚一段语，万万阴凶，有非为臣子者所敢发口，况如逆虎妖俭之狱，何等凶逆，何等绝痛，而乃敢曰，乱狱滋丰，根株连逮，有若淫刑滥及无辜者然，渠若有一分严畏君父之心，戴天履地，安敢乃尔？首尾语意，歘东歘西，闪弄机栝，布置阴巧，揣摩上意，隐欲尝试之状，自莫逃于天鉴之下。烛奸之明，斥邪之严，孰不钦仰，而律止削版，不足以惩其罪之万一。若不严加堤防，则荧惑踯躅之徒，将不知复有几德邻，极边远窜。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正言林柱国疏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极边远窜，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究得情节，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措辞见上〉新启，臣伏见下金吾判付，有时龙依当初发配之命，臣不bb胜b惊惑之至。夫时龙之劝虎贼上变者，已悉于虎贼之招，而况今渠之承款招辞中，其所指挥情节，不啻明白，则揆以王章，决难容贷。台启之阅月争执，圣教之特许处断者，盖所以严惩讨伸王法，而曾未数日，还寝成命，何殿下处分之颠倒，一至于此耶？噫嘻，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排布凶计，诬逼不敢言之地者，实无如虎贼之凶逆，而虎既伏法，则与谋知情之时龙，乌得免谋逆同参之律乎？原其情状，万戮犹轻，而尚且偃息覆载之间者，已是失刑之大者。殿下强引寻常诬告之律，虽欲曲加涵贷，其如王法之乖件[舛]何，与情[舆情]之骇愤，何哉，此而若不严加惩讨，则乱贼之徒，将无以知惧。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新除授司谏郑宅河，以接慰官，时在庆尚道东莱府，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吏曹参判金有庆疏曰，伏以臣之冒谢恩命，只为专对之任，而因仍盘礴，殆满一月，自顾廉义，放倒无馀，心常悚恧，如受鍼刺，而意为出疆之日，当即卸解不复辞，惟俟其期，今则行事差违，早晩难知，而犹且迟回等待，晏然蹲据，自同无故之人，揆以私义，断无是理。且臣多病早衰，精力已耗，而政席候班，连日奔趋，触冒风冷，感伤非细，旧恙新症，一时俱苦，臣之情势病势，决无供职之望，而臣抑有恳迫之私，敢此附陈焉。臣之亡妻权窆浅土，已多年所，才卜新山于瑞山地，将改窆于来月初六日，法当请暇归葬，而身带职名，多费日字于去来之间，亦甚未安。以彼以此，其不可仍冒也，明矣。伏乞天地父母，特加谅察，亟许递改，俾臣得以安意往还，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来焉。

○京畿、忠清两道儒生进士臣李养大等疏曰，伏以忘身殉国，臣子之大义，褒忠奖节，国家之令典。是以苟有忠义之炳烺，事迹之昭著者，则不可以久远而置之矣。粤自祖宗朝以来，莫不以是为重，盖所以树风声，而扶世教也。臣等窃伏惟京畿骊州地，古有节义臣郑应麟及其子迪，以名贤后孙，当国家变乱之际，其所树立，卓然明白，而子孙零替，公议不振，使堂堂忠节之士，尚未蒙圣朝一字之褒，此岂非国家之欠典，而一世之所共惜者哉？今当圣明新御之日，凡诸褒显之典，靡不次第而举，则伸暴幽郁，此其时也，臣等玆敢纠率两道章甫，仰吁于九阍之下，伏愿圣明，留神省察焉。盖昔壬辰倭寇之变，应麟以前县监，遭父丧在乡庐，未及扈从，不胜忠愤，忍哀释衰，收聚乡里子弟，结为一队义兵，以为勤王之计，时当贼兵弥满远近，应麟多用奇谋秘策，或焚烧营落，或剿杀游兵，如是者甚众。一日，贼之入关东者，闷其摧败，惧其遮绝，引大众急围于砥平古罗山下，应麟自知众寡不敌，身膏锋镝，而义胆所激，少无惧色，洒泣誓众，终日血战，手自射贼，所杀甚多。力尽矢竭，竟陨于贼丸，古罗山败岘之名，盖由于此，而至今过其岘者，莫不想其名而悲其迹，此则国人之所共知者也。应麟死贼之后，其子迪奋复仇之义，与故相臣金瑬，承旨臣沈大孚等，同盟设厅，名以复仇，兵粮器械，日夜经营，必欲一死于贼，适会天兵扫荡凶丑，虽未伸手战复仇之志，而其忠孝激烈，足以耸动乎百世矣，此其应麟父子忠孝之大槪也。若以其文字之可据者言之，其时体府榜文有曰，本府巡到骊州，有士人郑迪者，来见论事，言甚激切，以其父起义讨贼，力战身死之故，一意复仇，无地自效，欲受幕府指挥，致力于收粮制器之事云。故判书臣金宇亨，制郑迪墓表有曰，公之考，壬辰之乱，纠义旅讨倭遇害，公与金瑬、沈大孚等，设复仇厅，体府榜文，盛称公复仇之义。丁卯之乱，扈驾江都，见完丰李曙论御敌，自任军饷，仁庙命授四品官，辞不就云云，此其事实之彰著者也，肃庙朝乙丑十月日。应麟曾孙河明上言，乞蒙显忠之典，其时故相臣李䎘，以兵曹判书，回启有曰，久远之事，虽难考信，以河明所纳其时京畿都巡察使帖文观之，则应麟之子迪，以复仇募粟助饷事也。应麟纠结义旅之状，据此可知，不可以年代之久远，泯没无传，特施显褒之典何如云云，依启允下之后，尚无举行之事，尤岂非愍郁者哉？呜呼，应麟舍命殉国之忠，先辈之称扬实迹，既如是明白，先朝之允许追褒，又如是丁宁，则至今泯然，诚可慨惜。其子迪则以其出天之忠孝，不顾死生，倡义前后者，亦可以考信于诸臣之文字，今若终归于泯没之地，则非所以国家尚节义植风教之意也。抑应麟之家传忠义，其来有自其六代祖熙，守义丽季，抗节本朝，事迹昭昭，载在《东史》，则其遗风馀烈，可谓趾美于其先矣。壬辰以后，贞臣之效命，烈士之殉身者，莫不被朝家钦崇之典，而独于应麟父子，哀赠萧条，身名埋没，泉涂之掩抑，有足悲者，而义士之慨惋，为如何哉？臣等不敢以一毫过奖之辞，仰溷于宸听，只采一世公议之久而愈激者，敢此呼吁。伏乞圣明，特轸应麟父子之忠节，遹追先朝允许之盛意，亟加追奖显褒之典，一以慰泉涂之幽郁，一以树永世之风树，不胜幸甚。臣等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览尔等之疏，嘉尔褒忠之诚。既已先朝议启之事，则尚不举行，非国家奖节之意，其令该曹举行焉。

10月22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兪拓基〈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权𢢜启曰，雨后风寒猝严，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候，其已快减乎？炼脐受灸，昨日姑停，今日则更为受灸，而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抑仍为姑停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受鍼之后，其有差胜之效乎？诸医以为，姑停受鍼，更观前头症候，议定鍼药为宜云矣。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与昨一样，炼脐，自明日，当为之矣。

○慎无逸启曰，大司宪黄龟河未肃拜，执义李圣龙，持平朴奎文呈辞，掌令朴弼正受由在外，掌令赵命臣未肃拜，持平韩启震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𢢜启曰，厅中近甚多事，再明日文武庭试二员，又当分进，今日政，承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庭试时，本府都事十员内，九员赴举，一员在外，本府当直，入直交代，阙内三处慕华馆左右禁乱官，无以备数，假都事八员，令该曹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昉，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黄梓，时在忠清道洪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兪拓基，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时，没技人朴尚观，因其上言，直赴殿试事，判下矣。前授马帖，使之还纳之意，分付该寺，何如？传曰，允。

○申昉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宜显，参判金有庆，俱以病不来，参议洪铉辅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李宜显，参判金有庆，参议洪铉辅，并即牌招，使之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病，参议洪铉辅未肃拜，都承旨权𢢜进。以慎无逸为承旨，柳复明为礼曹参议，金道浃为潭阳府使，郑锡耆为尚衣别提，安寿相为掌乐主簿，闵兴洙为义盈主簿，郑致钦为宁陵参奉，吴大濬为永禧殿参奉，宋进源为西部参奉，蔡膺福为献纳。

○兵批，判书赵道彬病，参判李裕民病，参议李祯翊在外未肃拜，参知慎无逸进，左副承旨朴圣辂进。

○兵批承旨启曰，虽有实职窠阙，判书不参政，且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参议洪铉辅疏曰，伏以臣之庸驽，最出人下，虽微官末僚，犹惧不任，而承藉门荫，叨沾洪造，前后践历，罔不溢涯，居常懔悸，若临渊谷，顷者银台宠擢，特出于千万梦想之外，臣受恩感激，图报无路，只期夙夜殚劳，思答涓埃。曾未几何，又有此天官佐贰之命，臣于是，惊惶震駴，以荣为愧，未知殿下，何取于一倥侗之臣，而辄加误恩，若是其屑越，以臣之故，上累则哲之明，非止一再，臣心惶缩，尤无以自容，顾念铨衡之职，虽非长席，皆所以裁量人物，任黜陟用舍之权者，则其不可人人而冒授也，决矣。今乃如臣望轻识蔑之人，苟然充数，不顾名器之玷污，岂不为清朝之羞耶？台阁之上，宜有䮕正[驳正]之论，恭俟累日，丐免之章，亦不敢径为，一向泯默，终非分义之所敢安，且以缩伏之踪，无由进诣于起居之班，臣罪尤大。昨以此陈吁，则喉司终至退却，莫暴私悃，益切问蹙之际，又因开政，天牌俨辱，怵分畏义，不敢坐违，谨诣阙外，而顾此所叨职名，既是极选，则反复思惟，终难冒当，咫尺天陛，无路入谢，拜章径退，有若慢蹇者然，惶霣抑塞，尤无所措。伏乞圣明，俯谅至恳，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重官方，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掌令赵命臣疏曰，伏以臣本以庸陋，滥蒙洪造，获忝是职，前后相续，而丝毫无补，短拙毕露，追惟从前之冒当，恒切愧惧于中，今于新除之下，岂敢诿以宿趼，而晏然复冒于屡试蔑效之地乎？且臣长僚之疏，尤有所难安，其所以引而为嫌者，盖由于夏间相规之事，臣于其时，忝在台末，猥随守阁之列，则右席，有请劾谏长违牌之论，而谏长之病势轻重，臣既不知，僚议之欲加规责，不无所执，故臣果随参而联名，此不过一时规警，本非有深意，而既启之后，下吏之传誊诖误，遂以职居谏长之居字，书以忝字，互相翻传，终至于长僚之引嫌，传播之说，臣亦微闻，而窃以为忝字意义，本拟下得于自谦之语，非所以加于人者，此等下字，人所易见，岂待辨明而后可知哉？况其启辞元本尚在，今可覆案，无乃长僚骤见腾传之误，而信之，至以旧践之职，尚云忝冒为言耶？此盖不知居字之变为忝字，而有是云云也。今于时月既久之后，臣岂欲呶呶自辨，而若不略举实状，则终无以解长僚之惑，玆不得不烦缕焉。虽然，长僚既以伊时被论，引以为必递之端，则臣以参启之人，顾安得晏然于职次乎？伏乞圣慈，察臣匪据之不可复冒，踪地之极涉难安，亟命镌递臣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23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兪拓基〈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直〉。厅假注书崔熙道〈病〉。事变假注书李征夏〈出使〉。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五更，月晕。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长陵失火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奉慰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奉慰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气，日渐差减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差减后姑未益减矣。

