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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记/英祖/十二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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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斋宿。左承旨赵命臣斋宿。右承旨李重协斋宿。左副承旨赵汉纬斋宿。右副承旨闵亨洙斋宿。同副承旨林光弼斋宿。注书尹敬周仕直南泰耆仕直。事变假注书朱杞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巳时,日晕。申时,日上有冠。

○林光弼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在外,持平黄尚老未肃拜,服制,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汉纬,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朴𨱑,以御营别将军兵等操炼事,露梁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光弼启曰,明日太庙举动时,侍臣,不可不备员,持平黄尚老,正言金尚鲁,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闵亨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命臣曰,既有特授之意,斋宿在即,只推,更为牌招。

○洪景辅启曰,明日夏享大祭,亲行举动时,大驾入斋室后,及明明日行祭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右承旨进去。

○李重协启曰,明日太庙举动,汉城府堂上,当为导驾,而判尹尹阳来,连呈辞单,无意行公,左尹金潝,右尹洪尚宾,武一二所试官进去,判尹,即为牌招,以为导驾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尹尹阳来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举动,导驾无进参之员,判尹,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尹尹阳来,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所当更请牌招,而不但一日三牌,有伤事体,闻有实病,势难应命,左尹金潝,右尹洪尚宾,俱以试官,武所进去,明日举动,导驾无推移进参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右尹试官望单子,付标以入。

○赵命臣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体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启曰,注书尹敬周,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命臣启曰,新除授弘文馆修撰郑亨复,时在开城府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赵明泽牌不进罢职传旨及校理南泰良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光弼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林光弼启曰,副应教赵明泽,校理南泰良,既有只推之命,所当即为牌招入直,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命臣,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尹汲,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事体未安。文学朴弼均,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新除授说书宋翼辉,时在咸镜道咸兴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以弼善申致谨,文学朴弼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光弼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林光弼,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兼辅德、兼文学、兼说书,俱未差,司书洪重一,说书宋翼辉在外,兼司书李周镇,以本职台谏,武所监试官进去,院中无故行公之员,只有辅德臣尹就咸,兼弼善臣尹汲,今方入直。再明日祭罢后,问安官,当为经宿于太庙之外,弼善申致谨,文学朴弼均,既有只推之命,待明朝即为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光州牧使李玄辅户奴呈状内,矣上典,重患痢病,症势苦重,淹淹欲尽,以此病状,时月之间,万无赴任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病状果如是危重,则不可等待其差歇,光州牧使李玄辅,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赵汉纬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明日太庙举动时,内乘不可不备员,而内乘李义翼,方在拿处中,不可无变通之道,假内乘一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柳镇斗为假内乘。

○兵曹口传政事,以赵明泽、权爀、金廷润、郑弘济、郑亨复、李寿海、洪得厚、李命坤、沈䥃、洪昌汉、林象元,为副司果。

○有政。吏批,判书李瑜牌不进,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都承旨洪景辅,进。

○兵批,判书赵尚䌹病,参判李箕镇病,参议金始㷜进,参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赵汉纬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瑜牌招不进,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吏批,以申致谨为弼善,尹汲为兼弼善,赵明泽为副应教,郑亨复为修撰,注书单尹敬周,前府使柳滢,今加嘉善赏加。

○兵批,以金应三、李绶为副护军,以尹容付副司直,以李山老、金尚重、郑锡耉、朴致文,付副司果。

4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斋宿。左承旨赵命臣斋宿。右承旨李重协斋宿。左副承旨赵汉纬斋宿。右副承旨闵亨洙斋宿。同副承旨林光弼斋宿。注书尹敬周仕直南泰耆仕直。事变假注书朱杞守宫

○上在太庙斋室。停常参、经筵。

○赵汉纬启曰,内乘来bb言b,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林光弼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微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在外,持平黄尚老未肃拜,服制陈疏留院,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汉纬启曰,内乘来言,辇轝雨具,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宣传官来言,蛟龙旗雨具,取禀。传曰,为之。

○传于赵汉纬曰,百官军兵雨具。

○大驾入斋室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宫僚问安。答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上奉审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小臣,承命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汉纬曰,雨势如此,侍卫挟辇等,宜有军幕,持来依止事,分付。

○传于赵汉纬曰,宫城外扈卫军兵,亦有铺帐依接耶?问启。

○赵汉纬启曰,宫城外扈卫军兵,亦为布帐依接耶?问启事,命下矣。问于训炼都监,则以为宫城外左右边扈卫军兵,每一队布帐各一部式,已为分排铺设,并皆入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bb传b于赵命臣曰,史官二员待命。

○林光弼启曰,礼貌官,来言,百官禀旨。就次。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府事李宜显上疏,以县道到院,而大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赵汉纬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卫营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军陈教炼官,来言,日暮悬灯,人定刁斗,天明后落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臣有禀定事,请对矣。传曰,引见。

○赵汉纬以兵曹言启曰,在前经宿举动时,大内巡检等事,使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各别申饬累次巡检事,例为启禀,分付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bb传b于闵亨洙曰,大臣陈章,岂可迟滞?而此章,岂可上于今日?而此是道上稽滞之致,当该道臣推考。

○备忘记,传于闵亨洙曰,留门启请之后,将传标信开见,则持来者皆闭门也。当该中官初不致察之状,极为可骇,并令该府处之,时刻将迫,以此宣传标信,即为开门。

○行判中枢府事李宜显上疏,伏以臣于间者,欣逢盛礼,戴罪入城,畏怵惝恍,靡所容措,伏蒙圣度海涵,湔涤宿愆,光垂德音,虽明日灭死,更无馀憾,衔恩恋宠,岂欲便即辞退?而衅累之踪,因仍粘滞,义不敢出,终不免旋寻乡路,一步十顾,蚁忱如结,归后得接朝纸,圣教以临,当动驾,径先下乡,引据分义,辞旨严截,臣仰渎俯念,冞增战栗,臣赋性昏塞,见义不明,以致行止妄错,自陷大戾,前辜既深,新邮又重,迹涉怙终,罪实罔赦,只合缩伏恭俟,不宜猥烦陈列,而适因触感之端,转成难状之证,势极危缀,昼夜呻楚,痛不指的,百节皆疼,终莫知其何般疾祟,食飮全却,中气暴虚,呕泄并作,气息如缕,今过一旬,渐益加剧,似此形样,宁有一分回苏之望,窃恐未及受罪,遽塡沟壑,邦宪将无所施,故不得不力支垂绝之喘,仰请诛罚,伏乞圣明,亟命有司,勘治臣负犯,使臣义克厉而王纲丕振,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寻乡,其曰太过,因他下教,卿何介意,安心勿辞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丙辰四月初二日巳时,上幸太庙时,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赵命臣,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赵汉纬,右副承旨闵亨洙,同副承旨林光弼,记事官尹敬周、南泰耆,编修官吴命季,记事官李成中,随驾。上御远游冠绛纱袍,以玉轿出仁和门,至仁政门外,改御辇,景辅进圭,上执圭,至太庙门外释圭,改御舆,从东门而入,入御斋室,少选,上御衮冕、赤舃,从西狭门而出,行望庙礼。景辅曰,雨势如此,而既是殿内,则雨伞,何以为之乎?上曰,殿内,何可张伞耶?上升自东阶,入殿行奉审后,出庙门,步向后殿。药房提调赵尚䌹及景辅启曰,后殿相去稍间,而雨势如此,恐伤玉体,御轿而行,如何?上曰,尊敬之地,何可如此?过神门后。尚䌹、景辅曰,既过神门,御舆而行,何如?上曰,何伤也?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请对启曰,冒雨行步,不但恐伤玉体,明晓将事,不可沾湿衮衣矣。上曰,所达如此,当御舆焉。上御舆至后殿门外,行望庙礼,入殿内奉审讫,出殿门释圭。景辅曰,释圭之时,通礼不即启请,事甚可骇,当该通礼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又命却舆。景辅曰,升降殿陛,奉审之馀,伏想圣体劳伤,御舆而行,何如?上曰,神门不远矣。景辅曰,及神门而下舆,何妨乎?上御舆而行。景辅曰,伏闻曾前行祭之时,若雨下则诸执事皆令入于月廊,而似当狭窄难容矣。上曰,当与摄行时祭官,其数尤多矣。至神门,上下舆步过,更御舆入于斋室。

○丙辰四月初二日酉时,上御斋室,礼房承旨请对时,左承旨赵命臣,记事官南泰耆,编修官吴命季,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命臣曰,大祭隔宵,雨势如此,甚闷矣。上曰,将事之际,沾湿是闷也。命臣曰,望雨之馀,得此大霈,雨则可谓知时矣。上曰,数日风气,似有旱意,甚闷矣,可谓甘霈也。命臣曰,小臣以传香事进去,见版位排设处,则虽设油遮日,而必有雨洒之患,且将事升降之际,又致沾湿,殊非斋明祭服之道,臣等,相议送言于大臣,则以为不可不变通云。若雨止则当依前举行,而不然则他无变通之路,从前大臣摄行时,若或雨来则东边祭器库,有三间虚廊,于此排设,而亲祭适无雨来之时,故虽无前例,而今番则移设版位于东边空廊,得宜矣。上曰,予所立处,既有油遮日,何患沾湿?而诸执事及亚献初献官之全湿而仍为将事,事甚未安。在前予为献官时,非雨下之日,故虽不移入而若或雨来,则当入于月廊而亲祭,则自多执事,献官则可以容入,而至于执事则不能容立乎?命臣曰,空廊既是三间,则一间设版位,其馀二间,则可以容立献官及瓒酌官进币奠币官等执事,而奉俎官,虽不能容入,此非频入殿内者,虽少沾湿,何关之有?紧入者,不可不变通矣。上曰,大祝,最近出入,尤闷,亚终献则斋郞祝史,亦为承旨之任矣。瓒酌进币奠币等官,入于月廊,宫闱令及陪祭宗臣,入于门间,而百官则何以为之?朝仪将不成矣。命臣曰,此何可言,而进弊、奠弊、瓒酌、奉炉、奉香、大祝等任,沾湿可闷,所着之履,若得馀件而入殿内,则换着为好矣。上曰,换着于其处,未免如何?而解纽换着之际,亦当稽进,宫闱令及大祝,当为出纳主,尤为紧故,不可使沾湿矣。命臣曰,似为窘急而以湿履出入殿内,极为未安,换着何妨乎?上曰,脱着于祭器库前,则可也。而至于门外而换着,极为不可。毋宁不脱湿履,污其铺席,可也。命臣曰,问诸守仆,则前日雨来时,献官以下,移入于空廊,如此者数次,而大臣,亦知前例矣。上曰,虽如此,升降时沾湿,则一样矣。命臣曰,久立版位,不遮洒雨,则岂不闷乎?臣等之意既如此,大臣亦为送言,故如是请对矣。上曰,予意则予之所立处,有油遮日,大祝执樽则预为入立,故不欲移入于空廊,而但诸执事,不可使达宵沾湿,若移入空廊,献官、瓒酌官、奠弊官及诸执事,入于月廊,宫闱令斋郞祝史,立于门廊,而奉俎官,若得容立于门廊则幸矣。以此,注书出往问于守仆,可也。泰耆承命出来入达曰,问诸守仆,则以为门廊不为狭少,奉俎官,可得容立云矣。上曰,奉俎官,若得容入,则依承旨所达为之,而百官不能容立于门廊乎?命臣曰,百官则决难容立矣。上曰,献官以下诸执事,及陪祭宗臣宫闱令,立于月廊,而斋郞、祝史、奉俎官,立于门廊,俾免沾湿,而出榻前下教庙庭版位,移设于东月廊,可也。出榻前下教命臣曰,大祭时诸执事,及近侍所着祭服,自济用监进排,而虽以今番所持来者见之,多有臭污不洁之件,祭享所用,事甚未安。此由于不善藏守之致,当该官员推考,而此后则常时频频曝晒,临时澣濯进排之意,另加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而向者灵城,亦有所达,其在斋明之道,诚甚未安。故以纻代䌷者,欲其频频澣濯,俾无不洁之患也。且大祝宫闱令,则乃是奉主差备,事体尤别,此后则奉主差备所着,别为澣濯进排,䌷衣之弊污者,并即以纻代造之意,申饬,可也。出举条诸臣,遂退出。

假承旨赵荣禄守宫。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朱杞守宫

○上太庙夏享大祭。亲临经宿。

○赵荣禄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4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赵汉纬。右副承旨闵亨洙。同副承旨林光弼坐直。注书尹敬周呈辞南泰耆仕直。假注书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行祭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林光弼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在外,持平黄尚老,陈疏留院,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汉纬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李重协启曰,小臣,承命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还宫后,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汉纬,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大驾既已还宫,假内乘柳镇斗,依例减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辰四月初三日四更一点,上亲行夏享大祭。出斋室西挟门,步至庙门,执圭,至东月廊版位,西向立,礼仪使宋真明跪告行事,协律郞南泰温,跪俯伏,举麾兴,工鼓柷,轩架作,保太平之乐,保太平之舞,乐至八成,堂上执礼吴瑗,堂下执礼徐命珩,唱笏记,上四拜,在位者,皆四拜,乐九成,协律郞偃麾,工戛敔乐止。礼仪使,导殿下诣盥洗位,右副承旨闵亨洙沃水,同副承旨林光弼承水。上盥洗讫,左副承旨赵汉纬进巾。上诣第一室樽所,西向立,登歌作,保太平之乐,保太平之舞,瓒爵官赵显命酌郁鬯,右承旨李重协,以瓒受郁鬯讫。上诣第一室神位前,北向跪,光弼,奉炉,左承旨赵命臣,奉香,上三上香,重协,以瓒授显命,显命,捧瓒跪进,上执瓒灌地讫,瓒爵官郑羽良,受瓒而出,汉纬,以币篚,授显命,显命,捧币篚跪进,上执币献币,羽良,受弊篚奠于床。复自第二室,至第十二室如前仪。上降复位,登歌止。上入小次,轩架作,丰安之乐,诸祝史,各捧毛血槃肝膋㽅于前楹间,俱入奠于神位前,乐止,荐俎官尹游,诣各神位前,先荐牛,次荐羊,次荐豕,上出就版位,礼仪使导殿下,诣第一室樽所,登歌作,保太平之乐,保太平之舞,显命酌酒。上诣第一室神位前跪,亨洙奉酌授显命,显命奉酌跪进,上执酌献酌,羽良受酌奠于床,乐止,大祝权爀读祝讫,乐作。上诣第二室,献酌如前仪,大祝金锡一读祝。上诣第三室,献酌如前仪,大祝赵荣国读祝。上诣第四室,献酌如前仪,大祝宋教明读祝。上诣第五室,献酌如前仪,大祝李鼎辅读祝。上诣第六室,献酌如前仪,大祝金宗台读祝。上诣第七室,献酌如前仪,大祝南渭老读祝。上诣第八室,献酌如前仪,大祝李命坤读祝。上诣第九室,献酌如前仪,大祝郑履俭读祝。上诣第十室,献酌如前仪,大祝金光世读祝。上诣第十一室,献酌如前仪,大祝沈䥃读祝。上诣第十二室,献酌如前仪,大祝李德重读祝。上还版位,保太平之舞退,定大业之舞进。景辅曰,时刻已久,入于小次如何?在鲁、寅明曰,日气颇寒,入于小次,暂休,何如?上曰,不必如此矣。上曰,第七室、第八室大祝,谁也?景辅曰,第八室大祝,即李命坤也。成中曰,第七室大祝,则南渭老也。上曰,第三室执樽,谁也?泰耆曰,徐命杰也。上曰,第十二室祭器爵,必自永徽殿移来,而今见所用爵,刻以奉常寺,何以错用乎?问之,命臣曰,招问守仆则以为,虽有永徽殿移来之爵,而自前元无各室恒定进用之事,故如是错用云,事甚未安,庙司,推考申饬,何如?亨洙曰,不但错用之未安,一室所用之爵,或有大小深浅之殊,自今以后,每一室内所用,则取其大小体制相类者,刻以某室,恒定排用之意,分付庙司,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庙司勿推,此后,申饬之意,分付,可也。出举条左议政金在鲁,行亚献礼,轩架作,定大业之乐,定大业之舞。上曰,策五室大祝李鼎辅读祝之时,有一字误读之处,事甚未安,推考,可也。出举条景辅曰,时刻尚远,待时而出临,何如?日势已高矣。上入小次,乐止。右议政宋寅明,行终献礼。功臣献官司仆寺佥正金道洽,七祀献官工曹佐郞辛道东,各诣位献酌。上出就版位,乐止。上诣飮福位,跪搢圭西向,大祝权爀,诣第一室樽所,以爵酌上樽福酒,授显命,大祝金锡一,持俎诣第一室神位前,盛胙肉授游,显命,跪进福酒,上少飮还授显命,显命传授大祝,大祝,反于坫上,游跪进胙肉,上受而授光弼,俯伏兴平身四拜,在位者各四拜,大祝,入掇笾䇺,登歌作雍安之乐,掇讫,乐止,轩架作兴安之乐,上四拜,在位者皆四拜,乐一成而止,礼仪使,启礼毕。上还斋宫。

○丙辰四月初三日辰时,上还宫,御舆出庙门,改御辇执圭,乐作至仁政门外,改御舆释圭。景辅曰,朝臣,过册礼及今日举动后,必当有以加土扫坟下乡者,其情礼虽不可抑,庭试不远,试官无以备员,金始焕则是老病之人,虽许下直,其外则病亲呈辞外,重臣以下,加土扫坟呈辞,并勿捧入,其前陈疏呈辞受由人员,亦于庭试后,下直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上至仁政殿驻辇曰,承旨进来,兵房承旨赵汉纬入侍。上曰,军兵夜来沾湿矣,标信出付宣传官,速为解严,以其宣传官,问于三军门,军兵无所伤与否,即为启达,可也。上还宫。

4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偕来。左承旨赵命臣呈辞受由。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郑彦燮未肃拜。右副承旨闵亨洙陈疏受由。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出使。假注书李象靖仕直。厅注书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朴弘儁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命瑞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呈辞入启,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在外,持平黄尚老,未肃拜,留院上疏入启,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洪景辅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亲享太庙,冒雨将事,不瑕有劳伤之节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传曰,知道。躬行享事,小伸情礼,而追惟感慕,尚有耿耿。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气亦一样矣。

○洪景辅启曰,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赵汉纬,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赵汉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景辅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以李象靖,朴弘儁,为假注书。

○传于吴命瑞曰,先入公事留置,追来公事收聚,而诸承旨持《大典》,待下教入侍。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吴命瑞曰,诸承旨引见。

○李重协启曰,吏曹判书李瑜牌不进,参议郑羽良陈疏入启,判书,更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吏曹参议,疏批已下,而今若牌招开政,必致夜深,明朝牌招开政,而承旨前望单子,为先入之。

○以郑彦燮、吴命瑞为承旨。

○洪景辅,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申致谨,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弼善申致谨,正言金尚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景辅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四军门军兵,无所伤与否,依传教使标信宣传官,问于各军门,则训炼都监、别将厅、御营厅则无所伤军兵,而禁卫营所送惠和门斥候军一名,去夜坠落城下,今朝致死云矣,敢启。传曰,事极惨焉。令本营各别顾恤。

○户曹参议柳俨三度呈辞。传于郑彦燮曰,业已开释,事已往矣,则若是撕捱,其涉太过,亦岂以无义之斥,终始自划乎?再度加由,廉隅可伸,原单给之,牌招察任。

○以户曹参议柳俨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校理南泰良,副校理沈星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禁推传旨捧入。

○洪景辅,以宗簿寺言启曰,王世子册封后,《国朝御牒》,及《璿源谱略》修改事,既已命下矣。事体重大,当为设厅举行,而工役不甚浩多,则曾有自本寺厘改之事,依此例修正,而新生翁主,亦为一体入录,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书写忠义卫韩泰喜,瓜满代,入番嫡长忠义卫宋应祖差下,依例假郞厅称号,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以武一所试官言启曰,副试官李行检,素患吐血之症,越添于连日掌试之馀,症状猝然危重,昏仆不省,以此病情,万无参试之势,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因武一所草记,试官李行检,身病猝重,万无参试之势,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试官原单子中,改付标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宾厅坐起,出令,而堂上书进,只是二员,事极未安。除公故应頉实病外,其馀悬病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备员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黄海监司状启,谷山居人吏卢景稹等四十七家,一时延烧事,传于洪景辅曰,事极惨焉,令本道各别顾恤。

○闵亨洙疏曰,伏以臣,自被宠命,惶懔感激,而父病沉重,差复无期,私义难便,亦非一二,荐违严召,罪在罔赦,而终靳例罢,特教再下,臣怵迫恩命,冒没祗肃,谨已叨侍近班之末,获参大享之仪,而窃伏念官爵荣禄,乃所以为励世磨钝之具,而中批恩擢,必及于历试著效之人然后,名器不亵,公议亦服,而如臣陋劣,百无一能,策名十年,得事殿下,为日无多,徒招罪戾,久作孤恩负义之人,实无奔走可纪之劳,而圣明,不知臣之不肖,谓或可以任使,格外陞擢之命,独先于林立之诸彦。环顾点检,臣实自愧,听闻所及,人谓斯何,筵教之后,陨结中心,不敢复以情势为言,粗欲尽力趋承于冗散之班,以酬涓露之报,而一就禁直,心计皆违,既为冒昧出脚矣。出入筵席,猥备讲官之列,仰答顾问,兼效随事效忠之诚,即臣忠悃,而今玆新命,有若出于赏功而酬劳者然,圣王嚬笑之爱,不宜若屑越,而朝家用人之方,亦不归于无渐乎?顾今臣父所患,虽曰少减,而精神昏错,言语艰涩,手足不仁等症,犹夫前日,老人气息,殆若婴儿,诸般等症,顷刻异候,委顿床席,涔涔凛缀,以此情理,决难仍在于卯酉之任,玆敢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谅微恳,收还新授资级,仍治臣罪,俾得专意救护,以重官防,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恳迫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勿过辞护焉。

○前县令朴弼周疏曰,伏以臣,废蛰违召,积有年数,虽在他时,恒深兢惕,当此震闱初辟万姓齐颙之日,身为宫官而犹不能有所展拓,以承明旨,以其迹观之则冥迷傲慢,几于不知有伦义者。嗟乎?此岂小臣之所敢出乎?诚以疾病入骨,死亡无日,虽欲自奋,其路末由也已,譬则众流趋海,而点滴未离于蹄涔,万木逢春,而枯黄莫能以发荣,默念平生,宁不自悲?周诗有之曰,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遐之为言,犹曰胡乃如此也?盖若设为问答,以跌出其所以不谓之故,即下文所云中心藏之者,是已,夫岂爱之乎?则宜若有谓以见夫中心之爱也,而然而不谓者,岂非以其藏在中心故耶?是则虽默默无所谓,而其爱之藏诸中者,则固无日而可忘也。《诗》之云云,不知其所指,固未必以臣目君之辞,而其理则可通,后来唐人杜甫诗,所谓四邻来耜出,何必吾家操者?其言有味,亦不可谓不合于此诗之旨矣。是以朱子深取之,以为不报之报,苟认是意,则人臣所以报国,虽有进退显隐轻重大小之不同,而未始为无所报也。此在逐人分上,宜各自勉,虽臣不肖,亦不至于全昧其理,平素万一之期意,固未尝不在是,近又衰病交剧,日觉死期之迫近,庶几从容安静,以还造化,而只为职名在身,有若拘系晷刻,无以自安,此为枉其性而失其所也,亦甚矣。盖以千不似之人,而每叨万难堪之职,其势自至于积成撕捱,重陷罪戾之归,前姑未论,只就见今言之,储位册封,是为何等大庆,而方带宫衔,息偃在家,揆诸情礼,万万亏阙,顷疏所陈,固已请伏其不进之罪,而及玆册礼既过之后,其慢益彰,无以自掩,意者朝廷,必有论责之举,而属耳旬日,未有所闻。岂圣明宽假容臣自列而然耶?玆敢冒万死,更此陈暴。伏乞殿下,亟命削臣职名,治臣罪状,以为公私之幸,臣于日前,伏蒙东宫赐予之物,惊感罔措,自惟身在远外,不敢以职名自居,而徒然坐被此等恩例,事理无当,虽惶恐不得仰辞,而亦不容昧然泯默,玆并略及于疏末,猥越猥越死罪死罪,无任恳诚激切,俟罪战栗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尔勿过辞,从速上来,以副差授之意。

