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八年/正月

正月

1月1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赵命臣〈坐〉。右副承旨洪尚宾〈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成玉〈仕〉李重寅〈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正朝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宫殿，敬徽殿朔祭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嫔宫，敬徽殿朔祭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正朝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宫殿，朔祭后，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朔祭后，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药房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启曰，岁律维新，敬徽殿□□□伏惟圣情哀慕，益复罔极，□□□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岁律已更，殷奠又过，追慕之怀，益复如新。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持平郑熙普、权賮在外，权相一陈疏，尹兴茂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汉城府判尹尹淳，一向违召，无意承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成德润，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例于岁翻后，即为，取禀，而自上方在哀疚之中，不得取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赵命臣曰，昨岁畿甸、三南之大侵，近古所无，其虽常年，劝农之政，不可忽也。况此等之岁乎？今岁律已更，农作不远，诸道方伯，宜体每岁首，下谕之意，其各惕念申饬，而噫，农者，民之天也。人孰不勤乎农也，而犹不若意者二，农时劳民，种粮所乏。尤况此时，民将呼号颠连，虽欲专农，奚暇得也？糊口难继，饿莩相连，种粮何言？咨尔道臣、守令，其莫曰赈政犹难，奚办种粮？呜呼，虽有幸免于饿莩者，愆其今农，岂免尽刘？思之及此，食不下咽。噫，民将无矣，国将何为，予亦依奚？料理觅给，劝谕警责，乃别谕中斑斑，亦勿曰纸上之例饬，不顾委道百里之意，孤我赤子，是非孤民也，乃孤我也。移秧之弊，古所无也，而南道先尚，诸道效尤，无道无之，岂乎远视，近鉴已验，昨岁大歉之中，酷被其害者，专由于此。古人云，瘠土之民，莫不向意劳也。取其所便，专事注秧，不恤其害。噫，事不外乎理者，学文与他□不吃紧不劳力，而致其慊致其效乎？曾所云，此非国法所可尽革，犹在道臣、守令之善谕开晓也。其不得已者外，其须孜孜善导。顷问穑事于畿民，民亦知其此弊，既知谬守，此亦末如之何矣。呜呼，春阳回泰，万品向苏，而吁嗟斯民，莫伸乎其愁苦。况又甸南之民，颠连丘壑，饿殍相续，以寡昧之凉德，虽不能体仁行道，岂忍坐视？赈民赒民，尤可勉处也。呜呼，民至乎此，予心怵惕，若负辜乎斯民。咨尔道臣、守令，亦宜各别勉励，体予若恫之意事，下谕于八道监司、两都留守。又备忘记，岁首劝农之教，每下外方，今因岁歉，添示予意矣。既施谕意，实摅耿耿。噫，《诗》曰，邦畿千里，惟民所止。邦畿，王都也。呜呼，至于都民，无恒田无恒食，而其所仰赖者，惟在贡物，市人之所赖，唯在生业，外方若此，及于京者可知。噫，若笼中之鸟，而国不顾视，尤何赖活？曾以此有下教者，而今当春元，尤切眷眷。自近及远，王政所宜，都下不济，奚望道臣之宣化？事豫则立，圣训所在，而今顾国事，过豫则久。庙堂赈厅之臣，日夜讲究，莫忽济活之政事，分付备局与该厅。传于成德润曰，同阙之内，享祀致洁，似涉何如？领相以问安入来，问议以启。成德润启曰，同阙之内，享祀致洁，似涉何如，领相以问安入来，问议以启事，命下矣。问于领议政洪致中，则以为此事于古礼，虽无可据之文，以私家事言之，一墙之内，若有此等犯染，则例不得行祀，盖为其终有欠于斋沐之义故耳。亲祷之举，姑命停寝，恐合礼意云矣，敢启。传曰，摄行。

○又以礼曹言启曰，去十二月二十八日，药房请对引见入侍时，上曰，顷见湖南道臣启本，则道内有虫灾，而虫形似蝉样，小如蜉蝣，当五谷发秀成熟之际，涂着茎叶，则谷皆枯损。又见朴文秀启本，则湖、岭雪前，有虫食麦根，大雪后姑为寝息云，若于明春，又复炽盛，则前头民事，尤极可虑，道臣处设行酺祭事，预为分付，可也事，启下矣。酺祭香祝币，令该司照例磨炼下送，令各其本道，中央设坛，随时卜日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正月初六日宗庙、永宁殿春享大祭肄仪，当行于初二日，而社稷祈谷祭举动相值，以初三日退行事，启下矣。祈谷祭既已摄行，则春享大祭肄仪，依前以初二日行礼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1月2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成德润〈病〉。左副承旨赵命臣〈病〉。右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成玉〈仕直〉李重寅〈式暇〉。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洪尚宾曰，今观关西御使状启，所见是矣。既觅之米，亦岂中止？依状请施行事，即为分付。大抵以京料乡之弊，其所掣肘，每若是矣。

○柳𬘩启曰，汉城府判尹尹淳，连日违牌，尚不行公，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潍曰，今日将为亲行矣。大臣既以摄行，诸执事必当申饬，而诸执事等，各别虔诚之意，分付。

○金潍，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永宁殿春享大祭，终献官刑曹参判赵最寿，预差，兵曹参判朴乃贞，实预差，启下矣。赵最寿身病甚重，朴乃贞内兵曹入直，今日肄仪时，实无推移之道，不得已以户曹参判赵彦臣，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春享大祭，荐俎官兵曹参议李重观，预差，行副司直权始经，实预差，启下矣。李重观身病猝重，权始经徽陵正朝祭献官差祭，行祭罢归之际，重得伤寒，病势甚剧，滞留路中，明日肄仪时，实无推移之道，不得已以刑曹参议慎无逸，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每年正月初五日朝参，例于元朝，本曹，取禀，而昨年本曹启辞，政院考启，以前后国恤三年内日记，无朝参载录之事，仰禀，则以知道批下，而伊时本曹，更不取禀，无明白定夺之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权停。

1月3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病〉。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赵命臣〈病〉。右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直〉金景沈〈病〉。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申时酉时，日晕两珥。

○成德润启曰，朔书篆文，以不书不得悬頉事，曾有申饬，而承文校检白鸿举，正字李河述，副司果金尚翼，去十二月朔日，书篆文，无缘不书，事甚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持平权賮、郑熙普在外，掌令尹兴茂未肃拜，权相一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成德润启曰，假注书朴成玉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假注书朴成玉改差，代以金景沈为假注书。

○又启曰，上番兼春秋宋时涵，身病猝重，势难在直，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郑熙揆。

○赵命臣，以兵曹言启曰，去辛亥十二月二十八日，药房请对引见时，因龙山、西江窃发之类，不即讥捕禁戢事，有左边捕盗厅从事官，令兵曹决棍之命矣。从事官成胤喆、柳征龟、申镇鸿等，并拿致本曹，各决棍十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口传政事，以李敏行、李夏圭为右边捕盗从事官，以金圣应兼从事官。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去辛亥冬三朔，能么儿试讲时，武臣兼宣传官李瑞春，二次不进，守门将安东一，一次讲不通，一次不进，并依例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吴寿观手本，则时囚罪人权爀伤寒之症，未即和解，寒热频发，头疼如碎，虚汗长流，咳嗽苦剧，眠食俱废，症情危笃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以江华留守兪拓基，还米未收，至于七十六石十三斗零，还太未捧，亦至一百六十石零，惶恐待罪事，状启。传曰，勿侍罪事，回谕。

○以校理沈圣希上疏，传于金潍曰，还为下送。

○校理沈圣希上疏。伏以臣顷在囚系，得闻老父病重之报，惊惶罔措，敢于供辞，悉陈情私之煎急。伏蒙圣慈体下，宥旨即下，伏地感泣，不敢迟待牌召，夜脱圆扉，朝肃天陛，粗伸分义。且急归护，仍陈短章，苍黄登途，归见病父于奄奄之中，父子相对，感祝圣恩。不意家便踵至，伏见下政院之教，辞旨严截，至责政院之曲循，而有疏本还给之教，臣惶陨震駴，不知措躬之所。噫，君视一致，资父事君，亦尝承教矣。念臣释褐，殆将十年，而从宦日浅，惟以堂后，一二入侍，伏想圣明，不识臣何状。臣亦职虽近密，迹实疏远，区区犬马之诚，恒切恋结之忱，非不欲一趋恩命，而不幸年来，罪名至重，情实未暴，有除辄辞，积犯违逋，此岂臣乐为哉？顷始迫于严命，冒没出肃，固当数日就直，从容请由，合于道理，而适会病报叠至，心神飞越，虽欲淹留时日，伤虎之情，忍抑不得。噫，臣于昔年慈母之见背也，身在远地，未免戴星而行。其时不能办一死，以谢神明，祗今顽忍，作一穹壤间罪人。自是之后，常守病父之侧，未曾数月离舍，况乎病报之至，臣心之遑急如何？本来情事之如是悲切，虽以悯覆之天，有未及下烛，而顾臣此行，既犯自擅之科，则今此严教之下，臣罪无所逃矣。即当归身司败，恭俟重勘，而见今父病，一味危笃，孤寄客土，无地视属，朝夕扶护，药饵看当，非臣一身，更无可恃者。今欲舍去，则情理不忍，又欲留护，分义是惧，左右思量，冰炭交中，去留两难。使臣而早知许身者之不得自由，至于如此，而图所以终养老父之道，则岂有此人不堪之情境耶？只缘臣平日诚孝浅薄，不能孚感于孝理之世，一时请由之章，亦未蒙矜谅，至承未安之教，臣诚抑塞，宁欲溘然？伏乞天地父母，俯垂谅察，先递臣职，亟命有司，治臣任情径行之罪，以警具僚焉。仍伏念臣于见职，前后控吁，只在于目前罪名，而至其人器之不称，一未仰陈，有若无此情势，则才具凡百，足以承当者然，不但臣心之慊愧，人之窃笑，固已多矣。臣小少失学，中岁抱病，文字工夫，一切担却，雕篆薄技，亦不如人，及今鬂发纷如，成一倥侗无所有之身矣。经术词翰之称，非所可论，而鱼鲁豕亥之辨，犹未了然，将何出入于经幄顾问之列也？重以目视已昏，口吃且甚，私室对卷，尚以为病，法筵侍读，殆难任讲，则殿下将安用如许讲官哉？且念朝家用人之方，人臣事君之义，固非一道。臣自决科之初，矢心自划于此等匪据之职，至与一二亲友，有所成言而自勉者。不过在于筋力奔走之地，簿书期会之间，今若强其不能，粘恋名宠，弁髦大防，厌然进于不当进之地，则是自陷于自欺欺君之罪，苟其然者，人不食其馀矣。今臣所陈，说得臣十分本色，出于肝膈，若以一毫游饰之辞，欲循例让者套，则天必殛之，天必殛之，臣岂忍为此？且以圣朝量才授官之义言之，如臣不肖，斥退于匪分之职，则名器无玷，任使得当。伏乞bb圣明b，亟命铨部，勿复检拟于馆职，以重讲任，以安微分，不胜万幸之至。

○右议政赵文命箚子。伏以岁日问安，不比例节，而缘臣病未蠢动，竟阙趋造候班，臣子诚礼，亏缺无馀，瞻望宸极，但有悲涕。今当一元之首，不暇泛进他说，敢演小臣拜相后初筵第一奏语以献之，惟愿圣上，奋刚大之心，以基宗社无疆之福，行广博之道，以副神人颙祝之望焉。顾臣病状，加歇无常，似非一时偶得之疾，而忽自日间，心胸便觉抑塞，夜眠几至全失。旧疾未平之中，又此添得别症，复起为人，迟速难定，虚带职名，惶恐弥切。伏乞递臣所带职名，治臣前后阙礼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何伤之有？箚中勉戒，诚为切实，深用感叹，可不体念焉？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须益加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户曹参判赵彦臣上疏。伏以臣方带金吾，本府有白守一事，次官议处之命，而自前次官举行，例有知事当之。今臣位列同知，即次官之次官也，在于法例，不宜替当。前人之以此辞递者，已有成例，今臣固在应递之科。况臣老母，宿痾沈淹，客冬才经重病，几危仅甦，真元大脱，气息奄奄，臣虽怵畏分义，抑情供仕，而一时离侧，忧郁难堪。今臣所带本兼两司，俱是卯仕之地，可以宿卫轮直之任，三处奔忙，药饵将护，不得专意，顾此情理，决无供职之望。伏乞先递臣金吾之职，俾即差出次官，奉行成命，且将臣本兼诸任，一倂镌改，以为救护母病，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焉。

○司谏兪彦通上疏。伏以臣以孤露馀生，新遭祖母捐背，哀苦陨裂，靡所依恃。方谋窆瘗，奔走京乡，此际亚谏清华之授，不数月而重叨，惊惶感激，宜即趋承，而所患目疾，越添于丧戚之馀，诚有万不可自力者。且臣顷忝是职，重被两宪臣之论斥，僇辱交加，追思至今，尚有惭悸，岂可以事往日久，晏然冒进哉？盖臣之论李春跻，不过两转语，而侪友间所云，题目之不衬，在于上一转，泛言其所长处，此则虽曰不衬，无甚关紧，至于下一转，指其所短，箚着即事之语，则初未闻有非斥者。臣之引避，盖由于圣批中不亦过之教，而避辞虽略举侪友之言，末以除拜太遽，不可不变通之意断之。又于不退待一节，明示己见之自如，而宪臣之论臣，有若臣以下款语之见非于人，有此引避者然，殊可异也。且所谓台体，本非一例，所避之不至大段者，不退待而传启，前后何限，而以此成罪，请勘甚竣？至于严台风三字，颇露韬藉之意，即此而其所系着，亦不知已，顾何必与之较辨哉？至若李箕献仆仆之斥，臣尤莫晓其所指也。观其奖诩他台之语，则似以臣之避辞，不如不参人分疏为咎，而臣于伊时，病蛰城里，与他台之随驾有闻见者有异，在外诸臣之些少事故，臣何得以知之？朝纸上所闻，只是一重臣事，而此则臣入台之前，因谏长疏请，已命量处，居台者无用叠床，而此外漠然不知其复有谁某。以此避辞中，果以未有所闻，不可臆逆之意自列，而末端所谓若有偃处乡庐，不为奔赴者，则臣有不能察举之责云者，诚以在外之人，必无无端偃处者故耳。此有何一毫近似于仆仆之态，而乃如是丑诋狼藉，未知宪臣之意，则虽有无端偃处，全没分义者，亦当曲为之分疏耶？且若以伊日处分，未免过中，而臣之避辞，不及匡救之意，为近于承顺，则此等献替，既无大端关系，有非避辞之所不暇及，而或请减律，或请反汗，乃无故台官之所当为也。伊后侧听许久，终未闻一言之及此，何哉？责人之承顺，而自为噤默，是必不为也。此臣所以莫晓其所指者也。未论其指意如何，似此题目，非十分容悦小人，未有受之者。臣虽无似，平日自期，亦不甚浅，而今忽得此声于台阁之上，将何颜面，立于班行，行呼唱于街衢耶？凡臣所遭，有一于此，足为自废之端，而乃此两受而交集焉，则今后台省言议之地，便成铁限，而朝家亦不必举以滓秽，以玷清涂。玆敢冒死仰吁，伏乞将臣所带职名，亟行镌递，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谢公议，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李润身上疏，伏以如臣无似，屡玷言地，随事狼狈，动遭讥评，欲平市价之刁蹬，而反招不能检下之目，欲挢私意之横流，而反取护党不公之斥。疏避屡烦，情势转蹙，毕竟违召，恭俟重谴，圣度天大，罚止例罢，职名去身，私分粗安。继以儒臣之疏出，而搀及臣末后疏于既罢之后，讥之以迎合，论之以操切，臣于是，不胜骇怕。夫赵观彬倾轧之态，在所当斥，两台臣营救之习，不可无警，此臣所以覰破情状，务欲朝象之和靖，略有论斥，以示同朝之规警，而元无一辞之激讦，则彼虽急于庇护，何其言之不择至此哉？只自慨世，何足呶呶？至于前兔山县监金浃之沮尼不送云者，实有未可晓者。浃之除邑，为日既久，臣之开坐署经，又过十许日，而诿以迎敕，不为历见，体例所在，诚为骇然。臣果有招问邸吏之事，而亦虑迎敕事急，仍为置之，初无拘留之举，则有何沮尼之端乎？且闻浃率眷治行，缓缓赴官，到任二日，始作出站之行，适值敕行之疾驱，自取稽缓之罪，及至置对之后，拖引诸台，以为自掩之计，其为情状，尤可骇痛。筵臣陈白，虽出为朝廷惜体面之意，而其所为言，不免爽误。元无沮尼之事，而或谓之不过朝令署经已多日矣，而或谓之台官，未觉迟滞之故，或以为台臣固非，或以为台谏固偃蹇。有若臣有误着之事，而以其职在谏列，不得不救解者然，前后圣教，多示未安，虽蒙罢职还收之命，臣之羞愧，固自如也。且如镇川县监郑羲河之门阀处地，非如金浃微贱武夫之比，而其所不为历辞，尤有蔑视台阁之心，臣疏所论，只欲重国体也。圣上之略施薄勘，虽虑数递之弊，终非待台阁之道。此莫非臣平日言议不能见孚之致，而自前守令之遭台参者，勿论轻重，辄皆自处者，亦所以严公议，而今羲河，晏然在官，略不动念，臣何足言？有辱清朝。噫，台阁，乃人主之耳目，而不信于上如臣，见侮于人如臣，尚何颜面，更忝重寄也哉？台端一步，已决自划，不意宠除又辱，惊愧惝恍，以此踪地，承膺恩命，固非可论。念臣祖母之年，今为九十一岁，奄奄如下山之势，所患添剧，方在焦煎之中，实无离舍供仕之势。伏乞天地父母，特赐镌削，俾伸廉隅，专意救护，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掌令尹兴茂上疏。伏以臣于病伏中，忽承柏府新命，惊惶踧踖，无所容措。念臣前秋，忝叨是职，因出禁一事，自速颠沛，今何可以时日稍久，冒昧以进乎？盖于其时，大臣箚辞，至引向来台官谴罢之例，而圣上乃以特递为批，是臣曲荷原贷之恩也。今事过之后，不欲呶呶自辨，而独其箚中，有流传之言，极其狼藉之语。臣未知所传者何人，所言者何事，而事端转辗，专由于太常官吏辈，欺弊激成之致，顾此云云，无亦此辈傅会而然耶？夫身为法官，不能检饬于出禁之际，至有流转之言，则其为溺职之罪大矣，将何颜面，更对吏隶，而管涉于法禁之政耶？玆敢略暴危恳，伏乞亟命镌削职名，以安微分，不胜幸甚。抑臣于近日台阁事，有一二迷见，敢此附陈焉。金山之启，固不必久争，而一启即停，有乖台体。当初阙漏，虽出适然，既阙之后，直当引避，仍以停论，抑何故也？既停之后，从而为之辞，又何意也？夫阙启与径停，皆当见递，则虽有勿退待之教，期于必递可矣，仍因行公，是又何台体也？虽由于新入疏野之致，揆以体例，决不可仍在，宜递其职，以存廉愧焉。黄晸、权以镇相争之事，虽曰胥失，亦不无差等之别，则论罪之际，不必对举而相当。乃者谏长之处置两台也，勘律惟轻之人，固当见递，而或论或否者，既有意见，则乃以苟且为目，并递之，何也？所谓苟且，果指何事，而其所立落，终未免乖宜，臣谓亦宜有警责之道焉。臣适苦病昏，不能毕陈所怀，但以目前之事，草草尾违，尤不胜惶悚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遐乡生疏之人，事虽生疏，其何深非？况上来属耳。因举措之微事，旋递其职，人必趑趄于承召。下款事，下语掣肘，何必责也？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李世瑾上疏。伏以三阳载回，一岁方新，逢此元朝，所祝伊何？上焉玉度康宁，宝华灵长，如岗如陵，亿万无疆，此即华封人之祝尧寿也。次焉麟趾振振，螽羽诜诜，四重歌响，洋洋盈耳。此即华封人之祝多男也。其次雨顺风调，时和岁丰，物皂民安，家给人足，此亦华封祝富之意也。然从古帝王之享年长久，皆由于清心养性，保啬天和。瓜瓞绵绵，亦由于积德累仁，务修实德，四海之富，惟在于身先俭约，藏富于民。大抵福禄，无不自己求之，懋哉懋哉。臣既放华封人，献此三祝，为国家延莫大之新祥，仍又祝圣朝，体天对时，尽裁成辅相之道，使阳春德泽，遍及枯荄，无一物不得其所焉。臣虽至微，亦一覆育中物，何可妄自疏外，不尽情曲于慈恩之下乎？臣赋性拙涩，出入三朝，殆四十年，而一未敢仰瞻龙颜，此则天瞩之所俯及者。每于随众进见，或将事昵侍之际，惝恍怔忪，时或失措，同朝之病臣者，以为畏慎太过。臣之惴分怵威，本自如此，苟非自恳迫大正当万万不得已者，何敢以一己私事，干冒尊严，陈苦语而荆棘在口，暴危悃而冰炭交怀，至再至三，犹不知止乎？自有此血吁以来，奉读前后恩批，辞意隆挚，有逾寻常，且感且泣，无所措躬。窃自心语口曰，臣所请者礼则然矣，前代之美制可监，列圣嘉祥孔彰，圣上明习典礼，非以臣言为无稽也，朝中才彦林立，非以臣身为有用也，而尚此靳许者，禽诚浅薄，不能上格之致，自讼自悼，蕴结方寸，转成心疾。夫以文正公臣宋时烈之道德学识，平日定力如何，而其致仕疏，有曰，素心未遂，寤寐耿耿，在傍之人，左右宽譬，而亦不入耳。烦闷郁塞，如瞽求视，日复一日，凝火焦冰，若此不已，几何其不发狂疾而死也？贤者尚如此，若臣者，尤何可言？垂死之喘，或因此转辗，一朝溘然，则殿下虽欲矜许，亦无奈何。以殿下至仁盛德，独不念于此乎？沈痼之疾，已无可言，犬马之齿，今又添加，人之所欲，天必从之，匹夫之志，终不可夺。傥蒙圣慈，特垂矜察，快赐开许，则将见圣世风化，缘臣而益光，此亦报国恩之一道也。臣病滞荒郊，迹阻明廷，今晓呼崇之列，不得与诸臣，共伸鳌抃之忱。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席稿封章，恭俟斧钺之加。臣无任震越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眷眷献戒，予庸嘉之，当留意。休致之请，前批已谕，今卿此请，决知其过矣，卿勿复请焉。

1月4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成德润〈病〉。左副承旨赵命臣〈坐直〉。右副承旨洪尚宾〈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景沈〈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持平权𧂰、郑熙普在外，掌令尹兴茂未肃拜，权相一被论，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敬徽殿春享大祭献官单子，传于金潍曰，以摄行磨炼以入。

○赵命臣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判中枢府事闵镇远，自乡入城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当为引见，遣史官传谕。

○洪尚宾启曰，即伏见平安兵使金潝去辛亥秋冬等褒贬启本，则小吉号里权管申峙星，以抚卒虽勤，边政颇弛为目，而置之中考，干川权管康成勋，以居镇平平，当观前头为目，而置之上考，致勤点下。京畿水使具圣益启本中，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编修官许锡启曰，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行判中枢府事闵镇远所住处，则以为臣值玆新正，不胜区区犬马之恋，窃欲一瞻天颜，仍参魂殿祭享而归，才已冒没入城矣。即因政院禀启，特降引见之命，惶感之极，即当趋承，而第臣衰老之喘，冒寒行役，气力一倍澌缀，今方惫倒旅邸，万无起动之势，而再明魂殿春享大祭，见差献官，势将调息一夜，明日进诣享所，再明罢祭后，进诣阁门外，以俟指挥，不胜惶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弘文馆应教臣李宗城，副修撰臣尹汇贞等，伏以献岁发春，万品维新，在天为元，在人为仁，恻隐之端，众善之首，循回往来，元无不有，扩充持善，仁不胜用。肆古先王，是若是奉，德大生生，性贵存存，对时育物，川流化敦，发政施教，本诸吾身，伏愿圣明，体元行仁。仍伏念我主上殿下，初服励精，尊王继伯，洛、闽之学，唐、虞之治，蚤夜勉企，卓乎其志，升我大猷，巩我宗邦，丕显丕承，将多前功。邦之扤陧，中经百艰，武定理遣，虽则康安，荏苒晼晩，志气沮懈，懈为自弃，沮妨勇迈，符验之见，已难缕计。反顾初志，治不我徯，国艰民忧，月异日甚，戒存一曝，忧在十渐，内枕无寐，想亦兴慨，属玆新正，曰为岁改，一始之政，此正其几。伏愿圣明，克明于玆，克我人欲，如冰之释，存我天理，如物之茁，治道之运，如斗斡转，颓纲之振，如雷发震，如时雨化，如阳煦融，用洗俗污，用济民穷。业思其进，过宜必革，日新又新，与天合德。惟干之体，健以行之，立志以刚，法象于斯，此志既立，万事从欲，惟一故专，惟诚故笃，祈天永命，亦惟人力。毋馁而摧，毋退而缩，毋求急效，毋安小成。相彼天时，寒尽春生，否极则泰，往无不复，于皇我后，奈何不勖？呜呼，学问及时，闻诸古人，一岁之勤，其惟在春。昔我圣考，学不如及，惟岁之时，即赐晋接，遹追先懿，前事宜式，斋沐颙俟。召命尚寂，结情文陛，注意丹扆，相对耿然，怀不自己，玆具短箚，庸替箴警。伏愿圣明，俯垂裁幸。取进止。答曰，玆于生生之春，追惟存存之义，当万品之惟新，顾八域之困穷，愧凉德之未孚，感时序而兴嗟。陈箚献戒，俱为切实，深用嘉尚而慨于中，可不留意而砺于心。

1月5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式暇〉。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成德润〈坐直〉。左副承旨赵命臣〈坐〉。右副承旨洪尚宾〈病〉。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病〉金景沈〈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命臣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持平权𧂰、郑熙普在外，掌令尹兴茂未肃拜，权相一被论，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洪尚宾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成德润，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永宁殿春享大祭，终献官刑曹参判赵最寿预差，兵曹参判朴乃贞实预差，启下矣。俱以有頉，故户曹参判赵彦臣，改付标书启，而赵彦臣又以亲病，陈疏受由，今日受香，实无推移之道，不得已以洛丰君楙，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春享大祭，亚献官长溪君棅预差，行副护军宋寅明实预差启下矣。长溪君棅，身病陈疏，宋寅明身病猝重，今日不得受香云。不得已以密阳君梡，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月6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式暇〉。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赵命臣〈服制〉。右副承旨洪尚宾〈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景沈〈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洪致中，提调臣金在鲁，右承旨臣成德润启曰，时序逾迈，敬徽殿春享已过，伏惟圣情哀慕，益复罔极，寒事转甚，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且当新元，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岁律才更，春享又过，感时追慕，罙切曷喩？慈殿气候安宁，予则近日有眩气，而他姑无事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持平权𧂰、郑熙普在外，掌令尹兴茂未肃拜，权相一被论，呈辞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答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判府事闵镇远，敬徽殿祭罢后，来诣阁门外云矣。敢启。传曰，药房入诊，同为入侍。

○柳𬘩启曰，假注书李重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李重寅改差，代以李权为假注书。

○备忘记，传于金潍曰，观此北兵使韩范锡状启，讥捕犯越人之后，请赏捕捉人，事例固当也，而首尾褒张，有若此汉捷若飞檐，谋若侠客者然，显有过希赏典之意，身为帅臣，事体未安，推考。

○传于金潍曰，今日药房入诊时，欲为下教而未果矣。不必逐日问安，醒心散毕进后，继进问安事，分付药院。

○洪尚宾启曰，坡州紫云书院赐额，在于何年，而士林中书额耶？问于该曹以启事，命下矣。问于礼曹，则以为紫云书院，创建于万历己酉，赐额于顺治庚寅事载录，而考见书院誊录，则顺治庚寅五月二十九日，本曹单子，书院额子gg字g书写官童蒙教官郑彦说启下云，臣取考先正臣李珥年谱，则万历己酉，即光海元年也，顺治庚寅，则孝庙二年也。庚寅赐额紫云，遣礼官致祭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宗庙署官员，以初献官意启曰，今日受香时，捧俎官训炼院主簿韩緖，初不来参于祗迎之班，问其曲折，以为身病猝重，不得来参云，则此必是该曹趁不变通之致。且于到庙后肄仪时，亦无奉俎官一人而过行，事之骇然，莫此为甚。吏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当该祭享色书吏，令攸司禁囚，从重科治，以征后日。在韩緖之道，未出代前，则所当强疾来参，而偃在其家，亦甚未安。不可无警责，拿问定罪，何如？传曰，允。

○又以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启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轮次，当为设行，而大司成郑羽良，以身病方在呈告中，限内不得为之，今月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𬘩，以户曹言启曰，因药房都提调洪致中所启，咸镜道安边地采铜事，命下矣。今方发遣郞厅，使之下去，本府与本官，从便相议，募军采取后，即为撤罢，而所入物力及募军役粮，自京有难运去，采铜之处，在于三道接界之地，毋论本道与他道，就诸附近邑所在本曹句管会付田税谷物及上纳钱布中，量入取用，以为会减完役之地，而郞官之久留有弊，摘发始役后，即为还归，仍令本官随便检察，而采铜监官一人，自京择送，本府干事监官一二人，亦为别定，以为眼同董役，而如有实效，则各别论赏激砺，宜当。以此并为分付于本道及平安、江原道，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训炼都监意启曰，都监粮饷厅财谷，无他出处，训局军兵各样服色、器械、灯烛及各色员役、工匠等逐朔料布，只以若干屯田之税，仅仅责应，而大抵一年所捧，不能当一年所下。其前不足之数，则每每称贷于地部，而地部经用，亦复大窘，实无移贷之路。至于本厅，则遭值上年无前之大凶，各屯实结，比前大缩之馀，湖西、京畿屯谷，又因朝家定夺，一倂留赈，故自昨秋以来，元无一石谷新捧之事，即今形势，实为狼狈。本厅屯田之在于伊川者，每年收布三十同三十一匹零，补用军需矣。顷因江原监司状闻，庚戌条为始，限五年折半作米，留作军饷事定夺之后，庚戌、辛亥作米千馀石，方在本府，而外邑之他日军饷尚远，京军门目前需用，若是渴急。到此地头，不可无变通之道，就本府两年作米中，辛亥条一年作米，则取来本厅，补用粮饷后，当初定夺五年外，一年加作米，以充上纳之数，恐合事宜。以此分付本道本官，何如？传曰，允。

○金潍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咸镜监司状启，洪原等官居土奴东进等十二名渰死事，传于金潍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庆尚左水使状启，助泥浦居募军李元伊等九名渰死事，传于金潍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全罗监司，长水县幼学梁夏吉，为人处事，极为端美，居家行实，亦多可观哛不喩，为虑杀岁穷民之塡壑，且念本邑赈谷之难聚，许多民人之还谷，担当备纳，赈资四百石，又为纳官，继给农粮，亦过于四百馀石之多，此诚末路之所罕见，即除相当职，以为激劝之地事，状启。传于金潍曰，今观湖南道臣状启，极为可嘉，其令该曹，各别调用。

○修撰洪凤祚疏曰，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伏以臣负罪甚重，受恩至深，荡涤于积衅之馀，收召于久锢之中。臣虽愚昧，亦有知识，则岂不知恩命之为感，违傲之为罪，而诚以臣之情地，终有所不可冒进者，县道控免，盖出于万不获已，而急于讼罪，语欠别白，不惟附陈匡救之言，未蒙开可，并与原疏引咎之请，而一例见挌。臣于是，既不胜其惶陨悚恧，靡所容指，而累度催促之下，无计趋承，顷日起居之班，亦未进候，臣尤死罪，臣尤死罪。经幄近密，固非滓秽贱臣，在乡虚带。伏乞亟削臣职，仍治臣前后慢命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既不敢以带职者自居，则不宜赘陈他说，而其有关于国家者，亦不敢以情迹自疏，乃于请谴之章，略贡忧爱之忱，惟圣明垂察焉。呜呼，自古乱贼，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戊申之逆变者也？其根深，其本固，其诬上至凶，其惑众至谮，观其排布和应之状，国之不亡幸耳。实赖皇天眷顾之厚，祖宗积累之仁，妖腰乱领，自速其诛，而其遗凶馀毒，逾往逾酷，迫而为必雄之刀，流而为弘彦之册。其所为计，终无所不至，则为今日急务者，唯当以严惩讨明义理为主，使奸萌永折，国是大定。尚患其根本之未能尽拔，诬惑之未能尽破，而一自荡平之论作，而忠逆混淆，义理汨乱。顷年备忘中，国人几莫知乎是非者，于是乎益甚，则其为坏人心而祸国家者大矣。不审殿下，既以为戒，而乃反使以为然，何哉？噫，朋党之祸，固古今之通病，而破朋党者，无如荡平，则以殿下天地好生之德，河海并用之量，目见近年以来缙绅之祸，其必欲破明党而做荡平者，其意岂不甚盛，而第未得其要下，而所与导成者，又不善奉行，其为效乃反与荡平相反，故前后攻斥者，急于矫非，并与其荡平而斥之，则宜乎我殿下之疑于党论，而不入其说也。臣愿殿下，若果以荡平为务，则无徒好其名，而务得其实焉。何为之徒好其名，不察忠邪。唯以破朋党为主，此汉、唐绍圣之已事，而朱文正与留正书详言之，殿下试而览之，则可知矣。何谓之务得其实，洪范皇极章曰，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先儒释之曰，偏陂好恶，己私之生于心也。偏党反侧，己私之见于事也，则去己私三字，乃是荡平之宗旨，而何殿下近日举措，与汉、唐绍圣事相近，而与洪范不相类也？今我殿下英睿过人，阅历既多，智无所不周，明无所不察，则其于天理人欲之辨，阴阳向背之势，宜无所不知，而特以嫌之一字，先着于中嫌，则私也。触处受病，左右窒碍，使殿下之政令施措，不能粹然一出于天理之公。以言乎刑赏，则皋陶之告舜，必曰天命天讨者，以示人君之不敢自专，而殿下则不然。虽系忠逆之大，硬加扶抑，忠于殿下者，乃忠于宗社，此国人之所共悲，而视之若一己之私，忠则心知其冤，而尚不快伸焉。逆于殿下者，乃逆于宗社，此实王法之所不容，而视之若一己之私，逆则心知其恶，而犹且掩覆焉。以至于黜陟惩劝之方，亦各随类而乖舛，则是果合于奉三无私以临之义耶？以言乎用人，则孔子曰，举直措诸枉，能使枉者直。殿下则不然，始则强作其好恶，末乃继之以务胜。其所任用，率多负累之人，便佞之徒，其所斥退，举皆守正之士，戆朴之类，而縻之以爵禄，制之以威罚，不惟菉葹之盈室，欲使荃蕙而皆化，则是果合于圣人举措之道耶？以言乎听言，则伊尹之告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殿下则不然。惟以苟合雷同为准，语涉箴规，径疑其崖异，意在承奉，辄示以嘉奖，忤顺之间，祸福立悬，故巧于自谋者，善其修饰，有以自盖其形迹，勇于为忠者，恃其直道，间或进言而被罪，则是果合于圣王听纳之道耶？唯其如是，故在下而奉行者，不果以揣摩迎合之心，行苟且姑息之计。其所以导成荡平者，一则曰付之先天，一则曰打成汨童，将使义理荡然，乾坤长夜，则其于凶党，可谓幸矣，而独奈世道何，独奈宗社何？朱夫子所谓，国家亿万斯年之业，参政乃为目前之计者，不幸近之矣。藉令今日荡平，得如其所欲为者，从前色目，依旧自如，而又添出一别党，则殆所谓二与一为三者也。其所以破之者，乃所以添之，而若其偏陂偏党，尤有甚焉，则乌在其荡平之意耶？虽然，殿下畀之以大权，责之以专任，故势利所凑，自然成党，而自中潝潝太平，是汉面胡肠，则若其士类之黾勉强仕者，岂肯混入于同流合污之中也？毕竟无成，其亦自知，而犹且动引皇极，劝以勿挠，以为固宠保位之计，而殿下徒见注拟之参错，班联之相杂，里面机关，多所不察。真若可以有为，而惟以做成为务，则臣知殿下之所好者，亦不过是荡平之名，而未得其要耳。殿下于夜气清明之时，试以臣疏所陈，平心徐究，则其必有晰然于中者。臣不敢知殿下之心，果能如日方中，无一毫嫌碍之私乎？在下而奉行者，果能至诚体国，无所挟杂乎？今所谓荡平者，果合于皇极荡平之道乎？若皆如此，则治臣妄言之罪，其或不然，则殿下亦何必徒事于假托之虚名，而不求其实耶？此臣意所以无徒好其名，而务得其实者也。殿下必欲得其实，则先将嫌之一字，一刀两端，则魑魅莫逃于禹鼎，容光必照于覆盆，然后又将色目二字，勿置念头。凡所以可诛可褒可黜可陟者，惟义理是视，则皇极荡平，自在其中，王道正直，必无偏党反侧之患。又其在下而奉行者，亦能精白一心，引君当道，使义理大明，是非大同，则其将举一世，而愿趋于下风，尚何可论于臭味形迹之同与不同耶？是不但荡平之道，行于朝廷，人心悦服，国势奠安，向所谓奸萌逆节，亦皆昭瀜于荡荡平平之中，岂不休哉，岂不休哉？臣病伏田野，不知忌讳，伏见圣上之本意甚盛，而臣无有开导而奉承者，窃不胜区区愿忠之诚，不避僭妄，罄渴愚衷。伏愿殿下，不以人废言，则臣民幸甚，宗社幸甚。传于金潍曰，如此之疏，不欲观于今日，还为出给。

○成德润疏曰，伏以臣有罪山积，受恩天大。重入修门，复见病母，免作鬼门外不忠不孝之鬼，更为人世间有君有亲之人。每感上眷，觉涕泪之无从，追惟前愆，尚心魂之有悸。噫，言地自画，纵有素定之计，昨年所坐，实缘无妄之疾，终始傥不一陈，圣明何以俯烛？臣遇事蒙昧，赋性固滞，既不能素有的见，立辨是非，犹且以强论疑事，把作羞耻，故果然僚台不言之斥，出于壬寅新进之初，因自誓于心，以为胶守初见，则台评自如也，遽改前见，则吾心诚有愧矣。自是以后，除命之下，未尝敢无端冒进，而或值国家之有事，则亦未尝以是为嫌而不出也。往在长薇垣时，监试官有召命，则元无难进之义，而臣适于其时，重患面疽，又添寒疾，肿毒内攻，客火外炽，一夜间所引饮，至于数十椀寒水，精神惝恍，全无省觉，数行言病之疏构成，既无其路，傍赞又无其人，不知不识之中，已六违严召矣。若其罪犯，虽由人鬼之未分，论以慢蹇，实合𫓧钺之亟加。边州出补，视臣所作孽犹末减，而臣母宿婴奇疾，时在臣父安城郡守任所，严程有期，不敢往见而作行，则在人子私情，方寸之殽乱已极，而急报追至于仅才到任之日，传言臣母病，缘臣添剧，危症败兆，叠加层生，一日十窒，奄奄遑遑，若不保朝夕，已多日矣。至情到此，实为罔极，五情自尔焦灼，两眼因以俱昏，神错而形脱，昼叫而夜谵，便作丧性之人，而极边重地，无朝令，则不可以离次，分作数千里绝塞外未归之魂，窃恐其未免终孝之罪，无所逃于覆载之间矣。不意圣恩无涯，天高地厚，闻臣母病，许臣径递，俾得归见母病，母子握手感极，而言不成声，乐极而涕无所从，所谓殒首结草之报，犹不足以喩臣铭肝镂骨之私。幸赖君赐，积月调治，病臻小可，近得就煖于乡庄，而臣之忍舍两亲于小愈之际，迟回辇毂之下者，实出于感君之微忱也。未暇一疏于除拜之下，忙随庚牌者，又急于近耿光之至愿也。噫，既得归护亲病于必死之中，又有累侍天陛于逖违之馀，君亲一念，于斯粗伸矣，夫复何望哉？第念逮亲之荣养，实是为子之至情，而今臣父母，年迫七旬，且多疾病，是所谓景迫西山，事亲日短者也。顾此寸草之欲报，常恐风树之不停，而况臣家素清寒，岁又凶歉，朝夕之供，寒煖之需，每患不赡，甘旨之奉，药饵之节，实为罔措，此区区私心之尤为恳迫处也。界之一县，获蒙锡类之恩，养以专城，少伸反哺之诚，则是臣生无所恨，死可瞑目。以私仰干，非不知万万猥越，而亦不敢自沮于孝理之下，玆敢冒万死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少加哀怜，特垂矜许，不胜大愿。至于民社之责，臣亦何敢不竭心力，而图效其万一也哉？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大司谏徐宗玉疏曰，伏以臣离违轩墀，已有年所，凡系朝廷是非，便同聋瞽，而日昨两僚处置，适在入参候班之际，回避不得，妄自论列，讥斥之来，理所必至。昨伏见掌令尹兴茂疏本，果以臣处置乖宜，逐句论破，欲加警责之罚，臣始则惭惧，终又讶惑也。夫黄晸、权以镇事，宪臣既曰胥失，而不无差等之别，则其意亦不以御史，全无所失也。既有所失，而初不并论，末乃引避，则安得不置之落科乎？虽然胥失之中，不无差等之别，故处置所谓或论或否，虽有意见者此也。虽有意见，而今之公议，皆以不论御史为非，故揆以台体，终涉苟且者，亦以此也。今宪臣，以御史则谓之胥失，以谏臣则不责其不论胥失，强欲置之立科，其果成说乎？盖此立落，不难辨知，观于处置，亦可晓然，而只缘臣孱劣无似，忝居谏官之列，不能见重于人，故欲以臣为其言事之好材料，肆笔讥诋，不少顾藉，其亦困矣。抑臣有慨然于宪臣者，臣于处置承批后，即以御史、重臣差等论罪之意，书呈短疏，而时值清斋，不得入启，臣谓事在不急，不必留院，故欲于后日次对入侍，发启矣。疏既到院，人孰不知，而侪友之来问于臣者，亦非一二，则宪臣岂独不闻而不知耶？此乃已发之公议，特未及于天听，而宪臣不待究竟，经先疏斥，有若不可已者，实未知其意之所在也。臣当一处置，偾败立至，更何颜面，暂据于职次乎？被论之后，宜即诣台自列，而长路顿撼之馀，贱疾危苦，虽欲转动，其势末由，不得不拜章陈暴。伏乞圣明，将臣职名，亟许镌免，以谢台言，以为不公处置者之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过中之言，于我何嫌？今观尔疏，亦晓本事，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司直张鹏翼疏曰，伏以臣于前冬，以龙山、壮洞两处窃发之患，荐承问备之命，不胜惶陨之忱，而适于其时，疾病沈淹，出入人鬼者，首尾两朔，陈章自劾，阙然至今，廉义扫地，尚此愧悚。又于日昨，因西江火贼之变，筵教截严，谴责且下，臣尤惶汗震惕，益不知所措。向前二事，臣亦即闻，而元非举火怯掠，其一则穿窬剽窃，其一则事因征债，昏夜喧闹于士夫之家。当初筵奏，盖由传闻之过，而今此湖西桴警，比前较别，其为惊忧，不等寻常。臣初闻此事，发送军校，多般诇察，即于被掠翌日，捉得徒党五名。今方究问，发捕同党，而捕与不捕，姑舍勿论，都门咫尺，乃有此无前之变，则安得无朝家之警动严敕耶？臣之忝叨捕厅，积有年所，徼巡伺察之政，非敢少忽，而明不能发奸摘伏，威不能禁暴屏盗，致使奸宄纵横，生民受害，论其罪戾，合被重诛，问备薄罚，岂足以赎其万一哉？噫，臣本庸驽，近又衰病，神精消耗，昏愦特甚，虽在常时，固不足付畀重任，苟然充位。况此岁饥民穷，芄符数警，尤何可仍冒匪据，一任其偾误也耶？缘臣溺职，至使从事诸人及左厅将幕、京兆当部之官，混受谴罚，在臣廉隅，终难以已蒙薄勘，而晏然行公也决矣。且臣才经死病，筋力益败，完复望断，无异笃老之人，自参两日候班，疲顿萎苶，有如霜后之草。戎垣重务，治盗剧任，万无堪当之势，不得不毕沥肝血，渎挠崇听。伏乞圣慈，谅臣情病之难强，亟许递臣所带两任，以便公事，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顷者特推，不过饬砺，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赵锡命疏曰，伏以臣奔走供职，已浃四朔，出纳之责，无以称塞，居常悚懔，若负大何，而素患痰滞之症，撑拒胸膈之间，不但饮食不便，而俯昻俱难，病源既深，非偶然感伤之比，而近日以来，症情越添，火候上升，头目眩晕，浑身如束，吐咯无算，方在檐席昏愦之中。今日药院入诊，不得入侍，至使同僚替代，在臣义分，亏缺已深，惶陨之极，实难容措。玆将肝膈之恳，仰干宸严之下。伏乞圣慈，递臣职名，以便调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全罗监司李寿杭疏曰。〈以下缺〉

○正月初六日午时，上御清阴亭。药房入诊，判府事闵镇远，同为入侍时，都提调洪致中，判府事闵镇远，提调金在鲁，右承旨成德润，假注书金景沈，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医官权圣征、李征夏、朴道焕、姜渭聘，阳川县令金应三等，以次入伏。洪致中曰，近间日气稍寒，臣等不胜忧虑之忱，伏见问安批答中，以近有眩气下教，臣等尤不胜惊虑之至。前者或有眩气发作之时，即今眩候，比前何如，而日寒如此，不知不觉之中，或有所感而然乎？上曰，眩气虽不大段，而日气如此，故前症时或往来，气候以此不调矣。致中曰，向者连日勤励庶政，有所致伤而然乎？上曰，不必以此致伤，或有上气之时，则自然似有眩候矣。致中曰，前者有寝睡如常之教，而即今眩气如此，寝睡一款，想亦不能如常矣。上曰，寝睡则颇稳，比前似愈矣。致中曰，水剌比前无减耶？上曰，无减矣。致中曰，诸御医入侍，使之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闵镇远曰，小臣蛰伏田野，久未入侍，今日随列，瞻圣天颜，玉体似不如前日之丰和矣。上曰，岂其如是乎？镇远曰，臣下之所仰问者，寝睡一款，而伏未知调养之道何如也？上曰，稍似不平，而不甚大段矣。医官鳞bb次b入诊。圣征诊察后退伏曰，脉候左三部沈，而右三部阔而带索矣。征夏诊察后退伏曰，脉候左偏三部涩，而右偏三部索矣。道焕诊察后退伏曰，脉候左三部沈而涩，右三部阔而带索矣。渭聘诊察后退伏曰，脉候左偏三部似涩，而右偏三部似索矣。应三曰，脉候左三部沈而带涩，右三部阔而带索矣。致中曰，脉候之不调如此，诸医退后，使之议药以进，何如？上曰，虽有眩气，不甚大段。日气不调，故或有上气之时，以此似有眩候，而虽不服药，将自愈矣。致中曰，脉度之不调，实缘气候之不宁，且常时之气或升降，是乃病源也。今虽不大段作孽，若不预为治疗，则臣恐为他日之患也。上曰，将自愈矣。致中曰，与诸医商量论症，剂进汤药，而圣候若自愈于未试之前，则置之无妨矣。上曰，依为之。圣征曰，脉候如此，今虽进药，不必用峻剂，当用补元治湿之剂矣。夏征曰，脉度之索，医家以为元气不足而然矣。前日往来之症，时时发作，而今当春节，必是脾气不足，而致有此症，来头之虑不些矣。上曰，上气之气，非实气也，乃浮虚之气，此固不甚大段矣。然水剌无减于前，而气常困恼而苶然矣。圣征曰，中气若无不足之患，则不必急急进御汤剂，而诊察脉度，中气之不足如此，眩气之发作又如此，其困恼之气，决不可勿药而自愈矣。征夏曰，脾气不足之中，且当春节，痰气必将用事，治痰滋补之剂，不可不用矣。应三曰，小便之色，何如？而亦且通利乎？上曰，小便通利，而色亦如常矣。圣征曰，大便，何如？上曰，此亦如常矣。致中曰，医药之理，臣虽不能详知，而当用和平之剂，且服药虽有一时之苦，医言如此，汤剂不可不试矣。上曰，诸医以予脉度不调之故，过言之矣。予之筋力，予自知之，匪久当自愈矣。岂必用药而后责效乎？明日不愈，再明当自愈矣。圣征曰，臣等非敢谓症候大段，若进滋补之剂，则自可以导达元和矣。又曰，臣等诊察时，伏见右偏眼部，少有不平之气矣。上曰，适然，非不平也，其时以手捺之也。去冬服滋阴健脾汤，而眩气尚如此，气候之不调又如此。汤剂如不可已，当用轻清补元之剂，醒心散斯可，而至于滋阴汤，则甚浊而太苦矣。致中曰，日寒如此，衣襨亦不可不加意也。上曰，向时虽着毛衣，不知过暖，今则不御此衣，而殊无恶寒之意。汤剂似不紧，而医言若此，醒心散五贴，为先剂入。〈出榻前下教〉镇远曰，小臣既入修门，瞻望天颜，死且无恨矣。昨日入城之际，适当祭享之时，有引见之命，而日气甚寒，风势不顺，或虑圣体有不瑕之忧，不敢闻命趋入矣。上曰，知卿入城，而大祭前未得见之心，甚郁郁，今见卿容貌颇消瘦矣。镇远曰，臣年几七十，衰败势也。上曰，起居饮食之节，无减于前耶？镇远曰，筋力虽不知日损，而以月计之，转觉衰耗矣。上曰，虽非私觌，药房入诊，与次对有异，故问之矣。府夫人，安否何如？镇远曰，臣母望八之年，素多疾病，宁日常少，而近来姑无别症，粗得保遣。又起而拜曰。以常时言之，则后宫产育，外朝必不闻知，而国势之孤危至此，故自闻后宫有身，臣等忧国之心小安，中外无不延颈而颙望矣。今又归虚，天不祚宋，胡至于此？惊塞之至，无以仰喩矣。虽以闾巷之人言之，年至四十，未有后嗣，则急急遑遑，有所自危，必思所以继续宗祀之道。况殿下受祖宗艰大之投，上奉三百年宗社，而春秋已迫四十。臣伏想圣怀疾伤，寝膳靡宁，今此玉候之欠和，未必不由于此也。上曰，此言予欲言之而未果者也。俄所谓眩气，实不大段，而心中不宁，气亦不平矣。予知世人，才过成人，便皆有嗣续之念，予则心诚疏阔，年过二十，犹无此心，今则几四十矣。先王骨肉，惟我一人，而至今无子，此心忧虑，非为私也，乃为国而然。顷者朴文秀之往岭南时，有颂祝之语，予闻而有感，有养松观亭之教，而几乎声泪之交下。此由于方寸之柔弱，而亦安得不然也？今当新元，王者举措，不当如此，故且自忍之耳。向也偶见医林册，以阴阳看之，则似有生男之象，而以予运蹇之故，阴阳亦不验矣。君臣如父子，何辞不言？今番予实不意其如此，故顷亦有所谕于都提调矣。毕竟如此，缘予之运不好也。《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予如有善，岂如是耶？敬徽殿下教，尚今在耳。今者大享，岂不欲亲行，而诚若谚所谓无聊者也。使之摄行，盖亦有意，而今且以眩气为教者，特以最歇者言之也。镇远曰，即今宗社之忧罔极，而早晩乃数也。固不必以无益之虑，过为伤怀，惟求嗣固国之道，是究是讲也。上曰，伤怀无益，予亦知之，而此非为私情也。若以予身言之，既有翁主，内外孙何异焉？致中曰，小臣于除夕日，敬徽殿祭祀时，闻有产渐，心诚喜幸，庶几其有喜报也。竟归落莫，言念国事，不觉抑塞。及归于家，家人进粥，而终不下咽，不能食之矣。今番则自在庭之臣僚，至于闾里下贱，无不祝手悬望，而及其未副所望，无不愍忧而遑遑。群下之心尚如此，况我圣上之心乎？祭毕后，即欲求对，以陈宽譬之道，而无时求对，亦非镇人心之道也，以此未敢也。上曰，卿言诚然矣。今日大祭之摄行，实为未安，而以其无颜面可入魂殿也。且欲为召对，而亦无颜面可对群臣，故姑不为之矣。然予心诚弛缓，在内未尝发此等语，今因卿等之所达，言之如此矣。中官辈在此，岂可不知也？致中曰，悠悠万事，孰有大于此者？彼民忧国计，岂不重且大矣，而比之于此，有如闲慢底事也。夫元良，国之大本也，而一国臣民，茫然无所依昻，小臣之居常耿耿于心头，隐忧而长虑者，未尝不在于此。今日咫尺前席，敢不尽言云乎？夫所谓天理，无则已，如有之，孝、显、肃三朝积德累仁，浃于民肤，鸿功盛烈，享于天心，及至于我殿下，而有继述之美，彼相感之理，岂使我圣上无后嗣，而以人事言之，则亦不可但责必于理。在今求嗣之道，自上宜各别思量，俾尽其道矣。臣每阅《璿源谱略》，祖宗朝麟趾之庆甚盛，此不必皆出于一处也。似是祖宗圣心，有所见得，以用广博之道，在今靡不用极之时，所当监念。且以闾巷间事言之，其于求嗣之道，实不泛然。夫妇之间，情谊虽不调密，而急于求嗣，勉强其心，终至后属藩昌者，不啻一二也。伏况圣上，上有宗社，下临万民，求嗣之道，不可不熟虑而周思也。镇远曰，首相之言，诚是矣。古圣人之德盛福厚，无如文王，文王有修身正家之化，后妃有逮下之德，是以周南，多众妾颂后妃之诗。和气雍然，善庆斯臻，此所以正宫既多圣子，后宫亦多子孙，诗所谓则百斯男，是也。且臣亦尝闻祖宗朝古事矣。显庙朝臣之外祖文正公宋浚吉及先正臣宋时烈，同入筵席，时烈进曰，臣仍古戚里外孙李端夏，得闻祖宗朝古事，古者宫中法度甚严肃，每日列书正宫及后宫，其当夕也，必先落点，而落点则必盛服以入侍。自上无亲诣各宫之事，故中庙每落点于内殿，内殿当夕，必让于后宫曰，年少后宫尚多，何每落点于老身也？老身不堪每日盛服，愿勿落点云矣。臣之外祖继进曰，中庙落点于内殿，可知其无好色之心，内殿必推让于后宫，可见其逮下之德。闺门之盛德如此，此所以子孙盛多，福禄无穷，后嗣王所当师法也。显庙深以得闻此言为幸，此正今日殿下继述处也。虽然今日与平常时有异，臣非欲殿下，即选淑媛。盖求嗣之道，当先广博此意，殿下所当知之而留意焉。上曰，都提调之言，诚好矣。元任大臣，援引古事，可贵也。卿等之意，可以知之。昔刘先主之戒后主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东平王苍亦云，在家为善最乐。其所谓善，则积善之善也。予固知诚小民为祈天永命之本，而以予凉德之故，乃如此也。今闻元任大臣之言，以予为有可称之德，实多有自讼之心，无面对群臣矣。镇远曰，以事理言之，殿下春秋鼎盛，此后有螽斯之庆，而圣寿无疆，如陵如岗，则国势自有盘石之固。即今臣民之所祈望者，惟在于此矣。然而天下之事，有常有变，固不可徒恃其常者，亦思所以应变之道也。若或遇理之变者，将何以为之？国事可谓罔极矣。伏愿深以宗社之重者为虑，以思其迓续邦命之道焉。上曰，祈永迓续之道，都在于𫍯小民，而不在于他，予方勉之矣。镇远曰，允若玆，道行而治成矣。殿下虽泛然以凉德自居，而有何伤焉？夫德者，道行而有得于心者也。若只以良善为德，则无下手处矣。道与非道，必先辨之，然后可知其所行，如欲辨之，则先须穷格工夫，可以辨之。上曰，必先穷格云者是矣，而先正所著之书，有云必待穷格工到，然后有为，则天功废矣云尔。镇远曰，当一面加穷格之工，而工夫未到之前，遇事必虚其心，博询群言，无一毫偏系之私而处之，则庶可寡过。上曰，其言最好矣。在鲁曰，大臣所陈，极尽无蕴，小臣固不可以猥锁之言进达矣，而大臣所达中广博之道，诚恰当底言也。臣有谷种之喩焉。夫谷多播之，则得实多，小播之，则得实小，此理之常也。殿下诚体念臣等之言，以行广博之道，则振振之庆，可复见于今日，岂不好哉？今此下教之愍恻，臣于未承教之前，亦知圣怀之若此也。夫圣心之不能平易，势也。而此诚无益而有害焉。政令时措之间，愿勿以此而摧沮其求治之心焉。奋发乎志气，长养乎智虑，无一分间断底时节，幸甚幸甚。上曰，无小推沮之说，卿言诚是矣，而方寸受伤，或有欲已而不能已者。虽然，至于民事，则岂可以此，而有一分摧沮之意耶？帝舜大圣也。犹且鸡鸣而起，孜孜为善，矧予凉德，其可不百倍其工，极尽其力，以求其所以𫍯小民祈天永命之道耶？镇远曰，𫍯小民之道，亦多端矣。殿下值此凶荒，至诚拯济，移粟移民，俾尽其方，固可为盛德事矣。然而不若未遇凶岁之前，预备救荒之事，而民生疾苦，无不博访而蠲除之为愈也。至如各司诸宫折受，人皆以为民弊之大者，此等事举皆革罢，一切以便民为务，然后方可谓𫍯小民矣。上曰，其言甚切实矣。致中曰，殿下虽以不懈民事为教，而臣知其不能克去此悯郁之念，则百事不入于心，政令以之而懈弛。伏愿克加圣工，无有所系着焉。如其不然，非徒无益有害于民事，非徒有害于民事，臣恐以此而有不瑕之忧也。上曰，卿言好矣。可不留意？镇远曰，臣极知惶恐，而敢达私恳矣。臣于顷年，既蒙优游京乡任便往来之教，而移住近畿，既出圣教故每有行动，不能自由矣。臣明年七十矣，设令生存，无复生人之念。臣之父母坟山，不得省扫，已至逾年，臣之先代坟茔，多在湖中，未死之前，窃欲以今春夏间，遍往省扫，以为永诀之计，敢此仰达bb矣b。上曰，欲省先山，情理固然，随便为之。镇远曰，今日既瞻天颜，自此无遗恨矣，当归田里矣。上曰，卿之上来未易，岂可倏往而倏来？前头望祭，不可不参也。且入城后，住在何处？镇远曰，方在安国洞赐第矣。上曰，然则异于旋寓，必久留矣。先朝亦于昼讲召对时，命原任大臣，与之偕入，讲论治道。卿亦时入讲筵，与论得失，可也。镇远曰，戚里之臣，频频出入宫禁，于事体未安也。上曰，不必以戚里入来，以判府事，出入阙内，何害焉？镇远曰，匪久当出往郊外矣。上曰，下去时，更为入见。镇远曰，移时酬应，眩气应有添加之患矣。上曰，虽不大段疲恼，亦似不平矣。镇远因退出。上曰，前以紫云书院赐额事，详考入启之意，下教矣。其已考得否？在鲁曰，此院创建，在于万历己酉光海元年，赐额在于顺治庚寅孝庙二年，而此院在先正墓下矣。上曰，先正居于坡州乎？在鲁曰，坡州乃先正杖屦之地，家在于坡州，墓在于坡州。上曰，石潭书院，非先正主院乎？在鲁曰，石潭是先正藏修之所，而书院则主以朱子，以先正及五贤配享矣。上曰，五贤可枚举乎？在鲁曰，先正臣赵光祖，先正臣金宏弼，退溪李滉，其馀两贤未及枚举之际。致中曰，先正臣郑汝昌，先正臣李彦迪也。在鲁曰，此院晦斋不入，而先正臣成浑入矣。上曰，是则承宣之先祖乎？德润曰，臣之六代祖矣。上曰，凡赐额，自朝家书给乎？在鲁曰，礼官下去时书去，而或有自院择其善写者书之矣。上曰，然则有如题主官矣。诸臣以次退出。