○慎无逸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受由在外未署经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命官一员，当为进去，而领议政郑澔，右议政李观命俱在外，左议政闵镇远，方拟于文科读券官，他无推移之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参赞进去。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柳叶箭骑刍中，何技先试乎？敢禀。传曰，以柳叶箭先试。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殿试时，若有等划之人，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以片箭比较。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两司当为进参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昉，以礼曹言启曰，今九月二十八日药房受鍼入侍时，因都提调闵镇远所启，近岁凶荒荐臻，明社坛祈谷亲祭事，定夺矣。取考誊录，则丙子年社坛祈谷亲祭，以孟月上辛，举行矣。来正月初八日，有上辛，以此日定行，而节目则临时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九月二十八日药房受鍼入侍时，因都提调闵镇远所启，两西虫灾，自丁酉始有之，遍满山野，截取谷穗，其后虽不如丁酉之凶惨，年年有此灾，明年岁首，别遣近臣，设行酺祭，以为祈禳之地事，定夺矣。酺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正月十三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而祭文，令艺文馆制进，祭物执事，令本道，精备待候，两道各设中央坛设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兪拓基，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今此宗庙改修时，正殿所入木物，都监未设之前，自备局，已为分定于全罗、忠清道两水营矣。都监，今已设局，则不可不别开催促，定差员斫伐，趁岁前上纳事，严饬该营，至于该曹卜定木物及杂物，亦为分付该道，趁未冻前直纳都监之意，并为急速，分付，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李圣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承传色传曰，即见京畿监司状启，长陵陵上失火，大臣及承旨，即为入侍，礼曹判书沈宅贤，同为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昉，以礼曹言bb启曰b，即接长陵守直假官牒呈内，今月二十二日三更量，本陵丁字阁神门后外阶中，无端起火，引风火急，守仆及三四陵卒，未及救火，大王陵上则屏风石四面环转，故莎草不为烧烬，王后陵上及曲墙内，尽为烧烬，火因蔓延，自曲墙南边，至内主山，并为烧尽云。陵上失火，遽出于千万意外，实是所罕有之变，闻极惊骇，大王陵上，虽不延烧，两陵，同在一墙之内，依甲申孝陵失火之例，两陵慰安祭，不卜日来二十五日设行，而依前例政府以下进去奉审后，禀处，而入番守护军等不谨之罪，令本邑，严囚究核，入直官员，亦难免不谨之罪，姑先从重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长陵陵上失火，出于千万意外，不胜惊骇，曾前陵上失火，则自上，有变服，避正殿，减膳，撤乐三日而止之节目，自今日，依此举行，而变服撤乐等事，方在国恤三年之内，不为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郞厅，以左议政意启曰，臣以长陵王后陵上失火处奉审事，今将进去矣。缮工监提调一员，亦当进去，而臣方带本监提调，自可兼察其任，依前例他提调勿为叠进，以除厨传之弊，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四日庭试，仁政殿科次出榜时，禁军将及禁军忠义卫等移接事，请出标信矣。今因长陵失火，庭试退行于今二十八日，移接等事，姑为安徐，以待科日，更请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昉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左议政闵镇远，礼曹判书沈宅贤引见入侍时，以长陵陵上失火，停朝市相值，今此庭试，不卜日退行于今二十八日事。〈榻前下教〉

○药房入诊入侍时，北评事，以出入三司人差出，趁开市入送事。〈榻前下教〉

○乙巳十月二十三日，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入侍时，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假注书李凤鸣，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入侍医官权圣征、许坫、吴重卨、金德三、许信、玄悌纲、权圣经、吴志哲、玄必昌、金德履。闵镇远进伏曰，启辞批答，以差减为教，其差减之效，果何如也？上曰，脐下疝气，似少愈，而往来症候，犹未快差矣。闵镇远曰，症势至下部同然乎？上曰，至下部，症似不仁矣。闵镇远曰，寝睡水剌，何如？上曰，差胜于向时矣。闵镇远曰，汤剂连为进御乎？上曰，然矣。闵镇远曰，大王大妃殿受鍼，以姑观为教，眼部患候，何如？上曰，诸症候，犹未快祛，而眼睛患候，似稍减，故以姑观为教矣。医官权圣征，入诊退伏曰，左右脉候沈势差减，而左边暂带数气矣。闵镇远曰，使新到医官，入诊，何如？上曰，依为之。医官许坫，入诊退伏(退))曰，脉候比向来稍有差胜之效，而似不无滑气矣。热候则全减矣。金德三，入诊退伏曰，脉候比向来则沈候全减，而六位皆调均，上炼脐受灸十五壮讫，诸医退出，提调以下，皆退伏。闵镇远进曰，向者炼脐后，似有上逆之气为教矣，今则何如？上曰，今番不然矣。闵镇远曰，受灸，更以何日为定乎？上曰，更观日气，明日更为下教矣。闵镇远所启，诸殿症候鍼药有效之医官，肃宗朝，多有别为论赏之举矣。今闻医官等自中公论，则圣候疝气发作时，进蟠葱散，辄有效，蟠葱散，即玄悌纲之所命也。昨今年连有手臂麻木之候，受鍼辄有效，两年执鍼者，即权圣经也。向日中宫殿诸症候，殊涉不轻，用药无效，末梢用柴平汤，大有其效，连进数十贴，柴平汤，即玄起鹏之所命也。日者，王世子手指疮肿，极为大段，金必祐，以蒲公英涂付之方，陈达试之，果有奇效，此四医，似当有分轻重论赏之道矣。上曰，此四医等，不无轻重之殊矣。蟠葱散，果是玄悌纲之命药，而予在私第邸时，己亥秋始作也。诸医未能执症，多试冷剂，而有加无减，故试用悌纲之言，服蟠葱散之后，果得奇效，而伊后疝气，有欲作之渐，则连服此药，辄见其效，果为药路之精，而向者，世子手指疮肿，至为大段，故初则予不忍见，向差后始见，而犹可惊心，岂料如是易差，而此则乃蒲公英之效也。予欲为下教而未及者，由于慎赏之意也。此两医，见效分明，予亦知之，而柴平汤，虽曰有效于今日，年冬亦用加味柴平汤，非今日之试用，大势虽歇，未得快愈，则不可以此谓功，权圣经，两次执鍼，予已知之，而此非新恙，在私邸时，已有多年，而昔年权圣征、吴重卨，亦多下鍼矣。不可专归于一人，此谓轻重之殊者也。玄悌纲、金必祐，并加资，权圣经、玄起鹏，熟马赐给，可也。〈出举条〉闵镇远所启，谢恩正副使，送言于臣曰，所治行具，已为移送于冬至使矣。谢恩使行具，则更当求请于外方，而外方求请，例有迟滞之患，且凶岁备送，亦为外邑之弊，曾前使行，如或急迫，则不为求请外方，自宣惠厅，有以价上下之规。盖宣惠厅，虽或上下，外邑储置米，不为会减，则在惠厅，亦无所失，依此变通似好云，自前使行急迫，则果有此例，令惠厅上下，似无所妨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闵镇远曰，兵判，昨见小臣曰，北评事，事当趁开市发遣，而以曾经铨郞人差送，自是古制，然李秉泰，以亲病乞郡，李瑜，有老母之病，朝廷之所共知矣。似当以出入三司之人备送，而必为陈达然后，可以备拟矣，何以为之？上曰，曾经三司之人，有发送之规乎？闵镇远曰，多有之矣。上曰，以三司出入之人，差遣，可也。闵镇远启曰，训炼大将张鹏翼，顷日勉出之后，习阵及问安则进参，而捕盗厅，则不为行公，贼人之在囚者颇多，而无核治之事，城内外贼徒，近来益盛，而亦无窥捕之事，昨昨者来见臣，臣闻其由，则以为，向来圣上处分，非出于偏护掖隶之意，而圣教既以捕厅为非，故将校军卒，无不惶怖解体，掖隶犯夜者，不敢问，其于假称掖隶者，亦不敢捕捉，虽加严饬，而亦不从令，捕将之职，夜禁为重，而既不能举职，则决不可在职，故惟以被罪为期云，臣以为，将校军卒，如是解体，则或草记或入侍，别为变通磨炼节目，严饬夜禁，可也。何可以此，期于递职乎？鹏翼，终以为决难行公云，事体殊极未安，张鹏翼推考，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当初处分，出于事体之当然，而非偏护掖隶之意，则所谓军校解体，决难行公，第以常人论之，有若相规者然，尤极未安矣。从重推考，即为察任事，分付，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二十三日，上以承传色，传于阁门外曰，即见京畿监司状启，则坡州长陵失火云，大臣及承旨入侍，上御乐善堂。左议政闵镇远，礼曹判书沈宅贤，同为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闵镇远，礼曹判书沈宅贤，都承旨权𢢜，假注书李凤鸣，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上曰，今观状启，不觉惊心，古亦有如是之火灾乎？今番则大段云矣。闵镇远曰，急当奉审，今日肃拜，明日出往矣。上曰，然矣。闵镇远曰，自上，避正殿停朝市三日，而明日庭试，似当退行矣。沈宅贤曰，癸酉年，亦有变通之事矣。权𢢜曰，唱榜，亦似退行矣。上曰，庭试，必当退行，而二十六日国忌相值，遐方举子，留京极难，依大臣言，不卜日以今二十八日，退行，可也。上曰，国恤三年内，变服减膳，已无可论，而避正殿一事，何如？闵镇远曰，时御谅暗之所，似无避殿之举矣。上曰，予意亦然矣。闵镇远所启，今此长陵失火之变，极为惊愕，或者陵卒，互有嫌隙，或致怨于陵官，作此非常之变，不可无严加究核惩治之道，陵卒等，当为推核，而自捕厅，别为讥捕似宜矣。上曰，自前或有陵上失火之变，则陵官，何以勘律乎？沈宅贤曰，顷年金浦章陵失火之时，亦值假官入直，该曹只请推考，此则太似轻歇，故今番则草记，以从重科罪为请矣。闵镇远曰，陵官，皆以试暇受由，假官入直云，假官拿推，陵卒严囚推核，而作变人讥捕之事，趁即分付捕厅，何如？上曰，依为之。而事体至重，陵卒，拿致京狱推核，陵官，亦为拿推，可也。

10月24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兪拓基〈坐〉。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崔熙道〈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奉命出使〉。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犯太微东垣左执星。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气，日渐差减乎？今日炼脐受灸停否，姑待更为下教矣。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诸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尚未快减，而炼脐，今日亦当为之，时刻，依前定以午初，宜矣。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长陵失火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翌日问安。答曰，罔极。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刑曹判书金兴庆，屡招之下，尚不应命，不但词讼之积滞可虑，出疆迫近，亦多举行之事，而一向撕捱，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李秉泰，以实录厅都厅郞厅，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慎无逸曰，丁卯岁万寿殿失火后，放榜退行时日记考启事，命下矣。取考日记及《礼曹誊录》，则万寿殿失火，在于九月初二日，而生进放榜，初定于初四日，因大臣筵奏，退行于同月十六日矣。且其时谒圣，初定于同月初九日，亦为一体退行于同月二十日矣。敢此并为考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右议政李观命，上疏到院，而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传于慎无逸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右议政李观命疏曰，伏以长陵陵上回禄之灾，出于千万意虑之外，仰惟殿下孝心惊痛，减膳避殿，百僚奔遑，簉庭奉慰，而贱臣愚顽，屏伏荒郊，冥然不动，殆同木石之无知，未即趋参于起居之班，情礼扫地，罪戾如山，揆以邦宪，合被重戮，席稿私次，恭俟严谴，而忧爱之忱，进退无间。噫，方今圣明在上，始初清明，而可惧可愕之灾，式月斯生，至于今日而极矣。古语云，人火曰火，天火曰灾，今玆之火，若出于人，则是何圣明之世，人心之凶悖，若是之甚也。若出于天，则以殿下对越之诚，皇天之示警于至重至严之地者，胡至于此也？殿下之所以恐惧修省者，不可少忽，而进贤退不肖，即弭灾之急务也。伏愿圣明，夙夜儆戒，励精图治，而斥黜如臣庸陋负罪者，改卜贤德，以济时艰，不胜公私大幸，臣无任屏营恳迫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园陵火灾，出于意外，惊恸之极，益切罔极，究厥所由，良由否德，卿何过让？陈戒之言，深用感叹，可不体念焉？当此之时，首揆在乡，卿意迈迈，而左揆独劳于朝堂，言念国事，罔知攸为，卿以世禄之臣，当国家如此之时，无意造朝，是岂平日所望于辅相者，而亦岂卿尽瘁之义乎？卿其体此至意，安心勿辞，即日登途，用副朝野之望。

○礼曹参判李箕翊疏曰，伏以陵内失火，蔓延于曲墙内，至及于陵上莎草，并皆灰烬，此实前所罕有之变也。虽行慰安祭，而未及改莎之前，似不宜径先设科。至于增广放榜，则迫在数日，尤极未安，曾在丁卯式年监试放榜，以万寿殿回禄之灾，差退过行，此盖遇灾警惧之意，而今此陵寝火变，比诸丁卯而较重，姑待奉审大臣之复命，下询而处之，恐或得宜，臣职忝仪曹，既有所怀，敢此仰陈。且臣昨自候班，罢归私次，触冷感伤，达夜叫痛，今日起居之列，不得进参，情礼俱缺，惶陨靡措，伏乞圣慈，治臣之罪，递臣之职，以警具僚，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辞，大臣复命登对时，议而处之，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乙巳十月二十四日，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入侍时，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假注书李凤鸣，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入侍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德三、许信、玄悌纲、李征夏、金必佑、权圣经、吴志哲、洪万遇。申思喆进曰，夜间调摄，若何？上曰，调摄之中，瞻望园陵，不觉感怆，腹中轮囷之气，已言于启辞批答，而犹未快祛矣。申思喆曰，寝睡及水剌，何如？上曰，犹未如常矣。申思喆曰，使何医诊脉乎？上曰，首医及新入医官入诊，可也。医官权圣征，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度数平均，似有沈气，右边似为沈歇矣。金必佑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平均，而右边似有沈气矣。李征夏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而似有沈气矣。申思喆进曰，脐中煖气，何如？上曰，过七壮后，始知有煖气矣。申思喆曰，比前，何如？上曰，一样矣。申思喆曰，明日连为受灸乎？上曰，然矣。申思喆曰，议药连进乎？上曰，蟠葱散连进后，似有差效，姑观更议，可也。讫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5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兪拓基〈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直〉。厅假注书韩游〈病〉。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斋戒。

○夜五更，月晕。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权𢢜启曰，冷雨连宵，日气不齐，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气，渐益差减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大七气汤五贴，已尽于昨日，今日入侍时，详察症候后，议定继进之药，宜矣。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犹有馀气矣。