○持平黄尚老疏曰,伏以臣,不肖无状,积恶在身,宜被神明之殛绝,而不自死灭,独使无辜之老父,惨婴世祸,飮恨泉台,此臣不孝之罪,固已上通于天,而既不能碎首北阙,仰白其冤状,又不能引伏欧刀,俯从于地下,犹且目视喙息,苟活至今,至今人理尽矣,子道丧矣。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当其祸作之初,臣父已知其事将不测,执臣之手,泣而言曰,惟我曾祖父之罹厄于凶党,祖父之遘祸于彼虏,皆有史于后世,辉映于千古,而如吾今日所遭,自是鸿罹之厄,岂非痛冤之甚者乎?臣于是叩心抆血,痛父非命,思得仇人,必复乃已,而只缘诚孝浅薄,势力单弱,尚与密地媒孽之凶,共戴一天,为子如此,而尚可以齿数于人人耶?既未效古人磨拳砺刃,食肉寝皮,则亦当息响绝影,与草木为伍矣,何幸乙巳之春?天日俯烛,快雪臣父幽冤,既命复官,又加荣赠,至记十年前厨院一再引接之事,特以淳谨二字,称道于前席,臣窃自惟臣父平生,何以得此于圣明?而华衮恩褒,若是其隆重也。臣阖家之感泣攒祝,已不可言,而臣父泉下之目,可得以瞑,臣于此更无馀憾,而但念臣父之冤,虽荷圣明,特赐昭雪,而若其被祸之颠末,按狱之节次,犹未尽澈于黈纩之听,至于伪批来示人洪圣龙,其情状之巧恶,罪犯之至重,揆以王法,断不容贷,按治经年,一任延拕,毕竟勘处徒配而止,至使本事之端緖,一未钩核,而尚今因循,便作未了之案,臣常腐心痛骨,思欲一暴于天日之下,而未有路耳。适于此际,幸忝科第,挂名朝籍,臣之痴心妄想,非敢为贪荣之计,谓当有鸣冤之会,泯默迟徊者久矣。今者圣明,特念世禄之裔,不弃祸衅之贱,荐加抆拭,畀之以台省之职,此固臣匪分之荣,难冒之地,惟今日毕辞于前,明日伏诛于后者,是臣宿昔之心,幸获此得言之秋,不暇为辞谢之计,先将穷天极地之痛,大声疾呼于父母之前,伏愿圣明,哀矜而垂察焉。臣父臣故郡守夏臣,性本恬静,淡于世味,晩出荫涂,一心谨慎,向在壬寅冬,自金堤罢官,归寓于扶馀先陇之下。年已衰老,病益沈痼,杜门蛰伏,不出户庭者,岁有馀矣。癸卯九月十一日,邻居士人南重老适来问疾,留与打话之际,忽有素昧一常汉,因童奴通谒,突入献拜于窗外,因问汝以何状人,为何事来见耶?答云,曾以京居下人,为兵曹二军色书吏矣。获罪于色郞洪尚容,定配于公州广程驿,今已限满,而适有赦令,欲入放秩,为呈议送跟随,监司巡行,至利仁驿,则京房子持朝纸而来,营吏等誊出其中紧要可观语,故小人亦从旁传誊一纸,将往内浦,行过此村,闻进赐流寓乡曲,必不闻如许京奇,故虽无曾前现谒之事,历路暂示云云。仍解其衣带所系一小纸而纳之,初行,书以初八日朝报,既是朝报,则本非可讳之文,故始为披见,则乃答京畿儒生李楫疏批,而旨意辞说,极其非常,且观其形貌,又涉荒唐,故还给其纸,促令退去,臣即适自他所而还。臣父语臣曰,吾平生未尝为人所欺,今忽见瞒于过去之汉,受见其纸,极可痛婉,吾欲以此告官,汝意,何如?臣对曰,告官固好,而渠既不在,事涉难明,何不即其时拘执厥汉耶?臣父曰,吾于初见时,虽不无疑,而见事自迟,其汉出后,始欲追还,使童奴更招,则已无踪迹矣。父子相对,终无奈何,不复敢出口头,其时事状,大略如此,及至十一月,因台臣李真淳论启,以伪批传播事,有扶舆县监gg扶馀县监g李万根拿问之举,以至于连及臣父,盖厥汉之来示也,从弟尚质,年少迷𫘤,不识事理,视若寻常,朝报誊示其妻族赵龙锡,龙锡转示于李万根,万根又转示于邑子宋甲孙,甲孙则使其父秀一,纳于其时用事者,以至此境,臣兴言及此,五内崩裂,诚不忍登诸笔舌也。臣父名出之后,未及就囚,纳供之前,禁堂真儒、鋧辈,不有前例,汲汲请对,至于设鞫之境,臣父供辞,以过去人来示之实状,明白胪列,其汉姓名则初到接谈时,泛然听过,旋即忘却,而面目则犹记其仿佛,且云其汉来示时,邻居士人南重老,在座参见,此则初推所供,而直陈实状,言有可据,再三更推,所对尤为明白。参证人重老前后所供,皆如臣父供辞,故终无一番面质之事,鞫厅议启亦云,南重老别无更问之端为辞,而臣父则只以其汉姓名忘不记之故,谓之抵讳,累请更推,终至请刑,严讯之后,病势危重,命在顷刻,则发启台官真淳陈疏,以勿为刑讯,先捕其汉为请,而疏入四日,未及批下,臣父已死于冻狱毒杖之下,故按狱诸臣,请对收杀,而委官所达,亦云臣父,素称愿谨,诸议皆以为伪批,必非所自为,只以所告阶梯,身无名无,极涉虚疏,故狱体不得不请刑,然欲为停刑者,又众议所同,臣亦具短箚,未及呈云云。诸臣所达,大意皆同,故尚质、重老,始得放送,而鞫狱罢矣。此乃始终梗槪也。盖伪批事,诚极妖恶,而臣父所遭之冤,实有不难知者,世间奸细辈作恶之事,虽不一其情,而皆莫不以有所利而为之,则今此伪作朝纸,以欺一时之听闻者,不过数日,其诈立露,顾有何利益于其身而为之乎?且其事发必死之状,虽至愚之人,宜无不知,亦安有自做自播,以自陷于大僇乎?参以人情事理,决不如此,至于厥汉姓名之忘不起一款,衰昏之人,例患善忘,而况于一时间泛听泛看之际,不复记有其名者,固无足怪,臣父若能记知,则正当直告,冀幸其跟捕,以图自脱之不暇,又安有隐讳不告,为他人替死之理乎?且如许凶狞之人,为此罔测之事,决无从实告名之理,设令臣父,记有而不忘,亦非可为执据跟寻之道,李坰所告者,洪得辉称名,而终无益于凭验者,较然矣。然臣父,既已记其状貌,料其年纪而傍观证左,又不相左,则岂可以姓名不记之一端,直驱之于指无为有,掩护周遮之科乎?如此易知之事,本无一毫可疑之端,若使按狱者,果能平心审理,则臣父据实纳供,南重老作证归一之日,自当有商酌,禀处之道,而不此之为,只以阶梯路绝及姓名不记之事,执为大端违端,有若真有隐情者然,以此操切,一向严讯,至于请刑不已,七十老病之人,其不得支挨于冤愤楚毒之中者,势所必至,至于身死之后,锻炼无地,则始乃称其愿谨,谓非自做,收杀狱事,而伪批本犯之人,则终不着实购捕,遂置其事于疑晦难明之地,而李坰事继起,又将设鞫,则其时两相,始以戊辰年李松全御批伪造,本府钩核事,援例启请,而至以向日请鞫,既涉轻遽,今又更请,殊未妥当为言。观乎此则臣父鞫讯之举,已是创始无前之事,而至于参证既久,实状毕著,无可执頉之端,犹复置而不论。且其愿谨,必非自为之实状,则初岂不知而不少恕究?直加拷掠,必令殒命于桁杨之下者,尤为惨毒,世岂有如许狱体如许冤枉乎?启发之初,真儒辈已知来历而用意低仰,秀一父子则言根所发而初不举论,万根、龙锡则自本府,缓缓请拿,而万根请拿之前,潜招其从弟在京者,密密教诱曰,某日台启当发,须急报于扶倅,使之退日驰报于营门,请捕尚质,以为免罪之地,及其诸人拿来之后,真儒身为狱官,担当按治,而初头则循例平问。尚质名出之后,一不究问,直请设鞫一事,盘问,宜无异同,而独于尚质,别加严鞠,此何心肠?此何机关?盖闻伪批之传到扶舆gg扶馀g衙也,邑倅亦略闻中间来历,而心知其为奸人欺诳之事,不以传说于人矣。邑子宋秀一子甲孙,素称不良,而曾与从弟尚中,结怨者,来到官家,索见其纸,不问其出处,而即曰此必汾垈黄哥所为也。即以夺纳袖中,径走其家,专伻急步,持纳于渠摩足之权贵真儒,嗾其从弟真淳而发启,因以起狱,果陷臣家,一如其素所揣摩,臣之腐心痛骨尤在于此。且逆贼弼显,与臣从弟尚元,义为姨从,亦以时辈之意,谓尚元曰,汝家与莲洞为至亲,若引其弟李益命,则可免惨祸云,莲洞,即臣父内从李颐命所居洞名也。为世大僇,已无馀地,而适逢此事,复欲甘心于覆巢之卵。噫,亦甚矣。自古贤人君子,遭时不幸,横罹祸厄者何限,而夷考其事,则亦或有取之之道,而臣父平日,曾无怨恶于人,虽处冰炭戈戟之时,亦未尝有危言激论,以触骇机。世变以后,其所谨慎,尤倍于平日,则何尝有一毫取之之道?虽彼辈,亦岂有欲杀之意也?但以所处之地,左右句连,故欲以淫刑胁服,锻炼张大,尽除其馀存者也。此莫非真儒辈,经营排布,以售其嫁祸之计者也。古今天下,宁有是耶?臣才敛父尸,亲旧之来吊者,往往言厥汉伪批,湖右朝士,多有得见者,臣始觉厥汉之传示,不独于臣家而曾未几何,李坰之狱又出矣。臣家之来示,在于九月,李坰之得见,在于八月,厥汉之传播诸处,已经一月,而臣父以最后得见之人,先被酷祸,李坰则事发于后,得免严鞠,此岂但幸不幸而已?盖自八月以后,厥汉传示之处,殆不可胜计,而若非辛壬前卿宰三司之被罪屏居者,则多是祸家切姻至亲也。今以洪圣龙招中,李凤祥生死之探知,赵观彬动静之诇察等语观之,其意可知。此必有奸细之辈,作为机阱,欲以网打一边,尽杀馀存之士类,而狱官之按治,又从而随其人处地之如何,或缓或紧,惟意操纵,此其情状,殆若泥中之斗兽,而臣父之冤,则至此而发露无馀矣。然元犯凶汉之自有其人,前后究问,既知的知,而其状貌行止,亦可以物色推觅,则其在国体,所当设机购捕,期于必得,以正其法,而初头命下之后,更不申饬。遂使凶汉,晏然出入于辇毂之下,而人莫之知,是何当初急急张大之事,末稍弛缓之至此耶?臣之日夜切齿腐心,必欲得其人而食其肉者,岂有限量?而时势所压,势力不逮,含愤忍痛,荏苒数年矣。洎乎乙巳之春,臣家幽冤,快蒙昭雪,凶汉购捕,更加申饬。惟彼积年隐伏之踪,至此而亦难逃于禹鼎之象物故,逮至翌年丙午,果得凶汉于京中,所谓洪圣龙者,即其人也。方其搜捕之时,臣与李坰家,虽不无合谋跟寻之事,而此岂臣力之所及者哉?莫非仰赖于圣明愍恻之念,朝家申饬之举而致之也。臣于是益知圣恩之罔极,虽糜身粉骨,有不足以仰报也。原来凶汉,持伪批传示之际,藏踪秘迹,不道姓名,人莫知其为谁某,而偶因驿汉辈之私相说话,始知其人之为洪姓而谪居利仁,故自利仁至白川,转转寻踪,详得其跟脚,即前参奉洪启汉之子,而往来白川,假称营裨,作弊于寺刹,现发被配者也。自捕厅,发差逮捕于其父京家,严加究问,两家奴子之曾前相见者,看审其容貌举止,果是其人,而渠亦不敢隐讳,不下一杖,从实承款,李坰家传示之事,既已直招,至于臣家则以渠所示,反为臣父之出示,噫噫痛矣。凶贼之意,盖以李坰则生存,而臣父则已殁,无处质问,故有此诬饰之言,臣于此,益不胜痛心切骨,泪尽而继以血也。然渠之传示李坰,既在于来示臣家经月之前,而其间屡处传示之状,今已绽露,则以渠一人之身,历遍湖右,到处传示,而独谓臣家之所见,非渠所示者,其果成说乎?此等情节,难逃于天日之明,而既得其人,则核其出处,自是次第事也。且伏闻其时上教有曰,今此究核,奚但慰冤死之魂而已?其为情节,殊极巧恶,严核正法,不容少缓,圣旨严峻,奸情莫遁,臣窃幸积年弸中之至冤极痛,庶几有快伸之日矣。洪贼乃敢变乱辞说,拕引时日者,盖为其间延活之计,而再招所引李寿一者,以镜贼之亲族,居在其乡庄,而与贼镜之子往来者也。三招所引尧镜,即镜贼之弟,而与洪贼为八寸亲者也。前后所引,一则镜贼之子,一则镜贼之弟,可见其根柢之所在,而况且尧镜所供,尽有大段违端,洪贼则历举内外世派,谓有族谊,而尧镜则谓之初不相知,洪贼则明言家舍向背,以证往见而尧镜则谓之初不来见,似此奸状,不难覰破,而凶贼之援引既多,枝节层生,本府例问,又不能严核,以至经年之久,狱官屡递,鞠事渐缓,终不得究竟,以至丁未之七月酌处之命,遽下于万万意虑之外,使做作伪批谋起大狱之巨魁,既获而旋脱,王法莫伸,私仇未复,事已至此,尚复何言?惟有叩心椎胸,叫呼于穹壤而已。洪贼定配之楸子岛,乃是真儒所配之地,而到配未几,无端径毙,天于凶贼辈,何其曲为之地,而先灭死此贼,以绝其阶梯也?福善祸淫之理,至此而有不可推矣。惟是区区贱忱,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者。昔成汤,为馈饷之童子而兴师征葛,古圣王愍恤之意,虽在一童子,苟有无故而被杀,则必为之复仇,以严天讨,考诸经传,此义甚明。今臣之父,虽是微官,一生醇谨,至被宸鉴所烛,横罹惨祸,有浮于葛国之童子,则严劾正罪,自是王政之所不容已,而毕竟酌处,大失所图,其视古圣王,为匹夫复仇之义,果何如也?不得其人则已,既得其人而犹不能核其根因,明正典刑,朝家之失刑,莫大于此,其时宪臣,陈疏请施当律,一端公议之不泯,即此可见,私心之冤痛,尤当如何?伪造圣批,在洪贼等,无利害,是岂渠之所独为者?指嗾主张,自有其人,而洪贼既毙,路迳已绝,窝窟潜藏之徒,岂不酌酒相贺,以幸其灭口耶?然而圣龙供辞,尚在王府,此即圣龙不死之口,况且尧镜、寿一,尚今生存,则虽岁月稍久,自不无凭核之端,而顾臣门户单寒,朝无板联之势,踪迹贱微,人无顾藉之意,向来按狱诸臣,视若臣家之私仇,不顾朝家之大体,一任其延拕,终未了当,今又年久事往之后,孰敢挑起宿火,以犯其馀焰耶?犹幸圣明在上,天讨有罪,虽闾里杀越之奸,莫不咸伏其辜,况臣父至冤极痛,非如寻常枉死之比,则尤不可以事在既往而置之。此臣所以披沥肝血,仰首哀鸣,以冀圣鉴之回照也。伏愿圣上,夬挥乾断,仍下臣司败,与当时所援引诸罪人,一处对辨,严加究核,以之溯流而穷源,自叶而至根,则当初潜吹密谋之贼,庶有斯得之路,而王法可伸,私仇可复矣。夫然后,臣亦可以少赎不孝之罪,而有以见亡父于九泉之下矣。臣当感激洪造,图报涓埃,虽肝脑涂地,亦所不惮,而如其不然,终使情愿,莫遂爵禄徒縻,则是臣窃科之计,反为媒荣之阶,更何以举颜于天地之间,共列士夫之林哉?无宁先伏𫓧钺之诛,毋贻名器之累,惟臣情理,不容自同平人。冒没荣涂,非但臣心之自画,抑亦通朝之共知,今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来诣阙外,而自念罪衅,决难抗颜,玆敢疾声哀吁,悉暴伊时事状,以冀圣明之处分,而且臣新遭妻丧,尸柩在堂,以此熏染之臣,尤不宜趋参于骏奔之列。伏乞圣慈,特加谅察,亟许镌递,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不胜血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为子呼冤,理之当然,尔父往者所遭,业已洞知,既命复官,其复何有覆请究问乎?况语句之间,疑人太过于几年之后,无乃痛切不审之致乎?若此,何拘官职之有无耶?既皆洞释,勿复滞惟,其即察职。

○吏曹参议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于日昨,忽叨佐铨之命,时值斋戒,辞吁路阻,召牌再降,分义是惧,不得不膺命,而冒当匪分,廉隅都丧,为愧为惕,累日靡宁,方欲罄暴不称之实,仰冀褫鞶之恩,即者开政有命,天牌又临,玆敢随诣阙外,仰伸情恳。伏念臣之前后历扬,罔非逾涯,而至于玆职,则可谓太不着题矣。盖六部之官,夫孰非紧重,至于铨曹,则国家治乱安危之所系,其任最重,故其选不得不最严,即非公,无以通示彼我,并举亲仇,非明,无以鉴别优劣,裁选愚智,非刚确,无以杜私谒之门,抑奔竞之习,三者,阙一不可,而况自党论生后,其设官之意,固未尝变也,而其当之者,与古之所以当之者异矣。机栝之间,智巧横生,权衡之际,公私互争,风波荣辱,错互随续,则于是,举人才成治化之地,不过为倾夺之场,而其设官分职之意,隐矣。未尝尽吾之公明,则不可责人之烦谤,未尝尽吾之刚确,则不可尤人之浮议,此必有一等人,如古之选然后,方可以为国家佐冢宰,收才贤致太平之业,而乃以如臣之名望素贱劣者,一朝苟充,岂不羞当世而辱名选哉?佐贰之官,殊异于长铨,副急之用,期至则当去,而臣根植孤弱,虽在暂顷,本不宜叨据权要,素性伉拙,虽欲委曲,必不能吐纳辛甘,亡论昧知同异,将重忤时俗,颠顿狼狈而已。古之君子,量而后入,臣之自量甚熟,不可徒畏严命,苟然冒没。伏乞圣明,亟命镌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判李箕镇疏曰,伏以臣,近以四肢麻痹之症,日事艾焫,灸疮遍体,而太庙亲祭,事体至重,不敢言病,拼死趋班,仍以淹直矣。夜来病状越剧,项脊拘急,回转不得,头目晕疼,欲起辄仆,肩胛若坠,手指不仁,脚筋挛缩,行步甚艰,加以耳痛听塞,神迷语谵,种种症形,俱属中风,此盖湿地沾雨,汗馀触冷,风痰用事之致,若非及时救治,实难复起为人,矧玆宿卫之职,非养病之坊,清禁之地,有污秽之虑,不得不疾声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垂怜察,亟将臣本兼任,并行镌免,俾得专意从事于医家鍼灸之法,少延蝼蚁残命,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弼善申致谨疏曰,伏以泰运启邦,离宫建号,八域含生,举切蹈舞。矧臣昔年,为殿下春邸之旧僚,今日忝储君胄筵之新属,延颈之忱,有倍他人,屡召之下,理宜趋承之不暇,而第臣于昨年秋,承乏充价,谬膺专对,适值彼国之有丧,横遭无前之困境,事虽适会,忠信之不孚,臣无所逃其罪矣。果然司直之论,发于筵席,儒臣陈焉,大僚言焉,至于台疏而极矣。虽荷圣度天大,乍罢旋叙,而臣之奉使无状之失著矣。当时委折,正副二臣,已尽之,而臣亦略陈焉。今之论臣为罪者,以先领赏为言,而从前奉使之臣,留馆日久,使驿人gg译人g请发行之期,则自礼部,定某日领赏,翌日发行,而领赏之后,回咨如期,而至未尝有参差纬繣之时,而领赏后,或有事故,未受回咨,则言于提督,转通于礼部,更给供馈,旧例然也。今番则臣等,或虑有受赏后催发之患,使驿辈gg译辈g言于提督,以受赏后受回咨即还之意,则提督,言于礼部,礼部以此事启奏,则皇帝知道了。十五日受赏,十六日发行旨下,臣等只料其常,未料其变,果于十五日领赏而犹虑回咨之未下,而有催发之举,当十二王相见时,面言未受咨不敢径返之意,则十二王,顾礼部尚书三泰曰,回咨下未,盖三泰以礼部,兼管内阁学士者也。对曰回咨已下,十二王喜色谓曰,回咨已下云,故臣等信其丁宁,不疑而出矣。至夕回咨五度果至,而无所谓金永昌者,臣等相顾愕眙,问其委折,则提督,亦以不知为对,至十二王,送礼部郞传言之后,始知金永昌旨意之不下,臣等,虽欲百般推拒,受咨发行,而彼称皇旨,辄事驱出,当是之时,奉命而来,空手而归,中心如惔,忽欲无生,非不知埋骨燕山之义,而彼既有追送之约,故不得已相率离馆,站站留待,其时景色,尚何言哉?虽幸彼不爽言,咨文追到,君命不辱,使事克完,而中路危辱,至今心悸,执法之论,岂望悻免,而薄勘之罚,亦且旋收,臣心兢惶,久而弥切,春坊闲司,义不当控辞,而待罪私心,犹未自靖,三召之下,尚且咨且,玆于天牌之下,随诣禁扃之外,而咫尺天陛,不可径进,略控短章,悉暴情实。伏乞圣明,亟下臣司败,治臣之罪而镌削臣所带职名,以为日后奉使者之戒焉。臣无任屏营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知矣,其何撕捱?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吴彦胄疏曰,伏以获蒙恩暇,往省父母坟茔,改补莎草崩缺,感结幽明,荣动桑梓,臣宜遄还职次,竭蹶供职,而触风山樊,重感时令,僵卧墓庐,转成伤寒,症情危恶,人鬼莫分,仅得少间,寸寸前进,歇泊于杨州乡舍,调将有日,而弥留沈顿,久未疹快。入城趋朝,万无其路,受暇淹滞,日限已过,况今馆僚不备,法讲久停,病里惶陨,益复罔措。仍伏念臣,气禀虚弱,奇疾婴身,每当夏节,病辄随剧,引飮太过,溲尿频数,晷刻之间,不能耐过。顾此秽疾,最妨入侍,加以伏暑之病,重发于庚炎,涔涔三夏,长作枕席之僵尸,此时虽欲为恒人貌样,其可得乎?春序既过,日气渐热,数溺之患,今已苦甚,伏暑之症,又将继作,臣有此等奇疾,而贪荣恋禄,奔走职事,则不但筋力之有不逮,实有性命之不可保者,臣欲黾勉承膺,则狗马之疾,既如是难强,欲丐免调养,则违慢之诛,又不可自逭,臣之去就,良亦难矣。噫,人有疾痛,其不呼号于父母,则更将赴溯于何人?伏惟仁覆之下,无一物不遂其生,倘蒙照察而矜怜,特畀冗散以优游,则隆恩所及,可专针砭之功,秋风欲甦,岂无效职之日?私情所迫,言甚猥屑,渎冒至此,罪戾益增,目今偶感之疾,尤无以自力,旬月之内,决无挟册登筵之望,玆不获已县道封章,冒死哀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本病之难于近侍,悯臣新恙之不可猝起,先许镌递臣职,俾得安意调摄,以延危喘,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于迩英近班,得以挨过今夏,保有贱躯,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初既请由,若是留滞,瀛馆无人之时,极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判中枢府事金兴庆疏曰,伏以臣,以负累之贱,既犯径出之罪,日者恩批之下,又蹈违命之诛,自守涓滞之偏心,竟孤招来之隆眷,揆以邦宪,自有常刑,席稿俟谴,已逾旬日,而圣度一向涵贷,不加邮罚,史官,长时相守,久稽收还,臣不敢知圣明,以臣情地,谓可更冒于官秩,而姑许宽暇,若是之敦勉耶?臣诚闷缩,无以自措,臣于前后批旨,荐蒙开释之备尽,非敢一毫自阻于覆焘之仁,而顾念人言,僇辱极矣。惭痛在中,与日俱深,今何可以一造庭贺,作为进身之阶,因仍盘礴,自厕大僚之列,垂绅佩于朝端,行呵辟于道路,以坏一己之廉隅,重贻万口之嗤点也哉?区区血忱,惟在于永谢朝籍,自靖私义,终不容以威命之严,恩数之隆,变此咫尺之守,复萌苟进之念耳。屏退之踪,未敢转动,昨日圣驾,亲享太庙而犹带辅护之任,莫参起居之班,惶懔之极,求死不得,仍念史官偕来之命,乃是勤招时相之恩旨,不宜滥施于如臣之积罪处散者,而虚礼不辍,经月拘持,徒使国体益伤,臣罪益重,伏地震恐,惟待𫓧钺。伏乞圣明,亟命召还史官,仍令削臣职而勘臣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手谕,罄悉予意,而以情志之未孚,自恧之外,夫复何喩?但有为卿慨然者,卿之上来,虽由于传命之重,既解相职,岂更有毫分撕捱之端,而前席面谕,曲尽于卿,于解译院提举亦一事,则身带药院,岂忍复出城外,而虽欲陈章,其何径寻江郊乎?予则于卿,曲尽无馀,而卿则于予,犹有芥滞,于君臣之间,若此,而顷者顷轧gg倾轧g之来,其无足怪,慨然之中,冞切恧焉。批旨之中,不能悉谕,其欲面谕,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之企望,安心勿辞,即日偕入,用副此意。仍传曰,都承旨传谕,与之偕来。