1月7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成德润〈病〉。左副承旨赵命臣〈服制〉。右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景沈〈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心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下直。凤山郡守李行相。

○金潍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洪尚宾启曰，掌令尹兴茂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之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谏院之阙启，亦至多日。除在外，未署经，呈辞入启外，未肃拜人员，并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以司谏院司谏兪彦通，献纳严庆遐，正言李润身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金潍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传于金潍曰，展谒山陵，今已周矣。岁籥已更，追慕罙切，其令礼官，涓吉举行，其所择日，趁今月焉。

○又传曰，今此展谒，乃情理之所不已，此时畿民，亦不可不顾。凡诸等事，务从节约，三年内山陵，自京进排，乃祖宗朝恤民之盛意。凡事若此，其于展谒，岂乎异同？凡待令者，今番则自京进排，小除民力。况道路亦近，其勿治道事，申饬京营，必也遣宣传官摘奸矣。以此亦为，分付。

○洪尚宾，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权儆，奔走勤仕，又满十五朔，依例陞叙。或守令除授事，奉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判府事闵镇远，日昨入城，故正月朔颁料次，仓官进去，请受禄牌，则以为今将还乡，不敢冒受常禄云，禄牌不为出给。系是大臣禄捧，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输送。

○洪尚宾，以刑曹言启曰，受教内刑曹官员差祭安徐，盖刑狱衙门，逐日刑杖，与他衙门有别，故每当祭享时，本曹官员，依受教不为差祭，中间或有启禀差祭之事，而必当寒食节祀祭官苟艰之时，不得已变通差遣矣。一自昨年正月以后，各司一体分排差祭，而五大享及五名日，辄以本曹郞官四五员，分差于各处，若大享时，则受誓戒之后，更不得出入于刑狱衙门。旷废职务，动逾一旬，非但本曹之事，极为可悯。且与受教本意，大相违戾，极涉未安。批后则依前受教，如非寒食等名节祭官大苟艰之时，则切勿差祭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赈恤厅言启曰，宣惠五道各司贡物物种中，御供与经费所用，区别两件，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赈厅贡物裁减别单，传于金潍曰，昨年诞日方物所减者，意有在焉。不当置于量减中而混录，别单圈而悬注，以此分付。乙亥减而中间复旧，今减者，今又减者，通数书入事，分付该厅。

○以赈厅贡物裁减单子，又传曰，今此别单中，各殿供上物种中，有昔不紧而今紧者，昔紧而今不紧者，减与勿减，悬注以下，依此举行，不为悬注者，并依乙亥权减例举行，而文书浩多，付标易落，依军功别单例，物种之下，悬注启下，而姑减权减，名虽二也，意实非二，并为分付该厅。

○洪尚宾，以备边司言启曰，近年以来，京外船只乏少，每当漕运，万分苟艰，而上年六月大风，船只又太半致败，漕路将绝，言念前头，实为罔措。此际三南禁山松木之风落者，至于累万株，而湖南又为持多，故陈达筵中，以趁此机会，募得愿造之人，多数造船之意，发关于湖南道臣，则道臣称以无自愿之人，显有退托之意，故自京募得船人，应募者三十馀人，成关文下送，则又称以风落中可合船材者不多，几皆分俵各邑，以补赈资，有难依关文举行云云。道臣只惜补赈之小利，不思经远之大计，诚可慨然，故别为措辞严题，使之某条推移划给，虽已分俵发卖者，亦必还退以给，俾速完役。其后榻前，右议政臣赵文命，又以此事陈达，请推道臣，更加严饬矣。今闻各邑镇分俵之木，举皆急急裁断，多数作板，尽为换钱，今虽欲还推造船，裁断之木，大不及船长。且当初船人等下送时，每人储置米各三十石，役粮次出贷，以为前头漕运时船价中，计除还充之地耳。匠亦令着实定给，而各邑俱不奉行，致令许多船人，彷徨道路，饥冻将散。至于曳运军，则各邑姑无役民贻弊之实，而只为船材一款弥缝之计，张皇驰报于敬差官，必欲停罢而后已。今若遽然停罢，则非但前功尽弃之可惜，材木之善藏，重役之更举，决知其未易，不可不仍以成就，故才以常、赈两厅谷中，划给粮资，从便运给之意，发关分付矣。今此造船，非但为京司之利，既令分排各邑，永作邑船，则在本道，实为便益。启下分付，事体亦重，而本道视之寻常，延拖累月，终无动念助成之意，亦无形止更报之事，事之未安，莫此为甚。全罗监司李寿沆，更为从重推考，使之星火严敕各邑，依前分定，觅给船材，而如或裁断者已多，则不足之数，以今番赈厅所请得莞岛等处风落松中可合船材者，酌定条数，定差员看检斫给，仍为罔夜督造，某条完毕于春漕之前，宜当。以此各别知委，何如？传曰，允。

○持平郑熙普启曰，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事。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事。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事。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物故罪人烨、𪸸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事。请还寝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事。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事。答曰，勿烦。

○掌令尹兴茂启曰，臣于新命之下，情势难安，敢陈微恳，略附愚见。及承圣批，辞旨谆复，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臣奉读感叹，不觉释然于中。今因监茶，召牌辱临，随诣阙外，拜章见阻，不得不冒昧入肃，而伏见谏长对辩之疏，语意颇紧，讥切备至，圣明又以臣言为过中，臣渐悚之极，继之以慨然也。夫御史封谷之事，固不无所失，而意在恤民，乃是公罪，且问备之罚，足以惩之，则谏臣之不为并论者，终未见gg免g其苟且，置之落科，果是恰当底事，而揆以台体，安得不言乎？大抵曰可曰否，不害为各陈所见，而今乃以不见重好材料等语，欲使拄口者，何也。岂言出谏长，则莫敢谁何，然后方可为见重之道耶？臣之所以只请警责者，实出斟量之意，则不少顾藉之说，臣诚未晓也。至于下段云云，尤不胜骇惑焉。臣于平日，罕与人征逐，一切时耗，真若聋瞽，而况近来杜门病蛰，漠然不知户外事。此等事状，谏官亦必习知，而顾乃臆逆为说，有若臣知其呈疏而故欲沮败者然，何其不相谅至此也？臣苟知其论之已发，则此有何大段关系，而不待究竟，径先论斥耶？如许情外之说，臣不欲与之呶呶也。噫，如使臣，凡于言事之际，搜罗见闻，采取论议，要使不悖于时论，则从前狼狈，必不至已然之，甚也。只缘臣孤立无朋，独任己见，苟有所怀，不敢自隐，信口说去，动遭颠踬，此亦臣不合台地之一端也。今于讥斥之来，尤何可晏然冒居于荣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1月8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病〉。右承旨成德润〈坐直〉。左副承旨赵命臣〈服制〉。右副承旨洪尚宾〈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景沈〈仕直〉李权〈仕〉。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丰德府使柳纯章。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彦臣，以户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副承旨赵命臣，异姓四寸妹幼学郑如龙妻孺人朴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金吾久不开坐，罪囚多滞。且有白守一查事，令次官举行之成命，而尚此迟延，事甚未安。判义禁金东弼，呈辞入启，同义禁柳凤征、赵彦臣、李廷熽，并即牌招，以为开坐举行之地，何如？敢启。传曰，知道。

○成德润，以礼曹言启曰，传曰，展谒山陵，今已周矣。岁籥已更，追慕冞切，其令礼官，涓吉举行，其所择日，趁今月焉事，命下矣。山陵展谒吉日，即令日官推择，则今正月二十五日、二十七日、三十日俱吉云。此三日中，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二十五定行。

○传于金潍曰，召对为之。

○成德润，以忠勋府言启曰，全罗道扶安县伏在逆贼美龟籍没田畓，自户曹初年收税后，因传教，摠数书启，移送本府，分给于诸功臣别赐牌矣。顷接咸宁君朴缵新差奴所诉，则以为受赐中美龟扶安川字畓十七负六束库，自经理厅，收税以去，其间曲折，详查区别云云。故取考当初扶安县报户曹成册，则该厅田畓，则皆经理厅三字，逐库悬录，而盖其查出时，自本官或虑有相混之弊，推问于该厅差人郑世范、朴必昌等，其所区别，极其详尽，户曹亦既依法收税，而该厅终无一言争执。及今赐给于功臣之后，有此横侵，殊涉怪讶。自本府，行关本道监营及本官所谓郑世范、朴必昌处，使之更查以报，则两汉所供，皆以此畓，果是美龟私畓，原非该厅所管，而该厅别将，得见美龟私庄收税文书追录厅案为辞。监营及本县，亦以以两汉所告观之，似非该厅之畓为报。故以更勿混侵，出给前捧税谷于咸宁君家之意，移文该厅，则连次回移，终不听施。亲功臣别赐与事体自别，教旨启下之后，虽一负之微，决不可以该厅之终始不许，一任其横占，而不为推给。咸宁君别赐与扶安川字畓十七负六束，并前捧税谷，出给本家事，分付该厅，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时，留都以何营军兵为之乎？必须预先定夺，然后节目可以磨炼，故敢此仰禀。传曰，摠戎使，领禁营军留都。

○持平郑熙普启曰，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事。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事。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事。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物故罪人烨、𪸸gg㙉g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事。请还收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事。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事。掌令尹兴茂，引嫌而退，径斥公勘，事涉率尔。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掌令尹兴茂递差。〈尹兴茂疏见上〉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开城留守朴师益疏曰，伏以臣庸愚谫劣，最出人下，一切世务，都不通晓，大小职事，无一可堪。以臣之前后所叨者论之，率是揆分量力，恳辞丐免，而毕竟冒出，到底尸位，曷尝有丝毫之效，粗能称塞也哉？加以十数年来，沧桑忧畏，情地臲卼，疾病癃痼，精力耗敓，分甘自废，世念灰冷。乃者分司之除，实是意望之所未尝及。臣于受命之日，感激惶陨，不知死所。仰惟殿下于臣，积久撕捱之馀，过加悯覆，谓臣癃废之物，不可责之以奔走，姑许居外，以自效其万一也，则臣之夤缘幸会，稍便身计，亦可谓幸之甚矣。惟此保釐为任，固自不轻，而况今本府之荡残枵竭，已到百尺竿头，虽使通才办事者当之，犹惧其未易苏完，则此时此任，委之于臣，何啻若蚊之负山乎？此臣所以日逋严召，继彻辞单，期必获解也，而及其终未准请，北使压境，则事势所迫，将见国事之狼狈，遂乃不计死生，晓夜担来，仅仅支敕。此非仍因久冒之意，即宜更入文字，以暴赐对时未尽之怀，而逐旋渎扰于坐席未暖之前，殆涉不实，荏苒之顷，岁色倏改，嗫嚅至今，尚蹲匪据，此亦臣之罪也。臣自到任以来，岂不欲竭其驽钝，以昻副前席饬勉之圣意，而才分不逮，着手无地，请急朝家之外，更无他道。兼又值此大杀之凶，民将尽刘，拯救之策，尤不容少缓，前月入城，盖欲匍匐求对，以此诸般切急之状，备达于筵中矣。行馀疾剧，不能致身于阙庭，只见庙堂诸臣，请其某样周济，而竟亦不利而归，其失民情而愧私心，当何如哉？噫，来头敕需，与目前赈事，两皆茫然，一无所措，纵令臣久留，如许儱侗，如许伎俩，终必偾败而止，狼狈而去耳，则在朝家综核之政，惟当追悔前日之谬授，亟赐退斥之不暇。在臣私义，亦何敢强所不能，一向盘礴，重自速其罪戾也哉？且臣病废实状，业为从前圣明之所俯烛，则臣于今日，何敢逐症赘陈，以溷圣听，而才赴任而又入京，冒寒致损，自倍平日。盖于数月之间，无日不呻，终夕昏涔，身外凡百，不复知为何物事。营府事务，既不能有所酬应，吏民出入，亦未得与之相面。只自闭户坏蛰，与死为邻，则一日二日，瘝旷可知，即此病状，其不能耐久迟回，复按职事也决矣。反复揣量，万无淟涊苟冒之理，玆敢悉摅危悃，冒死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加谅察，将臣本职，亟行镌改，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不胜大愿。传于成德润曰，赴任属耳，不宜如是。且有辞朝时下教，此疏还为下送。

○正月初八日申时。上御清阴亭。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潍，侍讲官李宗城，检讨官尹东衡，假注书金景沈，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命履gg赵明履g。宗城读《圣学辑要》，自圣贤道统，止不能行于一时。上曰，下番读之。东衡读自颜渊喟然叹曰，止孟氏之统也。上曰，承宣读之。宗城曰，承宣之册无吐，臣当替读矣。上曰，唯，宗城读自周茂叔人品，止行迹如左。上曰，经筵不讳文武名字，心常怪之矣。今见先正序次道统之传，则以文、武为首，以此观之，既讳四圣之名，而不讳文、武，极涉未安矣。夫四圣讳名，始于孝庙朝，至今遵守讳之，而独于文武，无讲筵讳名之事，决非尊圣之道也。此后则，分付经筵，一切讳之，可也。上曰，小退。〈已上注书，以公事出外后，兼春秋记之〉二更三点，明履入侍。宗城读自龟山先生杨时字中立，止以接道统之传万世幸甚。上曰，翰林读之。明履读自弘文馆提学臣李珥，止终篇末章。宗城曰，《圣学辑要》，今日毕讲矣。虽无大段逐节讲义处，而先正之撰辑是书，其旨微矣。首自修身齐家，至于治国平天下之道，无不条列而备述，规模极正当，布置极精密。修身之方，为治之道，具载于是书，而其箚子中，又以道统之传，深有望于先朝。其君臣之间，勉戒之言，诚至矣，而亦可以想象其际遇之昭融矣。大凡为学之道，有学问之名，而无学问之实，则其为学也，虚而不实，蔑践履之极功矣。殿下初头向学之心，不啻勤至，而至于今，学不加进，治不加隆者，无他焉，必有受病之处，惟愿惕然警动，耸然兴起，存养省察，克尽其工，则其于先正裒辑此书之义，庶不负矣。上曰，向者亦见此书，而不知真切之若此矣，今则可以知其用工之地矣。丘琼山《大学衍义》，其编次甚精密，而犹不若此书之切至也。古人曰，读李密陈情表，而无恻怛之心者，非孝子也，读武侯出师表，而无激烈之心者，非忠臣也。予亦曰，读先正箚子，而不能兴起焉，则是不知为学之方者也。东衡曰，上番既因进讲道统之说，备陈多小勉戒之言。先正箚子之出于苦心血诚，圣上亦既叹赏，则自当有体行之实，臣更无可以献戒者，而先正箚子中，拈出讲学要旨，敢此尾达矣。箚子首板曰，后世之道学，不明不行者，不患读书之不博，而患察理之不精，不患知见之不广，而患践履之不笃。此言实为真切矣。夫为学之方，察理不精，则读书虽博，知见虽广，其所以为学者，终无实得，必须致精察之工，又致践履之诚。圣学工夫，极于笃实，然后其所以发于政令事为者，乃有实效。伏愿圣上，不徒讲其书，必须领其要而知其味，知其味而致其诚，以为圣学践实之地，实愚臣惓惓之望也。上曰，其言好矣。宗城曰，先正既为此书，又进箚子，而其箚子中，以量未弘、私未克等语，勉戒于先朝。圣上如欲变化气质，当于此等语，存心玩味，思索精察而后，可以有变化之美矣。臣以先正之仰勉于先朝者，仰勉于当宁也。夫量未洪、私未克，诚人主之大病，苟能极其工而尽其力，洪其所未洪，克其所未克，则其于为政乎何有？上曰，儒臣勉戒之言，诚是矣，而至于量未洪、私未祛等语，尤为紧切，可不体念焉？上曰，第二板耒耨之利字，与功利之利字，其义，何如？宗城曰，与功利之利字，字同而义异，与正德利用之利相似也。宗城释四先生赞义曰，风月无边者，取光风霁月之义，庭草交翠者，取不去庭前草之义。程子赞所谓扬休山立者，出于《礼记》，瑞日祥云，和风甘雨者，盖指其气象而言也。上曰，然矣。以赞观之，可以尚象其气象之粹然矣。宗城又释横渠赞，晩逃佛老，勇撤皋比之义。上曰，此则小注有之矣。以横渠赞言之，可以见古今人心地之不侔矣。使今人作此赞，决不书说孙吴逃佛老之事矣。宗城曰，真德秀、许衡，皆是名儒，而出处大节，似有可议，故先正所录如此矣。上曰，许衡之失节，甚于德秀矣。上曰，前者不胜感慨之心，以紫云书院赐额事下问，则孝庙朝曾已宣额云矣。今且构得一小序，儒臣其见之。宗城奉读毕，拜跪而曰，此序不特与典谟并美，其中数款语，最为精切，深得先正裒辑之旨诀，如使先正有知乎，则应必饮泣于泉下矣。且紫云书院，乃先正之主院，而又以先正之门生配食矣。上曰，今日入侍之臣，谁可以书此序文？宗城让于潍，潍曰，臣于书法，素不致力，注书及翰林之书法，曾未得见，不知其工不工矣。宗城曁东衡曰，翰林能解书法矣。上曰，翰林书之。潍曰，儒臣进戒之言备至矣。臣固无所可达者，而此一部书，无非格言至论，凡圣帝明王治国之道，先圣先师修身之方，尽载于此，伏愿圣上，服膺而体行焉。以先正之献于圣祖者，体于身而施于政，则先正之言，可以验于殿下之世矣。上曰，此册刊诸何时？宗城曰，不能详知也。又曰，先正后嗣，零替已久，无嫡孙，而以孽承祀，前县监李𫄧是也。上曰，其人年纪，几何？潍曰，几过七十矣。上曰，见其人而后，可以用之。自政院上来事，分付。宗城曰，顷日所陈箚子，文辞陋拙，无一毫补裨之道，而其中有祈天永命之说，结之以斋沐颙俟，召命尚寂之句。臣等伊时，或虑圣上，有忧悯之心，而致罕接之患，敢以此言进矣。夫慰譬之道，求嗣之方，大臣引见时，既已陈达，臣等固无所可达者，而诗曰，恺悌君子，求福不回。夫恺悌者，文王之德，而不回者，文王求福之道也。惟愿圣明，勿以此系着于心，发政施令之间，无一毫怠惰底意思，则此亦所以求福不回者也。上曰，儒臣勉戒之言，诚是矣。予亦知宽心之道，岂可以此，忧戚于中，而弛懈于政令也？夫此事，固非人力之所可致者，岂可留滞心中，而庆徽殿gg敬徽殿g下教，尚今在耳。且念显庙子孙，惟予一人而已，则每于中夜不寐之际，未尝不惕然而三叹矣。宗城曰，此固无益而有害也，愿圣上加意焉。上曰，予亦知其无益矣。如或有益，岂但如斯而已耶？宗城曰，𫍯小民，为祈永之本，而惟天不容伪。凡于政令施措之间，至诚无息，攸久不已，无一刻间断作辍之患，可以至于祈永之域矣。上曰，其言好矣。宗城曰，前者朴文秀，欲以两西钱木，贸谷储置，以备麦凶云，而目今谷价耸贵，若以今市直，贸得谷物矣。来头两麦丰登，则以所贸之谷，不可备所卖之钱木，国家所失不些矣。上曰，虽有所失，若有麦丰，何伤焉？酺祭祭文，已启下矣。当初下教之意，则以来春两南，若多虫患之渐，道臣即为状闻后，使之设行酺祭矣。今则不见虫患，而预为设祭，殊非事神诚实之道也。宗城曰，此祭文，臣代撰以进，而以预为设祭之故，措辞诚难矣。圣教允当，酺祭祭文，勿为下送，好矣。上曰，翰林洪昌汉往事，不过饬砺，况其时被罚，非徒昌汉，则前后下教之下，有若自画，终不应命，新进分义，不宜若是。翰苑虽曰极选，以饬砺之教，有开释之事，而若是撕捱，臣子分义，极涉未安。且既叙之后，尚无上来之事，不可任其新进怠慢之习，禁推。上曰，又书之。潍秉笔，上曰，往事业已洞烛，开释无馀，况无其人，又既落空。于此于彼，俱无所嫌，以此递职，则后弊奚言，再度加由，廉隅可伸，此单还给，即为牌招，俾无剧务旷滞之弊。明履曰，小臣惶恐敢达矣。俄者有《圣学辑要》御制序文书进之命，臣且惶且荣，宜不敢辞，而第以古人相让之道言之，则入侍之臣亦多矣，臣固当有辞逊之语，而史官筵奏猥越，自然发言未易，故未果矣。盖臣素不能善书，而昼讲召对座目，臣常书进，似已经睿览矣。臣之拙笔，不过如此，虽如此，亦可书进乎？惶恐敢达矣。上曰，予固意其辞让，欲为下教而未果矣。夫子曰，绘事后素，予意本如此。且前席谦让，有违体例，翰林赵明履推考，使之书进，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月9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成德润〈坐〉。左副承旨赵命臣〈病〉。右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景沈〈仕〉李权〈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至申时，日晕两珥。夜一更，月晕。

○成德润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持平权賮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郑熙普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判府事闵镇远，依前日下教，来诣阁门外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柳𬘩，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判府事闵镇远今正月朔禄俸输送，则以为既无从仕之事，又将不日还乡，决不敢冒受常禄云。禄俸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令仓官输送。

○成德润，以兵曹言启曰，即伏见平安道辛亥秋冬等褒贬启本，则兵使金潝启本中，小吉号里权管申峙星，以抚卒虽勤，边政颇弛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干川权管康成勋，以居镇平平，当观前头为目，则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致勤点下，山羊会万户康德邵，以虽无毁言，边禁或疏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兵使金潝所当请推，而既自政院警责，今姑置之。小吉号里权管申峙星，山羊会万户康德邵，以下考施行，干川权管康成勋，以中考施行，何如？传曰，允。

○以江原监司李普爀状启，禁卫价布领纳差使员，不为举行事，传于柳𬘩曰，近来方伯之不遵朝令，已成痼弊，此非细事，后弊则大，曾有此意谕者，而今观江原监司状启，乃差员不为上送事也。差员之有弊，固非不知，而自古定式，非不顾此，所重在焉，则岂可随道臣之意见，遽改旧制，请于该堂，径先还官，乃亦谬例，岂可以此，改其古例，禁营回启勿施者，盖以此也。虽只关分付，为藩臣之道，有前例，京司之令，不宜若是。况回启虽该营公事，即启下，岂敢泛称有名无实，实无推移，结语以不得举行事驰启乎？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曾不谕则已，其在励后之道，决不可问备而止。目今春事已报，济民最紧，乃为民姑参酌，江原监司李普爀，为先从重推考，依前回启，即为举行事，分付。

○壬子正月初九日午时，上御清阴亭。判府事闵镇远请对引见入侍时，判府事闵镇远，左承旨柳𬘩，假注书李权，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以次入侍。镇远进伏曰，近来日气甚不调，圣体若何？上曰，无他别症矣。镇远曰，顷以心怀颇恶，元气不足为教矣。即今眩气亦复若何？上曰，数日来眩气往复之症，比前稍愈矣。镇远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镇远曰，臣得见小报，则懿陵行幸己定，顾今岁易矣。亲临展省，固为情理之所当就，而但正月节，今日始入，日气尚有馀寒，此时劳动，不瑕有触伤之虑，姑俟二月初旬间为之似好矣。上曰，懿陵行幸，昨年岁首为之之后，倏今岁已周矣。昨年秋则以新陵事，有所未遑，冬则恐有劳民之虑，迁就未果矣。姑待二月为之，非不好矣，而其时则民事尤有可悯者，故不如及此时，速伸情理之为得矣。镇远曰，顷有复相见之教，故玆敢请对，而明当还乡矣。愿一瞻望。上曰，依为之。镇远瞻仰移时，上曰，向已勉留，而卿必欲下去耶？镇远曰，京中虽有旧第，而家属子侄，皆在于乡第，故老人筋力，凭依无所，难于久留。屡次承教，而不能奉行，极为惶恐矣。镇远迺言曰，小臣于日昨入侍时，亲聆缕缕悲切之教，至于植松见亭之喩，尤为伤痛矣。臣闻此退出之后，中夜无寐，忧虑之极，不禁涕泪，国势之孤危，自古岂有如此之时乎？肃庙血属，虽不在，而孝、显两庙血属若在，则在下者固当即请建储，而今既无指向处，势将姑俟圣嗣之诞生，而早晩有不可知，若或一年二年，渐至迟延，则宗社将托于何处？可谓罔极矣。殿下睿智天启，必已有默运于中者，而臣千思万虑，抑有一事，若依仿明庙朝故事，以数字亲笔，密付内殿，待圣嗣诞生之后，自内去之，则庶有一脉依赖之路，人心之危惧，可以少定矣。日昨臣之所达，理之常者变者，皆有以应之云者，未知如何，敢此冒死仰达焉。上曰，顷日药院批答，以眩气为言者，盖出镇静之意也。予虽不下教，而予之心，当如何哉？否极则泰来，理之常也，而常理亦有不可望者矣。卿之所达，出于为国之心，而今日世道，有异于古，只当修人事待天命，静以镇之而已。镇远曰，近来醒心散，连为进御，而此药味则不苦，进御似无难乎？上曰，然。上曰，卿今又下去，几时当为上来耶？镇远曰，前头陵幸时，若无大段疾病，则或可上来矣。上曰，以卿言之，还乡为便于调养，故予亦不能强留，而还乡之后，须勉自调摄矣。镇远曰，昔朱子有云，亦觉陛下非昔时矣。今者瞻仰，玉色颇减于前，臣虽退处田野，而惟愿圣候益加康宁矣。镇远退出。柳𬘩进伏曰，制述官望，艺文奉教，例为分排，而李宗城制进事已定，故敢达矣。上曰，知道。上曰，承旨书之。𬘩进伏。上口呼江原监司李普爀，从重推考传旨。诸臣以次而退。

1月10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成德润〈受由在外〉。左副承旨赵命臣〈病〉。右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景沈〈仕〉李权〈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彦臣，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左副承旨赵命臣，连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副承旨赵命臣牌不进罢职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尚宾启曰，今日宾厅日次，两司当为入侍，而谏院多官，或未差，或未肃拜，或未署经，无入侍之员。除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严庆遐，正言李润身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潍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洪尚宾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柳𬘩启曰，汉城府判尹尹淳，特教开释之后，昨日又为违牌，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锡命曰，再明日昼讲为之。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武经七书》讲书日次，而文臣殿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判府事闵镇远今正月朔禄俸，更为输送，则以为禄仕者之俸，今将还乡，而冒受常禄，揆以廉义道理，决不敢为云。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下教输送。

○洪尚宾，以义禁府言启曰，艺文馆奉教洪昌汉禁推事，传旨启下矣。洪昌汉时在京畿坡州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朴麒玮手本，则保放罪人权爀、白守一等，病势今已向差云。并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五日懿陵举动时，各殿问安马，各差备入把本曹驿马及京畿、忠清、江原三道驿马添补之数，依前例磨炼，别单书入，而每当举动时，外驿马抄择上送之意，前后申饬，而各驿每辄苟充定，故临时生事之患，比比有之，其在事体，诚极未安。今番则以体大步才马，各别精抄，各其营门，依前例别定差使员，另加点择，今月二十日京中逢点事，各道监司处，发马知委，而司仆寺添补京畿驿马，则从本寺启下数，直为入把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明日仁政殿专经文臣殿讲时，命官何大臣进去乎？传曰，大臣无故行公者中，只有领相，而陵奉审相值，停。

○金潍，以礼曹言启曰，山陵亲祭仪注，当为磨炼，而取考誊录，则乙丑年山陵拜陵，在于既练之后，而其时因本曹草记，大臣献议，山陵展谒陪从之班，与魂殿陪祭时，位于殿门之外者，似为有间，展谒及亲祭时，陪从百官，宜有从上助哀之举事，判下施行矣。今此山陵亲祭仪注中，百官助哀一节，亦依此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伏见守陵官海兴君橿状启，则陵上栏干石，亥方酉方未方午方柱石与栏干石相接之隅，各有伤损成隙，而其中未方柱石，则最至缺落之境，昨冬以后，微有缺痕，不至大段矣。经冬之后，自尔风雪所触，渐至罅隙，所见极为未安。石间涂灰，亦多有欠缺处云，陵上石物有頉，至于如此，依例政府以下，进去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意启曰，今此山陵陵上石物有頉处奉审时，臣以政府进去矣。本监提调一员，亦当进去，而臣既兼领事，依例兼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兪彦通上疏曰，伏以臣，疏迂软懦，最居人后，丑拙全露，讥骂交集，言议之地，理难复玷，而沥血之恳，未蒙允许，违召之罪，亦靳例勘，臣诚惶愧缩踖，罔知攸处。虽承圣批，释之以往事何嫌，而顾臣情势，不系于时月久近，今若贪恃恩荣，冒没承膺，则所被两项题目之外，又添耐弹之诮，宿衅未消，新累层生，圣上虽欲每加湔涤，不可得矣。宁不如早许自靖，少伸廉隅，无令重获罪于台阁之上也。且臣所控，有非等闲言病者之比，昼不分寻丈之外，夜不辨星月之光，间尝黾俛诣台，而故纸誊传，亦难自力，每用宿草，自坏台体，一遭登对，而陛级坐次，不能省辨，蹒跚擿埴，有骇傍瞩，癃废之状，通朝所知，而仁覆之下，偶未照烛，前后恩除，每及于备数之拟，臣之忧悯抑塞，尤当如何？疾声之号，若出于一毫假饰，则欺天之罪，神明必殛之。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赐矜谅，快许镌免，不胜幸甚，臣固不敢以言官自处，而目见一二事可言者，临疏不忍隐默，敢此附陈焉。我殿下忧勤庶政，度越百王。又值无前大歉，隐恤元元，讲究荒政，盖亦靡不用其极矣。然而自秋徂冬，数月之内，穷民尚未蒙实惠，远方尚未晓德意，虽间遣敬差，责以安集，特发绣衣，宣布恩旨，而流丐相属于道路，饿殍累腾于状奏，此其故何哉？以臣所见，朝家征籴之政，大失其宜而然也。盖征籴之期，常在于秋稼登场之初，而诸道分等之启，庙堂禀定之事，易致稽晩，或至深冬，故前此值灾之年，每以此为患，守令难于等待，依例bb？b，小民不知事状，多造疑谤。今年则灾荒比前最甚，而庙议又益迟延，及至事目之颁降遐邑，而岁已垂尽，其前列邑之催科，一以准捧为限，囚系鞭扑，无异常年，民安得不绎骚而离散乎？事目既降之后，虽有尤甚邑蠲减之惠，而前已尽输者，到今益怀怨咨，未输而逃者，早使闻令于未逃之前，则尚可安顿，而既逃之后，犹怯于未蠲之馀逋，万无还集之理。所谓之次邑，则旧逋虽停，新籴未蠲，今年之灾，甚于前年之尤甚，而独未蒙惠，则此等邑流亡，尤何以安集乎？臣窃以为使星之累降，德意之勤恳，终不如庙议早定，蠲减及时之为实事也。欲望，申饬诸道及备局，嗣岁以后，苟有饥荒分等之状，必趁秋末收启，还上事目，必于冬初颁降，如未及期道臣及有司堂上，从重论罚，永为定式焉。春节已届，赈事方急，而各邑之抄录饥民，民之逃籴者，皆不许入，朝家虽有查还本土之令，而名既见漏，无处仰哺。且新税之征，到春方急，则在途之民，归计益阻。适见其进退维谷，中途颠壑，而莫之救矣，宁不哀哉？宜令各邑，勿拘逋欠，并许抄赈，且取赈资所备之米，随便移充其所征之税，则安集之道，无出于此，而安集然后，可论赈施之如何矣。日昨江郊窃发之患，关系国纲，足见世变，圣上饬励振刷之举，庸讵少缓，而毕竟重勘之归于部官，殊涉倒置。我朝之官微人轻，莫甚于部官，非武弁中庶，则耻或居之，孱胥疲隶，不成官样，只奔走听令于各衙门，而不能出一声谁何于豪强，其官则盖与汉之洛阳令，同，而以此地分，虽欲效董宣之强项抟击，不可得也。自今宜加变通，择名家子弟，有风裁人所畏惮者授之，显其官秩，藉以权力，纠禁发摘，惟其所欲，然后能者陟之，不能者黜之，则国体得而政化行矣。且闻捕厅，已捕得数个奸徒，未知根因之果何状，而此必是部下恶少，与江外啸聚之辈，乘冰相诱，有此举火之变，宜令分付近畿各邑，诇察追捕，一如京厅之为也。近来三南漕船之败没，无岁无之，在处皆然，言者每以为节晩发船之致，而其实什七八故败也。国纲渐弛，人心不淑，奸吏之偸窃财谷，便是常茶饭，而海涛中无人禁防之地，随意簸弄，易以泯迹，害归于列邑，而渠辈卒无事，以此作为利窦，比邑而效之，其势将至于漕路不通，经用自竭，而危亡之兆立见，可胜痛哉？以臣所闻昨年定山县漕船，到蓝浦地，监色、沙格辈，与浦村烽岘里居民，潜结奸谋，偸出船米，瞒告以遇风臭载，传说甚的，不可置之。宜令本道，拿致该邑监色及烽岘里任于营门，严刑得情，沙格辈令捕厅钩核，仍命诸道，就各浦各岛，别为廉问，查得各邑败船情节，一一勘处，无俾为循例检举，文簿弥缝而已也。臣治疏将上之际，天牌俨临，不敢坐违，趋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明，仍治臣前后慢蹇之罪，以警具僚焉。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并依施。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壬子正月初十日未时，上御进修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洪致中，知事申思喆，左参赞金在鲁，兵曹判书金取鲁，副护军宋寅明，右副承旨洪尚宾，应教李宗城，持平郑熙普，假注书李权，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以次进伏。致中曰，日气稍冷，闭门，何如？上曰，依为之。致中曰，近来日气甚寒，圣体此时若何？上曰，眩气往来之症，今则少愈，虽或有之，而亦不频数矣。致中曰，醒心散连为进御乎？上曰，然。致中曰，向日入诊时，以气候不能舒泰，厌于振作为教矣。今复若何？上曰，比前差胜，而犹不快矣。致中曰，丸制不复进御乎？上曰，然。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致中曰，臣有所禀事，而向者次对，当日以斋戒相值，未能入侍矣。玆于今日，欲为禀定矣。上曰，何事耶？先达其小者可也。金在鲁进读赈恤厅御供各样物种别单，至生雉进上条曰，判付以权减二首为教，其指元数内减之之意乎？抑庚辰复旧后减数之谓乎？上曰，予意则乙亥权减及庚辰复旧，不为举论，而以时用数言之也。在鲁曰，他皆仿此乎？上曰，然。在鲁曰，长兴库大殿供上纸判付，以依前权减，存本纸为教，而乙亥以草注纸代封，庚辰复旧矣。所谓存本之义，当依不减之时乎？未知以何时为定乎？上曰，此等文书，可谓未形矣。如纸品，先朝常有申饬，而不为少减，进上草注纸四擦，而亦可用之矣。今则再擦亦露，又减于此，则似太薄矣。依前减之，而一如乙亥例举行可也。金在鲁拈内弓房条曰，豹皮六十六令，每令价米二十石内，乙亥权减五十一令，庚辰复旧二十六令，壬辰复旧二十五令，戊申本厅别单，姑减十六令矣。虎皮十六令，而每令价米十三石五斗内，乙亥权减九令，庚辰复旧五令，壬辰复旧四令，而判付以姑减为教，然则当依戊申姑减之谓乎？上曰，然矣。在鲁曰，内医院牛黄，乙亥权减，而庚辰复旧矣。近来牛黄价，称冤者多，若减其元数，则岂不好矣，而但乙亥则米价一两才半斗矣。若依乙亥减，则其数似太多矣。上曰，近来贡物，皆不如古，而减之则称冤，若贸用，则不过十石之价矣。致中曰，臣方待罪该院矣。牛黄用处，自然甚多，今虽减之，而用处则不减，价亦甚贵，贡人于此，称冤宜矣。在鲁曰，虽如此，而今年米价，比乙亥，则胜似四分之一矣。上曰，庚子加定云者，加定其数乎？一依庚子加定数为之好矣。宋寅明曰，若于加定元贡五石内，充定其数，则米减似不至大段矣。上曰，民与国两便则好矣。在鲁曰，国家物种裁减之后，复旧不易，凶年虽可悯，从优为之，亦无妨矣。致中曰，加定五石，则似太过矣。上曰，出于举条，则涉于如何？自赈厅从长处之，可也。上曰，各司单子，姑未及尽为之耶？此有不可知者，如乙亥别单，则不言减与复矣。寅明曰，时方续续修纳，而姑未及尽为之，其中亦或有元无减数者矣。上曰，既不减，则何以书别单耶？在鲁曰，元数尽书之故也。上曰，判付中，虽不明言，而除权字姑字外，皆永减之谓也。上曰，予思之。分数裁减，贡人辈必乐之矣。取鲁曰，贡人辈，以物种减，称冤者，盖以渠辈生理，专在于贡物，而若减其物种，则生理顿绝故也。其情亦可矜矣。上曰，不减物种，而减其元数者似愈矣。在鲁曰，岂可为渠辈，减其不当减者耶？取鲁曰，物种减则贡人辈承失生理，其称冤固也。上曰，此则不然，如彼国方物减，我国不敢言，虽今番，若当初自上减之，则必不敢如此，而惟其自下请减，故然矣。上曰，大抵诸物，不用于御供者甚多，如雁之类，虽在于御供件，而阙内元无食雁之事矣。致中bb曰b，仍披阅诸状启，以次而进。上曰，状启尽为区别耶？致中曰，此乃平安御史状启也，关西谷事，极为难处，元数五万石内，大米才一万石，其馀则皆小米及太矣。朝家事体，不当计较分数，而此是两南大同留赈之代，惠厅贡价当给之物也。若以小米，给贡物，则民必称冤矣。且太则米一石，例以太二石代用，此亦其数大缩，固已大段难便，而今其谷物分定，多在于宁边等距海稍远之邑，转输之际，亦必劳悴，此又可虑矣。曾经关西道臣，亦以为大米元来数少，沿边谷物，亦甚不敷，其能准数上送未易云。顷虽以加定大米，改划沿邑之意，题送于报状，而许多船只定送之后，若有留滞之弊，则事多可悯，或以为朝家事体，虽有示弱之嫌，姑减万馀石，使以秋税米充数，亦一道云，何以为之乎？上曰，大米之数，予亦以为少矣。朝家处分，固当以信为重，初不为则已，既为之，何可如此？此事之有甲乙之议，固已知之矣。在今惟当坚守前议，使之上来，不可中间挠改也。兵判似见庙堂凡事，不能着实，而有此言矣。苟使庙堂，坚持勿挠，则岂有不上来之理乎？，然，大米之数，终是太少矣。大米加定当否，曾经道臣与御史，各陈所见，可也。取鲁曰，朝家责出五万石谷于关西者，臣则自初难之者，非独为关西事势而发也。盖谷物，多在于峡邑僻郡，而在于治海邑者不多，关西樯事，既不免凶，则转轮之际，西民之受弊，固不可言，而趁春前运到京江，决知其难矣。副护军宋寅明曰，关西山多野少，大米元来绝少，而军饷各谷，近因取便于还捧，多有折米代捧之事，营案虽或以大米悬录，而库在则几皆变为䅯稷豆太等谷，故救活饥民，杂谷无间于大小米，而若欲运来京师，添补经用，则恐皆归于无用，此臣所以持难于大同留赈之议，而至于大米，尤为绝贵，一年税收米，例为三万石零，而大米不过六千石。若加数责纳大米，则恐无推移之路矣。近五万石容载船只，自京有难觅得下送，而各邑散在之谷，出浦分载之际，亦必多费时日，潦雨前准数上来，有不可必矣。李宗城曰，关西大米之数少，臣亦知之。谷物之多在僻邑者，实由于那移料办之弊，故曾于宋真明辞朝时，请以通计一邑谷物，从便推移，俾无山海邑多少悬别之弊之意，申筋以送矣。大米二万石，终似未易矣。取鲁曰，大抵关西大米则少，而小米则多，营下及各邑所储，多是杂谷矣。大小米之几何，未能详知，而一万石加充，似或难矣。上曰，本道形势则然矣，而一万石似太少矣。大米加定事申饬，而顷者有御，供亦可代以小米之教，监司闻此，虽自食小米，而其在共济之义，何可不送大米乎？大米之数小，至于如此，而御史不为请推，亦未免因循之习，平安监司宋真明，从重推考，御史推考可也。在鲁曰，若以清南沿海之邑，分定二万石，而以别饷大米充数，则似不无推移之道矣。致中曰，大米以二万石定数，分付何如？上曰，朝廷事体，不须酌定石数，只以大米数万石上送事，分付，可也。〈出举条〉

○上曰，近来藩臣之不奉朝令，已成痼弊，如江原监司李普爀，骑步布领纳差员，亦不为上送，此盖各司曲循颜情，已成谬例故然矣。况且今年江原，则异于三南，领纳差员，岂可视之为文具，终不上送，而至以启下文字，谓之不诚实者，藩体不当如是矣。予几欲拿处，而念江原民弊之不少，姑为中止，而此亦不畏庙堂而然矣。庙堂处分，多有误处之事，故为藩臣者，便视为不重，从今以往，庙堂须自重也。致中曰，圣教至当矣。庙堂若能见惮，则外藩何敢如是，而惟其不能见重，故如是矣。上曰，天下无不是底，乃陈了翁之言也。设令庙堂，或有误处事，为藩臣者，陈章论列，固未为不可，而今乃不然，以大臣衙门，视之如该司公事，若思截然之义，则何敢如此？若不下教则已，既下教之后，则欲自李普爀为始，虽监司，亦为拿处，而监司拿处之前，庙堂先自重则好矣。金取鲁曰，臣于李普爀推考传教中，差员之径先还官，迺亦谬规之教，有不可不仰达者矣。诸道之因军布上纳，定送差员者，盖使其领纳，而近来此法全废。以日昨湖西事言之，三军门炮保差员上来，留驻四个月，而所纳之数，不过十分之一，各邑或称已入于作米中，或称监营姑令停捧，屡次催促，无意上送，而差员以赈事之方急为悯，与其久留而无益，宁下去促纳为愈，故臣果相议下送矣。上曰，另加申饬为宜，而兵判既以径送差员，陈达筵中，不可置之，兵判推考，湖西伯亦为从重推考，可也。〈抄出举条〉

○宗城曰，李宗白，未及闻大同留赈之关，故以钱木料置事，方住黄州云矣。致中曰，臣以关西贸米事，方欲仰达，而李宗城先达矣。当初五万石之外，不必以许多钱木，贸取价高之米谷，故直以本色上送之意，定夺分付矣。今此一万石加贸，诚为不紧，想御史未闻大同留赈之举，深虑两湖赈资之难继，有此不得已之事，而险路船运，极涉重难，此则使之姑寝宜矣。在鲁曰，御史则未及闻关西米五万石代，三南大同，许令留赈之朝令，故别为贸送此一万石大米，以为禁、御作米，留赈三南，以此米代给军门之计，盖不敢生意仰请于大同留赈故也。大同五万石，既许留赈，则禁、御作米，不当更为许留。且以四万两钱、九十同木，仅贸一万石米于京师绝远之处，而运来之后，除其船价，则名虽一万石，实不过七千馀石，可谓拙计之拙计也。况关西船运之路甚险，万一致败，则是七千石，亦不取用，而钱木则以陆路输来，保无他虑，虽以此贸米京中，岂不有加于七千石之数乎？且关西米五万石，海西米二万石，运来船只，尚患难办，又加此一万石，则尤无得船运来之望矣，道臣、御史，亦岂不知。今此贸米，在朝家，大为失计，而本道所分定钱木数多，猝难办出，故乃欲贵卖此米，多减钱木于其中也。臣意则关西贸米，决不可不还寝矣。上曰，虽云拙计，而以其道钱木，换其道米，无论多少，自京当受用而已。元无得失之可论矣。在鲁曰，不然矣。关西钱木，初若不为取来则已，既为救民之计，有此尽括一道之举，则换贸米谷，当以善贸多办为务，何可公然浪失如此乎？寅明曰，贸米一款，金在鲁之言固是。臣亦曾有所仰陈，而到今特教处分之后，即又还寝，亦涉颠倒，此为难处，故不敢复有所云云矣。取鲁曰，关西米若是贸取于民者，则既贸之后，决不可还寝，而顷见御史状启，其所贸留者，皆是列邑公谷，未及出库装载者，到今还寝，未为不可，而闻惠厅三南大同留赈之后，本厅形势，十分窘悯云。该厅堂上之必欲以本钱木输来者，不无意见。臣意则姑依其请，以本钱木取来，划给惠厅，推移用之于贡价诸般需用，责出其代万斛之米于该厅，以备朝家日后之用，似无所妨，恐不必如是持难矣。宗城曰，小臣与论，虽有越俎之嫌，而今闻金取鲁之言，有理矣。目今都民，亦不必厌钱木，臣意许给金在鲁，使之善为区处，似好。盖无论京用与外用，钱木来京，则一万石米可办矣。上曰，然则不必持难，依为之。致中曰，此米既属于赈厅，则以其钱木，划给该厅，使备一万石大米，则转输之弊可除，而事涉便好矣。上曰，此所谓一举而两便矣。依为之。〈出举条〉

○致中曰，此即诸道停操状启也。黄海监司尹容以为，昨年秋操，既已过时，今春城操，又当设赈，姑限秋成停止云。开城留守朴师益以为，本营所属军兵春操，所当设行，而今年年事失稔，府储荡竭，犒馈施赏等事，万无操办之望，今年春操，姑为停止云。江华留守兪拓基以为，本营及所属各样军兵上年秋操，既因年凶停止，则春赈方张之时，设行春操，尤为重难。且营将之官门巡点，亦多民弊，今春合操及巡点等事，待秋成，并姑停止云。北兵使韩范锡则以为，前秋巡操，虽已停止，而今春巡操，似不可一向停废，巡操当否，令庙堂禀旨，分付云。全罗兵使赵虎臣则以为，前年秋巡，则若干邑军器军兵，抽栍点阅矣。春巡亦依秋巡例举行事，令庙堂禀旨，分付云。京畿水使具圣益则以为，本道及海西秋操，则各自本道设行，春操则间年合设，已有定式，今春则畿、海两道水操，各其营前洋设行事，令庙堂禀旨，分付云。此外关西、湖西、岭南、岭东等道状启，时未来到云。臣之平日意见，常谓虽值凶岁，诘戎之政，不可停废，而今年则异于常年，如三南则固无可言，而畿、海沿边，亦被灾荒，诸道春操及营将巡点，并令停止，而至于西北，则不但年事稍优，军兵组练，尤当致力，此两道则使之依例行操，似合事宜，敢此，仰达矣。上曰，所达诚是。并一一依此举行事，分付可也。〈出举条〉

○致中曰，顷日忠监，以安眠岛杂木煮盐事，有所状请，自上特许一年煮取，而以臣浅虑，终有所难便者矣。夫煮盐补赈，诚为民利，而既许煮盐，则虽只令斫用杂木，多人聚会，斧斤杂入之际，不可随处看护，若或犯斫生松，则朝家当初养松之意，果安在哉？即今畿、湖战船之材，专赖于安眠一岛，此若不保，则前头之忧，有不可胜言。圣上虽已许之，臣意则终始持难，敢此仰达矣。上曰，诸臣之意，何如？申思喆曰，近来养松之政，极其疏阔，今若又开此路，则将必有犯斫生松之患，忠监状请，虽出于煮盐赈民之意，有难轻许，大臣之意，诚有所见矣。在鲁曰，忠监之当初状启，盖欲斫用杂木，俾益于松木，而但许斫杂木，必犯松木，初不如不许之为好，大臣所达，恐是矣。取鲁曰，臣则每以诸岛松田之许入斧斤，甚为重难。今此忠监之状请，虽与松材斫用有异，且其煮盐，出于赈民之计，而恐不可以一时状请，轻易许之，大臣所达诚是，不许似好矣。寅明曰，忠监之状请煮盐，虽谓风落木，而日前本司郞厅，摘奸安眠风落后来言，安眠船材之不善长养，专由于杂木太盛，枝叶年久堆积，虽有松子之落，不能看土，以致松木日少，杂木日盛，若去其杂木，则便于养松云。右议政赵文命，深以其言，为有理，以为取其杂木而煮盐，则不但为生财之方，亦足为养松之道，断以煮盐之意，言及于忠监，故有此状请矣。虽然，今番造船之役，本板既许生松，诸处船材，必多见斫，而安眠煮盐之后，亦难保其必无生松偸斫之弊，船材耗缩，亦涉可虑，大臣之持难，亦非过矣。致中曰，顷日朴文秀去时，有所言及事，及其还后，闻其所见，则与臣意一般，以为虽斫尽杂木，既未能去其根柢，则松种何处可著？且其岛势，松木在内，杂木在外，故岛中往来之民，以其取用杂木之故，得不犯松，杂木若尽，则必将犯松，数百年长养之地，一朝斫尽，岂非可惜之甚乎？终是不可许之处云，其言亦有所见矣。上曰，忠监状启，当初见之，欲置之不许，而事出赈民，且不过一年之事，故许之。顷日次对，赈恤堂上，又有荒岛风落作板之请，而以不可异同，又许之矣。大臣所达，诚有所见，更令还寝，而前日所下举条，则改付标以入宜矣。〈举条〉致中曰，庚戌未捧成册来到矣。还上军饷居末守令，当为论罪，而当此赈政方急之时，论罪守令，亦恐有妨，待毕赈回启后，更为禀处乎？上曰，若待毕赈后，则当在夏间矣。金石固难挠改，而亦不无随时之义，营门决杖，则或似迫切耶？致中曰，曾经侍从，则无决杖之法，此等处则无变通之道，使勿罢职，而从轻科罪，则亦非饬励之义矣。上曰，麦事若失，则守令待秋仍留，然后斯民可活矣。取鲁曰，今若从轻论罪，则此后还上，恐为大弊矣。寅明曰，决杖则过于罢职，既以罢职为难，而施以加重之律，则未知如何耶？致中曰，拿问而处之如何？上曰，推考则太轻，宁仍旧而置之为愈矣。取鲁曰，还上之法甚重，今若施以轻罚，而或遇赦，则尽在荡涤之中矣。上曰，待毕赈后为之，可也。致中曰，东莱府使郑彦燮，以身病，五六次呈辞矣。东莱城役，自前虽欲为之，而至今未果矣。彦燮下去，一边始役，一边状闻于朝，故其功得就云矣。上曰，其城为附城耶？东莱元无城筑耶？致中曰，虽未知其详，而其在古时，似有之矣。壬辰宋象贤死节时，犹有城守之事矣。今番筑城之役，人无异辞者，莱府接于彼岛，一帆风可到，故虽有金井山城，而急遽之际，未及入守，而民将鱼肉矣。今则城筑制度，颇为完固，隐然有可恃之势云矣。上曰，其城址为平地耶？致中曰，盖野城而后背高山，前临平原云矣。彦燮且有治声，故顷者虽以不为许递之意题送，而今闻实病甚重，使之生行死归，亦非待下之道，变通许递，未知如何？上曰，郑彦燮瓜满几朔矣gg耶g。致中曰，瓜亦不远矣。上曰，彦燮虽有实病，而其所呈辞，似亦以侍从久外，有自歉之意而然矣。当此择守令之时，边地善治守令，岂可许递？调理勿递可也。思喆曰，圣教虽如此，而闻其水土之病，实为非细云，生行死归，岂不为可悯乎？城役后，道伯状请论赏，而加资属耳，未知如何？上曰，曾以表里赐之乎？思喆曰，赐马矣。上曰，赐马虽不足，而若复加资，则太为躐等，故如是矣。致中曰，江界府使洪圣辅，累次呈辞，终无离发之意矣。上曰，其所引嫌何事耶？致中曰，曾为莱府时，遭台言云矣。岂可以此，而国家不为使之耶？即今边地，民事方紧，催促发送，何如？上曰，其所引嫌过矣。各别催促，不多日内发送，可也。〈榻前下教〉

○致中曰，时政记，事体至重，而近来史官之陞六者，绝无修纳时政记之人，如朴文秀，至今亦未及为之云矣。上曰，朴文秀，景庙末年，甲辰初头，若干行公矣。致中曰，李周镇之在史职颇久，且当戊申变乱时，所修时政记最多云，而方以二军色郞厅，役役无暇，将无以修史云。其所带军色，姑许递改，使于数三朔内修毕，而此外未及修纳之人，并定限催督何如？金取鲁曰，时政记修整，固为重大，而李周镇之久任二军色者属耳。今若又递，则当此灾年曺储罄竭之日，本曹事极为悯虑矣。上曰，甲辰以后时政记，尚未修纳矣。甲辰后翰林朴文秀外，未知为谁某，而不为修纳者，并从重推考，此外则定限使之书纳，而若未及定限者，自政院直捧拿推传旨可也。在鲁曰，臣亦曾经翰林，而其时则时政记未修纳之前，不为出六，自有定式，而其后则不然矣。上曰，此亦法令解弛而然矣。今后时政记未修纳之前，该曹勿为出六，永为定式，而李周镇，则勿递二军色，使于仕进之暇，间间修整，自政院定限督纳可也。〈出举条〉