○慎无逸启曰，大司宪黄龟河未肃拜，执义李圣龙持平朴奎文呈辞，掌令朴弼正受由在外，赵命臣服制，持平韩启震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奉命在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镇，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十一月朔颁料次，仓官进去于果川瓮村里右议政李观命所住处，请受禄牌，则以为不但乞解职名，身在外邑，冒受常禄，尤为惶恐不安云，禄牌不为出给，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轮送[输送]。

○兪拓基启曰，长陵陵上失火，自上避正殿减膳三日而止事，已为磨炼启下矣。来二十六名，还御正殿复常膳等事，知委举行，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崔熙道有頉，代以韩游为之。

○传于申昉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传于兪拓基曰，长陵奉审大臣入来与否，问启。

○兪拓基启曰，传曰，长陵奉审大臣入来与否问启事，命下矣。即招政府吏问之，则大臣以下，才入城门，街锺已动，故将欲待开门复命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炼脐受灸时，入侍时汤剂，今姑停止事。〈榻前下教〉

○掌令赵命臣疏曰，伏以园陵火灾，出于千万意外，臣民惊陨，何可言喩？臣取览陵官所报，则火犯陵上，延及主山。噫，陵寝失火，前或有之，而未有如今日之惊且惨也。伏惟圣心，震惕罔极，何以堪处？以圣上追远之孝，遭此非常之变，避殿减膳，不遑宁处，则凡系豫大之举，理宜停废，臣谓放榜设科，姑退于陵上改莎之后，诚合事宜也。设科取人，事体至重，必令日官，涓择吉日者，国家古例，意非偶然，而今乃率尔更定于请对之时，揆以事例，终涉未安，臣意则此亦留待于珠丘改封之后，徐议涓吉，实合于重科选之道也。国朝取士之法，专用文词为甲乙，故操觚之人，率皆舍德行而趋文艺，所谓文艺，为士者虽不可偏废，然苟求其实，则日诵万言，何关理体？文成七步，未足化人，况近年以来，设科数，而业文者，亦不暇于伏而读书？故所谓文艺者，愈下而愈衰矣。古之宾兴之法，孝廉之科，今不可卒复，而试士之际，勿取词华，必询经纶之谟治安之术，而使之炼习治务，达于理致，俾革菁华粉饰之习，明经之科，亦不取口通音诵，必取其奥义之是究，使之兼述对策，俾有所真知实益，则所选之士，庶可得德行孝廉之人，次可得明达博通之人，下不失辞达理胜之文，如此然后，方可尽取士之实矣。至若武科，弊生于取技，歇而无定额，惟其取技也歇，故幸望者众，妄求者多，远方之赴举者，至于倾财破产，惟其无定额也。故数岁之所取，不知其几千几百，是以窠窄而人多，铨官眩于收用，人心怨其淹滞，所谓红牌，几至于不直一醉，可胜叹哉？且武艺中讲规最紧，臣顷于监试之时，目见入格举子中，或有不通其四祖者，又或有不能书其父祖名者，武人虽不可责以能文，而其无知无识，至于如此，则亲上死长之义，顾何足责于此辈，而平时任用之际，亦何用哉？臣谓武科之设也，取技高，则妄求者绝，而无倾财破产之愁矣。定额审则选法精，而无空老冤屈之叹矣。讲规不废，则所取者可用，而无贸贸之弊矣。臣病伏私次，才遭功戚，悲挠度日，无复悰况，而园陵之变，闻极惊心，试事之弊，常慨于中，敢此烦缕于清斋静摄之中，臣罪大矣。伏愿圣明，恕其狂僭而少留澄省焉。且臣于一朔之内，三当试役，积有劳惫，本病乘之，痰逆气升，昏眩尤甚，饮啖几废，委顿床席，以此病状，决无供职之望，伏乞圣慈，特赐矜谅，亟命递臣职名，俾更调治，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园陵火灾，出于意外，惊陨罔极，何可云喩？退科事，已谕于礼官之批矣。大抵取士之法，只取文艺，不务其本，正如尔言，而此非士子之过也，抑考试者之不善导也。近来科举稠叠，出身之积滞，诚如尔疏，而博施济众，尧、舜其犹病诸。千百武士，铨官，虽不能每人忻悦，以公为先，鳞次调用，则何患乎为眩哉？增、式两科之外，庭试之无定额，非近世之创始也，乃祖宗朝古例，则到今定额，岂不厄哉，而非亦慰悦武士之意也。虽良法美制，盖新法终不如旧制矣。守祖宗之业，行祖宗例，不亦美乎？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乙巳十月二十五日，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入侍时，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假注书李凤鸣，记事bb官b赵明泽、朴弼贤，入侍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德三、许信、玄悌纲、白兴铨、玄起鹏、权圣经、吴志哲、郑文恒。申思喆进曰，启辞批答，以尚有馀气为教，未知不至大段乎？上曰，腹中轮囷之气，犹未快减矣。申思喆曰，寝睡、水剌，何如？上曰，似与常时一样矣。申思喆曰，今日当议继进之药矣。权圣征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度数，平均沈满，右三部滑安调和矣。金德三入诊退伏曰，左三部度数调均，胜于数日前，右三部和安，皆是调好矣。许信入诊退伏曰，脉候度数调均，左三部尚有沈气，右三部似有滑气，又带沈气矣。玄悌纲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尚有沈气，比昨差胜，往来度数调均矣。白兴铨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沈气似减，右三部往来调和矣。玄起鹏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沈缓，右三部似滑，而大抵度数调均矣。申思喆曰，受灸，今日亦以十五壮乎？上曰，然矣。申思喆曰，今日炼艾煖气，何如？上曰，与昨一样矣。申思喆曰，明日连为受灸乎？上曰，依为之。申思喆曰，大七气汤五贴，已尽进御矣，更议他药乎？上曰，虽未快愈，至见差效，欲为停止何如，问于首医，可也。权圣征曰，大势虽已差歇，连用苦口之剂，且为炼脐矣，汤剂则停止似宜矣。金德三曰，连用汤剂，药名虽异，苦口则一也，姑为停止似宜矣。许信、玄悌纲、白兴铨、玄起鹏，皆以为，汤剂停止，宜矣。上曰，汤剂欲为停止矣，诸医所见，又如许，姑观四五日后议定，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6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兪拓基〈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韩游〈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气，渐益差减乎？今日炼脐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初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症候，已为下教于医女，而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几尽差减矣。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炼脐受灸后，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臣等二十四日申时量，进诣长陵，雨势大作，陵上失火处，不得奉审，雨歇后待天明详细奉审，则大王陵则以有屏风石之故，得免延及之患，王后陵则无屏风石，莎草相连，故陵上几尽延烧，以地尺尺量，则坎方莎草馀存处，高一尺四寸，广七尺，栏干石外曲墙内延烧处，左边长十一尺，广三尺八寸，大王陵栏干外曲墙内，右边延烧处，长十一尺，广二尺，后面广三尺五寸，此外内阶，下至神门外，几尽延烧，间有库库免火处，长广不过数尺，曲墙后至内主山延火处，长四十七尺，广四十八尺，左边曲墙外延火处，广十五尺，山脊树木，不至大段致伤，摠而言之，陵上曲墙内外上下，无不延烧，所见诚极惊心，别为图形以进，而涓吉改莎之间，姑依前例，自京司输来油芚、草芚，为先掩覆陵上矣。改莎吉日，令该曹择定举行，何如？传曰，依启。

○传于申昉曰，大臣，礼曹判书，观象监提调，留待。

○传于兪拓基曰，引见。

○李箕镇启曰，假注书韩游，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申昉，以礼曹言启曰，济州牧使封进去九月令敬昭殿别荐新，干乌贼鱼、捶鳆、柚子及山陵别荐新柚子，今方来到矣。取考誊录，则国恤三年内，十九种别荐新，只封魂殿，无山陵荐进之规，而敬昭殿、山陵，一体封进，殊涉不察，敬昭殿荐新，则今日荐进，山陵荐新，则还为下送，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受由下乡，参议洪铉辅进，左承旨李箕镇进。

○吏批启曰，刑曹判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即接承文院牒呈，则副正字李宗白，身病甚重，不得行公云，依受教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医官玄悌纲加资单子中，嘉善之嘉字，误以善字书入，致勤点下，不胜惶恐，原单子中，以嘉字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柳复明为参知，任征夏为兵曹佐郞，尹庆一为禁府都事，洪致中为刑曹判书，李潗为判决事，闵应洙为礼曹正郞，李根为礼曹佐郞，李齐贤为敦宁判官，宋尧辅为敦宁参奉，姜凤来为章陵参奉，成德涵为铁山府使，赵明泽为说书，远接使李秉常，问礼官徐宗伋，馆伴赵道彬，迎接都监提调申思喆。

○兵批，判书赵道彬式暇，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李祯翊在外未肃拜，参知未差，左副承旨朴圣辂进，金兴庆、吉惠迪，为单付副护军，韩游为单付副司正。

○朴圣辂，以备边司言启曰，敕使牌文，既已出来，铁山府使拿问之代，今日政差出，使之给马发送，两西及京畿守令未赴任者，亦令即为催促辞朝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庭试殿试，退行于今二十八日事，命下矣。武科节目及入门官与规矩单子中，日字并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济州人李盘根、宋廷弼、徐文俊等呈状内，今秋增广初试入格，而候风渡海之际，日字迁就，今才上来，会试已过，愿赴于庭试云，本州，乃是绝海之地，在前初试入格之类，虽不及于本科会试，随其来诉，许付他科事，已有定夺矣。李盘根等三人，依例许赴于今庭试殿试，何如？传曰，允。

○传于兪拓基曰，仪节间有议定者，远接使辞朝时，当引见，大臣礼官，同为入侍事，分付。

○又传于兪拓基曰，远接使李秉常引见。

○远接使李秉常下直单子，才已入之，而大臣礼官，亦方来待矣。传于兪拓基曰，引见。

○兪拓基，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誊录，则册封受敕翌日，京外进笺陈贺颁教矣。迎敕翌日颁教陈贺等事，今亦依前例磨炼举行，而壬寅年册封迎敕翌日陈贺时，以国恤三年之内，亲临一节，权停例行礼矣。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以权停例磨炼。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出来敕使时，平安道补把咸镜道驿马四十匹，黄海道补把江原道驿马二十匹，依前例急急分定，罔夜入送之意，两道监司处，发马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在前敕使时馆所立待马，例以三南驿马，轮回立待矣。今番敕使时，以全罗道驿马，限六匹，来十一月初十日京中逢点之意，本道监司处，发马知委，何如？传曰，允。