○领中枢府事郑澔疏曰,伏以册礼聿举,国本弥巩,庆关宗祊,喜溢烝黎,凡有血气之伦,莫不企踵延颈,争睹为快,况如臣者,久沐累朝之恩,曾忝大僚之后,揆以情礼,宜异凡庶,藉曰九十残龄,老病已极,一息犹存,孤忱未泯,亦当扶舁寸进,惟力是视,纵使不及辇下,颠跲道间,在臣义分,庶无遗憾,而不幸月初以来,重感时令,痰咳暴盛,寝食俱废,绵历数旬,沈顿一样,人生到此,尚复何言?方将更治自劾之章,仰请阙礼之罪,而目下症情,渐益危恶,㱡㱡垂绝,奄奄欲尽,虽欲代倩傍人,口授旨意,其势末由,惶陨抑塞,更添一病,匪意玆者,掖隶远辱,传宣御札,随以果鱼珍品,辞旨隆重,抚存优厚,此实三代圣王,所以尊年养老之盛典,顾臣,何以堪之?至于追感耆社之谕,此虽神识全昧之中,自不觉感涕之横流也。噫,臣等,迹贱姿疏,与世抹𢫬,猥蒙肃庙之洪私,获全终始之性命,末涂知遇,迥出寻常,叨陪御筵,躬奉德音,铭在心腑,事若隔晨,而俯仰人世,居然十七八星霜矣。当时同进之臣,略无存者,独臣一人,顽然不死,宜圣上之兴思于簪履之旧物,臣亦自悼其蓐蚁之此迟也。第所自慰于心者,亲逢莫大之邦庆,获副无死之始愿,归拜先王,庶其有辞,即明日溘然,亦何所恨哉?且臣窃有所不安于中者,日昨掖隶之来宣御札也,臣方在昏昧不省之中,实无以躬祇面承,不免使家人子弟,替行授受,此殆所谓弃君命于草莽之中者,不敬孰大焉?只此一事,可见其癃废之甚,难可复责以人理也。夫西枢之职,虽曰闲局,自是原任大臣例带之窠,或入参筵席,或与闻庙谟,其亦不轻而重也审矣。岂容使荒野老废之人一任其虚带也哉?伏愿殿下,特加矜察,先命攸司,将臣前后阙礼之罪,照议轻重,而后若蒙哀愍其耄悖,从惠而免之,并与其所有职名而许递,俾得安意就尽,则诚天地生成终始罔极之恩也。臣神昏气短,言不能尽,瞻天望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手书遥问,略干致物,追惟昔年敬尊黄耉,虽不亲受,其何引咎乎?休致之请,卿若在京,便身朝廷,予岂靳许,而卿年已笃,常在湖西,西枢奉朝何间之有哉?官虽领枢,实同休致,卿须体小子尊年之意,安心勿辞,其须善养。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进士李海老等疏曰,伏以古之善为国者,必有以先明于治乱之所由生,治乱之本,在于邪正之消与长而已,故《周易》之象,尤谨二者之几微,盖正者为阳,邪者为阴,由坤之初六,变而为复,一阳虽微,而圣人知其有将治之渐,由干之初九,变而为姤,一阴虽微,圣人知其有将乱之渐,几微之际,不可忽也。故抑阴莫急于扶阳,屏邪莫先于尊贤,盖世道之污隆,视贤者之诎伸。昔淳于髡,讥子思为臣,而鲁之削也玆甚。遂以为贤者,无益于国,孟子斥之曰,不用贤则亡,削何可得也?削也非国之幸,而孟子犹以为难得,何哉?盖圣贤者,天理之所在,而仁义之所出也。为人上者,苟不知所以尊之,或尊之而未能尽其道,则其国必至于亡,其不亡而削,亦有幸焉故耳。惟我国家,自祖宗以来,仁义立国,崇儒重道,至于今三百有馀年矣。兵革不足以为强也,积蓄不足以为富也。然而维持巩固,卒能自免于危亡之域者,无他焉。尊礼儒贤,扶植义理之效也。式至我肃宗大王,圣学高明,深察前世治乱之由,凡诸尊贤崇德之礼,靡不用极,乃于晩年,阅理愈精,忧世益甚。亲书华阳、兴岩两书院之额,以褒隆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道德之懿,遂有正士趋熄邪说之教,又降明旨于景庙代理之初,以示明正处分之意曰,予志汝遵,莫之或挠。呜呼,是可以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矣。不惟圣子神孙之式克钦承,罔敢有坠,凡为圣考之遗黎裔庶者,孰敢有颠越遗教,眩惑宸聪者,而不意今者,岭人李麟至等,冒上一疏,诋诬两先正,极其凶憯,实斯文之乱贼,世道之大变也。幸赖我殿下,廓挥圣断,明赐处分,十行纶音,辞旨严切,有曰,昔年处分,昭如日星。又曰,继述之道,宜当遵先旨斥邪说。臣等反复庄诵,有以见殿下尊贤卫道,继志述事之盛意,苟非殿下典学之功,日跻光明,洞察阴阳邪正之分,深惟治乱污隆之几,则处分之严正,何以及此?臣等钦仰感叹,虽死亦无恨矣。然念遗训如昨,圣明在上,而此辈犹且以奰慝之言,敢进于前,无所忌惮,是殿下所宜惕然深省者,而臣等,亦岂可徒恃圣鉴之明,不以扶正斥邪之义,一陈于黈纩之下,以承先朝崇道之美,而仰赞殿下绳武之志乎?臣等,窃观麟至之疏,至以时烈之尊朱子,明《春秋》为假借,而追提礼论,以售凶逆嫁祸之馀智,又旁拔仇嫉者凿空之言,以为诋诬之资斧,出入闪弄,排布妆撰,虽自以为工于诬贤,而以臣等观之,适足以自彰其奸邪之态,而其馀凶言悖说之唯事丑辱者,尤不足与辨也。呜呼,宋时烈,德高而学纯,气刚而行方,正直光明,磊落俊特,早闻圣人之道,躬探理义之微,尝以为圣贤之学,至朱子而大备,欲学圣贤,当自朱子始,故其学一以朱子为宗,尊其道如日月,奉其书若神明,见有畔朱子之道者,则治之如乱臣贼子,不少饶贷,当逆鑴,僭改朱子之笺注,力排诸贤之议论也,一时之学士大夫,多中其毒,朱子之道,盖将几乎废绝,时烈于是排鑴甚力,竟以身殉道而不悔鑴之说,虽以此未能肆行于时,而其精神心术之潜传密授者,至于今未熄,五十年间,国家之祸乱,不胜其多,原其所由,实在于畔朱子也。向无时烈,则又安知祸乱之止于斯而已也?然则时烈之所以尊朱子而斥邪说者,其有补于国家世道者,何如也,而今麟至,乃以假面讥之,是盖畔朱子者之馀套,而犹不敢直斥朱子,移锋于尊朱子之时烈,足见其奸窝贼赃之绽露无馀也。呜呼,时烈当天地翻覆之后,遁迹丘园,未始有出世之意。孝庙临御,奋然有复雪之大志,而顾群臣,无可与共事者,以时烈甘盘旧学,知遇有素,乃谕故判书臣金益熙,密传圣旨于时烈,托之以明天理正人心之责,时烈感激恩遇,幡然就聘,契合昭融,𬣙谟密勿,便殿之半夜独对,东宫之亲传手札,皆出于苦心血诚,盖将有以伸大义于天下。不幸孝庙,中途崩殂,志业未就,此忠臣志士之至今飮泣者也。然其风声义烈,有足以撑拄宇宙,扶植人纪,昔齐小白,南伐荆楚,以尊周室,《春秋》义之,而小白本周之内服诸侯也。诸葛亮,北征曹丕,图恢汉业,《纲目》美之,而亮本汉室之大臣也。夫以外服侯邦,欲为天子复仇,以外服陪臣,欲为其君复天子之仇者,自古以来,惟于我孝庙与时烈,见之矣。是以当孝庙之时,匹夫匹妇,无不欲执兵荷戈,以死于虏,而事之不成,天也,非人也。夫其复仇之义,真出于至诚恻怛,则虽未能北伐中原,扫荡腥秽,而自无愧于《春秋》、《纲目》之旨矣。忠烈王,王氏之盛君也。安裕、禹倬,王氏之名臣也。当元之未有天下也,相帅而被发左衽,曾不知愧,今国家非强于忠烈之世也,士大夫非贤于安裕、禹倬之列也。虏有天下,且九十年,而妇人小子,亦知夷虏之可鄙者,何也?以时烈之遗风馀烈,及于人者,远故也。然则麟至所谓空言大谈者,非特诬先正而已,并与孝庙之志事而䵝昧之,诚可痛也。至于礼论,则其所为言,尤极危悖,有不忍言,而此非麟至之言,乃鑴、穆辈,祸先正之馀论也。其为说甚长。不可毕进于造次之间,当鑴、穆煽祸之日,时烈之门人赠佐郞臣宋尚敏,详记其本末,作为一书,以进于先朝,今其书,刊行于世,彼所谓四种之说,及《檀弓》免子游衰之语,无不逐条论列,明白辨析,可按而得其实。殿下,如欲知其源委,则此一书足矣,臣等,不必赘为之辞也。况鑴、穆之意,初不在于议礼,而只欲凭借此论,逞其私憾,以为灭贞祸国之计,一转而为告庙之议,再转而为庚申之逆,至此而其凶谋逆节,无不毕露,虽其遗种馀孽,无敢复以此为言者,而今麟至,忽尔提说,猖獗至此,殆无异于甲己间凶焰方炽之时,臣等诚莫测其意之所在也。呜呼,时烈方严刚毅,固其天得,而其平生用力,实在于朱子所训,天地之生万物,圣人之应万事,直而已之一言,故其见诸事为发,为言议者,无不明白纯粹,表里洞澈,人皆可见,则岂有一毫近似于机关术数者,而惟彼门墙倒戈之人,乃以此四字,加之于先正,谓其说出于先正臣宋浚吉,故参判臣李惟泰,登诸书尺,以为构诬之资,噫,浚吉平生道义之交,惟时烈一人,而及其将没,指壁上高山仰止之语曰,惟时烈,可以当此,其临绝之言,既如此,则岂于平日,疑之以机关乎?此理之所必无也。惟泰则晩来言议,颇异于前,而自外于先正,则设有其言,何足为公论?而况此他人之所未闻,文字之所未见,又安知其非出于窃假之言乎?所可笑者,此辈拔拾传诵,如得奇货,要作攻斥时烈之左契,而殊不知其本出于积憾者之所诪张,初不足以见信于人也。呜呼,时烈平日,嫉恶甚严,凡士大夫之得罪名义者,必严辞而斥之,盖以其为世道虑也深,故其所以预为之防者,不得不然。是以,见嫉于奸凶为最酷,而卒婴不测之祸,则时烈之所以为时烈者,正在于是,而彼怵祸趋利之徒,无怪乎其畔而去之,然其畔者,终不免为奸为逆,则畔者之多,特畔者之不幸,于时烈,何损焉?且时烈之高年邵德,阅历世变,如太冬之松柏,中流之砥柱,屹然独立于风霜之馀,颓波之中,以一身之微,任天地纲常之重,正谊明理,维持世道,立言垂教,嘉惠后学,则是固天佑邦家,以光吾道,而己巳之祸,出于奸党之所构捏,殆有甚于己卯衮、贞之戕贤,此固斯文阳九之会,国人没世之悲,而今此辈,肆然为斲丧躯命等语,显有幸祸之心,渠亦有人心,岂忍为是言哉?若夫宋浚吉则以纯明和粹之资,有中正笃实之工,与时烈,同得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之嫡传,道德宏深,事业卓伟,任斯文之重,负世道之责,时烈常言,吾于浚吉,资益最多,自少至老,无非浚吉之功,其相辅以仁,相与以善者如此,故大而出处进退之节,小而语默动静之间,皆出于古圣贤义理之正,渊源考亭之学,讲明《春秋》之义,不期于同而未尝不同,不求其合而未尝不合,若议礼之说,则登之章奏之上,发诸言论之间,开陈是非,劈破义理,视时烈尤有力焉,是则不但其同于时烈而已也。其所谓不能角立者,是并与其时实事而不知者也。尚何足道哉?噫,当鑴、穆声誉始盛之日,浚吉,已知其必为世道之害,排之甚严,使浚吉死于凶党炽张之后,则其所见嫉,亦必无异于时烈矣。特以先没于甲寅之前,凡邪党之嫉之者,视时烈有间焉,故当时之祸,止于追谪,今此辈之所以诬毁者,亦稍杀分杀,而其慢侮诋斥之辞,尤不忍正视,噫嘻痛矣。昔二程夫子,虽有和严之殊,而言行一致,故朱子之编其遗书也,通同纂次,未有伯叔之分,伊川作明道之状,而有求我此文之言,其道之沕然相合,斯可见矣。今两先正志德之相孚,亦何异于是哉,而彼辈乃反以同于时烈者,为疵毁浚吉之端,可胜痛哉?惟我两先正,俱被累朝之知遇,蔚为后学之宗师,其卫道辟邪之功,明义正名之实,昭载典籍,播诸耳目,固不待臣等之𫌨缕,而直以其道之诎伸,其身之荣辱,系国家治乱之几者观之,而决知其为真正君子也。盖天下莫大于义理,而君子者,义理之所存,其人可诬而其理不可诬也。是故一有背贰于君子,而唱为诋诬之论,则是自绝于义理之正,而陷于邪诐之域,驯致于败乱危亡,而莫之觉,此可见义理之尊,天下无大,而君子之德,终不可以毁之也。彼且肆意诬蔑,必欲角胜,以祸人家国,其亦不仁,甚矣。此正向所谓阴阳消长治乱之原,而圣人所深谨也。臣等于此,益有以仰见先王忧世之深意,明道之大功也。夫以先王之圣,其所以为子孙永久之虑,而贻燕于后世者,岂无他事,而必眷眷以尊斯文定是非,为第一义,此乃先王,睿学精深,规模宏远,有以出寻常万万,而我殿下所以克遵明训,不挠于此辈荧惑之言者也。於乎盛矣。虽然臣等窃以为,殿下之于此辈,其拔本塞源,防微杜渐之道,犹有所未尽焉者,噫,岭南一域,自祖宗以来,名贤辈出,儒学蔚兴,百年之间,馀教未衰,而及至仁弘,肆为异论于五贤腏食之日,㮨、有阜等,敢售凶言于两贤斥配之时,自是岭人之风,一反于前,惟以侮贤丑正为能事,不知义理之可畏,道德之可尊,浸淫晦蚀,凶骄恚媢,以至于希亮、雄辅之徒出,而伦彝斁绝,人理灭息。呜呼,孰知夫邪说之祸,至于此极,而莫之救也?虽物极而反,人穷则善,亦消长往来之所必然也。彼其前日之所诖误陷溺,而不知自反者,宜亦怵然而少知惩矣。然则戊申之乱,固岭人之不幸,而亦岭人转移向善之一大机也。是以,良心不泯,而知逆顺之辨者,莫不欲改心易虑,精白自新,以囿于圣化之中,当是时,殿下之所以处之者,若明正典刑,快施好恶,则彼将畏威远罪,去恶而趋义,惟恐或后,而惜乎,殿下,失之于假借宽容,只施摩濡之恩,不加惩讨之威,因仍姑息,掩护弥缝,以至于今,向之消沮震获,延颈以承化者,乃反气豪意健,无少忌惮,显诵鑴、穆之论,甘自附于仁弘、㮨、有阜毒正之凶,而不知所以自止。是殿下之所以爱护岭人者,适所以害之也。善乎,先辈之言曰,岭南,自攻两贤以后,人材不兴,此可见天理之甚明,以今观之,不特人材之不兴,而逆乱之变,乃至于此,则彼之诬毁先正,有不足深诛也。但臣等之所窃虑者,观此头势,必不但为斯文之祸而止矣。臣恐殿下拔本之责,既失于前,而他日之害,又将难杜矣。可不戒哉?盖人君经世化俗之法,莫先于尊贤,尊贤之实,又在乎享报之典,夫先正道德之隆如此,事功之盛如此,先王之所尊礼如此,士林之所敬慕如此,邪说之不可以不辟,而斯文之不可以不奖又如此,则从享之请,固是一国之公议,而朝家之至今靳许者,只出于重祀典之意。今此曹见其久未准请,妄相揣度,乃为此眩惑之计,噫,从祀之请,实始于圣考之世,而此曹之傍俟而闯发,乃在于今日,臣等实痛之,顾今义理晦塞,学术不明,先正之道,不得以少行乎其间,则固不必屑屑于崇报之请,而其所以屡进而不敢退者,其意固亦有在耳。况此岭孽肆凶之后,则斯文之厄,世道之忧,尤有不可胜言者,于是乎从祀之典,益不可一日缓矣。玆敢相率陈吁于宸严之下。伏愿殿下,体先朝之明训,崇两贤之正学,亟允前请,以光斯文,以裨世道,千万幸甚。且念麟至远配之律,未足以当其罪,殊非圣世卫道斥邪之义。且臣等,窃尝见肃庙丁酉,以先正臣金长生,从祀文庙也,有凶人梁命夏、李相采等,相继陈章,敢肆诋斥,肃庙震怒,命投极边,此非今日殿下所当法者乎?臣等谓不可不更降明旨,施以重律,使不逞之辈,知所惩畏也。臣等,又伏见金圣铎疏,其造意阴秘,遣辞凶狡,一篇精神,专在于鼓发凶徒毒正之习,沮败善士向明之机,殆有浮于麟至等之言,若不早加堤坊,明示斥绝,则踯躅之渐,滋蔓之忧,将无所不至矣。并乞留神裁幸焉。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麟至处分之批,业已洞谕,何待所陈?且尔等,欲为先正一疏,洞陈本事可矣。何辞语之不择?此极其有此等之习,故以致此举,而己所不欲,欲加于人,为先正虽不顾他,此岂圣贤之容哉?不欲提谕,为诸生慨然也。况金圣铎事,亦涉太过矣。予则继述遵守,尔等,守正自重,则上以圣考钦喜,下以士习日美。进士李海老、李宜哲、洪启贤,幼学徐命正,进士黄榏、宋载福、郑华基、李秉福、徐命最,进士韩师悌,幼学鱼有任、朴师愈,进士沈鑐,幼学洪栎、李址顺、闵百能,进士金炽,生员赵明鼎,幼学闵觉洙、鱼锡文、朴命钦、李命来、赵恒彦,进士李毅中,幼学洪章汉、郭镇纲、李显白、兪彦钦、洪致元,进士兪直基,幼学申景闵、李敏辅、徐觉修、赵暾、韩敬謩、李命骏、朴通源,生员宋载万,幼学李谦秀、李瀞、沈公献、尹在东、郑同祥,进士金光泰,幼学李益培、李山重、郑孝中、李奎明、沈明贤、申旼、沈远希、李经济、徐宗燠、沈凤韶,进士赵棨,幼学朴教新、朴鸣阳、李复天、李宜祥、李克显、李世琳、闵恒修、洪重源、洪趾海、李思俨、黄再河,生员李墢,幼学安宗宪、徐命孚、韩起增、李龙中、鱼有珩、赵复彦、郭镇纯、兪汉吉、尹之彦、朴道元、崔台镇、姜宗漙,生员任遾,幼学宋载禧、徐静修、李圣中、洪乐命、郑麟商、李命棨、李璿辅、洪麟汉、南有纪、朴行源,生员赵义溥,幼学尹宅彦、徐喆修、李显喆、鱼锡采、姜柱直、尹得心、赵曮、朴取源,进士宋载和幼学李彦中、李裕济、徐命真、闵百宪、沈海镇、李命征、李恒培、沈滢,生员申晋,幼学李承白、李显晋、李秉升、李献重、林光国、李衡老、申溆、沈錝、朴𪣶、徐命宰、李奎天、尹宪、金载天、郑光道、李绰、李始大、金秀五,生员兪彦述,幼bb学b赵兼世、崔日复、韩道锡、安致范、柳应祚、南瑞云、韩德渊、李普文、金厦枉、李斗天、洪檍、李公辅、许𮟡、李坛、李光实、李说济、尹尔鲁、洪彦九,进士黄仁谦,幼学南兴云、李翼天、李大畴、李邦吉、李命直、李存性、李棨,生员高梦性,幼学金载衡、慎奎东、吴载一、朴师宪、朴圣淳、李鸣国、吴尚济、崔受谦、辛最宁、朴廷尹、姜一琦、李游、沈凤瑞,进士李圣济,幼学赵重弼、朴春新、徐命道、黄槃、朴世亨、柳必茂、崔世昌、李彦凤、申景说、李辉征、高汉箕、柳应征、尹敬宰、尹昌殷,进士李梦梯,幼学李存仁、韩命喆、尹景鲁、韩性锡、李显禛、宋载一、韩鼎受、尹锡履、李振海、李晩保、兪彦震,生员金淑鸣,幼学宋德昌、林行远、李光通、李东馥,进士赵圣彦,幼学金德淳、李思源、黄㰔、尹命彦、赵德林,进士李德海,幼学朴思咸、崔灏、黄德厚、金翼升、李渐培、李达中、尹冕、闵正修、李显锡、朴镇福,进士金履远,幼学柳德种、郑龟商、韩致大、韩仁教,进士蔡弼夏、尹得观、李商楫、赵德衡、韩绍增、崔庆熙、李弘镇、赵泽世、朴光新、李埏,生员朴选登,幼学沈渻、赵燮、李敬伦、李仁宅、南济彦、李秉彦、赵煜,生员沈景纯,幼学郭镇緖、鱼锡老、赵翼彦、赵浚庆、李圣会,生员李德会,幼学李显发、沈鍏、申旭、申景雍、李胤永、白师寅、姜审言、金玉相、金文泰,生员黄景源,幼学赵𪰱、闵白宗、蔡宅夏、李晩辅,生员张克绍,幼学洪百源、具翊东、徐鲁修、具晩谦、兪彦恒、姜柱立、李命禄、郑晩祥、郑万侨、朴征新、郑相垕、洪述海、李普亨、李命爀、金善行、姜得言、沈溆、李远中、李观培、赵得林,生员朴思敬,幼学李东馝、李显祊、李彦燮、崔受观、洪胤源、宋瑗、金载大、李庆泰、金垕相、李显坤、李绥祥、闵修心、宋载纶,进士柳恕,幼学洪侃、韩殷教、李普观、李普天,进士李儒行,幼学李雨祥、赵道源、尹濂、金相燮、赵德泓,进士白尚鼎,幼学雀礽、尹虎彦、韩重吕、安恒、边梡,进士尹渭,幼学崔尚默、李重哲、任邦彦、任载垕、金龟泰、南锡夏、赵庆云、崔叔恒、崔德贤、洪禹道,进士崔䄄,幼学南镇夏、崔日晋、任璛、郑周翰、李硕载、金应南、赵彦长、权弘度、朴昌源,生员宋必宁,幼学金熻、兪彦泰、尹学东、李垕、郑汉明、黄橚、郑植、沈师厚、安允履、徐彦庆,进士李德泰,幼学洪钦辅、徐命华、李奎贤、李师迪、赵学成、郑万杰、宋必益、许洽、李海文、李思仁、黄景祚、鱼锡范、郑榟、许㝚,生员韩正养,进士洪准海,幼学崔受复、李彦薰、朴思钦,生员柳组,进士罗廷一,生员安致亮,幼学李庆恒,进士申珩,生员韩以恒、生员赵懋庆,幼学李显祥、崔䄓、黄㯙、沈锌、朴正源、兪彦伋、黄栻、金柱恒、李彦祚、沈凤观、李得源、金贞谦、金益行、金履福、任泰周、宋载亿、朴真淳、兪彦儒、金得秋、兪汉福、李尚彬、朴孝源、辛彦复、李启尧、金弘相、金相协、黄命祚、南宫棂、吴顼,进士李廷煜,幼学权德性,生员尹暹,幼学朴悌源、辛显福、金斗相、崔云会、李春祥、崔庆承、安宗周、李春培、李德昇、李弘基、李显祯,生员崔龟瑞,幼学韩德骏,进士南宫澈,幼学韩德润、崔乔岳、沈凤龄、赵德彬、韩德凤、李显杰、李公升、李复祥、安宗彬、金光九、韩始大、朴熙采、李益辅、尹必东、李渊普、尹趾洙、李祥海、孟淑春、安宗岱、李命峻、金烆,进士金重鼎,生员金阳来,进士郑汉宗,幼学任燮、韩德恒、崔柱岳、朴畴采、任遇、李庆复、崔益谐、孙世亨、郑周泰、崔禄、任𪸠、尹宗洙、金煋,进士安思范,幼学柳䋎、崔后远、金光集,生员金镇五,幼学李始亨,进士具宗烨,幼学闵起洙、徐命应、柳愚,进士兪彦肃,幼学徐尚修、闵瑜、任锡昌、申景颜、韩师集、朴大和、朴景源、郑柱三、金宗五、辛正复,进士兪彦质,幼学尹凤来,生员申思宪,幼学黄㯳、朴良协、李熙畴、安性一、兪彦玉,生员金圣泰,幼学金载望、李文济、徐宗亿、成柱天、尹休明、元重健、金汉桢、韩以承、金廷佐,生员金汉佐,幼学李安济、徐命浩、李裕文、郑述祖、尹师东、金汉佑、兪汉东,生员安栻,幼学闵克烈,生员金致良、生员李山普,幼学洪履瑞、沈显希、宋硕辅、申著、金谨行、洪范海、沈泰希、元景厚、卢命钦,生员郑汉奎,幼学韩国琦、姜思佐、洪星海、宋硕儒、郑林基、郑锡福、任冕周、韩启增、李圣麟、张宗绍、沈𨱇、闵百禄、李汉永。

○丙辰四月初四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及《大典》入侍时,都承旨洪景辅,同副承旨林光弼,记事官南泰耆、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上曰,都承旨,先为进来。呈辞,何房次知乎?景辅曰,吏房所掌矣。上曰,书之。传曰,业已开释,事已往矣,则若是撕捱,其涉太过,亦岂以无义之斥,终为自划乎?再度加由,廉隅可伸,原单给之,牌招察任。户曹参议柳俨三度呈辞还出给以大司宪赵最寿初度呈辞。上曰,书之。传曰,重宰之无端寻乡,已成痼弊,而都宪撕捱,顷闻大臣所达,盖由于未彻之章,而以此寻乡,既涉过中,上京之后,复寻辞单,亦涉太过,原单给之,使之察任。上曰,赵命臣,有实病乎?景辅曰,供职已久,且有实病,故呈辞捧入矣。上曰,然则给由。景辅书之。以户曹参判相避照例判付,上曰,先为立月以依,回启,施行书之。景辅书讫还入。上曰,又书之。传曰,月课朔书,当初设置,岂曰文具?而今观月课单子,制述只一人,极为寒心,其不作人,岂推考而止?依前下教,并令即为制进,以兵曹公事梁彦彬上言,回启。上曰,以加资书之。景辅书讫还入。上曰,回启当以上裁,何如为言,而何可以事系特恩?非在下者所可援例,置之为言乎?此意,分付兵曹。以兵曹公事朴祉钦上言,回启,上曰,书以加资。景辅书讫还入。以兵曹公事裴龙章上言,回启,上曰,以加资书之。景辅书讫还入。景辅曰,命诸承旨入侍,圣意有在,而承旨之不备,未有甚于近日,臣等二人,只为入侍矣。赵命臣,有实病,李重协、赵汉纬牌不进,闵亨洙,以亲病呈疏,虽无此入侍,欲以厅中苟艰,请牌而未果,赵汉纬,家有拘忌之疾云,似当变通矣。上曰,闵亨洙,事当如此,李重协、赵汉纬,欲为牌招入侍,而似必迟缓,故未果矣。右承旨李重协牌招察任。左副承旨赵汉纬今姑改差。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其代与玉堂阙员,并为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同副进来,公事先为启达,可也。光弼曰,小臣,极为惶悚,而君臣之间若父子,何辞不陈?臣连在外方,一觐耿光,退塡兵壑,即所愿也,而太庙亲享大祭迫头,故臣素抱奇疾,决难供剧,而不计颠仆,力疾入来,而大病之后,眼病特甚,不能辨看文字矣。景辅曰,林光弼,敢陈病状,极为猥滥,当请推考,而同僚间事,不当请推,故止之,而其病状,则下腹有奇疾,此乃实病矣。上曰,初见之矣。年纪几何?光弼曰,壬戌生矣。上曰,然则公事入之初为入侍乎?光弼曰,初为入侍矣。上曰,谁人之族乎?光弼曰,小臣先祖臣守谦,成宗朝,为大司成副提学矣。景辅曰,光弼,以词学有名,未释褐前,曾经洗马,此任,谓之极清望矣。上曰,乡人乎?景辅曰,年前居乡,近来则在于京里矣。上曰,乡人,不得为洗马乎?景辅曰,何为如此而洗马,则有同初入仕翰林矣。上曰,《大典》今备,各房皆有之乎?景辅曰,新自全光监营印来,故各房皆有之矣。上曰,书之。同副亦难于书批答乎?景辅曰,此则当能书之矣。上曰,闵亨洙,今亦难于离侧云乎?景辅曰,病势虽得向减,而决难离侧供职云矣。上曰,书之。光弼,书闵亨洙上疏批答。批答在日记上曰,又书之。光弼,书吴彦胄上疏批答。批答在日记以庆尚监司状启,上曰,又书之。传曰,纪纲解弛,以永川郡守沈廷纪,灵山县监李重彦之敢以称病,迟回观望,极为无据,而此乃备局,分付事也。其他决杖,既不入于赦令,则况迟回观望之守令乎?依例举行事,分付。光弼,书讫。上曰,备局,分付。使不入于赦令,而道臣,似不闻知矣。决杖,孰欲为之,而观望无据矣。以黄海监司状启,上曰,令本道,各别顾恤,光弼,书之。上曰,都承旨又书之。景辅,书判府事金兴庆疏批。批答在日记景辅曰,小臣,有偕来之命,入侍退出后,当为进去矣。上曰,唯。上览黄尚老上疏曰,此黄尚老,是黄夏臣之子乎?景辅曰,然矣。上曰,此事大抵怪异,伪批其有见之者乎?未知何以为言也?景辅曰,事在十馀年前,不能详记,而小臣,为堂后假官时,李真淳,以台谏发启,转辗至此,而伪批辞缘,则一边人退在时,以壬寅年文案,还入为言云,而黄夏臣,则极为暧昧云矣。上曰,此事怪异,亦涉冤痛,似有使为者,而李真淳,既发启,更请停刑矣。其时委官为谁,而亦以素称愿谨为言矣。既复其官,则止之为宜,何欲生葛藤?真儒诱其从弟真淳之说,亦何可发之耶?上曰,同副承旨书之。光弼,书黄尚老疏批。批答在日记上曰,同副承旨,无异年多之人,若此而难供晨夕之役矣。光弼曰,小臣,极知惶恐,而即今难支矣。景辅曰,其病状,则决难供剧,临罢时,臣欲仰达矣。上曰,职虽卑,君当以礼使臣,况既目见其病状,使之许递焉。出榻前下教景辅曰,政官牌招启辞,先令注书,出送,何如?上曰,唯。泰耆承命出来。景辅曰,今日政承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上曰,唯。出榻前下教光弼,先退。上曰,承旨书之。传曰,玉堂阙直,已至多日,事极寒心,而校理南泰良,间或行公,辄皆撕捱,其所违牌,既皆无义,分义道理,俱涉寒心,只从重推考,更为牌招。法讲之停,亦已多日,此岂惜阴之意哉?新除玉堂,待下批并牌招察任,副校理沈星镇,付过放送,亦为牌招。景辅曰,堂后实官,不可不备员,而上注书尹敬周,以假官差出事,与下番翰林,有些相较,其后,连为违牌坐罢,日昨还付,出参大祭从班后,又即呈告出去,此不过一微事,而何可撕捱不已乎?参下官,亦不可每每请牌,似当有各别申饬之道矣。上曰,初未详知,今始闻之,参下官道理,诚过矣。拿处,可也。出举条景辅曰,堂后荐法,出六后,亦为荐人,而与翰林荐有异,曾经注书之人,有职名然后,受荐即旧例也。上曰,欲问之而未果矣。参上亦荐人耶?景辅曰,然矣。堂后有实官时完荐,则似好,曾经注书,无职名人员,并付军职,注书荐,从速为之之意,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景辅曰,禁府堂上中无故行公者,只有赵锡命一人,郑亨益在外,尹阳来有实病云,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知义禁,奉命在外人员,今姑改差,今日政差出,使之趁日开坐,俾无滞囚之弊,可也。出榻前下教景辅曰,《大典》依下教持入,而承旨不备,何以为之?上曰,姑置之。上曰,各司未回启者,自政院,各别申饬,无或迟滞,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遂退出。

4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偕来。左承旨赵命臣且辞受由。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郑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闵亨洙陈疏受由。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弘儁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命瑞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持平黄尚老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两司除在外、未署经、试所进去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彦燮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郑彦燮启曰,副摠管洪尚宾,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南泰耆出使,代以尹志泰为假注书。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申致谨,陈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弼善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彦燮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吏曹判书李瑜,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判书李瑜,牌招不进,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长陵奉事金淳庆呈状内,必递之义,已尽于前后状中,入启,处置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庆尚都事李东焕呈状内,母病万分危笃,实无离违之势云,而以俟间往赴之意题送矣。今又来呈,病状一向无减,决不可抑情强赴,入启,处置云。李东焕,母病既如此,则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瑜牌不进,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右承旨李重协进。兵批,判书赵尚䌹进,参判李箕镇病,参议金始㷜病,参知朴弼正进,右承旨李重协进。

○吏批,以黄梓为副应教,李周镇为副修撰,兪最基为副校理,赵明翼为户曹参判,兪拓基为知义禁,闵翼洙为光州牧使,权爀为兼辅德,以申德夏单付东川君,全光右水使成殷锡,折冲今加嘉善前任碧潼郡守时筑城坚壮治绩优异之功平安兵虞候南益龄,折冲今加嘉善鸟铳等物修补之功阿耳佥使申璆,折冲今加嘉善筑城关防之功以上加资事承传。

○传于李重协曰,献纳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

○吏批,以李广道为献纳。

○兵批,以赵汉纬、林光弼、柳绥、柳𬘩为副护军,以赵远命为副司直。

○李重协,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应教黄梓,时在公洪道洪州地,副校理兪最基,时在京畿开城府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为之。

○又启曰,全光右水使成殷锡,既已陞资谕书,依例改书下送,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命瑞曰,召对为之。

○郑彦燮,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道谦手本,则时囚罪人郑夏彦,自四五日前,重得伤寒,满身烘热,头疼如碎,寒热交作,呼吸喘促,即今症形,极为危恶,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因政院启辞,四军门军兵,无所伤与否,问于各军门,则禁卫营所送惠化门斥候军一名,坠落城下,仍为致死云矣。敢启。传曰,事极惨焉。令本营,各别顾恤事,命下矣。本营米布,即为出给,使之埋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试官金潝,素患消中之病,越添于一望掌试之役,且自数日来,兼发寒感,烦禀变通,亦涉惶恐,力疾进参,调治失宜,即今症形,渐就危剧,万无强起监试之势,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武二所草记,试官金潝,病症危恶,万无强起监试之势,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监试官献纳李周镇,今日政移拜副修撰,故监试官不备,今方辍试以待,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武一所草记,监试官李周镇,今日政移拜副修撰,故监试官不备,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监试官元单子,无落点处,改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武一所监试官金尚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监试官不备,方在辍试,元单子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书启。臣敬奉圣批,驰到铜雀里行判中枢府事金兴庆所住处传宣,则以为,臣自屏江郊以来,荐承敦召之隆眷,而负累之踪,不敢转动,冒死陈章,冀被严诛,乃者意想之外,喉院之长,来宣圣批,慰勉诲责,反复丁宁,更复以面谕为教,臣奉读以还,精爽惊越,不识措此身于何所也。念臣情势,如有一分抗颜于周行之间,则初何可迸出,而日前天书之下,亦何敢不为祗承也哉?惟臣所被之丑诬,实是没身之耻辱。时月愈迈,痛恨愈深,不可以一解相职,敢萌复进之念,自非然者,臣亦人耳。不舍之圣眷,臣岂不知感?违命之为罪,臣岂不知惧,而廉愧之大防,终难自抛,恩旨郑重而又未趋承,积犯逋慢,罪合万殒,从当更沥肝血,仰请威谴云矣。臣以批旨辞意,缕缕敦勉,而大臣,姑无入城之意。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诠次善启,向教是事。

○右参赞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于筵中,伏承召对时同为入侍之教,方留待宾厅矣。即者臣内舅前参议臣金镇玉,身故讣至,以情以礼,不可以公服仍留阙中,急于奔哭,径赴丧次,不得留待入侍,迹涉专辄,臣罪万万。伏乞圣慈,亟治臣径归之罪,以励臣工,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因事故,何伤之有?卿勿辞焉。召对时下批同日