○取鲁曰，禁军廉仁昌等五人上言，有更考前例，后日登对时，禀处之命，故敢此持入矣。更为详考誊录，则禁军试射各技中一技俱中者，出身边将除授，闲良直赴殿试，或别施他赏，自上裁处事，节目启下，故例于试射时，有没技者，则赏格单子中，以此节目，悬注以入。出身则几皆以边将除授，付签判下，而间或有特为加资之时矣。今此上言所援前例中，如林世愚等加资，则系是当初单子中，付签以下者，而金克礼，则辛丑年，因其子上言，以置之之意覆奏，则自上特许加资，此固出于一时特恩，非在下者所敢援例为请。至于昨年御厅别抄金相龄、金浩等加资，则曾于丙午，有各军门诸将官没技者加资事定夺之事，而别抄与将官，均是军门之任，故用此例许之，此亦非禁军辈所可引之例矣。大抵近来此辈，以出身没技，若得边将承传，则辄必强援别恩，纷然上言，后弊所关，不可不严防，故癸卯年刘顺龙及洪遇海等八人，丙午年严斗焕等十二人，戊申年宋时雄，俱以此上言，而一倂覆启勿施，前例如此矣。上曰，依当初回启施行，可也。〈举条〉取鲁曰，三和束伍李寅望上言，有后日登对时，禀处之命，故亦为持入矣。此则渠以兵使试才时鸟铳没技，而偶因役名换录，未免执頉，为称冤之端，遐方迷暗常汉之倩写致误，虽不是异事，而科试之法，至为严重。设令渠的是束伍，当初试记中，既以亲兵书之，自试所据例执頉，不为修启，则当此奸伪滋生之时，决不可以其追诉之言，轻许听施，以启日后之弊，故覆启时以置之，仰达矣。上曰，依当初回启施行，可也。〈举条〉

○取鲁曰，捕盗从事官，专管治盗之政，为任不轻，故曾前则必以有履历声称之人差出矣。近来则或以出身之无履历升六者，自辟以送，人之能否，固不系于履历，而其在重其任之道，不可以全无履历之人差拟，此后则必以曾经实职，或守令之人择拟事，分付，该厅，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今后则申饬择差，可也。〈举条〉

○尚宾曰，臣伏见黄海监司尹容启本，有密阳府囚推罪人尹守必，自庆尚监司移关定配事，而观其罪犯，则邻居守节寡妇姜召史，欲为作妻，乃以曾已通奸之说，倡言邻里，以为胁持之计，姜召史不胜愤慨，结项致死。尹守必所犯，以律文见之，则宜在重律，而乃以有违制书，诈不以实之律，杖一百徒三年定配矣。京外律官之低仰法文，已为痼弊，故臣于前席，曾有所达矣。尹守必，既有胁人致死之罪，诈不以实等律，元不衬着，不可不更考律文定罪，而姜召史节行可尚，当此风教日下之时，似当有旌美激劝之道。且律文有故出故入之罪，当该律官，难免低仰之罪，考律科罪，以惩其他。道臣亦虽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责何如？上曰，承宣以该房，有此所达，可谓得体矣。旌门何如也。监司似有不察之失，而亦必有曲折，不可径先处之，并令秋曹，查问本道，禀处，可也。〈举条〉

○取鲁曰，今番懿陵行幸时，大驾当由何门乎？上曰，由弘化门出宫可也。〈榻前下教〉取鲁曰，昨见传教，以陵幸时道路，勿为修治事下教，圣上轸恤民隐之意，固至矣，而但行幸已久，道路所经处，不可不略加补塡，未知，何如？上曰，如桥梁等处，时当未解，何以修治乎？日昨下教，虽有意存焉，而若其大段不得已处，则岂可已也？取鲁曰，闻外议，则道路有难过之处云矣。上曰，道路有狭窄处耶？取鲁曰，例遣兵曹郞官摘奸后，令本道修治矣。上曰，不过凹陷处矣。若知而行之，则亦无难矣。兼司仆与兵曹郞官，不得已处摘奸后，草记禀定，可也。取鲁曰，治道者有罪之之教，故玆以取禀矣。〈榻前下教〉郑熙普，袖启辞。〈措语见前〉以进。上曰，谁也？宗城曰，持平矣。上曰，第举结语。熙普逐端以启，尹邃事，南参绩事，上皆曰勿烦。至坦事。上曰，亟停勿烦。金重器事，权摄事，烨、𪸸、炯、烒、睦天显、睦圣观、明彦、李凤祥、李夏宅事。上皆曰，勿烦。

○宗城曰，臣昨见传教，则有今之廷臣，未免为蛮触之归之教矣。目今臣子事君，虽无状，岂可以一朝廷之人，而便作一蛮触场耶？且王言如纶，四方传诵，辞令之间，或涉未安，非所以视天下也，敢此仰达矣。上曰，目见朝廷之举措，则不胜慨然，措语欲其深切，故如此，而儒臣所达亦是。自今之廷臣，至蛮触之归十二字删去，且此不必颁布者，原传教置之，可也。〈榻前下教〉

○宗城曰，顷日自上有亲见李𫄧后叙用之教，而闻李𫄧年今八十，方在海州，不可上来，而𫄧之子敦五，曾经参奉云。以圣上寤寐先贤之意，新讲遗书，有此旷感之怀，而宜有录后之典矣。上曰，李𫄧是先正奉祀孙耶？在鲁曰，李𫄧亦非先正嫡长，而曾摄其奉祀，敦五是其子，而右相为吏判时，访问先正之后，除拜部官，再昨年朝参时，自上招问染病出幕之数，渠有聋病，多有失措误对之事，至被汰去之命。𫄧之侄有李叙五，中进士，筮仕至广兴奉事，以反库时无面事，混同见罢，而非其罪。且其为人，可合百执事，至于奉祀孙，则似闻有多少难处，尚未有定云，而未能的知矣。上曰，先正奉祀孙，或有之，而年幼未可筮仕耶？寅明曰，臣在政曹时，亦欲收用先正后裔，访问而终不闻之，不果收用矣。致中曰，自古帝王于此等处，辄必访问其后嗣而录用焉。若分付该道，探问奉祀孙之有无而收用，则此亦圣世尊贤之一道也。上曰，儒臣大臣之意，诚甚感叹。令政院，分付该道，即今奉祀孙为谁与否，使之状闻后，令该曹收用可也。〈出举条改付标〉宗城曰，《辑要》序文制下之后，诸臣相与捧玩，莫不曰大哉王言，而第其字句，或有欠处，若少加移易，则尽美云，故今当入侍，仰达矣。上曰，指何处耶？下番之意亦何如？宗城曰，尽常精力一句中，尽常二字，似欠矣。熙普进伏曰，王言何等重大，而敢请改易，事涉屑越，推考何如？上曰，台臣之言，大体则是矣，而何必推考耶？宗城曰，台言固当，而臣意则实出于欲使王言，归于粹然无瑕之域矣。上曰，尽常二字似欠，而日者耽于文义，未及下教矣。观者以为未安无异矣。其句改之以罄竭精力也。宗城曰，戒若寡昧岂曰无人一句，盖出于恨不同时之圣意，而转换之际，辞语略欠莹彻，未知如何？上沈思小项gg少顷g。尚宾进伏曰，儒臣所达，盖出于拳拳之意，而帝王之文，出言成章，岂可以科场眼目视之耶？此句或当作岂曰人亡而无人云者，即人亡之意也。臣意则岂曰无人好矣。上曰，此则仍前置之，可也。遂罢出。

1月11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受由在外〉。左副承旨赵命臣〈坐直〉。右副承旨洪尚宾〈坐〉。同副承旨金潍〈坐〉。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权〈仕直〉曺命敬〈病〉。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四更，月晕。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持平权賮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郑熙普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金在鲁，副提调郑锡命启曰，春节已届，寒威尚峭，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前剂入醒心散五贴，当尽于昨日。臣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传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眩气差减，而醒心散欲为加进五贴，勿为入诊，剂入宜矣。

○以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今下《圣学辑要》十四件，并添补序文内入，而其中一件安宝，赐紫云书院，一件例有润笔之资，安宝，翰林赵明履处赐给。

○赵锡命启曰，左副承旨赵命臣，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𬘩启曰，汉城府判尹尹淳，连日违牌，尚不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答曰，假注书金景沈，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金景沈改差，代以曺命敬为假注书。

○赵锡命，以礼曹言启曰，今正月初八日召对入侍时，传曰，顷于召对，已示予意，而于今毕讲，感叹罙切。百载之下，钦服先正之意，略示序文，而岂至此而止也。其令礼官，特为致祭于紫云书院，以表予意。今闻儒臣陈达，亦有配享云，并为致祭，其文令入侍上番玉堂制进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正月十八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而祭物及执事，令本道差定进排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中部参奉白奎昌，再遭台疏，而不即自处，尚今冒没仍带，其在事体，极为骇然。汰去，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兵批启曰，训炼院正，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者，每于岁首抄启事，曾有定夺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兼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左承旨柳𬘩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进，参判朴乃贞，外司坐起进，参议李重观式暇，参知徐命九进，左副承旨洪尚宾进。

○有政。吏批，以曺命教为大司谏，金权、李箕献为掌令，宋寅明为礼曹判书，申思喆为判义禁，徐命渊为户曹参议，许沃为掌乐正，郑时麟为司宰主簿，李普淳为掌苑别提，姜渭聘为西部主簿，尹洙为南部主簿，柳敏廷为西部参奉，具梡为南部参奉，李基邦为北部参奉，金潗为通津府使，赵迪命为兼东学教授，李征成为司宰佥正，郑重器为承文著作，李明弼为学录，孙以雄为学谕，前掌令金侃，前佥正宋相曾，司宰佥正柳縇，前郡守李蕴，今加通政，已上年八十曾经四品加资事承传。

○兵批启曰，及第申璆、蔡德洪、姜尚望、金重鸣、金昌夏，闲良李益泰等，以东莱府筑城时，或监董劳勚，或料贩助役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又启曰，佥知中枢府事李濎户奴呈状内，上典以老病之人，得除本职，扶病上来，仅谢恩命，而冒寒作行之馀，诸症添剧，实无供仕之望云。老病如此，则虽是闲局，不宜一向虚带，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兵批，以柳万增为内禁卫将，骊善君壆为都摠管，赵正万为副摠管，尹得仁为五卫将，李馨远为羽林将，申澔为文兼，李春跻、许沃、权相一为副护军，徐宗玉、尹兴茂为副司直，宋征启、李敏行、李夏圭为副司果，尹光莘为训炼正，韩复基为都摠经历。

○传于赵锡命曰，召对为之。

○赵命臣，以义禁府言启曰，本府参上都事李益兼，因进香正使疏批，以子弟军官带去矣。王府重地，决不可以使行军官，半年癏旷，以待其回还，而当初率往，既因朝令，则宜有从便变通之道，都事李益兼，令该曹闲官换差，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持平权賮病重上去不得事状启。踏启字。

○金潍，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平安监司状启，刑曹粘目，价川前郡守洪泰斗，博川前郡守金梦煃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洪泰斗、金梦煃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成均馆官员，以大司成意启曰，本馆折受永宗凡岛渔场移属官房之代，依庙堂定夺，全罗道咸悦、圣塘、龙安、兰浦及忠清道林川、南塘、保宁、结城两邑广青浦等处，元无关系经用，故以此四处渔场，望呈折受，许属本馆事，顷以草记蒙允，今年为始，本馆收税之意，行关本道，则全罗监司依关施行，而忠清监司，终不举行，故去十二月，本馆又为草记蒙允之后，论理行关于忠清监营，则初以知委于林川等邑关文来到，而未过数三日，忠清监司回关内，各衙门渔盐各项收税，今年则专属本道，使之赈民。本馆虽草记，弊营亦当启问为辞，本馆养士之需，专赖于三南奴婢贡布及渔场收税，而三南失稔，奴婢贡布，过半裁减，多士供馈，白地征责于疲仆残隶，事体之苟简，姑舍勿论，当此凶歉，典仆举皆赤立，而空手进排，已至五六朔，泣诉官庭，情状矜恻，惨不忍见。本馆既以依定夺望呈之后，本道既许旋防，尤极未安。依前启下，申饬忠清监司，上项渔场处，令本馆及时专管收税，以补多士供亿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监司状启，盈德洪斗见等三名压死事，传于柳𬘩曰，压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柳𬘩，以赈恤厅言启曰，御供各样物种裁减别单中，昨目登对时，改承下教处，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以礼曹言启曰，臣等进诣山陵栏干石有頉处奉审，则亥方栏干柱石，莲叶承竹石处微拆之痕，广六分，长一寸五分，酉方栏干柱石，莲叶承竹石处微拆之痕，长一寸五分，广五分，未方栏干柱石，莲叶承竹石处伤拆者长三寸，广六分，午方栏干柱石莲叶承竹石处石纹之微缺者，长三分，广二分，此由于石理不能坚致，为竹石所压，仍成微瑕之致，而皆不至大段，姑以油灰塡补。更观前头，恐似合宜，令该曹待解冻，择日举行，何如？传曰，依为之。

○传于赵命臣曰，道路摘奸时，凹陷落缺处，虽不修治，驾轿可以过去耶？问于兵曹以启。

○前正赵裕寿，今加通政，年七十校理赵迪命父，前府使尹东鲁，今加通政，年七十前献纳尹光运父，前参奉郑厦柱，今加通政，年七十持平郑熙普父，进士成楦，今加通政，年七十前正言成大烈父，以上加资事承传。

○壬子正月十一日未时，上御清阴亭。召对引见入侍时，参赞官赵命臣，侍讲官李宗城，检讨官尹东衡，假注书李权，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同为入侍。李宗城，进讲《唐鉴》第一卷，自序文，至武德元年章下以兵取而必为之文。上曰，文字上当绝句矣。尹东衡曰，此乃文饰之文，不必为绝句矣。止六板。上曰，下番读之。东衡，讲自七板，止十一板。上曰，承旨读之。赵命臣，讲自中篇一板，止六板。上曰，注书读之。李权，讲自七板，止十一板。上曰，右字何义耶？此乃范祖禹所定者耶？宗城曰，然矣。臣等小退之意，敢启。上曰，依为之。诸臣退出。良久复入侍。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许锡讲自下篇一板，止五板。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赵明履，讲自六板，止十四板。宗城仍讲文义曰，范祖禹《唐鉴》，朱子亦亟称之矣。其曰，鉴者，乃以书为鉴之意也。以书为鉴，则往事之善者，以为劝，恶者以为戒，其为鉴大矣。以鉴为鉴，强gg媸g不能使之妍，黑不能使之白，而以书为鉴，则乱可使为治，恶可使为善，唐宗之以魏徵为人鉴，书所谓无于水鉴者，同此义也。臣亦愿殿下，特于鉴字上留念焉。上曰，唯。范祖禹，与司马光同时耶？宗城曰，盖同时而差少于光矣。宗城拈序文曰，作序者虽非大儒，而似得此书之要矣。历叙唐宗治乱之由，而归之于相业之贤否，可谓得其大体矣。上曰，所谓韩、张、颜、陆云者，韩是貌瘦天下肥之韩休耶？所谓训注，亦人名耶？宗城曰，李训、郑注矣。上曰，魏徵何不入耶？东衡曰，征虽当朝，而未能为相，故似然矣。宗城曰，此有二表，而一则献诸宣仁后者也。宣仁，以女主临朝，而号称女中尧、舜，能致治平，此所以眷眷不已者也。上曰，虽垂帘之时，若非宣仁，则不必如是，而既上哲宗，又进宣仁，重复不厌，尽有曲折矣。上曰，范祖禹是学问之人耶？宗城曰，虽不以学问著称，而程叔子临讲，亦思范淳夫，则其学可知矣。上曰，论治乱之迹，颇为详悉，与《圣学辑要》，其为用心则一也。东衡曰，以唐为大纲不正者，太宗创业之初，便以宫人私侍高祖，实为闺门不正之根本，诛隋之举，当用汤、武之师，而约和于突厥，三百年基业，岂不大矣，而如此等事，皆不正矣。上曰，唯。宗城曰，高祖杀高德儒之事尽好矣，而士及、德彝、萧瑀辈，皆以亡国之侫臣，亦见用矣。东衡曰，萧瑀则有可取事矣。上曰，侫于隋，而忠于唐矣。若与德彝并称，则萧瑀似冤矣。宗城曰，推李密为盟主，范祖禹以为，始举义师，而劝进于叛人，非所以为名也。臣意则不然，密方强大，不如是则又生一敌，但书辞不当如此矣。上曰，果有抑扬矣。高祖将有图大之志，故不暇顾细节，而若使太宗当之，则虽有李密，亦不畏之矣。温言以谕，固无害，而推让则太过矣。宗城曰，刘文静，以佐命功臣，而终亦不免，君臣之际，岂不难哉？太宗见其死，而不能救，必有难处事而然矣。上曰，必力不逮而然矣。此事亦出于他史，而不见太宗之言，父子间，岂有难言之事耶？宗城曰，高祖以受九锡为羞，可谓缌、小功之察矣。但革代之除，多有剪杀，而高祖能脱前代之习，非但不杀，又录用其子孙，盛德事矣。享国长久，岂无以哉。上曰，唯。宗城曰，我太宗大王，不坐王氏之批，尤为盛德事，亿万年根基，实在于此矣。开国初，王氏子孙，尽载一船，覆诸水中者，皆出于郑道传辈之所为，而元非圣祖之所知也。其时溺水之际，有僧赠诗曰，一声柔橹苍波里，虽有山僧奈若何，千载之下，尚有馀悲，此事专出于道传之意，而太宗大王下教之后，王氏不坐，可谓得三恪之义矣。臣于平日，每钦圣德，故今因唐高祖录用隋家子孙事，玆以拖说矣。上曰，古语云，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录用前朝子孙，非必以为积善而然矣。曾于筵席，有王氏子孙荐闻之教，而前后留守，不荐一人，便视筵教为文具，殊涉未安，松都留守处，以此意申饬可也。宗城曰，王氏子孙，未必居住于松都，似闻散在于畿邑云，分付于畿伯处似好矣。上曰，该曹亦不收用矣。今番畿伯处，亦为分付可也。〈出举条〉东衡曰，臣因王氏子孙收用之教，亦有所怀矣。前朝立节之臣，如郑梦周、吉再子孙，则并已收用，而金澍子孙，亦未免收用之恩，实为欠典矣。盖金澍，曾在丽朝末年，奉使中朝，回到鸭江，闻丽朝已亡，三日临江痛哭，寄送朝衣于家人，使之招魂以葬，而还归中朝，以终其身，其节义之树立，比吉再为难矣。肃庙朝故留守臣尹行教在玉堂时，以澍子孙收用事，陈疏蒙允，下该曹。年前承旨臣李廷弼，亦以此意，白于筵中，则三贤子孙，不宜异同，一体收用事，下教于铨曹，铨曹尚无举行之事，更为申饬铨曹，收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吉再子孙亦有之耶？宗城曰，新除授都摠都事吉尚义是也。上曰，吉再子孙，亦反武耶？顷者落点，非谓其吉再孙而然也。姓近于僻，且意其为岭人故也。上曰，六臣子孙，亦有之耶？命臣曰，六臣中朴彭年，独有子孙，而故县监朴庆馀，为奉祀孙矣，六臣祀事，初则朴彭年子孙家设行矣。自书院创立之后，不然云矣。上曰，书院即露梁显节祠耶？命臣曰，河滨书院云矣。宗城曰，新罗始祖庙，在庆州，曰崇德殿，列于祀典，香祝以时下去矣。东方开辟之后，得有君长，自朴赫居世始，实为首出之君，崇义殿致祭之后，亦宜次第致祭矣。宰臣方受命在道内，若令宰臣致祭，则尤有光于圣德矣。上曰，曾不知有崇德殿之名矣。今闻儒臣陈达，始知之矣。仍便致祭，虽似未安，当此大无，别遣近侍，亦有弊，仍令宰臣致祭可也。宗城曰，罗始祖陵墓，亦在庆州，刍牧之禁，想必自本州为之，而今当致祭之日，一体申饬似好矣。上曰，使宰臣致祭后，仍为看审状闻可也。〈举条〉上曰，檀君，实为东方之天皇矣。其祠宇，亦安保其能修治耶？欲为遣近臣致祭，入侍承宣，其往举行，祠殿如不修废，亦为申饬本道，俾即修治，仍为状闻，可也。〈出举条〉宗城曰，吉善行，以老子为唐始祖，而终唐之世，尊尚无疑，高祖时，亦岂无直臣，而不能校正矣。上曰，高祖此事，可谓异矣。其后拜佛之举，实权舆于此矣。宗城曰，郭崇韬，拜汾阳墓，千古以为笑，唐高祖此举，与王莽称王子乔，为皇祖叔父，何异矣。上曰，比诸王莽，则可谓太迫切矣。至均田租庸调章。宗城曰，仁政必自经界始，使民勿失恒心而已。三代井田之制尚矣。无以议为，汉文之时，亦不过赐民半租，董仲舒等，亦不过为限田之论，而唐租庸之法，计官田以授臣者，犹有古意，故范祖禹亦称之矣。臣于此等法制，不能致力，而临讲乍见，则租庸调法，惟在申明户口，万目既张之后，可以为之矣。上曰，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为丁，六十为老者，古人之制，可谓分明矣。今则白骨亦在军案，是反不如唐矣。上曰，唐时租法，为什二之税耶？宗城曰，比诸什二似轻矣。上曰，租庸调法，逐段解之也。宗城曰，丁中之民，给田一顷，而笃疾，减十之六为四十亩，寡妻妾减七为三十亩，以其什之二为永业，八为口分，而在于丁中之户者，人各受田，而幼弱寡妻，皆在于八口分之中矣。上曰，租与庸与调，各异乎？宗城逐段解释。上曰，调如禹贡，各随土地之制矣。宗城曰，庸者，岁役民二旬，而不役，则收其庸，日三尺矣。上曰，日三尺似过矣。东衡曰，一岁之役，元不过二旬，而于二旬之中，不役一日，则为三尺，二日则为六尺，摠一岁言之，亦不为过矣。上曰，免租之义，如即今分灾乎？定制似好，而但一人兼租庸调三役，则为难，我国则三役各异矣。宗城曰，何能如此？非但一人兼三役，多至四五役矣。上曰，庸如即今奴婢之制耶？宗城曰，我国姻户杂役，民不堪其苦，如鸡雉柴炭，皆出于户，而唐则收其庸，三代后，租庸调法为好矣。上曰，租庸调法好矣，而其弊为何如？宗城曰，唐中叶，已有其弊，两税间架等法，纷然更起，如我朝贡案之法，初岂不美，而犹有后弊，故相臣李元翼，首发大同之议，而未及厘正，其后相臣金堉，排众议为之，而民受其效矣。即今大同，亦有弊矣。范祖禹所叹，唐时犹有在官之田者，其可感也。上曰，唐制比周则过，而比今则歇矣。宗城曰，范祖禹亦言之矣。生财有道，节俭为本，省力役薄赋敛，使之养生送死而无憾，然后可以有为，如今那移等事，虽出于恤民，而若非鬼运，则皆土出也。以是制民，其亦末务，范祖禹所论，尽有意见矣。宗城，至论太宗与群臣议止盗，或请重法以禁之，因文义而达曰，顷者江郊有火贼，只汰部官，重禁以止盗，固为末务，而如此用罚，尤何可禁此？盖向者乱离时，失捕亡命之流，故如此矣。探本言之，则部官何足论，平日不能严禁，大将难免其责矣。今闻其贼，虽已捕捉，而都城至近之地，不能止盗，可谓寒心矣。上曰，宪臣疏中，亦有部官择差之语，而抑亦末务也。捕盗从事汰去，京兆堂上推考，而部官则汰去，虽可谓轻矣，而如隋文劳而不治，唐宗逸而为治，虽宰相，岂能兼察众务？不过饬厉所部之官而已。若谓专是大将之责，则是亦末务也。宗城曰，圣教至当矣。上拈太宗弓工之语曰，太宗此事，亦出于矜字上矣。宗城曰，太宗所谓朕以弓矢定天下者，颇有矜态，诚如圣教，而因弓工之言，觉得天下之务，不能偏知，至命京官五品以上，更直中书，数延见，问民疾苦，此事亦非偶然矣。上曰，此则然矣。宗城曰，此下上书，去侫者之言非矣。太宗以源流为答，可谓得君人之体，臣愿特加圣念焉。上曰，上书者之言亦好，但扬怒以试之为非矣，无此则好矣。东衡曰，唐宗所答，亦非诚心，其后反有持赚试贪之事矣。宗城起而伏曰，虽已夜深，而挟侍内官，咫尺之下，敢为眠睡，事体极涉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从重推考，可也。〈举条〉宗城至论隋文之勤于为治，因文义而达曰，臣于次对时，伏见圣智首出，曲尽庶事，明睿所临，物无不照，诸臣愦愦，固不足有槪于圣心，而区区忧爱之忱，犹以摠大纲三字仰勉矣。上曰，唯。宗城曰，唐世有中书论执之事，而今则中书覆逆，未尝见之矣。人君若非文王，则何可不谏，亦式唐宗畏卿嗔而中止者多，此事尽好，人君许多病中，𫍙𫍙拒谏，为大矣。命臣曰，儒臣仰勉之言尽好矣。上曰，予当留念焉。上拈十二板帝之初即位章曰，观此则范祖禹所谓四年行政，身致太平者，非虚语也。予则临御八年，太平无论，少康难见，都城咫尺之地，有盗而莫之禁，平日每以太宗为笑，千载之下，人必笑予矣。上曰，更漏虽深，而既推之后，鼻声愈加，当该内官罢职，可也。〈出举条〉命臣曰，昨因全罗监司李寿沆状启，有长水幼学梁夏吉，各别调用之教矣。夏吉当此大歉，为一邑饥民，捐出近千石谷物，以为纳还补赈之资，诚为可嘉，为赈资除职，虽出不得已之政，而既下令甲，则其在激劝示信之道，自铨曹所当依圣教，趁即检举矣。今日政多出相当窠阙，而无举拟之事，此或因铨曹之遗忘，而终至于因循不论，则朝家之令，何以征信于民乎？臣意宜有申饬铨曹，从速调用之道矣。上曰，所谓窠阙，其指部参奉乎？所达尽好，另饬铨曹，可也。〈出举条〉命臣曰，仁川府使赵载博，囚家僮催促，而尚不下去，极为未安矣。上曰，事体所在，不当如是矣。赵载博，明日内催促还任，而如不还官，则令吏曹启禀，可也。〈出榻前下教〉宗城曰，臣平日有所怀，仰达矣。如笔札，虽云小事，而若论极致之功，则戒在于此矣。古人之论此处甚多，程子作字必敬曰，是亦学也。先儒见王荆公书，以为有甚忙事，帝王于笔翰等事，固不必留意，而云汉昭垂，人争传玩，则亦不可放过矣。上曰，儒臣所达，似有意而然矣。予性元无侈饰之事，中间辈似或谓之太俭，而常爱齐高祖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同土价之语，虽于砚墨等事，亦甚疏阔，纸无𢭏砧，墨或陈臭，有时书以麤笔，不能留念，观于草记等所书，亦可知之，人必谓之御札，而予心实为愧恧矣。曾见东平尉闻见说话，略书仁庙朝事，而其中有仁庙书字甚少，人之所得者，不过数字而已之语，予见此，不觉悚然矣。今闻儒臣所达，予当留念焉。宗城曰，臣妄陈笔谏之意，而圣教及此矣。人臣之得御札，何等贵事，云汉落处，人皆宝藏，岂可以屑越为哉？古之人有爱嚬笑者，况御札，奚特嚬笑而已哉？上曰，唯。宗城曰，古相臣李浚庆，见中宫有习御帖者，峻责之，此亦常时所当戒饬处也。上曰，予当留念焉。诸臣以次退出。

1月12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成德润〈受由在外〉。左副承旨赵命臣〈坐〉。右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权〈仕直〉曺命敬〈仕〉。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犯东井星。

○下直，海州判官郑顺一，花梁佥使崔天若。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未肃拜，持平郑熙普陈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洪尚宾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奉教洪昌汉，既已蒙宥，今即应命，而亦不出肃，事体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奉教洪昌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潍曰，禁推传旨捧入。

○赵命臣启曰，汉城判尹尹淳，日事违牌，尚不应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剧务旷废，亦涉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潍曰，今番陵幸道里既近，凡事亦皆省减矣。当此赈政方急之时，守令决难一时离次，都差使员以下各差员，使之随便兼行，而其中尤甚邑守令，则勿定差员事，分付畿营。

○赵命臣启曰，道路摘奸时，凹陷落缺处，虽不修治，驾轿可以过去耶？问于兵曹以启事，命下矣。问于兵曹，则以为凹陷落缺处，若不修治，则驾轿难行，而工役则不为大段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当此设赈之时，灾邑守令，不可不急速发送，晋州牧使，高敞县监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为发送，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兴茂为晋州牧使，李万兴为高敞县监。

○赵锡命启曰，大司成郑羽良，有禀定事。今日昼讲，同为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即接金虎门入直把摠赵隆手本，则同门入直哨官柳寿彭，自去夜身病猝重，症情非细，方在苦痛中，不省人事云。如此重病之人，决难仍置直所，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昨日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今此陵幸时道路，别遣兵曹郞厅看审后，草记以禀事下教矣。发遣郞厅看审，则安岩洞前路僧房川，祭基岘近处鼓岩前路，石串岘东边等处，或凹陷，或缺落，不可不修治，而俱不过作隐沟塡土而已，工力不至大段云。依此修治之意，分付于汉城府及京畿监司，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潍曰，兵曹郞厅，才已摘奸以来矣。兼司仆道路摘奸时，别无悬注之事，只修路程记书入事，分付。

○司译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因清学前衔李德仑等上言，次上通事一窠复旧，移属清学事，自该曹覆启蒙允矣。此事前此累有呼吁，而自本院每每防塞，意有所在。盖丙子以前，天朝朝聘之礼，一年四节行外，又多有别使。故次上通事与上通事，各为二十额，而前行未返，后行踵发，冠盖往来，络绎在途，员额之广设，良以此也。自丙子以后，四节使，合于冬至一行，奏请谢恩之行，亦岁不常有，而昨今年来，谢恩勿送，别使顺付节行事，新有彼中咨文，则一年不过一行而已。汉清通事三十额，犹恨太多，已定之员，虽不可减，既罢之额，决不当复设。况汉学比清学，人额倍蓰，则等第多寡，宜有差等，使行时文书辞令，专以汉语酬应，则清学通事，与各厅应赴五员，万无苟简之患，而德仑等，迫于私愿，有此呼吁，该曹覆启，亦未详悉于本院事势，而遽然许施，当此八包申严之日，加设马窠，实有许多弊端，覆启内辞意置之，何如？传曰，允。

○江华留守兪拓基上疏曰，臣之至恳危悃，尘渎于圣聪，自始讫今，已至于八矣。辞竭意殚，而天听愈邈，臣每奉批旨，只自拊心失图，其欲黾勉仍留，则情理难抑，公私两病，如欲连章控乞，则怵分畏义，冰炭交中，徊徨闷蹙，不知所措，辗转荏苒，又已易岁，而瓜及熟矣。臣窃自惟念，久糜厚廪，坐妨贤路，了无一事少答委寄之盛，而苟免诛谴于清朝棕gg综g核之政，委蛇准年而去，在于私分，匪幸伊丑，顾臣病情，近又沈顿，夜而失寐，不食自饱，痰火用事，膈壅气升，必须静处调息，然后少有分减，而或又酬应牒诉，运用心力，则头目眩转，如在风舟，精神愦懵，殆似中酒，许多症形，虽不敢烦陈，而若其危缀则甚矣。然而此特臣一己躯命之忧耳。唯臣老母水土之疾，根柢已深，而又其宿患，频发于换序之际，自来此地，再阅寒暑，而至于去冬，则屡感风寒，寝啖凡百，日减一日，又于日昨，重患霍乱，二昼一夜，症情危剧，杂施药物，仅得少歇，而真元大夺，神色凛凛，旬月之内，未易复常，若又过春，当必倍之，母子相对，惟愿速还，而淹延至此，诚非始料，但臣报瓜之期，尚隔数十日，而顷代交符之际，且当为旬月之久，则必将捱至春夏之交，又经绝岛之岚瘴矣。在臣私情，宁不闷隘？苟非然者，臣独何苦？不能耐数旬之迟，而必如是渎冒严威，自取重诛而莫之恤哉？瓜限在即，而尚此吁号，尤可见情理之难于一日留也。伏乞圣明，深加睿照，亟赐矜怜，将臣所带职名，即速递改，仍命庙堂，遄行差代，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居留任重，瓜期在迩，卿其勿辞，抑情察任。

○献纳严庆遐上疏曰，伏以臣于台职，有必递之义，无可出之势，冒上辞本，一向见却，屡犯违逋，威罚不加，进退狼狈，莫省攸处。夫人臣事君，分义虽重，廉隅不宜放倒，向臣所被人言，实为措绅之僇辱，虽不欲辄事提说，以犯无辨之戒，而在臣自靖之义，终不可包羞忍耻，复入偾败之地。此不但臣之自画如此，人之议臣去就者，莫不皆然，公议所存，断可见矣。臣何敢扬扬冒出以益人嗤点也哉？此臣所以宁被慢蹇之诛，不敢复以承命为恭者也。伏乞圣慈，亟许镌递，臣既不以谏职自居，宜不敢有所论列，而病昏沈顿，时复念及民事，不敢无耿耿于中者，敢此附陈。惟圣明之垂察焉。昨岁饥馑之惨，殆甚乙丙，湖、岭、畿甸亿万生灵，大命近止，我圣上所以忧伤恻怛，轸念民饥者，无非至诚之所发，而况其区画赒救之方，殆无遗算，如使为道臣、守令者，善于奉行，则四路滨死之民，庶有获全之望矣。然而京都为国家根本，凡所优恤，宜先诸路，而其振穷济急之道，只在发卖一政，岁翻后分给，已有成命，今既逾旬，尚不举行，已非所以急急拯救之意，而窃闻庙堂之议，在于三等六等之间，虽未知果何为决，而如欲优数粜出，务在普济，则国力有所不给，恤念经费，专事减克，则斯民必将尽刘，其为计诚难矣。然财散尚可复聚，无民何以为国？臣则以为经费之虑，不足以夺失民之忧也。见今都民之渴望悬跂，惟在于此，而下户所受，仅止二三斗，穷民之自出其钱者，十无一二，称贷报偿，所费已多，量分斗给，耗缩亦甚，计其所馀，不过为数日之资，则六等之分，尚惧其不济，若减而止三，民何所仰赖？臣谓一月二等，断不可已也。赈厅所储，虽曰不敷，既有六等议，则计六等所分，为四万馀石，是固见在之数，此外若加出数万石，足以充一月二等之费，而犹不至倾储而阙备，赈厅若难办此，则关西相换小米，亦可以推移取足也。主事之臣，必以臣言，为阔于国计，而昔富弼，以一青州，活流民百馀万，今以一国之力，而谓不能救辇毂之民，非臣之所敢知也。且念常平之政，在于贵出贱入，裕国之道，莫善于此，而近日则反是。凡于钱谷出纳之际，一视市直，蓄贵发贱，甚非所以准平物价之道，此在常岁，犹为非计，况且凶歉阻饥之时乎？都民生业，无他恃赖。惟仰食于市，市价平，则民自不饥，平市之政，其权在上，今若厚其发卖，使一月万馀石之米，常在民间，而凡系贡物及各般俵散之物，虽例以钱布出给者，皆以米谷上下，则市价自不腾翔。此岂惟都民之赖活？将见所及者广，而近京之民，亦可以取给矣。此与向日硬定市直，括出富民之储，无实效而取厚讥，其功利不亦相远，而况富民之储谷规利者，不待发征期会，而可使咸凑于市也。臣所谓平市之政，权在上者此也。伏愿圣上，亟令庙堂，确议而裁处焉。富户劝分，固为不得已之政，而守令之凭借朝令，勒夺民谷，亦不无弊端。至于梁夏吉，则不待劝谕，自出米谷，以济一境之民，诚是不易得者，圣教褒美，调用有命，则听闻所及，孰不耸动？而第铨曹之奉行承传，多致稽后，俗所谓十承传，不如一私嘱者，亦见为弊之久也。臣谓宜特降明旨，俾于后日政，即为举行，则此非直为一夏吉也。其他慕望而兴起者，亦必有其人矣。但念道臣之状请褒赏，固无不可，而直以相当职为请，殊非外服之体，宜施问备之罚，以施警责也。麻田郡守郑东胤，居官为政，率多怪骇，朝家所给灾结，初不给民，虽全不挂镰之处，举入于执卜之中，至于累岁陈田、成川、浦落，亦皆还实，及其民诉纷然，称以大同灾，每结只减四升米，以为塞责之计，秋大同收捧之际，使之直纳于色吏之家，老吏之稍解事者，言其不可，则遽发嗔怒，称以决去，骑马驰出，吏辈挽住哀乞，然后始乃还官，举措狂悖，一境传笑，其他厉民之政，殆难毛举，凶岁字牧之任，决不可畀之此人，谓宜先罢其职，仍令攸司，拿核而处之也。黄晸、权以镇事，是非互起，不胜其纷纭，御史之勒为封库，重臣之不择书辞，均之为失矣。抑臣因此，而有所慨然者，殿下既不以以镇为不才，而置之卿列矣。亦尝任使而礼貌之矣。今以堂堂千乘之卿宰，而其所被罪名，乃在于悭吝。噫，以镇何足言？有辱圣朝，如使汉之气节之士当之，必将引决而自明也。古之王者，廉耻节礼，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无僇辱，坐不廉不胜任者，犹且迁就而讳之，其敦世厉俗之政，有如此者，宋时王钦若等，忿争上前，真宗怒欲罪之，王朝虑其或闻于北虏，请延其事，至月馀乃罢，忿争微过，尚不使闻，况以悭吝为罪哉？伏愿圣明，特为还收权以镇罢职之命，以尊朝廷之体，以厉人臣之节焉。臣治疏将上之际，得伏闻庆尚监司赵显命状请，晋州牧使李廷绰改差，仍有所指名自辟于铨曹者，臣未见原本，虽未详其措语，而大凡随其才具而任用，乃铨曹之职，观其政绩而黜陟，即方岳之责，若或不顾侵越，辄欲遥管而兼摠，则八路之雄府剧邑，皆令道臣自择足矣。何必掌铨者注拟，而圣明简授也哉？是方岳之权日重，而选部为冗官矣。此路一开，视为常事，不问人地才望之如何，不待政治能否之著见，独信未周之见，呼斥惟其意，其亦自用甚矣。臣谓宜稍加裁抑，以存藩臣之体焉。答曰，省疏具悉。上款事令政院，分付备局，后日次对时，禀处，道臣自辟，已有前例，状启中元无举名之事，何伤之有？湖南道臣之状闻梁夏吉事，盖为民也。不必推考，既有调用之命，昨又申饬，不必下教，他馀事并依施。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壬子正月十二日午时，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取鲁，特进官赵彦臣，参赞官洪尚宾，侍讲官李宗城，检讨官尹东衡，假注书李权，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宗臣琅堤君燂，武臣副护军具侙，大司成郑羽良，同为入侍。上前受音，讲《礼记曲礼》二十八板，止篇末。李宗城进讲，自第二卷檀弓首章，止第六板孔子哭子路于中庭大文。上新受音亦如之，讲讫。上拈檀弓免焉之吐曰，此吐多有拘曲处矣。宗城曰，《礼记》次序，元不分明，而曲礼专言节目间事，檀弓，鲁知礼之人，而仍以名篇矣。公仪仲子，舍子立孙，檀弓故为过礼之免，以示其讥，则檀弓免三字，当在于立其子之下，而反在于仲子之上，吐曰是汝尼者，极为可疑，诚如圣教矣。取鲁曰，不然。此吐为宜，古文多有如此者矣。上曰，免字何以读曰问耶？取鲁曰，若读以免，则音近于冕旒之冕，故似然矣。宗城曰，以下章注观之，其意若曰，舍孙立子，元非《周礼》，故檀弓过免，以讥仲孙云，故此注如是矣。取鲁曰，仲子之丧，檀弓，以免往吊，将欲讥之也。不然，则何必为免以吊耶？是汝尼吐读之有馀意矣。上曰，《礼记》是谁注耶？宗城曰，东汇泽陈氏注也。上曰，陈氏注外，更无先贤注耶？宗城曰，有郑玄注，而我朝大儒权近，亦有浅见录，而皆未见成书矣。此章与下四十三板司寇惠子之丧，子游为之麻者，同一义矣。此亦子游为过礼，主人辞而固请，然后文子悟其失，而扶嫡子南面。故子游、檀弓，俱为讽主人矣。但子游之麻衰，其讥分明，而檀弓则未见其义如此，亦安知公仪，非檀弓袒免之亲耶？作如此看，则文理顺而吐亦不苟矣。上曰，儒臣所达似然，予亦疑其如此矣。檀弓免，诸贤议论不到，如诸儒注释，固多傅会矣。檀弓初以免往吊，似若无意于讥讽矣。忽见仲子之舍孙立子，遂疑之而问于子服伯子，决非错简矣。注者牵于子游衰事，必欲与檀弓免，作一例看，故似如此矣。宗城曰，虽然，亦不可主张，以备一义看好矣。上曰，文势似然云耳。本注胡可废也？尚宾曰，环绖穗衰，乃十五升之布也。轻于吊服，若以檀弓，为不出于讥，则子游之衰，亦安知其必出于讽耶？东衡曰，经传文字，不可如此臆断，而檀弓与子游事，大抵同一义矣。取鲁曰，泛看虽似未畅，而细究之，则其吐盖有意矣。上曰，子游则见文子负嫡而后出，可见其意之出于讥，而此则檀弓，见仲子之立子，始知其失，而出而问于子服，当初免往之际，似若不知立子之事矣。东衡曰，知事所谓有意云者似然矣。记事之法，大抵先立其大纲，公仪之丧，檀弓免云者，乃纲也。其下皆剖析，所以免之由也。作如此看，则是于尼吐，岂不宜乎？上曰，以记事法论之，则下番之言似过矣。宗城曰，东衡之意，若曰檀弓若与公仪，为袒免之亲，则其免例也。何必书免字云尔也？宗城曰，伯子古道之说，似为亲讳也。文王之立武王，先儒以为权者，盖嫡嫡相承，《周礼》也。若遵殷礼，则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元非可论之事，何以书权字也？上曰，唯。宗城曰，事亲有隐而无犯，事君有犯而无隐。此一节曾已累出于讲筵，今不必更烦，而章下朱氏注所谓师者，道之所在，故无犯无隐，实无可据之说矣。若谓兼父子君臣而言，故无犯无隐云，则固无可疑。而此但曰，道之所存云，故臣以为愤悱矣。道之所存，何必无犯无隐耶？取鲁曰，父子主恩，当以几谏，而不可以犯谏，君臣主义，有过而不谏，则非义也。故无隐为贵矣。宗城曰，此下季武子章，刘氏注意思浅近，子上之母章，亦无可达文义礼，服出母杖期，而为父后则无服，父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伯鱼哭期，而闻，甚矣之训，即止，子上守礼而难言，故以此答之，而但道隆，则从而隆者，乃从圣人而言之也。为是古吐固宜，而道污则污云者，从自己上言之也。其吐似涉未安矣。上曰，道隆道污，儒臣亦分而言之耶？取鲁曰，注既如此，则其吐固当然矣。大抵《礼记》中檀弓，最为难读云矣。宗城曰，此下孔子曰拜而后章，亦无文义之可达，防墓事极可疑，朱子论断好矣。哭子路于中庭者，以师友间待之也。其生也深许之，其死也为可惜。故哭以师友之间者，与其进之意也。陆氏所注备矣。上曰，文字无次序矣。取鲁曰，自古以为然矣。上曰，月令中言好矣。宗城曰，圣贤文字，孰非好书？而今以《礼记》进讲者，圣意固有在矣。但礼云礼云，末务云乎哉？首章无不敬三字体认，则一生用之有馀矣。张横渠其学者看礼，程子亦称其最有依据，如敬字只以言语形容，而礼则自有可据物事，张子之意最好，今日已讲《礼记》矣。臣愿殿下，不唯讲说而止，益加体验焉。取鲁曰，圣贤书孰非可服？而如易学，精微难见，故礼学最有依据，为有益矣。俄者所达有犯无隐，以今日朝廷观之，则尤好。上之责于下者当以此，而下之忠于上者亦以此，则其于圣德，岂不有补？愿自上特加体认矣。宗城曰，知事之言，可谓无隐。诸臣固当存得此心，而臣意则愿自上不待群臣之谏，使无过失之可谏，则尤好矣。为亲固有隐为尊，亦岂无可隐之事耶？听谏固好，而注措政令之间，一一合宜，事事中道，使臣子初无可言之事，则于圣德，岂不尤为有光耶？上曰，儒臣所达，其亦愿为良不为忠之意，而其言似有弊矣。东衡曰，盖出于圣益圣之意也。尚宾曰，知事之言好矣。若非尧、舜，安得每事尽善耶？上曰，唯。宗城曰，臣于季武子章下注，文过二字，断章取义以献矣。人孰无过？过非异事，而文过，则尤大于有过矣。圣朝无阙事，而愿于文过二字上，特加圣念焉。取鲁曰，文过者，过之又过也。儒臣所戒切当矣。上曰，唯。宗城曰，新罗始祖殿，日昨筵中，臣误以崇宁殿仰达矣。出而更考，则非崇宁也，乃崇德殿也。崇宁之宁字，以德字改之之意，分付史官，如何？上曰，依为之。取鲁曰，箕子墓修改后，自上有遣近侍致祭之举，西路士民，莫不感耸，而中和，有东明王墓，颓圮陵夷，久未修筑者，诚为圣代之欠事，故臣亦状闻而修改矣。闻役事已讫云，当初始役时，既自朝家，下送香祝告由，则今于毕役之后，似宜有遣官致祭之事，故敢达矣。上曰，自礼曹遣官致祭，可也。〈举条〉上曰，紫云书院致祭事，礼曹郞官，当为下送乎？白川文会书院，是谁书院耶？曾以御笔赐额矣。宗城曰，白川之有书院，曾已知之，而未知为谁书院矣。上曰，顷者亦问之矣。今又不知矣。宗城曰，文会书院致祭时，则遣近侍矣。自上亲制序文，又遣官致祭，士林必有耸观之事矣。为遣近侍，似好矣。上曰，前例既如此，则近侍与经幄一体，而受序文者儒臣也。儒臣往钦哉。取鲁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目今三阳回泰，万品咸苏，王者体天行仁，必以是月，月令亦有行庆施惠之语，刑政少差，则物情不平，向者赵观彬岛配之命，终涉过当矣。自上每以查滓未去，责臣等，一或言及于此等事，则便视之为护党，非所以导达群下之情也。观彬之疏，固为不中，责其言之不中，岂非不可？而至于岛配，恐非宽德事也。渠之至痛在心，其言之过激，亦非异矣。况渠年尚少，一时窜斥，有何所妨？而闻其身病颇重云，置之绝岛，若有生行死归之叹，则岂不有歉于圣德事耶？臣之所达，极知龃龉，而当此岁换，凡在含生之类，莫不咸囿于仁覆之下，则一夫向隅之悲，亦非今日之所宜有，久欲以此陈达，而惶恐未敢矣。今因筵席之从容，敢此缕缕。伏乞更加三思，使处分有得当之美矣。上曰，予之前后待卿者，非私于卿也。乃举直措枉之意也。予之知卿，自以为久矣。而今闻营救赵观彬之语，卿亦不可谓无时象矣。今日诸臣心中，大抵皆有即今所着浅淡服之色矣。卿亦可谓淡服中人也。向来处分，实出于调剂之意，而今反以赵观彬为请，此则过于淡服之色矣。予之平日，不深知卿者，可愧也。进言于君父，当以治国济世为务，而反以舍罪为务耶？顷者徐命九之所进军号，渠则虽或出于无心，而予则有心观之，盖命九之为人长短，予亦素知故也。今闻卿言，予之不深知卿，甚愧矣。予何尝有过处分之事，黑白一从其人而扶抑焉？但太抑则摧阻，故虽不过抑，而常有断然自是之心矣。权爀之不为膺命者，宁得罪于君父，不得罪于侪友，其时判付，虽似支离，而以其父为谕，渠何敢乃尔？如此则世将胥入于长夜矣。赵观彬惟其职是都宪也。故治之如此，世岂有都宪告书耶？唐介之论文彦博，犯颜君父，真可谓直臣矣。宋主知其直，而犹且谴谪，观彬何可比之于唐介耶？予之处分，亦非永置之意也。未渡海前，不改处分，而其处分亦当自上发之矣。自下先发，则今日欲舍，而明日舍之矣。明日欲舍，而再明日舍之矣。重臣今当推考，而姑不为之，其所以为观彬者，非所以为观彬也。取鲁曰，圣教如此，实为悯迫矣。独使至尊，忧于上，而无所可恃者，此固诸臣之罪也。然臣子既许身为国，孰肯怀私营护，以为忘君负国之科哉？如赵观彬疏斥从仕之人，则臣亦从仕中人也。岂以观彬疏为好？而惟其渠所处地，与人不同，故虽被其斥，而不以为病矣。上曰，此则不然，虽云从仕，而惟其出于黾俛也。故虽被其斥，而不以为病，其所以不病之者，予则以为其病尤深矣。取鲁曰，臣之所陈，岂敢有一毫私意？而圣教至以今日欲舍而明日当舍为教，辞意太涉迫切矣。上曰，《书》不云乎？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予之下教不如此，则人必不晓矣。日者序文中，有令我钦慕，顾世感慨之语，尊尚先正之文，不必有此语，而平日实多慨然之怀，故如是矣。有纪纲而后，可以安民，调时象而后，可以立纪纲，今日君臣，所当憧憧不已者，为国家也。为百姓也。卿反为观彬憧憧耶？从今以往，先国家而后观彬可也。取鲁曰，小臣自藩还朝之后，久欲仰达，而未及为之矣。今玆所陈，实出于拳拳忧爱之意，而圣教若以臣专出于为观彬地者然，君臣犹父子，何言之不可仰闻？而上教每每如此，故诸臣虽欲进忠，莫不趑趄而不敢言，君臣之间，情意之阻隔，恐非圣世事也。上曰，过攻阙损，则岂不好矣？而至于倒置黑白，祗益以挠，则阻隔亦无妨矣。取鲁曰，观彬之处地，异于他人，至痛在心，以其人为其官，言岂好乎？臣之此言，实出于公心也。上曰，如用赵观彬，则当为赵观彬世界矣。上曰，顷者筵中，下教承宣矣。自古尊贤，非不至矣。而虽如程、朱大贤，在下者亦不讳焉。然此则其在尊尚之道，固当讳之，而今日诸臣，或于筵中，尊称先正者，分义似未安矣。《礼记》，亦有君前不讳之训矣。申饬，可也。郑羽良进伏曰，臣以职掌，有所仰达矣。斋任自削之法，本是谬规，而近来实为痼弊，自削之后，则例不得行公，故厌避斋任者，少有嫌端，辄皆自削，泮任差出之际，每患苟简，此后如有自削之人，限五年停举，以防此弊，何如？上曰，依为之。取鲁曰，郑羽良所达，虽出于饬厉士习之意，而饬厉士习。惟在师长，则不必陈禀定式于筵席，而以朝家事体言之，停举，乃使之不得赴举之罚，亦何以科举之停否，操切士子乎？近来为士者，惟以科举为重，立朝者以爵禄为重，如臣碌碌，亦爱官爵之流耳。固无可言，而但上之导率，亦不可如是操切矣。圣上之许其所请，恐非教导多士之盛规，只令申饬，似好矣。羽良曰，重臣之言，外面虽好，其实不然矣。自削之法，非古也。曾在丙子年间，一士始为之，其后赵观彬为之，仍成谬习，所谓以停举之罚，操切士子，非教导之盛规者，言固美矣。而不如是，何以禁其自削乎？宗城曰，斋任自削，虽出于士风之过激，而朝家只当责勉教胄之臣，使士习无激而已。士习终若有过激之事，则又当致责其官长而已。以斋任之自削，施以停举之罚，终涉未安矣。上曰，诸葛亮治蜀，以严为主，或谓黄、老之学，而随时立法，不得不如此矣。停举之事，予亦知其过矣。而近来士习之玩愒，予所痛者，故许之矣。今闻重臣儒臣所达如此，其言诚是矣。曾者朴师洙为国子时，亦有越俸之事，罚其师儒，则士当自耻，虽不自削而为削矣。此后则士之自削者，令本馆饬厉，而饬厉之后，又如此，则大司成自劾，可也。〈举条〉羽良曰，本馆养士诸节，专赖于三南奴婢身贡，而今年三南，皆值大歉，故奴婢贡布，太半裁减，多士阙供，迫在目前，而忠监状启内，各衙门奴婢身布，请为贸谷留赈之资，赈民虽急，养士亦重，本馆奴婢身贡，留赈不送，则养士之需，无路办备，阙供生事，指日可待，而太学养士之物，虽值丙丁大无之岁，不为举论于赈资事，既已定夺，则今称留赈，实为意外，本馆奴婢身贡，勿为举论赈资事，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羽良曰，本馆典仆，专为守护圣庙，供役多士，而既无农工商贾之业，朝家许设屠肆，以为资生应役之地，十数年来，屠肆失利，生理日艰，况逢此凶歉，实无保存之势，自辛亥乙丙年，朝家皆给债济活。凡馆人屠肆二十一廛，每廛所入典仆，至七八十名，虽四万二千两，分给各廛，则一人亦不过得二十贯，然国储匮竭之时，固不可准此数出给，而宜有参酌出给之道，至于还偿，则逐月流伊征捧，故元无难偿之虑矣。上曰，辛亥出给之数几何？而乙丙年亦几何？羽良曰，或万馀两或二万馀两矣。上曰，今年经费为难矣。令庙堂禀处，可也。〈举条〉羽良曰，户曹划给养士饭米于养贤库之数，一月只是七十五人饭米，而至于今年，则常过百馀人，以七十五人饭米，供馈过百多士，实无继用之道，而所谓两次排设价米，自其中出给，一朔之内，虽有多少之时，其数不赀，自今勿为征责于养贤库事，分付户曹，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羽良曰，朝家轸念泮隶，许设屠肆，而刑曹、宪府、汉城府，又复征赎，实无意义，曾在甲申年间，本馆堂上，陈达筵中，三司赎钱，特为半减，刑曹则尚今半减，京兆、宪府，则旋即复旧，今年有异于常年，不可无各别轸恤之道，依甲申年例，赎钱半减事，分付京兆及司宪府，何如？取鲁曰，此事其来已久，朝家之许设屠肆于泮属者，盖为泮属聊生之地。而又令三司设禁者，法意有在矣。苟有弊端于其间，则或与该司往复，或报议于庙堂，未为不可，而以此等微琐之事，陈禀筵席，酌定赎钱者，事体未安矣。上曰，大臣犹不亲细事，则况以此等事上达乎？前后大司成所达，未有教士之意，而每每所达，不过典仆等事，予亦慨然矣。曾前宪府，以此联名启辞，而今若又许减于本馆，则事体未安，报议于庙堂而处之，可也。〈举条〉上曰，典仆根本，自何时矣？取鲁曰，本馆赐与之盛，无与为比，我朝兴学之意，可谓至矣。尚宾曰，泮人初自开城府而来，其根本则安文成公出家僮，以为儒生供馈之地云矣。宗城曰，郑羽良，非不知探本之论者，而以琐琐等事，陈达于筵中，有妨于大体，可谓为朝廷羞矣。馆中事势则固如此，养士之道，亦当厚其廪养，而第不先尽心于培植之方，规规于末务者，殊欠事体矣。臣曾以失言见辱于馆儒，而不以此挂怀，每拳拳于培养之道，朴文秀，虽以臣至亲，亦笑臣之言矣。今闻郑羽良所达如此，愿加申饬，使知教士之本，而殿下亦常留念于此矣。上曰，儒臣所达甚好，予当留念焉。宗城曰，昼讲，例于午正为之，故或少退后入侍，则夜漏已深，殊非向晦宴息之义，非但于圣体有妨，逐节剖释，亦难矣。今后则文义以半卷定式，如何？上曰，纸附循例，而间或随卷数为之，可也。上曰，近来守令之厌避图递，实为痼弊。仁川府使赵载博，特教催促之下，称有身病，尚不下去，事之可骇，莫此为甚。拿处，可也。〈举条〉上曰，大政尚今迁就，事甚未安。吏曹判书金兴庆，从重推考，催促上来事，各别申饬，可也。〈举条〉宗城曰，俄者亦有所达矣。欲正士习，惟在于先正其大本而已。虽以向日曺允成事言之，可谓不为待士矣。以劝武而出之者，或平素以智略称者，或以跅弛不群之流，而如允成，未尝有此名。且曾为斋任荐矣。斋任荐之后，以劝武出者，自古未之有也。世或有可合者，而率皆厌避，其习固可恶矣。因此而至以枭市二字，胁勒而出之，则岂非矫枉过直之甚耶？允成于此固当不为应命，而犹怯于此，不敢不出。臣则以为允成，果无所用之人矣。以非其招而招之，虞人亦不肯往，则岂可以士之不肯为武，而便可枭市耶？士亦岂可以怯于枭市，而便出乎？以一将臣之言，而驱士为武，则世之为士者，其亦难矣。如尹东洙、沈堉者，而将臣若荐，则殿下亦可以出之耶？上曰，如尹东洙、沈堉，则当初自不荐武，何可以出之耶？若如儒臣之言，岂可以为士者而劝武云尔，则兪綮之孙，岂有兪肇基，而凡为将臣者，亦皆生而知之耶？取鲁曰，小臣则不知允成为何状人，而自前虽有如此劝出之事，必有公议之称道，然后出之矣。只以一将臣一宰相之言，而便尔出之者，殊涉欠当矣。如允成事，当初禀达者为非，虽文臣，若有将才，则岂不可用耶？上曰，居今之世，皆得如贲、育者，然后出之则难矣。若谓文臣，岂不可为将，则当无武士之名矣。宗城曰，不赴举治经之士，一朝执为哨官，而且以枭市之命出之。三百年来斋荐后，未有反武者，臣非欲救护允成而然也。上曰，人物渺然之中，将才尤难，戊申变乱之后，如柳万增，当初闻其名，而特为引见，则便有迂阔之言矣。若如儒臣所达，则汉之三杰，只有萧、张，而无韩，黄帝只有风后，而无力牧矣。然则世间徒有名士，而将无名武耶？预储将才，意盖有在，亦岂有尽驱一世士为武之理乎？诸臣以次而退。