○十月二十六日巳时，上御乐善堂。大臣，礼曹判书，观象监提调留待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闵镇远，礼曹判书沈宅贤，观象监提调郑亨益，同副承旨兪拓基，假注书韩游，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闵镇远曰，伏见药房批答，圣体腹中轮囷之候，少愈为教，而诸症候，若何？上曰，诸症候几尽差减，疝症，虽不至大段，少有微气，而与向时有减，水剌进御，亦有所胜矣。镇远曰，长陵失火处，详细奉审，极为惊心矣。朝已书启及别为图形以进，而大王陵则有屏风石，故能免延及之患，而王后陵则既无屏风石，又无莎台石，故火焰直上，自曲墙内阶砌上下，一望烧烬矣。上曰，顷见内摘奸书启，今观书启与图形，则惊心罔极，有不可言，何由失火，而其处形止，果何如乎？镇远曰，出去之日，风雨大作，不得详细精审，其翌日更为奉审，自尔迟滞，昨日日暮，仅仅入城，而阙门已闭，不得复命，今始入来，不胜惶恐。上曰，日势既如此，予已默知之矣。镇远曰，详细问之，则三更量失火，而守直陵卒二名，急出救火，不得先自陵上，预截炎上之势，而自下始救，以至于上，下手无物，脱衣打火，火势愈烈，以致上犯陵所矣。上曰，然则火色，尤为炽盛矣。镇远曰，三更量大风中，神门外无端起火云，明是凶人作变之致，可胜痛哉？必有可疑之人，故详问陵官，则以为闻陵卒辈公共之论，皆曰，上年本陵火巢外居三汉，偸斫椽木百馀条，为陵卒所捉，告陵官，报于礼曹，其中一人，自当定配，二人蒙放矣。其后此辈，切齿陵卒，必欲报复，每发恐喝之言，陵卒辈大加危惧，呈于坡州牧，则本州捉致厥汉等，以日后陵所有作变，则渠辈担当之意，捧招以给矣。其后厥上典，见陵官，亦多般咆哮云云，虽未的知其人之所为，而此辈之外，无他可疑之人云，臣昨者，以自捕厅窥伺之意，启达，分付矣。此汉等，或不无自㤼逃躱之患，令捕厅，为先捉来拘留，何如？上曰，然则一次盘问，在所不已矣。陵卒，昼则使唤于陵宫，役役无暇，夜则困睡，三更量，神门外无端起火，渠何以的知乎？陵卒，例为上直于丁字阁东边守仆房，则莎草烧烬之际，火声必不至爆烈，火光亦不必煌烁，照窗之后，始乃觉得云者，未可信也。既觉之后，则所当招致他人，急急灭火，而亦无扑灭之举，未知其故，分明火起于神门外乎？镇远曰，神门外火起处，火痕细小，即上火痕，渐渐阔大，以此观之，火起神门外，可谓分明矣。三更许火光照窗然后，守仆辈，始为觉知，若先救陵上，有所预防，则陵上，可免延火，而渠辈迷劣，只脱渠辈衣服，随火扑灭，而不能救，以致如此云矣。守直者，守仆、陵卒各一人，参奉直所稍远，势难急招他人矣。上曰，此则人之冲火明白无疑，而陵卒呈本官捧招，则亦安知陵卒，不为先发制人之计乎？镇远曰，人心难测，此亦不可知，而陵卒，既有呈官之事，不可不拿核，刑曹究核陵卒之际，必出厥汉之名，捕厅预为捉致，待其名出，移送刑曹宜矣。上曰，既有端緖之可据，一体拿致京司，严核诘问，而所谓可疑者，自捕厅捉来事，分付，可也。镇远曰，自前有陵上作变之事，则设鞫严问，今番亦待刑曹钩问端緖，设鞫治之矣。上曰，前则何以处之乎？沈宅贤曰，曾前自畿营，究核状闻后设鞫，而今番则作变，虽有致疑之人，姑无明的之证，为先令刑曹推核，得其端緖后，设鞫似宜矣。镇远bb曰b章陵火灾时，则自畿营，核得端緖，启闻后即为设鞫云矣。上曰，彼此原情取招后，可以处之耳。镇远曰，刑曹行公堂上，只有参议一员云，今此至之狱，参议一人，不可独当，判书金兴庆，连日违牌，不为行公，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刑判事，予欲言之而未及矣。向者，宪长之言，虽不深意，而当之者则似必欲一递，且若出疆，则自在应递之科，而一向违牌，徒伤事体，今姑递改，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可也。自镇远曰，三更量大风中，神门外无端火起云，以下，〈出举条〉镇远曰，日气渐寒，必须未冻前，可以改莎草，改莎之役，一日为急矣。上曰，在前何如耶？镇远曰，曾在章陵失火时，政当腊月严寒，故至明年二月改莎草矣。上曰，何年事耶？宅贤曰，丁丑间年事矣。镇远曰，其时以二月太远为未安，论议多端，而未解冻之前，终难始役，故以二月节，入于正月念后，正月晦间，改莎矣。今则日气犹未冻寒，不可不趁速改莎，故问于日官，则来十一月初八、九、十二三为吉日云，以初八日改莎为定，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陵上事体，至重且大，即当修改，而大凡莎草，则火烧之后，尤为茂盛，臣意，曲墙内则修改后，新莎虽或枯损，又为修改，不可以频数修改为虑，而仍置不改。至于曲墙外，则事体与曲墙内有间，若修改，则周遭广阔，役事甚钜，冬节修改之莎草若枯死，则必又有钜役，此亦不可不虑。内阶下曲墙外，姑以稿草编结，为地排掩覆其上，待二三月更为奉审，莎草如或枯损处，则修改之，若无枯损，则仍置似好，盖数朔覆以地排，虽似未安，而自前未修改前，则例覆以空石，若值霖雨或冻节，则多有经过数朔之时，似不至未安，未知，何如？上曰，经火之莎草，例云茂盛，而陵寝近处，只以编草掩覆，所见似为未安，入侍诸臣之意，何如？宅贤曰，陵寝事体至重，役事多少，不须论，而冬节修改之莎草，冻死可虑，外阶以下则姑待明春似好，而编草掩覆，所见未安，诚如上教，事体未知，何如？上曰，冬节始役，则莎草必多所伤，明春之尽为发生，亦未可知，而经火之莎草，例为茂盛，必无枯损之理也。宅贤曰，陵上莎草烧火处，则尽为焦黑，而外阶莎草，则本是好品，且过去之火，只烧其叶，故根茎则无所伤，间有里叶依旧处外阶以下，则姑以待明春修改为定，陵上及曲墙内，则为先修改似宜矣。郑亨益曰，陵寝事体至重，编草掩覆未安之圣教，至当矣。第臣曾伏见陵上莎草，雨水颓毁处，以油芚、草芚掩覆，待潦水开霁之际，自至数朔矣。今玆改莎，易致冻伤，诚如大臣之言矣。未及着根相连之前，冬间雨水，如或渗入，则许多补土处，崩颓可虑，陵上及曲墙内，则不可不急急改莎，而阶砌以下，则以编草掩覆，姑待明春似好，惟在圣上详量处分矣。镇远曰，曲墙内，为先始役，而曲墙以下灰烬之惨，亦稍轻于陵上，开春后观势定夺，何如？上曰，内主山则何如耶？镇远曰，内主山，不至大段，稚木有烧枝处矣。上曰，大王陵，有屏风石，宜其火不及，而王后陵，有莎台石，何故延烧耶？镇远曰，无莎台石矣？上曰，然则陵上曲墙内，以初八日修改莎草，而其馀，待明春更为奉审后修改，而分付陵官，以编草掩覆，频数开见，精扫灰烬，可也。自镇远曰，日气渐寒以下，〈出举条〉。镇远曰，臣于路上，见礼曹参判李箕翊疏，则今此增广放榜及庭试有退行之意，而批旨中，有待大臣还处之为教，故敢此仰达，而礼，停朝市三日后，则诸各司皆开坐，一如常时例，而独于科举，岂有不行之理乎？遐方举子，咸聚京师，即位初年，与他自别，且臣曾见宣庙朝名臣李睟光所录《芝峯类说》，则明朝，虽国大故，科期不退也云，初既退行，今又退行，臣意则似为未安矣。上曰，礼参李箕翊，掌令赵命臣之疏，大意则好矣。第陵寝有变，虽极惊心，礼制有限，既过停朝市三日，则此与初试有异，若又退定，则遐方举子，多有狼狈，易致散去，此非同庆之意也。在前万寿殿失火，在初二日，而放榜在初四日，故势不得不退行矣。兪拓基曰，万寿殿，初二日夜半失火，而放榜则初四日也。其间不过一日之隔，故果为退行矣。上曰，增广放榜与庭试设场，既在停朝市后，则遐方儒生，累日留连为闷，而至于武士，则自初试至今留邸，诚极可虑矣，入侍诸臣及礼官，各陈其所见。宅贤曰，国有大变，而三日避正殿停朝市，而今已过矣。还御正殿复常膳，则科事，不必退定，且曾无可据之典，则惟在自上处分矣。亨益曰，凡干大小公事，过停朝市后，则一如常时，而岂独科事而有不行之理乎？拓基曰，以事体言之，则陵寝祸变之后，似当退定，而岂可以遐方举子之留滞，为恤乎？宰臣、台臣之疏，亦由于此，而参之古礼与时王之制，既无可据之端，科事恐难退行矣。上曰，大抵礼不当过不及，而设科取人，事体自别，与一时称庆陈贺有异，亦与万寿殿失火时放榜退行事，有间，今已还御正殿复常膳，则至于科事，何独不行耶？情虽无穷，礼则有节，即今国恤三年之内，设科取人，岂忍为之，而自古及今，犹不废之者，乃重科事也。台臣不谅，有此疏论，而《明史》，科期既云不退，则今亦不可退定矣。以二十八日为定，而庭试既不退，则增广放榜，亦何退行耶？并依前定日为之，可也。拓基曰，设科放榜，当以榻前下教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今日又为炼脐二百壮矣，似有效乎？上曰，颇似有效矣。亨益曰，放榜时，阙内入直之人，例有呼新来之事，今日与常时有异，使承旨禁止之，何如？上曰，不必自上，申饬之事，入直承旨，谅为之宜矣。

○乙巳十月二十六日，上御乐善堂。炼脐受灸入侍时，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假注书李凤鸣，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入侍医官权圣经[权圣征]、吴重卨、金德三、许信、玄悌纲、李征夏、郑趾显、权圣经[权圣征]、吴志哲、赵廷俊。闵镇远进曰，水剌，何如？上曰，进水浇饭矣。闵镇远曰，臣退而思之，唱榜时陈贺一节，似未安，权停何如？上曰，陈贺一节，元无之矣。权圣经[权圣征]入诊退伏bb曰b，脉候左右度数，调均和安矣。金德三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一如常时之和平矣。李征夏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沈气差胜，而和畅之气犹少矣。郑趾显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沈静调均，似有缓气，此收藏之时也，有此脉气。闵镇远进曰，明日更为受灸乎？上曰，已至百八十壮，今月休息，姑观来月，更为之矣。闵镇远曰，日气稍寒，朔奠又届，若亲行祀事，恐致伤损，摄行，何如？上曰，停止炼灸，意有所在，欲为躬参朔奠，向者，摄行，至今耿结矣。病势稍歇，岂可更为摄行乎？申思喆曰，受灸未久，奠祀亲行，必致添伤，摄行似宜矣。权𢢜曰，才经炼灸，旋参朔奠，似非调摄之道，必为摄行宜矣。上曰，向于殷奠前三日，已有症势矣。今则稍减，何可摄行乎？勿为过虑焉。闵镇远曰，向者症患，亦是亲行殷奠故也。今则必为摄行，宜矣。上曰，岂以今番朔奠之亲行，添伤乎？来头尚馀三日，更观为之矣。讫提调以下，以次退出。

10月27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兪拓基〈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仕〉韩游〈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电光。四更、五更，雷动电光。启。

○下直，庆源府使许鼎，新溪县令梁圣时。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启曰，冷雨成霖，日候阴曀，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候，其已快减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眼候，不无少减之势，大妃殿气候一样，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几尽差愈，间日问安，宜矣。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文武科放榜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顷日京畿监司兪命弘状启中，有畓库初不付种处给灾之请，而草记覆奏时，此一款，未免漏落矣。朝家之不许初不付种给灾者，盖出于警饬懒农之意，而白地征税，终涉可冤，故自前因监司启请，多有许给之时，今亦依状请许给全灾，年分文书中，使之合录于全不挂镰秩，宜当以此回移，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内需司牒呈，则彰义宫延日卸水处，依湖南田畓例，下送宫差，与本官眼同收税事。入启定夺矣。田畓则有执灾之事，灾頉多少，不可不眼同摘奸，而卸水处，则既有上年纳税之数，依此上纳，少无损于宫家，且京乡差人，眼同收税，则贻弊海民，比前必倍，亦必有相争纷闹之瑞，此不过差人，恐失渠之囊橐，诬罔天听之致，牒呈内辞缘，勿施，何如？传曰，田畓则谷物留赈时，有眼同执实之事，而曾未闻卸水，自本官眼同收税之规矣。依前收税事，分付，可也。

○朴圣辂，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八番别马队五十五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一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七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八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六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一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拓基，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见存三员内，修撰徐宗伋，以问礼官，今方辞朝，修撰权𢢜，副修撰金相奭在外未上来，下番将未免阙直，副应教李显禄，校理金龙庆，副校理尹心衡，俱有病故，不为入来，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忠清监司状启，刑曹粘目，文义前县监尹东衡，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尹东衡，时在忠清道尼山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朴圣辂曰，今下弓矢，庆源府使许鼎处给送。

○全罗监司状启，以长兴府平日岛李介不等十三名渰死事，传于李箕镇曰，事极惊惨，令本道各别顾恤。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右议政李观命来十一月朔禄俸，依传教令仓官，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则以为负罪贱臣，逖在外邑，决无冒受常禄之理，恩命之下，不敢祗承，惶恐俟罪云，不为领收，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令仓官输送。

○申昉启曰，今此庭试试券仁政殿科次时香室，移接于尚瑞院，春秋馆减省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此庭试文科对读官拟望中，前掌令李端章，前司果徐命彬，前司成成儁，前正郞朴文秀，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端章、徐命彬、成儁、朴文秀，单付副司果。

○朴圣辂启bb曰b，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命官一员，当为进去，而领议政郑澔，右议政李观命俱在外，左议政闵镇远，方拟于文科读券官，他无推移之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刑判进去。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两司当为进参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柳叶箭、骑刍中，何技先试乎？敢禀。传曰，依日昨下教试取。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若有等划之人，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以日昨下教举行。

○兪拓基，以兵曹言启曰，北虞候崔齐白，因台疏被斥，谓以情势难安，四次呈状，终不许递，末又以台议收杀，即速赴任之意，措辞题给，在渠廉义，亦足以伸，而不递不赴，五朔虚带，至今远地夫马，未免乞食于道路，而亦无变动之事，盖其意，必得朝家别样变通然后，作为去就之节，武臣廉隅，自异名官，则其不顾事体，傲然不赴之习，殊甚骇然，北虞候崔齐白罢黜，何如？传曰，向日台言，未免过矣，则如是撕捱，必欲图递者，殊涉未安，勿罢，使之即速辞陛。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五日，业武金正石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朴泰柱，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金鼎宝，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似当依定夺直赴殿试，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所受赐马之帖，亦当一倂还收，并此仰禀。传曰，知道。直赴殿试。