○刑曹参议曺命教疏曰,伏以臣父,于望八之年,宿患块症,挟冷重发,失睡废啖,委顿床笫。臣方寸如灼,岂有离侧供职之势,而适值亲享太庙,不敢猥渎,清斋骏奔之列,不得不抑情簉诣,而见今病势无减,所带之职,又非冗官,不可一日瘝厥,伏乞特赐镌递,得以专意救护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正言金尚鲁疏曰,伏以天祐宗祊,元良进号,日吉辰令,册礼顺成,付托其得人矣,神人其有依矣。亿万年无疆之休,实基于此矣。欢声喜气,洋溢八域,喑聋跛躄,亦皆奔走忭跃,而臣以是时,受命西出,独阻贺庭,延颈之忱,不胜耿结。仍伏念臣,昔进瞽说,自底罪戾,国有常宪,不容于诛,天地虽大,置身无所,日月虽明,衷情莫白,栖栖京外,栗栗震骇,历两载而如一日,岭海𫓧钺,惟命之俟,迺蒙圣朝宽大,一主涵覆,贳难贳之辜,而奠之衽席,烦记识之宠,而洊辱除旨,负罪如臣,何由而获此恩数?拜稽涕泣,不知死所。噫臣诚愚𫘤,窃以为士生斯世,策名而立于朝难,立朝而遇明主尤难,而臣今幸而兼有之矣。又殿下不以臣不肖,举而置之言议之列者,殆三四遭矣。际可言之会,有可言之事,而嗫嚅不敢言,不职也。言之不尽,不忠也。许身之愚,惟期知无不言爱君之切,常恐不及舜、尧闻一政之善,喜不自胜,见一事之失,耿耿无寐。炳然寸丹,销铄不得,狂率之言,冲口辄发,以理而回,臣则妄恃,未信而谏,臣则不忧,而祗缘臣辞语芜拙,精诚菲薄,偶然一疏,不见谅于圣明之下,以沽讦而获罪,以心迹而受疑,主恩未酬,志愿已乖,噫,此亦臣之命也。然批旨至严切矣,而旋命改下,筵教至惶懔矣,而既赐开谕,雨露霜雪,罔非至教,虽有危悃之未尽暴者,臣何敢仰首条辨?而至若器满之教,殿下之悯臣冥行,指臣生途,乃至于斯,生死肉骨,未足以喩此恩也。臣固迷暗,亦自有一副当权度,区区苦心,何尝不在于量己揣分,敛远荣涂,而惟是遭值明时,依忧迟回,一日二日,计与心违,幸宦招菑,眇福易覆,而臣未暇恤,寒门骤盛,满溢可戒,而臣未暇辞,殆若怀宠饕禄,知进而不知退,有时回想,怵然忧惧,今而后敬奉教戒,知所处身,则始可以免于死矣,而曾未几何,遽又以华衔待臣,言责授臣,一之再之推拶不舍,是殿下欲臣之生,而反又不卒其惠也。穷厄之极,亦安得无憾也?日者奉使之命,事系往役,义不敢辞,虽不得不戴罪冒承,少伸义分,而至于一切官职,已属身外,辞受去就,非可拟议,倘殿下垂仁而矜怜之,𫖯敕选部,不复以职名见处,使臣得以随分飮啄,歌咏圣德,则自今至死之年,皆上赐也。生成之恩,臣当殒结以报,严囚之下,泥首阙外,沥血哀吁,而情悲辞苦,不知裁择,臣尤死罪死罪。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李宗城疏曰,伏以臣,积辜恩之罪,犯失仪之科,论以邦宪,诛罚犹轻,乃伏蒙圣慈宽大,恢山薮之量,而记簪履之恩,谕臣以前席之开释,命臣以经幄之宿趼,天临讲筵,午筹告时,咫尺禁门,严旨三降,衷情抑塞,分义惶悚,若不可以更事撕捱,而犹且顽然冥然,忽不知雷霆之可畏,𫓧钺之当诛者,特以大戚深愧,絓结于寸心,与其耐弹包羞,无以自显于荐绅大夫之列,无宁积诚吁哀,或者见怜于天地父母之前也。思将肝血之恳,仰对廷尉之问,而不意温谕又下,圆扉径脱,既许本职之镌递,又命筹司之专意,宠渥冞隆,罪戾层加,席稿私次,陨越在中,即因次对备员,天牌俨临,谨又趋伏于九阍之外,疾声呼号于宸严之下,虽其仓卒陈闻,未暇毕辞。亦庶几日月之明,俯烛于幽蔀,若臣今日之去就,非敢有负于前席之恩谕也。呜呼,如臣不肖,亦尝奉教于君子矣。平生所欲,粗欲自远于耻辱,而向来人言之迭起而交攻者,鄙夫小人之态,狼藉于筵达章奏之间,若使古之节侠当之,必将刎首抉肠,以自昭暴,臣虽顽钝,尚以何心,束带彯缨,忍复淟涊于清华权要之地哉?伏闻筵席圣谕,至以枝叶事为教。臣固知天意恻怛,欲开臣一线进身之路,而第其索性而丑诋,肆口而诟骂者,句断平生,无复馀地,在其人则虽诿以枝叶,论其言则直斥以心迹。况其所处之职,又是司喉之班,掌宪之地,臣若徒怀感激之念,敢生冒进之计,此真纵恣也,此真弁髦于廉隅也,此真直前于权利也,此其人真可忧也。彼为驱除于铨任,极意构诬,臣乃顾悬于恩遇,反实其言也,臣岂忍为此哉,臣岂忍为此哉?呜呼,臣之事殿下于帷幄,九年于玆矣。隆私异渥,铭镂心骨,一念忠报,九死如丹,而世路灰心,亲年益高,奔走周行,昵近耿光,以自效其万一之仰酬者,今亦不可得矣。唯有息影于朝端,终养于老父,归伏田庐,歌咏圣化而已。临疏踯躅,自不觉感涕之盈襟也。若其职事之所召,臣虽万死,终不敢冒承。伏乞圣明,俯垂哀怜,递臣兼衔,勘臣重犯,仍命选部,刊名朝籍,俾臣退修子职,得全性命,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知事尹淳疏曰,伏以东宫邸下,册礼告成,匕鬯增重,邦命惟新,宗社亿万年洪福,实基于此,凡在含生,鼓舞同情,如臣忝居宫宾之列者,方寸溢激,有不容名言。臣之积逋屡慢分甘废伏于沟壑,前冬所被隆命,万非臣所堪,而黾勉暂赴,惟以一瞻重离之光,为至荣大幸,今则缛仪既举,宾僚礼接且过。臣虽即日归死,庶无馀恨,若其依藉幸会,怀禄不去,有非臣义之所敢出,抑臣又有欲留而不得留者,本职虽是西枢,诸兼罔非华要,至于文衡三叨,尤为臣忧悸愧死,晷刻不自舒者,初缘莫重言议,不敢不冒承,伊后有命辄应,只以未归前,不欲以违敖抵罪,得以毕义于相见礼而已。况今庆科当前,多士颙望,以臣命衅多谤之人,猥掌广选之试事,其所得人,若不能尽叶于舆情,末俗晓晓,非但构臣于叵测,或至延累于榜中,则朝家之饰庆取士,反为惹闹生衅之归,此臣所大惧也。如是而不早自处,留及科日,限罪顽逋,徒贻开场之窘迫,无宁先期退屏,俾公私俱幸,昨于罢斋后,始呈由单,而喉司以新有禀定,阻却甚苛,吁激路阻,去就狼狈,穷思极虑,求一分可留之义,而竟不可得,玆敢投章自劾,径寻乡路,瞻望两宫,步步悬结,为臣无状,一至于此,辜恩蔑分,百死难赎。伏乞圣慈,亟命处臣以重辟,以为擅便行止者之戒焉。臣以负罪逃遁之人,宜不敢言及他事,而忠爱一念,不以进退有间,略贡荛说于疏尾,以冀澄省焉。于休哉?天祚我邦,锡以圣嗣,既光临贰极,大系民心,国势之巩固,不啻泰山,而四维之臣于前后,屡遭瞻仰,天纵上圣之姿,一见决矣。凡所以导迪成就,罔不在初,而向来辅养设厅时,则进见频繁,陪扈昵迩,如臣凡陋,固无足比数,而若乃德学端良之士,庶可效其侵灌熏陶之益,而一自升储之后,保傅僚属,选置非不广矣。第其体貌自别,书筵劝讲之外,出入承候,更无名例之可藉,而开筵讲书,姑不可以岁月期已,名虽宫官,便一疏逖之冗员,接士大夫时多,反不如辅养为名时矣。臣谓师傅宾客,与春坊多官,分日轮侍,而一月定为几次,一次无过数员,亦必简其礼节,如阿保常侍之为,俾之颜面亲熟,言语易入,渐至于启发明睿,导养德性,则古人所谓自为赤子时教,固已行者,此为其本,惟在殿下恃询而处之,殿下亦宜自谋于身教之则,为学则先立其大本,为治则务审其大体,公如天地,信如四时,允升大猷,丕建皇极,立万世不拔之业,而为圣子贻燕之谋,是臣区区之望也。且臣于近日复谥事,深有所慨惋者,盖臣当己酉八月处分时,历陈其一夜之间三变举措,其心所在,既不纯于庭请,亦不纯于联箚,则圣教至以臣言为是,夫今日所复之谥,即乙巳所谓四忠之忠,臣未知不纯于君上者,果可以为忠乎?噫,此段关系天经地义,当日处分之不复祠谥者,盖谓其当事不尽分,而伊后形诸命题,守如金石,为群下所钦叹,久矣。岂知八年坚持之圣心,乃反猝然挠夺于片言之间?将见继起之论,益无所顾忌,如臣平日之显斥其非忠者,适会待罪于太常议谥之地,乃以告退为诿,终不能一言违覆于明主之前,则此不但负殿下也。亦所以负夙心也。臣岂忍为此?噫,三变之为无理,即可质于天地矣。况其时箚上之后,曾不崇朝,未及承批,而忽复随人疾入,仆仆引罪,恳请还收,至三至四,竟至于收回而后乃出,噫,此事何等至重,而倏忽变化,判若二人,其于联箚,岂不相反?而犹至今冒上箚之名,有若守一义死生以之者然,重可骇也。此而不论,何能令为人臣反复无纯心者惧焉?今之所争,专在于此,十九下教戒饬,亦何尝及此,而日昨圣旨,以论者为无严,恐或出于未及深察,而亦由于论者之不能别白指陈,故临行耿耿,流涕言之。伏愿殿下,深留圣意于正名繁缨之义,亟收复谥之成命,以之尊国纪而严后戒焉。臣无任懔惶激切恳吁之至,臣于拜章将发之际,伏闻有备局诸堂悬病者,特命入侍,天牌踵临,而冒禁擅行,罪犯罔赦,不敢晏然承命,望阙长辞,臣罪至此,转加一层,退伏郊坰,恭俟威命之降而已。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去就,已涉太过,则特教来待之下,不俟时刻,投章径归,分义道理,其能得当乎?若此,谁能束其带立于朝乎?予为卿寒心,亦为卿慨然,其所附陈眷眷其诚,可不留意谅处焉?末端事,己酉下教,其尚记有前后处分,亦有弦韦,予虽挠攘,其于时象,所执已固,虽许复谥,岂更设祠?不厘正于谥号,心有谅而定矣。卿观近者,谥号旧法,存乎否乎?己酉下教之后,判为二事,以忠对逆,虽曰谬习,联箚既曰非逆,而谥号独不加忠,则复官复谥,乃是循例事,而其时靳复者,非特卿所陈也。予亦有谕者,故示其弦韦矣。今过几年之后,因达许施,何挠攘之有哉?在上者,其在重君臣之义,虽有所弦韦,在下者,己酉下教之馀,戊申逆乱之后,前日所疑,自可冰释,或扶或抑,尚作机关,此则分义道理,决不然者矣。若卿所陈辛壬以后,其超拔者外,皆可停谥矣。末陈此事,若决去就,亦涉太过,卿勿过辞,速回入城,俟我来待之教。同日召对时,榻前下批

○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尹游,丰原君赵显命,知训炼院事金圣应,左副承旨郑彦燮,假注书李象靖,事变假注书朴弘儁,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工曹判书金取鲁,刑曹判书宋真明,追后入侍。在鲁曰,日昨大享,雨势非常,圣体或无损伤否?上曰,无事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在鲁曰,世子气候,何如?上曰,无恙矣。在鲁曰,闻药房请对之言,翁主有所患云。即今症情,何如?上曰,此症盖医书兼之,今则已向瘳矣。寅明曰,闾阎间亦多此症,或是红疹之类,同在一宫之内,则亦不无可虑,当有慎避之道矣。上曰,症情固无可疑,今又隔处一冈,必无可虑矣。在鲁曰,日昨大祭时,变通月廊,诸执事,得免沾湿之患,而达夜阴湿,圣体或无沾濡之患否?上曰,雨势如此,亦幸矣。若终日大霑,则百官皆失仪,不成模样矣。此祀,一年五行,不可无预备之道,何以则可以无后患也?在鲁曰,若雨则权着雨具似好,或于庙庭左右偏,更立月廊三数间,以备日后避雨之道,似好,顷闻徐命均言,亦以此为好矣。显命曰,为此一时或然之事,创立月廊,惊动祖庙,似非得宜。游曰,预作百官避雨之所,恐非所以敬宗庙之意,自古必有虑雨之道,而无备雨之道者,恐有意也。寅明曰,臣下小小事,不可每轸圣念,须临时通变,或使雨具,似无妨矣。若大雨则虽欲亲驾,姑为停止,何如?上曰,亲祭道理当然,岂以雨故停止耶?月廊则重臣持重之言亦好,岂可别作新屋于庙庭之内耶?暂避月廊之中,亦或一道,而堂下以下官,亦不可尽容矣。顷日册礼陈贺时,皆着雨具,观听骇甚,不知何以则有从便善处之道也。寅明曰,国家何可顾此弊,到迫不得已处?虽有霑湿之患,亦不可避耳。上曰,予非以一时沾湿为虑,但冠裳毁裂,威仪颠倒,则亦有损于礼貌矣。寅明曰,昨见朝报则圣体劳动之馀,多有敕励自勉之意,钦仰圣德,感服无已,然不可以一时之自励为足,而推广此心,无时不然,则圣德日进于高明矣。上曰,勉戒之言,当矣。可不惕念焉?寅明曰,臣等,冒雨陪祭之馀,困悴特甚,备局开坐,亦不趁时为之,方欲待罪矣。上曰,予方欲下教矣。勿待罪,可也。上又曰,备局堂上,太半违牌不进,皆有实病耶?在鲁曰,赵尚䌹有实病,尹阳来亦有病,李箕镇受由,金东弼情势难安矣。上曰,尹淳、李廷济、宋真明、兪拓基,何如?在鲁曰,此人,皆不欲行云矣。上曰,沈宅贤,何如?在鲁曰,亦有病矣。显命曰,真明亦乞递呈辞矣。在鲁曰,真明畏物议,而欲不行,然此亦过矣,因为行公,可也?上曰,今世道浇薄,此等物议,极涉细琐,何可以此而不行乎?尹淳则方带文衡,尤不可远出矣。仍问曰,金取鲁,何如?在鲁曰,多病且有故,适不来耳,非有情势也。上曰,今日次对之意,实非偶然,而尹淳、金取鲁、李廷济、宋真明、兪拓基,并称病不出,殊极未稳,命注书,传此特教,使之今日入侍为可。寅明曰,李廷济,今日为渠八十老姊初度日矣。上曰,除实病有故外,皆使入侍可矣。仍问曰,吏判之事,何如?在鲁曰,李瑜,出仕属耳。无他端而一日三违牌,极涉异常,而闻此则由于实病,其后又为三牌不进,而此则一边三牌,一边命拿,郞官其不得承命,固也。李瑜新膺宠擢,旋受铨任,而才过一二政而递去,则朝体实为颠倒。然台官既以谴罢为言,则冢宰异于庶僚,必不欲复出矣。寅明曰,臣意与僚相无异矣。上曰,予意亦以初次三牌不进,为未妥耳。寅明曰,如李瑜、宋真明,俱以盛壮之年,正效筋力之日,而皆欲退坐,初非国家之美事矣。上曰,铨曹备局,皆如此,何事可做?铨职须是久于其任,而后方可甄选人材,今乃朝更夕递,如过隙然,如此而其可以为政乎?朝体极为寒心矣。仍问曰,李瑜,是谁之对gg代g?寅明曰,赵显命之代也。上曰,丰原,谁之代?对曰,尹游之代也。上曰,户判前谁?对曰,僚相,暂为之,而径情下乡,见罢矣。寅明曰,尹游,带铨曹时,再经都政,此则亦可矣。上曰,卿言亦过矣。昔圣考,尝发叹于铨官之以过三都政,便为递解之限,有所下教矣。今则又下于此,经二都政,则便有逊避之心,谁敢曰我贤而担当国家之事乎?在鲁曰,自有偏论之后,不必纯任一边,更迭为之,亦或不妨。上曰,此亦计较彼此,有若互代者然矣。寅明曰,人臣退去之义,有二道,或有言不用,道不行则去者,或有见行可之仕,而𫍙𫍙之声,拒人于千里之外则去者,下一截,殿下当自反,上一截,臣子亦当惕念,此是今日上下交相勉励之处矣。上曰,所达诚是矣。都政至今迁延,实为可闷。铨曹之长,异于他职,大臣所达既如是,吏曹判书,姑为许递,可也。榻前下教上又曰,古者大臣,以人事君,国初政丞,有荐人于自为郞官时,以至自代者,而今则只以长望为之,亦非古者择人之道矣。即今铨长,谁可为之者?在鲁曰,平时自上,讲论臣下长短,则臣当仰达,而铨长乃第一权柄,今当有窠,何敢以某人可合,指的仰达乎?近似者,皆书望以入,惟在自上裁度也。上曰,此亦俗态矣。寅明曰,臣意,则似无不可言之理矣。上曰,虽曾前被斥而递者,不可每为撕捱。予意中,又有可合之人,而除纸一下,则又有逃去者,虽除之无益矣。在鲁曰,臣已谕圣意耳。顷日之递,既云可惜,今若复授,岂非得人,而除授后逃与不逃,臣亦不能预料矣。上曰,今人善论他人之是非,而自己当之,则亦复一般,今一番除授,而不行,则又用别人,如是轮递之除,国体之损伤,当复如何?寅明曰,国家用人之道,或为非常之举,使不得容意,或用颠倒驾御之术,以罗致群臣,惟在国家处分之如何耳。且人君,至诚图治,励精求贤,必欲与共天位治天职,则臣子当乐为之用,何敢固守初意乎?惟圣上加意焉。上曰,予每于铨望落点时,多费思量,不敢泛然为之,而犹如此,极为可闷矣。在鲁曰,前判书权𢢜,向以大司宪,呈辞入启时,自上以予欲一见,虽递职,勿为下乡之意,命承旨传及,而其后一经宾对,无入侍之命,故臣于去二十五日朝讲时,以宜于讲筵赐接之意仰达,则承旨,以才已出往果川地,陈疏到院为言,自上深以为非,有从重推考,使即还为入来之教,疏批亦以此为谕,而在果川更为陈疏之后,直为还归韩山云。权𢢜累年离违,自上又下欲见之教,则此与责以职事者有异,分义情理,岂可不少留待,径先下乡?事极未妥,宜有谴罚矣。上曰,予意其留待果川矣。径自下去,极为寒心,罢职可矣。出榻前下教在鲁曰,殿下方加意学问,必欲频御经筵,而日者玉堂诸臣,累违召牌,处分之严,不得已也,而但其中,有可以行公而不行者,或实有情势难安之人,而混蒙谴罚,如兪健基,则只以年前尹就咸,太过之疏语,累授累递,尚今撕捱,极为未安,而伏见备忘记,反以兪健基为轻,是则圣明恐或失于裁量矣。上曰,予非以兪健基为轻也。所谓轻者,指金相奭言之耳。相奭前既付签侍从案,其不欲复行,无甚可怪。宋征启以名入台疏草本一事,撕捱不已,此亦不为全无所执,而未免太过,比相奭,则差重矣。尹心衡,无他情势,只以尹凤朝之侄,而撕捱终不出仕,叔父虽曰犹父,与亲父有间,岂可以此而终始自废乎?分义极为未安,故处分如是耳。在鲁曰,他人或全无情势之可言而终不出仕,若尹心衡则早失怙,视其叔如父,而凤朝罪名至重,尚在岁抄文书,心衡之不为供职,亦非异事矣。上曰,卿言大体是矣,而以叔之故,终不行公,极为非矣。补外之谴,是渠自取,渠若为义州府尹,则以廉隅为言,犹或可也,岂可因此而撕捱于玉堂之职乎?且尹敬龙,昔为金吾郞时,予尝一见,而释褐后,则终不得复见。君臣分义,岂容如是?敬龙,尤为非矣,故以察访补外矣。寅明曰,玉堂之事,极为未安,处分不是过矣。然今此数邑,既是近地,且邑闲事简,在渠未为失计,皆求之而未易得者,今已事过之后,言之无益,然此事不必数数行之,以启日后之弊也。在鲁曰,毋论远近,但以罪为名,则足为警饬之道,而但可出之人,混被外补,此后经筵官备员,似难矣。上曰,岂有自求补外者耶?此亦近来文官,偃便之一端也。即今诗传,只馀一卷半,而如许永日,不能一番开筵,极为寒心,今方下教,李周镇,必当入来,兪最基,才已落点,亦岂每每不出乎?在鲁曰,尹心衡,因其叔之事,自废不仕,事涉太过,诚如下教,而其情势,则实难遽出,心衡之文学雅洁,实罕辈流,而不得置侍讲之列,岂不可惜?以尹凤朝事言之,此出于所遇之不幸,今已十二年之久矣。国家方用旷荡之典,而凤朝终不举论,今若收叙凤朝,则凤朝虽未必安意供职,心衡则岂不行馆职乎?心衡之不出,侪友皆不以为非矣。且诸人,皆补近地,而心衡独远斥水土之乡,罚亦太过而不均矣。上曰,卿言,大体则为是,尹心衡之雅洁,予亦知之,而先朝时李颐命,自其兄未复官之前,已为供职,至于拜相,今凤朝既还职牒,而特碍于叙用一节而已,其侄若以此撕捱,则是君臣之间,便开私嫌,人臣分义,岂容如是?非谓心衡,真有此心,流弊岂不可虑乎?凤朝文学,予固已念之,然夫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欤哉?唐太宗谓宇文士及曰,魏徵尝劝我远佞人,今日乃知是汝也。乙巳春间,予亲祭敬徽殿时,尹凤朝以承旨,立在后班,其时旧人,只凤朝一人,予顾见其人,心甚怆然,然但筵中,渠以在京之人,有历举陈达之言,故予心薄其为人,其后右相,以承旨入侍,予有所问,则对以此非政院所敢与云。予心以为今日以后,乃知前日之正与不正耳。至今尚靳叙用者,此也。已冷之事,不欲提起者,以辞不迫切故也。寅明曰,尹凤朝之事,当为别论,僚相因尹心衡之事,迤及凤朝,此则恐未得当矣。在鲁曰,若非亲父事,则决不可行公,而既系三寸事,则或似过矣。然心衡,岂敢有一分芥滞于君上处分乎?只出于惶恐不敢晏然也。渠非无端违慢者比,而宝城绝远,风土甚恶,臣之所谓不均者此也。上曰,丰原进伏。若将奏事,而旋退,何也?显命,进曰,左相所达,近于失言,故臣欲言之,而右相先已陈达,故退伏矣。今日,但论心衡之事而已,不可因心衡之事,迤及凤朝之请叙矣。且宝城绝远,非人所居,圣意非欲其死,则稍移内地,恐为得宜也。上笑曰,兔山,则例以劣邑知之矣。今闻如此,是则予亦误矣。宝城,则武臣多为之,予不料其如是之恶,岂以死生为虑耶?天之雨露,不择地而降,武臣及乡人,独非人子耶?寅明曰,武臣经历风霜,筋骨坚固,能堪耐风土,而京华子弟,生在软煖之窠,一朝猝当此境界,则必有难堪者矣。上曰,若果如此,武臣虽有贲、育之勇,亦何以堪之?武臣辈只幸一官之故,不暇择地之善恶,铨曹用人,亦不无偏僻之患矣。今后儒臣之重,卧而治之,亦岂非宝民之幸耶?尹游曰,匪久自可召还,不必如是陈达矣。上曰,诸臣亦以大体言之耳,非有争持之意也。予亦政注之间,寻常慨然,故为此一场闲说话而已。上又曰,予观乙巳年间,岭南人,亦效时象,罗学川与金始镔相争,可谓寒心,岭儒当抑其偏私之心,而其世守之论,则不必使之强变,顷者岭疏处分之后,因为止息可矣。此意顷已谕于左揆,而昨日李海老等馆疏,过矣。在鲁曰,此非馆疏,乃方外疏也。上曰,然乎?为先正讼冤,不为过矣,而其辞意太激,予初欲留中而不果,然以岭儒为戊申希亮之馀波,岭儒闻之,宁不痛心乎?昨日堂后望落点,予意可见矣。兪彦国之顷以末望受点者,以其善于记注之役,而在先朝,李泰和以十八岁,入堂后,甚英敏,故为先朝之所奖许矣。且其疏中,以为岭儒,自牛溪、栗谷斥享疏后,儒风渐衰云,此则岭儒,当自反处也。儒贤辈出之地,今沈滞如此,岂非岭儒竦动自新处耶?虽其所执各异,而邹鲁名乡,君臣大义素明,希亮自希亮,岭儒自岭儒,岂可赚连为说乎?予于疏批中,不言此意者,恐有层激之端故也。岭儒,自此当惩创妥帖,勿为再举,可也。显命曰,岭儒似无再举之事矣。在鲁曰,臣姑不见原疏,不知命意之如何,然此疏,出于为先正辨诬,似当有之,而臣等,亦虑其有此等过激语矣。但当争是非而已。若以此为言,则真个冤痛者多矣。上曰,疏批中,己所不欲欲加于人者,有意言之耳。疏中,又谓殿下于戊申年,岭人处分,太轻故彼不知忠逆之分,遂有今日之事云,此等语,岭儒见之,必当痛心矣。寅明曰,南西之战久已,相交若害先正之言,则当斥之,若其世守之论,则亦不可禁断矣。上曰,老少之相争,亦如南西,何必于岭儒痛嫉也?予顷于岭疏批答,已略示此意矣。适有一种希亮枭獍之性,酿生凶计,而遂迤及于岭儒,则岭儒,岂不痛心乎?且古今逆变,岂独岭南也?在鲁曰,此虽岭儒世守之论,肃庙朝后,不敢更提前说,道理当然,而群起诋辱,此为非矣云尔,何尝使之强同于请享之论乎?上曰,不论南西,卿等自好人而亦各有所守,彼金圣铎之心,亦如卿等之心,岂可变其所守乎?但不可使之售其志耳。圣铎自是岭人,醴泉、咸昌倅所为,极为过矣。圣铎居台地,岂可不非二倅耶?在鲁曰,金圣铎此疏,诚如下教,亦不为异事矣。寅明曰,殿下别为加意于岭南者,亦非矣。虽平北道,皆可一视,论议则一切禁断,使之镇定可矣。在鲁曰,岭儒近来,镇定得十分之七八,不知此疏,何由而出耶?风闻金圣铎,亦初挽止儒疏云矣。今若无再举之事,则可以渐平矣。上曰,京儒为先正之举,虽不为非,而其下语,则太过矣。予心思岭儒之心,而批答中,不为提起,更何层激之有?显命曰,岭疏登览时,臣已达严斥之意,而但今莫大庆科,疏下七千馀人,皆不观光云,此为难处之事矣。上曰,何至不观光耶?在鲁曰,岭儒岂可以此而不赴庆科乎?显命曰,疏首,既远配,似不可观矣。在鲁曰,岭儒之观光与否,此非国家之所可处置矣。寅明曰,攻斥先正之论,则当严绝之,若其世守之论,则不可禁断,如是处之,则自然无事矣。上曰,昨日疏批,已有此意矣。寅明曰,凡事,深文刻薄,则失之太酷,亦或有牵连应副,但为备礼循涂之意,臣日昨所遭,或有难安之势,而亦不坚争,人或以依违目之,或以糊涂讥之,然臣甘受而不辨者,臣之所见,如是故也。若所见不然,则虽鼎镬,亦有所不避矣。殿下君临四方,不可拂逆人情,须深体人情,以施恻怛矜恤之心,则国家,当自然安宁矣。上曰,所达诚好矣。在鲁曰,此乃庆尚监司闵应洙状启也,以为旧还上,朝家定分数外,加捧九千馀石,又以为臣营别会,则山阴县监黄旻居末别会之谷,其所关系,与元会无别,而各邑,若值凶歉,则许多未捧之数,全归于别会,故别会之耗缩,实由于此,自朝家若无别样警饬之道,则日后未捧之弊,难以防遏云,而仍请令庙堂,禀处矣。道臣为虑别会未捧之弊,有此各别警饬之请,而别会居末守令决杖,自是事目,虽经赦令不当分拣,使之依事目举行,何如?寅明曰,决杖与法司用律不同,不必并入于荡涤之中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公洪监司李宗白状启内,各邑军保,移居他邑者,自时居官罢定,军役旧案付邑,亦即代頉,俾无叠役之弊事,曾有朝令,而恩津一县,处湖南三隅接界之地,民户少而军额多,本来逃故,尚患难充,而世居军民之移接全光道六邑者,至于一百五十馀名,若欲尽数代頉,则万无充定之理,道内各邑,则互相商确,几尽了勘,湖南接界林川等十三邑,军保之移居湖南罢定者,元数无多,故才已艰辛代頉,而至于恩津,则形势之难,无异龟背刮毛,此一邑案付军,自湖南罢定一款,特为安徐事,请令庙堂禀处。又以为彼此接界之地,朝夕迁徙无常,各邑互相侵扰,不即代頉,弊端不赀,已罢定,已代頉者,今无可论,而日后终不可一向遵行,请一体禀处矣。此法,出于防民闪避之路,行之未久,不当遽变,恩津事势,虽如许,通行之法,独不行于恩津乎?此状启,勿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寅明曰,恩津若如此,则亦不可不虑,使之自道内,推移变通,何如?上曰,右相言是矣。依此,分付,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前大司谏洪圣辅疏中,因顷日史官所达,论茂朱赤裳山城事,有曰见今城内,水泉甚不足,旧凿一小池于众流所归之地,以作不虞之备,而近年以来,此亦塡阏干浅,且此城满地盘石,疏凿甚难,将多费功力,道臣亲审于巡到之日,量度事役,划给耗谷,使之致力于旧池,而有泉源处,亦置井甃为宜云云矣。广筑贮水事,因史官所达,已令农隙举行,而如有不可不顾助物力者,则道臣参酌划给,使即完役无妨,以此分付,何如?寅明曰,此处城池处僻,缓急别无可恃,臣则以为,无甚紧切矣。上曰,丰原,见之乎?显命曰,臣亦见之,此城极险峻,而处地,则不甚紧,耗谷则自前本官用之,李匡德为道臣时,自监营句管矣。上曰,此事问于道臣,使之量处,而虽为之,必俟农歇,可也。出举条注书进伏曰,宋真明、金取鲁,今方来到矣。上命使之入侍,取鲁、真明进伏。在鲁gg取鲁g曰,尹淳、兪拓基,特教之下,不为入来耶?上曰,然矣。在鲁gg取鲁g曰,事极未安。不可无警责之道矣。上曰,特教使之入侍,比牌招尤别,而终不入来,从重推考,可也。出榻前下教寅明启曰,安兴佥使李譔,以本镇所属军兵,除巡点赴防役之意,论报备局,而巡点既是戎政之大者,命下之前,虽可禀议于庙堂,而既有朝命,自水营知委之后,便是军令,春节已尽,不为举行,而为节将者,敢请停寝,移用师律,所关极可骇然,故臣于报题,已示请罪之意矣。李譔拿处,何如?在鲁gg取鲁g曰,帅臣,既以朝令传令,则事系师律,僚相所达,臣亦以为然矣。真明曰,臣曾以安兴筑役事,屡次陈达,而此役欲罢,则宜早罢,俾无镇卒难堪之弊矣。顷见判府事金兴庆问之,则以为,在乡时往见者,皆言水道益通,前功亦可惜,而李譔力尽,朝家不顾助,故邻近守令,工匠亦不许送,事虽可成,决无完就之道,不如速为停罢矣。取鲁曰,臣则未见其形便,不知难易之果何如,而毕竟则似难成就矣,此事虽不成,此不过李譔初不量力之致,其为国不惮劳之诚,亦可嘉矣。以朝家事体言之,如此大役,不可一任其自办,而不给军丁物力而督役,亦不即撤罢役事,互相是非,议论靡定,一年二年,至今迁延,少有失误,辄或施棍拿问,朝家政令,诚不免慨然也。显命曰,国家做事之道,当其谋虑之初,当十分商量,既始之后,则观其成否,而赏罚之,可也。今置之罢不罢之间,迄未收杀,此岂做事之道乎?役处,臣未目见,未知利害难易之如何,而始臣之亡兄,欲给米布,则李譔以为,当先试可而后,受出物力未晩,辞而不受,今则李譔以为,可成而请得则朝家不许,此岂国体之宜乎?臣见其时筵说,详知其曲折矣。真明曰,筵说臣亦见之矣。寅明曰,此役罢不罢,姑舍勿论,李譔所坐,系是师律,不可置矣。上曰,李譔拿问,而姑勿出代,可也。防役事,李譔上来后,自当决之矣。抄出举条在鲁gg取鲁g曰,备局副提调李宗城,既往之事,不当过嫌,而至今撕捱,不为察任,殊未得当,各别申饬,使之出仕,何如?上曰,疏批才已下之矣。更加申饬,使之察任,可也。出举条在鲁gg取鲁g曰,前正言金圣铎疏中,大丘筑城姑停事,有令庙堂,禀处之教矣。大丘以监营所在,不可全无城子,臣与赵显命之意皆然。今者道臣,不借财力于朝家,经纪筑役,今月内可以毕役云,垂毕之际,遽令停止,则反有其弊,且束伍则今已毕使,而方用僧军,继以募军云,亦无妨害农民之事,似当仍而置之,俾得成就,而曾前赵显命,筑完府城时,台疏请停,则朝家使之详问道臣,今亦依此例,问于道臣处之,何如?上曰,完府筑城时,亦见之矣。此等大役,不必挠夺于浮议,而妨农与否,第自庙堂,问于道臣处之,可也。出举条在鲁gg取鲁g曰,顷因全光监司徐宗玉状启,成均馆奴婢,贡规减定事,覆启许施,京畿两南,一体施行事,亦为定夺矣。退闻知馆事尹淳之言,则徐宗玉,曾为大司成,以新推刷,多得隐漏,后减其贡规之意陈达,故及按湖南,另饬各邑,多所现出,今虽减贡,亦足以得失相补,而若他道,则未必能尽心推刷,或有逃故,甚多加括至少之处,今若一例减贡,则本来荡败之贤关,尤无以成样,必须一番发遣馆官,多数新推刷然后,可议减贡云,此则事理诚然,当初徐宗玉陈达本意,亦如此,他道则姑徐发关,待秋成许令发遣推刷,何如?上曰,依为之。前举条中他道一体施行事,付标删去,可也。出举条寅明曰,今庭试期日渐近矣。近来科场,随从滥杂之弊,实为寒心,今番则自备局,别为节目,各别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武科古规,则以武技为主,而近来则必专尚讲经,所谓讲经,本甚淆杂,京中有势举子,短于武技者,必以讲经,为其侥幸之路,较等争画之际,辄先讲经,而后武技,致令外方武士,武技优等,而未免冤屈,其怨谤如何?此虽小事,而伤国体,甚矣。今番则一依古规,凡于比较之际,必令先武技而后讲经宜当,以此申饬两武所,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而一遵旧规,如有可议之事,禀于庙堂,使一二所,勿有异同,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吴命瑞,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镇,读《纲目》四十四中,自十五载,止贼遂入关,命瑞,自是时天下,止击败之,志泰,自帝至普安,止益坚矣。上曰,谥号虽无所讳,而唐肃宗之宗字,读之以皇或帝字,可也。庆承,读自八月以郭子仪,止此其兆欤,成中,自宝册至自成都,止军七城三。周镇曰,开元之初,任用姚、宋,政有可观,而天宝以后,骎骎然渐不如初,驯致播越岷峨,九庙沦没,究其祸源,惟在亲小远贤,如杨国忠、李林甫之徒,终始倚毗信任,至若真卿,巡、远之忠,弃之外邑遐陬,不识何状,如此而国安得不危乎?贤邪进退,有关兴丧之机,人主之所当惕念者也。上曰,所达诚好,当留意焉。周镇曰,巡哭于玄元庙,以忠义激励,倡起义兵,身先士卒,六十馀日,大小三百馀战,至于裹创击贼,此虽缘巡之神谋,而且其为国拼生之心,充满腔子,故精神所到,金石亦透,部下战士,终无叛意,毕竟虽不成功,而巡能为河北一长城,贼不敢长驱直捣于肃皇行在之所,巡之功业,亦不在李郭之下矣。千载想像,有足以感动人者矣。上曰,巡之忠,乃纯忠也。且人伦天道,合而见之者,已有先儒定论,而亦大有学识者矣。周镇曰,天道人伦之同条共贯,巡能识得,盖天资高而学识自高,学识高而能知死于王事矣。命瑞曰,巡则腔子里所蓄,皆忠,忠者出于义理,义理出于学识,以其学识言之,则天道人伦之同条共贯处,有能分明覰得,以其事业言之,则以孤军羸卒,遮遏江淮,能成肃皇中兴之功,而末梢成就,亦能卓乎巍乎捐生殉国,节义炳焕,则此非学识之高明而何?若使明皇,亲贤远佞,一如开元初,则禄山,不过渔阳一匹夫,何足虑乎?巡则常时讲劘,在于忠义,故能办一死,明皇未免前后两截,故几丧四海,此等处出身事君之人,宜乎先讲,而帝王家,亦当留意处也。上曰,明皇,判若二人,可怪矣。然而至扶风驿,而颁彩,闻从谨言而后悔者,蔼然有善端之萌,此开元初心也。明皇若不幸蜀,则岂有此善端乎?不泯者善端,而人自昏了,此等处诚可慨也。周镇曰,不焚便桥,亦是仁术。上曰,弃庙社奔走之时,他尚何说?予于不焚便桥,窃有感焉。太宗,以若而数骑,能制突利,与盟于此桥,而不过数代,又为胡人所逐,奔播于此桥上,祖宗之艰难而成者,子孙,容易坠之,可谓创业易而守成难也。命瑞曰,明皇,乃初任姚、宋之明君也。如国忠、林甫,非同后世小人,不过谗毁忠良,欺蔽天聪,乃易知之小人而终不悟,可惜也。上曰,明皇,即位日久,侈欲渐滋,惟喜阿谀顺旨之辈,而乃其穷也。能知张洎之不来,房琯之必至,盖穷则善心生矣。上命注书持入己酉八月望后日记,承旨上之须臾,上下之,仍命注书,持出还付政院。周镇曰,梨园弟子,以微贱之人,能往往泣下,乐工至于掷器痛哭,而陈希烈,以宰相,受污爵,盖忠义之心,根于天性,虽庶人贱品,亦固有之,而如阶下列拜之希烈,独不愧于心乎?上曰,其时有舞鸟悲号,如希烈,哥舒翰所谓可以人不如鸟也。命瑞曰,翰虽故人,身为将臣,反事禄山,曾禽兽之不若也。雷万春,至于六矢不动,非巡号令严猛之致,非自家勇力之胜人也。满腹都是忠义,故危愤所激,六矢不动,千载之下,如见其人。上曰,承宣所谓非勇力也。乃满腹忠义云者,此一言,可知承宣之心矣。承宣可谓能继吴学士之遗风者矣。命瑞曰,如臣无似,立朝以后,红牌官教皆书彼中年号,而恬若不知,岂非可耻之甚乎?今日圣上,特思先祖,侈此恩褒,感泣之外,不知所达。上曰,播迁之时,颁彩将士,而为上皇之后,欲广财赋,即出江淮担庸使,使明皇即入,则未知国事之复如何。命瑞曰,还都后行事,无一可观。周镇曰,若相李泌,则开元之治,可以复见,而不能用矣。上曰,金镇玉,今番上京耶?命瑞曰,镇玉,本非乡人,而在京身死矣。上命承旨,书右参赞赵显命,判义禁尹淳疏批。两疏批见日记各疏下讫,诸臣,遂退出。