1月13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病〉。右承旨成德润〈受由在外〉。左副承旨赵命臣〈坐直〉。右副承旨洪尚宾〈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权〈仕直〉曺命敬〈仕〉。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有左珥。

○金潍启曰，明日，望祭斋戒，明明日，望祭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未肃拜，持平郑熙普陈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昼讲时，知事一员，当为入侍，而知事尹淳，陈疏入启。尹游，身有实病，宋成明及同知事宋寅明、金在鲁、金取鲁，顷有服制，不为入来，陈疏，身病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命臣曰，自古呈上言，不过四件事，而近来上言频数，故以极微细之事，驾前上言，极为屑越，顷者下教矣。今番则四件事外，当以猥滥拔去，若临时分付，则必有未及知者，有若欺民者然，今番陵行时，虽捧上言，四件事外，当不捧，预为分付京外。

○金潍，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懿陵参奉所报，则今此陵幸时，参奉有阙之代，及时变通云。陵幸时陵官，不可不备员，参奉未差之代，令吏曹变通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山陵参奉所报，则丁字阁殿内梁上，曾前雨漏处，修改之后，湿痕未干，仰壁库库渝色，有若黑藓者然，所见极为未安。亲临行幸不远，似不可不急时修改。碑阁西北两边壁土，经冬之后，亦多剥落。丁字阁台下阶砌石，亦有凹陷处，一体修改云。臣致云等，陵石物有頉处奉审后，丁字阁殿内仰壁渝色处，亦为奉审，则所谓有若黑藓者，所见殊涉未安，不可不及时修改。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正月二十一日卯时为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晓头行，所用杂物，令各该司，急速磨炼进排，亦令缮工监，别定监役官，趁即举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以礼曹山陵丁字阁雨漏处修改草记，传于赵命臣曰，陵官报之，则该曹这这改之为可，骊州行幸时下教矣。山陵三年之内有别，而久而不改，陵幸临时，请改未安，此后申饬。

○金潍，以经理厅言启曰，即见忠勋府草记，则以为逆贼美龟籍没田畓，因传教移送本府，分给于功臣赐牌矣。美龟扶安川字畓十七负六束，自经理厅收税，自本府行关本道本官，推问于该厅差人郑世范、朴必昌处，则两汉所供，皆以此畓，果是美龟私畓，原非该厅所管，而该厅别将，追录厅案为辞，以更勿混侵之意，移文该厅，则终不听施，亲功臣赐予，事体自别，虽一负之微，不可以该厅之终始不许，一任其横占，而不为推给，并前捧税谷而出给事允下矣。大抵此事，至为微琐，彼此文移往复，自可了当，而勋府既以此草记，则本厅亦不可无辨。盖扶安川字畓十七负六束，明白载录于本厅年久屯案中。此是辛丑年间美龟为扶安屯监时所修正者，而上年春间，自本县查正改案时，亦以旧案川字畓十七负六束悬录，其为本厅久来屯田，而元非美龟私畓之漏落，灼然可知，则美龟籍产时，此畓之混入于其中，已极可怪。况勋府所谓查问于本厅差人郑世范云者，不过出于虚妄纳招之致，而勋府只凭其言，断谓本厅之横占，有若本厅，揽取不当取之物，坚执不还者然。此畓若有一分可疑之端，则功臣赐与，事体亦重，些少得失，何足较争？而既已明白载录于美龟伏法前旧案，则莫重军需，决不可混归于逆产，而公然出给于功臣赐与，以此分付该府，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户曹言启曰，咸镜道安边地采铜次，本曹郞厅下去时，依例给马供馈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校理权爀上疏曰，伏以臣诚死罪死罪，自古人臣之蒙被其君上诲责者何限？而其词旨之谆复，恩数之旷绝，未有如臣今日所被者，臣奉读未半，感泪随零，自不禁襟袖之沾湿也。臣非木石，亦有省觉，而一味冥顽，不知变动，臣诚死罪死罪。伏念臣虽至愚，其官则三司也。言虽寂寥，所关则大义也。夫以三司，妄论大义，不得其言，则臣实失其职也。既失其职，而犹复就列，宁有是哉？今臣若不思自处，径进职次，则必将贻羞朝廷，得罪圣明。臣方以此为惧，而殿下之所以责臣者反是，臣诚死罪死罪。臣性本朴愚，与时寡合，其所操执以事殿下者，自谓有一副当义理，不敢为随时取容之计，则所谓时象，何干于臣身？而发一言论一事，殿下辄疑以时象，使臣言议，苟有一分见信于君上者，则殿下之疑臣者，岂至此乎？此由于平日情素之不能感孚也。臣诚死罪死罪。人臣之立身大方，不出于忠孝二字。顷者圣教，至引先臣事，以勖资孝之忠，臣诚感泣，不知死所，摆却许多情势，即出应命，而及处论思之地，则当尽一日之责，草草一疏，无批还下，至有不欲观之教，臣于此，何敢以三司自处，而扬扬复出乎？此臣所以屡违严召，抵死难进者也。臣之一出一入，自谓俱有所据，初非暂时塞责之计，而殿下若以臣为始悟而旋复者然，臣诚死罪死罪。伏乞圣明，亟勘臣罪，以严邦宪也。臣之前后瞽言，未蒙采纳，则不宜复有所言，而区区忧爱之诚，犹不自已，不敢以嫌碍臣身，自阻于天地之大，窃伏念君使臣以礼，古圣有训，上之使臣，初不以礼，下之事上，又不裁义，只以迫出恭承，为道理之当然，而古人之以礼以义，置之弁髦，则虽使廷绅，举皆弹冠，于于而进，顾安有少益哉？窃瞷殿下任使臣僚之道，大违群下之望，既不博采言议，务存实效。惟欲俱收并用，以饰文具，虽于其间，有一切难强之情势，不少照谅，只以催迫为事，殆若絷马牛而役奴隶。此不但在下者，为自失素守，措身不得，虽以圣德言之，其视古圣王使臣以礼之道，顾何如也？如臣无似，顾不足言，而臣恐有志之士，益懈其心，厦毡之上，不闻谠议，朝绅之间，惟事苟容，风习日坏，国事日非，骎骎然将至于无可救药之地，岂不大可惧哉？伏愿圣明，恕其妄而察其衷焉。传曰，今日虽无纪纲，君父才下严教之馀，政院之捧入，已为未安，权爀若知有君父，则岂敢为若是乎？此疏还为出给。

○汉城判尹尹淳上疏曰，伏以臣，自遭上言事，抚躬永悼，无面自立，日夜所祈祝。惟在卸解诸担，扫迹当世，长为清朝之一废物，不意三单还给，圣教优渥，阅月违慢，威勘犹迟，臣诚陨获震薄，殆若从阱坑，而转落于泉渊也。噫，臣非敢谓圣明开释之有所未尽，一身廉隅之有所未伸，故为引伏厮gg撕g捱，以重要恩言，光拭污秽，自念前后受人拳踢，几于无身，而言之有其人，辨之有其所。此固戈戟相寻之场，类或不免焉。而今此所遭，即国朝三百年来未始有者，其见嫉之深毒，为计之穷极，一至于此，如是而犹复凭恃宠灵，恋系荣途，如前日之屡踬屡起而不知戒，则后出之计，安知无邵廷瑁之危谗也？此臣所以骨青心死，万念灰尽，宁就于蔑分乱伦之诛，而誓不敢自齿人类，复近于天光者也。噫，匿名投书，虽寻常官府，犹且畏忌，况敢唐突于法驾之前，而以驵侩贱流之所不忍为者，诬捏罔极，重为一代衣冠之羞辱，缘臣无状，世变至此，在圣朝澄汰之道，亦宜废斥屏弃，以靖世道，以厉风教，不但臣区区自画，虽万戮不回而已也。伏乞圣慈，俯怜穷人之哀苦，亟命镌削臣职秩，许臣归死沟壑，以卒终始之大惠焉。答曰，省疏具悉。洞烛无馀，开释备尽，卿何复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应教李宗城上疏曰，伏以臣，受命致祭，将趁期辞陛矣。窃有恳迫私情，敢此冒死陈闻焉。臣之母坟，在于丰德地，臣系官于朝，连岁远役，旷不省扫，寒暑已屡易矣。松楸入梦，霜露萦思，日夕怆恍，怀不自抑，紫云院宇，即是坡州，坡之距丰，一日驰往，常有馀晷，而若取径路，不过一息，傥蒙天地父母俯赐矜察，卒事之后，许令往省，则人子至情，庶或少伸，而虽在逝者，亦必感结于曲遂之恩私矣。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往省焉。

○壬子正月十三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宋成明，特进官沈珙，参赞官金潍，侍读官赵迪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曺命敬，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宗臣海恩君爣，武臣行副护军李譔入侍。上读前受音，自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至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赵迪命，读自曾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至是以为恭世子也。上又继读后受音讫。迪命曰，今日别无文义可达者矣。初张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凡丧师则心丧，丧友则期年，故草宿则年已期，而悲心可已，故不哭矣。上曰，然矣。宋成明曰，必诚必信，勿之有悔。凡事孰非不诚，而丧事则一有过误，更无改过之地，故尤如此矣。上曰，然矣。任珽曰，知事所达诚好矣。他事犹可改，而至于丧事，则一有过，更难改之，故如此，而丧事之外，他馀事，亦皆以诚信为主。今日行一事，而必诚必信，明日又如之。一日二日，无可悔可改之过，则将来无一追悔之事矣。此等处加勉，似好矣。上曰，所言好，当留意矣。迪命曰，凡事皆主诚信之工，则初或有过，后必无之，以至于事事皆有诚信矣。诸臣所达诚好矣。因又曰，丧三年以为极。又曰，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朝之患。末又曰，忌日不乐，此文理未通矣。上曰，然矣。珽曰，此则当割看矣。迪命又曰，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注解辨之，而此经杂出诸子所记，故多有爽实，而今此五父之衢，亦无可考之文，且问于郰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者，亦如何矣。上曰，然矣。郰曼父之母，问于颜氏而知，则孔子何以不问乎？珽曰，郰曼父之说，亦如何矣？上曰，如此处或有之矣。迪命又曰，上古丧葬不备，而瓦棺之后，有墍周，其后有棺椁，以至置翣，而葬具并备矣。上曰，墍周，何如？成命曰，甓类而圆如环矣。沈珙曰，其势如周，而边如灰用矣。成明曰，即今则浮文末节甚多，不可一一禁之，而至于衣服器用制度，而转尚侈过，在上者，禁其奢侈则好矣。上曰，然矣。迪命曰，上古则非尚俭，而自然淳朴如此矣。珙曰，上大文崇四尺者，似如何矣。上曰，大文已误，无足可论矣。珙曰，此则未可知，而即今常人中人家坟形甚大，以至碑石望柱石人，一如士夫家山所，此无古事而然矣。臣之儿时，过畿郊而见之，则所谓石物，绝无而仅有矣。今则狼藉如此，此亦寒心之事矣。成明又曰，申生事，是以为恭世子也。其论贬然矣。上曰，其意残忍，而终是陷不义于父子之间，注云不非矣。珙曰，以舜之道责之，则诚然矣。珽曰，申生事恻怛，而长乐陈氏所论是矣。以外事言之，孝宗不可得矣。臣之于君，谏诤之道亦多，而人君必先知其如此，虽有逆耳之言，厌闻之辞，必容纳而从之，则群下有尽忠之效，国家有容直之道矣。虽于此等处，而必推移监戒好矣。上曰，然矣。进讲讫。成明曰，臣才自关西来，而事关阴雨之备，故敢达矣。宁边地有铁瓮山城，曾闻其形势之最好，而未得目见矣。今番送敕回还时，臣与本道监司，同入宁边府，周览山城体势，则四面山形矗立，自外视之，状若瓮立，石栈巉岩，极为险巇，而其中则平衍广阔，大开邑治，说者或以周遭阔大，内城不紧为訾，而以臣所见，实是天作之第一关防也。诸山城中，最称慈母山城，而今此铁瓮形势，亦不让于慈母山城矣。我国前头之虑，每在宁古塔，而江界狄逾岭以下，有四五路岐，莫不交会于此城之下，且距安州直路，不过一息之程。若论西路要冲之地，则此城为最矣。兵甲粮饷，足于其中，则数邑民众，可以恢恢容接，据此一城，实有攻守俱便之道，脱有缓急，亦有遮遏长驱之势矣。在昔古相臣黄喜，始为设施，初颇勤举，而近来恬憘成习，等闲抛置，城内粮谷，亦渐耗缩，即今见存之数，不过四万馀石。且其邑里萧条，居民鲜少。此由于粜籴常为零星，民生无以资赖而然矣。大凡有食有兵，然后可以守城，无食无兵，则虽有金汤，何足恃也？宜令庙堂，申饬本道监、兵使，别为区划，累万石谷物，虽难一时措置，而寻常留意，每年几万石式，从便运入，必限十万石储置，以为阴雨之备。且令广募人民，使之居生，开其资生之路，以为生聚教训，则实为他日有用之地矣。故敢达。上曰，所达好矣。依为之。成命曰，又闻宁边物情，则鱼川驿之僻居妙香山侧，实无意义，驿人之传命应役，道里绝远，每致生事，在本驿，亦多弊端，若移置驿馆于宁边城内，则马户稠密，自成一大村落，本城与该驿，两利俱便云。此一款，亦令庙堂商确禀处何如？上曰，移邑移驿，俱是重难之事，令庙堂商确禀处可也。〈并出举条〉成命又曰，臣曾待罪北评事及黄海监司时，详知北路亲骑卫、两西别武士之终必得力矣。此非但臣之所见如此，议者之言，莫不同然矣。而向者两南监司，亦有新设别武士之请，而朝家为虑良军之投入，直赴之路广，防启不许。盖南中则马既难备，业农务本之民，不必驱入于骑射，且良军投入，果有其虑，而至于西北边地，与此绝异，乡品诸人，无不善骑善射，不属于兵，则为武断土豪，固宜因其势而区处，以养其勇力。况西军减布之后，无投入之虑，若于大都会处，各设数百骑士，则不烦费而添兵矣。臣到宁边时，与府使赵明翼相议，则其见亦然。邑中游闲武士辈之自愿应募者甚多，欲陈疏请设，而姑未果云。铁瓮城，既为西路大关坊，则其在固结人心，收养兵力之道，许设数百别武士，实无所妨。且依昌城、江界例，合试于他处，则优等直赴，亦无多出之虑，令庙堂询问便否于本道处之，何如？上曰，向因李宗城之言，已知其如此矣。西北与三南有异，虽无良丁投入之虑，而近来直赴，亦不无弊端。其令庙堂，商确议处可也。〈出举条〉上曰，重臣为海伯，何时耶？成命曰，癸卯年矣。金潍曰，铁瓮山城，真是金城汤池也。上曰，承宣见之耶？潍曰，曾亦见之。外则险巇，而内则阔大，真天作之地，内城则李广汉筑之，或云外城则不必有之，而外城之守，不甚为难，若坚守外城，则虽无内城，亦无所危矣。大抵西路缓急得力之地，而设施之事，每易有始无终矣。成明曰，铁瓮山城，则终是不可弃之处矣。潍又曰，重臣以关防事，缕缕陈达，臣亦有怀，敢达矣。臣闻前北兵使金潗之言，北兵营所属手下精抄军二十哨内十哨，则属之本营，十哨则属之行营，轮回立番，而每一名给料六斗，准一朔立番，炼习后放军，当初立法，诚得备阴雨之策，而中年以来，兵营以立番军，担当营用柴炭及吹铁之役，故不但专废炼习，各邑番军，亦有难支呼冤之弊，每欲一彻天听，而无入侍之路，不得陈达，心常耿耿云。夫北兵营，与彼地，只隔一带之水，则乃是朝夕待变之地，而军政之疏虞若此，设有缓急，以平日不教之民，其何望得力哉？咸镜监司臣郑亨益，即臣妇翁也。历见臣于乡庐，备说其陛辞时受恩罔极之状，不知所以仰报为言。臣曰，曾闻北兵营军政疏虞，二千待变之卒，反作兵营私役之军，若与兵使，十分商确，从长变通，常置二千炼习之卒于朝夕待变之地，他日缓急，国家赖而得力，则是亦报国之一道矣。亨益深以为然，前头春巡时，当与兵使，商议状闻，早晩似当有状闻之事，而臣常以此事，慨惋于中，故极知僭猥，而适因重臣陈边事之会，敢此烦达。分付道臣、帅臣，兵营柴炭铁变通之方，及立番军兵炼习之道，使之商确启闻后，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今闻所达，边事之疏虞甚矣。待本道状闻之上来，其令庙堂商确，可也。〈出举条〉潍又曰，日昨召对时，以檀君所在处，下询入侍儒臣，乃以在于海西九月山之意仰对，仍有遣近侍致祭之命矣。自院中招问该曹书吏，则以为九月山，元无檀君祠宇，平壤城内，有檀君殿，而殿号崇灵云矣。上曰，然则当致祭于崇灵殿矣。潍曰，中和、东明王墓，亦有遣礼官致祭之命，而闻檀君、东明同宇，檀君在西，东明在东云。檀君、东明，既同一祠，则独祭檀君，事涉如何，惶恐敢达。上曰，然则今无别遣礼官之事，令檀君殿致祭承宣，一体致祭于东明王，可也。〈出举条〉上曰，李譔来。撰进伏。上曰，安兴事今已置之，不必更论，而朴文秀摘奸后所达，与尔有异，其利害形便，尔其详达。撰曰，小臣以愚浅之见，有所设计，而前既有大臣、诸臣之所达，则更无可达，而愚意则万无一失，而以武人所见，终未得伸，慨惜之外，不知所达矣。若按安兴图而论之，则事之成就，可以下烛矣。上曰，其图在耶？撰曰，方在臣袖中矣。上曰，意其或问，预为持来，其勤干牢实，可以推知，尔其披图，详达其形势，可也。撰按其图而指陈形便曰，此镇初以东阳尉折受之地，而自是海防要冲，便作江都之咽喉，故自孝庙朝，轸念海防之重，以罗州旧牧场换给，设筑山城，仍以为保障，其为设施本意，实非偶然，而去己酉年，自户曹一依他屯例，混属本曹，前后监司，累次启闻，自户曹终以防启，至于土卒难保涣散之境，而自当初换给屯土免税者，专由于募入民卒，保护守城之本意。故小臣为镇将安民之道，体先朝换给之意，累报备局，终以入启推得之后，民卒安堵，镇中凡百，尽心修举，而筑堤堰通水路事，实为本镇之一大事。故小臣与其时监司李圣龙商确，至于摘奸启闻之际，新监司申昉，急于交龟，未及启闻，旧监司李圣龙，相议于御史及新监司，故其时御史吴瑗，传令招致小臣，而小臣居官无状，适当贬中后，则国事虽重，其在事体，不可往见。故缕缕頉报，终以递来，而大抵沙碛如此。故公私船卜，每每致败，所谓拯米，分给于沿海各邑民人处，不过合米，而勒征斗米，其贻害于民间，尤极惨毒，成就此事，顺通水路，则公私八道之蒙利，古今无比矣。上曰，朴文秀所达内，船路自元山，不由安兴，直帆江华云，然则何谓安兴？撰曰，当初因奸毁者之造谤，堀项水底，无非磐石云云。故右议政为国重事之道，果为摘奸，而摘奸者但察其磐石有无矣。以数丈铁枺，遍插左右，则元无片石，深入数丈许云，其磐石之无有，据此断定，而行船之难易，只在堀堆沙碛数丈与否，至于船路，避安兴而何往也？上曰，筑防则虽通水路，山城虚疏云，是何言耶？撰曰，安兴山城，比他特异者，连陆四十里，跨海成岛，山城外，泰山数叠，周抱高低，皆是泰山及内外带河也。虚疏云者防水也。而其水一日两潮退之水，则无水时，便是大路大野，有水时，便成一江，可通船路，贼伺此时，则水陆俱难防御，若使防筑，则水路即断，作畓泥浓，则陆路亦难。且本城有田无畓，略干土卒，生涯甚难，自二月至八月，乘舟出海，各务水业资生，故或飘风或沦没之弊，比比有之，无卒守城，实为可虑，若成此筑防，则防内作畓，或谓之五六百石地，而小臣谓之百有馀石，募民聚集，或谓之五六百户，而小臣谓之虽或百馀户，与元居土卒，不离城下，四时恒留，便作人城，脱有缓急，则一令招之间，老少军卒，一齐团会，何患守城之窘顿乎？形势如此，故小臣敢生浅见者，一举三四得之利也。今宰臣朴文秀，则其时摘奸，不有其冰路之远近，山城之险夷，徒察堀项磐石之有无，而但水路异于陆路，似近而远。故一时所见，各有所执之致也。且当初右议政，以物力与役丁多少，有所问知，而小臣所怀，则使其本镇佥使，担当始役，除其料布，徐徐木栅，试见其水路之通顺，一从沿民之所愿，木栅后完筑，则事无不成，而物力役夫，亦不浩大。且臣在任时，数外军饷百馀石，查出报巡营，转付于备局会案，则虽除如此等谷，足以为成事之物也。适于其时，得闻安兴镇堀项岛中，有风落松木三千馀株云，此木便好于木栅，故臣以此意，言于右相，则右相亦以为然，已送郞厅摘奸云，当此国储荡渴之日，经费物力举万之役，何可妄料也？若以此风落松木，塞其沙碛之左，又以笆子防之，而沙碛自溃，则水路通顺，大小公私之船，庶无臭载之患矣。上曰，朴文秀之言，有意见，而今闻李譔之言，渠意则终不释，而亦有意见矣。上又曰，李譔在于何处耶？撰曰，小臣生长于京矣。上曰，先世有仕宦耶？撰曰，小臣九代祖，官至宝文阁大提学，其后子孙，连继官爵，臣之父，以武科出身，屡经州牧，曾经嘉善二品职矣。珙曰，李譔，即士大夫武弁也。上曰，朝臣中谁家之族耶？珙曰，全罗监司李寿沆之族矣。撰曰，承旨李凤翼，与臣为同姓至亲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1月14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直〉。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权〈仕直〉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流星出亢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未肃拜，持平郑熙普式暇，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明日敬徽殿望祭亲祭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右承旨成德润，以觐亲事，受由在外，左副承旨赵命臣，尚在直中，身病猝重，万无进参之势，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前望单子入之，承旨前望，以徐命渊为右承旨，以金应福为右副承旨。

○赵锡命启曰，新除授承旨，待受点，并为牌招，以为斋宿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锡命曰，如此之时，灾邑守令，不宜久旷，麻田郡守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今日内催促辞朝发送。

○吏曹口传政事，以沈宝贤为麻田郡守。

○赵锡命启曰，今日为政事，命下，而敬徽殿望祭斋戒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过斋戒后为之。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以义禁府意启曰，麻田前郡守郑东润拿核处之事，传旨启下矣。郑东润，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1月15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权〈仕〉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麻田郡守沈宝贤。

○敬徽殿望祭罢后，大殿、中宫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潍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未肃拜，持平郑熙普式暇，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亲祭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敬徽殿望祭亲临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汉城府判尹尹淳，再昨承批后，昨又违牌，无意行公，词讼重地，久旷可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本厅誊录郞厅尹兴茂，除拜外任，其代前正言宋征启差下，使之察任，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兼春秋宋征启。

○壬子正月十五日四更一点，敬徽殿望祭亲行时，行都承旨赵锡命，左承旨柳𬘩，右承旨徐命渊，左副承旨洪尚宾，右副承旨金应福，同副承旨金潍，假注书李权、曺命敬，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上具视事服，乘素舆，出自宾阳门，由明政殿内，出就敬徽殿斋室，正时至通礼。跪请行礼，上具练服出次，赞礼礼曹判书宋寅明前导。上入就位，执礼读笏，引仪唱一如仪。上俯伏哭，四拜兴、平身讫，诣樽所，承旨酌酒，上诣灵座前，三上香后奠爵，大祝权爀，读祝讫，上俯伏兴少退平身降复位，皆如仪。上不许少退。赵锡命进伏曰，晓气不好请许少退。上不从。徐命渊曰，大祝权爀读祝之际，误读一字，虽出于无妄，而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领议政洪致中，行亚献礼，骊善君壆，行终献礼，并如仪。礼毕。上就斋室，上脱练服，具视事服，乘素舆出，还入宾阳门。诸臣陪从宾阳门外而罢出。

1月16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直〉。左承旨柳𬘩〈病〉。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权〈仕直〉曺命敬〈仕〉。事变假注书尹敬周〈式暇〉。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未肃拜陈疏入启，持平郑熙普式暇，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启曰，春寒倍甚严冬，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剂入醒心散，已尽于昨日，而贴数亦至十贴，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徐命渊启曰，紫云书院致祭日字，在于再明，而应教李宗城，今日当下直出去，而因大司成郑羽良未彻之疏，引嫌陈疏，其所引嫌，元非大端，故原疏才已退却，而今日不为辞朝，则必有窘急之患，李宗城即为牌招，使之辞朝，何如？传曰，允。

○金潍启曰，汉城府判尹尹淳，一向违牌，终不行公，不但词讼重地，久旷可虑，其在事体，亦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今日药房入诊，户曹判书金东弼，有禀定事，同为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礼曹判书宋寅明，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徐命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尹东衡，以亲病，陈疏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修撰任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锡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忠清监司状启，将无以广济一道将死之命，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金应福，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宋麒瑞手本，则时囚罪人李守身，本以病身，自数日前，猝得霍乱，寒热交攻，头痛如破，吐血无算，痰盛频数，满身浮涨，症情危恶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徐命渊，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昨年以后，御乘马及边马、走马相继病毙者二十一匹，而时方病立者，亦至九匹。此由于内寺之不早觉察，不善治疗之致，事之惊骇，莫此为甚。当该内乘，今姑推考警责。理马，为先从重决罪，而前后致毙者，皆因疮病，症似传染云。莫重内厩马，不可仍置一处，致有前头之虑，故取考誊录，则在前如此之时，有移送南别宫之例矣。即今病立马九匹，即令移置于南别宫，使之各别治疗，何如？传曰，允。

○以司仆寺，懿陵举动时入把马单子，传于徐命渊曰，侍卫长番内官所骑马九匹内，减二匹，顺力差备骑马一匹，亦减以入。

○传于赵锡命曰，应教李宗城，即为牌招，使之今日内辞朝。

○徐命渊，以训炼都监意启曰，都监军兵，三等衣资及各样应下，专靠于保布，而一年所捧，仅支一年之用，故自前元无裁减之事矣。中年以来，因玉堂陈箚，始为裁减，其代以户、兵曹所储充给事，定夺之后，二去乙巳、丙午条灾减木，自户、兵曹输送，而自此以来，若值裁减，则依例取用于两曹，两曹物力不敷之时，则变通取用于京外营门，而庚戌条则因大将所达，以江都木取来，甲寅条则因相臣所启，令赈厅充给，壬午又因大将所启，前后裁减代中二百同，以平安兵营木取来，壬午条三百同，则以南汉木取来，戊子条二百同，则以关西木取用，而丙申年，因相臣陈箚，都监保布，则依前勿为裁减之意，有所论列，而此后裁减之代，自户、兵曹，必准本数，划即输送事，自庙堂覆启定夺矣。其后因户、兵曹之乏储，庚子条裁减二百同，则自庙堂分定于平安兵营、全罗兵营、黄海兵营，以所储钱布，即为划给。此盖出于裁减之后，都监物力，无他推移之路，而亲兵衣资，不可不趁时充给故也。昨年因军兵衣资之不足，山陵役布之难办，论报庙堂，各年裁减代未取来数千同中，限一百同，依前分定于户、兵曹之后，又为累次启达催促，而两曹终不输送，故本局形势，渐致荡残，而今年又值无前裁减，其所减缩，至于五百十五同零，庚戌条裁减之移施计减于今年条者，亦为二十五同，军兵衣资及各样应下，计数磨炼，则不足之数，至于四百五十馀同矣。今此裁减之代，若不及时变通，则营门难支之势，已不可言，而军兵春夏等衣资，将无分给之日，事之渴悯，莫此为甚。故臣于顷日疏中，略陈其槪，有令庙堂，禀处之命，而尚未覆奏矣。大抵裁减之代，例自户、兵曹充给，而两曹所储，亦皆匮乏，在前如此之时，既多有外营木、钱取用之例，而近闻平安兵营，则自己酉至于今，流来记付外，别备之数，木一千馀同，银三千馀两，钱万馀两，黄海兵营，则前后兵使别备，亦不下平安兵营云。两处银、钱木中，限五百同，分定划给，以为亲兵衣资继给之地事，令庙堂急速，禀处，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明日昼讲命下，而无以备员入侍，修撰任珽，校理赵迪命，待明朝更为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备边司言启曰，两西谷物船运时应行事目，依辛亥年例，参酌磨炼，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前冬筵中，阳川水军移送海西事，因大臣、筵臣陈达，自庙堂查出派定事，命下矣。阳川水军数爻，查问畿营，则畿营牒呈内，水营及各镇属水军元数七十二名云，依前阴竹军额二百五十名，分送两南之例，今此阳川水军，定为派送于黄海道，令道臣，就稍近乔桐军额不多之邑，从便分定，必以着实民丁，斯速充代后，都案一件，上送本司，一件送于京畿水营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潍启曰，即者副修撰尹东衡，以亲病，陈疏径出，原数今方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有gg与g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判书金兴庆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启曰，安陵，以逆贼宇宽胎生邑，降县矣。今年已满十年之限，依例陞为安州牧使，而时任县监朴弼载，本品乃是六品，不可陞授牧使，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郡守申庆流，前任郭山郡守时，尽心戎政，缮修山城，营建许多楼舍，改修大小兵械之功，加资事，命下矣。虽已资穷，未经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吏批，兼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左承旨徐命渊进。

○有政。以金若鲁为持平，徐宗玉为户曹参议，南汉纪为军资判官，郑宇柱为襄阳府使，金世儒为引仪，李寯相为懿陵参奉，禁府都事李益兼，监察闵廷模相换，承文正字单金极宁。

○兵批，判书金取鲁病，参判朴乃贞病，参议李重观式暇，参知徐命九进，左副承旨洪尚宾进。

○有政。以李庭绰、慎汝俭、金侃、宋相曾、柳縇、李蕰为副护军，成德润、赵命臣、权賮为副司直，尹汇贞、申皓为副司果，佥知单李譔。

○掌令金权上疏曰，伏以臣，人微望轻，才疏识短，不合于言责之任，固已圣鉴之所俯烛，而前后屡试，动辄颠沛，见非公议，待罪穷海之邑，圣恩攸曁，获返故里，而虚脆之质，重伤水土，药饵为命，望断需世，不意柏府升除之命，遽下于经年病蛰之馀。臣于是，惝恍震骇，莫省所措。在臣分义，固当趋膺之不暇，而情势之难冒，非止一二，事在既往，不欲追提，而顷年外除，实由于居台时事，则到今复蹈于偾败之地者，断无是理，而此犹第二件事耳。臣之向来一疏，妄效愚衷，自附无隐，而诲责至截，遽命还给，及其引避请递，至承依启之批，悚缩之极，惭恧至今。噫，国之置台阁，所以寄人主耳目之责，则言虽不切，亦必优容而假借之者，非为其人，为其任也。台疏还给，未之前闻，而硬作近例，无少顾藉，避辞立落，当付公勘，而处分径下，一世创睹，臣之见轻，固不足言，而在殿下待台阁之道，岂不有歉哉？然此不过近来台地，多不择人，如臣愚蒙，亦备其数，平日言行，不能见重，则蔑视轻待，势所必至，缘臣无似，致此所遭之非常，贻羞于台省，传笑于搢绅，圣朝三百年扶植台阁之风，至臣身而扫地尽矣。有一于此，已是不可冒进之端，而至于引避依启。既关台体，且系后弊，实为臣终身自划之义，惟有永谢台端，以为平生自讼之图而已。今若诿以已事，冒没扬扬，则举世嗤点，固不暇论，而其于放倒廉隅，坏损台风，何哉？区区咫尺之守，虽被重戮，实无变改之路，且瘴痰所祟，百疾交作，眩晕之症，阅岁沈淹，关格之病，浃冬危剧，以此病状，亦无自力供职之望，于彼于此，俱乏进身之阶。伏乞圣慈，俯垂矜察，特赐谴斥，仍命铨部，永勿检拟于台职，以存台例，以安私分。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忠清监司李衡佐上疏曰，伏以臣，自叨藩臣，埍埃未报，罪戾山积，顷日一疏祈递，实出于肝膈之恳，而诚意浅迫gg薄g，不能上格，乃有疏本还给之命，且以如此之时，不宜以些少事，引嫌为教，在臣分义，理不敢更有丐免之举，而臣即伏见朝纸，因司谏许沃，论前判书权以镇庄谷事批旨中，有初非朝令，复何屑屑还给之教，臣于是，不胜瞿然之至，当初御史之有为饥民分谷之意，则臣果闻之，而若其定差员封标，则臣实不知，晩乃得闻，即走书于御史巡到之处，劝令停止矣。至于重臣连山之谷，系是未及相闻而封之者，臣之愚意，妄以为还给，似合事体，且闻厥谷，是其效义庄而储蓄，为远近穷族所逐年仰哺者，故其意欲以镇岑、公山所在之谷，分赈两官之民，而义庄之谷，则欲为愿得，仍前归之于穷族云。故臣果发关连山县，使之出给，又将使两邑，抄送饥民，以为分赈之地。此时则正在于御史未及归奏之前，臣得以便宜处之也。厥后事端之辗转至此。此固非臣之所得预料，而今于谏臣之批，教以不必屑屑还给，则臣之不慎处事，率尔出给，实有妄着之罪，臣固悚蹙不自安。此际又伏闻因灵城君朴文秀状闻，有臣特推之命，臣益不胜惶悚战栗之至。臣于上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状启，以公山、洪阳等民人，死亡相续，待各邑齐报，更闻计料，而为先惶恐待罪之意，已仰陈之矣。盖本道灾荒，一至于此，许多民命，全活无路，日夜焦迫，计无所出，臣详度道内谷数，若自岁前开赈，则万无继给之望，姑令列邑，以各村劝分谷物，趁岁前急救滨死之类，若夫计日设赈，少待岁后，而饥困之民，又值严寒，有此颠连之惨，臣固哀伤惨怛，若已推纳于死地，其中或自远道，时方上来，而僵死于路傍者，则事势亦有不及闻见者矣。虽然，臣若善于煦抚接济，则亦岂有此患？此莫非臣难逭之罪矣。即今本道垂死之民，无限，谷物现在之数，不敷，前头惨切之患，决不止此，臣诚有欲寐无觉之愿矣。臣于辞陛之日，亲承恻怛之教，及后别谕之降，累承饬励之旨，臣方与诸守令，感激涕泣，凡百官用，一皆节损，冀以少救近止之民命，而所持至狭，处事未周，初头谬误，已如此，来日偾败，即可知，无宁亟被大何，庶得少安臣心。玆敢疾声哀吁，伏乞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焉。答曰，省疏具悉。两款引嫌，上款事，屑屑之教，当初所封，既非朝令故矣。卿之处之得宜，其何嫌焉？下款事，不过饬励，卿其勿辞察任。

○修撰尹东衡上疏曰，伏以臣于今朝，猝闻老母宿患，挟感陡剧，诸般症情，极其危恶。方寸煎灼，不能自定，急于归见，径出禁扃，念臣每以亲病，累犯擅离之科，私情虽迫，积罪难贷。伏乞亟削臣职，重勘臣罪，以肃朝纲，以便救护，不胜万幸。答曰，尔其勿辞救护焉。

○应教李宗城上疏曰，伏以臣，受命致祭于紫云书院，方欲辞陛书出矣。即伏闻大司成郑羽良，昨进一疏，以臣日昨筵中所陈，引以为嫌，其纵横喷薄于满纸之中者，莫非愠憾不平之发，而诋诟讥诮，有非寻常云。噫嘻，此何故耶？夫羽良之求对建白，大抵数三件，而米几斗之请减，钱几贯之许贷，屠肆赎价之折半等事是也。此固出于事势窘急，不惮于琐琐之致，若以大体论之，似若非司徒、乐正，六礼三物之具也。臣以无似，待罪经幄，区区所祈望，盖在于我殿下敦尚儒化，作成人才，因其言之发端，责备于掌教之臣，仰勉乎右文之治者，实出于随事献规之义，臣固不讲于守甁之训，而虽使谨守六四之戒者，同入筵席，亦难保其不开一喙，便许以第一义也。臣与羽良，结发游学，接武登朝，情副之重，有异于人，使臣真有辞令之失，而羽良真有切劘之语，固宜以宋臣所谓上殿无苟同，下殿不失色者，交相勉励，况臣之言，既云羽良非不知探本之论者，则亦不可曰，故人之不相知，而今忽以声色相加，诟骂不已者，抑何以也？初不惩羹于前日，妄又开口于泮事，至使师儒之臣，自请以永刊仕版，则在臣情迹，不可一日自安，况疏虽未彻，既登于公车，言虽不择，无异于驳论，廉隅至重，又何敢玷冒于论思之迩列哉？致祭之期，尚馀两日，改命他臣，自可朝发而夕至，包耻忍羞，扬扬登程，实有大不堪而决难任者，玆敢投进短疏，径出禁门，以请𫓧钺之降。伏乞圣慈，谅臣之情，非出于辞避，察臣之迹，不可以蹲据，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安微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晓入阙中，记呈此疏，而喉司诿以羽良疏语之删改，终至退却，至请牌召，严畏分义，谨诣阙外，而臣之此疏，非是喋喋求辨，亦非悻悻见面。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今臣之所受困，不趐尔汝，而乃反裒然如不闻，䩄然不知变，则是诚无耻之甚者，臣虽不肖，亦不欲充一夫之数，自归于君子之所弃，敢又疾声吁呼。退还私次，尤增死罪。答曰，省疏具悉。顷者所遭，不过交勉之意，虽有过重之嫌，于尔何嫌？命尔往祭，其意有在，尔其勿辞察职，仍即辞朝。

○左参赞金在鲁上疏曰，伏以臣于词苑之任，从前自画，实非出于过谦，只为撰述之事，决无强办之势，区区肝膈之恳，既蒙体谅于前，而今玆铨曹之复拟，天点之误下，俱是意外，辞疏之批，又靳即允，有若臣或有一分可堪，而故为饰让者然，与昨年许递之教，邈不相似。噫，臣无他才能，一生行身事君，只是诚实二字，而幸又见知于上，至承褒音，臣方感缕方寸，窃自以为圣上之知臣如此，臣若有毫分假饰，则匪人也。不图今者，反归于不诚之科。是臣平素之诚，犹有所未孚，而殿下前日之知，犹未为真知也。臣于是，抚心抑塞，且愧且悚，继之以痛伤也。以臣不文，较量此任，有同铁壁之当前，虽君父屡责，时月愈久，而其可有进步之道乎？目今文衡无故，姑无文事之来迫，而亦不可恃此，而一向虚带，以贻仓卒狼狈之患也。且臣方兼带赈厅，适值无前凶荒，职务之鞅掌，倍百前日，而日昨筵中，大臣猝举臣名，请差备局有司堂上，臣略陈其实难并察之状，而严不敢毕其说，退而思之，非独并察之为难。且有甚不安于私意者，有司堂上，只是四员，而臣之从弟取鲁，前已见带矣。有司之任，专管庙堂之机务，事权之重，不与他等，而堂从两人，分居其半，事未曾闻，其在国体，亦甚苟简，以此以彼，宜有变通之道也。臣逐日奔走，未遑草疏，今始披露情实，仰伸呼吁。伏乞圣明，将臣两任，亟赐镌改，使公无旷职，私获分愿，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辞艺苑、备堂，俱涉太过，卿其勿辞行公。

○壬子正月十六日巳时，上御清阴亭。药房入诊时，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户曹判书金东弼，礼曹判书宋寅明，假注书李权，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医官权圣征、许信、李征夏、玄起鹏、郑尔柱、金应三，同为入侍。洪致中进伏曰，朝者药院批答，虽已知之，而日候犹寒，望祭亲临后，圣体若何？前日进御之剂，已过十贴，玆以入诊请对矣。眩气亦复如何？上曰，比前少愈矣。致中曰，请使诸医诊脉矣。上曰，依为之。权圣征入诊退伏曰，右寸脉似高，而脉体则调和矣。许信入诊退伏曰，左右脉皆不数，而右三部似不足矣。李征夏入诊退伏曰，脉体比常时，似少欠和畅矣。玄起鹏入诊退伏曰，左右脉三部，不数而均矣。右三部，比左三部有力矣。今则右三部似不足矣。郑尔柱入诊退伏曰，左右三部皆不数，而右三部度数则均矣。金应三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三部皆不数，而右三部宽阔，虽似无力，亦均矣。致中曰，诊脉已毕。前日所御之药，当更剂以入乎？改他药以进乎？上曰，诸医官各陈所见，可也。圣征曰，惶恐矣。水剌之节若何？上曰，如前矣。圣征曰，眩气，何如？上曰，不无些少往来矣。圣征曰，前此补血之剂禀进矣。醒心散进御，已过十贴，其药虽是补气之剂，而当此春节，滋阴健脾汤似好，前所御药，姑为停之，而以滋阴健脾汤，连为进御，似好矣。许信曰，酬酢之节，比前无减乎？上曰，比前为愈，而犹不如常时矣。信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早时睡觉之症如前矣。信曰，诸医以为，右边调均，而且滑于左边云矣。以臣所见，则脉虽无力，而未觉中气之不实矣。右三部不足之气，虽胜于前，而比常时，则终是不足矣。上曰，早觉之𤺌，日气犹寒，故然耶？数日内，气自不足而然耶？他皆如常，而心中常似缓下矣。信曰，此症往往有之乎？抑间有之乎？上曰，近者气升之症，比前似减，故或然矣。信曰，前日所御之药，贴数已多，不必更进，当用平铺速效之药矣。上曰，何药耶？信曰，如滋阴健脾汤，入四物，故用累贴，然后有效，而其效亦缓矣。当加减六君子汤，先用治痰之剂，然后继进滋阴健脾汤为好矣。金应三曰，水剌后无困气乎？上曰，过食则似困，而此则量小而然矣。不必以水剌为困矣。金在鲁曰，脾胃弱，则食后气困矣。醒心散不过一时之药，不必多用贴数，健脾汤虽似万全，而脉体不足，似亦气困而然矣。六君子汤，先进十馀贴后，继进健脾汤，何如？起鹏曰，醒心散宜停，六君子则三四贴、五六贴，见效未易，补心补血，莫如健脾汤，入人参钱数，进御似宜矣。尔柱曰，大抵脉体似微妙，右边显然有中气不足之候，健脾汤入参用之，则当有紧效，从长用健脾汤，似好矣。应三曰，六君子汤，虽近于𤺌候，而效害不甚分明，滋阴健脾汤，则有其功而无其害，窃观脉候之不频数，固可喜，而太缓则气似不足矣。脾胃之间有湿，故清气懒于上升而然矣。六君子则犹为一边之药，四五贴见效未易，滋阴健脾汤，长御，似好矣。上曰，健牌汤，果胜于六君子耶？李征夏亦陈所见可也。征夏曰，六君子是一时进御之药，犹为一边矣。健脾汤，乃补心之剂，况入参用之，则为万全，似胜于六君子矣。致中曰，诸医所见如此，首医权圣征，亦使仰陈所见，如何？上曰，依为之。致中曰，六君子汤，毕竟亦欲用之乎？圣征曰，滋阴健脾汤者，六君子中，略入四物而用之，大抵健脾汤，是当春用之之药，而六君子，是湿剂也。先用六君子，亦无妨，而春节渐深，脾胃自弱，健脾汤，调剂经验之药，连为进御似好矣。致中曰，然则六君子进御与否，禀定，可也。圣征曰，健脾汤入参五分，而或有入七分之古方矣。六君子今姑不急，滋阴健脾汤，议加减进御好矣。上曰，诸医所见皆同，不无少异矣。金应三、许信所达者，李征夏亦以为如何耶？滋阴健脾汤，果胜耶？征夏曰，滋阴健脾汤，若不入四物，则似不宜，而六君子及滋阴汤，入四物则同矣。镇定《心经》之道，滋阴汤，比六君子为贤矣。上曰，予性不喜支离之药，虽清心元之属，未尝长御，今诸医皆以滋阴汤为好云，而亦未必其见效，故听之似缓矣。六君子亦欲略干用之，而若长御则为厌矣。李征夏之言似好。人参加入数，问诸首医，可也。六君子则入参几许耶？圣征曰，本方一钱半矣。滋阴健脾汤，则白术一钱半，而人参则虽有入七分古方，而入一钱为宜矣。致中曰，白术依本方入之，而加人参五分，剂入，如何？上曰，依为之。致中曰，前加天麻，而今则去之矣。上曰，滋阴健脾汤，白术亦不入，而只入人参，则以好矣。〈榻前定夺〉致中曰，议药已毕，臣以职掌，有所禀事矣。臣方待罪太仆提调，而济州税贡马，辛亥则因上教特减，丙子则自下禀达而全减，其后灾年，并不减矣。今年两湖，灾荒孔惨，济州亦方设赈，而贡马上来之际，其弊不赀，虽以船价言之，每马一匹，定米一石，式年则匹数加多，今年乃式年也。当至六百匹之多矣。前例或全减，或不减，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方当行会，故敢达矣。上曰，三南被凶如此，本岛可知，《礼记》亦有荒岁马不食谷之训矣。一依辛亥、丙子例，全减可也。〈举条〉致中曰，西关米今当上来，而库中陈久之米，自多耗缩，而出浦载船及上纳京司之际，其所欠缩，尤当不赀矣。得见平安御史所送誊录，则去辛亥，本道监司故骊阳府院君臣闵维重，虑其如此，出浦之时，每一石，给还米十斗，五升为斛上加升，九斗五升，待秋除耗还捧。故谷无欠缩，而民亦不怨，其法颇详尽矣。今亦依此例举行事，分付本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宋寅明曰，朝家为虑移转谷出浦之费，沿邑新耗，曾已划给矣。磨炼诚好，而细察之，则于公甚便，而于民或似不平，若并其划给之耗，而使之添补，则尤似便好。且既给之耗，亦岂不重难耶？致中曰，如此则于民，为莫大之幸，而于国，则所费太过矣。上曰，不可并施，从长处之，可也。金东弼曰，上教至当，使监司从长处之，好矣。上曰，黄海监司，亦请耗谷，故许之矣。致中曰，此亦当依关西例为之矣。上曰，海西亦有誊录耶？在鲁曰，海西则辛亥年无运米之事，似无誊录矣。寅明曰，既以五万石上送，而又有三万石加给，则其数当合为八万馀石，未知沿海大小米，能有此数耶？在鲁曰，三万石乃是还上分给之，例也。还上每年分给，则似非别为办出之比也。上曰，辛亥前例，与划给、耗谷两款中，当以民情所便者施行，分付道臣，从长处之，仍为状闻，可也。〈举条〉在鲁曰，顷日关西御史李宗白，以关西米，分划成册，上送备局，故以加划大米，改定近邑事，别关分付，而其后筵中，持入御史状启，又以此意禀定，出于举条矣。关西道臣，只见别关，未见筵教之前，即为改分划，成册上来，而大米一万石，则无所变改，小米前成册则三万二千八百石，而即今则减为二万七千四百馀石，太前成册则七千二百石，而今则加为九千二百馀石，又以小豆三千三百馀石，添足其数，盖今此改成册，只拔僻远四邑，而大米则无加，豆太则反为顿加，事甚未安。若见筵教举条，则又必有改划之举，而大抵贡物上下之规，太则比大米，例为倍下，大米之代，划得小米，犹以为悯，况豆太乎？然小豆则如非陈豆，犹可参用，而太则惠厅之半失。诚如此，全然拔去，以小大米代充之意，分付，何如？寅明曰，小豆加数，盖以庙堂，使不分排于清北远邑，故改以清南分排，而大小米数，皆无以推移，故以小豆充数云矣。东弼曰，关西一年收税所捧大米，元不满一万石，而其中太数甚多，故本营分排，似如是矣。沿海邑大米二万石，决难充数，一依辛亥誊录，大米则以一万五千石为定，而太则除减似宜矣。上曰，大米加定一款，道臣若见日昨筵教举条，则必当举行矣。大米若加，则太之减去，自在其中矣。然依所达分付，可也。〈举条〉东弼曰，贡物裁减文书中，御供贡物，自惠厅，才已别单启下，进排之物，既减其数，则物种裁减，名正言顺，而贡人称冤之事，亦不足道。此则今当依启下付标，一例权减，而至于经费各司贡物物种裁减一款，其中有许多难便之端，故臣于筵中，以作为别单，分数计减之意仰禀，则自上有别单启下后，庙堂商议，禀处之教，方欲依此举行矣。日昨次对时，以一体物种裁减之意，有所下教，而此事非但贡人辈称冤之不少，其中有大段掣肘者，欲一禀定举行，姑未入启矣。臣取考前后裁减之文书，则乙亥裁减时物种，皆是元贡有裕者也。其后数三十年之间，国用浩繁，元贡不足，自地部，每给加用之价，而无以继用，以有裕物种，换作不足物种，如司宰监民鱼，换作石首鱼，青鱼小脯，换作白虾醢，石首鱼以当其民鱼，上下之价，推移换用，仍以此永换作，入录于惠厅鱼鳞中，如缮工小不动元贡七十五条，以他木物换作，时存只是二十四条，而乙亥权减，则四十条也。如是之故，乙亥裁减物种，到今比较于元贡，则或换作他物种，或名目昔有而今无，要之为元贡不足，户曹给价之归，而今者惠厅裁减文书，只以乙亥文书誊出，如此曲折，元不查考悬录，若诿以乙亥誊录中物种裁减，克减于不当减之地，则实为掣肘行不得之事，虽以本曹事言之，如司宰监鱼醢各种，以有裕物种，累千石换作之后，即今年例加用之价，多至三千馀石。一小司犹尚如此，他可推知。御供物种，则既减其数，固无进排之事，而若其经费所出，今虽十分节省，加用之弊，终难救得，元贡克减，虽得之于惠厅，乃反失之于地部，真所谓割肉充腹，顾安用裁减为哉？且以民情言之，皆愿其分数裁减，盖以米直之比前时至贵，渠等受价，小无落本之事，至于物种裁减，则实为全失其贡物之归，其中如惠民署贡物价米元数二千九百馀石内，乙亥裁减，为一千四百馀石，典医监贡物价米元数一千九百馀石内，乙亥裁减，为九百七十馀石，自有此令之后，贡人称冤彻天。此亦岂非可矜者乎？此外如军器寺贡物之裁减过多，亦如两医司云。臣取考丙申、丙午两年裁减誊录，则以十分之一裁减，而裁减之数，乃是一万五六千石。今番御供别单物种所减，则为三千八百馀石，经费各司贡价物种裁减付标计数，则又当为一万九百馀石，合而计之，则一万四千馀石，比之于分数裁减，不足，为一千馀石也。系关利害者，有如此，臣意则御供物种，则一依启下举行，经费所关贡物别单，则一依丙申、丙午前例，减十分之一施行，则事无掣肘难行之端，民无呼冤难支之弊，故敢此仰达矣。在鲁曰，分数裁减，实为名正言顺矣。既定之后，何可以贡人辈之称冤，有所挠改？而但乙亥所减，今则换作他色目者多，既甚难处，且国家经费，惠厅、户曹一也。虽减于惠厅，而反增于户曹，则殊无遇凶裁减之义，各司贡物中，物种难减者，则以分数减之无妨矣。寅明曰，无论物种、分数，有裁减，则有称冤矣。向使不减物种，而减分数，则其所纷然称冤，亦岂下于此哉？大抵贡人辈生业单薄，实难保存，当此凶荒，复有裁减，其势诚为可矜。然朝家既以节损之意，取其名正言顺，方有减物种之议，如以贡人失业为虑，则就其中不必一依乙亥例，硬加裁减，参量事势，或比前减数，使不至大段荡败，地部经费掣肘之处，亦宜相议推移，物种之减，例多仍减，贡人之切迫，尤在于此，今此裁减，既是万万不得已之事，来年农形，不至如今年，则何必务为裁减？亦宜先示待秋即为复旧之意，裁减最多之处，贡价或次用从贵上下之法，定夺之后，惟当反复商确，从便善处，不以减米数多为务，而惟以节损浮费为主，使朝令不至颠倒，贡人不至失业可也。而只以若干贡人之呼诉，纷纭变改，岂不重难耶？致中曰，谋国之道，当先观大体，既以物种裁减定夺，御供诸种，亦已特减，则外各司进排之物，岂可异同乎？如司宰监鱼醢、烧木等物，计元贡所减之数，就诸上司进排中，量宜减省，则何至于地部别贸之加费乎？若以贡人之呼诉，终至变改，则国体之损伤，益无馀地，臣之所忧，正在于此矣。在鲁曰，礼判，以今虽分数裁减，渠辈称冤则无异为言，而辛亥、乙亥，则物种裁减，分数裁减，并行之，如丙申、丙午等年，亦皆为分数裁减，贡人辈，必不以分数减，为称冤矣。上曰，物种裁减之胜于分数裁减，以其名正言顺也。而古人之事周详，亦有从民愿者，故顷以此二者。使之商确，而终取名正之事以断之，既断之后，改之亦难矣。大抵庙堂于事，不甚料量而为之，故既断之后，闻称冤之说，则又欲裁减分数，苟如是，则国家之政，岂不为琐琐零零之归乎？御供之需，既多裁减，自内亦岂无不足之患？而犹且减之，各司亦岂可不为如此乎？今闻礼判所达，似未详户判所陈之事实矣。庙堂之臣，曾不会坐商确，从可知矣。三重臣并推考，须更相议归一，然后后日陈达，可也。上曰，礼判请对，以赈厅事为之耶？初不相议而来耶？寅明曰，臣于今日，别无时急请对之事，而适开坐，礼曹闻户判请封，书问陈白之事于两重臣，则答以贡物裁减及干粮设赈事，将有禀定云。臣忝居备局，自初与闻于裁减之议，而又充数赈厅，则设赈之事，亦不可不与知矣。既不自下议定，而不待次对，径先禀定，臣意有一得之愚，诸臣亦岂不深思？而禀定之后，虽欲消详论难，亦不可得，故有此请对矣。在鲁曰，宋寅明之言，可谓意外矣。臣以赈饥事，与寅明相对讲论非一，臣则以为设粥，无救于死亡，且熏染之气，必为疠疫，不如干粮之有实效。顷日台疏，亦陈此意，故欲以干粮为定，而寅明则以为自初，直给干粮，必有难支之虑，不如初头，以设粥，抄出饥民，然后观势给干粮云。其所争，不甚相远，而如是之际，正月已半，干粮当食之类，虽自今抄出，趁今晦来初，一次分给未易，故今日筵中，欲为陈达，先送下吏传言，又有书札往复之事，何可谓之不得参闻乎？寅明曰，臣以为干粮，岂不好矣？而人心不古，部官亦各有颜情，实多难继之患矣。古人亦岂不知干粮之为好？而必以设粥，为赈活之资者，盖有所见矣。右相之意亦如此，曾有定夺，故久欲与诸大臣，相议归一后为之，而未及矣。在鲁曰，辛亥、丙子设粥，民多死亡，全无实效，以赈厅之计言之，设粥费少，干粮费多，宜若以设粥为便好，而其害如此，故臣则自初难之矣。丁酉年自正月初，设干粮，其时饥民之多，甚于今年云，而毕竟费米，亦不过四千石云。虽干粮，众所共知宜食者外，何敢人人受食？设令有冒参者，亦何暇顾乎？东弼与诸臣，各陈物种分数裁减之得失，复申前说。上曰，下教之后，诸臣当退而出外，与大臣相议为之，而犹复各执所见，争难于前，殊甚非矣。如隋文卫士传飧，而无益于治道，唐宗得人任事，而佚于为政，诸臣亦岂不见先朝之事，而今乃不先详确于外，及至筵中，互相辨说，言甚支蔓。药房入诊之时，至使史官，裂草册张而书之，若又辄出举条，则徒为浮费纸地之归，岂非一弊事耶？近来次对，不比前日，颇有所可为之事，而或以一事终日，殊甚未安。三重臣从重推考，而此后则相与消详，凡事归一，然后禀定，使有终条理，可也。〈抄出举条〉赵锡命曰，近来筵奏，不胜藤葛之弊，互相甲乙，出场无期，实为有异于古，臣所慨然于平日者矣。上曰，卿等本司坐起，久不为之，亦不宜矣。大臣不亲细事，自备局虽不能开坐，而传语不如亲见，文字不如面论，或当斋戒闲隙之日，有司堂上，相会议之，亦可也。不然则虽日日请对，亦无益矣。东弼曰，然则当便宜相确，后日次对时禀定矣。上曰，户判所达，非但以民怨之故，而亦为户曹也。虽不减于乙亥，而若其不得已处，则岂无议处之道耶？致中曰，近来民怨之烦杂，实由于国无纪纲，体统不严之故也。顷者酌定米价，而以民怨，既已罢之矣。今此裁减，至于亲减御供，而犹有遮马呼诉之举，若以此而又为分数减，则必谓称冤，可以如意云，而其为呼诉尤甚矣。臣之所以持难者此也。上曰，卿所持难者，可谓得大体矣。虽下教之后，若有拘碍之端，则不必顾销刻之嫌，而民情之易怨，亦由于无纪纲之致，卿言是矣。向者自备局及户曹，酌定米价、银价，节目启下之后，银价自备局不为更禀，直令变改，事体未安。其后闻右相所达，似出于不可已，而未及改定夺之前，仍前价施行事下教矣。至今不出举条，未果下教，今因卿言乃悟。〈上十字添书以下〉当该承旨推考，可也。〈抄出举条〉锡命曰，灾邑守令，例有给马催促之事，而新除授晋州牧使尹兴茂，以台疏，引嫌不出矣。上曰，其所引嫌何事耶？寅明曰，严庆遐，有疏斥岭伯自辟之事，而兴茂乃自辟中人也。且有物议，故如是撕捱云矣。上曰，尹兴茂为人，予虽未详知，而初见则似阔于事矣。寅明曰，兴茂以儒家子，为人亦非不贤，而曾无履历，吏事则似未及谙熟矣。李廷绰，曾为重试及第，且有才能，为吏未尝居中下等，生熟判异，而岭伯之舍此而取彼者，人所未解也。上曰，尹兴茂，既不经吏事，而且为撕捱，则何以为之耶？致中曰，非毁尹兴茂也。晋州既是大邑，又当凶年，则不可以生手之人处之，而况有台言，其所难安者固也。若是撕捱，官事可悯矣。虽非兴茂，岂无可为晋牧者耶？臣意则递差似好矣。上曰，赵显命、朴文秀，必谓上不知尹兴茂而然矣。兴茂为人，似阔于事，自辟之事，予亦不以为中道矣。尹兴茂今姑改差，而其代以时方近侍出入者，勿拘常格，极择差出，可也。〈榻前下教〉锡命曰，近来道臣之自辟，诚有弊矣。曾前虽不无自辟之事，而或系于所亲，故铨曹观其人或用或不用，而有不敢烦陈于状本矣。向来忠清监司李衡佐，有状闻之事，而今者庆尚监司赵显命，虽不举名自辟，且以通于铨曹之意，乃敢状闻，而其自辟中一人，即承宣也。在前自上，或有勿拘格例，极择差除之命，而在喉院之人，事体所在，道臣之直为自辟，尤可非矣。上曰，此事申饬，非今而古矣。依旧制更为申饬，可也。〈举条〉锡命曰，应教李宗城，以紫云书院致祭官，今日下直，然后当及于再明日，而以大司成郑羽良未彻之疏，引嫌陈疏，而其所引嫌，元非大端，原疏才已退却矣。上曰，郑羽良未彻之疏，虽未知其何语，而岂可以筵中相规之语，说来说去耶？其在事体，并为过矣。在鲁曰，坡州距京，为八十里，今日下直，然后可及于十八日矣。祭具，与儒生辈，想已聚会支待，而若不及，则事当如何耶？致中曰，郑羽良元疏，改措语以入，故宗城亦欲陈疏，承批之后，即为下直，而其疏亦未入彻，故不得下去云矣。锡命曰，羽良初则发怒于宗城，为朝廷羞之语，而旋改其措语以入，则不必为嫌，致祭日字已近，李宗城即为牌招，使之辞朝，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设粥、干粮二事中，趁今时议定，然后亦可活民矣。须于后日次对时，即为禀定，可也。上曰，今观忠清监司状启，则饥民死者，至于八十馀人之多。春未及至，而民犹如此，则前头春事尚远，民之饥死者，又当不止于此数矣。寅明曰，民事极为可悯矣。如大同留赈，岂非德意？而第民间，闻留赈命下之后，抵死不纳，故虽有留赈之命，而恐无留赈之资云矣。上曰，虽以状启观之，亦知其如此矣。各别申饬，而湖西外两南道臣处，亦为各别申饬，可也。〈举条〉寅明曰，湖南御史李匡德，以有实病，尚不上来，而过此时，则虽下去，区划赈资，亦恐未及，未知何以为之乎？上曰，李匡德实病如此，则有难催督，而当初两南分遣之命，亦不可中止矣。即今赈政方急，若递匡德，何人当为下送耶？致中曰，当初朝廷之欲送李匡德者，以其谙熟湖南事，民亦信服，故欲令与监司，相议赈事矣。今匡德实病既如此，则有难强送，虽监司，足以独任，不必别遣备堂矣。上曰，然则李匡德当为递差乎？致中曰，不可递差而止，论罪可矣。虽有病故，累促而终不去，湖南之民闻之，必以为朝令不严矣。自上不为处分则已，既有处分，则宜施罢职之罚矣。上曰，当初必欲送李匡德者，意盖有在，而卿所达如此，李匡德罢职，可也。〈举条〉寅明曰，军饷事体至重，虽当凶年，军饷元无停捧之事，今年江都军饷折半停俸之令，既出于十分参酌，而闻折半之数，犹不无未捧云。虽不数多，亦极未安，江华留守兪拓基，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月17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式暇〉。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权〈仕〉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式暇〉。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徐命渊启曰，即伏见平安监司宋真明启本，则前年十一月十五日月食图画。今月十三日，始为封启，事甚稽缓，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校理权爀，与校理赵迪命，谓有嫌避之端，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今日昼讲，讲官无以备员入侍，校理权爀，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持平金若鲁，未肃拜，牌不进，郑熙普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洪致中，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赵锡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剂入汤剂，其已进御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而汤剂自今日始进，勿为逐日问安，只剂进日问安宜矣。