○传于兪拓基曰，雨势如此，明日开霁，未可预科，罢漏后，举子入场，则春塘台广阔之处，既无一间之廊，则千百多士，将何以止接，而雨湿试纸，亦何能善书乎？京乡士子，其若曳白，则非同庆取士之意也。予意则设场于仁政殿，而自进善门至金虎、丹凤入直诸官，与禁旅军兵，试取间，姑为移接于昌庆，可谓善处之一端，而扈卫厅隅摠府隅，坚固围排，则可无窒碍之弊，而丹凤、金虎门，与敦化挟门，毕试后还开，事合似宜，即问于大臣及礼官以启。

○兪拓基启曰，传曰，雨势如此，设场于仁政殿事，问于大臣礼官以启事，命下矣。即为问议于大臣及礼官，则以为，圣虑至深，圣教至当，而第自殿庭至金虎、丹凤门，通为一场，则与邈不相接，多有回曲处，科场凡事，必不严，壬辰雨中设科之事，今可鉴戒也。臣等之意，雨势至天明终不止，则试官等，仍留阙中，待其快晴，明日设场于春塘台为宜，此外恐无他变通之道云矣，敢启。传曰，观此问启，可谓虑之周思之详，而盖壬辰科事比之，前后岂有二乎？此不过伊时非时御所之致也。且有二事，一则擅自开门，历抵举子家事也，一则晩后呈纳事也，非处所回曲然也。虽千迳百曲，申饬入门官，毋令擅开，举子呈券，必也殿庭，则晩后呈纳，何患不知乎？己卯科事，出于泮宫，而未闻以此不为设场于泮宫矣。凡事随事变通，亦一经权之道也。今以雨势观之，则明日开霁，未可必矣。晩后设场，昏黑收券之际，亦岂无杂乱之虑耶？莫重庆科，惩壬辰之事，不先变通，临时苟且，则此因噎而废食也。以丹凤、金虎，谓广阔，则以进善、肃章为限，似无不可，以此更为问启。

○又启曰，传曰，更为问启事，命下矣。更为问于大臣礼官，则以为圣教再下，轸念至此，臣等聚首相议，则皆以为事势终无善处之道，无宁依圣教以进善、肃章门为限，则虽不能尽庇多士，似胜于春塘台之全无依庇之处，而但念多士争入月廊之际，必有纷乱蹂躏之弊。且各人移直诸处围排之际，必致日晩，此尤难处。以臣浅见，诚不知所以仰对，恐不如差退一二日，待晴设场之为稳云矣，敢启。传曰，仁政殿则诸议又复如此，事势似然，而庆科定日，多士聚会，则又为退行，事体未安，且来头无故日，数日内不多，而遐方举子之留京，亦不可不顾，今则雨势止歇，依前定日设场，而仍请留门。

○传于兪拓基曰，在前望筒，平明书入之故，往复之际，自致迟延，春间，亦以此多有窘束之事，收券亦晩矣。今番则望筒，早为书入。

○副应教李显禄，持平朴奎文，校理金龙庆、李秉泰，正言林柱国启曰，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语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持平朴奎文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益宽，仍其配所，围篱安置，请逆镜子正海等，亟施孥戮之典，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李森以下睦天任、沈廷玉、廷绅等酌处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答曰，勿烦。

○正言林柱国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其时请对诸臣，一倂远窜，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究得情节，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答曰，勿烦。

○弼善成震龄，司书申处洙等联名上疏，传于申昉曰，原疏留中。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之事，诚甚切至，予用嘉之，春宫召对时，师傅宾客同入事，非特今日尔等之言，古例亦有，而不可定式而行之，日后召对时，师傅宾客入来阙中之事，则使之同为入侍为宜，士夫子弟，拣选轮直事，虽引先儒之言，而国朝三百年所无之事，不可创始于今日，箴铭之属，亦皆有韵，以此当依疏请为之，不必更作韵语也。

○判尹李㙫疏曰，伏以臣情迹兢危，疾患沈顿，不获躬纳旧符，叩谢新命，路次封章，自犯傲慢，退伏乡庐，祗俟谴何，及承恩批，未准所请，继又伏奉本月十四日别谕下者，开导愚迷，辞旨隆摰，臣奉读以还，益增惶感，自不觉涕泪之交迸也。今臣所被恩擢，人器不称，才力难强之状，业已悉陈无馀，不必更烦𫌨缕，若其区区私义，实关大防，终不可容易放到，而臣窃伏闻筵臣奏对，有以臣引嫌者，强为区别，圣上亦赐开释，至有别谕之举云，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臣心惶愧，到此益切，不得不冒死更渎，以冀渊鉴之垂察焉。臣于其时，与赵泰耉诸人，后先诣阙，同时登对，则筵臣所谓追后入侍者，未详其实状而然也。苟以泰耉之入，为潜入，则臣亦不免于潜入，苟以泰耉之请对，为不由政院，则臣亦不免于不由政院，罪同罚异，本无此理，而今乃遽达爽实之语，强作勉出之资，其为贱臣地，则可谓至矣，而此于朝廷事体，果何如也？臣若徒幸朝议之曲庇，仰恃圣眷之偏渥，扬扬就列，冒居峻秩，则是真贪饕荣利，不识羞耻事者，臣虽无状，岂忍为此？仰惟圣上至仁至明，覆焘万品，照烛群情，而独于微臣难冒之义，终未有以洞察而曲遂之，臣诚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也。臣顽冥胶滞，迷不知改，特教之下，又未祗承，况今玉候违豫，廷僚忧遑之日，旷阙起居，为罪益深，日夕懔惕，斧钺是俟，而所患类中之病，日益深痼，血症兼发，危兆叠出，形神幻脱，气息绵缀，奄奄床箦，人事都尽，实恐匪分之职，未及鞶带之褫，而残喘遽绝，遂为不瞑之恨，辄敢披露衷私，言不知裁。伏乞圣慈，哀怜而照察，亟命镌削新授职秩，仍勘臣前后之罪，以为人臣辜恩慢命者之戒，不胜万幸。臣无任瞻天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前后批旨已谕，而日昨别谕，开释备尽，则强引前嫌，一向为辞，诚涉过当，卿其安意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京畿监司兪命弘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果川居故学生申思义妻沈氏击铮原情，则盖以其亡夫入葬处，为郑翼祥所禁断，有此登闻之举，而侵斥臣身，不少斟酌，至曰郑家，恃其多势，融液巡营。又曰，营门题辞，初循义理，再作变幻，末又结之，而与郑姻娅之亲，有若臣拘于姻亲之私，故为违法，禁葬者然，何其言之虚罔，至于此也？臣请不避烦猥，而略陈其巓末焉。日者，因郑翼祥为名人呈状，以果是当禁处偸葬，则摘奸掘移之意，题付果川县矣。及见本官报状，则申思仁弟葬新占处，距郑翼祥先山，步数虽远，而非但主脉近处，乃是都局内百馀年守护处，而思仁，不取直路，潜越主山，乘夜偸葬云，故以依丙辰年受教内，虽无步数之人，龙虎内养山处，勿许他人入葬之例，囚禁掘移事论题，而后因思仁母朴氏呈文，又有思仁姑为放送定日掘移之题矣。今者思义妻沈氏，不知受教内辞意，乃以郑政丞坟山，相距二十里，而峻岭相隔为言，以为不当禁其葬云。所谓政丞之坟，或可谓十里之近，而至于郑翼祥祖与父之坟，则乃是冠岳山主峯来脉之下，而其洞壑之内，自是郑哥百馀年守护之处，而曾无他人之犯葬，则勿论步数之远近，翼祥之欲禁思义之入葬者，法例当然，夫步数定式，虽是法典，士夫家坟山，若一切以此为准，而龙虎养山之处，皆许人入葬，则末路偸葬争讼之弊，益不胜其纷纭，而其能保护先山者，有几人哉？先朝受教，实是参量于法理人情之际，而使为人子者，得以无憾于奉先之道也。今此受教之遵用，其来已久，则岂可以近年虫蚀之馀，山木之濯濯，谓非郑家守护之地，而许人入葬乎？又何可以前日偸葬人掘移后，儿冢之弃置者，作一欛柄，敢为仍葬不移之计哉？虽以本官所报潜越主山，乘夜偸葬之语见之，渠亦知其当禁之处，而潜自偸葬之状，昭不可掩，而今乃构诬臣若此，此亦由于臣之愍其母之哀吁，姑与假借而不即督掘之致也，尚谁咎哉？至于姻娅之云，尤不满一笑，郑家之门族蕃衍，世所共知，同朝之人，与之连姻者甚多，而翼祥，既非臣姻娅，则讼者指斥之言，固不足多辨，而既被其无限讥诋，则臣何敢诿以其言之无伦，而晏然仍据于风化之地乎？玆敢冒昧渎扰于严庐静摄之中，臣尤死罪。伏乞圣明，曲赐鉴谅，亟许递免臣职名，以安微分，以快讼者之心，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讼者之言，何必深嫌？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10月28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直〉。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慎无逸〈病〉。同副承旨兪拓基〈坐〉。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凤鸣〈病〉韩游〈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征夏〈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铁原府使许繗。

○朴圣辂启曰，大司宪黄龟河未肃拜呈辞，执义李圣龙呈辞入启，掌令朴弼正受由在外，赵命臣服制，朴奎文呈辞，韩启震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𢢜启曰，雨势止歇，依前开场事命下，故诸试官，即为来诣试所，而雨势又为大注，似难开场，大臣及诸试官之意，皆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日明之后，雨势尤紧，差退设行事，分付。

○朴圣辂启曰，慕华馆武科庭试殿试进去下直。传曰，庭试，既已退行，勿为下直。

○权𢢜启曰，药房都提调以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备忘记，传于权𢢜曰，呜呼，年冬冬雷之异，遽现于收藏之时，到今追惟，恒切戒惧，今年又当收藏之月，轰轰之声，烨烨之光，无异夏时。呜呼，仁爱之天，何所警告，而有此非节之异耶？究厥所由，良由否德也。噫，予以凉德，添位甫年，而诸道荐饥，生民倒悬，朝象溃裂，国事岌嶪，是谁之咎？寔予之过，以其易知者言之，朝象乖激，由予不能善导之致，赤子之颠连，由予不能济活之故，诚意不相孚，由予未能推诚之致，国事之不振起，由予未能励精之故。盖摠而言之，是即予修己未尽，德又凉薄而然也。方自求于心，何暇及人，而又何不交相勉饬之意乎？呜呼，在朝廷则以大公至正为务，在外官则恤民恪勤为事，上下泰然，以国事为家事，以生民作同胞，一心为国，痛祛旧习，则亦岂不答仁天之警告，而安三百年宗社乎？然今予所警戒者，亦是意外求也。古语云，表正影直。又曰，草上之风必偃。究其本，则不外乎孤之一身，予当求诸身而猛省，亦岂无廓言路而为自省之端乎？咨尔近密之臣，代予草教，宜自政府，广求直言，言虽过中，予不为咎，而至于因事挟杂之言，亦不愿闻。嗟尔大小群工，体予此意夫。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八日庭试仁政殿科次出榜时，禁军将及禁军忠义卫等移接事，请出标信矣。庭试既已退行，移接等事，姑为安徐，以待科日，更请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东所卫将牒报，则本所所属宣仁门下小东门东边墙垣一间许，今日大雨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圆排，急速修筑，而弘化门入直炮手十名，除出，限修筑间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昉启曰，即者大臣送言以为，明日王大妃殿诞日物膳看品，再明日方物封裹，政府西壁，当为进参，而左参赞李秉常，奉命西下，无可推移之员，右参赞有阙之代，自本院，禀旨变通为宜云。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进去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兴庆为左参赞。

○朴圣辂启曰，仍本院启辞，左参赞金兴庆，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臣等伏见去夜雷电之变，极其非常，臣等于是，窃不胜惊惶忧惑之至，伏惟我圣上临御以来，一念寅畏，夙宵忧勤，凡所以修己立政之方，罔或少懈，则其于事天之道，盖亦至矣。而夫何可愕之变，遽出于初元之年？当此闭塞之月，淫雨弥日，既乖时令，而殷殷之响，烨烨之光，无异夏序。噫嘻，此何象也？臣等固不敢必指某事之应，以犯汉儒傅会之讥，而灾异之作，本不虚生，前史垂戒，班班可考，则今此仁爱之示警，亦岂无自而致之哉？试以其事之见于外者言之，王纲不振，而刑政之无章矣。人心波荡，而国势之凛然矣。善类虽进，而斩伐之馀，气节陨获，奸党虽退，而失志之徒，踯躅旁伺，百隶怠官，大小解体，恩赏屑越，而名器日轻，征敛繁刻，而民怨日滋，环顾中外，无一可恃之形，不待有识而固已深忧而隐叹，则其所致异，亦何怪乎？然以臣等之愚，窃以为惟此众弊，虽不胜其伙然，而若其转移之机，亶在于殿下一念之操舍而已。自古以来，何尝有无灾之国，而惟其圣后哲辟，大加警动，克存对越之诚，务尽修省之道，则化灾为祥，不过俄顷间事耳，成汤、高宗，尚矣，无可论矣。宋景公，特一战国假仁之主耳，犹能以一言，格天心，退妖星，况以我圣明之至诚不息，苟能大有所奋发，大有所振作，必期其一变而至于道，则今日警告之天心，真所以玉成我殿下，而惟国家转危为安，倾否回泰之要，其在是欤，其在是欤？臣等死罪，窃以为殿下求治之诚，非不切矣。注措之间，尚欠振作，懋实之教，非不勤矣，而事为之际，尚多弥文，贤邪之分，非不烛也，而犹有歉于勿贰勿疑之训。听纳之道，非不弘也，而犹未见乎如流弗咈之盛。大臣者，国之柱石，而殿下所以待之者，其不违于九经敬信之义乎？士论者，国之元气，而殿下所以养之者，其果合于先王作兴之方乎？臣等以为，在今日殿下所以警惕之消弭之者，不在乎他，先从一心上，克祛私意，丕恢远图，凡此数者，一皆反之于圣躬，行之以实心然后，天心可以底豫，人情可以固结，而祖宗三百年付托之重，永有盘石之安矣。伏愿殿下，勿视以常谈死法，而特采刍荛之一得，则诚不胜其万幸。臣等职忝近密，不任耿耿之忱，谨将草草数语，仰渎睿听，惟圣明之加意焉。答曰，今玆冬雷之异，良由否德，方切戒惧，尔等居近密之地，首进勉戒之言，深用嘉尚，可不留意焉？