4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偕来。左承旨赵命臣呈辞受由。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郑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闵亨洙陈疏受由。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弘儁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文定王后忌辰斋戒。

○未时日晕。

○郑彦燮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金吾堂上,无行公之员,狱囚多滞,委属可虑,知义禁尹阳来,同义禁兪拓基,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弼善申致谨,只推命下之后,不即出肃,新除授兼辅德权爀,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并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权爀。

○郑彦燮,以备边司言启曰,因工曹判书金取鲁所启,漂失津船改造物力,自庙堂划给事,命下矣。即今经费,各司别无物力有裕之处,此等别役,又不可专责一司,而事系津渡,各处所当同力顾助,户曹则屡经大役,特为区别,此外五军门、兵曹、赈恤厅,各木二同分定,而全数以木输送,则时急工役,亦必有妨,赈恤厅、摠戎厅、守御厅,元无捧木之事,并以钱计送事,分付,而近来朝令分定之下,各司多不趁即举行,每致后时,殊涉未安。今此津船立代,一时为急,依此分定,即速移送后,报本司之意,别为严饬,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命瑞曰,召对为之。

○吴命瑞,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一空以上番兼弼善尹汲,姑降入直矣。弼善申致谨,承牌肃谢之后,兼弼善尹汲,因为出去,即呈辞单,弼善申致谨,肃谢后,亦为出去,因呈辞单,兼辅德权爀,承牌诣阙外,陈疏退去,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文学朴弼均,今日出番,亦为呈辞,下番,将未免阙直,事体未安。弼善申致谨,兼弼善尹汲,文学朴弼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弼善申致谨,兼弼善尹汲,文学朴弼均,牌招事,允下,而申致谨、尹汲,禁推传旨捧入,不得出牌,文学朴弼均,所当出牌,而家在城外,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京畿监司李真淳疏曰,伏以,臣年既衰迈,病又癃痼,自叨畿藩重任,蔑补丝毫,徒事呻喟,而适当敕行之络绎,不敢言病,四巡迎道之际,往回渡临津者,十六遭,而又当春暮各陵奉审,黾勉作行矣。连触恶风,受伤非细,及至还京,诸症顿加,神昏气苶,殆同濒死之人,以此病状,决无按重藩理庶务之望,玆敢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特许递臣职名,安意调理,不胜万幸。臣于三昨备忘特推之下,有不胜惶悚者,其曰,杨州牧,以大臣疏上送事报状,其成贴,在初二日而其日申时,来到,故仍即封启,送于政院,其出纳以时,惟在政院,而圣教,至为严截,其在臣分,万万难安,而即又得接持平黄尚老疏语,则有举臣名而言之者,不得不略陈伊时事状焉。曾在癸卯,湖中伪批,狼藉传播,至有目见誊本于扶馀县监李万根座上者,而人多传说,其时臣适在台,批旨伪造,关系重大,故以万根拿问事,论启蒙允。万根之招,以为得见于赵龙锡,龙锡之招,以为得见于黄尚质,尚质之招,以为得见于其叔父黄夏臣,而以夏臣之不得记告来示人姓名,有设鞫请刑之事,而臣曾闻夏臣,有醇谨自饬之誉,此人,决无伪造之理,故又陈疏请停刑讯,跟捕来示者矣。批未下而刑已及,未出狱而先已病死耳。夫以尚老之疏观之,当初臣启之不爽,自可推知,而至于夏臣之横罹,臣亦为之惨然至今,而今者尚老之疏,语多不择,然为其父鸣冤之言,不足深责,则臣不欲多辨,而此亦臣难安之一端矣。且臣于高阳人朴昌根击铮,亦有不敢自安者,盖昌根,偸葬于李瑞泰祖坟百年养山至近之地,而忙急穿圹,使半棺露出地上,草草掩土而走,毕竟落讼于高阳官,以掘移定日之后,每每隐避,不但无掘意,乃反潜来加土,因高阳报状,题以如终不掘,依法官掘,其后高阳报状,昌根所为,节节叵测,故果为掘移云矣。今者昌根,至于击鼓,侵辱讼官,与营门,无所不至,凡落讼者,乘愤击鼓,自前有之,而岂有如昌根之全没实状,架虚诬罔乎?然不可以其言之虚罔,晏然自在,凡此数事,无非臣难安之端,不得不并暴于紸纩之下,亦愿圣明,俯察而勘处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俱非撕捱者,勿辞察任。

○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郑彦燮,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镇,读《纲目》,自二载春正月。上曰,安庆緖杀禄山,乃朱子笔法,此处读之,杀建宁王倓,大文阙之,可也。周镇,读止文献公张九龄,彦燮,自上皇思,止引大军东出,志泰,自遣使请,止朔方军受之,庆承,自朝享于长乐殿,止上悦之。成中,自颜杲卿,止贻谋之道哉。周镇曰,第九板将军告身,堇易一醉云,官爵,即人主所以得贤共国,代天理物者也。天地无私,与日月星辰同其照,皇王无私,与公卿辅弼代其工,人主官人,非苟荣其身而已。要在乎任贤使能,而唐自太宗后,官防懈弛,有功者,必以官爵赏之,陵替至于肃皇而极矣。必也有才者,随才任官,有功者,分第裂土然后,爵赏得中,而唐皇,不能然也,则范氏史断之讥评,诚是矣。上曰,然矣。周镇曰,十一板王去荣,杀本县之令,罪关犯上,王法难贷,而以有炮石一能,欲赦其罪,贾至之上表,韦见素之建议,终不听。夫法者,人主之度量,祖宗之准绳,故《书》曰,慎徽五典,又曰,毋作聪明乱旧章,岂可以一时之好恶,不思公赏罚之道乎?愿深留圣意于慎徽之道,俾无屈法伸恩之弊。上曰,所达好矣。周镇曰,甄济,有德行人,当时若大用,则不但崇奖节义,用树风声,亦且功庸炜烨,惠泽及人,而不能用也。此肃皇之失德也。光武,封卓茂,故东京多出节义。南轩曰,犯颜敢谏中,求伏节死义之士,肃皇若于平日,崇奖甄济、巡、远、杲卿辈,则必能逆折奸萌,潜消祸本,不致禄山之乱矣。朱子曰,伏节死义之士,平日若无所用,而人君所以汲汲用之者,盖以如此之人,能临患难而不顾死生,则其在平时,必能不诡随,张、朱二君子之言,俱好矣。愿留意焉。上曰,然矣。彦燮曰,若用犯颜之士,则能敢谏,他日真无伏节死义之事云,儒臣之意如此,而敷演朱子之言矣。上曰,卄四板胡氏注,似太苛摘矣,父子,天性也。肃皇之以精骑三千奉迎,岂有他意乎?此处紫袍执鞚,岂能赎灵武之愆,而犹是善端之油然处矣。他日南内一事,宜招此等讥议,而胡氏说,则予以为亿逆之过矣。为人子者,天理之外,岂忍为乎?予则谓不可以天理外,疑人也。周镇曰,灵武事,凭借马嵬之命,而苟且矣。上曰,李泌,终无言于灵武事,予以泌为歉然矣。上又曰,上皇,加帝尊号,帝复上上皇尊号,父子之间,若相报者然,可怪矣。复上之复字,笔法有意,子之尊父则是,而父之尊子,非矣。在上者,岂于在下者,上尊号乎?末年辅国之祸,宜其自召也。唐太宗,以汉高之未央上寿,为非,而汉高之气像,终是浑然者矣。周镇曰,汉高则其浅深高下,后人,有不可窥度者矣。上曰,肃皇,为太子时,能知禄山、林甫之凶邪,而渠则反为史思明、李辅国之所欺,当初则无逸欲,故若局外人,有能明知,而即祚之后,悦于趋附,昏了至此,此等处,可见心志之操舍,学问之有无矣。代宗事,亦与其父一致,为广平时多有可观,而末终,则一庸主矣。周镇曰,学问,非高远难行之事,在于日用,而明皇,以好资质,不能学问,致千古大乱,受后世讥议,可不惜哉?肃、代,初亦非庸碌之君,而只以无学问工夫,故纷华波荡,汩其心,奸臣艶妇蛊其志,终不免为肃、代而止,谨终如始,信乎难矣。上曰,然矣。文义毕。周镇曰,日新圣德之道,责在经筵,而近来馆僚,少有嫌端,则辄皆支离撕捱,故圣上,虽典学不倦,而每因讲官不备,开讲甚疏,诚可闷矣。兪健基bb曰b,虽有尹就咸事,不过一时撕捱,岂可永久不出?尹敬龙,则虽有实病,岂不可调理行公乎?以台启一事,永为自划,过矣。宋征启,则以李锡杓未彻之章,公议以为姑难行公云,即今无故者,不过若而人,而校理吴彦胄,以加土呈辞受由,而来住近坰,以病陈疏,无意上来,虽未知病情之如何,而过限不来,副校理沈星镇连为行公,近因朴师正疏,必欲一递,以伸廉隅,连事违召,方在禁推中,修撰赵明谦,免丧逾月,宜即行公,而退在乡外,尚不上来,校理南泰良,设有一时圣教,而其时惶缩则有之矣,岂可以此自划于馆职乎?况其后一番行公,又事撕捱,终涉太过矣。赵明谦、吴彦胄,方在近地,自政院各别申饬,催促上来,以为备员入直之地,何如?上曰,赵明谦,自前着实行公者也,催促上来。吴彦胄,事体诚为过矣。从重推考,并自政院申饬,使之斯速上来,可也。周镇曰,修撰郑亨复,副校理兪最基,方俱在松都云,一体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而兪最基,何可因金吾擅出事,每每撕捱乎,此后,勿复以情势为言事,自政院,各别申饬,可也。抄出举条上曰,时方有禁推者,而金吾开坐,似未易矣。周镇曰,判金吾出去故然矣。上曰,前则玉堂禁推后,即为开坐,故予向与故判书闵镇厚,同坐厨院,而闵镇厚,忽然出去曰,儒臣禁推,故方往金吾开坐云,前者禁推,无经夜之例,而近来则无此法矣。今日则国忌,而若有二员,则可以开坐,同义禁兪拓基,待明朝牌招,速为开坐,可也。彦燮曰,知义禁尹阳来,一体牌招,何如?上曰,此文具也。知其不可行公而镇日牌招,徒伤事体,知义禁尹阳来,姑为许递,其代后日政差出,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彦燮曰,昨日次对入侍时,备堂四人,只命以特教来待,元无出牌之教,而事变注书,出去传命之际,听莹误传,致有出牌之事,虽是新进生疏之致,而不可无警责之道,当该注书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遂退出。

4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在外。左承旨赵命臣呈辞受由。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郑彦燮。右副承旨闵亨洙。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弘儁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文定王后忌辰。

○吴命瑞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李以济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右副承旨闵亨洙,今日由限已过,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彦燮启曰,同义禁兪拓基,特教之下,违牌不进,事涉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召对为之。

○吴命瑞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李重协,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李象靖,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上命周镇读《纲目》,第□卷自起己亥,止马六百匹,重协,读自上元元年,止□□□,象靖,读自□□□,止转运等使,庆承,读自度支郞中,至李辅国杀张氏处,周镇,以辞意不好,请阙之,上从之,成中,读自太子即位,至终篇。周镇曰,第□板毛若虚希辅国之意,归罪于夷甫,观此,可知辅国专权乱政之罪矣。辅国,知夷甫之无罪,而含憾逞愤而窜之,盖小人之因私害正之习,万万切痛,人君,必辨别邪正,亲贤远佞而后,可以为国,肃宗,政体昏乱,何以知君子小人之分乎?诸葛亮曰,亲贤臣远小人,先汉所以兴隆。《易》之剥象亦曰,君子得舆,人所载也,小人剥庐,不可用也。后之为人君者,可不于此留意乎?上曰,所达是矣。予当留意矣。仍问曰,肃宗,心知辅国之非,而不能制,何也。周镇曰,肃宗,不能早制其权,而欲制之于权柄既盛之后,虽欲制之,何可得也?上曰,然矣。周镇曰,第□□板李光弼、郭子仪,严宽各异,而不害其为同,大抵子仪,包容宽裕,抚育镇定,光弼则严着精彩,震肃威厉,至今想像,如目睹身当,须是宽猛相济而后,方为王者之师,此等处,亦须留念,何如?上曰,然矣。周镇曰,□□板秋七月日食,大星见,肃宗末年,政体昏乱,奸臣秉权,无足可论,而上天犹不绝之,数视灾异,以警惧之,皇天仁爱之本心,可见矣。《春秋》,特书灾异,以示人君修省之道,人君,以藐然之身,处亿兆之上,代天理物,乃其职分,可不慎乎?《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书》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人君,须战战兢兢,聿修厥德,克致中和之功然后,日月不忒,四时不差。朱子曰,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吾之气和则天地之气亦和,此是人君之第一惕念修省处也。上曰,予当惕然留意矣。上曰,以太公望,为武成王,何也?周镇曰,《资治通鉴》,以为当时节度使,有梦见太公,故仍封为武成王云云矣。上曰,十七板注,不忍读,故废而不讲矣。夫大圣不论,虽禽兽,亦有慈爱之心,肃宗,虽蔽痼已深,岂至如此之甚乎?周镇曰,人须有学问之工,方知义利之分,伦彝之本,若不事学问,而汩没于利欲,则本心牿亡矣。安得不如此乎?况肃宗,外则奸臣谄谀,内则女宠蛊惑,天性已丧,便作伦外之人,其至于此,亦无足怪矣。上曰,予前以先儒之说,为太过矣。以此观之,诚不为过矣。观此,便有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之心矣?重协曰,人之所以为人,以其能存此心,心为形役,乃兽乃禽,此公邪义利之路头,吉凶善恶之界分,若一有此心,而不知反,则小则吮痈舐痔,大而弑父与君,皆自此而分,圣人之所以严于义理之分者,此也。上曰,舜、禹授受,以人心道心为言,亦此意也。《大学》,言为人子止于孝,止字有深意,人所省念修行处也。予前下教,屡以此为言,盖有深意耳。周镇曰,唐家,自太宗以来,家法不正,其末流之弊,如此,亦无足怪矣。重协曰,此人子每怀不是父母底心,故至于如此。昔宋儒罗仲素曰,天下无不是底父母,此言,最有补于学者,须是常存此心,以共子职,方为孝矣。上曰,所达好矣。上又曰,辅国,杀张氏,当书弑字,而朱子下以杀字,亦见古人之笔法矣。重协曰,此章注,辞意严正,最可留意观览处也。上曰,唐以建子月以岁首,故《纲目》书月,每以建巳建辰书之,其后改正朔,以正月为岁首然后,复书月号,朱子笔法,不可泛然看过也。周镇曰,圣明,思索到此,极其精审矣。上曰,明皇、肃宗时,李林甫、杨国忠、李辅国,相继专权,至于误国,然此非渠辈之罪,乃时君之过也。时君,不能明德,虽无此辈,群少将继起于后,都在人君修德之如何耳。周镇曰,殿下之言,至此,诚幸矣。此古昔明君谊辟,莫不恐惧兢业,以辨别人材,为先务者也。上曰,高力士稍近正,亦得之于开元以前,故如此,若开元以后,则蔽痼已甚,当得鱼朝恩,不能知高力士之贤矣。周镇曰,殿下之言,诚好矣。讲论毕。周镇曰,副修撰李喆辅,即为牌招察任如何?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上问吴彦胄已来否。周镇曰,臣未之闻也。上曰,兪最基,亦当来而不来,可怪矣。周镇,趋而出,重协,进伏于前。上曰,前日备忘记,注书誊写时,多有错误,或有不成文理处,予数处点化矣。顷者丰原所达,岭南疏下多士,皆不观庭科,恐是太过矣,予顷闻此言,而处分既定之后,有难挠改,况神门挂榜儒案墨削之人,岂可儒冠儒服,辄许入场屋耶?挂榜之人,勿限年停举,可也。重协曰,墨削事,是儒宫例罚,亦非异事矣。上曰,闻此七人,皆年少新进,差过一二年,科举亦何不可耶?岭儒,虽不白衣逾岭,然科举则无不可见之理,太学旧例,或有是事否?虽有之,必是顷轧过激之举矣。此则丰原所达,恐或过矣。象靖,伏曰,小臣,辄达所怀,极涉猥屑,然岭儒,千里叫阍,疏答既承,远配之命,同罚之请,又见阻喉院矣。岂可辄入科场耶?莫大邦庆,若不得观光,则亦切迫矣。重协曰,李象靖所达,极涉屑越,请推考,何如?上曰,岭外之人,不解事体,意予之以观光为言,故似有是达,勿推,可也。

4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在外。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重协式暇。左副承旨郑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闵亨洙。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弘儁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犯轩辕右角星。

○李重协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郑彦燮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陈疏入启。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李以济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伏见全光道左水使李希夏启本,则着署字画麤大,莫重奏御文字,殊欠敬谨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闵亨洙曰,大臣及庆尚兵使洪元益,留待。

○传于闵亨洙曰,奉朝贺引见。

○都摠府启曰,副摠管洪尚宾,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李喆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命瑞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吴命瑞曰,三使臣引见。

○吴命瑞,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下番十员内,兼辅德兼文学兼说书,俱未差,弼善申致谨,兼弼善尹汲,方在禁推中,司书洪重一,说书宋翼辉,受由在外。兼司书李周镇,以本职入直。玉堂下番,他无推移入直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已至多日,事体极为未安。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辅德兼文学兼说书,俱未差,司书洪重一,说书宋翼辉,受由在外,上番姑降入直,已至多日,事体未安。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本院禀旨,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姑徐牌招,而在外人,待开政下教矣。