○金应福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式暇，或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谏院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式暇、未署经、呈辞受由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金权，持平金若鲁，大司谏曺命教，献纳严庆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传于徐命渊曰，法讲事体，何等重大？而权爀既已肃谢之后，无引嫌之端，而径出，政院禀启，亦为未安。

○徐命渊启曰，校理赵迪命，修撰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昼讲，讲官无以备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推。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并即牌招。

○又启曰，修撰任珽，承牌入来，而校理赵迪命，再招不进，权爀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今日昼讲，讲官不得备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停。召对为之。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筵教、疏批，开释备至，而一向违召，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金潍曰，长番内官洪夏采，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以全罗监司状启，扶安居渔夫安者斤老味等渰死事，传于金潍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潍，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本厅誊录郞厅李道谦、兪健基，身病甚重，势难行公，今姑改差，其代前牧使尹兴茂，前掌令尹志远差下，使之察任，而时无职名，并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工曹意启曰，本曹所管各津津船中，今年限满，汉江五只，杨花渡五只，合十只新造，汉江一只改槊等所入材木，量其容入，给价本于都库人，使之入峡贸得，待其流下，即为新造改槊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以兵曹意启曰，上言之猥杂，未有甚于近日，混下猥杂者，勿为烦粘，只为条列，草记勿施事，命下矣。取见未回启上言，其中舒川浦镇民崔蔚山等上言，则以前万户薛喜昌，当乱效职之功，请赏事也。阿耳镇民朴时明等上言，则首言本镇设邑之宜，仍陈前佥使独孤赫，在镇时劳𪟝请赏事也。守将论赏，关防沿革，俱非土卒所可干请，羽林卫全兴尚等上言，则以随驾禁军赏射三中，请许直赴事也。才因洪致大等上言，有各厅居首直赴事，曾已下教，则有此上言极为猥滥，自政院直为勿施之教，则此人等所诉，与洪致大等上言，少无异同，不可循例覆启。果川津船卒罗星斗等上言，则以同里人徐二云，戊申变乱时，多办米馔，救恤津卒之劳，请赏事也。既因此功，得参从勋，则今又希望别恩，指窠愿差者，其习可痛。吉州闲良李守宪上言，则以道科时，入格之后，单子误书见拔，称冤事也。既自试所，违格拔去，则今无可论。富平军兵姜有明上言，则以其父姜淑水军之役，年老未除，请令頉下事也。果是年满应頉，则事当呈诉该官，依例蠲役。庆兴幼学金允济上言，则以其奴婢之见属于驿案，请令勿侵事也。驿奴婢之分男女从役，明有事目，则只当呈辨于本道，此非上渎天听之事，而其所为说，且甚荒杂，有难分晓。海州闲良金时银等五人上言，则以其父禁营别骁卫随行，或至五十年，或至六十年，各请依例加资事也。考见军案，不但各人等年岁，未满八十，禁营之设，在于甲子，则五六十年从军之说，殊涉虚罔。西部马兵吴泰辉上言，则以其父工匠边首信永铸炮之劳，请加资事也。工匠之托以功劳，敢请恩典，诚极骇然。缮工监芦簟匠赵二先等上言，则以其功役之未复古，役布之未尽给，请令变通事也。功役才已，改定式例，役布自当随储上下，则以此等琐事，直烦天听，亦甚可骇。今此上言十度，俱系猥杂，不为粘连回启，直为勿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赈恤厅意启曰，御供别单中，乙亥减，而中间复旧，(今))减者，今又减者，依传教通数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此懿陵举动教是时，入把马，依例别单书入，而其中驿马，则令兵曹依前例，知委各驿，使之直为入把，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意启曰，农家备旱，莫如堤堰，而方当春初雪消之际，储水之政，尤不容少缓，参考前后修筑节目，略加增删，别单书入。以此颁布诸道，各别修举之意，严饬知委，何如？传曰，允。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年律鼎新，春阳日复。伏惟圣孝感慕，一倍靡极，臣虽在下土荒遐，寸心长结于九阍，憧憧耿耿，何敢有一息之少间？日夜所颙祝。惟在于邦庆之涣宣，虽朝闻而夕死，庶得以瞑目，今得缺望之报，不觉心神陨坠，终夜不能成寐，当食殆不知味。呜呼，我列圣之盛德至善，我圣上之达孝深仁，其得本支千亿必然之理，而乃差池若此，为臣民忧，宁不痛心？虽然，不齐者运气也。当尽者人事也。况念祈天永命之理，至为昭著，朱子于传所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者，论之晣矣。顾所以祈天之道，非祷祀之所能及，非语言之所能感，惟在于君上之自一心，及于万事，诚实纯笃，积累贯彻，有以感孚于天心人事，既能尽分，运气亦自斡回，受天之佑，新其邦命，乃是自然之验耳。不幸十数年来，国家丧祸连仍，灾荒荐臻，乱逆肆行，变怪无不有，运气之乖舛，一至于此。玆岂寻常人事，所能感回？惟圣上，赫然奋发，洞然省察，一念之或欠诚实，有歉于圣心者，断绝其萌芽，一念之吻合天理，自觉其愉快者，必扩而充之，触类而长之，要以无愧于上帝之临照，必诚必实，必纯必笃，鉴物裁事，发号施令，一从此出，光明而无所不烛，敦大而莫之能夺，无坚不透，无物敢干，表里一致，风采顿变，则不惟百僚风动，庶事徯志，治平之效，拊手可必，即本源才实，天已向应，工夫既积，天乃克享，消积灾而降大福，有不期然而然者，运气之斡转，如棙柁而船回矣。将见百祥皆集，诸福毕至，螽斯之庆，岂独有迟后之虑乎？不然，而循涂守辙，日复一日，未有别样感奋，可以贯金石而动天地者，虽圣心之有未实，不克猛省而绝其根，虽仁德之所自有，不能推扩而尽其分，荏苒姑息，坐度时月，卒无以大胜此乖舛之运气，则救回邦命，更无所望矣。玆故臣自丁戊以后，屡以是警咳，反复而不知止，至请以古昔英雄之主自居者，专出于此意，英雄字，盖主于振刷磊落而言也。方今圣上，宵衣旰食，眷眷孜孜，所以保斯民者，罔非出于恻怛之真诚，苟可以活民，靡不用极，无少滞吝，至仁之发，蔼然与阳和俱布。凡在含生之类，莫不感激出涕，刻镂肌骨，皆有少须臾无死之愿，诚知殿下之所已修者，固有以上合天德。然以大体论之，尚有未拔于因循之内者，其于大奋发大振刷，则犹未也。苟于穆清之暇，反鉴而深察，则可以得之矣。呜呼，岁月如流，一往而不复，国势之凛缀，转至此境，失今不图，更待何时，以殿下之仁圣英明，超出百王，终不能办得重恢之大业，享天意而回天运，措国步于千万斯年，则岂不为千万代忠臣志士之至恨乎？挽回之道，更无他术。惟在于圣上之一心做去，始自方寸，达之万化，终至于感神明而回造化。伏幸亟赐澄察，深留圣意焉。臣不胜眷顾涕泣沥血而陈闻矣。臣之此来，幸蒙宽假，得以久淹松楸，经纪山事，今有速行缅礼之望，莫非恩造所及，只自感祝无涯，顾因宿疾沈痼之中，积伤于冒寒看山，委痛山舍，宛转辛苦，今三十馀日矣。竟不能及岁前复路，今则旧坟开土，在二月下旬，前距无几，不得不仍留办具，势须遂行迁厝完毕，然后北归，逖违京辇，为日渐阔，犬马之慕，益不自胜。仍伏念臣，兼筦诸司，尚靳改递，其间又经一考绩，而值病势方剧，亦不得治疏陈乞，夙宵惶懔，若无所容，今留滞远乡，至此之久，尤何敢一向虚带，以伤国体？况臣向来所遭，梦有馀痛，自伤名籍尚在，致谗诬之弥酷，西枢例衔，尚思镌免，冒绾诸兼，岂分之宜？伏惟圣慈天地父母，少垂哀怜，尽去臣官名，使臣得自远于世纲，实终始生成之至恩。伏乞亟命先递臣所兼诸任，俾臣少适分愿，安意营葬，以伸至情，不胜至幸。臣无任激切陈诚恳迫俟命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当岁首勉戒之言，极为切实，深用感叹，可不服膺焉？所辞兼带，决难勉副之意，曾已谕，卿其安心勿辞，宜竣事善为往来，以副予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兼吏曹判书金兴庆疏曰，伏以臣，奇疾沈顿，死亡无日，驱驰四五日之途，致身三百里之外，万非事势之所可得者，玆敢略暴危恳，县道陈闻，而难冒之状，未暇烦拏，只伸疾痛之呼，仰干仁覆之听矣。疏未及达，别谕特降，逮奉圣批，兪音终閟，辞旨隆重，勉谕备至，有非贱臣所当得于圣明者，臣于床箦之中，祗受伏读，不觉感泪之盈襟，而第臣狗马之疾，未蒙日月之照察，有若在廷臣僚之引疾例让者然，臣诚抑塞闷蹙，不知所以自措也。噫，以臣才分而言，则臣本庸愚，百不犹人，中外敡历，罔非逾涯，而乃者铨长之除，实是梦寐之所不到，鉴识不足以办别贤愚，力量不足以镇定浮哓，则此臣之不可进者一也。以臣情地而言，则难进之义，曾已累渎，而甘心废弃，自画已固，一从屏退以来，未尝承赴于职名，前后除拜，不过宿趼，而亦既一向力辞，不敢膺命。况今误恩之下，反生冒据之计，则是为辞小而受大，臣虽奊诟，何忍为此？此臣之不可进者二也。以今时势而言，则圣明建极，方懋荡平之治，猗欤圣意，岂不盛哉？第政注之间，专事混淆，泾渭莫分，举措乖宜，堂堂清朝，便作汨董之场，有识之窃叹，固已久矣。假使臣身，无疾病，强颜冒出，必将动见违忤，立取颠败，此臣之不可进者三也。顾此三者，俱是臣不可进之大端，而臣于前疏，只将贱疾而祈免者，诚以目前难强之势，惟此为急故也。许多丑陋之形，有未敢溷天听，而见今胸痞喘急之证，已就难医之域，形枯神凋，肉脱骨立，饮啖之废却，已浃五六朔矣。人之所赖以为命者，惟是水谷，则衰朽残喘，几何而不至于溘然乎？是固臣涯分已溢，死期将迫之致，惟自饬巾以待尽而已。实无一分之念，暇及于起身登程，束带趋朝，区区血愿，惟在解任于一缕未绝之前，臣之情事，其亦穷且悲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哀怜，亟命镌递臣职，使大政毋至迁就，微命安意就尽，千万幸甚。臣无任切迫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前后，申饬之下，若是撕捱，已涉过矣。而噫，卿则谓今政注，虽曰汨董，予则此等不仕之义，谓陷于时象之坎，不觉汨董，卿虽十上辞疏，决难许递，卿其体君臣之大义，顾分义之大亏，安意勿辞，宜即上来。

○正言李润身疏曰，伏以臣，踪地臲卼，实有必递之义，情理恳迫，万无可强之势，荐违严召，恭俟重勘，而恩靳例罢，罚止问备，辞单见阻，私分益蹙，惶惧之极，不知所出。夫臣之前后所遭，实是台阁之深羞，又关士夫之大防，决不容诿以时月之稍久，圣批开释，自以为是，而扬扬复出也。加以祖母，年今望百，病又沈淹，朝夕扶护，实难离舍，如臣情事，宜蒙圣慈之闵覆，玆于天牌之下，不敢复事违傲，谨此随诣禁扃之外，而情势所迫，转动不得，咫尺天陛，末由入肃，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圣明，特加矜谅，亟许递斥，俾得专意救护，亦以少伸廉隅，不胜幸甚。臣方乞免之不暇，不宜赘陈他说，而适有所怀，敢此附陈焉。岁饥移粟，既是王政之所先，则今此关西钱谷移送三南之命。盖出于南民来头之虑，其所救拯如不及之圣意，孰不钦仰？而第念西藩财谷之储峙，实为边上阴雨之备，则从前朝家之取用，已非实边之长计，而今此移送之数，合为近十万贯斛云。西边军需之罄竭，固非细虑，且念西路年事，今虽不至大歉，来头水旱盗贼之忧，有未可预料，道臣之前后状请仍留者，盖亦虑此，而殿下不少恕谅，轻加严责，有若道臣，爱惜私财，不思共济者然，直归道臣于违命之科，殿下此举，无以太过乎？伏愿殿下，不独以一年之凶为忧，而深思经远之谟，不独以三南目前之急为虑，而兼思西路将来之责，勿嫌销刻，改降指挥，若其成命已久，有难全寝，则特命就其移转元数中，折半督运，其馀姑留本道，以观时月间麦候丰凶，徐议移送，恐未晩也。畿邑之民结杂役，比他路最重，或除杂役，而代纳油、清，或变油、清，而替捧钱货，既无朝家准定之制，又有随意增加之弊，或至于一结所纳，为五六两之多，畿民既积困于身役，又难堪于结役，奈之何不流散而穷且盗也。况此无前饥岁，宜有别样轸恤，若令方伯，商加访问，禀旨酌定，则庶除畿民一分之弊矣。各驿复户之轻价买取，待秋督捧者，自是豪强牟利辈所为，而海西监营，自二十年来，尽取道内各驿复户，以若干价，先给于春穷之时，秋后直自营门，尽数笼取，以营门，而与驿人争利，事体之销屑，莫此为甚。一成谬规，仍循不革，臣谓道臣之创始者，不可无责罚，而亦宜令本道，划即革罢也。向来三使臣之擅改国书，大关后弊，台阁之发启请罪，既出执法之意，则虽至阅月争执，期于准请者，台体当然，而今反以特教轻勘，乍发旋停，乌在乎重国体而杜后弊也？臣谓请拿之启，终不可不许，而停启台官，宜有谴罚也。降号之邑，准年还陞，乃是朝家不易之令甲，该邑莫大之恩典也。今者洪阳之限满姑降，虽出于凶岁迎送之虑，而事体之苟简甚矣。陆贽曰，国家令典，先德后刑，先者体宜疾速，故赦书日以五百里为程，今此陞号之典，何可一刻淹延也？臣谓宜改降明旨，以存国法也。顷者敕行，到黄海道时，扈行大将及都差使员，有所生梗，至于纳拜通官，多般乞怜，苟得弥缝云。在渠廉耻，姑舍勿论，其见侮外人，贻辱国家，莫此为甚。臣谓不可不拿问定罪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上款事，噫，今玆处分，非忽本道，为三南之大歉，今则事就头緖，未久船运，而迂事之辈，不顾大计，有此沮戏，其未晓也。而至于杂役事，此道臣之所可从长处之者，此等细事，何可禀旨？第三件事，分付道臣，果有此弊，则其宜革之也。使臣事，顷者处分，意有所在，今许其启，还渡之后，若准请咨文事而来，当功过相准，罚无所施，先削其职，以观来头，亦为参量，洪阳之姑观陞号，乃歉世之为民，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壬子正月十七日申时末。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应福，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曺命敬，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任珽，读《唐鉴》，自太宗二五年初帝令群臣议封建，至宜魏徵以为渐不克终也。上曰，承旨读之。金应福曰，臣有眼病，不能分明看字，极为惶恐，而似不必读之矣。上曰，注书读之。曺命敬，读自太宗三贞观十四年帝大征天下名儒，至虽过庸何伤乎。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许锡，读自十六年四月帝谓谏议大夫褚遂良，至太宗之谓矣。上曰，下番翰林读之。赵明履，读自太宗四初帝谓监修国史房玄龄，至足以为资矣。上命燃烛。珽曰，朱子于太宗纪，亦有所论，而大抵太宗，多谲而无诚信，故毕竟所成就者，多怪事。今以封建事观之，若必高出百王之君，则岂如是为哉？珽又曰，第二板魏徵曰，内外治安，臣不以为喜，惟喜陛下，居安思危，此言甚好矣。向者殿下，亲为策士之时，以安不忘危箴揭题，则居安思危之道，自上已得之，而此心正宜居常惕念，自此别为留心，似好矣。上曰，其言好，当留意矣。珽又曰，第四板，帝谓魏徵曰，为官择人，不可造次，魏徵所对之言好矣。而范祖禹所论，尤详尽。凡为官择人之道，可以监玆矣。虽天下未定之时，而若不考其行，专取其才，则此不过诡诈而止，岂规正人才之道乎？即今择人之道，自朝廷，以至州县，必以才能为主，其事事皆当，而必有成效，姑未可知，而此等处各别留念，以思择人之道，则幸甚矣。上曰，然矣。因下教曰，少退。诸臣少退。二更后更为入侍。上御清阴亭，诸臣以次入侍。珽曰，第七板，帝谓群臣曰，朕开直言之路，范祖禹亦有所言，而欲开直言之路，先恶告讦之人，此正是矣。此等处，勿以太宗之言而忽之，臣所望也。上曰，所达之言好矣。珽又曰，三月帝宴洛阳宫，太宗亲见炀帝之奢，而戒侍臣于积翠池者，其言诚好，范祖禹之所论，亦是矣。其下八月马周上疏亦好，而末又曰，不必远求上古，但如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凡事之始勤终怠，甚易，故其疏如此矣。即今民忧国计，自上日夕孜孜，可谓至矣，而论其实效，则犹为不足，此无他，尚有不如初之渐故也。自此益为加勉，俾得有始有终，则幸甚矣。上曰，所达好，当留意矣。珽又曰，十二年九月，帝问侍臣，创业守成孰难？房玄龄、魏徵之所对是矣，而太宗所谓，常恐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所忽，此言尤是矣。凡创业则自为富贵，富贵则骄奢易生，骄奢则自致祸乱，此等处正宜监戒矣。上曰，然矣。管仲谓桓公曰，无忘在莒时，此亦戒其守成，而唐太宗之十渐付史官者，亦是矣。人君若常思其祖宗艰大之业，则虽欲骄逸，而其心似不得生矣。珽又曰，今以八月侯君集以下事观之，太宗终不从魏徵之言，而置州县于高昌，太宗虽是英雄之主，惟其好大矜功，故如此。此等处，亦宜历代帝王之监戒也。上曰，南尽林邑，北抵大漠云者，此等处自露本色矣。上曰，焉耆之耆字，读之是乎？珽曰，《史记》亦曰之音之是矣。珽又曰，十一月礼官奏请，加高祖父母服齐衰五月，嫡子妇服期，嫂叔、弟妻、夫兄、舅，皆服小功，此注解未详矣。上曰，此非谓太宗服制耶？珽曰，此非全为太宗服制，而大抵其注，甚不分明。在外时亦论之，而询问于入侍诸臣，似好矣。上曰，诸臣各陈所见，可也。金应福曰，臣别无所见可以解释者矣。曺命敬曰，小臣既无真的之见，不敢强解仰达矣。许锡曰，此玉堂之可以陈白者，非臣之可达者矣。上曰，既命询问，则何可不达乎？锡曰，臣亦无可达之所见矣。赵明履曰，此非言唐高祖也。乃汎言人之高祖，盖唐时，改定此等服制矣。既曰嫂叔，今又曰弟妻、夫兄者，虽若荐叠，然《尔雅》云，兄妻曰嫂，若弟妻则曰弟妇，盖嫂是兄妻，叔是夫弟，故下复言弟妻、夫兄也。注说所谓，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者，如伯、叔父之妻，为伯、叔母，以至五寸、七寸叔母，皆母道也。所谓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者，如从子之妻为侄妇，以至五寸七寸侄妇，皆妇道也。至于兄嫂，若视如己妻等，则有嫌，古礼无服，以其嫌也。盖既不可与己之妻之道并论，而上之不可谓母道，下之不可谓妇道，则是于上所谓父之妻之道，与子之妻之道，亦皆无属也。然此只据臣目前所见而告之，岂必其得当乎？上曰，赵明履之言似然矣。珽曰，本文则未见，而目前见解，此外似不容他说矣。上曰，小注说未莹矣。珽曰，然矣。臣亦未晓然矣。上曰，使赵明履达之。明履曰，此言高祖之服，从礼官之奏而加之，为不喩先王之礼制，高祖吐当乙矣。上曰，其文太简矣。珽又曰，言事者，多请帝亲览表奏，魏徵以为，斯人不知大体。凡人君之职，在于任贤，苟知非贤而姑用，用后疑之，此非诚信之道，既知其贤，而信用勿疑，则自有成效，此等处留意，似好矣。上曰，所言好矣。亲览表奏者，似是章奏之谓，而章疏，人君岂不亲览乎？此纲似误矣。珽曰，非章奏，而似是州县之事，如我国庙堂公事矣。上曰，当谓簿牒，而必曰表奏者，未知当时，中间因此有壅蔽之端矣。珽又曰，第七板，祖禹曰，人主不患有过，患不能改过也。人主每事安得尽善，而如其知过而能改，则自归于无过之地矣。太宗一言之失，其臣能救正之，故有虽过庸何伤之论矣。且唐太宗，非不知《史记》之不可见，而本无诚信，专用谲诈，故有问于褚遂良，而刘洎之言，比褚遂良之对，而尤善，大凡人君言动之际，不可不慎之矣。上曰，然矣。莫若私修之私字，何意耶？珽曰，非私也。即自修之意矣。上曰，然矣。珽又曰，十一板文义，皆在《圣学辑要》，别无可达之事，而此尤详矣。上曰，宇文士及叩头谢事，详载于《圣学辑要》矣。珽又曰，十七年二月，帝问褚遂良之言诚好，而以悔不杀此田舍翁之言观之，此等言，皆非诚实矣。论汉武者，以内多欲而外示仁义为言，汉武、唐宗，宜以此并称矣。上曰，然矣。珽又曰，帝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夫人主一心，万化之权也。常时不能诚实，则或有偏好，而为奸邪谗贼之所入，以至危亡之域，此等处各别留意似好矣。上曰，所言好，当为留意矣。珽又曰，初帝谓监修国史房玄龄曰以下文义，别无可达，而唐宗欲见国史，兼欲知玄龄辈所为，及见之后，乃命直书，此亦出于谲诈矣。上曰，唐宗之言，虽如此，不必事事尽归之于谲诈，而以周公诛管、蔡为比者，其心未必如此，而强言之，祖禹，前篇已论之，而此甚不可矣。珽又曰，八月帝谓司徒无忌等，此则唐宗欲闻其过，有此问，而无忌以何过之可言为对，祖禹所论，诚得之矣。唐宗之各论其臣，非不好矣。而以飞鸟依人人自怜之为言者，亦由于轻侮驾御之意矣。上曰，范祖禹所论者皆精，无容他议矣。珽又曰，凡征高丽以下文义观之，则唐宗之悔悟，如轮台一诏，而大抵无端动兵，则免危亡者，颇罕矣。上曰，唐宗此后复用兵，则今虽悔之，似与轮台诏，有异矣。珽又曰，二十三年四月，帝谓太子曰，李世𪟝才智有馀。然汝与之无恩，恐不能怀服，唐宗之无诚实而多猜疑，于此，尤可见矣。上曰，以汉武、唐宗论之，则唐宗不如汉武，汉武托孤于霍光者，知其人矣。珽曰，以范祖禹摠论见之，祖禹之姿质淳厚，言论公平，庶可推知矣。上曰，其性畏义好贤，而其言多着际矣。进讲讫。上曰，权爀之避赵迪命者，何事耶？应福曰，臣见权爀之疏，则赵迪命之兄三陟府使赵翼命，曾论其三寸叔先正臣权尚夏事，此与向来申昉、郑亨泰之引嫌，相类矣。初则不知，而请牌赵迪命矣。后乃闻知，陈疏径出，故初欲直捧禁推传旨，而异于无端径出，只请推考矣。上曰，可笑矣。初则不知而入直乎？应福曰，然矣。上曰，子之于父，侄之于叔，自有间隔，况以彼兄之论，其叔引避，则岂有同朝之人乎？此非权爀之过嫌，而乃世道使之然矣。尤为可笑。捧入禁推传旨，可也。应福曰，若谓之过嫌则然矣。而父与叔，岂有间隔乎？上曰，岂无隆杀轻重之别乎？曾于先朝，故判书金镇圭、尹德骏引嫌，故引甘宁事，有所下教矣。况此是翼命事，而避嫌其弟，岂不怪异乎？珽曰，权爀初则不知，而既知之后，以不可周旋于同馆为辞，则赵迪命之违牌不入，诚无怪矣。上曰，此亦怪矣。向来朴师正、黄晸之引嫌，虽为过矣，而晸，既论其兄，则与此稍异矣。权爀虽为过嫌，赵迪命岂有撕捱之事乎？今则同为禁推，亦不肯同入于金吾门乎？应福曰，然则两人并为直捧禁推乎？上曰，并为禁推，可也。〈榻前下教〉诸臣遂以次退出。

1月18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未肃拜〉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日晕。

○徐命渊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持平金若鲁未肃拜，郑熙普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启曰，副摠管洪元益，以御营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小营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左副承旨洪尚宾，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注书李寿海，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尹尹淳，连日违牌，无意应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尚宾曰，今番行幸时，道路不为大段修治事，既已判付矣。依兵曹草记举行乎？只从驾轿马路修治乎？抑稍广修治乎？发遣宣传官摘奸以来。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浚为骊州牧使，尹兴茂、尹志远单付实录兼春秋。

○兵曹口传政事，以尹兴茂单付副护军。

○以注书李寿海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潍曰，饬励之下，若是撕捱，已涉未安，而顷年时、原任大臣卧内入侍时，渠以注书入侍，而因时象下教，渠秉笔记事户外，颇有感动之色，于今饬励，非比往时，而循俗若此。今时象之威，反胜纪纲，岂不寒心？从重推考，明朝牌招入直。

○传于金潍曰，顷日大提学入侍时，湖堂抄启之意下教矣。至今不为举行，申饬，可也。

○金应福启曰，今番行幸时，道路不为大段修治事，既已判付矣。依兵曹草记举行乎？只从驾轿马路修治乎？抑稍广修治乎？发遣宣传官，摘奸以来事，命下矣。发遣宣传官李永禄摘奸，则以为道路凹陷或缺落，不可不作隐沟塡土处。今方修治，而观其形止，其广可容五马队，他外道路，姑无修治之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上下番见存八员内，应教李宗城，副校理李宗白，俱以奉命在外，校理赵迪命、权爀，方在禁推，副校理沈圣希，修撰洪凤祚在外，副修撰尹东衡，亲病受由，臣珽，独为入直，事甚苟简，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令本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事，命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既有明日开政之命，明日政举行。

○徐命渊，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即见陈慰正、副使状启，则以为陈慰表文正本字画，虽无误书处，而第九行下边，微有折折之痕云，似是查对时，不善卷舒之致，而既有折痕，则不可不改书以送，故表文正本改书以入，安宝后，令该曹别定禁军骑拨，下送于使行所到处，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以义禁府意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吴寿观手本，则时囚罪人赵载博，素有水土之病，处冷添剧，手足尽脬gg浮g，吐血无算，寒热交攻，委顿苦痛，就囚六月，食饮全废，真元澌败，气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金吾启目，欲下教而未果，付过放送，使之还官调治。

○正言李润身启曰，如臣无似，屡忝言地，动遭颠踬，今于新除之下，自划既审，不敢承膺，一向缩伏，略暴情势，而未蒙恩递，荐违召命，而辄靳例罢，臣诚闷蹙，不知所出。昨者天牌又临，不得不随诣陈恳，仍以草草数语，欲效一日之责，及承圣批，诲责甚峻。臣不胜惶悚之至，继之以慨叹也。噫，凶年饥岁，移粟移民，自是王政之急务，有国之大计，臣虽迂愚，亦岂不知圣意之出于恤民，而但念三南之目下赈资，已有区画，关西钱谷之亦令移转者，盖为来头之虑也。即今事势，虽有缓急之殊，嗣后忧虑，元无彼此之别，况边上储偫，实为不虞之备，有不容只思一时之计，而或忽经远之虑也。且臣疏中所谓折半督运，其馀仍留，姑观时月间麦候丰凶云者，亦非一切防塞之意，则圣上之不少恕究，直驱之于沮戏大计之科者，臣窃讶惑也。臣则以参量彼此，务存远虑为大计，而殿下则只就目前事为急务，臣则以边上储偫之空虚为忧，而殿下则以装载转输之催急为幸，言者则折以迂事，圣心则锐于硬做，臣诚死罪，为殿下惜之。此莫非臣平日言议，不足见重于君父之致，则固当自顾惭恧之不暇，而台阁庙堂，自有可否相济之义，臣恐从今以后，庙算已定，则居台阁者，虽有所见，辄虑其沮戏大计之罪，将至于袖手傍观，而莫敢发口也。如是则恐非国家之福也。畿邑杂役，最为繁重，邑行谬规，民受其病，守令非不知之，而惟事征敛，道臣非不闻之，而辄至因循，则臣所论列，势不得已，如使为道臣者，从长变通，果如圣教所云，则此等事，顾何足以烦上听也？噫，街巷鄙俚之谈，各司烦琐之政，无不并登章奏，俱关天听，则殿下何独以邑弊民病之最甚而难堪者，诿以零细，而不思矫救之乎？且湖西杂役变通之时，亦因道臣陈达，自庙堂讲确禀旨，酌定施行。今此畿邑杂役之偏重，比湖西，不啻倍屣，又无一定之制，一任官吏之随意增加，实为畿民难支之端，臣疏中禀旨酌定之请。盖欲仿湖西已行之例，而亦不能见槪于圣心，臣诚未晓也。使臣之擅改文字，大关后弊，拿问之启，欲存国体，乃若竣事而还，则寔君之灵也。亦惟宗社之幸也。奉使诸臣，亦可议其酬劳之典，而功不掩罪，罪不掩功者，乃是春秋之大经。今若先存利害计较之心，预议功罪相准之道，则恐非正其谊不谋其利之义，而日后侥幸者之心，将无所不为，必将援例于今日矣。臣窃为殿下慨然也。洪阳之姑不陞号，殊甚苟艰，若以歉岁恤民为急，则时倅之陞品仍置，亦或一道，而金石之典，何可随时低昻也？至于海西两守令事，其见侮既甚，贻辱莫大，拿问之请，亦云斟酌，而未闻发落，此等应行之典，可骇之事，都不槪意，一例退听，此尤臣惭恧之甚者也。仍窃伏念，自古居台阁之臣，其人未必皆贤，其言未必皆是。然人主必礼貌而待之，虚已而听之者，诚以耳目之不可使蔽，而言路之不可不开故也。今殿下之待台阁则反是，听言之间，或务胜而抑断之，论事之际，或摧折而慢骂之，其所开纳而嘉奖之者，不过是无着落，最歇后之语而已。此臣所以寻常为殿下忧慨者也。至如臣今日所言，虽不敢自许以的见，而亦不外于有怀必陈之义，则在殿下听纳之道，惟当平心舒究，从容可否，果其善也，则从之，如其不善也，则违之，固无所不可，而今殿下乃反斥之以迂事，疑之以沮戏，蔑视催抑，无复馀地，待台阁之道，恐不当如是也。此无他，如臣无状，忝叨匪据，不能见信于上，而贻羞台阁至此，尚何颜面，一刻复厕于台次乎？请亟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应福启曰，正言李润身，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1月19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同副承旨金潍〈式暇〉。注书李寿海〈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病〉。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酉时，日晕，晕上有冠。

○下直，高敞县监李万兴。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未肃拜牌不进，持平金若鲁，未肃拜陈疏入启，郑熙普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一向违召，尚不行公，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徐命渊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传于徐命渊曰，四山监役，来诣阙门外。

○金应福启曰，正言李润身，引避退待，今已经宿，持平郑熙普，虽遭服制，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而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金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𬘩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锡命启曰，假注书曺命敬，家有拘忌之疾，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启曰，奉教洪昌汉，既已蒙宥，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奉教洪昌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𬘩曰，禁推传旨捧入。

○传于徐命渊曰，关西御史李宗白，肃谢后，召对命下时，同为入侍。

○传于徐命渊曰，召对为之。

○以副修撰尹光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渊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李埰为假注书。

○有政。兼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都承旨赵锡命进。

○吏批启曰，判书金兴庆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尹汇贞为司谏，尹光运为副修撰，金尚星为副应教，申昉为兼同义禁，洪重征为晋州牧使，任守迪为安州牧使，朴璲为礼山县监，李思一为司仆判官，金景沉单付承文副正字。顺悌守炟，昌善正楣，嫡二男初付职。前郡守申庆流，今加通政，前任韩山时，尽心修改，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金取鲁进，参判朴乃贞病，参议李重观进，参知徐命九，外司坐起进，左副承旨洪尚宾进。

○以宋相曾、柳縇、赵裕寿、李奎昌为佥知，具圣任为训炼都正，沈佖为都摠都事，尹得仁为曹司卫将，兪彦通、赵裕寿、尹东鲁、郑厦柱、成楦、李濎，并单付副护军，具文泳单付南汉留营别将。

○兵批启曰，前郡守金铸，副司果李义焕、朴泰万，副司正韩信民，前教授权喆，军官全善章、徐宗显，闲良朴世征、刘辉汉等，或军器别备，或从军五十年，或拯活人命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金铸虽已资穷，未经准职，李义焕、朴泰万、韩信民，未资穷未准职，权喆、全善章、徐宗显、朴世征、刘辉汉，系是军官、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徐命渊，以御营厅言启曰，各军门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书入事，已有特教矣。本厅马兵哨官出身成硕臣，今正月十八日，中日试射时，骑蒭一次五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郑熙普启曰，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物故罪人烨、㙉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请还寝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并见上〉新除授掌令李箕献，时在京畿竹山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正言李润身。〈避辞见上〉引嫌而退，有怀论列，台体则然，一时圣教，何必为嫌？请正言李润身出仕。答曰，不允。下谕事及处置事，依启。

○柳𬘩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金若鲁疏曰，伏以臣，固衅负滓秽之一贱踪耳。杜门自屏，不敢齿诸人久矣。官职去就，已无可论，前后除命，一例违傲，殆若木石之顽，不知君命之至严，分义之可畏者然，是岂臣所乐为哉？自念人臣事君，只是一段诚心，而臣既不幸，策名之初，至以心迹，受疑于上，于今六载，衷情未白，俯仰惭悼，无面可显，岁月愈久，穷隘益甚，今若妄恃恩私，不顾廉义，扬扬然弹冠而进，出口气而论是非，则特一纵恣无耻之鄙夫耳。此臣所以分死屏废，而屡悉于疏供之中者也。断断苦心，可质神明，何敢以谩辞饰让，上诬圣聪，下欺其心，以效世人图占便文之为哉？昨秋召旨，远及关外，而不但臣踪地危蹙，且缘情理万万焦迫，未即趋赴于国家有事之时，顾其罪大矣。而台责薄加，恩谴暂施，有罪幸免，谬恩辄加，臣每奉告身，徊徨闷塞，宁欲循墙远走，而不可得也。臣于见职，虽无此情势，亦有亲嫌之应递者，兼持平尹得和，即臣外从兄也。在法例，尤不容一日冒据，昨违严召，未获例勘，略治文字，屡呈喉司，而一退再退，强令引避。噫，台阁之以亲嫌请递者，苟其情势，难于诣台，则引例陈疏，非创于臣，而其或避或疏。惟在于当之者情势之重轻，去就之如何，非喉司所可知，而今乃假出纳之权，妄欲指挥于人人，不亦太多事乎？且朝臣之凡有所遭，一疏自暴者，历数前后，孰不许捧，而今臣则遭弹被谴之后，再入台地，再控恳吁，而独不许一番上彻，抑何意也？近来章疏之捧不捧，必视情面之亲疏，嘱托之有无，操纵惟其意，臣窃骇之，玆于荐牌之下，随诣阙外，拜章而退。伏乞圣明，亟令选部，照例递改，仍命勿复检拟，永刊朝籍，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上款撕捱，已涉过矣。下款引嫌，亦未免过中，而此等之疏，喉院之退却，于例当也。声气侵斥，尤涉未安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承旨柳𬘩，右承旨徐命渊，右副承旨金应福，联名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持平金若鲁疏本，则以不捧其辞疏，侵斥本院，不遗馀力，至曰假出纳之权，欲指挥人人。又曰，惟观情面之厚薄，属托之有无，操纵惟其意，臣等未知指挥者果何事，视何人之情面，受何人之属托，至于惟意操纵之耶？盖台臣辞疏，昨日来到，而观其措语，则与兼持平尹得和，有应避之亲嫌，有难行公云，故，臣等以为，在台体，此为引避之事，不必陈疏，相议退却矣。今台臣之疏，直以此执以为指挥云，臣等骇惑，莫知其故也。臣等俱以无似，滥叨近密，出纳未得惟允，台言至于如此，臣等更何颜面，晏然冒据乎？伏乞圣明，亟许镌递臣等之职，以谢台议，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过中之言，何必深嫌？尔等勿辞察职。

○壬子正月十九日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命渊，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记事官李寿海，编修官李麟兴，记事官赵明履以次进伏。李宗白，读《唐鉴》第七编，自高宗永徽元年正月，止崩年五十六。上曰，下番玉堂读之。任珽，读自中宗嗣圣元年春正月，止崩年五十五。上曰，承旨读之。徐命渊，读自睿宗景云元年十二月，止其为善岂不出于利心哉。上曰，注书读之。李寿海，读自三年十二月，止此所以多乱也。上曰，兼春秋读之。李麟兴，读自玄宗中开元十三年，止不正之礼不足为后法也。上曰，翰林读之。赵明履，读自十七年八月，至二十九年。命渊曰，夕水剌时太晩，请少退。上曰，所馀无多，姑待毕讲。明履复读，至初武惠妃薨。上曰，此大文阙之，可也。如此文字，秪令人污口污耳。明履复读，自六载十月，止此所以养成大乱也。宗白曰，今日所讲，别无逐段开陈之义，而第念范祖禹史断，皆是格言，圣上若能留意，视范氏之言，如今日讲官之陈说，则其有裨益于圣学，必多矣。上曰，所达尽好，当留意焉。珽曰，高宗见道裕之进马而自责，见胡人之进戏而自诫，其言则贤君之言，而卒不免为乱亡之主者，以其行不如言也。若使高宗此等言语，皆出实心，则谗佞之徒，何自以蛊惑之乎？由是观之，非佞臣陷高宗也。高宗乃自陷也。言行之不相孚者，鲜不如此矣。上曰，所达切实，但言行相孚，如太宗则可责，而高宗则不可责也。范氏引书传发明者虽好，高宗自是人理灭绝者，则何烦言论乎？宗白曰，五年九月此大文，范氏以高宗之求言，谓由于太宗引诗归美，而臣以为太宗，亦不能以实德，遗其子孙也。太宗初颇好谏，末年几不能容魏徵，太宗岂足以当诗人之意也？上曰，才云太宗则可责，儒臣泛听乎？太宗长处既多，故谓凡事皆可责也。虽不足当诗人之意，亦不可谓全无实德矣。宗白曰，人君一言一动，皆当出于诚心，太宗则诚心不足，臣愿殿下，益懋圣德，垂裕后昆之道，必以实德为务。上曰，其言是矣。当留意焉。又曰，彗字音遂乎？珽曰，此字元无音慧处矣。上曰，戊辰彗星灭，戊辰纪其日乎？是犹荧惑退三舍之义，书其感应乎？虽以高宗之昏谬，犹有自责之意，故，有孚感之理而然乎？珽曰，高宗岂有动天之诚乎？是不过适然也。上曰，上番之意，何如？范氏之书此，似若有意。宗白曰，是虽适然，因此而亦可见诚能动天之理，范氏之书此者，非欲傅会，必以为高宗之感应，如孟子称齐王之心，亦足以王也。命渊曰，古人作史，一字一句，无泛然书之者，范氏之书此，必有深意，高宗虽极昏庸，一有君人之语，则辄有天道之感应，于此而益可见天人相与之际矣。何可诿之适然而忽之也？上曰，刘先主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一念善恶，上帝鉴临，凡人有一小善，扩而充之，则为贤为圣，何不可乎？高宗遇彗自咎之言，善矣，而不能充扩，故卒不免为高宗，然彗星之灭，其理不偶然矣。汉时有决狱而雨者，宋公有君人之言，而荧惑退舍，是未必尽有实德，而当时事足能感动，故有此应验矣。以高宗而有此感应，则其理益可信，史臣之书此，似有深意矣。珽曰，臣亦非谓全无此意也。范氏之说，亦以为庸昏，而犹出君人之言，故足以动天矣。又曰，来公敏之擢拜黄门侍郞，此是高宗从谏长处，而范氏疑其出于武后之意，讥之以不从其大，而从其细。此高宗平日言行，不能见信于后世而然也。然如此处，范氏之说，未免过矣。上曰，此书删节太过，未知本文果何如也。若只以疑似之迹，谓出武氏之意，则范氏之说，或有过乎？命渊曰，不然。范氏乃程门高弟也。其逐段辩论，皆足为人主之监戒，而大抵多遵师说，故其言皆正大不苟矣。伊川谓三代以后，无此议论，范氏之说，若有一毫未尽，则伊川岂有此语乎？上曰，复敬业姓徐氏者，从徐世𪟝本姓乎？敬业于𪟝，为子乎？为孙乎？珽曰，为孙。宗白曰，李𪟝、李林甫，俱当中玄废后之时，二人之言，前后相符，如出一口矣。今观其依阿为说，令人终不识主意，真小人之言也。人臣事君之道，若有问，则当一从义理，直陈所怀而已。其不肯辨别是非，都付上裁，以为临机承顺之计者，皆小人也。上曰，李𪟝，坐于不学无识而然矣。其言固与林甫无异，而其本心，果与林甫何如耶？珽曰，𪟝当太宗时，起于群盗，虽有邪心，何能售乎？若使𪟝，当玄宗之时，处林甫之位，其行事必不愈于林甫矣。上曰，陷君不义之罪，则𪟝与林甫，果无间，而只以人品比论则亦何如耶？宗白曰，𪟝遽比林甫，虽若有冤，其心则实同矣。上曰，比𪟝于林甫，终涉冤矣。𪟝之罪，在于识不到，林甫之罪，在于导君为恶，其心迹则不可比而同之矣。宗白曰，推其心，则亦何异乎？上曰，李𪟝之过，太宗之过也。太宗初不能导之以正，故𪟝卒如是矣。以利诱之，而使之尽忠，君臣之义，固若此乎？珽曰，景云元年此大文，史断极严正矣。以西城、隆昌二公主，为女官，以资天皇、天后之福者，岂非谎诞乎？若其可为，则先王为之者，辨论甚明矣。上曰，以女资福之说，其意终未可晓也。珽曰，不过荐福之意也。以帝女为女道士，则其尊奉道教，可知故也。公主出家时，亦尝有疏论者，睿宗皆嘉纳，而终不能用其言，岂不可恨乎？金仙、玉真之称，亦岂不谎诞乎？使睿宗，而不至大昏暗，则宁有此举乎？初政如此，其后固无足可言矣。上曰，《论语》不云乎？子不语怪力乱神，怪神之事，圣人不言，而汉光武以赤伏符为瑞，唐以老子为祖，其怪神极矣。故末流之弊，至于异端肆行，害世道而祸国家矣。宗白曰，玄宗不答姚崇序进郞吏之请曰，大事当奏闻共议之，郞吏卑秩，乃一一以烦朕耶？此言甚好，可谓持大体矣。虽然，不以此，直言于崇，而乃言于力士，使崇初有惧意，及闻力士所传而乃喜，此玄宗不能诚心待辅相，致其不自安矣。可言于力士，则何不可言于崇耶？此则玄宗有过矣。上曰，不然。拱默不肯呶呶者，自得人君之体，而力士有问，故乃答之。此则未必为玄宗之过也。珽曰，劳于求贤，逸于任人，此一句好矣。人君苟能得贤而责成，则何忧庶政之不理乎？臣因此而有怀，故敢达。殿下睿智特达，洞照万物，而或于丝纶举措之间，过于周察，至有下行有司之事，此虽由于群下不能当上心而然，其于保啬圣躬之道，所损非细。伏愿今后，惟思纲举目张之道，务存大体，无烦细事，以体古者君逸之义焉。上曰，所言好矣。予非不知予病，而今则细事之察，亦不如前，未免半上落下矣。宗白曰，自知病痛之教，实为懋进圣学之方，下番所进戒，尤宜加意焉。上曰，当各别加意焉。宋璟之处郝灵荃者，何如？范氏称其智之明矣。宗白曰，宋璟之事是矣。好事者竞，生心徼幸，则岂不有害乎？上曰，有功必赏，为国之道，若有功而吝赏，则何以为国乎？明皇好武功，则宋璟随事谏止可也，而此举未免矫枉过直矣。宗白曰，灵荃以此，而至于恸哭而死，真是千万意外，虽宋璟，何以知之乎？好事者生心徼幸之说，不独边事为然，凡事皆然，今以私赈之类，或除实职，故纳粟者皆生心于实职。此弊不可不念，宜有斟酌之道也。上曰，吾亦知其弊矣。然延世鸿事，欲示耸动之意也。无信则不立，既纳粟而不授爵，则所失者亦岂少乎？命渊曰，私赈与纳粟，有异，私赈者宜有褒赏之道，而纳粟而得实职，无前规矣。同知追赠，或有之，而初仕则罕闻。盖初仕，将为临民之官，而以纳粟得之，则其在听闻，当如何哉？上曰，承宣之言，大体固好，而延世鸿，既除实职，故梁夏吉，亦不欲异同矣。珽曰，玄宗梦见老子，求得其像于盩厔县楼观山受经台，台即尹喜故宅，而受经于老子处也。惟其心存虚谎，故有此梦，而范氏亦以为诚之形矣。上曰，浮诞极矣。心志既惑，则梦见无怪，而梦中所告及毕竟求得之说，尤为妄诞矣。珽曰，至诚感梦之理，既如此，傥使玄宗，移其诚心于求贤，则岂不得良弼乎？上曰，玄宗有一韩休，而有貌瘦之叹，安能有梦良弼之诚乎？若梦见傅说，则貌当尤瘦矣。珽曰，若至诚求贤，则岂谓玄宗乎？上曰，至诚所感，必发梦寐，玄宗心好怪诞之事，故有此梦，亦理之当然，而不必疑者也。高宗求贤，而梦得良弼，孔子慕圣，而梦见周公，虽与玄宗事不同，而诚之所感，亦何异乎？予亦平日，忧时象之意，出于至诚，故年前有以吏判事下教者矣。高宗能得未见之傅说于版筑之间，予则不能致见在之吏判于朝著之上，此实予之诚心，有所不足也。反顾循省，自多惭恧。命渊曰，自上果能心高宗之心，则傅说自当入梦矣。上曰，承宣之言好矣。以大理为李氏所出者何义？珽曰，音韵相似，以官为姓之意也。上曰，此皆方士傅会之说也。上御大夫，既极荒诞，而皋陶云云。尤为无理，皋陶，尧、舜时人，到明皇时，为方士所尊，岂不为辱乎？珽曰，引百官观左藏，赏赐贵宠，无有限极，范氏以为，暴敛横费，安得无祸？此是正论，然明皇之时，民物富盛，即所以致其富盛者，明皇好处，亦不可没也。上曰，中宗亲经武氏之乱，而不悟韦氏之祸，玄宗讨平韦氏之乱，而又致天宝之难，何其殷鉴之不远，而不能察也？明皇初年，足称英主，而特以天理人欲上，不能辨别，遂自陷溺也。明皇友于兄弟，而范氏归重于成器，予初疑其有何深意，更详之，不过推许成器而发也。此则明皇长处，亦不可掩，成器虽笃于友爱，明皇若初无是心，则何以有感发者乎？此书略于开元，而详于天宝，韩休、张九龄等贤人为相时美迹，多漏于玄宗，似为冤矣。命渊曰，盖为监戒而作，故特详于召乱致祸之几也。上曰，上番进来。宗白进伏。上曰，庙堂既有区画，今无可论，而欲问两西民事，以所闻见，陈达可也。宗白曰，两西穑事，以大体言之，未免饥荒，无异畿甸，延白年年被灾时常多，而地广而土辟，故不知其间间被灾之为害，今年亦未免凶，长连、丰川，同为灾邑，载宁稍优，关西沿海，比海西，不无差间，而关西则谷物素贵，春间生活，专靠三南，而今年则三南凶歉，故民情方遑遑矣。即今虽无饥色，所望者只是还谷，移转若太多，则民必大困矣。平壤物情，臣于二十年前，数朔淹留，见其多好衣好食之类，今行留一朔，顿觉凋弊无馀地，究其弊源，则平民不务农作，但事商贩，而四五年内，公债路断，殖利无所，自然资生没计，日就穷残耳。上曰，公债全然路断乎？宗白曰，金取鲁为方伯时，峻塞不给，遂至如此云矣。上曰，民情虽曰如此，公债则防塞，得体矣。宗白曰，西农既未免凶，而西谷有此转运，故西民初不无怨望之心矣。臣每过大市街，则必招集其父老，晓谕朝家轸恤西北之盛意，且言移粟之出于不得已，民或有感泣者矣。五万两钱，一千同木，西民以为太过，至于谷物，尤为不足，十二万石中，太半为皮谷，正谷不过四万石。又为折半分给，则留库不过二万石矣。庙堂不知如此，而有大米加运之议，恐失西民之心，而近于一偏之政矣。上曰，明日次对时同入，与庙堂相议陈达，可也。宗白曰，正言李润身，疏论敕使时海西护行大将、都差使员拿问定罪事，而批旨中无所答，此当依施也。上曰，批答予已忘之矣。谏疏所论，依施，可也。〈出榻前下教〉宗白曰，副修撰尹东衡，由限已过，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宗白所启，新除授弘文馆副应教金尚星，时在京畿杨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月20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式暇〉。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持平金若鲁未肃拜，郑熙普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连日违牌，尚不行公，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李润身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尚宾启曰，今日宾厅次对时，两司当为入侍，而谏院多官，或陈疏入启，或未肃拜，或违牌不进，或bb未b署经，无入侍之员，除陈疏入启、违牌不进、未署经外，司谏尹汇贞，献纳严庆遐，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尹东衡，司谏尹汇贞，献纳严庆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应福启曰，假注书李埰，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尚宾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金应福启曰，即伏见咸镜监司郑亨益启本，则去十一月十五日月食图画。今始封启，事极稽缓，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尹东衡，副司果金尚翼朔试射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应福，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中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自前陵幸时，交龙旗差备马，预为调习矣。今亦依前例，旗与竹出郊外试习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九日，校生金硕龄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二十日，司果金天瑞称名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门守门将李敏泰，曜金门守门将金得鳞等，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启曰，陵幸时，何大臣留都乎？敢禀。传曰，右相留都。