○朴圣辂，以迎接都监言启曰，臣道彬，与诸郞厅，会同开坐于南别宫，检察迎敕诸事，而启下郞厅八员外，不足郞厅六员，依例加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庭试差退事，命下矣。庭试吉日，更令日官推择，则今月三十日平吉，而方物封裹相值，十一月初一日平吉，而朔祭相值，初三日平吉，而拜表相值，初六日平吉，而初八日长陵改莎草时，大臣当为前期二日辞朝出去，十三日平吉，而其间日字稍远，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日筵中，已为下教矣。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八日，药房三提调请对入侍时，今此庭试，以来十一月初一日退定事，榻前下教矣。文武科庭试放榜，以十一月十三日巳时定行，而杂科亦当次次退定，故更令日官推择，则杂科覆试，十一月十八日，放榜同月二十七日巳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而原粘目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待教李度远疏曰，伏以臣母近得轮感，恶寒头疼，喉间碍涩，妨于呑咽，以致食饮顿减，而不至委身床席，故臣不敢因此废职，逐日供仕矣。自夜间，调摄失宜，证势添剧，浑身烘热，肢节牵痛，泄泻兼发，自晓至朝，登溷者四，七十老人，损败可知。臣本茕然一身，无他兄弟之调护病亲者，顾此情理，诚不忍暂时违侧，而所带史职，动辄拘牵，至情莫伸，玆敢疾声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明，亟许镌递，俾得随意救病，千万幸甚。臣无任闷迫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庆尚监司赵荣福疏曰，伏以臣之庸才拙算，万无赈活一路生灵之望，则窃恐虚负圣上委寄之意，顷上辞章，敢请恩递，而仍于疏末，略贡愚说，窃自附于忧爱之忱。及承圣批，十行谆谆，不啻若耳提而面命，而至于鲸眼，有自本道剖去之命，我殿下择荛之圣，转还之美，迥出古昔，虽投珠抵璧，何以加此？臣祗受之日，大会幕属及吏卒，剖破其三个眼于庭中，使远迩，晓然知圣意之不为鲸眼，而仍配两人于远邑，严惩其不遵启下公事之罪矣。臣追伏闻筵中，因儒臣陈达，至下未安之教，筵席语秘，未得其详，远外传说，亦难凭信，然臣自得此报，惊惶震惕，久而靡定。噫，臣本无似，百不逾人，而自在荫仕，及至释褐，最被肃庙朝恩眷，骤跻排玉，无补丝毫，臣常愧忸，只期随事效忠，故顷于判付之下，非不知圣意之不在微物，处分之元非征纳，而或恐致疑于远外听闻，略有所云云，此特是区区过虑耳，安敢有一毫凭借之意耶？君臣犹父子，贵相知心，而殿下以不知圣意责之，此莫非臣平日事君不能见信之致，尚谁咎哉？且臣于湖南移转事，尤有所难安者，臣之状请储置米二万石，战兵船米一万石者，盖在于八月初，而其时犹不料凶荒之此酷矣。及夫发巡，沿路所见，无不伤心，而众民之诉，列邑之报，皆在于秋捧之姑停，臣愍其情状，参以事势，不得已许停矣。旋得备局移转之关，始计各邑见在之数，实无推移划给之路，而更欲督令收捧，则不无与小民失信之嫌，遂敢据实状闻，又以致民怨咎，无面在任之意，自劾不胜职之罪，前后实状，本自皎然，列邑守宰，无不知之，此非臣所可诬者，而庙堂，乃疑臣于请得之时，则米有馀，而划给之后，则米不足，至请问备之罚，虽闾巷小竖，尚以取与间低仰为耻，则臣忝居藩臬之任，岂敢恝然于共济之义，而故为推托，自速其诬朝廷而欺私心之罪哉？臣方严督列邑，期于收捧，以为奉行朝令之计，而臣人微言轻，上不能见谅于君父，下不能取信于朝廷，而毕竟为欺负饥民之人，其何敢仍冒于承宣之任哉？此际又伏见厨院关文，诚不觉骇然，前月厨院差人，使一迷汉到付关文，见其措语，则推治醴泉乡所，使差人，踏验之意，而臣于其时，已以勿送诸宫家各衙门差人事状请，则其在事例，决不可更为发关，许差人踏验，故使之姑待回下，而翌日推其人，则已去矣。今者厨院，怒其不即回牒，乃以不念事体之有别，虽损体例，不为举论等语，蹈籍臣身，无复馀地，设令臣无启闻之事，而簿书烦扰，一旬之内，虽未及回牒，幺麽差人，渠何敢汲汲上京，讦诉厨院，亦何可只凭其诉，轻肆凌驾耶？此亦臣难冒之一端，而况臣所患消中之症，自是积年危痼之疾，簿牒倥偬之中，既失调摄，原隰驱驰之馀，益复添剧，引饮无算，而溲益频下，溲甚频而渴愈剧，冷浆不绝于口，溺器不释于手，齿牙几尽脱落，形容日就焦枯，赈政方急，而难以酬应，牒诉丛集，而或至停滞，虽使臣无此危迫之情势，其不可仍居职次，重其瘝旷之诛也，决矣。然右道巡审之行，既在中路，亦不敢以情病中辍，数昨完讫，今始治章，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特赐谅察，亟递臣藩任，回授可堪之人，使赈事无误，残喘得延，千万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一时之教，不必深嫌，厨院草记，体例固然，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大司谏李乔岳疏曰，伏以臣三年瘴海，受伤非细，便作衰朽癃痼之人，不堪供职之状，圣明想已下烛矣。特以眷渥隆重，超擢非常，衔恩佩荣，以死为期，前后忝叨，一不敢以病为解，黾勉奔走，积有时月，三次试役，浃旬趋班之馀，所患越添，方此昏倒床席，无望复起为人，敢此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恳乞圣慈，亟许镌递臣所带职名，俾寻生路，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得不略此附陈，长陵失火，实是前古所未有之变也。仰惟圣上惊遑恸迫，当复如何？今日文武科不卜日定行，初出于参究礼节，酌量事势，而不幸大雨，通宵达朝，考官，既诣试所，举子咸集场屋，遽然罢归，景色颠倒，此亦古未有之事，窃不胜慨叹之至。臣伏闻有后日差退之命云，臣谓既已差退，则距陵上改莎之期，不过五六日间耳。过此后仍令设行，恐合事宜，仍窃伏念今此陵寝之变故，视诸昔年万寿殿之回禄，不啻较重，伊时先大王忧遑儆惧之至意，至今朝臣，无不钦诵，臣伏乞圣上，从今以往，一念对越，不弛干惕，畏惧修省，有若避殿减膳之时，一事一政之发，务祛弥文，毋使一毫虚伪之念，参错于其间，则此实圣工之加进处也。噫，我殿下即祚以后，凡遇水旱风霜之灾沴，必夙夜惕厉，惟兢兢反省之不暇，此乃群下之所共歆叹，而今玆火变，尤是万万惊痛者，欲望圣上，于深宫燕闲之时，常若祖宗之谆谆警告，益加戒饬，不容一刻放过焉。狱讼之多滞，未有甚于近日，秋官长席，今虽肃命，第京兆之长作一冗官，殆过一年，断决无期，遐方之人，往往有出涕而还归者，不可不催促上来行公也。近来班行不严，谐笑喧哗，已不胜其纷纭，而昨者，训将张鹏翼省坟之疏，见阻喉司，以此愠怼承宣，至以武臣独无父母之说，发于阙内稠坐之中，其情虽出于恳迫，其言锋气习，终未免为麤率之归。朝臣之牌不进，实为近日痼弊，副摠管郑缵述，昨于试官牌招，坐犯违傲之科，宜并施警责之罚也。金令行之收叙，盖出于圣明不弃一物之至意，而前此臣恩谴东莱时，令行又谪居机张，其间只一舍地也。其日夜营营，乞怜时人，末乃蒙放之状，臣既备闻，决不宜径请恩叙也。臣顷伏见答右相批，至以从容开陈，未为不可为教，臣于是，深恐殿下此教，有欠于诚信待大臣之道也。夫大臣竭诚披血，前后陈达于前席，凡几遭矣。臣亦尝随诸臣后，仰聆玉音之勤摰，圣意之缱绻，独靳一允字矣。今于出城之后，及下此教，臣窃为殿下惜之也。浮华无实用，古人有是说，而今闻宪臣，以询治安革粉饰之说，发之章牍之间，恐非临科提论之事也。赵德邻之疏语，绝悖无伦，有非人臣萌于心而发诸口者，其纳交要功，反遭胁迫等说，尤极凶狞，有同变书，与其所谓匪心黄屋涕泣登阼之说，一串贯来，而愈益阴惨者也。圣上之批旨，务在宽容，台臣之论启，未免草略，终止于窜配，舆情共愤，愈久而愈切，臣谓不可不更为拿致，就其疏辞中可以究问者，一番严加钩得后，仍施或岛或棘之律也。臣于疾病垂死之中，精神昏瞀，不能罄尽所怀，臣尤死罪，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陈戒之言，诚甚切至，深用嘉尚，可不留意焉？庭试事，日昨筵中已谕矣，又既定日，岂可续续更改乎？京兆长席之久旷，予亦念之，而其所引嫌，已涉过矣，卿言是矣。张鹏翼推考，而郑缵述，虽未知事故，不可无警责，从重推考，宜矣。金令行事，已往矣。罚亦行矣。卿之复论，无乃甚乎？赵德邻，其疏语，虽极巧密，已窜之后，何必更问乎？右相疏批，卿观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十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进修堂。药房请对引见入侍时，都提调闵镇远，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假注书韩游，记事官申鲁、朴弼贤。闵镇远曰，今日不为问安，夜来圣体调摄，若何？上曰，腹中馀气，少愈于前，而姑未知日后如何耳。镇远曰，今日雨势如此，调摄之中，外处殿坐，似极未安矣。上曰，久未参祭，而今日即大行大王诞日也。自内有别茶礼过行之事，故今以殿坐耳。镇远曰，累日违豫之中，行动起居之节，其无损伤之道乎？上曰，比前少愈矣。镇远曰，日昨朔祭摄行事，缕缕陈达，而臣等诚意浅薄，不得力请，而疝症，触冷则发作易矣。且今雨势如此，冒夜将事，恐致添伤之患，若待快愈行祭，则臣等何敢力止乎？即今诸症候，犹未差减，决不可以亲行，臣等忝在药院，如是仰达，姑待差愈，望日则亲祭，今番则摄行，何如？上曰，试观气候，今日行祭，而犹无添伤之道，不可以停止耳。镇远曰，冬则昼夜之寒燠办异[判异]，冒夜行事，极为闷虑矣。思喆曰，既往摄行事，缕缕仰达，而自上，每有不祭之叹，今则异于常时，问安尚未停止，东朝若闻此音，则其为忧虑果何如哉？权𢢜曰，必欲亲临，则孝思罔极之心，在群下之道，岂不仰体乎？日气阴湿，达宵将事，则必致添伤之患矣。镇远曰，殿下一身，即宗庙社稷之所付托也。病患尚今未愈，而只思追慕之心，不顾宗社，必欲行事，则恐非慎疾之道也。上曰，诸症候，以向时言之，则今已夬愈，更复思之，则断无添伤之虑，量力为之矣。镇远曰，虽以量力行事为教，而圣候犹未夬愈，今番摄行，千万伏望。上曰，连以一月摄行，今若又为不参，则心所不忍耳。𢢜曰，今日自内行茶礼事，外朝不得与知，而圣候以不加为教，日气阴冷，慎疾之道，决不可以冒夜亲行矣。思喆曰，病加少愈，而即今虽少愈为教，若或添加，则前头忧虑，果何如哉？以圣孝言之，则东朝贻忧，亦将如何？其间若夬愈，则望祭亲行，似或得宜，伏望下谅焉。镇远曰，两东朝惟疾之忧，为如何哉？先大王在天之灵，亦复如何？臣等虽无状，上候未宁之中，决不可以亲行之事，得请然后，可以退出矣。上曰，添伤与否，姑不可论，而语及两东朝，先大王，当强抑至情，可以摄行矣。镇远曰，非时雨作，庭科开场，而不得设行，又有差退之教，何日定行乎？上曰，朝者雨势大注，故退行之意，果为分付，而武士则既有初试，稍以为慰，而至于儒生，则既无初试，累日留连为闷，故初以二十八日为定矣。今值大雨，又为退定，以古事见之，则先王朝谒圣试，儒生有压死之患，故过三日后设行矣。今月内，又无无故日，依先朝古事，以来月初一日为定，而既不亲祭，则又无斋戒之事，以此分付，可也。𢢜曰，科事退行事，以榻前下教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小臣，待罪宰相者，见今半年，本无学识，且乏才具，只以先朝旧物职高之致，忝叨是职，无一毫报国之道，而且昨夜冷雨大注，雷声轰轰，电光烨烨，无异夏时，尤极惊愕，臣即当退去陈箚，而直自试院，今以入侍，故敢此仰达，天灾时变，如是孔惨，又有园陵之火变，朝象不佳，王法莫伸，三南大饥，流离相续，民忧国事为如何哉？彼大臣辈，虽不加律，不可以偃息在家，罪其罪然后，其馀惟轻者，一体通用，似为得当。臣等诣阁门外，伏见引咎备忘，十行丝纶，无非责勉之语，而此皆小臣，不能上匡君德，俯适时宜之责也。累上辞疏，悉陈肝膈之恳，而殿下视以例让，每赐优容，臣滥厕鼎席，益切惶陨，亟命退斥，以副至望。上曰，昨夜雷电之变，惊心凛惕，曷可胜言？灾不虚生，实予凉德之致也。冬雷之变，不但今年，年冬亦有之，以此推之，则良由否德，非卿之咎也。古之蜀汉诸葛亮，有鞠躬尽瘁之义，今卿，以辅相之位，独劳廊庙，虽以末节言之，备局无积滞之文书，予甚为幸，今者过辞，不亦过乎？安心行公。镇远曰，圣教之昨今年灾异之已极，而年冬之灾，不至甚于今年，则圣躬责勉，虽切恳恻，反己自讼，无非臣罪，和气减消，阴气太盛，夏间水灾，冬节雷雨，如是非常，理阴阳顺四时，是谁责乎？臣虽在他职，筋力奔走，决难堪当，况以此协补之任乎？改卜贤德，与谋国事，千万伏祝。上曰，须勿过辞，安心行公。𢢜曰，夜间雷电之变，实为非细，臣忝在近密之地，事当陈戒之言，而才赴试所，未及上达，而谨诣阁门外，伏见求言备旨，辞意懃摰，感叹不已，使本院代撰为教，而臣等荒芜拙讷之辞，何可以髣髴其万一乎？伏望还收代撰之命，直以备忘，播布中外，何如？上曰，虽平常时文字，不得尽意撰出，况当雷电之变，又值罔极之辰，神思茫然，尤不称意，依前下教举行，宜矣。𢢜曰，求言代撰，徒是文具，且圣旨辞意，蔼然恳恻，直为播布，似为得宜。镇远曰，忧勤惕励之旨，皆自圣心流出，文字则使之代撰，徒涉文具，而殿下每以文具为斥，又下代撰之教，此非文具耶？直以备忘，颁示中外，咸使知之宜当。上曰，文辞甚拙，故使之代撰矣。大臣所达，归之文具，虽不尽意，以此举行，可也。𢢜曰，今此求言备忘记，不为代撰，直为播布事，榻前定夺乎？上曰，依为之。镇远曰，今此求言备忘，丁宁恳恻，群下孰不感叹？儒贤金干，向者殿下，尽诚招徕，不久还乡，老病之人，更为上来未易，而若以圣躬阙失，朝政利病，随所闻见，封章毕陈之意，别为下谕，则似好矣。上曰，此言尽好，当依为之。自镇远曰，今此求言备忘以下，〈出举条〉镇远曰，三南凶荒至此，赈资无他措辨之路，各道监司启请，以各宫各衙门屯田及渔场、盐盆，自本官收税，上纳，而京差不为下送云，故庙堂覆启许施矣。其后各宫以为屯田，不送京差，则执灾之际，必有虚实相蒙之弊，下送京差，眼同执灾，而捧税上纳，自本官担当为宜云，此则其势似然，故许之矣。至于渔场、盐盆，只依上年上纳之数上纳，则在该宫，少无所损，湖西则朝家专无划给之赈资，小臣，戊寅为忠清道监赈御史时，请得各处渔场盐盆之税，取用赈资，故今亦依此例取用事，覆启行会矣。数昨内需寺，以延日渔场送差事，入启蒙允后，报备局，必欲下送，故臣草记防塞矣。伏见判付辞旨有曰，渔场与田畓有异，岂有眼同之事乎？此则圣教至当矣。其下有曰，依前收税，可也。若依前收税，必将下送京差，殊无当初本道请得之意矣。盖本道之必欲勿送京差者，欲取上纳外差人私橐之物，取用赈资也。一差人私橐，能活饥民十口，则岂不幸欤？殿下每祛私意为务，而此宫，是彰义宫，无近于涉私耶？他宫不送差人，而彰义宫独送差人，则亦岂无不均之叹耶？依前定夺，限明春勿送差人似宜，敢达。上曰，此适是彰义宫事，予岂有私意而然也？屯田收税之谷，既欲留赈，则不当输纳，而今请自本官上纳，至于卸水之物，欲作赈资，则有何自本官来纳之事乎？自本官取用赈资，则自赈厅充给其代，例也。若不留赈，则当来纳，而卸水之物，若来纳该宫，则不必本道举行，故果以此下教矣。今闻大臣之言，延日收税，自本官输纳，以宫差私橐之物，欲补于赈资，此虽出于着手无地之致，而以事体言之，岂不未安，而亦岂不屑屑乎？镇远曰，屑屑之教至当，而各屯收税之物，自本道留赈，其代自赈厅，推移代给，岂不便好，而即今赈厅荡然之故，各道亦不敢请以相换，只欲自本道，上纳其物，而取用宫差之私橐，以为补赈之计，苟利于民，何暇以屑屑为嫌乎？上曰，予泛看状启，而今乃始知其事之如此也。本官监税，取其馀剩，欲为补赈之资，而本官收税之际，监色，亦岂无私费乎？大臣，以予为挟私，而予则以为监司，亦不免为挟私也。镇远曰，监司，非有挟私，而为赈民也。且虑差人之贻弊海民，故状启中专以民弊为言耳。思喆曰，此等事，守令论报营门，则监司循例状闻，而似为饥岁挠民之虑，而有此请矣。上曰，若以为挠民则似然矣。镇远曰，依他宫例，勿遣宫差，何如？上曰，上年所纳之数，问于该宫，依数上纳，而自该宫，勿送差人，可也。〈自镇远曰，三南凶荒以下，出举条〉镇远曰，昨见春坊上下番上疏，其意甚好，而批旨中，或有未及发落之条，如召对书筵趁速为之之语，尤好，而无发落矣。上曰，此意入于深用嘉尚之句，而此则当自内为之矣。镇远曰，世子方在冲年，必须频频引接，亲近朝士，使情意相熟最好，引接时，虽非读书之时，诸臣以古人嘉言善行如俗语，常常陈达，反复譬喩，实合于养正之道矣。上曰，此言好矣。向者，因文义，有所下教耳。宋哲宗折柳枝，仁宗避蚁之事，程子岂不言乎？君臣之间，脱略礼貌，情意流通，古则如此，而今不如古也。世子痘患之后，尚未夬苏，近又以手疮，久废书筵，今则几尽差愈，当从近为之矣。镇远曰，曾于入诊时，颇有羞涩之意，必是罕接外人之致也。春坊疏中，抄选学问之士，使之付职，出入书筵云者，亦好矣。上曰，此则予未及赐答矣，何以则为好耶？镇远曰，臣待罪吏曹时，有学问之士，别为抄启之命，而其时朝著草创，诸臣未及聚会，不能广加闻见，未即举行，其后，又有自吏曹，议庙堂抄启之命，而铨曹多事，尚未及抄启矣。今若广加闻见，抄选学问之士，或付闲职，或付军职，使之出入书筵，则辅导之效，必不浅鲜矣。上曰，此言诚好，依所达抄选，可也。被选之人，每每苦辞，不应命，缘予诚浅薄而然也。我国，以科为重，而虽非科目中人，岂无可取之人乎？虽无知人之鉴，至如李世瑍、尹凤五，予以为有学识之人也。向以虽出六后，使之不离桂坊为教者，意有所在，而多官轮直之际，两人不能长在禁直，故书筵时，不能每每同入，是可欠也，何以则为好耶？镇远曰，桂坊多官，虽不能尽以学问之士塡差，而申饬西铨，必求学问之士，多数差除，则两人，虽不能每每入侍，入侍者多是两人之类，岂不好欤？上曰，非独桂坊，虽春坊，岂可循例差除，只作名官迁转之阶耶？春坊、桂坊，一体申饬事，分付两铨，可也。镇远曰，即今春坊弼善成震龄，臣虽未能详知，盖闻以经学，见称于朝绅间矣。上曰，如此之人，虽有台窠，久任不迁，可矣，而曾闻古事，虽春坊之官，有文学之士，则使之镇日入直之规矣。李世瑍、尹凤五两人，亦为勿拘番次，频频入直，入侍筵对，则是可陞六勿迁之意也。以此分付，可也。〈自镇远曰，昨见春坊上下番上疏以下，出举条〉