○闵亨洙以备边司言启曰,岭南沿海,辛壬合没陈田畓,秋成前,择送都事,摘奸成册事,前已禀定矣。庆尚都事,今方作窠,令该曹必以侍从中年少有声望者,极择口传差出,仍即催促发送,以为举行之地,而都事之职检田试士,责任不轻,所当各别择差,而近来名官,厌避成习,极为未安。此后则亲病外,名官之无端图避者,一以边地守令,厌避例勘罪事,申严定式,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始炯为知义禁,权賮为庆尚都事。

○闵亨洙以兵曹言启曰,去三月二十四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进香使表咨文稽缓赍传禁军,令兵曹各别重治事,命下矣。当该禁军金振圭,决棍十五度,而莫重表咨文,如是稽传,则不可决棍而止,依例汰去,何如?传曰,允。

○郑彦燮,以兵曹言启曰,本曹郞厅金锡一呈状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云,宿卫重地,不可久旷,正郞金锡一,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安兴佥使李譔拿问事,传旨启下矣。李譔,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监司状启,四月令进上竹笋,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吴命瑞曰,勿待罪事,回谕。

○郑彦燮启曰,知义禁金始炯,所当牌招,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宪赵最寿疏曰,伏以天祐宗祊,休运丕启,春宫邸下,册礼告成,邦国之庆,臣民之喜,曷有其已?臣病滞郊坰,实无自力登途之望,而国有大礼,义难退伏,强疾入城,获参贺班,躬睹盛举,情礼粗伸,而旋以宰臣下乡,屡勤申饬之教,故不敢复寻乡路,姑此踟蹰辇下,不意宪长除旨,遽及此际,臣闻命陨越,罔知攸措,臣之不合此职,殿下,固已深知,臣不必更论,而顾臣年齿已迫,衰老特甚,考诸古训,当退之义甚明,只以圣恩未报,未忍便诀,强策残骸,冒没从宦,自今岁以来,疾病癃痼,若使一任贪恋,不复决去,则将有颠仆之虑,故不得已为退处乡里,以卒馀命之计,从今仕宦一步,便作自划之地,则顾此台职之理难承当,岂待费辞而后知哉?然而诚恳浅薄,不足以上格天聪,辞理短拙,不足以感悟圣意,曩者陈情之章,日昨乞解之单,一倂有还给之命,未蒙开允。臣于此,抑塞穷蹙,实不知何以为计,然臣窃惟念,自古人臣,以年老退仕者,非一二,此岂独为一身之私而已哉?其所以去也,亦将有以励廉耻而厚风俗尔,是以力所难强,则必自免,而无抑行焉,意所难进,则必自守而无枉循焉。不独其所自为如此,在上者,亦必假借优许,俾得有以遂其志,而不夺其情焉。盖其使臣以礼之道,不可不若此,而其所以砺世而敦俗者,实在是矣。以此而言,则今臣则必欲控免者,虽出于私情之万不获已,而所以裨补风化,报答圣恩者,亦或庶几焉。以殿下体下之仁,亦何遽一向督迫,使其咫尺之守,不得自伸,而卒为丧廉冒耻之人然后,为可乎?臣身不足惜,而使清朝宰执之列,有此不识廉耻之人,则将何以观示四方而为一世训哉?昔柳公权,唐之名臣,而犹以年老在官,耄忘失仪,竟速御史之劾,况如臣者,平日才识,百不及于古人,而年老耄忘,殆有甚焉。今若迟回不去,则窃恐惠文之弹,不但止于失仪而已,岂不大可惧哉?且臣于日昨,伏承圣旨,有以臣之下乡,为出于台疏未彻之语,惟此一事,臣之前疏,略已陈暴,而亦未蒙圣明之俯烛矣。夫台臣疏本中搀及臣身者,本非指斥臣罪名,观其遣辞,全无深意,则此何足为怒,而臣顾悻悻,乃效贱丈夫之所为哉?若因台阁微细一言,为人臣子者,举皆决其去就,则是朝廷之上,将无从仕之人,岂有是理哉?臣虽愚昧,既知其为过,则必不使其身,自蹈也,明矣。只缘臣之乡行,适在台疏传播之际,人或疑臣以诚有芥滞于其言,而大臣亦汎闻传说,不审臣本情,遽尔上达,致有此圣教之屡勤矣。然顾臣本心,断不出此,则亦何必费辞而自解也哉?蝼蚁如臣,其所进退,不足有无于朝廷,而伏闻筵中,屡以臣去就,至有下询之举,且承前后批旨,责谕谆切,臣惶陨感激,益切悚仄,臣之筋力,如有一分可强之势,岂敢为谢迹明时之计?顾其衰病之实,如上所陈,当退之义,讲之已熟,今虽误恩荐加,圣谕备至,而区区之守,无路舍改,臣罪至此,万殒难赎,目今所带职名,尤不容引日瘝旷,而尚靳处分,连辱牌召,辄事违逋,不知变动慢蹇之诛。臣何敢逃?伏愿圣上,察臣情恳,怜臣衰疾,亟许递改臣职,仍命铨部,永刊臣名,则自今至死之日,莫非天地生成之恩。臣谨当优游田野,歌颂圣泽,以祝太平万岁,而九地之下,亦将结草而图报矣。惟乞圣慈,曲加哀怜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往者寻乡,虽无他意,重宰处乡,莫若近日,其所,申饬,乌可已乎?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教致仕奉朝贺李台佐书,王若曰,人臣立朝,盖必以保全名节为贵,圣王临下不专以羁縻爵禄为恩。是庸薛公夸悬车之荣,《戴经》优赐几之典。前史所美,古礼则然。予有一二臣同心,非不念耆德之图任。卿至六七请未已,亦难孤暮景之丐闲。庸奖高风,俾警颓俗。惟卿,孝友天得,清白世传。名祖风猷,士诵丁岁抗议之艸,贤父规范,家藏桐湖讲礼之书。袭此前光,拟以大受。其心公故诚以一,其器宏故周而通。王文正之权衡,允为经国之蓍蔡,范纯仁之忠恕,咸称仪世之凤麟。德容冲襟,贤愚皆悦,简节疏目,弛张俱宜。拔足于泾渭荡潏之中,虚舟自在,全身于霜霆摧剥之后,善刀而薄。自其进退本末观之,一以敦实忠信做了。格君第一义,每先于端本正人。通籍数十年,遂至于谋王断国,顾眷知粤自宾席,伊心简爰登台司。引群材而待需,则若药笼之蓄参术,集众善而为用,则若海量之纳江河。不知牛、李朔蜀之为谁,忠于君者是与,殆非平、勃后鼎之所及,利诸国则必行。心平气和,虽异己,无敢议者,言讷行敏,而临事,亦自沛然。是以小子之仰成,确乎元老之持重。前领府,有贯日之操,而寔赖共贞于艰危,故海恩,有补天之勋,而尚称包容于盛德,虽䌤纶gg弥纶g协赞,若无赫然之声。伊酸咸调和,自有博哉之利。三朝硕德,独为元祐际完人,八载苦心,每在急流中勇退。迨前星耀震邸之日,验昔年回泰运之言。卿心可质神明,几多眷系于中夜,人力能夺造化,每谓取必于上天。华封之善祷果符,举腾贺于延颈,邺侯之宿愿已毕,今有辞于乞身。当国势缀旒之时,卿固有未忍诀者,及储位显册之后,予何可不践言乎?固知六丁之难回,所以一箚而即允。留之不遣,始勉数年之姑徐,浩然其行,反悔前日之成诺。蓝田之章牍甚恳,先戒寔遵,绿野之锺鼓虽闲,我手如失。炜煌十行之宸札,郑重三字之宠名。鸿翮举千里之飞,邈矣高标之难及,燕翼贻万年之计,奈此旧人之无多。曰大夫皆贤,昔闻二疏父子,去神仙不远,今见一门弟兄,予虽惜赤舃之去朝。人则艶黄花之保晩,於戏怀胄筵之袖箚。尚记座右之铭,醉便殿之法樽,应结天上之悬,忧民忧国何间?处江湖之远,居庙堂之高,以福以康,所谓无轩冕而荣,不导引而寿,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曺命教制进。

○辰时,上御熙政堂,奉朝贺李台佐,庆尚左兵使洪元益,留待引见时,右副承旨闵亨洙,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台佐曰,近来日气不适,圣体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台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台佐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台佐曰,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连为好在矣。台佐曰,臣获蒙圣上隆恩,得遂平生至愿,今日入侍,荣感之忱,便诀之悲,交切于中,不知所达。上曰,向年卿之请休也,有姑待泰运之教,而其后岁月,已许久,卿之年纪,亦渐衰,而今日,幸不负前日之成言矣。台佐曰,前辈长者,若年至,则引年欲退者,非不多矣,而或值艰虞之时,不成其志,赍恨而逝者,亦多矣。臣幸值泰运之来,得遂致仕之愿,以公以私,尤万幸矣。小臣,今于筵中,所欲仰勉者甚多,而精神昏昧,言语多错,有不能尽达,而但今日区区之怀,则惟愿圣上,逢此泰运,圣躬益加保啬,圣学终始勤孜焉。上曰,所言,略而切实,可不服膺焉?台佐曰,圣躬保啬之说,先辈则多以声色为虑,而臣意则不在于此,臣曾闻故都尉郑载仑言,则以为殿下,清明在躬,志气如神云,故臣姑不以辞色为虑,而第伏闻殿下,或于召对时,多犯深夜云,此虽出于好学勤孜之诚,而虽闾阎微贱之人,或夜深不寐,则必致昏惫,况千乘之尊乎?侵夜引对,圣躬,必多伤损,故愚虑不释,玆以仰达,今后则必为斟量,虽或犯夜,二更前毕讲,三更前就寝,似为保啬之一节耳。上曰,前后诸臣,多以此陈达,而召对时,既开讲之后,有难以夜深而遽辍,故然矣。卿言如此,此后,当留意矣。台佐曰,故奉朝贺臣崔奎瑞,年少时,或至鸡鸣不寝,尝遇一老人,盖是异人之类,戒之以君之相貌,年位当极高,而但夜不能眠,故精神不能旺,崔奎瑞,终身佩服,而调养矣。虽闾阎之人,夜而失睡,则精神顿减,伏愿圣上,必于三更就寝,虽或无眠,而潜心颐养,亦是保啬之良方也。上曰,当加意留念矣。台佐曰,王世子气候,连为安宁,不胜喜幸。顷者仰瞻睿质,则实是天纵大圣人气像,而为吾邦亿万年无疆之庆,第东宫,知见渐长,殿下,凡于事为施措用舍之际,必以经远之虑为念,以身教之,则当有熏陶成就之效,此是今日第一急务,故敢此仰达。上曰,当服膺矣。台佐曰,今年米价,一斛不过二百钱,道路亦无流丐,此正所谓泰运也。然殿下,勿以泰运之来,少懈圣心,益加自勉,以答上天休祐之意,永保今日亨泰之运,是区区之望也。上曰,勉戒之意甚好,当各别留意焉。上又曰,顷者手书下批,而有非批旨间所谕者,则姑未尽言之矣。卿向来力请休致,而且有先卿遗训云,故难孤其意许之,以姑待泰运俾遂素志矣。顷闻卿有微恙,即书手书以待之,其后闻少差因寝之,而今日泰运已届,卿且康健,使卿得遂初心,予窃深喜之矣。君臣之间,虽曰主义,而自卿为宾客时,予深知卿矣。予知卿,必不为循例休致之请,予亦不可以文具待卿,故今日践卿前约,此乃卿善摄之一机会,卿之筋力,数年内不甚衰败,可幸。予亦以君臣交勉之意言之,卿须善为调养,时时入来,可也。此下教,注书详记,退出后示奉朝贺,可也。台佐曰,臣言语蹇涩,不能敷演以陈,而臣五六世,连荷国恩,生长京都,今虽以礼经之训,引年以退,而惟当留在京辇之下,筋力,若可入侍,则虽无时,亦当请觐,以伸犬马之微诚,而年将八十,筋力精神,月异而岁不同,虽庭户间,有难任意出入,以此,恐不得频频入侍,是可虑也。但太平世界,优游无事,以天年终,岂非臣之乐事?而臣之区区遗恨,猥以无似,历事三朝,致位三事,而不得报效万一而退,孤负初心,恐为负恩之謉耳。王世子,圣质岐嶷,知识渐长,熏陶培养,惟在殿下,更望加意于斯,善为成就,则宗社亿万年基业,惟在于是矣。上曰,卿之勉戒,眷眷至此,可不加意焉?台佐曰,臣于肃考晩年,入侍一日,圣考下教曰,予每于公事,不能委置,虽水剌已入,而公事毕后,始为进御,故每多失时,致此病源。其时臣邻之承此教者,孰不感泣?盖飮食失时,则时日之内,若无损害,而至于衰境,易为病祟,此言,在于养生方矣。愿留圣意于此等节,益加啬养焉。上曰,卿以先朝事为言,予心尤感焉。可不各别留意?台佐退出。上曰,日昨,以秋判辞单勿捧事下教,俾不更为乞免之计矣。其后秋判,果已行公开坐耶?自政院申饬,使之逐日开坐,俾勿滞务,可也。出榻教举条上命注书引洪元益入侍。上曰,兵使初入侍耶?元益曰,戊申以武臣入侍矣。上曰,履历,前已达之耶?元益曰,戊申,已达之矣。上曰,藩任所寄,不轻而重,下去后着实为之,须体委畀之意也。元益曰,如臣无似,滥叨阃任,夙夜惶惧,而圣教之责勉如是,敢不竭力尽心?上曰,曾经几阃耶?元益曰,一赴水营而兵使四处,皆未赴任矣。上曰,所怀达之。元益曰,岭南形势,臣不详知,故闻之曾经监司金始炯,则云左兵营,凋弊尤甚,不成貌样,物力甚残,军器等物,亦未修治,须与道臣,相议,某条变通事,缕缕为言,故臣下去后,欲与道臣,从长相议,如有变通事,则欲状闻处之矣。亨洙曰,臣曾往岭南时,见蔚山,则兵营之设置蔚山,或虑水贼,而但兵使居海口,军士则皆陆军,散居安东、礼安、丰基等地,脱有海舶之警,何暇招呼七八日程军兵,以防之乎?营下不过若干军官,及土着营卒而已。不可以此,防御海寇,而且三营,同在近处,如或一营先败,则势当望风瓦解,今若移给旁近军兵,使之临急易集,或移营门于岭底深处,以为棋置犄角之形,则缓急之际,似可为贼所惮,故移设之议,厥惟久矣,而但事系变通,姑未举行矣。庆州距蔚山,不过一日程,而兵使或欲移庆云,今不移营则已,若移营则稍远,可也。何必庆乎?元益曰,臣姑未往见,不可以传闻,有所料量,而闻水使佥使,同居海口云,盖虑水贼,而兵使则但领陆军者也。既无水军,贼之未下船也,无以防御,待其下陆后,始可以陆军接战,兵营之设于海口,甚无义也。若移诸岭底深处,则似好,而有难遥度,亦当与道臣,相议状闻矣。上曰,依为之。上曰,承旨知此兵使为谁耶?亨洙曰,乃士夫武弁,而于臣亦有戚谊矣。亨洙宣谕罢,元益退出。亨洙曰,同义禁兪拓基,特教之下,再牌俱违,而闻遭服制云,今虽承牌,不可开坐,故姑不敢请牌,而金吾事,非但滞囚之可虑,玉堂禁推,尚有多员,而馆直只一人,无以备员开讲,事体诚未安矣。凡干议谳,当有首堂然后,可以为之,而尹淳,下乡,未知何日当来,他堂亦皆有故,开坐未易,殊可闷矣。上曰,吏判政事,取禀,予有所思,姑不下矣。知义禁尹阳来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上曰,今日进香使入来与否,注书出问,可也。志泰趋出问之,入语承旨曰,今日副使书状,已到京营库,姑待上使与之偕入云矣。承史以下,遂退出。

○巳时,上御熙政堂,回还进香三使臣引见时,上使洛昌君樘,副使李寿沆,书状官李润身,同副承旨吴命瑞,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洛昌君樘曰,近间日气不适,圣候,若何?上曰,一样矣。樘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樘曰,臣等,中道得接家信,则东宫册礼,无事过行,臣民之庆,如何,陈达。但臣等,在远不能同造贺班,缺然,甚矣。上曰,卿等,久滞异域,无事得返,予甚欣喜。樘曰,玉灵攸曁,无事往回,而奉使无状,累月迟留,不任惶悚。上曰,彼中事情,已于状启别单中知之,而其外,更有可闻者否?雇车事,已完定否?樘曰,雇车,已完定无可疑矣。彼中事情,有难的探,故史册之外,不敢以沿路所闻,为别单。又不敢全然不为陈奏,欲待归路仰陈矣。我国使臣之先探彼情者,史册及边事也。臣等入去时,适见来敕,则大通官朴巴兰太,知臣入去,即招行中译官,以尚明言,使告于臣曰,史册今已尽刊,玆通喜报之故,臣等,不胜欣幸。到燕后,连次探问,则所传各异,有难详知,邀来巴兰太之弟次通官问之,则云史册,已毕印,而皇帝陵幸后,欲为妆䌙,当及君辈未去前妆送云,故臣等,心窃自喜,其后,得见十二月循环报,始知印役未了,招问尚明,则答以当问张阁老,三日后,始来言,张阁老云,今方校正,冬间当毕,来冬节使回便,可以付去云,盖尚明,不文无识,故初头误以考准为开刊矣。臣等,欲见校正完本,以他径问之,则其中事情,顿异前日,序班皆庸人,尚明,亦以我国情债事,干连犯赃,故渠不敢召见朝鲜人,而史库校正之人,且无连臂处,出来时,仅得誊本十二丈,而臣年前所誊来之本,今行持入,与之较看,则果无一字加减,似是信本,而全本不能尽见,甚为郁泄,且正月初,始修《雍正实录》,而摠裁官张廷玉,多事,不暇念他,加以实录事急,故史册校正,未知何间入梓矣。向臣所持入官货事,其时行中,全无八包,使行时,八包之未备三四万两者,自古所无,入彼之后,行中出敛,不过八包中取用,而其他不得已取用处,亦皆于此取办,故今番关西官货,不得不请得持入,而行中不幸,入去时越江才数十里,译官李明直,马主所駄官货数百,见失云,极为寒心。臣即问厥汉,则言不近理,而路中难于推核,即付义州究问,尚不得端緖云。湾尹处,更为申饬,似宜矣。官货四千六百两,则贸来白丝,付置义州,当依陈奏使前例,输纳户曹矣。官货之任自移用,事涉未安,而计出无奈,既已擅用,臣实惶悚。且颁赏时誊录,亦有异于前者,前则礼部一郞,来门外颁赏矣。今番十二总理王、礼部两尚书二、侍郞四员外,尽为入来,一班儿立矣。上曰,领赏时,三使臣尽入耶?樘曰,三使臣及行中员役,尽入矣。上曰,有礼耶?樘曰,三叩头矣。樘曰,颁赏时,马匹缎疋,皆以皇旨,各别择差,前则序班颁赏,而今则王与尚书侍郞,列立于前,使序班来给,此前所未有矣。上曰,王与尚书,序班服色无别耶?樘曰,只以胡帽上澄子,分别矣。上曰,进香节次,何如?樘曰,进香前一日,斋宿魂殿近处,翌晓以进香事,入雍和宫,则仪仗已设矣。雍和,乃雍正潜邸,而八月丧后,以雍和为魂殿,改覆黄瓦,九月移殡云矣。入班前臣等早往,自一边夹门入,内有大毳幕,幕中设平床,床上铺白毡,十二王,坐于其上,其帽去红挂白矣。又设胡床,床上各设方席,令臣等三人同坐,小顷进香,罢通官,传王言曰,更欲见之,请留依幕云,故臣等如其言待之,俄而王与礼兵二尚书偕来,二尚书,即随王观光者也。臣等言进香无事之由,则渠言尔国常时,事大诚深,以今日祭品见之,至为净洁,不胜哀感云矣。上曰,祭卓几许?樘曰,床卓四十八,而自殿内列至檐间,其上有金花矣。润身曰,又以纸钱堆庭,又以黄䌷褓覆之,祭后并祝焚之矣。樘曰,摠理王,以祭品之极精洁,使臣之不失礼,勤勤致谢,小间通官入来聒聒,臣等出见则毳幕外置黄卓,上列十五器,谓是皇帝赐送祭馀,而其品则胡桃、柚子、黄白红茶食,皆以砂糖屑为之,又有松花茶食等物,而皆非全器,乃除来之物,又有凝酥,如我国梨花酒样,上染山查红,味不甚好,而渠则以为上味,王以下不得常吃,肉则猪羊二种,而大楪上,各一尺高矣。臣等,依我国四拜礼,礼罢,还坐毳幕受馔矣。寿沆曰,臣,再见十二王,则其人,非但至贵,乃通国巨富,而其貌甚凉薄,其人物甚轻佻浅陋,颁赏时,亲来使臣处,抽手写字。又亲自牵马择给曰,某马给某使,全无体貌,惟礼书任兰芝,乃南方人,声音清亮,人物颇可矣。樘曰,十二王、雍正时革职,今皇,始为叙用,而初封贝勒,因拜亲王,总理礼部及魂殿礼节矣。问其委折,则十二王,曾于壬寅康熙丧,总理魂殿,而其人甚聪,故谓渠不忘前例,今又使之总理云矣。三四朔留闻渠之行事,则极为无形,家国凡事,皆总理于其手,诚可闷矣。上曰,以颁赏时事见之,浮躁无形状如是,而总理国政,其国诚荒唐矣。樘曰,二月卄三日,自衙门招首译曰,王今日往礼部,尔国能文、能棋、能言人,送之云,虽无前例,既是亲王所召,故臣行中,则送译官李世伋,能书军官许泌及首译合三人,冬至使,亦送译官郑泰贤、崔寿溟及写字官一人云矣。及其去也。只问我国官职山川道里,而郑泰贤,乃自中之熟汉音阶最高者,故略有所答云。山川道里,国家典章,渠不禀定于使臣,而何敢以幺麽象译,直陈于彼乎?上曰,小退,小退后复为入侍。樘曰,臣等,入去第三日,衙门提督,呼行中人曰,阁老三泰来,怪问之,则以为馆所凡事,近来皇帝,各别申饬,故王与礼部,当频频来问云矣。其日有事不果来,数日后,衙门,传言位高人,以帝命来问云,故臣方欲以病为辞之际,辟导声出,其人已入,立房内,通官提督,亦随入,臣急索公服,则渠以为无妨,姑置之,臣以为大人来,不可以䙝衣见,渠云大国,不如尔小邦之琐琐礼节矣。仍坐于虎皮内红方席,此位高者所坐,且旗下三人,皆着银澄子,问臣等曰,客馆何以堪过?臣答以有病,渠云以帝命来,仍手拈房堗温冷,臣亦以为病不甚,须勿奏云矣。渠即起曰,且往冬至使房,问其官,则曰丰公兼带都统矣。以此见之,其处多琐节,近来人心,大变,礼部通官,提督序班,所行之事,皆非前日,日后国家,若有事,则恐益难成矣。渠云他日,当以拨便送文书云,亦不成说矣。润身曰,以外面见则年丰,皇帝且慈仁,可谓太平,而政令多曲尽细琐,纪纲颓废,其臣皆市廛殖货,嗜利无耻之类,意者胡运,将尽矣。樘曰,臣十年再往,则人心纪律,判若二国,行中例赠人情,比前亦十倍,昨年情债十两还送,极其琐节,而诚我之不幸,前例朝鲜序班八人,许情债,节使时,四十两,他使行,三十两或卅五两,而今番银货甚乏,只欲给数十两,则渠以为皇帝,申饬昨年送咨尔国,吾岂敢受银云,而密地携译官去,前之当受十者,索百当受百者,索四百矣。我使欲速还则行赂,欲成事则行赂,事未成而先使领赏,则欲退领赏而行赂,以此行赂之节,三四倍矣。彼见东人,则必多索赂,今臣以进香使,六十日留馆,前所未有,而但行中无银,首译吴泰胄,与提督通官,频频言战,故如此,此后各别,申饬,毋令使臣,图欲速出,则好矣。寿沆曰,情债之防塞,固美名,然若不照前例给之,则必也生梗,转有难处,彼中情债,终不可防,见其纪纲,则更无馀地,百姓,皆颂新皇惠泽,而皆要誉之政,惠州陵幸时军兵,各给银四两,宰臣十四两,其馀各有差,祈雪雪下而赐天下以银,即位后,内外蕃汉,皆给银段,而至于命妇,亦皆有赐,此实难继之道也。雍正,承康熙之后,礼乐文治多矣,而特不变胡服耳。又爱财积储,而新皇不惜也。王大臣以下,贪淫无耻,总理国政者,举措亦多怪骇,且新皇诏下,多格不行,天子新政如是,将来可知。樘曰,极为烦琐,而因言端敢达矣。前年十二王家间所为,殿下,亦必记有矣。今番,又送通官,召译卒,臣以邦禁,峻塞不送,以此惹闹十馀日,闷迫中过矣。寿沆曰,通官辈皆不讳言其事,直谓汝使臣没紧矣。送译卒何妨云,如此之人,持国秉政,纪纲人心,有何可观?上曰,尤寒心矣。寿沆曰,臣前以江边事,有所仰达矣。今于燕行之路,闻沈阳将军,出军一千五百,搜捕江边,而臣之出来时,见彼捕九人而去矣。及至凤城闻之,则又调去二百军云,臣虽不目见,而塞上空虚之地,必有窝窟矣。未知或连营或草幕,而彼之发卒剿捕,盖亦有深虑,今若尽捕则幸,而不然则可闷矣。臣待罪湾尹时,见胡人采参者之沿江上去,其数甚夥,岂一千五百卒,所可尽捕哉?若不能尽捕,则或于搜讨之际,必为死中求生之计,岂非我国之深忧?关西伯,虽不可卒示形迹,而必于清川以北江边把守,各别申饬,似宜矣。润身曰,我境内,亦多搜捕采参军,江边人心,亦皆危惧,彼边既有盗贼窝窟,安知我边危惧之徒,不与之合心乎?若潜商符同者,见捉则杀之不难,而多人会聚之后,其中,安知无豪杰乎?诚可忧矣。樘曰,此犹远虑也。近来边禁,甚密,而彼方,出一千五百搜之,此际我国人,或潜采或犯越,而见捉于彼,彼或移咨问我,则岂非我国之不幸耶?即今边地人心,无可言者,今若显示形迹,则似当骚扰,幸从长议处,将为彼此防奸之道似宜矣。寿沆曰,臣递湾任,七年,复往其地,则其间,人心大变矣。今番臣留湾馆十日,旧时幕校,从容来言曰,小人等,不可复生于边上,方欲远避云矣,而人人皆有自危之心,未知缘何若是,大抵边上,如将校、土豪者之言,其处人,皆信从之,而将校辈之自危如是,加以彼边搜捕方严,未知何以则好矣。上曰,顷者丰原处,已有所谕矣。犯越人,则非罕于前而略于今也。前则只严边禁,以羁縻之而已,未尝骚扰也。干戚,不可以解围,礼乐不必待积久,故近来人,皆望捷效,为道臣者,不能以恩信,自然孚感于边民,而多以威严为主,卿等,虽以彼地为虑,而予则以我国事为忧矣。副使之言,予亦可以想知西北之民,今方嗷嗷矣。曾于丰原之辞陛也,问之以继朴师洙当行何政云,则丰原以为,当以宽济猛,此深得今日关西之治要也。即今道臣,亦年位俱高,性禀且仁,必不为骚扰之政矣。寿沆曰,武弁一人亲知者,新递北倅,来言于臣曰,北边民情,以胡人为便好,而羡慕之者,多于西边人云,西北民心,可谓罔测矣。樘曰,出来时到沈闻之,则调一千五百搜捕之说,果信而或四或五,锁项而来曰,汝国边上贼,方玆搜捉,从此汝国,当便逸云,其言,似的报矣。调发时,凤城内长廊恒留之兵二百,亦尽出送云,故已载别单,而犹未知其必的。故逢陈贺使于松站,报入去之赍咨官,俾传于李枢,使之出来时,到沈详探而来,盖枢频入沈阳,多亲旧故矣。且今敕之变,前古所无,臣谓伴送使,以敕使处何不呈文,而以敕使所答粘连奏闻乎云矣。臣意则他国使臣,来我境,出非常之变怪,依常时问安例,何可不为书问之,以观其答乎?通官之中间索赂,可见渠之纪纲,而韩寿禧之许赠,亦甚轻率矣。上曰,已给四百两矣。樘曰,今番香炉之持入,固似不紧,而只以壬寅,既有前例,且工曹已造送户曹,故虽不在礼曹单子中,而臣等为虑,彼中前例之如何,第为带去矣。进香时,彼人果不索之,此后进香使行时,香炉则永为定式,初勿造成事,分付。户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樘曰,进香祭物持入之日,提督,请见使臣,臣等出见,则渠云赏赉之物,皇旨申饬,王及尚书,又为亲检,而复言敕使出去时,汝国,异于前,皆以𨱎镴,藏于银器底,故刘万权,将纳汝国银器于皇帝前云,闻甚骇然,而西路所赠银,亦不过六星云矣。寿沆曰,今番所带去关西天银,斫其中而见之,果杂灰与土矣。诚为骇然,自朝家,别为申饬似宜矣。樘曰,副使所陈达,果是矣。臣曾不知西路天银之星数矣。今番带去官货,彼人不欲以丁银代用云,故欲知其真伪,五十两一板子,即使炼之,则为三十八两矣。以此计之,星数不过七星,彼之云云,不为无据,译官辈称冤,势所必至,而敕使时例赠,及象译辈八包,多用此银,故彼人之谓假银者,似然矣。如是而彼若谓我国凡事,皆若此不诚实,则岂不可闷乎?上曰,既达之后,不可置之,分付备局,各别严饬,可也。抄出举条上曰,彼人,前则驾轿来宴享台,而近则轿子来矣。顷见彼所乘驾轿,则乃非人所可乘者也。我国傧使之轿则美好,而彼敕所乘,如是薄陋,此岂待彼之意哉?若使数数造成则似难,而一造之后,可以镇长用之,此非难也。樘曰,行中,尽为复命,而写字官金天泽,至平山,因病落后,当退后复命,而不可以一人之故,续续状闻,故今始来达矣。诸臣,因退出。