○吏曹口传政事，以兪彦通为司仆正，以郑锡行为长陵参奉，以郑东良为长陵参奉。

○金应福，以迁陵都监仪轨厅郞厅，以摠护使意启曰，本都监仪轨郞厅，以户曹正郞林世諿，副司果李秀辅察任事启下矣。李秀辅外任迁转，户曹正郞林世諿，本职事务烦剧，仪轨之役，不得专意看检，李秀辅外任之代，以司饔院主簿宋尧辅差下，使之同为察任，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金潍疏曰，伏以臣于昨日，式暇早退，晩始得见持平金若鲁疏本，则怒其辞疏之不捧，侵斥本院，不一其端，而至谓之近来章疏之捧不捧，必视情面之亲疏，嘱托之有无，操纵惟其意，臣未知辞本见却，有甚可怒，而其言之不斟量至此也。诸僚之疏，略已仰暴，臣不必更事烦渎，而居出纳之地者，傥尽惟允之责，则人之为言，必不如此，况臣以该房，初疏还给，在直之日，则指斥之来，臣宜当之，难安之势，视诸僚尤倍。玆敢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亟命斥罢臣职，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大司谏曺命教疏曰，伏以日月电流，又届新春，敬徽殿再期，只隔六朔，臣民号痛，大小同情。伏惟圣上，抚时哀慕，益无穷已矣。念臣顷岁乞郡，特蒙矜许，得以廪俸馀资，供甘毳而奉烝尝，反哺之乌，祭兽之獭，至愿毕矣。生死镌感，陨结难酬，不意谏长新命，遽降于经年淹疾之中，惊惶震駴，靡所措躬，顾此谫劣之质，儱侗之见，毋论职责之细巨闲剧，固无一称，而至于台阁之任，自度风采骨鲠，尤无毫分可企于人者，虽欲强励朽钝，少效纠绳，决知其万万不能，况于一院之长，地望自别，责任尤重，使如臣者，徒充位而已。则其羞清朝而淆官方，非细故也。重以狗马之疾，已逾十旬，久泄陷胃，毒痁乘虚，冰水交战，发作无常，顽痰用事，为喘为呕，寝啖专废，补泻俱难，肌骨日以消砾gg铄g，神识日以昏溃，由初迄今，有添无减。盖少婴奇疾，中经劳伤，积渐而致此，许多证形，虽不敢一一缕列，以慁天听，而澌顿危缀gg危惙g，无以自力从官之状，通朝之所共闻知，则彼其之讥，瘝厥之弊，有不暇论，而虚縻官衔，今已多日，亲祭而不得参焉。严召而不得趋焉。幸陵期迫，而亦无蠢动陪扈之望，吁章辞单，辄为喉司所格，臣之情势，至为穷蹙。伏乞圣慈，怜臣疾病之难强，察臣才望之不称，亟许递改，俾得专意调息，以延残喘，以安私分。实圣上曲遂万物，慎惜公器之盛德也。臣方乞免，不宜赘及他说，而窃有区区忧叹者，敢此略陈焉。臣于殿下嗣服之初，猥忝台职，敢以九条，有所论列，而礼臣邻三字，亦其一也。未知圣明，尚记有之乎？惟我殿下，眷接诸臣，礼貌雍容，曲体下情，诚意蔼然，岂有歉于九经之义，而犹且以此加勉者，盖其时辞令之间，已有轻视群下之色，听受之际，不无聪明御人之渐。故，臣愚死罪，妄自附于澄本塞源之义，而窃瞷近日殿下之所以发于施措者，则宿习未祛，病根滋长，首揆具瞻之位，一台臣有言，则不询委折，径窜幕裨，崇品卿月之地，匿名者上言，则不少舒究，先施问备，虽日月之明，旋即回光，反汗之命，开释之谕，毕竟备至，而曷若初自审慎之为愈也哉？至于台阁之官，古称与宰相等，元首耳目之寄，专在于此，而摧折之厌薄之，殆无馀地，虽以韩师善事观之，渠之向来举措，诚为麤率，而至于削黜之罚，终涉过中，若韩师亿之挟撼gg憾g陷人，情状可恶，而台阁论思，既许风闻，则他人之言，犹或可采，同堂之间，随闻弹论，诚非异事，诬人之师亿，固宜重究，误信之师善，胡至大罪，而威怒遽加，谴罚太重，彼一师善之狼狈，固何足恤，而其为损台阁之体，启后日之弊，果如何哉？日昨僚台之疏陈所怀，意出无隐，计在重边，则设有不槪于圣衷，惟当温辞可否，而沮戏之教，实出情外，丝纶之发，太欠和平，臣恐自此以往，居台阁者，虽寂寥提论之事，亦不敢复陈于殿下之前矣。诚以如右所陈者论之，殿下轻下御人之病，打过不得，随处触见，其发于心害于政，有如是矣。此臣所以隐忧过虑，不专止于此而已。伏乞圣明，猛加澄省，凡于待臣接下之际，亟存诚礼，使国体增重，言路无遏焉。臣于床笫委顿之中，不胜耿结，草草附陈，而神昏气短，语无伦脊，尤增死罪，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大意是矣。可不留意？至于韩师善之处分，李润身之疏批，或饬励他人，或不先不后故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成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筵中，卒被儒臣峻斥，于此，臣宜有言，而念辞气之发，而争时急不能平，则恐重伤筵席事面，遂依臣拙分，喑然而退，然缘臣不似，羞及朝廷，则请谴之章，不当终已。故投疏而见阻喉司，待罪末勘，方此悯缩矣。伏见儒臣疏本，则盛气张皇，更费言柄，臣诚駴惑，继之以一笑也。噫，夫以米盐俗陋之言，入于学士光鲜之耳。则其为羞也固宜，但如臣疲软，固无论已，前后居是职者，岂无儒先博硕，亦岂全昧于三物、六礼之名目，而其白请之类，多在此而不在彼者，何也？诚以设有教胄之实，不必待取旨行之，而此等虽琐微，须经禀裁而后，可通变故也。当时未闻以羞朝廷诋之，而儒臣之言如此，岂不怪哉？故，臣于引罪之章，略致慨惜之意。又惟喜治言辞，既发即蔓，而闲紧汨董，弃用互杂者，是儒臣本来口病，而不必深看，故，臣固抹去前本，然所谓前本者，亦不过臣自劾之言，而其于儒臣，虽或为他山之石，可也。乃目之以骂诟，而入阙辞受香之行，投章效戟手之习，龂龂反复于钱米之际，而必欲实个羞字，若臣可谓陋甚于知江东之米价，而不直一钱者，诚羞愧欲死，而尚何敢更厕荐绅都雅之末乎？仍念臣文质无当，冒叨匪分，训士作人，奉宣棫朴之化，非臣所敢议，课声校词，兴劝功令之业，非臣所敢任，而因仍久据，又非臣本志，故自冬间，连寻长单，不得登彻，虚带衔名，一味缩伏矣。多士支馈之物，见滞留赈，将至阙供，其他或因伴仆之群诉，而且仿前人之已行，妄率陈闻，便遭儒臣。此亦臣自取，尚谁咎哉？儒臣引孟子所谓耻之于人大矣者为言，此虚地强作之耻，而犹尚如此。况臣即儒臣，蒙准以一羞者耶？臣治疏累上，喉院终始阻搪，一捧一却，臣未知此何意也。此固臣无往而不见轻者，而出纳惟允之道，岂当若是乎？臣实慨然也。以此以彼，决不可一刻冒居职次。伏乞圣明，亟赐谴罢，以安私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曰，省疏具悉。交勉之语，何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壬子正月二十日巳时，上御进修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洪致中，行户曹判书金东弼，左参赞金在鲁，兵曹判书金取鲁，礼曹判书宋寅明，左副承旨洪尚宾，持平郑熙普，副校理李宗白，假注书李埰，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同为入侍。领议政洪致中进伏曰，数日内，日气稍温，圣体若何？上曰，稍愈于向来矣。致中曰，向者入诊时，以近有困恼之候下教，臣等不胜忧虑之忱，汤剂进御bb之b后，其有差胜之效乎？上曰，此药进御之后，若曰显有效应，则似若太丁宁，而向来气下之症，稍愈于不服此药之时，今已进御二三贴，观前头，可知其效，今番则欲为久服矣。致中曰，陵幸迫近，而圣体犹未复常，臣等不任区区忧虑之忱，今承差胜之教，下情不胜喜幸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致中曰，顷以裁减事，有所陈达，伏承退出讲定之教，故其后连为开坐，与诸宰会议，而各有所见，犹未归一矣。上曰，右相之意，何如？致中曰，今日入侍诸臣外，庙议多主于分数裁减，而赵文命之意亦然矣。上曰，原任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原任大臣之意，则在于量入为出，大体与臣见无异，以为不可以小小曲折，而变改既定之事云矣。上曰，兵判之意，何如？致中曰，金取鲁之意，亦欲分数裁减矣。上曰，御供则裁减物种，各司则裁减分数，无乃斑驳乎？诸议，何如？致中曰，此亦相议矣。小臣浅见，初已陈达，而大抵裁减物种，名正言顺，贡人之称冤，亦是常情之必然也。而户曹判书金东弼诸议皆以为，御供则既已下教，不可轻改，而至于经费各司，则体段与御供有异，虽分数裁减，似无不可云。唯礼曹判书宋寅明之见，大意与臣同，以为凡事，当观大体，裁减物种，所得虽少，当依前日既定之下教，不可变改云矣。户曹判书金东弼曰，此事虽有处分，大关民情，臣敢以所怀，仰达矣。盖分数裁减，毋论物种多少，从分数减米，所减既均，民无称冤，又无他掣肘难行之事。物种裁减，则或有全无所减者，或有折半减米者，如京营贡物与长兴库供上纸元贡三四千石内，所减多至于千馀石，给重价买得之类，空然见失，将不免倾家破产之境，岂不可矜乎？圣上之永减生雁贡物，可谓德及禽兽矣。初若知民情事势之如此，则必以分数裁减为定，而只缘臣等不能导达之故，乃以物种裁减启下，致有此难处之端。此莫非臣等之罪也。都民生业，专赖贡物，而近来役烦米贱，倒悬已极，今当米贵之日，庶有少苏之望，而又减其物种，永失其生业，固已可念，而今又有公私两便之道，臣意则御供之已经裁减者，虽难容议，如经费贡物别单，则此是未处分之事，一例以分数裁减举行，恐无不可。且贡物御供别单中，如牛黄每朔各减二石者，便是分数裁减之规，则虽京营、长兴库，最所称冤之贡物，亦依牛黄例施行，少无不可，礼曹判书宋寅明，以到今变改，谓之事体伤损，而事若便于民而利于国，则刻印销印，又何妨也。臣则决知其不然矣。左参赞金在鲁曰，臣则当初，以分数裁减为言，盖乙亥后裁减之例，皆如此故也。臣未入侍时，有此物种裁减之定夺，而物种之裁减，尽有许多不便。盖多减而失业者太苦，全无所减者太利，苦乐相形，故多减者，见全无减者，则尤为呼冤。且今番则为轸户曹加贸之弊，乙亥所减者，不减者甚多，故所减之数，大不及于分数之减，今此裁减之意，一则量入为出，以补岁入之缩，一则损其有馀，以救饥死之民，而今乃在国家，则减留至少，在贡人，则苦乐悬殊，殊无意味。至于分数减，则贡多者多减，贡少者少减，井井方方，无不均平，凶岁略减，自是例事，亦岂称冤，当行减分，十分无疑，而自上不惮供奉之薄略，别单中既已亲自减省书下，如日膳等物，举行已多日，到今追改，实涉颠倒，御供既已物种裁减，而独于经费各司，以分数裁减，则其为斑驳，亦果如圣教。今则诚难处矣。兵曹判书金取鲁曰，此事惠厅之所句管，故，臣则初无与知之事，且不入于日昨定夺时筵中，未知颠末之如何，而物种裁减令下之后，都民多有称冤，故始为参考前例，则或有物种裁减、分数裁减并行之时，或有分数裁减单行之时，而物种裁减，则无单行之例。盖分数裁减，乃是通同均平之政，而物种裁减，终多有掣碍之端故也。臣固知物种裁减，名正言顺，已定之事，不可挠改，而古人已行之例，既如此，民情又复如此。故顷日筵中，略为陈达，而又以此酬酢于庙堂矣。礼曹判书宋寅明曰，臣之迷见，已悉于前日筵中，且已悉陈于大臣，今日不欲烦达，而第诸臣之言，太涉张皇，未免过实，有不敢默无一言矣。今日事当观国体民怨谷数，以谷数言之，则分数裁减所得之数，比之物种裁减，不过加得数千石，数千石加减，元不大段，以民怨言之，则所谓分数裁减，贡人无一得免，近来米贱，贡人未免失业，而今以米价稍高之故。又复减数，米价虽高，非如乙、丙，而犹不备于惠厅，定式米代上下之钱数，其所称冤，理所当然，物种裁减之类，通京内贡物言之，不过为十分之一，设令其一分，果为称冤，而在九分为便，则固当断然行之。况今番御供裁减中，京营贡人及长兴库贡人，所减颇多，宜或称冤，而其馀各司贡物，自庙堂一一较量元数而为之，所减之数，比之元数，重或为十分之一，轻或为二十分之一，其为六分之一者，不过一二处，贡人辈岂有称冤之端？大抵物种之不紧者，参酌裁减，名目既正当，御供物膳，圣上既自亲减，便同成命，挠于浮议，未过十数日，尚未停当，今若为虑贡人之失业，勿论物种、分数，元不裁减则固好，而改物种为分数，其为物种见减之若干，贡人地则固至矣。而至于许多贡人之尽数称冤，独不可矜耶？若以朝家之改减分数，谓利其些少谷物之加得，则已极苟简。而若又谓朝家，迫于若干贡人之呼诉恐动，不免挠夺，则其见轻尤如何？此则国体，诚伤损无馀矣。仍念贡物裁减，岂是乐为之事？当初贡价之优厚，专为都民地，中年以来，以节损之意，颇有裁减。臣闻先正臣宋时烈，先正臣朴世采，为物种裁减之疏，重被都人之怨谤，而不紧之种，前后多有所减，乙亥后仍减，又居多。今则贡人生业，至残薄，今虽以无前惨凶，上下务为节约，不得已为裁减之举，而择其中不紧者，从略裁减，无宁贡人，悉被减削，物种见减之类，亦必明示，待丰即为复旧，切勿仍减之意，如京营贡物，长兴库贡物，见减数多之类，亦令惠厅贡价，从贵上下，以为隐恤之地，亦无所妨矣。上曰，作事当谋始，盖善思，则此等事不过一下教为之，而初不详度，至今未定，古人所谓世间甚事，何尝不因忙后错了云者，诚是矣。大抵民怨不少，则在上之人，岂可不恤，而既下物种裁减之令，未久改令，分数裁减，则举措岂不颠倒乎？向者领相，有国体大损之语，予尝有味其言，且详观文书，则称冤者，不过京营、长兴库两处贡人而已。渠辈称冤，固未甚怪，而因渠辈呼诉，遽改成命，极为未当，且此非永减也。前头观势，当为复旧，则渠辈亦无长失其业之叹，该司以此慰谕，至于一石二石裁减者，至为零琐，此则或全拔，或勿顾户曹加用，而略加之可也。东弼曰，两西贡物，则自户曹句管，故当初惠厅，不为启下，今此别单，一依惠厅别单例，付签物种以入，而盖两西贡物，则比三南贡物，物种则同，而价米则减少，数既不多，又非已处分之事，此则或以分数裁减，或仍置不减，亦无所妨，何以为之乎？上曰，两西贡物，则勿为举论，可也。〈出举条〉洪致中曰，裁减事，既已决定，而设粥与给干粮当否，臣与未入侍大臣相议，则右议政赵文命，以设粥为好，宋寅明之意，本来如此，金在鲁则以干粮为好矣。僚相之议，槪以为若给干粮，则择之不精，易致纷沓，若设粥，则必不至如给干粮之纷沓，故初头设粥，追后干粮固好云矣。上曰，备局诸宰之意，欲给干粮者多耶？欲设粥者多耶？金在鲁曰，日昨备局坐起时，刑曹判书李廷济及武将两备堂，皆以给干粮为胜云矣。上曰，玆事举行，在于该厅，而都民赈救，事系重大，两重臣亦各陈所见，可也。金东弼曰，臣则以干粮为好，乙、丙年，日两设粥，饥民露处经宿，吃粥即死，僵尸载路，疠气益炽，不食粥之人，亦被其害。且令设粥，则两班及妇女，必不往矣。设粥之论，意在于精抄饥民，大体已非，追给干粮，则纷沓之患，又自如，且今年比之乙、丙稍间，不必设粥矣。金取鲁曰，臣则初无与闻商量之事，猝当询问，有难仰对，而民饥不甚，则姑给干粮以赈济之，若急则设粥以救活之，干粮设粥。唯视民形之缓急处之，而第今民饥，似不至如乙、丙之遑急，臣意则未知其必当设粥矣。宋寅明曰，干粮之便于民，臣岂不知，而所谓设粥者，亦岂欲一向设粥，如乙、丙之事哉？凶年粮米之白给，虽非滨死之类，孰不愿之。名为赈政，当以救活饥民流丐为务，既自称饥饿，则何暇考籍查实？其势将随其呼诉，而尽为上下，何可太无节拍，臣意则姑欲令五部，收聚设粥成册，则如非滨死之类，必不愿入，其不愿入者，亦必不至于饥死，既捧成册，或以粥，或以干粮，则冒滥或不至，如干粮，犹有限节矣。干粮开路之后，远近民人，无数来集，则岂不难便？为取便民之名，不能撙节，使些少谷物，先尽于新谷未出之前，则其后何以继之？方有民人真饥死之虑矣。然诸议既皆如此，且闻丙申干粮所给，数亦不多云，臣何必强争耶？以干粮给之，亦似无妨矣。上曰，户判之说是矣。予则自初，喜闻左参赞干粮之说，常谈云，就远而食，归时复饥，粥虽多，往来而食，不能救饥，且其妻孥，虽真饥，不得均分以食，岂不恻伤乎？若给干粮，则无此弊矣。且自好之士，虽或绝食，必不就粥，两班及妇女亦然，此不可不虑，若欲一边设粥，一边给干粮，则国用难继，尤有难便之端矣。前闻设粥多伤人云，若如兵判之言，饥荒迫急，则他不暇顾，不可不设粥救急，不然则干粮好矣。虽然，若声言给干粮，则民情必动，殊非安集之意，自赈厅无论士夫、常汉，抄出鳏寡孤独及贫残之尤甚者，不必声言，而稍稍给之可也。寅明曰，姑不设赈，而如下教为之，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金在鲁曰，今欲给干粮，则必先精抄饥民而后，可无冒滥之弊。今若专委洞任辈，使之成册，则当入者不得入，不当入者得入，殊非精抄之道，各洞内，例有上尊位士夫之有齿爵者，多为之。今若使上尊位，看检文书，眼同修纳，则必无此患，以此分付，何如？金取鲁曰，此决不可成之事，此非朝家之所当使，而虽有朝令，岂有奉承之理哉？所谓尊位者，不过自其洞内，推尊为名，以为纠检洞风之地，而非朝家差定之官，则不可以此等事使之，虽不奉行，亦难施罚矣。在鲁曰，臣意则非欲使尊位，躬自为之，欲使洞任辈，往禀为之，何不可之有？上曰，此所谓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尊位非其人，则安知其无人情乎？事在申饬，不在于部官、尊位轻重之别也。取鲁曰，国有京兆五部，则尊位何可干与于此等事乎？洪致中曰，京兆虽饬五部，该部虽饬洞任，汗漫之中，有难一一致察，终不如初自各其洞，精抄成册之为愈，故，金在鲁所达，盖出于不得已也。上曰，左参赞之言，意在精详而事有掣肘，朝家之勒使尊位，有伤事体，尊位之替当部官之任，亦失自重其身之义，朝家待士夫之道，不当若是矣。洪致中，以黄海监司尹容状启，进曰，此则黄海监司尹容状启也。海西贸米及上纳详定米，必以长山以南各邑分定事，曾已分付矣。今此状启辞缘如此，槪闻海西事势，实无以纯米办出之道，似当许以小米参半，而若至新捧之后，则虽尽数分划于长山以南，亦可推移云。并衣状请许施，而近畿以无雪，麦事可虑，一万石先为上送之意，知委，何如？上曰，依为之。必使差员，同骑船领运，可也。〈出举条〉洪致中，以灵城君朴文秀状启，进曰，此即灵城君朴文秀状启也。上曰，岭南苦待北米之来，故顷已申饬北伯，而朴文秀则不知此状，乃以为向者，出岭南米，救北民时，至于道臣罢职，出督运御史云。有若朝家前日尽心于关北，而今日歇后于岭南者然，文秀年少，故口气每如此，其时监司，即文秀，而乃如说他人事矣。虽然，北米之尚未运送，不可无申饬，咸镜监司郑亨益推考，使之斯速运送，可也。致中曰，朴文秀虽官至宰列，而年少，故其言如此矣。岭南凶荒，朝家非不轸念，而本来谷物最优，道臣又先有措置，比之两湖，不啻有间，而东沿各邑赈资，极其切急云。故，北关还报米一万五千石，已输置元山，又以北船，推移运送五六千石，关西米一万石，亦令留置，以待岭南麦事，此外更无可以划送者矣。上曰，朴文秀之状启中，有不是处，而卿等泛看矣。以煮盐事，取用禁山木，固当禀达为之，而今乃称以不合船材，径先斫用，古人虽有矫制发仓之事，而其不使庙堂禀定，终非矣。致中曰，臣方欲陈达而未及矣。圣教诚至当，未知其木，果不合于船材，而大抵积年禁养之处，一朝斫尽，诚重难矣。上曰，其处木，若不合船材，则取用无妨。此则许之，文秀则推考，以示严饬禁山之意，可也。〈出举条〉洪致中曰，献纳严庆遐，向者疏论发卖事，请以每月二次许卖，有登对时禀定之命矣。闻赈厅，自今日方始发卖云，盖虽不得酌定，以一月二次，若自今日，酌量其间日字分排，则自当为一月二次之数，令赈厅量宜处之，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洪致中曰，骑军洗马，明日当行，而司仆正，例以兼内乘应参矣。司仆正黄晸，称有情病，呈状辞免，闻且与提调有嫌，势难行公云。今姑变通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待落点，使之即为肃谢进参，何如？上曰，提调谁也？致中曰，金取鲁也。上曰，有何嫌端，而紧乎？不紧乎？致中曰，金取鲁方入侍，使之陈达宜矣。取鲁曰，黄晸顷年一疏，有侵辱先臣之语，故果为嫌避矣。上曰，近来嫌路太过，向来申昉，为湖西伯也，不欲见黄涧县监郑亨泰，其时予无许递亨泰之事，而权爀则以为许递云矣。金在鲁曰，其时备局启递，而以旷官为言矣。上曰，权爀之不欲见赵迪命，尤过矣。始则不知，后乃闻之而径出，岂不怪哉？兵判事则有异于是矣。然论事可否，则固所难矣。而其于骑军洗马同往，何不可之有？若使黄晸，以玉堂今日入侍，则兵判不入侍乎？此等事，自先朝已有申饬之事矣。取鲁曰，臣私义痛迫，圣教虽如此，私义痛迫处，虽被罪，不敢奉承矣。且一司堂郞，与筵席周旋有异，凡百公事，例多窒碍之端矣。致中曰，此与僚采有异，堂上有回避之嫌，则郞厅何可仍在其职乎？事体不可不变通矣。上曰，兵判以为父兄之心陈达，而语太过，推考，黄晸递差，可也。〈出榻前下教及举条〉洪致中曰，顷以时政记未修纳人员，定限催促事定夺，而政院以事关史局，不为举行云。故又此仰达矣。史官所修时政记，多者限以五朔，少者限以三朔，若不及期修纳，施以拿推之律，似宜矣。上曰，限内若不修纳，则自本馆言于政院，直捧拿推传旨，可也。〈出举条〉上以开城留守状启，授洪致中曰，顷者李箕镇，游辞状请矣。此亦以三件为说，而其二件，不可行之事，无复可论，其一则马窠事，无前之事，不可施之于畿内各邑，且向者徐命均，既以此推考，则此亦不可置之，推考，可也。〈出举条〉洪致中曰，徐命均，自上任使已久，伏想必知其为人矣。此乃国之荩臣，而内外历试，多称其职，不可使不在朝著，而方以荐主事罢职，今番岁抄，未蒙收叙，其在严荐法之道，一时施罚则固宜，而此与身犯有异，似不必因此久罪，特下收叙之典，恐为得宜，故敢达矣。上曰，予欲下教而忘未果矣。今番岁抄之不叙，予非无意，盖欲下特教，不欲循例叙用也。今则罚已行矣。徐命均叙用，非独徐命均，其时同为被罚之人，并叙用，可也。〈出举条〉宋寅明曰，赈政方急，畿邑守令，尤不可一日淹留，而仁川府使赵载博就理后，朝见朝报，有议处之命，蒙放下去，必费多日，民事可虑，合有变通催促之道，故敢达矣。上曰，向者保放草记，以付过还职，还官调治下教矣。尚不下去云，各别催促，可也。宋寅明曰，赈政方急，守令不可一时留滞，而新除授晋州牧使洪重征，方在忠清道温阳地云。上来辞朝，其期尚远，晋州民事，极为可虑矣。上曰，洪重征，是洪重畴一家耶？寅明曰，此乃洪万朝子也。上曰，金遇喆，曾经台侍，故见其为人，然当此择差守令之时，未知其何如。且洪族，多优于吏治，故予意洪重征，为洪重畴之一家，而下点矣。大抵此望何如也？洪致中曰，金遇喆，方为开城经历，而极称其任云矣。寅明曰，金遇喆，诚有治声，而洪重征，曾于戊申，见其为问郞，颇衰病矣。上曰，在外则有难等待，何以为之耶？致中曰，赈事方急，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洪重征姑为递差，其代各别择出事，申饬铨曹，可也。〈抄出举条。又出榻前下教〉洪致中曰，向者应教李宗城，以各司用度，自庙堂酌量节损之意，仰达蒙允矣。各司财谷元数，才已收捧成册，而诸司用度之缓急紧歇，庙堂无以详度，且事体不必自庙堂句管，分付各司，务为省减，虽从前应行之类，十分节损，俾有馀储，以补各其司经用为宜，以此分付举行，而减省文书，使之报知庙堂，何如？上曰，此事庙堂不必亲为，各司堂郞所用浮费，申饬各其司，使之减省，亦不必入启也。〈出举条〉宋寅明曰，长陵迁奉之后，树木长养，川渠修治，一日为急，而今闻两参奉，皆陞六，以吏判之未及上来，尚不出代，假官一向入直，事多虚疏，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参判之不得出参奉，予未觉，故未有下教矣。今闻所达，当为变通，两参奉有阙之代，令次官口传差出在京者，明日使之肃谢，可也。〈出榻前下教及举条〉金在鲁曰，昨年长陵迁奉时，其时参奉，元无可纪之劳，而自上特命出六，铨曹之奉行，亦先于累月董役之官，臣窃慨然矣。二参奉之出六，南原之加资，终无其名矣。上曰，斋郞之出六，已有前例，而南原君，则自甲辰以后，累经看审之役，其劳多于一时监董之劳，加资不可谓无名矣。洪致中曰，南原君事，不是异事，而参奉之先为出六，铨曹不善为之矣。上曰，登极后桂坊参下，则无归属，出六，可也。春坊参下之出六，诚无其名矣。致中曰，此则事体有异故也。李宗白曰，海西两邑守令，昨因台疏，拿问事，允下。且有即为出代之教，而闻两邑守令，俱有治声，且如此荒岁，数递有弊，姑勿出代之意，分付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宋寅明曰，宗庙德宗大王祝文事，向者尹淳，筵中禀达，有议大臣处之之命，而尚今未得举行，故今日持入其时收议文书，以为更禀决定之地矣。上曰，曾前称以国王乎？洪致中曰，其时史官考出，而臣未记得矣。上曰，其时大臣之议，何如？寅明曰，其时左议政李㙫收议，无分明决定之辞，判府事李台佐收议，以其时不曰嗣王，而直曰国王，意出于重统别嫌，博考群书处之为辞，右议政赵文命收议，与李台佐同，而其辞少详密，判府事沈寿贤收议，大意与李台佐同矣。李宗白曰，此事关系重大，非仓卒禀定之事，更考实录后，时任两大臣，同为入侍时，禀定，何如？上曰，儒臣所达是矣。依为之。金在鲁曰，注书简问之规，为虑记事之相左，而今初十日引见时，自上下询先正臣李珥后孙，臣与兵曹判书金取鲁，皆有所陈达矣。注书不为简问，直出举条，而金取鲁之言，则全然拔去，臣之所达，亦多漏误。如李𫄧之𫄧字，误作埏，又以皆非先正直孙书之，李𫄧诸人，虽非嫡长孙，元非傍孙，则非直孙之说，大段爽误。且史官时政记未修之前，勿为六出事举条，亦不简问于臣。故所达多有落漏，而此则不失大旨，有不必改付标，先正臣后孙事，则误出举条，有骇听闻，前举条中改付标，并与今此所达，而出举条行会本道似宜，当该注书，亦不可无警责之举矣。上曰，其日入侍注书推考，改付标行会，可也。〈出举条〉金在鲁曰，臣于近日事，适有所怀，故敢达矣。顷因兵曹判书金取鲁所达，以东明王墓道修改毕役，有遣礼官致祭之命，其后筵中，因承旨之言，致祭檀君于崇宁殿gg崇灵殿g，而并祭配位东明王事，改下教，臣之愚见，有不然者，昨年箕子墓修改后，致祭于崇仁殿，已未可谓得其地，而崇仁殿，乃是箕子专享之祠，又殿与墓，同在平壤，犹或可也。今此东明王墓，在于中和，崇宁殿gg崇灵殿g则在于平壤，而檀君主享，东明为配位，以修庙后告由慰安之意，致祭于他邑配享之祠，其于礼意，实涉微晦。且《记》曰，祭不可渎，檀君虽是东方首出之圣君，系是前代帝王，圣上嗣服之后乙巳年，因崇宁殿gg崇灵殿g揭号，既另行致祭，而今无他端，而更为致祭，实涉烦渎，依初下教，致祭于墓所，恐为得宜，大臣、礼官，方入侍，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重臣之言，是矣。而向者岳武穆庙致祭时，亦并祭诸葛武侯，紫云书院，亦并祭配享两贤。盖一殿之内，或祭或否，有所不可，故顷于崇宁殿gg崇灵殿g致祭时，亦有并祭东明王之命矣。金取鲁曰，此事，臣之所陈达于日昨筵中者矣。昨年箕子墓修改后，朝家有致祭于崇仁殿之举，而臣意以为，崇仁殿，则己酉年才已致祭，不必年年致祭，且修改后致祭事，当设行于墓所丁字阁，故敢陈浅见于毕役状启之末矣。其时朝家，不为听施，臣固拘于藩体，不敢复烦，而至今慨然矣。今番东明王墓修改后，又请致祭于其墓所者，盖以此意也。修改之初，既已遣香祝，告由于墓所，则毕役之后，所当行祭于墓所，况墓所在于中和，崇宁殿gg崇灵殿g在于平壤。又非东明王专享之祠，而今因修墓事，致祭于崇宁殿gg崇灵殿g，终涉未妥，故外议颇以为言矣。金在鲁之陈达，亦由于此也。洪致中曰，崇宁殿gg崇灵殿g，非东明王专享之所，而前既致祭于本殿，则今因东明王修墓之举。又为设祭，终有烦渎之嫌，遣礼官致祭于墓所，恐似得宜矣。上曰，墓形，何如？取鲁曰，今虽尽为崩颓，墓址甚大，而四面基址所筑之石，亦极广大矣。上曰，曲墙有之乎？取鲁曰，今番修改时改筑，而墓前且立表石矣。上曰，乙巳年已祭于檀君，予则忘之，故顷有下教，到今又祭，反为渎屑之说，似是矣。宋寅明曰，此等之祭，不可烦叠为之矣。上曰，前既祭于檀君崇宁殿gg崇灵殿g，今则只东明王墓，遣礼官致祭，可也。〈出举条〉持平郑熙普所启，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物故罪人烨、㙉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寝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人臣去就，廉隅虽重，分义亦严，事系往役，义所不辞，前湖南御史李匡德，受命经年，一番陈疏，偃卧乡庐，终不上来，病势轻重，虽不知其如何，而事体之无严，莫甚于此。曾在先朝，有一宰臣，力辞均田之命，伊时圣教极峻，至施谴罚，先朝纪纲之振刷，国体之尊重，职由于此。今此匡德之终始违逋，实关于纪纲国体，虽因大臣之筵白，略施薄勘，而其在申先宪励臣分之道，不可罢职而止，请前湖南御史李匡德，罢职不叙。上曰，依启。又所启，日者，以罪人尹邃通讣事草记，禁堂至被台论，同义禁李廷熽，既与首堂，同坐预议，则首堂以此辞递之后，其所自处，宜无异同，而草草疏陈，仍即晏然行公，廉义有损，物情未快。请同义禁李廷熽递差。上曰，依启。又所启，臣于在乡时，得伏见岭南御史李潝疏本，前府使金�，掠人倡义之功，图占陞秩之典者，已极可骇，而乃于稠人之中，敢称镜贼之爵号。噫，如使�，粗识君臣之大义，岂敢欺国而图宠，忘君而护逆至此哉？绣衣所论，既出于所闻之真的，则圣明之宜允而不允者，固是曲庇岭人之盛意，而其在峻堤防严讨逆之道，不可不明核重绳。请前府使金�，拿问定罪。上曰，绣衣所论，终始过矣。而不可使人，置诸暗昧，依启。又所启，近来奸窦大开，货币公行，一自设厅铸钱之后，无赖奸细之徒，因利乘便，隐屏造作，盗铸之滥，殆浮于楚民，闾巷之间，传说狼藉，冒犯邦禁之罪，已极痛骇。剽窃铜器之患，职此滋兴，不可不严加诇捕，依律重绳。请令左右捕厅，各别讥察，期于搜捕，以正国法。上曰，令捕厅诇察严处。又所启，臣新入台地，甚生于筵席事体，承批之际，未免失措，更何颜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事由生疏，何必引嫌？勿辞，亦勿退待。诸臣遂以次退出。

1月21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式暇〉。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应福启曰，司仆内乘来言，今日骑军洗马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元益，以御营中军军兵等操炼事，露梁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一向违召，无意应命，其在分义，实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吏曹言启曰，晋州牧使各别择差事，命下矣。拟望之人乏少，同道守令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柳复明为晋州牧使。

○金潍，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尹东衡、尹光运，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副修撰尹东衡、尹光运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本监所掌历书中，日课、百中历，每十年刊印藏置，以为稽古之地，而今年乃其继印当年矣。进上颁赐所入纸地杂物及应役工匠等料布，依壬寅年例，令该曹磨炼上下，以为及时印出之地，何如？传曰，允。

○持平郑熙普启曰，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物故罪人烨、㙉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请还寝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并答曰，勿烦。〈措辞见上〉

○壬子正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宋寅明，特进官赵傧，参赞官柳𬘩，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李埰，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宗臣鹤城君楦，武臣副护军朴𨱑同为入侍。上读前受音，自曾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止是以为恭世子也。李宗白，读自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至gg止g乐正子春坐于床下。上曰，乐正子下春字，古经筵进讲册，有签付之事乎？宗白曰，无签付之事矣。宋寅明曰，古无讳字之事，虽非后世可引之事，而子思不讳仲尼矣。宗白曰，然则去春字而读之乎？上曰，以乐正子读之可也。宗白继读，止而总八寸，上又读自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止而总八寸讫。宗白曰，今日进讲处，别无文义之可以陈达者，而第一章，夫子曰，又多乎哉云者，疑晦难知，而大注所云，此去可歌之月，又岂多有日月乎哉者，似未必然矣。寅明曰，《礼记》未经程、朱之手，故，注解多有舛错处矣。宗白曰，第二章，公曰，末之卜也。注，微末无勇云者，似舛错矣。任珽曰，微末无勇云者，似无意味矣。(珽曰))，有诔则必有谥，士则爵卑，不应得谥，而庄公以二子之死敌，诔之以成德之诔，而加之于未成德之士，非礼也。小注，亦以乱法于万世责之，其言是矣。寅明曰，谥者，所以死而议其行也。后世如有节行之卓尔者，则不计其官爵之崇卑，而或有特谥之例，彼二人者，其爵虽卑，其赴敌死难之节，不可泯焉，则庄公之赐诔，虽违常法，岂可深责乎？上曰，此二人之死，特不忍其耻辱，而轻生以赴之。此出于一时血气之所激，非出于为国殉难之义也。战国风习，多有如此者，不可以忠节称之也。任珽曰，曾子易箦章，先儒，以曾子受季孙所赐之箦，多有论说，而观圣人之道，当观其大体，略其细节，可也。当初受赐之义，必有其由，而此非后学所可臆料悬度者矣。虽在病革之时，一闻童子之言，瞿然惊惕然悟，不欲暂时迟延，死于不当死之箦，卒之扶而易之，反席而没，圣人改过之勇，正终之德，于此可以兼观矣。上曰，其言好矣。寅明曰，自诚明而大而化之之圣，则浑然天理，无往不中，初岂有些少误着，而自颜、曾、思、孟以下亚圣地位，则犹不能免，间有些少过差处，而才有失，便能知之，才知之，便能改之，无心之失，圣人亦不得免焉。而失而即知，知而即改。此为入圣之工夫，而申此以往，渐可至于大而化之之境矣。后世学者，或以为一时微失，无甚利害，不自省察，积小成大，终归于蔑裂之地，此当深量处也。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珽曰，邾娄之复之以矢，非矣。故大注，亦以不亦诬乎四字，斥之矣。寅明曰，儒臣所达过矣。升陉之战，人多死伤，故复之以矢，当观世变，不可摘论其是非矣。珽曰，髽而吊之，髽字，与《左传》音训不同，而髽乃迎丧之礼，非相吊之礼，则此记其失礼之甚也。寅明曰，台鲐之战，人多死亡，故彼此俱丧服，仍以相吊，此乃兵祸酷烈之致，不可专责其失礼也。寅明曰，《礼记》一篇，大抵论礼，而或有过不及之殊焉。礼贵得中，不及者固为非礼，而过而不知节者，亦失制礼之本意。向者长陵迁奉时，圣上之哀慕怵惕，必欲自尽之诚孝，群下非不钦仰，而仪节之间，多有过中之举。此臣之曾所慨然者，故今因讲礼，而敢陈所怀矣。上曰，其言好矣。寅明曰，隅坐之童子，可谓真知曾子之心，而真爱曾子者矣。童子平日侍侧，熟观曾子之一言一动，无一毫不出于正，而今其病革之际，不自觉察，傍人亦无警咳gg謦咳g者，死于不当死之箦，则非曾子平日之志。故一言而为乐正子所止，犹且不止，必再言以警之，终使曾子，得正而毙，古人有以药石、疹疾，比人之爱恶我矣。乐正子之爱曾子，真所谓疹疾，而童子之爱曾子，真所谓药石也。童子以德之爱，岂不愈于乐正子姑息之爱乎？人臣事君，亦犹是焉。恐君有遗，知无不言，不避𫓧钺之诛，必陈逆耳之言者，是可谓真爱其君者，而或有怀禄畏威，视君过如秦瘠，而甚至于敢言于私室，含默于前席者，是面慢其君，而其为不忠，无过于斯，世之人君，多以面前承顺，谓之爱我，信之不疑，驯致祸阶，前史之已迹，甚昭昭矣。试以今日殿下朝廷观之，臣则以为，无一人真爱殿下者矣。殿下如有所欲为者，则群下无敢极言力争，期于回听而后已，故，事无大小，圣心一定，则不少挠改，假使圣明，真有大过失，则殿下之臣，其果有不避𫓧钺，敢言无讳，如古人所为牵裾折槛者耶？臣不爱其君，而国不亡者，未之有也。此臣之所痛恨于平日者。故今因童子事，敢陈所怀矣。上曰，其言甚切实矣。珽曰，知经筵所达之言，诚是矣。然此不但专在于臣下，亦由于君上之听纳如何耳。虽以易箦事言之，苟无曾子瞿然呼之心，则童子虽有言，而无所益矣。人君苟无容直之量，言或逆心，诛殛辄加，虽或不加谴罚，而言之无益，如水投石，则自非忠愤有素，不顾祸福者外，其孰能甘自陷于鼎镬斧钺，重忤君上之意，为此无益之事哉？此正圣明留意处也。宗白曰，古之明君喆辟，或有厌薄言者，至施谴罚之举，此正坐于不能克己之致也。今方圣学日新，其于克己之工，加意省察，群下孰不钦叹，而犹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李润身疏语，不过有怀必陈，意在重边，其言虽或谬戾，曲赐疏批，开示圣意，未为不可，而过加摧折，厌薄太甚，殊非待台阁之道，而实有欠于克己工夫矣。上曰，儒臣所达是矣。润身疏批，虽曰过重，向来润身之疏请扈卫将士，一倂赐第者，已自轻台体，而今日之疏，亦不先不后，乃及于米船将发之际，未免姑息，故批答如是矣。宗白曰，润身之向来疏请赐第，诚失台体，而伊时严斥则可矣。到今追提，殊有欠于不迁怒之义矣。寅明曰，今因儒臣所达，臣亦有所怀矣。向者长陵迁奉时，圣上之必欲行幸于破旧陵之日者，不为过矣。而群下之缕缕争执，亦道理之当然，其时台官闵珽之疏批，终涉过重，虽即还收，其后闵珽，因牌不进，坐罢已久，而尚不收叙，今番岁抄，又为阙焉。此或出于适然，而诸臣之意，则不能无惑，故敢达矣。上曰，闵珽，予何有疾恶之意耶？向来批答，虽过重，而阙于岁抄，实不照管之致，非有意而然也。分付铨曹，牌不进坐罢人，阙于年例岁抄者，一倂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李宗白曰，臣奉命西下时，目击关西事，窃有所忧慨者，归即欲一陈达，而再昨及昨日，连为入侍，诸臣多有禀定事，故未暇陈白矣。今始仰达矣。大抵关西风俗，异于三南，民俗贸贸，不识亲上事长之义，关防重地，风俗之渝恶，诚非细忧。故宋寅明前为监司时，专以正风俗敦教化为主，作西关忠孝录以激励之。凡系褒扬节义之举，靡不毕举，而中和义士林仲梁等十数人，壬辰之乱，奋义讨贼，忠节爀然。故曾于本邑，建祠妥灵，揭号义烈，而其卓尔之迹，年久之后，易致泯没。故，寅明亦于其祠立碑，以诵其事，仍又宣布德意，以牖西民，自是之后，西土之人，始知忠节之为贵，今闻多士，欲请宣额于义烈祠，以为增光西土之地云。其在树风声之道，不可不允许，故敢达矣。寅明曰，西路异于三南，三南则文具太过，故，臣曾为岭邑倅、湖西伯时，常抑文扶质，而西路则异于是矣。故，臣前日按藩时，专以宣布德意，崇奖风教为务矣。人皆以西北武力，为可恃，而武力虽强，苟不知亲上事长之义，则其所谓武力者，非我之有，而反为害焉。虽以我东前史观之，南方虽有乱而易平，西北有乱则难平，三南之人，懦而无勇，西北之人，武而多力故也。故，臣常以为，戊申逆变，幸而起于三南，不起于西路，若起于西路，则猝难剿灭矣。且我国从前变乱，多自于西路，故为国家效力御难，未有如西路之众多者，壬辰、丁卯、甲子、丙子之乱，皆藉西土人之力，而多有忠臣义士之可以表奖者矣。为方伯、守令者，不过流连声色，其中稍优者，亦不过多聚钱布，以为能事，而未尝留心于大根本处，有激励发挥之政。故，西土之忠臣义士，世多未闻，而习俗日益颓败，所业者只驵侩牟利之事，而贸贸蔑蔑，甚者至不知有父母兄弟，所见甚骇异，而殊非吾东礼义之乡。故臣尝有慨于斯，谚翻警民编，且编集忠孝录，晓谕一道，而中和义烈祠，亦有树碑之举矣。儒臣所达，似指此事矣。祠院赐额，与三南有异，宣额则虽待秋为之，而若即下成命，以示激励之圣意，则未必不为树风声之一助矣。上曰，丽末无文多质，故君无定居，权臣执柄，而无篡逆之事。此知君臣大义，截然难犯故也。我国则不然。文日盛而质益亡，戊申事不须更说，而虽以岭南名贤子孙，亦甘心凶逆之事，此则文胜之害也。西土之多出忠臣义士，盖由于质多之故，大抵文质彬彬之文固好，而文胜质之文，反不如无文之为愈，西北之俗，既多质无文，则随俗治之，而间有激励之政，可也。今若张大赐额，以助文具，则安知后日纷纷之弊，不如三南乎？徒亡其质，而无所裨益矣。传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西土之人，不必待宣额，而以古人忠义之实心自勉，则其为光美，胜于三字华额矣。以此意，下谕于平监处及中和本邑，可也。柳𬘩启曰，臣于士之有诔，自此始，因文义有所仰达矣。己卯名贤先正臣金正国，与其兄文敬公金安国及文正公赵光祖，同师事先正臣金宏弼，道德文章，实相上下，一时推为儒宗。身没之后，举皆赐谥，并享俎豆，而独金正国，以官未至正卿，故未蒙貤赠之典，士林至今慨惜。此实有歉于崇奖儒贤之盛典，下询筵臣而处之，何如？宋寅明曰，己卯士祸后，士气摧沮，不敢言学，金安国兄弟，潜授性理诸书于后学，士习之不亡，即二人之功。故，五贤文庙从享时，此二人亦有从享之议，虽未果焉。与论于文庙从享之人，不可无赠谥之典，特为赠谥，何如？上曰，令礼官问于大臣，禀处，可也。〈出举条〉宋寅明启曰，臣待罪宗簿寺，故以职掌，有所仰达矣。《璿源录》，再昨年当为奉安而未果，昨冬提举新出之后，欲为奉安，而自上有待明年之教，今已岁改，将以今春举行耶？抑将待秋耶？未知的于何时奉安，故敢达矣。上曰，来秋奉安，可也。寅明曰，戊申逆变后，《璿源录》及《谱略》中，多有可改处，如垓、圻之类，尚以爵号书塡，如此等处，不可不即为修正，当此凶荒省费之日，此等事极涉重难，而此则关系义理，有骇人目，似不可仍置矣。上曰，《谱略》，在先朝时朗原君所编进，此非公家大文字，虽未即修改，何伤之有？前头谱略修改时，同为修正，可也。〈出举条〉宋寅明曰，近来位高宗班，次第凋落，宣庙王曾孙，只有一人花陵君洮，年近八十，以孝行，生时旌闾，当此新元，合有施恩之道，曾前桧原君伦，亦因本寺提调闵镇长陈达，先朝有特恩，而事系恩典，不敢仰请矣。上曰，花陵君，一品乎？二品乎？寅明曰，从一品矣。上曰，花陵君，顷以行谊旌闾，而近来耆旧宗臣，次第沦逝，宗班零替，即今年老宗臣，只馀花陵君，特为加资，可也。〈出榻前下教及举条〉柳𬘩启请，讲官退出，轮对官入侍。上命史官召入。轮对官臣埰，承命出阁门外，召轮对官以入。承旨、史官，仍留入侍，而讲官先为退出。

○壬子正月二十一日申时，上御进修堂。轮对官入侍时，左承旨柳𬘩，掌乐院佥正李敬跻，广兴仓守金弘权，归厚署别提朴弼重，北部主簿朴世弼，典牲署奉事李命华，假注书李埰，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同为入侍。广兴仓守金弘权进伏，前对职、姓名、履历。上曰，职掌？弘权曰，本仓有三官，而主簿、奉事、主班、禄守，则无所专掌，而于一仓事，无不与知矣。上曰，所怀？弘权曰，本仓不无些小弊瘼，而户曹判书例兼提调，故切急弊端，相议变通，今无大段烦达之事矣。上曰，年几何耶？弘权曰，狗马之齿，今至七十六矣。掌乐院佥正李敬跻进伏，前对职、姓名、履历。上曰，职掌？敬跻曰，所管只祭享所用锺鼓管弦之属，别无所掌矣。上曰，所怀？敬跻曰，本院些小弊瘼，本院提调，或草记，或疏请，趁即变通，而即今最闷者，乐工四十一名，乐生一百九十五名，皆自外方上来，立役京中，常年犹患饥困难支，当此凶岁，裁减布，自惠厅，不为一一上下。故，乐工辈，无路保存，不但其情事之可矜，前头祭享连叠，差备备数亦难，惶恐敢达矣。上曰，申饬惠厅，可也。〈出举条〉归厚署别提朴弼重进伏，达职、姓名、履历。上曰，职掌？弼重曰，本署无他所掌，只掌内用板礼葬等事矣。上曰，所怀？弼重曰，本署疲弊，百司中最为第一，必有大变通，然后可以成样。今承询问之教，庶可仰达，而陈奏之际，言辞自当支离，极为惶恐而敢达矣。本署无一分钱一粒米出处，只收板商什一之税，继给员役朔料，仅仅支过。近来各道各邑，峻塞板路，板商断绝，收税之数，昨年则尤为零星。故他无下手之处，至于员役朔料，不得上下者，已至四五月，员役辈皆愿自退，若此不已，则实不成官司貌样，本署若不革罢，则板路必为许开，然后庶可成样，禁山外，私山则勿禁，板商事变通，何如？上曰，令该曹，禀处。〈出举条〉弼重又曰，朝家每年，以内用板十部定式，自惠厅出给价米，本署别定贡人，贸来于产板等地，以为进排之地，故昨年亦送贡人于岭东，立立鸠聚输来之际，江原监司尽数属公，自本署屡次文移，终不出给，内用板非但为赐与之物，国恤时亦多取用，其为紧重，亚于黄肠，事体道理，决非道臣之任意属公，贡人辈既失此板之后，他无更贸之势，莫重内用板，将至阙封之境，公私生事，势所必至，出给之意，特为分付然后，庶可免生事之患矣。上曰，自本署提调，详量变通之事，非上达之辞矣。柳𬘩曰，所达烦屑，推考，何如？上曰，勿推。弼重曰，承旨请推，极甚惶悚，而轮对引接荫官，盖出欲详诸司弊端之圣意，则愿达之怀，决不可以承旨请推而中止。且陈职掌所关，不系官职大小，臣请毕陈其说，提调年前，果以此等事，累次陈疏，自上虽为嘉纳许施，而提调非外朝，无甚权力。故内而有司之臣，外而各道各邑，虽奉承传之事，不为施行，唯事防塞，提调以此每每箚陈，极为惶恐，故适因小臣之入侍，使之详达矣。上曰，提调之意，亦如是耶？弼重曰，提调意亦然，故敢达矣。上曰，年前锦平尉，以此等事，果为箚陈，使之许施矣。尚不奉行云，此事出于举条，出给事，自备局各别申饬，可也。〈抄出举条〉弼重曰，君臣犹父子，子有所怀，不告于父，而更何告愬乎？屡次烦陈，极为惶恐，而本署内用板，朝家定式，则长七尺，广除白边一尺九寸，故如此之板，若欲贸得，则厥价不下百馀两铜，而惠厅则一部只给米二十石，价本不足。故贡人辈年年贸纳之际，自多负债，不能支保，都库三十人内，多数流亡，馀存者亦甚残弊，实有朝夕难保之势，每年十部之板，不能一一准捧，自海昌尉吴泰周，为本署提调时，年年虚录，未收以户曹重记所簿言之，则将至八十馀部。而时留库，则不过数十部。此虽缘板子之绝贵，价米之太小，贡人辈不得准数备纳之致，而莫重内用板，名存实无，若是虚疏，如欲督征，则贡人辈虽剥皮刮骨，其势末由，如欲仍前掩置，则极为未安。不可无变通之道，故敢达矣。上曰，非本署独然，贡物诸各司，遗在无面，举皆同然，不可轻易变通矣。弼重曰，臣又有所怀矣。本署创设于皇明永乐四年，我太宗大王六年，凡干棺椁之类，皆属于本署，以大典言之，造棺椁和卖，明白载录。故棺板非归厚署，则皆以乱廛禁断，将至三百年奉行矣。去辛亥年大凶大札之馀，都民之死亡无限，本署大小棺板，不能遍及，急于掩尸，板子廛人，至以修妆板，造棺潜卖，因以成习，遽生专利之计，以常棺板，载于平市市案，鸠聚近畿诸山棺板，转相买卖，故彼此屡次相讼，本署贡人，则十三度得捷，板子廛人，亦数次得捷，然廛人则数多，且有形势，本署贡人，则残弊莫甚。故辛丑年分，本署贡人，见落于刑曹，至今十馀年，尚未伸屈，昨年迁陵举动时，本署贡人，以此上言，下刑曹，时未回启。然大槪贡人失此之后，尤为失业，无以料生，贡人必富实，然后内用板子，可以无弊进排，本署亦无生事之患，故惶恐敢达矣。柳𬘩曰，板路许开，内用板出给事陈达，可也。而至以相讼事，径先陈达，事涉无严，推考何如？上曰，以职掌，据大典陈达，勿为推考。北部主簿朴世弼，进对职、姓名、履历。上曰，部内户口男丁几何？世弼曰，户口三千八百二十，男丁一万三百八十七口矣。上曰，都城内无饿莩之患耶？世弼曰，城内无流丐，城外则有之，而时无死亡之患矣。上曰，自赈厅，方欲给干粮，以活饥民，而精抄成册，在于部官，各别饬励，可也。典牲奉事李命华，进对职、姓名、履历。上曰，职掌？命华曰，本署所管，祭享所用三色牺牲，而小臣则掌猪色矣。上曰，实遗在几何耶？命华曰，猪三百三十口矣。上曰，所怀？命华曰，小臣别无所怀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1月22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青松府使洪重耉。