10月29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兪拓基〈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病〉尹得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周镇〈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诞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权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申思喆，副提调权𢢜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腹中轮囷之气，其已快减乎？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及诸症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传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眼候，少减后一样，王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腹中轮囷之气，几尽差愈矣。

○慎无逸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极未安，除呈辞受由在外服制未署经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注书宋秀衡有頉，代以闵亨洙为假注书，假注书韩游有頉，代以尹得和为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征夏有頉，代以李周镇为假注书。

○传于朴圣辂曰，日寒如此，宿卫军士，空石题给。

○传于朴圣辂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忠清监司洪龙祚状启，户曹参议李世瑾，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慎无逸曰，尔辞如此，本职许递事，回谕。

○朴圣辂，以备边司言启曰，长陵火变后，其日入直陵卒等，拿致京狱，推核事，命下，而该曹连以拘忌，不得开坐，且闻捕厅窥捕可疑人，亦不无端緖，而尚不得对质核问云。此是何等重狱，而如是延拖，极为未安，分付该曹，勿拘拘忌，当日内开坐推问，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庭试殿试，退行于来月初一日事，命下矣。武科节目及入门官望单子与规矩单子中，日字并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六十九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𢢜，以宗亲府御笔开刊主管堂上言启曰，肃宗大王御笔，追后妆屏封进事，既已草记蒙允矣。进上日字，令日官推择，则来十一月初三日为吉云，以此日，本府堂郞，与主管堂上，具仪仗鼓吹，陪进于仁政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殿、中宫殿，承旨请承传色捧入，世子宫进献，则侍讲院官员，请承言色捧入等事，依例举行之意，分付各该司，似合事宜，而鼓吹一款，国恤三年内，陈而不作之意，亦为分付，何如？传曰，知道。此追后封进也，当自内进焉。一体奉入，可也。

○申昉，以司译院提调言启曰，《皇明太祖高皇帝文集》得来译官申好沈，高皇帝御笔封进译官崔德龄等，令该衙门，考例论赏事，命下矣。取考誊录，则曾在丁酉年，译官朴昌裕，以高皇帝御笔封进之功，有特为加资之命，况此《高皇帝文集》，视御笔尤为较重，则申好沈等两人，似当依朴昌裕例，并施加资之典，而恩赏重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并加资。

○慎无逸，以御营厅言启曰，前副校理尹心衡，本厅军色启下，而方在罢散中，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兪拓基，以户曹言启曰，右议政李观命来十一月朔禄俸，依传教更令仓官，输送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无状贱臣，情地穷蹙，来伏江外，已满一朔，辜恩慢命，负犯甚重，日夕惶懔，若陨渊谷，而再次输送禄俸之命，出于意外，感激震駴，罔知攸措。既退之臣，坐受常禄，快无是理，谨当以文字，悉暴危恳，冀蒙误恩之收还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下批输送。

○权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庭试后为之。

○持平朴奎文启曰，赵德邻之凶疏，语极阴惨，而臣于其日，草草骤看，急于发启，未及商量，只以极边远窜，勘定其律，而即蒙允兪矣，旋闻物议，则谓之以罪重律轻，一世哗然，莫不为非，臣亦自咎其拟律之失当，而即伏见大司谏李乔岳疏，则以台臣之论启，未免草略，止于窜配，舆情共愤为言。臣于是，益不胜惭恧悚缩之至，方欲诣台自劾之际，天牌忽临，玆敢趋诣，而物议既如彼，台章又如此，不职之责，在所难免，其何敢一日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献纳蔡膺福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事，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事，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事，请削黜罪人沈埈，极边远窜，请张世相捧招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社坛祈雨时请对诸臣，一倂极边远窜，请还收鞫厅罪人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亟令鞫厅，更加严鞫得情节，请还收远窜罪人郑锡三放送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江原都事申思稷，罢职不叙。〈措语悬上〉答曰，不允。