4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在外。左承旨柳俨未肃拜。右承旨李重协式暇。左副承旨郑彦燮坐直。右副承旨闵亨洙呈辞受由。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弘儁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申时,日晕。

○吴命瑞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吴命瑞曰,全光监司尹得和,留待引见。

○吴命瑞,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李喆辅,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彦燮,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本司之坐,虽得备员,而近来行公堂上,绝少,行副司直兪拓基,前后严饬之下,全不动念,行副司直李宗城,日前馆职许递,为其专意本司之地,而一不参坐,事体俱极未安。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使之察任,前判书李瑜,递职之后,未付军职,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直李瑜。

○以备局堂上李宗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彦燮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彦燮,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赵之镈,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陞叙,或守令除授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彦燮曰,春坊在外人员,并今姑改差,今日政备拟。

○有政。吏批,判书、参判,并未差,参议郑羽良进,承旨郑彦燮进。兵批,判书赵尚䌹病,参判李箕镇呈辞受由,参议金始㷜,参知朴弼正进,承旨郑彦燮进。

○吏批,以赵显命为吏曹判书。

○吏批,启曰,新判书赵显命,命招,同参政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书赵显命,牌招不进,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或解由未出,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勿拘。

○又启曰,即接户曹移文,则佐郞尹审,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柳俨为承旨,李瑜为右参赞,金尚星为大司谏,朴弼载为持平,沈䥃为正言,李鼎辅为京畿都事,李性孝为兵曹正郞,兪拓基为副提学,洪应复为户曹正郞,赵明泽为兼辅德,李命坤为司书,郑俊一为说书,李润身兼持平,减下折冲裵兴硕,今加嘉善,书题单赵震雄差下事,承传。

○兵批启曰,忠翊卫将崔周庆呈状内,猝得风病,不能行步,旬月之内,差复无期,以此病状,实无供职之望云。病势如此,既难察任,则宿卫轮直之任,不可一向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南兵使闵思渊,户奴呈状内,上典,千万意外,滥叨本职,分义所在,宜即趋赴,而偏母,今年八十四岁,揆以情法,决难赴任,斯速入启递改云,阃帅之勿拘亲年,虽是定式,有笃老之亲者,因其呈状,特许递改,已成近例。今此闵思渊,亲年既过八十,则孝理之下,有难强令赴任,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以李春跻、赵命臣付副司直,任珖、姜必慎、李寿海、金锡一、韩亿增付副司果,柳镇斗付副司正。

○传于吴命瑞曰,召对为之。

○吴命瑞,以兵曹言启曰,禁军别将朴缵新呈状内,本以痰火,积伤水土,症情危恶,下部痰核,坐卧有碍,若不及时鍼灸,则将有死生之虑,而连日触风,奔走之馀,重伤寒感,宿痾新恙,一时交攻,以此病状,旬月间万无起动之望云。病势若是沉重,则宿卫将领之任,不宜暂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尹光莘为禁军别将。

○郑彦燮,以兵曹言启曰,壬寅年禄试射没技禁军裵兴硕,庚戌年禄试射没技禁军朴昌基等,因其上言,加资事,判下矣。前受马帖还收事,分付司仆寺,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参试官成均馆直讲朴时泰,以老病人,奔走试役,已过一望,连有寒感之气,而不敢言病,担曳往来矣,自数日前,猝然添重,浑身疼痛,委顿叫楚,昏不省事。以此病状,万无参试之势,莫重执册之任,不可暂旷,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郑彦燮启曰,因武二所草记,参试官朴时泰,自数日前,猝然重痛,万无参试之势,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宾厅坐起出令,而堂上中户曹判书尹游,刑曹判书宋真明,书进,馀皆悬病,无以备员入侍。实病应頉外,司直李廷济,锦原君朴师益,兵曹判书赵尚䌹,司直李瑜、兪拓基、李宗城,待开门并即牌招,以为参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状启及兵曹启辞,据刑曹启目内,阳智县监金命砺,利川前县监郑彦恢,南阳府使鱼必远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金命砺、郑彦恢、鱼必远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向被正言李光跻之疏斥,再箚祈免,未蒙允许,会值太庙亲祀,不得不冒出矣,日昨,得见知中枢尹淳之疏,又以臣顷日所陈两大臣复谥事,盛气论列,有若臣猝陈悖义之言,而圣明,为臣所挠夺者然,至有收还成命之请,虽不斥呼臣身,而其所驳劾臣建请之事者,殆无馀力。噫嘻,重臣言议,何至于此?今欲追提当日之事,有所辨明,则不但臣心之伤痛,实恐戚我圣上,而重臣,既不惮于历陈,臣安得终于默尔乎?呜呼,辛丑代理之教,再降于数日之内,维时殿下,新陞储位,危言煽乱,众情汹扰,当国大臣,一担足一转喉,辄以机阱相待,此诚千古所未有至艰之会也。虽忠如周公,智如孔明,亦无奈何于外言之纷纷,惟当徐察其心,以恕其迹。夫所谓三变者,非变也一也,夫即位初元,遽欲释务,则咸造齐吁,固请反汗,臣分之所当然。及夫末后批旨,可泣豚鱼,至以殿下,与左右较对,而为谕,则到此地头,其可徒循常节,不体恳迫之教,任他国事之无所畔涯乎?此大臣所以反复谆议,黾勉奉承,而庭吁之举,不期停而自停者也。翌日联箚之批未下,而引接之命,遽降,此何等非常之举,而任辅相者,其可退坐傍观,不思所以亲奉处分乎?累日求对之馀,始获入瞻天颜,则复伸忧遑之情,尚冀还寝前命者,亦臣道人情之不容已,臣未知不待更教,强请速行然后,方合于事君之节欤?夫其心纯,则层节虽多,不害为纯。况庭吁箚陈,或争或承,均出于苦心血诚,只欲使宗国安泰,则纯于国者非忠而何?惟彼乘机阚嚂之徒,全无顾畏之心,敢以联箚代理,目之曰,逆虽有心,知其言之犯分者,而无能一辞自异,卒之騈驱凶祸,如快私仇,而宗国亦几乎不保,圣上临御,洞烛冤诬,复官赐谥,愍典备举,而曾未周岁,翻案追夺,其所为罪,亦以联箚也。逮经戊申逆变,圣鉴昭察,廷议雷同,遂以联箚,为不可罪,而特复两大臣官爵,向之所执而为大案者,于是乎脱空,则又乃创出别般义理,以三变不纯,为言,是诸大臣之罪,不在于联箚,而乃在于不纯守一道也。设令伊时大臣,初无一言争难于备忘之下,后又力请代理于登对之际,则如重臣者,其果许之以纯心尽分之忠欤?且寻常论人之谥,谓之忠字太过,未或不可,而若大臣当日之死,关系至大,分限至截,非忠则逆,非逆则忠,既以为非逆而许其复官。又以为非忠而恶其复谥,强欲置之于非忠非逆之间,天下安有如许义理?虽然,果如重臣之言,则臣之妄陈此事,实在于无顾忌可慨惋之科,已不可晏然,而若以私义言之,停吁时唯诺者,臣也,登对时随入者,臣也,议谥时主掌者,臣也,今于忠不忠之辨,臣之惶怖震越,不特为目下筵奏之被斥而已。臣以劫火馀生,遭遇圣明,猥蹑于古昔大臣之班,回思当日,脱如隔晨,未尝不心怵而面赪,顾今新案更发,罪衅层叠,方将悚息俟命之不暇,尚何可忍诟含痛,怀宠恋禄,扬扬于庙堂之上乎?玆敢流涕陈章,粗暴危苦之悃。伏乞圣明,谅臣情迹,终难仍冒,许臣屏退,俾得自靖,公私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李光跻处分重臣批答,业已洞谕,卿何芥滞?但心窃痛者,往遭时象怪骇之时,相作义理,受困多矣,己酉闭阁,盖由此也,而洞谕之后,犹作机关,龂龂不已,此何分义?于卿无毫分撕捱之端,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用副倚毗之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刑曹参判尹惠教疏曰,伏以臣,滓秽贱分,本不宜久玷仕籍,重贻清朝之羞辱,而耿耿寸衷,惟欲留待册礼之日,少伸欣抃之忱,何幸获叨近班?夬睹缛仪之成,至荣渥矣,大愿毕矣,退塡丘壑,无复遗恨,徒以圣眷曲加,除命续下,且当太庙亲祭,不敢言私,担阁情病,趋陪末班,而初非盘礴之计也。且于日者儒疏之侵诬臣从叔父臣文成公拯,实有私义之万万愤痛者,臣以本家子弟,虽不敢胪列辨白,添惹事端,而目见侮辱,及于平生所慕仰之地,晏然在职,自同无故之人,揆以情理,诚有所不自安者。念臣所带,既是剧地,顾今情势,如右所陈,必须速蒙递改,庶可以尽自靖之义,免瘝旷之罪,玆敢疾声仰吁。伏乞亟许镌臣职名,俾令微分粗安,剧务无阙,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全光监司尹得和教书,王若曰,解符西塞,方注意于内迁,授节南维,更托重于外试,岂徒循于庙议?谅惟简乎予心,顾彼湖南一方,实是海东重镇,山川疆域,道连湖、岭之交,城郭人民,尚存丰沛之俗。为国家之根本,贡赋式丰,据海陆之要冲,控制宜审。第自辛、壬之岁俭,久贻乙、丙之忧深。无一熟于数年,灾荒棘矣,殆九空于十室,闾里萧然。痼瘵比曩时有加,难以怀保,区画视诸道尤重,谁任承宣?惟卿毓秀名家,趾美贤祖,才既敏给,而遇事则必精详,性本刚方,而持论则不矫激。兰台秉笔,既声望之早储,玉署横经,顾眷注之冞挚。乃若湾府之颂誉,更播京师之流传。清严自持,胥侩莫不为惮,机变错出,讥禁或能如神。惟卿才无内外之殊,盖予意欲屏翰之试。况玆湖藩之玉节,即是卿家之青毡。四世袭芳,想彼桐乡之遗爱,一时推望,期尔棠舍之馀风。玆授卿云云,卿其宠命钦承,德意遐布。苏凋疲而恤穷乏,以慰仰哺之心,黜贪污而奖廉能。俾尽望风之效。讼狱之滞郁而务为疏通,田亩之荒芜而悉令垦辟,戎备儒化善修而无一亏,民馋吏奸公辨而罔或漏。至于裁禀,厥有典章。於戏,卿才东还,方欲汲长孺之补阙,予实南顾,斯籍范孟博之登车。往哉钦哉,国耳公耳。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弘文馆副修撰知制教李周镇制进

○辰时,上御熙政堂。全光监司尹得和留待引见时,同副承旨吴命瑞,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上曰,承旨进来。承史与得和进伏,上曰,方伯之任,不轻而重,虽卿初除此任,而自在侍从,予已详知,须体予委寄之意,凡事着念为之,可也。他馀皆载教谕,今不烦之。得和曰,臣以万万无似,滥膺重寄,才分不逮,昼夜忧惧,今承圣教,敢不殚竭?上曰,有所怀否?得和曰,臣未及下去,故本道事情,姑未详知,虽闻曾经者之言,皆不如目见,以此虽有禀定变通者,而臣何敢轻易陈达乎?近闻庙堂诸议,则以为其中一大岛绝远,无官长难以守之,或设邑置官为宜云,而此亦下去后,详探便宜,往复庙堂然后,状闻为计耳。上曰,三南,异于他处,顷者道臣下去时,已为分付矣,大抵湖南风俗,尤有异焉。士、农、工、贾,乃应当底道理,而其处士民,往往向别处致力,以往者事,见之,无非多尚诡道之致,今者湖南一路,一以委卿,上之德化,虽无足以承宣,而卿须变化风俗,务归淳厖,则如传所谓虽不中,不远矣。此后为道臣者,人人若此,则岂无渐渐移风之效乎?湖人,异于岭人之固执,犹易矫揉矣,其处亦多似儒非儒之辈,时象之后,互相扶抑,转生争闹,如彼之类,有何足责,而道臣、守令,虽不劝成,若意有所扶抑,则其时儒生之观望趋向,顿然有异,诚可虑矣。卿则自在侍从,予已详知,而卿若如左揆之岭南,闵应洙之湖南时则可矣。卿在朝廷,则不过一堂上,非行道之任,而若在湖南,则一路之风俗人心,都在卿矣。岭人固执,虽是病痛,而有固执,故犹多好处,若湖南则比他尤难矣。得和曰,岭南则有一定色目,而湖南异此,若闻此边人为官,则以为是必扶我,彼边人为官,则以为是必抑我,悬想妄度,自相疑阻,如此风习,极为不美。臣虽无似,平日常痛此等悖习,敢不竭力严防,而戊申问郞时,见湖南罪人,则多干犯巫卜,此是其处痼弊矣。上曰,风俗虽如此,惟在在上者善导之耳。如谶纬巫卜,若吾儒之杨、墨,辟之不甚难,而其处堪舆之术,尤甚矣,近来人皆专尚于此,上自朝廷,无不风靡,予或以为此人则必不惑于此,而夷考其行,则亦不免矣。虽得道诜,只为于当为之时,可也,岂可着念于此乎?今之堪舆,虽昧糟粕,而巧诈则有馀其欺人也,自谓胜于诜矣,若此类重绳,宜矣,时象则予不疑卿,而其中堪舆易于见欺,虽道诜复出,卿勿见瞒,可也。得和曰,堪舆之惑人,甚矣,近来士夫无不迁墓,臣家亦不定山,则何能免俗,而国朝以来,世葬长湍先茔一局内,常时不动于堪舆矣。圣教至此,臣下去后,敢不奉承?且臣有所仰达者,朝家之轸念民隐,监司、守令之斗护百姓,反成大弊,虽应纳惟正之供,民皆觊其蠲减,歉岁特恩之外,监司、守令,亦以减租之意,或至状请,臣则欲一切防塞矣。大抵使斯民,知粟米事上之义,凡系上供,随例办纳,可也,而近来要誉特甚,必以蠲除,为事,朝家严禁此习,宜矣。上曰,夫子言足食足兵,而以信以先,湖南事,有本末轻重,故俄谕之矣。教谕书已尽之,不必更烦,而生民休戚,专在守令殿最,各别严明,可也。得和曰,湖南各邑凋弊特甚,为守令者,若过十朔,则解由拘碍,故必欲十朔前图递,守令若皆如此,则谁有过十朔居官者乎?有势守令,皆欲厌避,事极非矣,臣窃慨然。即今农节已深,而湖南守令,方有受由上京,久不还官者,臣赴任后,欲为状请下送,而自朝家,各别申饬,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承旨宣谕,而承旨适不持宣谕,上命注书出外持入。上曰,朴师洙之任关西也,虽曰尽力,而予则以为有弊矣。卿曾为其管下,不必以其时道臣之有弊与否,问于卿,而昨者副使李寿沆以为,湾上人心,与前悬殊,且言北倅来言,北人之思慕胡人,甚于西关人(心))云,此有可知者矣。犯越人,岂昔无而今有耶?前则惟羁縻而已,今则搜缉甚严,有必欲得之心,西北之犯越,如朝臣之时象,孰有免者乎?今若必欲得时象,则朝臣几尽入矣。彼犯越人,无他生计,自然流入者,必欲搜得一人犯之,几人连累耶?诚可闷矣。卿则或以彼地为念,而予则惧西北之为戎也,此非边民之罪,乃必欲得之害也。湾上人心,近何如?得和曰,湾人生计,近甚凋弊,而臣则以为脱有缓急,西北犹可恃矣,而若不能因其势而利导之,或至招怨致扰,则殆恐有甚于他处矣。朴师洙事,远外传闻,或疑其琐细,而此等处一味脱略,元无讥察苛刻之事矣。上曰,师洙果于此等处,能脱略耶?然必欲得之矣。得和曰,臣在湾时,贻书师洙曰,若欲以犯越,罪江边人,则岂可胜诛耶?师洙亦以为然,但师洙有固执,且不能忍耐,故或意禹夏亨所诇黄贼,在于彼边,略有讥探,此外元无骚扰边人之事矣。命瑞曰,臣累经守令,当以迷浅之见,仰达矣。近来民习甚怪,公赋皆欲不纳,国法皆欲不遵,监司、守令,一或守法,则谤讟随之,如朴师洙者,亦非一两岁人,江边犯越人,岂可一一讥捕而尽杀之乎?但欲守法不挠,故守令、民生皆苦之,此所以毁言之多也。法者,国之堤防,堤防屹然然后,民可畏而避之,若无堤防,则如水益下,莫可收拾矣。古亦岂无采参军,而一村不过抄送一二名,故其数少,而今则阖郡尽去,其多可知,虽不可穷捕尽杀,而一向宽贷,亦岂不难乎?得和曰,臣以湾尹辞陛时,圣教勉以宽字,故臣以圣意,宣布师洙,则师洙亦以为然,臣于还朝后闻之,则世皆以师洙为多杀,而实不然矣。海伯时固不无生硬处,而及按关西,但严守法防,故管下人多不悦,以致造谤矣,湾上自是边地,故师洙以为此处,尤不可有乡职,与臣相议,遂焚乡案,初则渠辈利窟,公然见烧,故怨讟朋兴,而今则始觉之云矣。命瑞曰,今之监司、守令,若欲峻法,则必以不治名焉,如非大痴,孰肯尚猛?千百之中,一有峻者,而朝家又令宽之,则何以使堤防严乎?若言边虞,则向者海西荒唐船,诚一大变,而湖南水路相通,帆风数日,有可到泊处,此亦深可忧矣。得和曰,昨年二月湾上人,以采参,被囚沈阳云,故不胜惊骇,问于开市胡人,则五日内誊来王七、王九、李殷弼等沈狱供辞,湾距沈乃十二日程也,今则自海岛中,直抵锦州卫,自苏抗直抵湖南云矣。得和曰,湖南大岛,终无管摄处,如罗州属岛,往往去官府绝远,而岛民皆人家逃奴婢,终无以制御,臣以为此等地置守宰便。上曰,丰陵亦有此言,而小岛若尽设官,则非但海中,异于陆地,传令为难,且为其官长者,恩威并行则好矣,而一有贪官、暴吏,则如国忠之于禄山,必挑怨速祸而后已,毋宁使岛民自在之为便矣。命瑞曰,肃庙朝,统营,欲移设闲山岛,而统帅状启曰,闲山果好,而岛非用武之地,且岛民难堪,不若𨖿制gg违制g云矣,今者圣教,暗合于此矣。得和曰,北路则臣于镜城外补时见之,西路则臣于任湾赴燕时见之,收拾边情,惟在择人,但朝廷虽欲择送文倅,而有势者图递乃已,毕竟往赴者,皆如前矣。官长或有送人采参者,北道或有杖价参,或有可疑人成册,欲于采参时捧之,如此之弊种种,今后别为申饬,以文官、名武择送之后,边民可安矣。上曰,杖价已骇,而成册尤可怪矣,李晩白之划外量参,极为鄙陋,而今闻卿言,晩白诚冤矣。命瑞曰,臣之守法之论,此也。上曰,吴命瑞,乃名倅,而以今所陈者,见之,固难为西北倅矣。若令边民,知威之为恩,则好矣,而不然则将恐驱西北而纳之戎矣。今之西北当宽之故,丰原赴西时,问以治西之道,则以为宽当先猛,此得其要矣。承旨所达,虽经常之道,而今则如忠质文固当宽之矣。得和曰,治虽宜宽,而岂可专不用法乎?守令或以为朝家必欲专宽,一切弛法则难矣。上曰,朴师洙事,予亦知之,三至安保不投杼,而予常戒于此矣,师洙犹苛刻矣。以簿书间见之,其于守令递罢之启,以为望之不似人,岂可为如此迫切言乎?彼守令,亦人耳,岂忍如是乎?此等处终是过矣。得和曰,殷山县监李檥贬题,所谓拱手听命等语,亦过矣。上曰,人之造谤,师洙必不少矣,而卿之所达,可谓不负前日之所知,卿之下去后,至于时象等事,可无忧矣。第他日西边不幸有变,则必以师洙为言矣。得和曰,两西皆怨师洙,而今则少差矣,师洙若少有贪污,必为虀粉矣。上曰,自家律己,则怨无害矣,承旨宣谕,又宣别谕。上曰,大体皆在宣谕矣。且近来道臣、守令要誉之弊,太胜,皆从好名中出来,故惟正之供,民犹希其不纳,如不得则非但怨守令,又怨道臣,道臣不听,则又怨国,其弊不些矣。顷者全州判官朴弼谟,尚州牧使金泰衍,奖以玺书,又锡马矣,其累年居邑,大臣以为深沈,至于泰衍,洪川、尚州皆满瓜,而无表表可称,此真循吏矣。得和曰,如欲表表则有大弊矣,臣待罪永柔时,请毁邑宰颂德碑,要誉之习,臣常痛之。上曰,永柔时,卿有所陈,更无可戒者矣。得和曰,臣以无似,累年秉笔,且出入经幄,亦已久矣,今当远离,益切忧爱之悃,惟望政令施措之见于朝报者,皆尽美而尽善矣。上曰,勉戒之言,当各别留意。得和奉赐物先退。命瑞曰,近来政事,久未为之矣。上曰,金镇玉,成服已过耶?今日则犯染,似不入侍矣。命瑞曰,昨既成服,似已还家,明间入侍,似非犯染矣。上曰,冢宰,重官也。守令犹可择,况冢宰乎?顷于召对若入侍,则予当有下教,而事机适差,予非忘而置之,姑徐牌招者有意矣,今日虽以犯染不入侍,而予之苦心,岂不可知乎?政事,当日为之,可也。出榻教诸臣遂退出。

○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吴命瑞,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镇读《纲目》,自代宗皇帝广德元年,至亦入于吐蕃,上曰,小退,而承旨出问明日次对之为否,可也,小退后,复为入侍。上曰,昨日李奉朝贺有勉戒,今止二十板,而注书读之,可也。命瑞曰,明日次对事招问备郞,则右相出令,而备堂只二人书进,新吏判,亦于下批后,即往直洞云矣。周镇曰,岂有如此事体?如欲不膺命,在京辞免,亦足矣,顷者西伯递来时,则虽或在乡不来,而今则备堂既行公矣,及除吏判,即为寻乡,事体甚非矣。郑领府事,自乡上来,除吏判即还,而此犹前职不行公者也,此则异于是,而如此颠倒,纪纲坏矣。上曰,吏判已出去耶?纪纲由此人坏矣。周镇曰,治乱安危,专系铨注,铨注得人,公道大行,则是诚国之第一治体,今以赵显命道理,言之,则被国家罔极之恩,当不计一身利害,而即出行公,今渠所谓二三其德之说,诚不可晓,古之名臣、硕辅,虽在勋戚,必皆行公矣。上曰,何必往事?其兄亦行公矣。志泰读自二年春正月,止九十馀万。周镇曰,第四板杨绾论科举事,好矣。科自汉始,至唐专取词章之士,华而无实,以我国言之,明经徒事帖括,而文义则昧如,文体日就冗陋,而实地则蔑如,诚可闷矣。往时士子,犹练习制述,而近来则不做不读,顷者三制时试券,皆无可取,大提学尹淳,极以为闷,穷搜极觅,苟且出榜矣。所谓四六,对偶意致,兼观人事,而近来大变,无一可观,此亦善为变通,为务实之道,宜矣。上曰,讲则只主口诵,而昧其文义,制则但事剽窃而专不读书,可为慨然,而儒臣所达,是矣。周镇曰,十六板范氏曰,赏罚无章,而善善恶恶,不明,夫赏罚者,人主之大柄,自古明王,把持赏罚,信如四时,明如日月,故《庸》曰,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此等处,当各别留意矣。上曰,然矣。周镇曰,臣俄以公赏罚之意,仰陈,而以近事言之,外方守令,岂皆邑邑善治,人人清白?或因绣衣驳启,或因方伯请罪,初头似若重绳,而一经行查,无不脱空,盖王府罪人之法,不深罪士大夫,而只欲示耻而已。当初法意岂不好?而今之贪官、污吏,一次锢削之后,旋即甄叙,便同平人,此等处坚守勿挠,外方查事,亦为严饬,俾不容一个私字,为宜,故敢达。上曰,所达诚好,当留意焉。上曰,第十板云,一闻君命,不俟驾行,以此见之,吏判事,诚为太过矣。其君虽如代宗,而郭子仪有贯白日之忠,故能知不俟驾之义,此皆出于为国之义也。予之除拜吏判,若是循例事,则虽不行公,犹之可也,而政事取禀,屡屡不下,今日又有下教,盖以即今冢宰,非此人莫可故也,若知君父之苦心如此,则决不可如是悻悻矣。设有辞避将任之人,而初虽许以勿拜,若当金革之事,则岂以二三其德为嫌,而不为拜将乎?予以为今之国事时象,反有甚于金革之时,若政注不公,朝著不平,则将至于何境乎?二三其德之说,诚误入矣,当初许免清要者,盖不欲以不紧之职羁縻之也,若当切紧可用之时,必欲用之,则其人宁不回心乎?如馆阁等职,予所以靳点者,不但以才彦之林立,方有紧用处故也。丰陵,数年间,名位太骤,故览其遗疏,心常追悔而悲之,顷以追思丰陵,不欲骤用之意,下教于丰原,则岂不感动乎?今之冢宰,为任甚难,托之以丰陵未了之事,则何可终始不出乎?日昨自宾厅出去,虽是事故之适然,而除拜此任之后,在京陈章,亦无不可,必欲寻乡,此非负予也,是忘丰陵也。顷日疏请由暇,若往见丰陵丘墓松柏,则必有所思矣,不欲来见予,则更不往见丰陵丘墓松柏,可也。今之国事时象,若使丰陵见之,当以为如何,而其弟乃负予委寄之意,是负其兄遗疏之意也,冥冥有知,其肯曰予有弟乎?为先从重推考,催促上来,可也。出举条周镇曰,孰无为国之心,而丰陵之为国血忱,可质神明,终至于志决身歼,朝廷咸惜,而在小臣则彼与亡父,同为周旋廊庙之人,每闻丰陵事,胸膈抑塞矣,今显命若闻此教,则必将感泣趋承,而但其人颇固滞矣。如先正臣宋浚吉、宋时烈,皆以吏判行公,虽山林之人,尚且感激知遇,出而膺命,则况显命,以科目出身,蒙殿下特达之知,以至于此,而今日圣教又如此,渠虽死避清要,而即今见职,何敢力辞乎?惟当竭蹶趋承,一遵铨法,大行公道,仰赞我圣上治平之休,岂可为一身之计乎?上曰,太常博士柳伉疏所谓,帝王大器,敢妨圣贤云者,今则必谓大不敬矣。如此而兵不至云者,亦是满腔血诚,今人则不观其心,而憎则曰逆,爱则曰忠,可怪。近则犹有所恃,而后敢言,而此则以幺麽一太常,直言不讳,尤为奇特矣。命瑞曰,元振,乃代宗所倚仗亲密者,而一见伉疏,而罪人忠臣直言,其效奇矣。上曰,代宗此事,颇可矣。命瑞曰,闵奉朝贺病势,近则小差,故承旨闵亨洙,出而行公矣,今闻大臣病,不及于前,故闵亨洙呈辞,才已捧入,而大臣今日遭孙妇丧,亦不知悲戚云,盖知觉不分明矣,系是大臣病患,故敢达。上曰,孙妇,谁耶?命瑞曰,亨洙子妇也。上曰,即遣御医,不离看病,书启事,分付。出榻教诸臣遂退出,夜已三鼓五点矣。

4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在外。左承旨柳俨未肃拜。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闵亨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金潍。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弘儁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晕。三更,月晕。