○徐命渊启曰，明日、明明日，陵幸亲祭斋戒，二十五日正日，此三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持平金若鲁未肃拜，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金权，三度呈辞。入启。持平郑熙普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右承旨徐命渊启曰，昨今风寒甚峭，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汤剂欲为加进，勿为入诊，加剂五贴以入，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连日违牌，事体已极未安，而当此陵幸迫近之日，本府多有举行之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二月当新番海西别马队，今二十五日，京中逢点次，才已上来。今此陵幸时，本厅当为随驾，则新番别马队，亦当依前例，一体随驾矣。新番别马队、别破阵，今二十三日，先为点考于新营，别马队、别破阵赏试才，则随驾回还后，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汉城府言启曰，幼学李德邻呈诉内，戊戌年分，完阳正烘处，米十石贷出，而田畓、奴婢文书典当矣。其后庚子年，又为改明文，而一百两为先计给，则没数备给后可捧云，而退斥不捧矣。辛丑年，以庚子改明文中，二百十六两，始为给债样，呈于秋曹，囚禁督征，且凭宗班之势，私自侵辱，罔有纪极。故不得已仁川田六十斗落，畓三十二斗落，奴六口，婢五口等物，债代成文以给，强弱不同，辨别无地，传来器物，一朝见夺，不胜冤枉，每欲推寻，而烘死之后，其子复袭其恶，终不出给，可胜痛哉？渠之所捧田畓所出，奴婢贡钱，十年之间合计，谷物二百十三石，贡钱二百七十两五钱，其数倍蓰，则凡公私债物，以田民代给之数，计除还本，自是朝家令甲，当初计给田畓、奴婢，依法还推云云。只乐城守奴顺一招内以为，庚子年李德邻，其母初丧所用备给次，钱文一百五十两及白米十石，折价钱文六十六两，合二百十六两，以田畓、奴婢文记，典当贷去矣。定限累过，终不备给，故呈状刑曹，则德邻称以戊戌年，只用十石米，边之边利之利，以至二百馀两云。而刑曹查决，治罪征捧，则德邻，以当初典当文书所付奴婢十一口及畓三十二斗落，田六十斗落，成文以给矣。厥后德邻，呈于本府及刑曹，每每退黜，而今又呈状，极为无据云云。盖当初李德邻之所贷者，不过米十石，而逐年计利，利上生利，四年之间，至于二百馀两之多，已是法外，而仍夺典当之田畓、奴婢，勒成买卖文记，其所设计肆欲，诚极无据，虽以完阳所捧文纪观之。亦曰同人处，钱文二百十六两，三朔利并二百七十二两代，以仁川田畓、奴婢，许给成文云云。若论其田畓、奴婢之价，则将不下于千金，而只以二百七十二两，肆然胁买，是可忍乎？且考见顺一所纳秋曹文书，则元无明白查决之事，不过以债利许给田民之事，誊给而已。则其债代成文，仍执典当之状，据此可知，明若观火矣。豪势之人，以私债强夺人产业者，杖八十，若估价过本利者，计多馀之物，依数追还，昭在法典，则今此完阳所夺德邻之田民者，今至十年之久，而其赌地收贡之数，倍蓰于所负之债，依法典奴婢贡二百七十馀两，及田谷所出三石，计还其所负之债，而其馀谷二百十石及田畓、奴婢本文记，一倂追还，决给于李德邻处，勒捧文记，则官前爻周，而其以私债殖利，胁夺人田民之罪，不可不惩，令该曹照律处置，何如？传曰，允。

○行都承旨赵锡命疏曰，伏以臣于昨日申退后，得见正言李润身未撤之疏，以其不捧辞单，张皇为说。至曰，知申重违金浃之诬供，强举臣名。又曰，岂可以一承宣之抑扬操纵，以决自家之进退，又以为辞单取舍之间，显有厚薄爱憎之意，讥斥备至，臣不胜骇惑之至。伊时三台臣，现告命下之后，两司不即现告，拖至三日，太涉缓缓。故招致两司吏及兔山邸人于本院，问其谁某当之，而仍令现告矣。其后闻物议，李润身则招去邸人，闻其两台臣之已有捉囚之言，使即退去，此与两台稍间云。故后日筵中，陈白事实，而特下还收之命，此岂臣强举其名，必欲置现告之意哉？且掌令金权，补外还归之后，初拜台职，其所引嫌，较重于谏臣，必欲一递，廉隅似然，故使之捧单，亦岂有厚薄爱憎之可言者哉？每以呈告纷纭，有申饬之教，而园陵动驾，期在不远，两司呈单，极其纷然，院中诸议皆以为，退却勿捧为宜。此非臣一人之见如此矣。辞单捧入，虽曰长席主之，至于三司呈单，诸承宣皆曰可然后入之，而近来在台之臣，投疏侵斥，以为胁捧疏单之计，其所谓抑扬操纵，在彼而不在此矣。今日居喉司者，岂不困哉？此莫非如臣无似，忝叨首席，出纳乖宜，论斥至此，臣何敢晏然苟冒于匪据之职，以贻讥骂也哉？今此药院问安之列，亦不得进参，惶陨之极，益难容措，玆将肝膈之恳，仰干宸严之听。伏乞圣慈，俯谅微悃，亟递臣职，以谢台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壬子正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在鲁，特进官李德寿，参赞官洪尚宾，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李埰，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宗臣西城君焯，武臣副护军朴淳贞同为入侍。李宗白曰，昨日进讲处，乐正子下春字，古经筵册，签付与否下询矣。臣等退考古经筵册，则果无签付之事，今亦依古例，不为签付以入矣。上曰，然矣。上读《礼记檀弓上》篇前受音，自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止而总八寸。李宗白，读自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止丧冠之反吉非古也。上读新受音，自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止丧冠之反吉非古也讫。宗白曰，孟献子加于人一等之加字，大注以夫子美之训之，而小注陈氏说云，夫子之称之者，非以为得礼也。特称其加诸人一等而已。献子之禫而不乐，比诸夫子之祥而弹琴，则终有过中之失，夫子必不美其得礼，以小注说观之，似好矣。金在鲁曰，献子之事，虽曰过礼，而居丧之礼，易于不及，难于过，不可以贬意观之也。宗白曰，小臣之陈达，亦非欲以贬意观之，特论其过中矣。任珽曰，以大注说及小注说，参互观之，似好矣。上曰，好矣。在鲁曰，县，大乐也。琴则比县，有轻重之别，故五日弹琴，而馀哀未忘，不能成声。此圣人中正之道，而仁之至礼之尽也。比诸献子之过，有子之不及，则不啻霄壤矣。记夫子之事于献子、有子之间者，其旨不偶矣。上曰，然矣。任珽曰，死而不吊者下畏字，无分明训释，《十三经注疏gg十三经注疏g》，引畏于匡以释之，而终不衬着于畏字矣。金在鲁曰，《白虎通》云，刑人不入父茔，此则虽不吊可也。畏厌溺三者，虽非正命之死，而异于刑人，则无不可吊之义。故横渠张氏曰，吊者，必问其死者之如何不淑，此不吊云者，非不吊问也。不问其死者之缘何以死也。盖其辞未易形言故也。此说似通矣。上曰，其说稍愈矣。宗白曰，子路有姊之丧弗除，孔子以行道之人皆不忍责之下，临川吴氏小注云，稍知率性之道而行之云者，似太深看，而失其本旨矣。在鲁曰，大注行道之人，皆有不忍于亲之心云者，似分明矣。上曰，小注率性之道而行之云者，似太过，大注行道之人，皆有不忍于亲之心云者，似太野，以行先王之道者，皆有不忍于亲之心观之何如？在鲁曰，上教似通矣。宗白曰，李德寿，方以特进官入侍，使之陈达文义，何如？德寿曰，檀弓一篇，多论丧礼，非要切于帝王之学，不必敷衍陈达，而臣于曾子易箦章，有所达矣。学者存养之工不密，则其平居无事之时，虽或饬励自修，厌然自掩，而至于死生之际，则鲜有不露其真心，办若二人，虽以曹操之巧猾奸雄，其未死之前，足以幻弄闪忽，欺掩其心迹，而至于遗命分香之时，则平日心迹，尽露无馀，温公亦以此论之矣。曾子则死生变于前，而操存之工，益坚且笃，虽于一席之微，不欲其安于所不安，必易之而后已，其死生一致，改过正终之德，正后学准程处，而虽以下章子张事观之，及其病且死也。召语申祥，而以吾其庶几为幸，此与曾子吾知免夫之意同，而足见其平生操持之心，不变于死生之际矣。当时孔门群弟子之所存所养，槪可观矣。且瞿然曰呼之，呼字以吁字看，则殊无意味，直以本字义观之，似好矣。曾子闻之瞿然，则盖已略闻其语，而犹未详也。故曰呼？呼者，盖使之更高声而言也。子春止之，而曾子曰，呼，故童子复申前言，此其答应之间，岂不曲尽而有次序乎？注以呼为叹而嘘气之声，则是曾子初闻童子之言，只自瞿然，而别无求问自处之意，徒叹嘘而已也。岂其然乎？此虽一字之意，所关似紧，不可不审处也。昔黄庭坚，问作文章之法于苏轼，轼劝读檀弓，大抵檀弓文法，简而多包，千言而尽者，一言画出，无一字无下落，此其为文章之法，虽以呼字观之，当日曾子与童子，答应气象，宛然如在目中，只以注说嘘气声观之，则殊无此意思，臣尝疑于是，偶见故参判臣林泳文集，则其所见，与臣略同矣。金在鲁曰，臣意则有不然者，呼字，直以本字观之，则浅短，古注嘘气声云者似是矣。此乃深自悔责之意也。上曰，呼字，虽以嘘气声训之，不必变作吁字，以呜呼之呼字读之，似无妨矣。宗白曰，圣教好矣。宗白曰，狐死正首丘之首字，以向意看，似好矣。上曰，首字与向字之义，无甚异同矣。珽曰，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三妃未之从也。三妃之说，此独有之矣。在鲁曰，帝王世纪有之矣。宗白曰，五帝本纪则无之矣。在鲁曰，此云舜葬于苍梧之野，而孟子云，卒于鸣条，孟子之言，似可准信矣。上曰，然矣。宗白曰，浴于㸑室下，旧说注穿凿，甚矣。故注亦以难以臆断言之，此终不可解处也。在鲁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注云君子行成德立，有始有卒，故曰终。小人与群物同朽腐，故曰死。子张生平持身，唯恐有不尽之道，今其病且死也。自幸其尽道而终，观其将死喜幸之言，足以见其平生恐惧之意，而其与曾子启手启足之言，同矣。上曰，启手启足，是易箦时耶？宗白曰，然矣。上曰，馀阁者何义也。在鲁曰，馀于阁上也。在鲁曰，小功不为位也者，是委巷之礼也云者，讥周衰礼废，鄙朴无节文之甚也，而继言子思之哭嫂，申祥之哭言思，皆为之位，以见无服之丧，犹且为位，则小功不为位，尤为非礼矣。上曰，其言是矣。在鲁曰，冠缩缝之缩字，直也。古者丧吉冠皆直缝，至周文胜，故丧吉始异制矣。上曰，然矣。在鲁曰，前受音中，末之卜也云者，终有所疑晦，古无单举姓字之文，故或有以占卜之，卜字观之者，曾见古相臣崔锡鼎所编《礼记类编》，引《左传》卜车右之说以训之，然则上下卜字异义，而且《左传》，只有卜右之说，无卜御之说，此亦可疑矣。疑或上下有阙文而然矣。上曰，然矣。上曰，特进官有文义之可以陈达者，达之可也。德寿曰，诸臣既已详陈，别无所达矣。李德寿进曰，臣方待罪政曹，适有所怀，敢此仰达矣。再昨年臣在峡村，得见朝报，则自上特引天之雨露，不择地势，以比王者视民，本无远迩之别，而远恶之地，则必差无势武弁，便近之邑，多归有形势之人。自今以后，边地守令，宜间间择送文官，臣于伊时，有以见圣上均视远近之盛德，而不胜感叹矣。臣闻北路六镇及西路江边七邑之民，思见文倅，不啻如饥渴，朝家顾何爱于文臣数人之出外，不以慰西北民心乎？虽难一时并差文臣，而就其一二邑，间间以三司侍从之人差送，俾宣布朝家德意，似好矣。昔在成宗朝，尝以玉堂学士，出补荠浦佥使，边将尚可为之，况守令乎？臣又闻李森之自昆阳上来也。民人等，拥马齐诉曰，愿令公，归奏榻前，使吾辈，亦得文宰云。臣尝问于森，其事信然，大抵数百年，连差武倅之邑，则其民之思见文倅，有如此者矣。此曰，此事自在先朝，已为申饬，而铨曹尚不举行，卿既熟知此弊，自卿为始，举行可也。德寿曰，此事之难行，盖有所由然矣。文臣任使既久，猝然差送边远之地，则其所致憾于铨官者至深，甚至于情义之伤，故虽有成命，而不得奉行矣。臣极知惶恐，而敢陈所怀，自上苟不以臣，为病且无能，则请以臣先差西北一邑，臣当尽心，抚摩边民，以不负委任之意，此一益也。遐远之民，知朝家为渠不惜，差送亚卿之臣，则其感国之心必深，此二益也。在朝诸臣，见臣之不避远邑，而首为之倡，则必不敢如前规避，此三益也。一出臣，而数利附焉。况臣自叨本兼两任，日夕忧惕，无时暂忘，苟能因此，而稍安私分，报效有地，则岂不幸甚乎？上曰，吏曹参判之质实，予已知之，而今日自请边倅之言，亦见其质实矣。然当依前申饬，差送三司之臣，可矣。何必卿自往耶？卿苟不能举行，则予始当补卿于外矣。〈出举条〉李宗白曰，吏曹参判李德寿所达，西北守令，以三司差送之说好矣。虽以臣今行所经言之，凤山一邑，奸乡猾吏，盘据作弊，民邑受害，转至于莫可收拾之域，又况荐经匪人，递易频数，今番新赴武倅，虽未知其人之如何？而此后有窠，则必以三司中，各别择差事，申饬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德寿曰，李譔，曾为忠州营将时，治盗如神。故终撰去职，忠州一境，无剽窃之患云。今此京外，贼患频发，至于京城至近之地，公行剽掠，则如此之人，不可不收用责效，而李譔资级已高，不可使为捕盗从事官，军门中别设一窠，以撰为之，使之治盗，则京城百里之内，必无窃发之患，下询武将而处之，何如？上曰，顷日撰，以武臣，入侍昼讲也。以安兴筑堰事，袖地图以入，予知其为人之周详矣。仍又下询于金在鲁曰，卿曾任忠州，所闻何如也？在鲁曰，臣则未有闻焉，而德寿所达，则终涉太过矣。宗白曰，李德寿所达，终过矣。李譔之能使京城百里内无盗之说，臣不知之，而闻其为忠州营将时治盗之术，则异于他人，营将举火，而一境之内皆举火，故盗贼颇屏迹，而此不可用之于京城之内矣。臣父为江原监司时，撰，以三陟营将递归，臣父差以中军之任，留置幕下，臣问其为人，则臣父曰，其递职还归时，行李甚萧然，只一猎狗一骑马而已。语及戊申事，则必流涕，此其可用，故姑置幕下云矣。在鲁曰，此则撰，足可为之，而至于治盗如神之说，则臣不知之矣。宗白曰，臣昨以义烈祠宣额事陈达矣。自上有下别谕之教，而既不宣额，则无端别谕，殊无义意，西关别谕之命，还收何如？上曰，依为之。金在鲁曰，再昨日入侍时，各洞饥民抄出之时，使上尊位，检察成册事陈达，而兵曹判书金取鲁非斥之，故臣不敢毕其说矣。臣退与领相及僚席相议，则皆曰无害，而且有丁酉年已行之例，姑无禀定之事，故自下不敢擅便为之，古例既如此，自该厅捧甘，未知如何？上曰，此非朝家勒使之事，自本厅知委举行，可也。上，下询于李德寿曰，湖堂已抄选乎？德寿曰，成命之下，岂不知即当举行，而近日连以实录较正，无暇及此。又一种议论以为，当此灾荒之时，为此太平文具，似未得宜，以此陈达为好云，而累奉申饬之圣教，欲为抄启矣。上曰，进排于读书堂者多耶？德寿曰，非为进排有弊也。只为事同文具，故外议或如此矣。上曰，读书堂实则读书，此岂文具乎？先朝无无湖堂之时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1月23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病〉。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元益，以御营中军新番别马队点考坐起事，新营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尹光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渊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潍启曰，汉城府判尹尹淳，一向违牌，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命渊曰，李判府事家，遣御医看病。

○传于徐命渊曰，召对为之。

○洪尚宾，以备边司言启曰，各司贡物物种裁减别单付签中，数爻零琐处，依定夺，或全拔，或量加，其他不紧物种，亦为略加裁减，付签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内需司启下牒呈，则新生翁主房奴婢、田畓，依例举行事，判下矣。依前例田畓买得价银二千两输送，田庄未备前需用次，本曹太一百石，宣惠厅米一百石，限五年上下，元结二百结，待本房望呈后，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奋武功臣花原君权喜学恩赐田畓，尚未受出矣。京畿广州府数外官屯田畓并一结六十四负贰束，望呈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懿陵举动时，建阳门、西营两处入直禁卫军兵，及东营入直御营军兵等，依前例令训局馀军，前期一日，替代入直，还宫后如前还入直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建阳门军一百名，哨官金世鼎率领，西营军五十名，哨官韩世俊率领，东营军五十名，哨官成履坤率领，前期一日，与禁、御两营军兵，替代入直，还宫后还为替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懿陵行幸时，东营入直军兵，以训炼都监馀军，前期一日替代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今正月二十四日，东营入直马步军兵，与训局馀军替代，而还宫后还为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时，侍卫禁军，不可不点择以行矣。各番禁军中新受马及病蹇之类，依旧例，来二十三日，推移替直，监军巡将，势难入启受点，依旧例，以二十四日受点人员，二十五日至，并为仍察，何如？传曰，允。

○应教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紫云致祭之后，归省母坟，幽明感祝，不知死所，行到高阳，得接家信，臣父自臣辞陛翌日，重得寒感，症情沈笃，连用发散之剂，感气虽得少解，胃火猝炽，鼻唇浮高，将有浓渐，臣自闻此报，方寸慌乱，急于省视，径返私次，玆敢疾声哀吁。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仍治臣不即反命之罪，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壬子正月二十三日未时，上御清阴亭。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潍，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尹东衡，假注书李埰，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同为入侍。李宗白读《唐鉴》，自第十编第一板十载帝命有司，止第九板则何危乱之有。上曰，下番读之。尹东衡读自第九板哥舒翰军于潼关，止第十三板宝应元年崩年七十八。上曰，承旨读之。金潍，读自第十一编第一板至德元载，止第八板其肃宗之谓乎。上曰，注书读之。李埰，读自第八板乾元元年，止第十五板得无乱乎？上曰，兼春秋读之。金益宪，读自第十二编第一板广德元年，止第五板此公卿大臣之耻也。上曰，翰林读之。赵明履，读自第五板十年十月诸镇，止第十七板安得无颠覆之祸乎。读讫。李宗白曰，世级寝降，用度渐多，故后世人君，率多奖用聚敛之臣，以取一时之快，而专利剥割，凶国害家者，滔滔皆是，王𫟹之已事，亦可见矣。故《传》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皆深疾痛禁之辞也。聚敛之臣，虽或有一时干局之可取，而终有欠于清名雅节，以近日权以镇事观之，终有私吝之意，臣窃慨然于以镇也。上曰，其言过矣。权以镇，谓之执滞则可也。谓之聚敛则不可，以其平日行己观之，比之桑弘羊辈，则不亦冤乎？近日举措，虽涉太过，以湖西伯状辞观之，其所储之谷，名曰义庄，则不可归之于私吝矣。尹东衡曰，宗白之言诚过矣。知臣莫若君，殿下之知以镇，明矣。臣与以镇，居相近，自少知其本末，上教中执滞二字，实是渠之对症，而亦不可谓全然疏脱于财利等事矣。近日之事，则非为惜财而然，有憾于御史之任自封库，专不顾藉而然也。闻以他谷，今方私赈云，若有私吝之意，则不必散他谷，设私赈矣。以镇之本情，此可见矣。宗白曰，权以镇，受国厚恩，致位卿宰，当此无前凶歉，而家多积粟，则其在体圣上轸恤之意，念民吾同胞之义，必不待御史之言，渠自散赈矣。今乃不然，反有吝惜之意，臣则终不为快矣。上曰，上番之言过矣。下番所云不能疏脱于财利者，诚着题矣。其人本来强项，而予之未安于以镇者有二，以镇常谓予曰，勿爱京民，乡民真可怜云。若使以镇，真有爱怜乡民之意，则当此惨凶，家有积粟，必不待御史，而先自赈救。今则不然，此其言不顾行之致，此予之所未安者一也。向者朴文秀言，湖西则以士夫兼并之故，小民不能聊生云。以镇所聚之谷，既非自天而雨，则是亦兼并也。近来士夫，多以湖西，为依归之所，而既为依归之所，则不可无料生之蓄积，此亦时象所关，而以镇亦不免焉。此予之所未安者二也。东衡曰，《唐鉴》中贞观以后，则皆是监败之事，玄宗之靖难，代宗之兴复，此可谓昏乱中有些一点清明之气，而全体衰乱，无足观矣。上曰，唐之三百年享国，皆是贞观之效也。宗白曰，明皇信任杨国忠，丧师二十万，而不自知，反以败为胜，不知人之害，有如是矣。知人惟帝其难，则择人任职，王政之最难，而不择人之害，非特将相为然，百度之解弛，都坐于不择人，至于外方，则其害尤甚。臣之顷日，奉命往海西也，有所目击者矣。沿路诸邑，一经匪人之处，则其遗毒馀烈，至今未已，荒岁急先务，无过于择守令矣。东衡曰，玄宗以信任杨国忠之心，信任颜真卿，则初岂有马嵬之行乎？臣窃慨然也。上曰，疾风知劲草云者，正谓此等处也。宗白曰，范祖禹之论曰，天子者，以一身而寄天下之上，所恃者众心之所戴也。信哉言乎，人心之离合，国之兴亡系焉。从古以来，未有民心既散，而其国不亡者，殿下抚爱轸恤之盛意，小民岂不知感？臣向在关西时，丝纶累颁，民皆感泣，臣有以见圣德之入人深也。然而若无实惠之下究，只作纸上之空言，则是失信于小民也。一𫍯字，所当留意处也。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宗白曰，国之有文武，如鸟两翼，而文为主武为用，此经国之常道也。殿下每虑今日之弊，武制于文，而武臣骄傲，其弊反甚，向日曺允成事出，而以士为名者解体，此其所关不细矣。殿下必欲出允成，扶抑太偏，此后若有如此等事，则武将骄傲，其习渐长，而末流之弊，不可胜纪，此正深量处也。上曰，向者李宗城，以此事陈达，已有下教矣。东衡曰，李勉风采好矣。草莱朝廷，背阙言笑，本非大罪，而勉奏一出，堂陛始严，此正开眼处也。方今之务，莫如国体尊严，而尊严之本，不在乎他，在乎人主，此当加意处也。上曰，是矣。宗白曰，明皇播迁于蜀，肃宗越在草莽，宗庙焚毁，社稷丘墟，此何等时也。正当卧薪尝胆之时也。肃宗乃与妇人嬉戏，反有乐其位之心，其志趣之卑陋，槪可想矣。上曰，干树鸡者何物也。宗白曰，此乃木耳也。取其无声也。东衡曰，初给空名告身，又听以信牒，授人官爵，虽当抢乱之际，为此不得已之举，而名器之太滥，此正后世鉴戒处也。金潍曰，近日空名帖，亦有弊端，凶年则或可为之，而南、北汉，每年多出空名帖，遍给民间，勒捧其价，民不堪苦，亦一大弊矣。上曰，极是矣。东衡曰，官爵者，所以励世磨钝之资也。故德宗在奉天时，有献瓜者，德宗欲赐之官，陆贽力争其不可，即今空名帖，虽与官爵有异，而帖给无限，民受其弊，凶年则或可用之，而终非令典矣。金潍曰，范祖禹君以为贵，则人贵之之说，诚好矣。曾闻《国朝故事》，释褐数十年，仅有加一资者，而今则骤陞无渐，出身七八年，或有为方伯、阃帅者，终有欠于慎惜名器之道矣。上曰，其言是矣。金潍曰，范祖禹之论以肃宗之奉养玄宗，不出于诚心，而以为眩曜之资，臣则以为太刻矣。父子亲爱，天伦至情，灵武仓卒之际，虽未免见利遗亲之失，到今平泰之时，岂无真心之发见者乎？上曰，四端之发，随感而见，此正父子相感处也。祖禹之论，虽若太刻，以灵武西内事观之，则祖禹之论，亦不为过矣。宗白曰，祖禹之论，以取士不本于乡里学校为非，其言诚是矣。国朝虽有乡荐之法，而亦非公道，则乡曲俊秀之士，无由得上闻，臣尝慨然矣。臣顷往海西时，有所荐拔，而铨曹无收用之事，殿下无申饬之教，殿下爱士之心，终有所间断矣。上曰，于心不忘，而未及收用矣。今闻儒臣之言，心甚慊然矣。宗白曰，近来经术之士，寂无闻焉，而北道儒者，前教官李载亨，故判书臣金昌协门人，而其行义经学，超出凡儒云，别谕敦召，何如？上曰，由予诚浅，累招而不来矣。东衡曰，经术之士，专精经学，讲学有素，其开发文义，必胜于科目之人鲁莽蔑裂者矣。一招不至再招之，再招不至三招之，期于必招，使之出入筵席，讲论经学，则实有补于圣学矣。上曰，当依所达为之矣。宗白曰，陵幸隔宵，而玉堂将不得备员陪往矣。金尚星，今无可嫌之端，开释备至，撕捱落空，而尚不上来，诚过矣。尚星平日，以父子兄弟名位盛满，深自谨饬，而向来所遭，殊异平日自好之本意，故因以为嫌，盖以此也，而以此自画则不可，各别催促，何如？上曰，自政院各别催促，可也。〈出榻前下教〉金潍曰，臣顷以崇宁殿gg崇灵殿g致祭事，有所陈达矣。昨伏见重臣所达之言，臣有误达之罪，不胜惶恐矣。上曰，玆事，昨者已处分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1月24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直〉。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洪尚宾启曰，禁卫营教炼官来言，申时结阵，日暮后悬灯，人定后刁斗，天明落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军阵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来言，二严结阵后悬灯，天明落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斋后为之。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懿陵亲祭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明日懿陵举动时，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连日违召，动驾在明，尚不行公，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𬘩启曰，明日举动时，汉城府堂上，当为导驾、随驾，而判尹尹淳，违牌不进，右尹赵正万在外，行公堂上，只有左尹李廷熽一人，在前如此之时，虽有导驾、随驾兼行之例，事体终涉苟简，判尹尹淳，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懿陵幸行gg行幸g时，驾前驾后侍卫，不可不备员，而本府堂上十员内，四员宝剑受点，一员守宫，一员差祭，一员以汉城府左尹导驾，一员以御营中军，军门进去，一员在外未上来，前后侍卫，无他推移备员之势，事体殊极未安。在外人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因都摠府草记，今此陵幸时，侍卫不可不备员，而在外人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副摠管赵正万，似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即为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洪重畴为副摠管。

○洪尚宾，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四番别马队四十七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二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十三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来二月初一日入番骑兵，例于今月二十五日点考，而山陵展谒举动相值，二十六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五日陵幸时，右边捕盗大将张鹏翼，以训炼大将，领军随驾，依前例限回还间，以左边捕盗大将朴缵新，姑为兼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兵曹草记，今二十五日陵幸时，右边捕盗大将张鹏翼，以训炼大将，领军随驾，依前例，以左边捕盗大将朴缵新，姑为兼察事，允下矣。左边捕盗大将朴缵新，即为牌招，以为听传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正月二十五日懿陵举动时，本营军兵留都事，既已定夺矣。建阳门、西营两处入直军兵，今二十四日，以训炼都监馀军，前期替代后，本营新旧番合十哨军兵及别骁卫，专属留都大将，而本营则千摠李命祥，把摠金世宽，哨官李希哲，教炼官李凤仪，率领工匠牙兵四十名，别破阵二名入直，南别营则哨官金镐，别骑卫六人，率领工匠牙兵十名入直，火药库则哨官朴昌基，率领别破阵十名，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正月二十五日懿陵举动时，建阳门、西营入直军兵，以训炼都监馀军，替代留都，而还宫后，以本营军兵，还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扈卫厅别将，以留都大臣右议政意启曰，臣承命留都，一依启下事目，率领扈卫三厅军官，大驾出还宫时，结阵于通化门外，昼则移阵于弘化门外前路，扈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月25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洪尚宾启曰，司仆内乘，来言卷窗，取禀。传曰，卷三窗。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陵幸举动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洪尚宾启曰，禁军阵教炼官来言，下马时鸣锣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大驾进诣山陵，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𬘩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小臣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山陵亲祭罢后，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入斋室后，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洪尚宾启曰，禁军阵教炼官来言，骑马时吹哱啰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承旨启曰，禁卫营教炼官来言，结阵于把子前前路矣。大驾还gg出g宫后，移阵于弘化门前路，而大驾还宫时，还为把子前前路结阵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守宫从事官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守陵官海兴君橿，侍陵官朴赞文，并加资，参奉权秉性、李尚文，忠义李尚白，进止差备曺廷元、金信翊，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

○传于徐命渊曰，行礼后京畿监司、差使员，当为引见，分付。

○传于徐命渊曰，京畿监司、差使员引见。

○传于赵锡命曰，自秃山至替马所，捧上言，而只捧四件事。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壬子正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幸山陵时。行都承旨赵锡命，左承旨柳𬘩，右承旨徐命渊，左副承旨洪尚宾，右副承旨金应福，同副承旨金潍，记事官李寿海，假注书李埰，记事言金益宪、赵明履随驾。大驾宾阳门外，乘玉轿，出明政门外，乘驾轿，进到陵所。入御斋室，有顷，复乘玉轿，进到红箭门外，下玉轿，进诣门内拜位，俯伏哭，行四拜礼后，奉审陵上。上命礼房承旨曰，守陵官及陵官，使之随上。上又命礼房承旨曰，史官下去，领相同为入侍事，分付，假注书李埰，承命传谕于领议政洪致中，同为入侍。上诣旧陵前，以御手，磨阑干石有瑕缺处。顾洪致中曰，此竹石所压之致耶。致中曰，非石压而然矣。上曰，此瑕缺之痕，不深入耶。致中曰，其痕不深入，而初不大段矣。大抵石理不细密而然矣。守陵官海兴君橿曰，此必当初治石之时，少有瑕缺处，而石工以油灰石末涂之，以灭其痕，到今年久，风磨雨洗，旧时瑕缺之痕，复为露出而然矣。上曰，守陵官之言然矣。致中曰，即今所见，虽似未安，前头似不加落矣。上曰，此石何处石耶？致中曰，卢院石矣。上曰，上陵阑干石，亦卢院石耶？致中曰，此亦卢院石矣。上指树木葱郁处曰，彼处树木，旧所种耶？新所种耶？致中曰，或有旧所种，或有新所种，而大抵泥泞处，松树不茂盛，而山脊则颇茂盛矣。上曰，春时叶敷，则所见颇好，而此野之蔽障，则非一二年可责矣。致中曰，非柏树，则难以蔽障矣。上曰，此内之役处，皆已收杀，而旧时家垈及墓茔，皆已均平乎？守陵官橿曰，尚有未尽收杀处矣。洪致中曰，昌陵，尚有田畓基址，此则猝难平之矣。上指陵上白虎边曰，彼处颇虚疏，有迳而然耶？植松则好矣。守陵官橿曰，此非出迳而然也。松树稀疏之致也。致中曰，树木或有盛处，或有不盛处矣。上命礼房承旨曰，史官下去，咸原府院君，使之入参奉审。仍参祭班事分付。假注书李埰，承命下来，咸原府院君鱼有龟，时以御营大将，在阵上，招御营吏，分付上教后，李埰先为还来入侍。鱼有龟亦即承命上来。进伏曰，凌晨动驾，日气颇寒，圣体得无触感之候耶？上曰，无事矣。有龟曰，入侍命下已久，而臣方留在阵上，往来之际，未免迟滞，不胜惶恐矣。上曰，昨日未能预为分付，有此窘束矣。仍又下教曰，领相与咸原府院君，更为同往，奉审以来。上曰，入侍诸臣中，有陪往宁陵者乎？右副承旨金应福进曰，伊时臣适陪往矣。上曰，此两陵相距远近，比宁陵何如乎？金应福曰，比宁陵则稍远矣。上曰，旧陵参奉谁也？徐命渊曰，一则金圣梓，即内乘金圣应四寸也。一则李寯相，即持平李裕身父也。上曰，彼无树木处，初不种耶？守陵官橿曰，初虽一体种之，而即为枯死矣。参奉金圣梓曰，树木之最易长茂者，莫如柳树，分定各邑，浦柳多数，折植于局内泥泞处，则其效必速矣。守陵官橿曰，今春动民诚难，何以为之耶？上曰，使守护军为之，可也。何必一时齐种耶？稀疏处随所见，种之可也。上指沈哥旧家垈上树木茂密处曰，彼处旧沈哥家基耶？守陵官橿曰，是矣。上曰，彼处树木之最茂，沈哥之故而然也。赵锡命曰，若非沈哥，则京城至近之处，树木岂能如此乎？上曰，然则山陵未定之前，沈哥恭为斋郞矣。上曰，莎草无枯损之患耶？守陵官橿曰，姑不枯损，而昨夏甚旱，故新改未付根之莎草，易致枯损，朝夕洒水，辛苦以生，若经今夏，则渐可茂盛矣。洪致中及鱼有龟，同为奉审而来曰，改莎后新叶未生，故犹未坚硬，且新旧莎未合处，例有间隙，而根连之后，则无隙矣。上，下询于鱼有龟曰，局内树木，何如？有龟曰，比再昨冬，颇茂盛，如彼渐长，则三四年内，可以益茂密矣。大抵树木，初种三四年难长，而过此则易长矣。上曰，金圣梓，即故判书金锡衍奉祀孙耶？金潍曰，非奉祀孙矣。上循曲墙而下来，指陵上来龙有石处曰，此穴彼处来耶？金潍曰，然矣。上奉审碑阁曰，此碑石江华崖石耶？洪致中曰，然矣。长陵表石，则石品好矣。而加檐石，虽曰崖石，石品颇不精细，与碑石有异。加檐石改之，似好矣。上曰，事体重难，得好石然后，可以从容改之，后日奉审时留意，可也。上，入丁字阁奉审，下询守陵官橿曰，玉舃使进止内官，朝夕开闭乎？橿曰，前既如是为之矣。上又下询曰，仰壁修改处，何如？橿曰，姑无頉矣。上还入小次，有间，下教于礼房承旨徐命渊曰，亲祭后当行昼茶礼，而昼茶礼时刻已过，亲祭节次，尚无举行之事，申饬可也。上，先诣旧陵丁字阁，亲行初献礼后，赞礼启请入小次，上不许。上命徐命渊进前曰，大祝任珽，俄者读祝时，有误读处，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复诣新陵丁字阁，行礼如仪，祭罢还入小次。有顷，出就拜位，俯伏哭，行四拜礼后，出红箭门外，乘玉轿，还御斋室。

○壬子正月二十五日未时，山陵亲祭罢后，上御斋室，京畿监司、差使员引见入侍时，京畿监司洪铉辅，杨州牧使李汝迪，广州府尹柳俨，右副承旨金应福，假注书李埰，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同为入侍。上，下询于洪铉辅曰，道内民事，何如？以湖西状辞观之，饿莩甚多云。畿内则无此患耶？铉辅曰，即今民间，遑遑急急，前则还上分给于二三月间矣。今年则今月已开仓，而犹虑不及救活矣。饥饿则有之，而姑无死亡之患矣。上曰，三南则雪多来，而畿内则或来或否云，然乎？铉辅曰，汉南则多来，而近畿则不来矣。铉辅曰，各邑还谷之折半留库，自是应行事目，而道内还谷，本来甚少，如此凶年，若又如前折半分给，则势难继给于麦秋前。今年则尽为分给，然后可为赈民之一助。故敢此仰达。勿论尤甚、之次邑，并令划给，何如？上曰，顷亦重其事而不许矣。今何可轻易变改乎？铉辅曰，道内各邑，虽为分等，年事之凶荒，大抵同然，勿论尤甚、之次邑，无土饥民，不可不济活，而畿邑与他道有异，朝家划给赈资之外，更无办出之路。故，臣于辞朝之日，以各邑还耗，尽为划给，添补其万一之意陈达，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其后庙堂，以尤甚邑则全耗许给，之次邑则折半许给事，定夺矣。虽是之次之邑，若其白给，与尤甚邑，大体一般，事不宜区别，一体划给，以救将死之民，不容但已，敢此更陈，自上特赐处分，何如？上曰，尤甚邑几何？之次邑亦几何？铉辅曰，入于尤甚者外，入于之次者十五邑矣。上曰，今番幸行，虽令不劳民，必不能全无劳民之事，且畿甸，异于他道，而之次之邑，亦不多，依尤甚邑例，之次邑亦给全耗，可也。〈出举条〉铉辅曰，凶岁救民之道，毋致烦扰为上，今年乃式年，各邑户籍之役，当为举行，而当此春穷，单子及纸价收捧之际，必致骚扰之患，其在轸恤之道，宜有变通之举，而且闻曾前年凶之时，因大臣定夺，亦有退行之例云。今年户籍，待秋举行，以纾一分民弊，实合事宜，惶恐敢达。上曰，帐籍事重，而所达如此，令庙堂禀处。〈出举条〉铉辅曰，交河长陵掘浦之役，有待春始役之命，事当趁解冻举行，而第闻此役，极其浩大，役夫将过数万名之多云。不可以傍近若尔邑民丁完毕，势将调发远邑民丁，穷春饥馁之民，必难裹粮远赴，赴役之时，虽有给粮之举，积饥之馀，难保其尽力服役，必将有旷日迁延之患，岂不可虑之甚者乎？事系陵寝重役，民弊有不可暇顾，而若不至万分紧急，则退行于来秋，恐涉便当，事体至重，有不敢直请退行，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惶恐敢达。上曰，昨年当即为此役，因儒臣陈达，退于今春。今不可更退，而烟军使役，甚可怜恻，令庙堂，善为区画，募军赴役，而必趁农作前，可也。铉辅曰，判尹尹淳，当主掌为之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柳俨曰，本州凶歉，比他邑最甚，民间景象，万分遑急，济救之策，诚不容暂缓，向在丁酉年，年事之凶歉，犹不如今年，而其时府尹沈宅贤，请得军饷全耗，以补赈谷矣。今年所捧之耗，既甚些略，而除出本府特给三百石，则实无馀谷，此外更难着手，且朝家京外蓄积荡然，亦无拯济之路，在前守御厅军保米，每自京厅取用，而中间因判府事李台佐所达，限一千石，输置山城矣。今年则年事如此，姑未知几何输得，而此于公家，无甚大关，若限二百石，特为划给，以补赈资，则一邑之民，庶蒙轸恤之德，事势窘迫，惶恐敢达矣。上曰，李判府事此事，诚为南汉大计，今不可破坏，而当此无前大歉，亦不可无变通救民之道，令本厅，石数参酌划给，可也。〈出举条〉柳俨曰，本府上道七面，专属分院，每户收捧米二斗，以代烟户之役，而彼厨院官，既异于邑宰，宁有顾恤之意乎？无论大中小残，必以准捧为期，鞭扑狼藉，民不堪居，所见诚甚矜恻。大抵本府他面，则若得贤宰，或有蠲减杂役，终岁安堵之时，而独此七面之民，既属分院。故虽得如龚、黄之贤，二斗之役则自在，此有乖于朝家一视之政。且臣于分院事，略有所闻，一年所得，足当进上之役，七面家户之米，无甚关重，全减则虽未易，若除一斗，其于七面累千户之民，实为莫大之惠，故惶恐敢达矣。上曰，作事不审，必有其弊，或有其弊，则又将变改，未免颠倒之归，令庙堂、厨院，商确禀处，可也。〈出举条〉柳俨曰，今年朝家，特轸畿民，以关西米，代给惠厅，而大同则并令捧留，仍作还上，以为救民之资，此甚大惠也。然而本府，则贡税收纳本所，仍作军饷，故独未蒙均施之泽，且各邑之规，每当凶年，则贡税之未收者，例以还上分给样，反作取用，此虽犯法，而事势自有不得不然者，与其毕竟不得捧，无宁特令待秋退捧，俾免反作之谬例，真有实惠之下究，则似为得宜，本府春大同六斗，特令待秋退捧，以纾一分之急，何如？上曰，前头次对时，禀处，可也。〈出举条〉柳俨曰，本府军饷，年年耗缩，二十馀万石之谷，今至四万馀石，诚为哀痛，此不过谷数甚多，分给之际，大户之所受，几至十数石，若逢少歉，无以毕捧，以至于此，此其势自不得不然，臣意则若除出两年贡税，移给常赈厅，以添元还上之数，以为循例分给之资，至于军饷，则毋论愿与不愿，分给稍实之户，以为轮回，改色取耗，则极为便当，故敢达矣。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李汝迪曰，邑弊民瘼，不敢陈达，而即今民事，万分罔措，玆将切急之势，惶恐敢达，幸冀察纳焉。本州元会付还上米、杂谷，合为一万馀石零，而新旧未收之数既多，时留库租六千馀石，牟二千馀石，以此分给于一万一百馀户，则一户一年之所受，不过十斗租三斗牟，虽在常年，民多阻饥。又以种粮之乏绝，田畓多有陈废之患。况今无前大歉，民间赤立，所恃者官谷，仅为二巡分粜之资，朝家划给移转，自巡营姑未及区处，而意者杨州所得，似不过万馀石，一旬救急之粮，则麦前赈救之需，将何以办得乎？拯救之策，不容少缓，北汉军饷，如前优数划给，则可以救燃眉之急，而上年所给，太半未捧，故主管堂上，以此持难，哀我杨民，势将尽刘，上年北汉，受来经理、禁、御三营米，捧留本州者，四百三十馀石，此外又加得二千石米，则可以为数朔赈救之资矣。经理厅、禁卫营、御营厅三营所管军饷米及管城将所管别库米中，限二千石，特命推移划给，以为待秋还纳本所之地，何如？惶恐敢达矣。上曰，杨州异于他邑，令庙堂，速为禀处划给，可也。〈出举条〉李汝迪曰，本官种子不足，田畓至有荒废之弊，既已陈达，而所储者亦多陈伤，不合播种，京赈仓所在牟租，虽未知其多少，而都城南十里外京仓所储者，移峙于都城东卄馀里杨州地外仓，似无所妨，赈仓所在，租限一千石，牟限四五百石，亦令划给，何如？惶恐敢达矣。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李汝迪曰，伏闻朔宁、加平两邑民户，不过数千馀户，而还谷有裕，各峙万有累千馀石云，道臣今方入侍，朔宁、加平两邑粜谷，使之量宜移给，待秋还捧，并与京赈厅牟租，而一体会录于本州，仍作本州还上，则目前累万阽死之民命，可以救活，而来头本州还谷，亦不至于太甚苟简，故惶恐敢达矣。上曰，凶岁移民移粟之政，不可已也。而两邑还谷，过多于杨州云，其令道臣，参酌划给，可也。〈出举条〉李汝迪曰，本州民户都数一万七十六户内，十三陵寝守护军，各墓所守直军户与保，守御、禁卫、御营、摠戎等四营门各色军，两处熢燧军，诸宫家香炭山、巡营柴场山直，监营在家军官、旗手等军，各营门屯军，诸上司各衙门直定军官、军兵，其他诸般色目及乡校、三书院所属，本州使唤官属，无奴两班，鳏寡孤独之类，合计九千馀户，此类则虽是本州之民，莫重陵役与举动时，亦无应役之事，应役之民，只是一千七十馀户。而此亦纳布骑步兵及有主束伍军，疲残莫甚，而烟户应定之役外，多般国役，皆责于此。若干疲氓，偏受其苦，实难支堪，故壬申年间启下节目中，如陵军、上番军外，其他各样各色杂頉之类，一体应役事，禀旨变通矣。年久之后，谋避烟役之辈，辄诉其所属营门，严关禁止。故因循解弛，乃复如初，当初启下节目之意，果安在哉？本州难支之势，此亦一端，其在一视之政，不可无变通之道，杂頉之类，依前一体应役事，令庙堂禀处，更为节目施行，何如？上曰，令庙堂详考前例，禀处，可也。〈出举条〉上，下询于柳俨曰，本州无饿莩之患耶？俨曰，虽如此凶荒之岁，自官若无侵虐，则民虽甚饥饿，而犹不至于流离迁徙，死于道路之境，财谷虽贵，终不如民命之为重，故，臣上年捧籴之际，不甚催督，专以安集为务，即今民间，虽甚遑急，而姑无流离死亡之患矣。上曰，疠疫无之乎？俨曰，无之矣。上，下询bb于b李汝迪曰，杨州亦无疾疫死亡之患乎？汝迪曰，无之矣。上命赐洪铉辅虎皮，李汝迪弓箭。诸臣遂以次退出。

○壬子正月二十五日申时，大驾出斋室，乘驾轿，都承旨赵锡命进前曰，晩后风气颇冷，请御煖帽，何如？上曰，春风虽泠，何伤之有？赵锡命又请驾轿三面卷帘还垂。上曰，此去道里不远，何必如此乎？勿虑焉。大驾进发，还到明政门外，乘玉轿，命召兵房承旨进来。左副承旨洪尚宾进前。上，下教曰，交龙旗，前有布裹之事耶？纛亦有布裹之事耶？旗纛从上服，可也。今从下服，何也？考古例以入可也。

1月26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金潍〈坐〉。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埰〈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式暇，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在外，一员未差，持平金若鲁未肃拜，郑熙普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启曰，昨日礼行展陵，伏惟哀慕愈新，晨朝动驾，登降将事，晩后风气甚不佳，触冒驱驰，抵暮还宫，不暇gg瑕g有伤损之节，而夜来圣体，更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展谒山陵，少伸情礼，感时追慕，益复如新。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下直，礼山县监朴璲。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连违召命，终不行公，其在事体，殊涉未安。词讼重地，以首堂许久引入，事务积滞，亦甚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洪尚宾曰，北虞候金礈处，弓矢给送。

○有政。吏批，兼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右承旨徐命渊进启曰，判书金兴庆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柳敬时为掌令，以李真淳为同义禁，以沈胤贤为镇川县监，以徐命均为判敦宁，成均博士金命砺单付，花陵君洮，今加兴禄，年近八十，海兴君橿，今加嘉德，守陵官，内官朴赞文，今加崇禄，侍陵官。兵批，判书金取鲁昼讲进，参判朴乃贞，外司坐起进，参议李重观病，参知徐命九进，左副承旨洪尚宾进，副护军李㴋、朴震圭、赵囿春、柳绥、李震焕、徐命均、申庆流单付，副司直金权单付，副司正李埰单付。

○柳𬘩，以全罗监司状启曰，南原等官居御营保崔顺才等六名囕死事。传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又以庆尚监司状启曰，兴海等官居船入私奴金先等十三名渰死事。传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应福，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府使“金�，拿问定罪事，传旨启下矣。”金�，时在庆尚道荣川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二月当十二番后部右司属庆尚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四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四月当庆尚左道军兵，当为连续上番，而系是农月，故依事目。十三番后部后司属五哨，则四月一朔立番，一番前部前司属五哨，则五月一朔立番，而当其番次，每于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六番、七番当海西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庆尚监司疏批，传于金应福曰，讥捕事，即为分付捕厅，出入侍从人，曾经阃帅者，令金吾处之，而今日内举行事，分付。

○庆尚监司赵显命疏曰，伏以臣，情苦病剧，义在必递，第辞疏还下，呼吁路阻，黾勉蹲据，廉隅都丧，夙夜愧惧，若无容措。此际伏见备边司关文，去十二月初七日药房入诊时，以道臣之不遵朝令，特降申饬之教。虽未必专指臣身，辞旨绝峻，严于𫓧钺。臣奉读未半，不觉惊胆坠地，骇汗浃背也。然方命之臣，法所必诛，而圣慈天覆，姑与容贷，大寒之中，蔼然有阳春之意。臣于此，又不觉双擎九顿，感激而流涕也。抑臣窃尝闻治国之体，惟尊体统，为第一要务。盖上下所以相维持者，只此而已。不然则命令有所不行，纲纪有所不振，其流之害，必至于君不君臣不臣。故臣忝在庙堂时，每以此为忧，外方章奏间，虽一二句语，少有妨于体统者，则辄峻辞请谴，此则圣明之所俯烛者也。臣之主意，本自如此，而及受本任之后，圣明之丁宁面戒于辞陛之日者，铭在心腑。故凡有上司之令，惟仆仆奉行是务，如有万分难便者，则不得已往复禀议，务归至当。其中初不论报，直为勿施者，只有京兆关文数度及隶院移牒六度，而此则皆有说焉。盖京兆之关，则乃讼理间事，而皆是本道落讼奸民，饰辞诉冤，侥幸更讼者，然事系琐屑，不足烦论报者。隶院之牒，则乃赐牌奴婢改望呈事，而曾因寺奴婢查事，各宫赐牌改望呈之法，永为防塞之意，条例状请，得蒙允兪，则虽不防移，应在勿施之科者也。此等数件事外，实无一事擅寝不行者，即臣营所在京关到付册，可按覆也。臣自庙堂，出莅外藩，管下守令，道内军民，所以期望于臣者，异于他人。而臣则软熟无骨，惟以奉行为恭，民情之所不便，或有时不暇顾焉。此诚臣罪，而今以不遵朝令，致勤圣教，臣诚惶惑，莫知其故也。实状虽如此，严旨之下，有不可一刻仍冒于藩宣之重，玆敢露章自列，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令递罢臣职，仍命司败，勘正臣罪，以为藩臣慢蹇者之戒焉。臣又有可递之义，非止一端，辄敢冒昧悉陈焉。向者统营所属校卒辈，有可以查处者，移文统制使，使之捉送，则统制使谓有前例，不肯许送。臣窃思之，道臣虽无似，既专一道，则虽管属他营者，道臣无不可推治之理，体貌之尊，无如相位衙门，而亦有进来之规，则帅臣之援据谬例，使道臣不得推治其道内之民者，殊未妥当。而帅臣既曰，有前例，则不可不一番禀报朝堂，以为定式之地。且兵水营，事系军务外，不得推治各邑乡色者，乃祖宗朝金石之典也。近来各营，藉其威重，不有旧典，布匹之捧，债钱之征，动辄推治乡色，为弊不赀。此亦不容不一番申饬者也。臣果以革罢谬例，申明旧典之意，论报备局，则备局不惟不许，反以有欠相敬为责，有若臣恃气角胜，故为生事者然。其回题辞语，则臣顾念事体，虽不敢逐条辨说，而庙堂之所以处臣者，可知矣。此其可递之义一也。臣以非才，当此大赈，手生计拙，无路办谷，前后奏请，皆援旧例。而朝家之所许施者，不过十之三四，比诸曾前数十邑设赈时所划给之数，反或不足，而歆羡之说，既腾于邻道之状，过厚之讽，又发于筵臣之言，有若臣倚藉庙堂之力，偏被分外之泽者然。臣心之惶悚不安，姑舍勿论，其为庙堂之累，不亦甚乎？此其可递之义二也。即今东沿之民，朝夕待死。惟望北谷之趁早救活，各镇兵船，今方昼夜督送。而先以北船，输送若干之意，前已驰启，自庙堂亦即许施，而今因北伯之状，即令还寝，又因臣论报，许令北关，急急装发，限逢岭南船运送，朝令之不恒，固已可闷。而如是之际，民不能忍死以待，后虽有亿万斛，顾何及焉？北路被灾时，庙堂诸臣，遑遑急急，如不及救。此北民所以免于沟壑，而至今歌咏圣德者也。即今南民之急，甚于北饥，而庙堂则缓视徐趋，殊无救焚拯溺之意。此莫非诚意浅薄，言辞歇后，不足以竦动朝听，如向来北伯之为，而致令亿万苍生，尽化为翳桑之鬼，臣罪至此，死无足惜，此其可递之义三也。臣曾以逃亡罪人郑构事，屡次陈闻，圣上亦或记有之矣。勘处命下之后，终匿不现，则系是亡命之罪人，而以其子之招见之，则曾经阃帅之人，出入侍从之臣，递相掩匿，使之偃蹇于京辇之下。而捕厅之臣，亦熟视而不敢捕，可谓国有法乎？臣既承自本道勘处之命，而不能奉行，致令君命，坠于草莽，此又臣之罪，而其可递之义四也。有此四可递之义，而加以素患痰癖之症，近益沈苦，寝食都废，形神大脱，屏废百务，殆同尸居，以此以彼，断无仍冒之理。伏乞圣慈，曲加怜察焉。臣无任惶恐陨越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曰，省疏其悉，上款引嫌饬砺之事，何必深嫌？四件引嫌，俱涉太过，卿其勿辞察任。至于北谷事，曾见灵城状闻，已知而申饬矣。郑构事，虽勘律，胡至极律，而特教之下，岂敢如是？严饬捕厅，若不自现，则施以亡命之律。以捕厅之不能讥捕，非斥捕将，而出入侍从之人，掩匿若此，此系纪纲，不可置之，令金吾处之。曾经阃帅者，岂可罚异？亦令金吾处之。郑构自现后押送之由，亦令捕厅启达。