○慎无逸启曰，持平朴奎文，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答左议政闵镇远箚曰，省箚具悉卿恳。今玆冬雷之异，良由否德，卿何过让？有疾未参，亦无所伤，卿其体予昨日筵教，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安意善摄，俟间视事，用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答玉堂箚曰，省箚具悉。今玆灾异之作，良由否德，方切戒惧，不遑宁处。尔等居经幄之地，陈戒之言，诚甚切实，深用嘉尚，可不留意而猛省焉？传曰，元箚留中。

○答右议政李观命疏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疏批，罄悉予意，而只缘诚浅，卿心莫回，心窃愧恧，今玆灾异，由予否德，卿何过让，而勉戒之言，深用感叹，可不体念焉？不腆常廪，不宜过辞，卿其安心，勿辞领受，幡然入城，用副予意。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传曰，赞善金干处别谕，遣史官传谕。

○答正言林柱国疏曰，省疏具悉。攸郁之变，冬雷之异，良由凉德，方切戒惧，陈戒之言，诚甚切实，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日昨筵奏，虽欠事体，犹嘉质实，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议政闵镇远箚曰，伏以臣待罪宰相，已过半年，而既无学术，且乏才具，上不能感回天听，扶植彝伦，以明《春秋》之义，下不能董率百僚，奔走奉职，以副委畀之意，瘝旷多矣。厥罪难逃，僚相去国之后，臣之去就，不宜异同，而义重休戚，不忍便诀，且念更积诚意，反复开陈，则庶几寸筳，一或大撞，待其万不得已之后，奉身引退，似合于人臣惓惓之道，故迟回隐忍，以至于今，而空疏之质，独任机务，临事茫然，愦愦罔措，若是而补衮阙理阴阳哉？以言乎国事，则乱贼偃息，尚保首领，而天讨无可行之时，三南大歉，流离相续，而蓄积无可济之略，以言乎天时，则极备极无，迭相为灾，夏秋之间，野无青草，入冬以后，冷雨成霖，恒阴罕阳，暖气如春，而昨者，雷电之变，尤甚惊愕，以言乎民心，则欺诈日生，奸伪成风，盗贼肆行，剽掠无忌，而终至于园陵火变而极矣。苟使臣有才智有识量，上匡君德，俯适时宜，上下交孚，情志流通，使一国之内，和气冲融，灾沴罔干，则非常之变，难言之忧，岂至于此哉？静思厥由，皆臣之罪，夙宵懔惕，寝食靡宁，今计独有引罪敛退，无妨贤路，庶为臣自靖之道，而殿下亦宜以礼退臣，改卜贤德，共做国事然后，生民可安，宗社可保，臣之前后恳恳乞退于前席者，非为身谋，为国家也，而殿下视以例让，每赐优容，至于昨日筵中，则臣辞愈切，而圣教愈勤，臣不敢知殿下，何惜乎一贱臣，而不为国家虑至此也。臣于此，诚不胜抑郁闷迫，敢此申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谅微诚，深念国事，亟递臣职，以答天谴焉。且臣素患膈痞痰癖之症，夜来有加，欲起还仆，今日东朝诞辰之班，药院日次之启，俱不得进参，臣罪尤大，乞伏刑章，以肃朝纲，不胜幸甚。取进止。

○右议政李观命疏曰，伏以臣才智愚下，在公无裨补之效，情地危蹙，在私有难冒之势，奉身决退，实出于万不获已，而只缘臣诚意浅薄，不能见信于君父，取充宰辅，已逾半岁，而言不采施，屏伏荒郊，屡上辞本，而情未见察，区区血恳，终未暴于进退之时，莫非臣事君无状之罪也。固当自讼之不暇，而《传》曰，天地之大，犹有所憾。今圣明在上，举国含生之类，咸囿于覆焘之中，各遂其生，今臣虽不足比数，而亦忝任使之末，则以殿下父母群生之心，宜加矜恻，俯谅其疾痛之号，使不至于丧其所守，而滥行谬恩，招徕不舍，史官相守，镇日督迫，臣以决难进之身，荐被不敢当之恩，一日二日，罪积逋慢，求解重负，殆同废躄之望起，寤寐忧惧，有甚食物之在咽，其情，穷且戚矣。《语》曰，匹夫之志难夺。今臣之所以自划者，亦有其义，狷狭之性，迷惑不悟，则抱羞忍耻，扬扬复入，宁有是哉？士夫去就，实关风教，岂独微臣之不敢放倒哉？在圣明礼使之道，亦不可不虑也。臣辜恩慢命，逖在外邑，冒受常禄，决知其非义，而输送之命，出于意外，仓官，再劳于江津之外，臣于是尤不胜惶陨震駴，宁欲逃遁而不可得也。玆敢不避烦渎，悉陈肝膈之恳，仰首哀吁。伏乞圣慈，察臣危苦之忱，收还史官偕来仓官输送之命，以安微分，将臣职名，亟赐镌免，仍勘臣前后负犯，以肃颓纲，不胜大愿，臣治疏将上之际，得伏见备忘记，遇灾警惧之意，蔼然于十行丝纶之间，臣庄诵钦仰之馀，继之以忧叹。呜呼，天人一理，感应不忒，则未知圣明之世，政令施措，有何大违于天心，而所以警告者，若是其明著也。自古人君，因灾异，克尽修省之道，则灾不为灾，反致治平之祥故曰，殷忧启圣，多难兴邦，伏愿殿下，继自今严恭寅畏，益懋日新之工，而先从性褊难克处，克将去，以至私意净尽，天理流行，则发号施令，自合于大公至正之道，天心悦豫，而表正影直，源清流洁，在下之臣，孰敢不精白一心，以对扬休命哉？虽然，有君无臣，则亦无以弘济时艰，霖雨思贤，此时尤切，如臣空疏，滥厕俱瞻之位，天之所以动威者，亦由此也。鼎折覆𫗧，《羲易》所戒，可不惧哉？斥黜愚庸之臣，无旷天职，改卜贤德，与谋国事，正今日之急务也，唯圣明之留意焉。臣无任兢惶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正言林柱国疏曰，伏以长陵陵上失火之变，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民之惊陨曷极？以圣上追远之孝，震惕罔极，何以堪处？当此遇灾非常上下忧遑之日，陈章乞解，极知惶悚，而臣之情病俱苦，不得不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惟圣明，矜察焉。臣年衰病痼，实无自力供仕之望，而只缘感激洪造，未忍便诀，黾勉迟回，一年于玆，前后忝居言地，亦非一二，则君德之阙遗，朝廷之得失，非不欲随事论列，以冀丝毫之补，而素性朴野，见识昏昧，凡于言议之间，无一可观，虽以顷日筵奏见之，其出言不审，昏谬做错之状，于是著矣。臣心惶愧，姑不可言，而左右瞻聆，莫不为骇，虽圣明，曲加容恕，不赐斥退，而臣之情势，一倍危蹙，所当趁即自列，仰俟处分，而适当试事方急，庚牌下临，严畏分义，冒昧承命，且值玉候愆和，渎扰是惧，泯默度日，殆近一朔，臣罪至此，尤无所逃，至若素患痰祟，触冷越添，神昏气塞，达夜呻痛，而既有职名，不敢晏然在家，循例诣台，厚招人讥者，于今几三个月矣。揆以情地，有万分难安之端，言其病状，无一毫冒出之势，在朝廷，备数而已，在私分，惶懔而已，以公以私，所损非细，伏乞递斥臣职，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于病伏中，忽见雷电之异，中夜起坐，惊惧靡定，私心语曰，吾君，圣君也，今时，清时也，是何仁爱之天，警告至此？究厥所由，莫测端倪，及伏见下政院备忘，则十行丝纶，辞旨勤恳，戒惧之志，溢于言表，求助之诚，蔼乎臣邻，臣一读一涕，有以见丙枕无寐，玉食无味，欲闻其应天弭灾之实也。噫，荧惑之移，桑谷之死，寔在一言之善，则吾东方转危为安之机，转灾为祥之本，安知非今日始也？臣闻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天道幽杳，虽不知某事之应，而虩虩之声，烨烨之光，既发于收藏之月，则人事之失于下者，盖可见矣。臣既无奇策之可救，又耻汉儒之傅会，则不必广引他说，推演备忘中数条语，略贡愚忱，伏愿圣明，留神焉。圣教有曰，朝象乖激，由予不能善导，导率之方，亶在人主之一心，则臣恐殿下之心，或有歉于大公至正之域，而有以致此之咎也。夫心者，万化之源，而一身之主也。或有偏系之失，则心不正矣。或有嗜欲之萌，则心不正矣。或有好胜之私，则心不正矣。或有计较之念，则心不正矣。今日殿下正心与不正之实，似若不可测知，而以其符验之著外者观之，则三司之论，乃一国之公议，而上下相持，竟靳一允，此则殿下偏系之病未祛也。群僚之言，有拂圣心，则辄引古训，有若御给者然，此则殿下好胜之病未祛也。至于掖隶之流，何等微贱，而曲护之言，累发丝纶之间，由此观之，臣恐燕闲濩蠖之中，嗜欲之私，有未能自除也。且殿下，自即祚以来，凡于大小事为之间，圣虑过于周详，宸心劳于安排，以为牵补之计，而殊不知直截光明，乃可以振肃颓纲，挽回衰俗，此则殿下一念之间，计较之私，亦有所未除也。殿下本源之地，病根如斯，故朝廷之上，风气渐变，公议不张，而官方淆乱，私意横流，而躁竞成习，媕阿苟容，自以为得计，庸琐鄙屑者，或赌其美官，以至百隶怠官，庶事丛挫，是则殿下心性上工夫，有所未尽，而其为害至于如此，可不惧哉？殿下诚能先正一心，以为正朝廷之本，则何患乎修己之未尽，朝象之乖激乎？圣教又曰，赤子之颠连，由予不能济活，此先儒所谓一念之测隐[恻隐]，可以泽万物者也。呜呼，今日生民之困悴，尚何言哉？连岁荐饥之馀，今年被灾，三南尤酷，节届西成，流散载路，嗷嗷失所，处处为盗，彼本良民，夫岂乐为饥寒切于肌肤，征敛急于星火，居无所赖，去无所依，则其势安得不相聚为盗，图延晷刻之命哉？为守宰者，赈救无路，请于监司，则监司曰，吾亦末如之何，请于庙堂，则庙堂曰，国储已竭，实无措手之路，若然则哀我民斯，其将尽刘，焉有民不存而国能为国者也？臣诚忧叹，不知何策救得其一分也。臣闻昔我肃庙，当乙、丙大无之年，特发内帑之藏，以补列邑之赈资，亲拾后苑之橡，以给都下之饥民，德音隆厚，全活实多，又于壬辰之岁，出内帑之银数千馀金，以救颠壑之急，庚子礼陟之后，大王大妃，出给数封银子于宾厅曰，先王为备前头赈民之资，封置宫中。呜呼，我先王恤民之至意，虽在违豫之中，若是其切，故民之爱戴如父母，至今日语及先王，莫不流涕曰，复见先王之德，则虽死无恨，殿下于此，若忽继述之道，则先王之遗黎，将何依仰？臣未知内需所储几何，而臣愿殿下，倾囷倒储，出付有司，俾为赈民之资焉。其他节财用以为爱民之本，祛奢侈以为裕财之方，此皆古圣王修己保民之要道，伏愿殿下，懋哉懋哉。至于被灾，尤甚之邑，朝家轸念之道，宜若自别，各样军布，虽在常岁，犹不免邻族之侵征，当此大杀之年，其所难捧，尤倍于前，各邑迫于上司之令，催促收捧之际，民不堪命，军兵所需，虽不可全然退捧，宜令各军门，勿为期限，随捧随纳，以示优恤民隐之德意焉。臣见识鲁莽，实无以对扬明旨之万一，而只以草草数语，少效忧爱之忱。伏乞圣明，体汉儒先正之说，以为导率之方，法先王恤民之诚，克尽拯济之策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10月30日

行都承旨权𢢜〈坐〉。左承旨李箕镇〈坐〉。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兪拓基〈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仕〉沈泰贤〈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德载〈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流星出五车星上，入艮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权𢢜启曰，小臣议政府方物封裹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议政府方物封裹进去，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敬昭殿朔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武科庭试殿试时，两司当为进参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假注书闵亨洙、尹得和，事变假注书李周镇，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尹得和出使，代以沈泰贤，为假注书。

○事变假注书李周镇有頉，代以李德载，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慎无逸曰，明日武科庭试时，命官及试取先后与比较，依前下教举行。

○慎无逸启曰，今此庭试试券，仁政殿科次时香室，移接于尚瑞院，春秋馆减省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今此庭试文科对读官拟望中，前执义李圣龙，前掌令李端章，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李圣龙、李端章，单付。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即者庭试武科殿试入门官来言，初试入格举子等殿试录名单子，今方收捧，而一所举子闲良边重禹之单子，以金重禹书呈，致有相左云，故取考初试录名单子，则果是金重禹，而榜目中，以边重禹误书的实，莫重奏御文字，如是误书，殊涉不察，当该试官推考，原榜目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