○壬子正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取鲁，特进官李廷济，参赞官徐命渊，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尹东衡，假注书李埰，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宗臣夏溪君椐，武臣训炼院都正具圣任同为入侍。上读前受音《礼记檀弓上》篇，自孟献子禫县而不乐，至丧冠之反吉非古也。李宗白读，自曾子谓子思曰汲吾执亲之丧也，至离群索居亦已久矣。上曰，尔罪二也之下悬吐，似不然矣。宗白曰，古吐既然，不敢改入矣。金取鲁曰，此吐于文义，不甚关紧，不必深看，而上文丧其子丧其明，平去声音训有异，而玉堂读之无别，此当审看处也。上曰，然矣。李廷济曰，尔罪二也之下吐，改之无妨。臣少时，见先正臣朴世采，改读孟子吐，古之儒贤亦然矣。自经筵改之如何？取鲁曰，《礼记》如此等吐多，不可续续改之。宗白继读，至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上读后受音，自曾子谓子思曰汲吾执亲之丧也，至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宗白曰，曾子之执亲丧也，水酱不入口者七日，可谓过于人一等，子思之抑之以礼，其意深矣。子之于亲丧，情无穷而礼有限。若任情而直行，则必至灭性而后已。至于帝王家，则尤有异于匹庶者矣。昨日两陵亲祭时，小臣以执礼进参矣。仪注笏记中，有初献后，殿下入小次一节，而殿下终不允从，仍为行礼。殿下必欲自尽其礼之诚，小臣非不钦仰，而终有歉于帝王之达孝，故今因文义，敢有所达。子思答曾子之意，所当体念者也。上曰，大体是矣。当留念矣。金取鲁曰，今日进讲处，别无文义之疑晦可以陈达者，而儒臣所达之言，诚是矣。曾子之事，子思既不许之，而以下文高子皋事观之，泣血三年，未尝现齿者，亦可谓过人。而君子只以为难，先儒以为非许之之辞，若合礼中节，则非特以为难而已。下一难字，盖有意矣。上曰，曾子以已执丧之礼，告于子思者，何意也？取鲁曰，鲁子或者自疑其有过而然矣。上曰，然矣。若不自疑，则初不问之耳。尹东衡曰，《礼记》散乱无统。此则条理甚分明，前受音中，孟献子加于人之加字，先儒以为非许之之辞，而继起孔子弹琴不成声，以见大圣人之中礼，其下又记子路之姊丧不除，伯鱼之期而犹哭，曾子之水酱不入口，前后参错，以示礼贵得中之义，编次之意，甚分明矣。上曰，然矣。税之音，何以谓兑也。取鲁曰，华音与我国音异故也。宗白曰，小功不税，注疏与小记之说有异，此可疑也。韩愈亦尝致疑于小功不税，移书李祕书，问答难之矣。东衡曰，大功以上则追服，小功不追服，然则再从兄弟之死在远地者，终无服矣。曾子之言，以为情理太薄，殊非从厚之意也。韩愈之意，盖亦如此。古礼不可臆断，而疏与小记之语，终有所径庭矣。取鲁曰，此等处无深意，不必讲论矣。李廷济曰，首章曾子之事，诸臣既已详陈，而以《论语》丧与其易也宁戚之说观之，则曾子居丧之礼，虽或过中，而子思之答，非有贬意也。后世丧礼解弛，不及者多，此等处，当思企及，不可以过中而忽之也。上曰，然矣。欲圣而仅能为贤，欲过而犹患不及，特进官之意是矣。东衡曰，伯高之丧，冉有束帛乘马而将之，则夫子责之，而于旧馆人之丧，脱骖以赙，似若厚薄太偏。而圣人之事，一出于情，或赙或否，惟以称情，非薄于伯高，而厚于旧馆人也。取鲁曰，儒臣所达之言非矣。《论语》不云乎？子路使门人为臣，子曰，吾谁欺，欺天乎？此章所云异哉？徒使我不诚于伯高者，其自吾谁欺欺天之语同，己所不知，而冉子擅行束帛之礼，徒知以财行礼，不知圣人之心，于其诚不于其物。虽若自责之言，而实则深责冉子矣。于此而亦可见圣人之存心处事，无一不出于诚。帝王学，亦以诚信为贵。殿下即祚以来，诚实之教，累发于丝纶之间，群下孰不钦仰，而伏愿益加体念，不徒以辞而以其心焉。上曰，当体念矣。宗白曰，曾子责子夏丧明之说，似太过。子夏之病痛，虽在于自尊，而岂至于使民疑己于夫子然？以夫子责子夏之辞观之，则曰，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子夏之不能去一个矜字，于斯可见，而曾子之言，不无苗脉矣。取鲁曰，子夏之资质，儒臣既已陈达，而子夏之有此三罪，以无辅仁之害也。若使与曾子，同居切磋，则初岂有三罪之可责者哉？此所以子夏安受其责，而有离群索居之叹也。非特朋友为然，帝王之于臣邻亦然。是以武帝，以久不见汲黯，今又妄发，发叹。程子亦曰，人主一日之间，接贤士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可以涵养气质，熏陶德性。伏愿圣明，常以此意，存戒省察焉。上曰，所达是矣。当留意焉。以子夏贤贤易色之语观之，则岂有不尊于师，而尊于己之理哉？曾子此言，似出于责备之意，而丧明之说，大注张子说，似或然矣。投杖而拜处，亦可见子夏之气象矣。东衡曰，曾子之责子夏，辞严义正，而子夏闻言起拜，受以为罪，圣门群弟子，切磋琢磨之气象，若可见矣。圣教中可见子夏之气象云者，可谓深见矣。且知经筵，因程子之言以陈戒者，甚着题，此正圣明加意处也。李廷济曰，因文义，有所仰达矣。殿下戊申以后，宸体渐不如旧，群下之忧虑，岂有极乎？曾子责子夏之言，勿以文义泛看，身亲历验，常存勿伤之戒焉。如使若曾子之臣，在于殿下之庭，则必有陈戒之辞矣。中心耿然，敢此仰达矣。上曰，予常时性情宽缓，故实无过中之事，而向者下教于北伯也，予心既然，故有所云云。若使有识者观之，应非之矣。方寸伤之教，虽发于戊申，而自丙申以来，受伤已久，至昨年而又下一层，今则年已多矣。四十隔一年，虽以常人言之，已向衰暮之境，特进官所达，予欲加勉，而已伤之方寸，未易复矣。金取鲁曰，今因文义，岂无可以陈戒之辞？而欲及此等事，则气塞胸塡，不忍发说矣。特进官既已发端，而其言甚切实，请加深察焉。上曰，予之病痛，在于窒滞，顷于朴文秀之陈达，已有所下教矣。李廷济曰，即今群下之所仰望，在于殿下之保啬圣躬。而况且帝王之孝，异于黎庶，前后朔望殷奠之摄行，大臣缕缕陈请，而殿下终不允从。臣屡以参礼，入参祭班，退出之后，达夜不寐。如使若曾子者，在于殿下之庭，则殿下虽欲任情，其可得乎？适因文义，有所触发，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昨日山陵行幸时，若将谒焉，而往及陵而益廓然矣。哭拜之际，守仆呼兴而仍跪，承旨想必见之矣。辞陵之时，又思诸陵之久未展谒处尚多，今来之后，此陵展谒，数年内固未易矣。心惕然尤不能自制，此亦心不如旧之致，自嗟而已。此心虽伤于戊申，而至昨年尤下，昨年比之庚子，则虽有轻重之别，而积伤之馀，尤易伤矣。虽然，升降拜跪之际，别无劳惫之事，气则尚好，而心则难复矣。卫武公九十作抑篇，如使武公，如我之伤，则抑篇必不出矣。廷济曰，卫武公资质虽贤，既非圣人，则不可以此为准则，若圣人则初不伤其方寸矣。徐命渊曰，古人有言曰，时无不可为之时，心君充养，则方寸腔子里，泰然自静，事物之来，自无难制之患矣。此则真德秀所编《心经》一书，既已备论，而殿下曾已进讲，不待臣言之缕缕，而想已默契于渊衷矣。《易》之坎卦曰，习坎有孚惟心亨，一诚字做得，则金石尚可贯矣，神明尚可通矣。世间甚事，岂有难处之虑，而悲懽荣辱，不足以动其心矣。此愿从今以往，察理观心，深思保啬之方，则向来之事，岂有不自排遣之理乎？徐命渊曰，俄者臣等，在阁门外时，司谒来宣圣教曰，六两三矢中，只一矢一百五十步者，亦有赐第之规耶？考例以入事，命下矣。兵曹判书金取鲁方入侍，下询何如？上曰，六两三矢中，二矢一百五十步者，固为赐第，而一矢一百五十步，二矢一百三四十步者，亦有赐第之规耶？此事曾问于前兵判，知之矣。今则忘之，更考以入可也。金取鲁曰，取考誊录，则一矢一百五十步者，亦有赐第之例矣。上曰，其时前兵判所达何如？详考后，传告政院以达，可也。取鲁曰，西北武士，多力善射，六两多有远射者，故西北武士之出身，其数伙然，而窠阙甚窄，未及收用，或有空老者，安得不归怨朝廷乎？此甚难处矣。李廷济曰，臣待罪司寇之任，向有查事之难便者，久未行公。今始行公，而适有所怀，故敢达矣。前冬因前判书臣尹游，筵中禀定，杀人诅詋等罪人九名，有收议大臣酌处之事矣。右议政赵文命，连有身病，今始收议，待首相献议，三堂求对，同禀睿裁，以为酌处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廷济曰，御览文书一件，向者修正以入。今已日久，将更修一件以入，以为睿览之地，而当依前文书，修正以入乎？大略修正以入乎？上曰，大略修正以入，可也。徐命渊曰，臣于前冬，以外方冤狱及时决遣之意，有所陈达矣。立春后，古有行冤狱使者，而即今春意蔼然，万物发生，而连伏见诸道状闻，则外方滞囚，多有未决者，必不无冤枉者矣。灾荒如此，虽未能别遣使者，各别申饬诸道监司，使之速决何如？上曰，虽有朝令，道臣不为举行，申饬诸道，条列以启事分付。金取鲁曰，臣亦按藩时，自朝家，有别定刚明官，速决久囚之命，而年久疑狱，不可只凭文案而遽决。虽差定，既非本邑之事，则他官重狱，亦何以凭核处决乎？诸道之不即举行，盖由于此。臣意则申饬监司，使各其邑，详核速决，俾无滞囚之弊，似宜矣。命渊曰，金取鲁之言是矣。刑曹判书李廷济方入侍，使之知委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徐命渊曰，全罗监司李寿沆，顷以纳粟赈济人梁夏吉录用事，有所状请，而自上有各别调用之命，铨曹尚无收用之事，殿下既已处分，则不可失信于远方之民。且今年麦事，有未可知，如此之人，不可无激劝之道，而取考吏曹前例，则乙、丙年，亦有纳粟人除职之例矣。昔朱子上宰相王淮书，以速行赏典，以励富室，为荒政之急先务，至以此决其去就，此不可忽者也。申饬铨曹，依前下教，各别录用，何如？金取鲁曰，兵曹则内三厅无荐者，不得为之，边将久勤，应迁者多，故虽有承传，而不得举行，承传之下，兵曹未及奉行者，至成一大册。故顷者有上言，不愿得边将承传，而愿得加资者，其情亦戚矣。而窠阙无推移之势，此亦难处矣。命渊曰，分教官何如耶？廷济曰，古无之官，不可创始矣。上曰，然矣。上曰，武臣进来。具圣任进伏。上曰，人孰无过，改之为贵。昨年山陵入侍时，予垂涕而下教矣。尚今思之否乎？武弁之参于时象，实非美事，欲为更下教而末果。今日适又入侍，故又此下教，卿其体仁庙戒饬臣邻之语，勿复更踵前习可也。圣任曰，前后严教，惶悚无地，下教至此，前日之非，敢不改之乎？上曰，时象之弊，士林之乖激，亦已过矣。况武弁尤岂可如此乎？仁庙当日之教，他人或可忘之，卿岂可不念乎？向者下教，非恶卿也，实爱卿也。予言至此，而卿不改之，则非我负卿，卿实负我也。非独负我也，负仁庙也。旧陵执事之命卿为之者，予实有意，卿其体圣祖之训，念今日之教，慎勿如前，可也。圣任曰，臣弓马拔身，累世蒙恩，而况时论，非武臣所可参涉。顷年一疏，辞不达意，有此下教，不胜感泣惶愧之忱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1月27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金应福〈坐〉。同副承旨金潍〈坐〉。注书李寿海〈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郑重器〈仕〉。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当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滋阴健脾汤，连为进御，不无其效。勿为入诊，与诸医议定加进当否宜矣。

○药房再启曰，伏承启辞之批，有滋阴健脾汤，不无其效，与诸医议定加进当否宜矣之教矣。即与诸御医商议，则皆以为，此药既有其效，连进宜当云。五贴更为剂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朔祭及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李夏源呈辞，执义朴弼周，掌令李箕献、柳敬时在外，持平金若鲁未肃拜，郑熙普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彦臣，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判尹尹淳，一向违召，连呈辞单，尚不行公，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启曰，假注书李埰，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郑重器为假注书。

○传于徐命渊曰，长陵参奉郑东良待令。

○传于徐命渊曰，次对久不为之。今日昼讲，领事同为入侍。

○金潍，以兵曹言启曰，近来阙中，申禁不严，多有杂人阑入之弊，故另加严饬矣。即闻杂人之无章标者，或住接于阙内直处，而入直军士辈，亦为私自代宿，致有阙中各司偸窃之患云。事之惊骇，莫此为甚。阑入人及许接许代之军卒，今方移送于捕厅及秋曹，使之核处，而本曹当该郞厅，亦难免不能检饬之失，汰去。此后阙中守直军之私自代立者，随现重治，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礼曹言启曰，平壤崇灵殿，遣近侍致祭时，东明王一体致祭事，前已择日启下矣。今正月二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又因筵臣陈达。上曰，前既祭于檀君崇灵殿，今则只东明王墓，遣礼官致祭，可也事，改下教矣。东明王墓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二月十八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而祭文中修墓之意，措辞撰出，祭物执事，令本道差定排进事，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臣近以病故，久未仕进实录厅。今日始为来赴，史局则行状启下之后，尚未始役。盖板本，例经都厅校雠，然后方可入印。而都厅郞厅二人，赵迪命方在禁推，李宗白连锁馆直，推移无路，莫重史役，前既虚过半年。今又因都厅之不备，未免停役，坐而等待，贻弊之不赀，姑不须言，其在事体，亦甚未安。李宗白为先使之昼仕，逐日仕进，俾为及时开印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庆尚监司赵显命上疏，逃亡罪人郑构掩匿者，出入侍从人及曾经阃帅之臣，令金吾处之事，命下，而原疏中，元无姓名指的之事，故本道姓名启闻后举行事，昨已启禀矣。前正言吴瑗，得闻昨夕批旨辞意，自首待命于本府门外，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番陵幸还宫时，东郊近处，有一人路傍击铮，故使考喧罗将，捉来问名，则柳星老为名人也。此非本府所可推治，故移送刑曹，而动驾之时，有此击铮，事极骇然。令该曹依例刑推推问，何如？传曰，允。

○以晋州牧使望筒及草记，传于徐命渊曰，虽若此，即今承旨望中，既非为承旨者，则岂可不拟于牧使之望耶？更为拟入事，分付。

○传于徐命渊曰，今此上言中，虽曰四件事，称为父兄，称为夫与其主者，猥屑者甚多。此则姑并启下，而自政院并勿施。

○传于徐命渊曰，京外上言，并为启下，虽四件之中，猥滥者则抄入，而王令当信，既预令之后，四件事外上言者，令该曹科治。

○备忘记，传于徐命渊曰，噫，王者正风俗为本。凡继后之法，本家若不许，则上言呈单，固非异事。而近来则前后以辱相加者居多，固非美事，而近观上言，金养谦之妻，金退谦之妻，互相上言，已涉纷纭。而今则该曹覆启，既处之后，又请科治，亲属之间，景象不佳，无乃化未行之致耶？令该曹饬砺门长，以砺风教。

○传于徐命渊曰，今此上言中，有谚文上言，已极猥滥，而其措语，乃以土民，构捏官长也。风教所在，不可以无状而置之，令本道依法科治。

○行判府事沈寿贤疏曰，伏以逢新拜陵，虽展孝思之切，凌寒动跸，或妨节摄之便，下忱忧虑，有不可言。而顾臣沈疾，比益澌缀，冥然跧蛰，无路挈曳，终未能进伏路左，仰瞻属车之尘，揆以臣分，谴殛犹轻。伏地兢陨，祗切俟罪之至，仍窃伏念，臣有区区贱恳，猥欲陈闻于天地父母之慈，而惶恐不敢，徊徨嗫嚅者，亦有日矣。窃自惟念，残骸缕息，朝夕待尽，如或抱玆耿耿，终未能一陈而死，则是臣自外仁覆之下，长抱不暝之恨，故玆敢昧死控吁，冀圣明之矜察焉。臣于自前从政之日，实无分寸之长，可以借手图报者。而惟以事君勿欺，筋力奔走，为一分自效之地，则到今受恩如天，饰巾待尽之日，何敢为丝毫矫饰之言乎？念臣蒲柳之质，衰败忒早，疾病又从而乘之，骎骎然癃痼凋耗，殆无生人貌样，亦已久矣。年来蒙恩，屡叨前席，顾其腐朽之形容，摧残之气息，奄奄有顷刻难保之状，即我圣上之所临照也。矧今犬马之齿，奄及七旬，臣于平日，持身驽下，不能以古人进退自居，则礼经谢事之训，虽不能猥自引譬，而以此迫死残喘，冒居班秩，年至忘退，不自知愧，则此真不识人间，有廉耻一端者，臣虽神识昏昧，殆无省觉，而一念惭悼，寤寐靡宁，诚恐未及陈乞，一朝溘尽，终不免为朝廷之羞也。噫，人臣恋君，根于秉彝，老而乞身，其孰无不忍便诀之心？而至于臣身，则殊恩异渥，与天无极，丝毫莫补，猥请致事。臣虽顽甚，乌得无缺然眷慕之情哉？而虚带崇秩，死亡无日，廉愧一节，不忍放倒，不得不仰首鸣号。若使臣心，或慕题目之美，欲窃休退之名，或图优闲之计，以营一身之便，则不忠无状，神天必殛之矣。伏乞圣慈，兴哀于床箦之喘，加惠于帷盖之赐，考诸国典，许臣休致，俾得安心待尽于畎亩之中，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展谒伸礼，追慕冞切。今卿此请，予岂不谅卿心，而又岂忍舍卿许休？卿其体予此意，安心勿辞焉。乃传曰，遣史官传谕。

○壬子正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领事洪致中，特进官李森，同知事宋成明，参赞官柳𬘩，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尹东衡，记事官李寿海、金益宪、赵明履，宗臣夏原君杞，武臣行副护军黄再征，以次入侍。洪致中曰，累日调摄之馀，初为动驾，而还宫时，风日甚不和，圣体诸节，不瑕有所损乎？上曰，无少妨矣。致中曰，医官言，汤剂当限数十贴进御，而今才进十贴，方有少效，药路已得矣。不可以若干贴责效，当依前方，连为剂入。上曰，举动日不能进，前后不进，通为二贴，所进不过八贴矣。虽无显效，水剌果稍胜，后日剂进时，知其不进贴数，而计之可也。致中曰，眩气近来何如？上曰，差胜矣。致中曰，动驾后，亦无所妨乎？上曰，气升之候稍减，眩气亦少愈，故谓汤剂不无其效也。上读前受音《礼记檀弓》篇，自曾子谓子思曰，止小子行之。李宗白读，自孔子在卫有送葬者，止主人然则执兵而陪其后。上受而读之讫。宗白曰，孔子在卫此大文，夫子之言本也，子贡之言末也。礼缘人情，故夫子观而善之，而子贡不知也。上曰，此大文可疑，子贡岂必如是乎？尹东衡曰，此出汉儒傅会之说，而亦与其易也，宁戚之意也。丧主哀，故虞虽以速反为礼，而圣人见其哀恸之极，称善也。宋成明曰，圣人见其中情之溢于哀而善之也。夫子之言精，子贡之言粗，此圣贤之别也。圣人好礼之意，每于其丧见之，故嬴、博之葬，孔子使观之，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也。上曰，未之能行云者，不但出于谦辞，亦似勉子贡之意也。返虞时不焚祝，无乃太过乎？致中曰，惟祝，非缘忙迫而然，亦出如疑见之之意也。子贡岂若速反之说，亦此意究其义，则皆本于礼，何可以子贡之言，遽断为末为粗乎？此不过一时问答，而其时风俗之好处，亦可见矣。上曰，如慕如疑者，圣人但言其至诚也。宗白曰，孔子消摇而歌此大文，一反圣人之常道，故子贡知其病也。孰能宗予之宗字，注以南面圣人临终之言，岂如是乎？此两大文，皆可疑。上曰，梦有所感，故曳杖消摇而歌，有何可疑乎？宗字，谓之尊崇则好，何必释以南面之义，而注说虽有过处，不可推之于大文而疑之也。致中曰，宽纵自适之气象，亦可以观圣人矣。上曰，曾点、尧、舜气象，亦不过自适之谓也。宗白曰，当户而坐，亦岂不异乎？东衡曰，当户而坐，俟子贡也。成明曰，上番一反常道之说妄发矣。致中曰，梦寐难信，而圣人则此心诚实无伪，故发于梦寐者，无非真实之理，不可疑其虚诞，而妄有所疑也。所以夫子明知其将死之兆，而有曳杖消摇之歌也。上曰，明王不兴，不能尊崇圣人，以此感慨之意，观此章可也。何必切切于章句之间乎？致中曰，后世读书，每在句读间辨论而下教，今以气象及感动处，为先看处，以此益仰圣学之高明矣。臣等所达，与圣上所教，浅深自别矣。成明曰，弹琴食肉此大文，圣上所当体念处。哀过者，亦伤于德，故圣人必务其中节也。上曰，同知事所达，似有意也。此亦可以见圣人气象处。若今人则虽泛然之丧，对祥肉而弹琴，则人将以为何如？成明曰，不独哀不可太过，七情皆不可使过中也。上曰，好矣。同知事之言也。成明曰，二三子尚右，诚心学之故，一言一动，皆慕而同之也。不独师弟之间如此，人君之导率，亦类是，所当体念也。上曰，当留意焉。宗白曰，公西赤为志之志字，犹记事之意也。成明曰，公西赤为丧家记事之人也。东衡曰，注解无分明语矣。上曰，备用三代之礼何如？致中曰，所以尊其师道，无不备之礼也。宗白曰，此事先儒谓失之矣。孔子殷人，用殷礼可也。上曰，遽断以失礼，无乃太过乎？东衡曰，崇为殷制，似今之大轝之属。成明曰，此所谓人之葬孔子者，岂无礼烦之弊乎？致中曰，此不过行丧仪节，门人录之，以传后世，非有微辞奥旨之可以讲说阐扬也。上曰，不反兵之义，何以释之？致中曰，上云枕干，下云不反兵，言常有兵器随身，为必报之志也。然亦泛论道理当然而已。当时之人，岂必尽如是乎？上曰，弗与共国，父母昆弟之仇同，而衔君命，则不斗，独言于兄弟之仇，若父母之仇，则虽有君命，亦可斗乎？致中曰，此言父母昆弟之仇，不能不有间而已。若只论衔君命，则虽父母之仇，似当姑俟他日也。上曰，今日问此，予有意也。朝齐暮楚之世，犹有衔君命不斗之义，则况今日乎？辛壬、乙丙之后，朝臣孰无相嫌之端乎？正宜先公后私，而不思衔君命不斗之义，但知不反兵之道，岂不过乎？况其所嫌，未必当仇之人，其人之弟与侄，亦相避焉，岂不尤过乎？致中曰，此非今日始下教者，先朝亦以甘宁、凌统事，有下教者矣。近来朝著嫌路太广，臣亦每有慨然矣。然若杀父之雠，则亦不可以上教之如此，有所奉承，而与之作僚周旋也。寻常有嫌之间，则臣亦以为朝行则不避，私室则不交为是矣。顷以金取鲁、黄晸事，陈达变通，而此则上官既不见，故下官廉隅，不可仍在也。投刺虽似公事，而犹是私室相见之礼，故难于相接矣。今以权爀事言之，自上每以为有若无故起闹者然，而玉堂伴直，异于他司，渠以为不安于私义者，不异矣。上曰，权爀初既入番，而忽然径出，岂非举措之可骇者乎？爀诿之于初不知之，尤不成说矣。赵迪命若是安南、琉球之人，则爀宜不相知，而迪命兄弟，历扬清显于同朝，爀何以不知乎？是无他也。常时彼此，甚于楚越，故不相闻知也。岂不怪乎？致中曰，爀实不知迪命，为翼命之弟而入番，及知其为兄弟，然后始乃径出。盖群赵甚多，故不详某与某，为亲兄弟也。此岂异乎？顷以郑亨泰为申昉所避，故亦许递矣。上曰，岂为其嫌端而许递乎？致中曰，申昉不见郑亨泰，则守令之不见监司，有掣肘难便处，不得已变通矣。权爀不知此等委折，谓朝廷于亨泰则许之，于渠则不许，故至于径出云矣。年久故不能记得，而翼命之疏，侵辱爀仲父先正臣权尚夏，爀之难安，以此也。上曰，翼命之疏，不过丙申年间相争之事，别无他语矣。成明曰，其所引嫌，与仇字异矣。上曰，仇之为言，谓杀之也。致中曰，虽不可谓仇，亦不可谓非嫌，伴直似难矣。上曰，为父兄无嫌避于仇雠，则是无秉彝之心者，而爀之于迪命，则有不然者。虽同入直，不必与之接话，而登筵则讲说相难，有何不可乎？以其操守不固，故伴直则恐有烂熳相交之虑，为此过中之嫌，岂可谓有工夫乎？甘、凌，霸主之战将，犹知先公后私之义。今之士夫，在公则思共济之道，在私则不忘欲斗之志，可也。权爀与申昉，亦有异焉。赵迪命、郑亨泰，虽同为言者之弟，而昉则为父之嫌，爀则为叔之嫌，岂无间乎？辛壬、乙丙之际，论以极律者，猝不可忘，而公事则每思衔君命不斗之义，可也。权爀自称犹父犹子，而朝家视之，岂可与亲父子等，而开其嫌路乎？爀既不知迪命之为翼命之弟，则岂知迪命之心如何也？此由党习之蔽痼，故欲令困而有觉，金吾公事，久不下矣。宗白曰，权爀过矣。嫌亦有轻重浅深，若翼命则当避，而迪命亦欲避，是为过矣。上曰，玉堂之言，何其不免俗套也？虽翼命初非论以极律者，何可避于公事耶？宗白曰，爀既如彼引嫌，则迪命之一再违牌，不异矣。圣教如此，爀则虽不知何以处义，而迪命则必应命矣。洞谕无馀，二臣何敢固守滞见乎？上曰，欲其同处，使不得回避，故久不下公事矣。柳𬘩曰，赵迪命，今番傥蒙恩宥，必当承命矣。致中曰，自上以为若入金吾，则便与相处，而狱里自有隔壁处，必无相对之理，虽久囚，恐无效矣。上曰，玉堂门，不欲同入，故同囚金吾，金吾门其亦不同入乎？权爀有无方之固执，故其意初不欲仕宦，不欲仕之人，宁久置金吾，使渠自便也？致中所启，湖南、岭南道臣，相继驰启，欲加得赈资，而朝家更以何物觅给乎？岭伯则不愿得南关谷一万石，只欲得关西钱五六万两，此则岭伯不知其曲折而然矣。若使关西钱有裕，可以划送，则在岭南，岂不紧切，而即今关西钱，尽归于海西贸米之价，其馀数仅数万两，虽欲推移划给，势不可得矣。状启辞缘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岭伯则甚望北船之运谷矣。致中曰，元山所在米一万五千石内五六千石，先以北船运送，使之遇南船而交递，想今或已发送矣。上曰，今番北谷输运之事，与前移南粟赈北民时，差送督运御史时有异，南民似不无缺望之叹，庙堂申饬北伯，斯速装载发送后，以草记告达，可也。致中曰，出举条自庙堂为之措辞，分付于本道，举行形止，使之连续状闻乎？上曰，此公事罔夜下送，可也。〈出举条〉又所启，俄者得见畿伯引见时举条，而未及与僚相相议，故不敢径先陈达，其中一事，已有处分，故敢达矣。长陵内图局濬池之役，则虽今春当为之，而至于外青龙外防川之举，则风水家多以为，于山理无紧急之害云。且此役浩大，虽有数万名募军，犹为不足。今一边设赈，一边始役，实为重难。臣意待秋成，农隙始役，则可以便民，而且当秋深，则水势减杀，役事亦必省力矣。上曰，此处水道，终不如复旧，其时重臣陈达如此，而予意亦然。故昨年必欲为之，因儒臣陈达，退行今春，今春事势，又如卿所达，当待秋为之，而必须预为经纪，入秋后即为举行，可也。〈出举条〉又所启，今年为式年，汉城府，以户籍多有举行之事，而判尹尹淳，引嫌不出，故无长官，不得行会同。且本府以词讼剧地，行公堂上，只有左尹一人，事多积滞，诚为可闷。若论大体，则尹淳所遭，既知虚妄，不必许递，而第闻其上言中措语，至以兄弟分据秋曹、京兆，使不得诉冤为辞，故尹淳于本职，尤以为不安矣。日事牌招，徒伤事体，而以本职之撕捱，备局之坐，亦不进参矣。今若姑为许递，以伸廉隅，更授他职，渠亦何敢一向撕捱乎？𬘩曰，前后违牌，已过三十馀次，事体亦极未安矣。上曰，本事落空，则更何撕捱？欲一下特教而未果，又值举动，姑未为之矣。卿所陈，今姑一番许递，以伸廉隅之言，似宜，判尹尹淳，今姑许递，可也。〈出举条〉又所启，晋州以灾邑，今方设赈，牧使所当催促发送，而新除授牧使柳复明，闻有实病，且吏曹之当初差出，未免误着矣。晋州不过以灾邑，有择差之命而已。非如向日江界府使差出时，有入侍诸臣中，属意之特教。而柳复明曾经知申、大谏，既非斥补，则不可轻拟。况晋州又是兵使营下守令，而复明尝为监司，事体亦有大段妨碍处矣。从前曾经监司者，为兵营营下邑，则以事体有许递之例。柳复明特为许递，其代各别择差，急速下送，似合事宜矣。上曰，顷日吏参，自请补外，其言是，故其时有此令若不行，则当自政官始之教矣。如是下教之后，若复以其侍从，而递复明，则殊非在上者饬励之道。虽非斥补，决难许递。而但以曾经监司，为兵营营下官，妨碍事体，以此许递，此后则勿拘常格，虽方在侍从者，拟望事，分付该曹，差出后催促发送，可也。𬘩曰，今日口传差出乎？上曰，今日内口传差出，不多日内发送，可也。〈出举条〉又所启，洪阳限满，当陞牧，而监司以赈政方急，邑宰有治绩，状请姑不陞号，其后台臣，以当陞不陞为言，此则台言得体矣。安州则既已限满陞号，新牧使亦为差出，而关西伯状请，依洪阳例，姑勿复号，以待岁末云，事体未安矣。邑号陞降，大关民情，故降号限满，则必于岁初复陞，自是金石之典也。关西虽歉，异于湖西，何可以些少邑事，轻许变改乎？闻僚相之意亦然，此状启置之，何如？上曰，卿之所达是矣。不得已之外，岂可续续变通乎？此状启勿施，可也。〈出举条〉上曰，安阴革罢时，朝臣多有持难者矣。如希亮之贼，虽生邹鲁之乡，必不能无乱，而御史尝以本邑当复之意，盛有所论，予欲复设，而才革旋复，未得事端矣。今当赈事，民情之愿复，必倍常时，及今许复，卿意何如？致中曰，安阴地势，泰山四阻，若无太守，则易为贼薮，前头之虑，诚不浅矣。若论希亮之作贼，在于此地，则逆贼之出，岂必安阴一邑乎？且分属他邑之后，邑治颇远，应役甚艰，革邑吏民，所领之官，视之如奴，贱恶侵虐，罔有纪极，故民情之愿复，一日为急云矣。上曰，安阴入于何等乎？致中曰，尤甚之尤甚也。事势民情，虽如此，革罢未满十年，特复未知如何，僚相在外，当有相议之道矣。宗白曰，不可以年事之灾荒，民情之闷急，轻复既革之邑于十年之内，坏损金石之法典也。李森曰，安阴一县，既分隶两邑，则两邑必有区划赈政者。而今忽新复本县，则新倅无措置之策，两邑无顾济之理，其于赈民之道，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复县一款，今不可轻论也。上曰，始焉革之也，欲使一邑之民，知君君臣臣之义，且令困苦之耻辱之，以为惩创之道矣。及今欲复者，又出慰安之意也。重臣言其将有害于赈政，其说似是矣。然复县之请，御史、监司，皆言之。朴文秀下去时，大臣与僚相，更为商议，可也。致中曰，李秉泰之特补外邑，圣意固出于饬励，而春生秋杀，自是圣人之政也。方当设赈之时，不必即为召入，而既是特补，故该曹不敢循例内拟云，似当有参酌处分之道矣。上曰，李秉泰终是过矣。与其入来而撕捱，无意于朝廷，无宁在外而有益于民矣。闻其莅官，有善治之绩，且赈事方急，秋前不可迁动矣。致中曰，臣亦非即今召还之意也。用罚不必久，故欲自上下教，示以解罚之意，使该曹得以检拟宿趼也。上曰，以其莅民有善政云，故不欲迁动，今不必以为罚矣。上曰，岭伯状启中，所以罪状郑构者，既是武断乡曲，则渠虽自现，罚不过投畀，而严饬之下，终不自现，极可痛也。捕厅尚无捕得草记，金吾又请问于本道，国若无法则已，有法则何可如是乎？分付秋曹，今日内讥捕郑构，为先严刑一次后，押送本道，可也。出入侍从之人，曾经阃帅之臣，掩匿郑构者，岭伯既在远闻知，则在京者，宜无不知之理。而金吾草记，敢请令本道，姓名启闻后举行，金吾堂上，从重推考，政院则所当即捧现告，分付金吾，而乃反委诸金吾，至请问于本道，当该承旨罢职。捕厅则以其在于士夫家，故不能讥捕，此等事，亦不能举行，则安用捕厅？左右捕盗大将并推考，掩匿郑构侍从及阃帅，自政院受现告，直捧传旨，拿处，可也。〈出举条〉森所启，工曹所管，各津津船新造改槊者，逐年有之，以今年言之，亦至十馀只。工役之费，将近千馀两，而本曹既非钱布衙门，无路办出。自前经营充补，无非苟简之政，方当始役，实为渴闷，曾前则京外案付船捧税之外，诸宫家、各衙门属船，亦以半税，摘奸收捧，以补船役者，其来已久矣。癸巳年自备局，为虑本曹形势，诸宫家、各衙门船只，酌定额数，馀皆尽属本曹，勿论大小船，捧其三两税钱，则造船之需，自可有裕。岁久之后，奸伪百出，无不谋頉，各处所属，且过额数，本曹所捧，渐次大缩。又于丙午年间，革罢摘奸之规，尤不成貌样，今以案付观之，京外之船，殆过累千。而京江船只，则若干捧税，外方船只，上自广州以上，下自阳川以下，置簿时存者，亦非不多，各邑守令，全不动念。虽为捧税，皆入于监色之囊橐，无一两捧送，本曹发关，视之寻常，亦无论报之事，实为寒心。自今以后，往复详查，其见在船只，并捧税上送，补用津船之役，仍为严饬于诸道，若复如前不谨，因事现发，则该邑守令，入启论罪，当该监色，严刑定罪之意，定式施行，似好矣。且我国官制，各有所管，本曹乃是掌船衙门，而大小船只之属于各衙门者，自本曹全不统摄，实非设官分职之本意。自今以后，无论诸宫家、各军门、各衙门、渔夫与江都船只，自该各司，每船所捧，各减其四五钱，自本曹，收捧其该各司所减之数，则于该各司，别无大段所损，于本曹，庶可以小积大，于船人，亦无加征之怨。以大体言之，亦有得于本曹掌船之意，而系是大变通，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定式为之，可也。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工曹事，实可闷矣。每当改船之时，辄入过千之财，本曹无出处，或多苟简之举，宜有变通之道矣。以国体言之，盐铁尽属户部，舟车尽属工曹，事理当然。虽诸宫家、各衙门免税之船，工曹固宜主管，而若多受其税，则亦不免为叠敛矣。今能计其本税多寡，三两或五两之内，量定三四钱，纳于本曹，则诸宫家、各衙门，所失无多，而本曹则所得亦不少。曾于备局坐，李森言此事，臣意亦以为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诸宫家、各衙门所属船只，举皆到处免税，而至于工曹案付之船，则外方各邑，处处侵税，故愿入者绝少，已入者谋避，不可无别样变通之道。工曹案付船人，持公文下海者，一依各衙门免税船例，切勿侵税之意，各道监司处，申明分付。而如有更侵之弊，则当该守令，入启论罪事，亦为分付，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兵曹草记，请汰该郞，该郞为谁？𬘩曰，闻朴弼均当之云矣。上曰，当该直处，为何处？森曰，坐更一款，入直当之矣。𬘩曰，长陵参奉郑东良，因传教来待阁门外矣。上曰，注书招入。李寿海出与偕入。郑东良进伏。上曰，望单书以前参奉，曾任何处乎？东良曰，历光陵、懿陵参奉矣。上曰，年岁几何？东良曰，今年四十七。上曰，本陵陵官，各别择差，意有所在矣。今当凡事草创之际，且值解冻植木之时，十分惕念，毋敢怠忽可也。东良曰，栽植树木，固是陵官之职分。而况今亲承圣教，敢不竭力奉承乎？上曰，新陵凡百，不可与他陵比，故召见申饬耳。东良曰，闻陵属之言，则橡实，以民户捧之，故当初多不好，而既种之后，亦多不生。怪其久不生，掘见之，则虫损居多，尽皆朽伤。桧木亦使东西郊陵军，移献陵所有，而掘取移种之时，费了多日，故亦无可生者。此后虽欲加种桧、橡，陵官报礼曹，礼曹禀旨后，事乃可行矣。且陵官虽以所见，报礼曹，礼曹入启，恐未易，此似难矣。上曰，树之橡、桧、海松，欲其易长，而养山岂独此数种树木也？予非使尔别出智力也。饬励陵官，专在养山，陵内向阳土厚处，多种树木，使之易于茁长可也。无时摘奸，频频送之，则当知勤慢矣。东良曰，圣教如此，谨当遵奉举行矣。上曰，当初役事匆急，故治山有未尽矣。局外有驻驾处，乃人家旧基，杂石尚多未除，此等处扫除刬平可也。东良曰，私家墓山，尚能致力于治山，况国陵乎？陵内闾阎，已尽移之，而白虎头有两家，尚不移出。盖当初有徐徐移徙之教，故以隆冬未解，姑为留在云矣。臣前日待罪两陵寝郞，故有所知矣。火巢之外，必有陵军居生，然后可以有助于守护之道。而伏闻迁陵之后，守护军欲尽数移来，而以无耕食之土，不得一时齐移云。臣虽未目睹，陵属之言，皆如是矣。𬘩曰，东良虽以陵属之言陈达，渠既未见形止，安知便否？使之下去后，以所见论报礼曹，以为入启变通之地好矣。上曰，承宣之言是矣。东良曰，臣前待罪光陵寝郞时见之矣。光陵愿堂为报恩寺。故僧徒之守护园陵，与陵军无异，大有所益矣。旧陵愿堂，僧徒方毁撤其舍，来待新陵，欲为更构云，此宜许之。卿相家墓所，皆借僧徒而看护者，以僧徒有益于禁养树木也。朝家若不许更构愿堂之诚，则僧徒必先散亡，岂非可为矜惜乎？臣当报礼曹，以为禀旨举行之地矣。𬘩曰，僧徒愿堂之说，率易陈达，猥越极矣。推考，何如？上曰，旧陵前有僧舍，故摠护使亦已陈达矣。至于愿堂之说，虽甚爽误，由于入侍生疏之致，勿施而已。何必推考乎？诸臣以此gg次g而退。承史未及出，上曰，俄闻长陵参奉所达之言，则虽似仔详，颇涉于琐琐，则必不能抚恤陵卒。虽以守令言之，引见时若见其不合，则不无改差之道矣。陵官异于守令，而长陵则才经迁奉，既有参奉择差之意，长陵参奉郑东良，分付该曹，改差，可也。〈出举条〉承史亦退出。

1月28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郑重器〈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襄阳府使郑宇柱。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潍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式暇，或呈辞受由，或呈告，或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式暇呈辞受由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𬘩启曰，汉城府无故堂上，只有左尹李廷熽，而连日引入，不为行公，词讼重地，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启曰，奉教洪昌汉，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李宗白，以亲病，陈疏受由出去，上番将未免阙直，事体未安。应教李宗城，亲病方重，不得请牌，修撰任珽，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命臣为晋州牧使。

○金潍，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将官朔试射时，阙内入直训炼都监把摠哨官及禁卫营哨官等，依前日榻前定夺，以他员代直，出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近来试射称頉之弊，极其纷纭。各厅射员有实病，然后自其厅中病报，则试所详审，悬录于试记单子中者，例也。今日武臣堂下试射时，武兼朴世咸，既无身病，亦能射中，而该厅瞒报试所，至于现发。莫重国试，有此图免之习，事甚骇然，不可无警饬之道。武兼厅当该行首掌务官及朴世咸，并汰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晋州避讼逃亡罪人郑构，令始自现，依传旨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逃亡罪人郑构，分付秋曹，今日内讥捕，严刑一次后，押送本道事，命下矣。刑吏二牌发送讥捕之际，郑构自现于捕厅云。故捉来臣曹，严刑一次，押送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统制使吴重周，前正言吴瑗等拿处事，传旨启下矣。吴瑗既已自现囚，吴重周，时在京畿阳城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掌令李箕献启曰，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物故罪人烨、㙉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请还寝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新除授掌令柳敬时，时在庆尚道安东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左副承旨洪尚宾疏曰，伏以臣，衰年供职，事多颠错，出纳惟允之责，岂臣所可叨冒者乎？再昨日，臣与右副承旨臣金应福，对直矣。庆尚监司赵显命疏批，适下于此际，而有逃亡罪人郑构容隐侍从人及曾经阃帅者，令金吾处之，今日内举行之教。臣等以为，圣教既令金吾处之，则当自金吾捧现告禀处，故遂乃催促金吾，使即举行。而凡系现告，令各其司指名现告后，仍捧传旨，乃是本院之规矣。因侍从、阃帅者之未知谁某，致有金吾之草记，而未即举行，此亦臣等昏谬不职之失，今此下教，极其严峻。同僚至被特罢之命，臣以伊时伴直同参之人，不可罪同而罚异，何敢以幸逭谴罚，冒进于职次乎？伏乞天地父母，亟命罢臣职名，仍治臣溺职之罪，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万幸甚云云。踏启字。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臣之老母，宿抱危疾，十年沈顿，冬春之交，旧症辄发，胸膈痞结，肢体浮疼，寒热交攻，真元渐损。近日以来，又为峭寒所中，诸般症形，转益添剧。而臣于向来，奉命西出，省护之久旷，倏已经年，区区情理，已不胜其煼灼。而及夫复命之后，适因馆僚不备，仍就禁直，抑情供职，尚未归省。忧思内迫，心神飞越，中夜直庐，绕壁彷徨，匆匆如痴，殆不能自定者，亦已累矣。玆不得不仰首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递臣本兼诸任，俾得专意救护，以伸至情，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江原道观察使仁平君李普赫疏曰，伏以臣于本月初六日，以禁卫保布领纳差使员事，有所驰启。而其后始伏见备局关文，则以去十二月初七日，药房入诊时圣教，知委于臣，而因近来道臣之不遵朝令，申饬之教，极其严切。关文到付于臣封启四日之后，臣于此，始知其状请之为犯科，而事已无及，悔之莫追，伏地战栗，诛殛是俟。旋伏见初十日邸报，则圣教勤挚，辞旨截峻，谴罚止于问备，诲责严于斧钺。臣奉读未半，五情失守，颤懔震薄，措身无地，虽欲钻地而入，亦不可得。噫，臣以常调荫吏，蒙被不世洪造，横躐滥窃，逾涯溢分，匪才之愧，不称之惧，至于典藩而尤极。居常兢惕，若履渊冰，惟以小心奉公，恪遵朝命，为一分报答之图，而至于玆事，只闷守令旷官之有妨赈政。夫马刷价之责出民结，且据戊申骑保布差员停罢之前例，妄有论列，而无论封启之实在于未见关文之前，其为罪犯，均之为废格朝令，重失藩体。此殆臣滥竽速戾，过福招灾，天夺其魄，自作伊孽，膏斧伏锧，实所甘心。而今玆下教，有若臣不有饬励之教，故陷慢忽之科者然，臣尤惶闷抑塞，不省所喩。虽以日月之明，亦何由俯悉其事实也？在臣义分，固宜走归京辇，听勘司败，而印符在身，不敢擅离，席稿官次，祗俟严命，逾时历日，迄无处分。伏惟圣意，虽以荒政方急，难慎于递易之节，而以臣负犯之至重，姑施薄勘，苟縻职次，不但上损于国体。臣若又戴罪抗颜，居职如旧，则是真放肆无忌惮之甚者，其为公法之可诛，奚但止如前日之所犯而已哉？反复思惟，终不敢复莅职事，各邑文报，一切阻滞，其于赈政民事，亦见其利，惟在于罪臣，而害莫大于留臣也。臣于泥首俟谴之中，本不敢猥入文字，迟徊反侧，亦已多日。而恐或圣鉴之犹有所未察于此等事势，以增臣瘝官病民之罪，辄敢仰首。鸣呼，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亟先递臣之职，改命他人，俾民事无滞，仍令有司，重勘臣罪，使王章夬申，不胜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顷者下教，意在饬励，卿其勿辞察任。

○兵曹参判朴乃贞疏曰，伏以臣伏见本曹草记，以阙中申禁不严，致有窃偸之患，请汰该郞，即蒙允可。臣不胜惶骇悚蹙之至。臣于是月十五日夜，就直内省，有一承宣，以朝衣见失事，致语于臣。臣闻极惊惋，以为禁门已扃，外人无自而入，如院隶辈外，必不能识其衣带所藏之处。而夤缘托迹，以售其窃取之计，俟天明齐伺发归人包裹，渠必不能遁迹，遂即呼致仗卒吏人及各门分守之军，使皆广加搜剔，无有逸漏。又令守门将辈，出户环立，一一点视，而违令者将扺罪。盗果闻其警守之严，不敢持出门，潜藏于所藉稿荐之底，被同辈发擿。遂告于政院，问其人，则果是曾所服役于政院，与吏隶杂处者，而今代人打更鼓，因带其章标号牌，以示于人。郞官巡检时，虽或按名而呼点，实无由执迹而发奸，幸今见捉于严饬之馀，盗及接盗者，并送于捕厅，秋曹可以依法痛绳。而郞厅偶以其日在直之故，遽尔见汰，同直之堂，不可独逭其罪罚，玆沥血恳，仰请严诛。伏乞圣慈，俯谅臣危迫之忱，即罢臣见带之职，因命重勘其弛禁之罪，以励群工，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1月29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郑重器〈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全罗右水使柳圣基。

○赵锡命启曰，明日国忌及朔祭斋戒，明明日国忌及朔祭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传曰，全罗右水使柳圣基，昼讲同为入侍。

○金潍启曰，谏院无行公之员，阙启已至累日。司谏尹汇贞，献纳严庆遐，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尹汇贞，献纳严庆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潍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𬘩启曰，左尹李廷熽，昨日违召，不为行公，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启曰，今日昼讲时，特进官当为入参，而当次尹阳来未肃拜，之次张鹏翼病不来，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特进官尹阳来、张鹏翼，俱为违牌，莫重法讲，时刻已迫，而以当次之人，如是违牌，事体极为未安。并推考，更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锡命曰，特进官使不得推诿，以为分排入侍之地，而当次之人，若不进，则他特进官预为待令，不逾时刻，可也。而不此之为，已为未安，而如无推移之经筵官，亦甚未安。

○传于赵锡命曰，时刻已过，昼讲停，召对为之。

○金潍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李德寿，情势难安，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参判李德寿，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明朝牌招开政。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以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启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轮次，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事，曾已启达矣。大司成郑羽良，以身病，方在呈告中，更无馀日，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箕献启曰，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物故罪人烨、㙉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请还寝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顷者谏臣，以部官，名家子弟极择事，陈疏蒙允，而及其翼日政差出也。以贱孽李基邦，首拟受点，其在事体，极涉未安。且台言之见轻，莫此为甚，所当诣台自列，而恬不为怪，终无一言，揆以台体，亏损极矣。而至于洪尚寅向日合启之停也，举措骇悖，至被特罢之罚，其后台言峻发，停论属耳。而遽然注拟，有拂公议。请吏曹堂上，从重推考，其时陈疏谏官罢职。顷日洪凤祚疏语，极其悖慢。凤祚于今日朝廷，若有不惬者，则惟当指斥其人而论之，乃以在廷之臣，混驱之于汉面胡肠，遣辞之无伦，莫此为甚。此等口气，所以激成乖乱之论，其在饬励之道，不可置而不论。请修撰尹凤祚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

○宁边府使赵明翼疏批曰，省疏具悉。首疏献戒，深嘉尔诚，可不留意？条陈六件事，俱有意见，其令庙堂禀处。〈原疏下备边司〉

○正月二十九日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潍，检讨官任珽、尹东衡，假注书郑重器，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全罗右水使柳圣基，同为入侍。上曰，全罗水使进来。柳圣基进伏。上曰，入侍今始为之，则履历陈达。圣基曰，臣始为兼内乘，训炼正升堂后，为禁军将、行首宣传官，经六处州牧，今待罪现任矣。上曰，人固有先迷而后得者，曾入于关西御史书启，而今除为阃帅矣。阃帅与守令自别，另加惕励，善为之，可也。前头预当有所闻矣，抑亦有所怀乎？有则陈之。圣基曰，臣无他所怀，而今岁凶歉酷矣。本营饥馁之状，闻来惊惨，前水使想必有经纪赈济之事，而臣今到营，时已晩矣。无他生谷之道，当与道臣，相议状闻矣。上曰，宣谕。金潍宣谕，圣基伏以听之，谕讫，圣基退出。上曰，经筵事体至重，而今以无特进官之故，至于停讲。曾以特进官，使不得推诿，以为今排入侍之意定式，则当次之人，若有故不进，他特进官，预为来待，不逾时刻，可也。而初招不进之人，至请再牌，及至下教之后，始请他特进官牌招，事甚未安，当该承旨推考。张鹏翼，则以捕厅事，才遭推考，设有难安之端，今此牌招，乃特进官，而非捕厅事，则再次违牌，亦极未安，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任珽曰，经筵事体，何等重大，而今以特进官不进之故，至于停讲，极为未安矣。特进官，虽或以本职撕捱，特进则非实职也。至于再违召命，事体岂容如是？昨年因儒臣陈达，特进官分排轮回，必以当次人入侍之意定夺，故便成规例。虽有他员无故者，不欲越次入来，此为掣肘之端矣。今若无变通之事，则此后法讲，必以特进不备，每有停辍之弊，似当更为定式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昨年儒臣陈达，盖欲无推诿之弊，而到今观之，此亦有弊。此后特进官当次者，当日不待牌招，使自入来。而若有众所共知之实病，则他特进官中，推移入侍，可也。金潍曰，曾因儒臣陈达，特进官必以当次者入侍，俾无推诿之弊。故既有当次之人，则玉堂下人，不得越次请来。今日政院之请再牌者，盖以此也。而致勤未安之教，不胜惶恐矣。此后当次之人，若有故不来，则其馀多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上曰，法讲之特进官入侍，自有定例，本不必牌招也。特进官若当牌招，则翰注亦可牌招入侍乎？此后当次之人，若有众所共知之实病，则他特进官中，所当推移入侍，政院依此举行，其无实病称托者，则政院直为请推，可也。〈出举条〉珽读，《唐鉴》第十三卷尽其卷，凡十一板。上曰，下番读之，尹东衡，读，第十四卷，至第三板。上曰，承宣读之。潍读，自第四板，至第五板。上曰，注书读之。郑重器读，自第六板，至第十四板。上曰，兼春秋读之，金益宪读，自第十五板，至第十八板，卷已尽矣。上曰，翰林读之。赵明履读，第十五卷尽其卷，凡十四板。东衡曰，第十五卷第七板合税贱钱之贱字，疑衍，而本传有之，故不敢附纸，存馀之存字，疑是有字矣。潍请少退。上曰，日尚未暮，勿退讲义，可也。珽曰，德宗初政，稍有可观，而惟其猜疑忌克，不信忠良，故几至倾国，不必逐段陈白。只此疑臣不信一节，实为千古帝王之鉴戒也。东衡曰，德宗性质猜克，延龄又以猜刻佐之，岂不致乱乎？惟其猜克也，故不合于君子，而合于小人，其性癖诚可怪也。珽曰，用君子，则可以治矣，而以其与小人合，故不知其渐至于疏君子，而入于乱矣。上曰，然矣。东衡曰，德宗初岂欲暴民者哉？连岁用兵，常赋不给，至行税间架除陌田，此一事，足以亡国，而陆贽、姜公辅在，故得以不亡矣。上曰，当时不亡，盖由于太宗。太宗虽以诈力，尚有馀泽，此其所赖也。珽曰，陆贽极陈劲直之言，而德宗终不之罪，亦可见太宗容谏，家法有自来矣。上曰，德宗之优容陆贽，政如有疾求医者矣。彼虽猜忌，亦不甚昏，尚知陆贽之贤，故播迁之日，则亲信之，惟恐或失，而及夫安宁之后，乃复疏外之矣。东衡曰，厌逆耳，喜顺旨，常人皆然，而人主尤甚。奉天之日，国势危急，以为兴复之功，非陆贽不可。故虽有逆耳之言，从之如流，而安宁之时，侈心日肆，故每以顺旨者为贤矣。卢杞于帝言，无不从，故德宗追思不忘，以忠清强介称之，犹知忠清之为贵也。上曰，以杞为忠清，是不知忠清者也。东衡曰，以奸为忠，足为后鉴矣。范祖禹逐章所论，无非切实之言。若于燕闲中，常加玩绎，则当为有益矣。潍曰，从古以来，君臣际会，能保其终者难矣。陆贽、李晟，非不贤矣，德宗之初年倚任，非不重矣。而晟毕竟至乞为僧，贽亦贬黜厄穷。德宗昏暗不足责也。而虽明君喆辟，不能终始保全者，亦或有之，此诚人主之鉴戒处也。上曰，当留意矣。东衡曰，第十四卷第六板为公主造塔事，诚为怪诞。姜公辅之进谏，可谓得宰相之体，而德宗以为，此吾私事，非宰相所知。至于废太子立舒王时，又斥李泌之谏曰，此朕家事，何与于卿？此本于李世𪟝陛下家事，何必问人之言，唐家家法，其所由来者远矣。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安有君有过举，而宰相不知者乎？且当危乱之时，作此无益悖常之事，以耗财困民，此皆后世人主之所当戒也。珽曰，自古帝王，迷惑于仙佛之间，妄作无益者，或多有之。而德宗此事，尤极怪诞无稽，更何足论哉？东衡曰，第七板虚怀待人，人亦思附，任数御物，物终不亲，此数句语，极为切实，愿加澄省焉。上曰，当留念矣。珽曰，下文云，智出庶物。有轻待人臣之心，思周万机，有独御区宇之意，此固人主之通患矣。不须以君臣论之，虽以侪流言之，不若己者，易于轻忽，而见轻者不为病，轻之者为病。况君上，以堂堂千乘之威，持独御万民之权。虽虚心逊气，以待臣下，易于轻视。伏愿各别留心，无轻视群僚之意，则圣益圣智益智，而治化益以盛矣。上曰，所言切实，当留意矣。德宗之失，只在私之一字。才闻运米至陜，遽谓吾父子得生，常时心事，至此尽露矣。珽曰，徒知有私，而不知有义理，故终不能保其私矣。上曰，然矣。猜克之心，专出于私，私意才生，老老幼幼之心，不能推扩。故君臣之间，不相信，而便相猜疑，君臣间猜疑之念，自外而移入于父子矣。东衡曰，私意胜，则虽父子，亦不能保。私之为祸，可不畏乎？上曰，上番更无所陈乎？珽曰，更无所陈，惟此陆贽数四语，俱可体念矣。上曰，上段言德宗病处，下段亦非德宗所及矣。东衡曰，昏主固难以语此矣。虽英明之主，亦不免下情不通，君德易亏，此尤当体念处也。伏愿殿下，益自惕励，期见实效，则诚为宗社无疆之福矣。上曰，其言切实矣。珽曰，第十四卷第十五板李泌之言，能知宰相之体。虽以德宗之昏暗，能悟其失言，此等处亦可取也。上曰，笑字适字，乃饰也，非真觉也。珽曰，既以李泌为相，又能闻其言而自悔，虽出于饰，不可谓不善矣。上曰，李泌则可谓得相体矣。德宗则无实矣，何足道哉？东衡曰，德宗无实，固不足道，而其以泌言为是，则此足可观矣。上曰，是之之心则有之矣。东衡曰，吏过兵过，如今吏、兵曹署经之类，六押，唐制有六舍人任押署之事矣。珽、东衡先退出。上曰，承旨进来，潍进伏。上曰，俄者政事，取禀矣。敬徽殿朔祭已迫，而承旨二员有阙，今日开政差出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

1月30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直〉。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右副承旨金尚奎〈未肃拜〉。同副承旨金潍〈坐直〉。注书李寿海〈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郑重器〈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敬周〈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金潍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朔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敬徽殿朔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吏曹参判李德寿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趁不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参判李德寿，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尚未举行，承旨有阙之代，不可不今日内差出。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过斋后为之。

○传于赵锡命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以李圣龙为左副承旨，金尚奎为右副承旨。

○以右副承旨金尚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𬘩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𬘩启曰，右副承旨金尚奎，既有只推之命，亲祭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礼曹言启曰，大报坛祭吉日，今日官推择，则来三月初七日为吉云。而自上方在谅暗中，依例遣大臣摄行，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兵曹言启曰，南行内乘李喜祖，系是别荐劝武之人，依前例成才间，限十朔除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八日，各厅堂下武臣等朔试射时，都摠府经历李济命，都事沈佖，中枢府经历慎好俭，训炼院主簿崔恒大、卢彦明，奉事金宝益，宣传官任尔元、兪胄基，武臣兼宣传官白受淡，训炼都监哨官柳蓍相，御营厅把摠张德绍，摠戎厅把摠申弘祚，部将崔重灏、赵橒、金用九、崔天枢等，俱未满四中。训炼院主簿李炳无分，并依例汰去。训炼院主簿金润九，六两一矢。骑蒭二中。宣传官李永禄，武臣兼宣传官安麟庆等，柳叶箭二中、骑蒭一中，以矢数计之，则虽未满四中，骑蒭例有倍画之规，今亦依前例，勿为汰去。而至于称病之类，试所既知其实病，并与呈辞受由人等，退试次姑为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兪胄基，乃劝武南行，分拣勿汰，其中无分者，不可止汰，决棍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