○吴命瑞启曰,大司宪赵最寿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今日宾厅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经、或试所进去、或未肃拜,无入侍之员。两司除在外、未署经、试所进去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备局堂上不备,次对不得为之,以请对来待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以左承旨柳俨,备局堂上李宗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吴命瑞,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尚宾,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无推移之员,以上番姑降入直,已过一旬,事体极为未安。昨日政,新除授司书李命坤,说书郑俊一,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新除授兼辅德赵明泽,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赵明泽。

○以兼辅德赵明泽,说书郑俊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重协曰,明日轮对停,文臣殿讲,以亲临举行。

○李重协启曰,明日亲临殿讲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承旨有阙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讲书日次,而文臣亲临殿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正郞李德重呈状内,身病危重,且家有拘忌之疾,宿卫重地,势难供职云。正郞李德重,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右承旨李重协进。兵批,判书赵尚䌹病,参判李箕镇受由,参议金始㷜病,参知朴弼正进,右承旨李重协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吏批,以金潍为承旨,金取鲁为判义禁,李寿沆为同义禁,金若鲁为大司谏,李宗城为户曹参议,李喆辅为兵曹正郞,尹得履为长陵直长,李坛为长陵奉事,金锡一为庆尚都事,曺命敬为兵曹正郞。

○兵批,以边柱国、南正夏为副护军,郑彦燮、金尚星为副司直,洪重一为副司果,宋翼辉为副司正。

○传于吴命瑞曰,召对为之。

○吴命瑞,以义禁府言启曰,宗簿寺启辞,据刑曹启目内,坡春守𰘟,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𰘟,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承旨郑彦燮疏曰,伏以臣自去夜,猝有寒战之气,达宵未定,仍以头痛大发,浑身烘热,顷刻之间,若将澌尽。此盖臣积伤于南中水土,筋脉脏胕,无一不受病,今玆作祟者,决非一时轮行之比,目今僚员不齐,厅中苟艰,若有一分支拄之势,则何敢猥屑言病乎?急于调治,敢此陈吁,伏乞亟命递改,俾得安意调息,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左承旨柳俨疏曰,伏以皇天垂骘,邦运回泰,东宫受册,景福聿迓,暗聋跛躄,举皆欣欣,区区贱忱,尤不胜蹈抃。念臣情势危蹙,妄犯邦宪,毕竟薄堪,职名自如,而因仍朝籍,留滞京辇,实非臣始心之所期,故寻单乞解,拟即还山,不自意还给之命,出于格外,特谕之恩,迥越寻常,天牌俯临,命臣察任,在臣分义,固当竭蹶趋承,而自画之心,不敢变动。又未免坐速违慢之科,圣眷愈挚,例罢犹靳,继有银台移除之命,臣诚惶悚,不知所以措躬也。噫,被憯毒之辱,而得以昭晳,处畸危之地,而得以全保者,是谁之赐?今若有如臣境界者,或得一言之助,一手之挽于人,则虽于敌以下,犹且感极思报,殆不惜其身。况臣今日得之于殿下者,不特一言之助,一手之挽,拔之坑坎之中,处以衽席之上,以上下之截而有知己之感,以君臣之分而兼父子之恩,其所以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虽糜臣之身,粉臣之骨,犹未能仰答其万一,则其于殿下之所命,蹈锋镝而赴汤火,岂敢为辞避之计,而至于美官、好爵,乃反抵死而不就,恩旨之隆而冥然不省,特牌之至而偃然不动,忘恩蔑分,甘心大何者,诚有至难强之势,至可悲之情故耳。从古被人论劾者,顾何限,而其指意之憯怛,言辞之丑悖,未有甚于臣之今日所遭,虽倾东海之水,无以洗其羞辱矣。始不能刎颈自白,乃如古之烈士,终未免抗颜行止,反同世之恒人,此亦臣至冥顽之致,而今又夤缘幸会,凭依宠灵,束带着帽,出而从仕,则是诚无耻一鄙夫,人必唾面而嗤骂,臣虽无状,宁忍为此哉?且臣迹孤植弱,而素乏媚骨,专昧人情,妄信独见,未尝为随众雷同,方便弥纶之计,区区愚意,诚以不如是,将无以借手而事君也。今虽十颠九沛,而守株之惑,移山之愚,终难变改,则用是度而行是世,其可免名僇辱而身虀粉哉?幸逢明主,厚被隆渥,庇覆全活,得有今日,而十推之担,三至之言,又难保其必无,则在上而难卒终始之恩,在臣而反累知顾之明,无宁早自敛避,匿迹息彰,生则口祝尧寿,死则手结颗草,庶可为一分报答之地。惟此一念,纠结方寸,天牌之下,又未祇赴,罪在应罢之科,反蒙只推之眷,臣非木石,宁不感动,而命道不幸,遭罹畸穷,终无以起承明命,仰答恩数,此岂臣所乐为哉?情穷矣,势蹙矣,不得不为便诀明时之计,甘自陷于孤负异渥之科,封章陨涕,望宸飞魂。伏乞圣上,哀之矜之,先递臣所叨之职,俾遂素志,仍治臣罔赦之罪,以砺臣工,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业已洞知,开释备悉,尔勿辞察职。

○正言沈䥃疏曰,伏以臣之老父,自上年秋,重罹危疾,今至八朔,证形累变,一味沈剧,殆无馀地,人子情理,煎泣罔措,昼夜焦遑,人事都废。顷于谏职之除,试事开场,严召临门,而竟未祗承,罪积违慢,至今追思,惶悚无地,而不意玆者,叙复未几,恩除复降,臣诚惊惶,不知所措,而见今父病,有加无减,实无顷刻离舍之势,玆于严召之下,随诣禁扃之外,冒陈血恳,径还私次。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命递臣之职,治臣之罪,俾得以专意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司书李明坤疏曰,伏以臣于月前,再叨宪职,辄因情势,违召坐罢,追思至今,惶蹙冞切,不意圣度包容,过加抆拭,即下收叙之命,继有宫官之除,臣是何人,获此异数,感戴洪私,不觉涕泗,固当竭蹶趋谢,以遂延颈之忱,而春坊清选,固非如臣庸陋所可堪承。且有私情之万万煎迫者,臣之老母,素患虚劳之症,积年沈痼,又添轮感,气息奄奄,若将垂尽,臣方昼夜扶持,焦遑罔措,以此情理,实无一刻离舍之势,今于严召之下,谨此随诣,而不得不陈章哀吁,径归私次。伏乞圣慈,亟许镌递,俾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左参赞郑亨益疏曰,伏以臣,以床第委废之身,猝当原隰驱驰之役,不计颠仆,率尔承膺,已是臣妄作之罪,而又于路中,忽见无前之变怪,事在目前,终未能钩得端緖,此亦臣蒙然之罪也。反省悚恧,不敢晏然,顷上短章,冒陈责免之请矣,及奉道臣回谕,批旨辞教,隆渥闷念,眷顾之意,首尾洋溢,奉读未半,感激懔惕,殆不知置身之所。噫,敕行凡事,傧臣无不照检,况其自裁之变,非是微隐之事,循迹核实,宜若不难于探得,而事反常理,秘讳愈牢,译辈接谈之际,若语及厥事,则彼人辄皆动目而囚舌,必其中有不可使闻之曲折,而万般叩诘,一味遮掩,有非游辞啖诱所能得情然,而不善周旋之责则诚有之,臣以差备译官论罪之意,陈闻于状中,而臣亦恭俟大何。伏闻向日因筵臣陈达,译官待竣事拿处,而臣则只被问备薄勘,罪罚不均,悚仄冞甚,俄闻有谏臣疏请谴罢避辞,转峻执法之论,事体即然,而圣批靳閟,迄无处分,罪名未勘,公议不伸,臣尤震越,不省攸处。湾上送敕之后,即为复路,今才还到近畿,而负谴之踪,不敢径入修门,玆控危恳,县道拜上。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本兼诸任,因下司败,照以重律,以谢台议,少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乃事理之外,卿何撕捱?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户曹参判赵明翼疏曰,伏以泰运载回,邦命惟新,春宫册礼告成,匕鬯增重,宗社无疆之福,实基于此。如臣情迹,不宜复厕于周行之列,而国有大庆,义难退伏,抗颜出肃,获参贺班,粗伸延颈之忱,而区区私义,不容一刻因仍,才罢呼嵩之班,旋寻吁急之章,幸荷仁天之垂愍,即蒙鞶带之许递,攒祝隆恩,粗安私分,曾未数日,版部贰堂之命,忽下于意虑不到,臣闻命陨越,罔知攸措。臣本非远引遐举之士,爵禄之来,何可一切力辞,而显晦行藏,自有其时,泛以论之,似若在人,而徐究其理,祸福休咎,无不已判于赋生之初也。噫,人臣之一得知遇,其亦难矣。虽其际遭明时,而犹不得展布其万一,终又掩抑坎坷而止者,自古以来,指不胜屈。况如臣空疏无似,历扬滥跻,涯分已溢,则安得无过福之灾乎?回惟及此,自有见得,坎止流行,屈伸进退,全归之于坊记中一命字,此正臣当退而不当进之几,于是乎较量已熟,定计已牢,所以前后除命之下,恳乞力陈,必辞乃己者也。噫,臣虽无状,平日事君以一诚字,为借手之资,今何可假饰外面,张皇辞说,上以欺圣聪,下以负初心哉?此其迫切之情,终不得按纳,恳恻之言,悉倾肝肺,有不容逶迤故也。伏愿圣上,特加矜察,即赐允兪,俾臣避远駴机,得以歌咏圣泽焉。况臣老父,今跻九耋之年,居常懔惴,寝饭无间,以如许情理,岂可抑而行之,奔走职事哉?古人曰,事亲日短,事君日长,此言有足感动人矣。伏惟我殿下,以孝为治,无物不遂,俯念臣恳迫之情,特许臣丐退之请,使之长守亲侧,许其专意护养,以光圣孝,以惬私愿,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业已开释,尚今撕捱,不亦过乎?卿勿复辞,从速察职。

○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请对引见时,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尹游,刑曹判书宋真明,右承旨李重协,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寅明进伏曰,近日日气稍暖,圣体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连为好在矣。寅明曰,顷者内间忧患,已臻无忧耶?上曰,已干净矣。寅明曰,僚相意外引入,小臣独为入侍,虽为不安,而今日乃次对之日,故不敢无端頉禀,玆以入来,而欲以次对入侍矣,备局诸堂,并皆违牌,无以备员,故不得已请对入侍矣。诸堂虽未知有何事故,而一倂违牌,事体极为未安,今番违牌,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此乃全光前监司徐宗玉状启也,以为本道败船罪人,其罪甚多,而皆是他道他乡之人,元无族属之可以养狱者,恒未免饥馁之患。凡败船罪人,囚推满三年,准十次刑讯然后,移送原籍官,使之究核,自是事目,而即今各邑所囚者,虽未满移送之限,其无人养狱,饥馁几死之状,固无先后之别。况今无前大霈之下,杂犯罪囚,举皆蒙宥,败船罪人,一体疏放,不害为朝家好生之道,败船真伪,姑未核得,谷物征捧,亦系紧重,则查事未了之前,虽不可全释,今姑移送于原籍官,一以示颁庆之意,一以为惩奸之道事,请令庙堂禀处矣,盖朝家,方有大庆,此等罪人,宜有疏释,而第故败者,不可混同蒙宥。日前京畿御史,书启,亦以疏释败船罪人,为请,而以令秋曹,取见文案,故败可疑者及明白败船者,区别禀处事,回启,而似未及入启矣。今此全光道状启,全不区别罪名,混请疏释,殊极未安,当该监司,从重推考,此状启则还送本道,使之区别,似好,而此是远道也,往还之间,迟滞可虑,依京畿御史状启,亦下秋曹查处,似好矣。上曰,推考事,依为之。令秋曹举行,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此乃庆尚左水使柳经章状启也,以为本营所管梁山郡石庄封山北边放火人金厚善所援金青乞,因彦阳县监吴硕宗,跟捕究核,则青乞以为,矣身以素贫无依之人,佣役资生,去二月同里金厚善来言曰,有陈畓可耕处,汝亦偕往治垦,则当备给役价云。故矣身果与同往,厚善焦火于畓堤,因风势猝急,火延封山云,故其恣意放火,延及封山之罪,请令庙堂禀处矣,盖封山放火,乃是一罪,而此则非故放火者也。以陈畓火耕之际,因风延及,情有可恕,然松禁至严,虽不可以极罪处之,而其在惩励之道,亦不可全释。顷年公洪道有如此事,而以其年幼,故刑推定配,今亦依此例严刑远配,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今番陈慰兼进香使,还来到栅时状启中,以为若干唐太、帽子等物,以物主之不为来待,故势难等待,而加以雨势滂沱,不可以零物之未及齐出,留连许多人马,故使臣仍为离发云,伊时事势,似出于不得已,而同时出栅,既有定式,则使臣之先为出来,不可全无警责。进香三使臣,并从重推考,此后同时出栅之法,更加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臣昨见李寿沆详闻彼中事情,则终有不释忧者,沈阳将军,发甲卒数千,搜捕江边云,是必塞上山薮之间,有贼党之盘据者,而调发数千军,仅捕八九名云,其擒捕之难,亦可知矣。彼边既有盘据之贼,我边亦有奸细之辈,诚不无他日之忧,三南姑似无虑,而西北最为可虑,幸勿放过焉。上曰,如十二王者,摠理国政,乾隆之政,可知,不但彼中可忧,我国人心,亦为叵测。昨闻北人之思慕胡人,比关西尤甚云,诚可闷矣,今之道,惟在择良吏耳。寅明曰,削弱之国,无他对敌之道,惟江边守令及西路监、兵使,各别择差,宜矣。即今见带者,设有非需急之才,而边上时无形现之忧,姑不可纷纭递易,徒贻骚然之弊,此后西边有窠,则勿为循例差遣,常如敌至之时,而以圣教饬励,宜矣。上曰,所达诚好,当留意焉。寅明曰,边上事情,臣在关西时,略有所知,而今闻寿沆言,则边情骚扰,比前益甚云,诚然矣。昨日筵中,自上有归咎处云,而盖权以镇则甚于钩核,故未免骚扰,而已死者不必追咎,朴师洙,刚明晓事者,虽有浮谤,而实则有镇静而无骚扰矣。上曰,予常以朴师洙、权以镇,同谓之苛刻矣,昨闻尹得和之言,予心始八分缓矣。然师洙犹于守令,颇苛矣。寅明曰,圣意每欲治边以宽,而宽带猛然后,可矣,汉、唐虽宽,而宽中有严,然后有能恩威并济,若弛缓之宽,则非宽矣。上曰,汉法虽宽,而如大不敬,如朝衣行刑,皆严处太严矣,予亦只当宽处宽之,岂欲全然不猛乎?顷者大阅时,禁军、别将,虽勋臣,若无手记,则果欲徇示三军矣,予岂一主于宽乎?寅明曰,臣亦仰认圣意,而上之于边地,或偏于宽,若有守法者,则疑其太猛,状启不数来,则以镇静样视之,此亦偏矣,当宽而宽,当猛而猛,是矣。以西边言之,权以镇,以在乡之人,不明于事理,一向搜捕,故其心虽出于为国,而终不免骚扰矣,继而往者数年用力,故江边颇为澄清,胡船亦不上去,此则继往者之效也。大抵边民,或有良心而不忍犯罪者,或有其心之本邪者,若择人任之,则有良心者,自然感化,有邪心者,自然惩畏矣。上曰,郭子仪,将相之才,且有德者,而河中复往时,枭十四人,杖三十馀人,子仪视光弼犹宽,而至于立威处,则老衰后,犹尚如是,此盖宽猛相济者也。常观《史记》,残酷者终有阴祸,忠厚如王贺者,他日封侯,虽近计较,而大抵善恶之报,明矣。昔年李世载,按关西时,枭小通事,其后无一人为之,盖以人命至重,不敢断决,而卿于世载之后,始得犯越人枭示矣,今此入侍两重臣,并能无事还来,而赵显命之杀小通事,亦可矣。权以镇为国之心,可嘉,而犹太固执,朴师洙则予常疑其过猛,而昨闻尹得和之言,分数始减矣,盖权以镇、洪好人,必欲得之,朴师洙、李箕镇,必欲得之矣。寅明曰,今后西边之任,惕念择差,是望。上曰,闵思渊新递南阃,而其人,何如?寅明曰,虽不魁梧卓荦将才,而人物精详,能于吏事矣。上曰,可需缓急耶?寅明曰,此则何可预知?上曰,南延年则人或侮之,而能死节矣。寅明曰,今世看人之道,容貌不扬,语言拙倦,则皆不取,而若能坚刚有执守,则可以办事,南延年,闻是怪刚者,臣若见其人,则当有斟酌,而未及观之矣。上曰,洪元益家世士夫云,何如?寅明曰,李凤祥之妹夫,而曾以党论得谤,近见之,容貌介正,亦多廉洁处矣。游曰,臣亦见其人,虽不综核吏事,廉介则可尚矣。真明曰,渠任肃川时见之,人物,谨拙精详矣。上曰,此亦善矣。游曰,一二长处,谁无之,近来阃望,殆八十馀人,一经阃任,无望再擢,而闲游无料者多,士夫子弟,亦多投笔,南行宣荐四十馀人,武弁最盛,无以尽用,科举反为怨国之资,诚可闷矣。上曰,南兵使有阙之代,各别择差,可也。出榻教游曰,大臣既以西边事,仰达,而西边人心,岂至如此大变乎?不必大段骚扰,而今日急务,惟在收拾人心,盖西边,最多武士,好身手者,如朴东枢,朝家虽已择用之,而如东枢者,一邑之中,亦不下数三人。但身在遐远之地,有难上来京师,猝然求职,故安于本土军校之料窠,虽未上京,而亦岂无求官希荣之心乎?自前朝家,申饬西铨,许通摠府,而臣之任铨时,亦未能猝然通之矣,大抵西边人,几尽武士,今若慰悦武士,则当为维持之道矣。上曰,朴东枢,戊申为继援将,而今则若忘之矣。游曰,东枢前后善于居官,今则履历宜为阃帅,而臣则置之幕下,任使亦久矣,非不详知其人,而至于阃任,则猝难拟差,故尚未经阃任矣。上曰,先朝有赏一人劝百人之教矣,朴东枢事,申饬之后,尚未举行,铨曹堂上推考,更为申饬,可也。出举条游曰,西北人差为备郞事,向时丰陵之所主张者,而自朝家,既有成命矣。其时欲差朱杓为备郞,而丰陵之后,无用力于此者,尚今置之矣,依前成命,西北人一番差下备郞,以为慰悦之地,何如?上曰,申饬备局,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岭南儒生,互相陈疏,风习不佳,且守令又有以私意扶抑之弊,李麟至疏末所陈,则有同讦诉。臣虽不以此请罪守令,而大抵儒疏之谬戾者,朝家固当施罪,而守令之以色目间事,私加鞭扑,大为不可,亦关后弊,自上严饬道臣,如此之事,各别禁断,何如?上曰,顷以闵通洙事,有特教申饬,而昨日政拟之台望,故不为落点矣。今者金圣铎则方斥其非,铨官则乃拟台望,此虽出于调剂之意,而然而何可汲汲如是,事体非矣,吏议郑羽良,推考,可也。寅明曰,闵通洙向日事,虽是骇举,而自朝家罪之,可也,铨官何可以此枳塞耶?既无处分,又无下教,则铨曹之拟望,自是循例事,此是推考薄罚,事理恐不当矣。上曰,方以饬励之意,命推矣,大臣所达诚是,吏议则勿推,而虽以金圣铎疏见之,亦有可知者矣。守令昧朝廷意,致有此等举措,分付道臣,使之各别严断,可也。抄出举条寅明曰,扈卫三厅之设,盖以国家有急,则欲其即令宿卫者也,军官,当只以家在城中或近郊者许属,而不当混在于远地者也。臣昨见扈卫厅军官案,则或在坡州、交河、杨州等一二日地,此不但外方名色之渐广,亦非扈卫之本意,畿内诸邑所在军官,则一倂汰付于本邑守令,其中可合军役者,使之查出汰定,此后扈卫军官,勿以外方人许属事,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科事至重,况武士二万馀人,试官有镇压者然后,可以无弊,今者试官,虽是堂上嘉善,而无文宰与武将,无以惮压矣。金潝、金圣应,以上试官,今则递矣,还为差送,何如?上曰,武一二所下试官,改付标以入,其代以副司直金圣应,左尹金潝,依前分送,可也。出榻教游曰,武所试官数递之弊,亦为申饬,宜矣。上曰,武试官太数递矣,政院申饬,可也。寅明曰,长陵陵官俱旷,以假官替直者久矣,新陵事体,极为可闷,而以铨长不出之故,尚无陵官差出之期,参议后日政差出直长、奉事,以为陵所守直之地,何如?上曰,直长、奉事二人,今番则并令参议差出,而此窠阙后,则以参奉代之,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庆尚都事有阙之代,以侍从人各别择送事,自备局草记启下矣。铨曹固宜各别择差,而新除授庆尚都事权賮,虽曾经两司,而以接慰官时事,其时御史论罪被勘,今以此人,复送岭南,则事甚苟艰。吏曹参议郑羽良,似不知本事,而既非极择之意,吏曹参议郑羽良推考,更以名官,极择差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禁府诸囚,今方积滞,而判义禁尹淳,留疏下乡,疏批有来待之教,而亦无变动矣,山林遗逸之外,若皆任意进退,则朝廷岂有仕宦之臣?向日诸臣,皆施谴罢,则今宜不可异同矣。上曰,卿之所达,事体是矣,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判府事李台佐,日昨许休,而见其箚子,不可不许,亦是好事也。第国家之道,当使黄耉耆老,多在朝廷,以古事言之,大臣奉朝贺甚少,致仕者率是位卑之人,臣意大臣休致,不可数数许矣。上曰,大臣所达,是矣,近日凡事,与前有异,一经时任之后,人必以老衰斥之,其在事理,大不可矣。沈判府事为人,卿等亦未必详知,而其人有所守,外面看之,似不足于敏,故人虽易之,而所守者深,虽贲、育不能夺矣,以良役一事,观之,人必无如是眷眷者,诚不易得之人也。先朝亦有赐几杖之例,予则期以赐几杖而任用,忽有南泰齐事矣,自古侵斥大臣之言,安有如此者哉?良可怪也。其后卜相时,有所下问于金判府事者,而事势难便,不得为之,予于黄耉大臣,期以赐几杖而任用,则向来两奉朝贺之许休,予岂乐为之哉?然非此举则朝象必不如今日矣。予之思量者深,故半夜前席,俱为许休,若以古事言之,李奉朝贺,岂是致仕之年耶?其中又有深意,而此则姑不言之矣,今番奉朝贺教书甚好,其人虽不露圭角,为国有血诚,而镇服人心之量,予谓诸大臣中第一也。自为宫宾,予已知之,而顷年以休致为请也,予知其心,非出于文具,亦非负予而去者,故以姑待泰运为诺,向者闻其疾笃,手书致仕之意而待之,旋闻其少愈而去其书矣,及至今日而许之,其事亦贵矣。李奉朝贺事,曲折如此,而近来奉朝贺果数多,即今事多异于前,予之十年内卜相,反多于先朝五十年卜相之数,而无故行公者甚少,其中独当者任之不舍,至于尽瘁而死,如故丰陵、故相臣赵泰亿、洪致中之逝,皆由于尽瘁,而至于故左相李㙫,年纪虽高,资禀确实,宜享遐寿,而劳于国事,毁于衰麻,思之怆然,赵泰亿则当戊申鞫狱,明是积瘁而即逝,尤为伤悼矣。卿等以奉朝贺数多,为言,而即今奉朝贺,何间于原任乎?寅明曰,李台佐为人,诚如上教,真是古人君子,无忿懥之心,麤暴之容,人皆敬服矣,至于三大臣事,圣教如此,廷明皆当感泣,三臣平日皆尽心国事,尽瘁而死,成其本志也。上曰,古人所谓鞠躬尽瘁者,此也。寅明曰,奉朝贺,常禄之外,至于食物等节,本无定规,而故相臣南九万致仕时,始以春秋两等及岁时颁赐,而米、太等物,各有定数矣。其后奉朝贺崔奎瑞,自以为异于在朝大臣,而南奉朝贺时,食物之例,辞而不受,李奉朝贺,亦以崔奉朝贺例,固辞不受,南奉朝贺前例,仍寝不行矣。然近来在朝大臣之为奉朝贺,独有南奉朝贺,而其时食物,减之又减,始有定数,则此可为永久遵行之例,自今以此为定制,至于无时周急,义不得不受。传曰,仪不及物,有物而无仪,固不可而有仪而无物,亦岂为礼?大臣致仕后所谓常禄,不过司直之禄,此岂尊礼元老之道,而奉朝贺李台佐,家传清白,虽位在卿相,而不免贫寒,此后周急之典,诸奉朝贺,一体各别留念,频频为之,似好矣。游曰,臣见户曹前例,则古者春秋岁时米十五石,太十石,而中间减数,南奉朝贺时,犹以春秋岁时三次周急矣,今则李奉朝贺光佐,只受岁馔而已。位至三事,引年休退之后,凡系优老之道,当一遵古典,而近来大臣,皆辞而不受,或于春秋,或于岁时,以特教,时时周急,则似合宜矣。上曰,用大典法,尤近文具,依南奉朝贺例为之,可也,而周急之义,亦当留意矣。出举条寅明曰,小臣惶恐,而俄见备局草记判付,则以尺布、升米,筵中陈白,事有慨然云云之教,尺布、升米,虽甚细琐,而自民间收捧也,尺累而为疋,升聚而成斛,此系民事所系,以民事仰陈之际,岂可惮其琐琐而不之达乎?虽然,圣教如是,惶恐待罪。上曰,勿待罪。判府中此一节,初欲删下,而每欲一为此教,故仍置之耳。唐玄宗,任姚崇而仰屋,盖细事勿烦之意也。谚曰,知衡星则贫,近来木一疋钱几,米一升钱几之说,登于榻前者,近于野俗耳。然以民事陈达之际,虽涉细琐,亦何妨乎?寅明曰,各处折受岁入之物,版曹虽难一一捧给,而耆老司之不待朝令,径送差人,事甚非矣。上曰,戊申议罢京差时,李匡德亦以为未知殿下能办得此云矣,而予窃自以为后必有弊矣,其后果无实效,此盖纪纲不立之故矣。寅明曰,耆司堂上,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似宜矣。虽是大臣现告出后,似不可避,然此则事体固为重难,而此事则有司堂上主之矣。上曰,耆司,名虽诸司,事体异于他矣,大臣、重臣,混入于本司诸堂中,岂于大臣之司,以当该为推考乎?只严治差人,宜矣。长生殿,乃大臣都提调衙门,而今番备局,混称当该,则亦未安矣。真明曰,秋曹回启,已尽为之,而其中数三事,不可无参酌禀处者,故敢达。曾因公洪道洪州人李囿春奴仁石击铮,令本道,详核启闻矣,今此公洪监司李宗白查启内,李时昌之死,由于张云致之咬,不计辜限已过,检验牒报,复检官复检时,李囿春及其母、妻与妹,率其族党,各持刀刃,正犯张云致,烂熳刺杀。《大明律》云,若父母为人所杀,而子孙擅杀行凶人者,杖六十,即时杀者,勿论无官庭与私处区别之文,而复检官坐处,咨意斫杀官家罪人,此实乱法之人。且原狱过辜限,则云致非死囚,尤不当擅杀,而一道人士,称颂其孝,循例偿命,亦所不忍,似当议大臣,参酌处分,故敢达。上曰,议大臣后更禀,可也。真明曰,平安监司赵显命启本,罪人徐潝,因其女者斤连,被劫于其四寸之奴斗连,徐潝父子,欲掩其家累,戕杀斗连,弃尸川边,为洞任发告,则又教诱其奴得先,潜奸斗连之妻月礼后,得先与月礼,谋杀斗连样诬告,而并承服。监司朴师洙,以月礼符同奸夫谋弑本夫,状闻,仍成三省狱,朝家发送敬差官,方于明日迟晩取招,而夜间徐潝,行毒药杀得先,潝之杀人,至再,而一则其奴也,一则其四寸之奴也。律文则俱非死罪,而官狱所囚,罪关纲常者,恣意鸩杀,臣意则徐潝,杀之无惜,何以处断乎?上曰,一体议大臣更禀,可也。真明曰,全光监司徐宗玉状启,茂长两班金重行身死,有长子妇郑氏寡居无后,后妻曺氏有幼子,重行遗言,待幼子长成生子,使立后于郑氏,以奉先祀,可谓处置得宜,而重行之弟泰行,其孽弟启行,谋议,欲以泰行之孙,立后于郑氏,盖出夺宗之计,而曺氏不听,泰行等,初以淫行,诬郑氏,又以淫行,诬曺氏。且埋儿尸于其兄墓侧,以订其嫂淫行,终至现露自服,泰行等只勘以杖流,臣意以为太歇,且甘尚为名者,乃曺氏本婢,而潜奸启行,终始参谋,至作订于官家,而监司以为,渠不自告官庭,推问时发告,请令该曹禀处矣。昔年海州女人申香,其父杀其夫,知机不言,而语次间泄漏于其夫之母,仍以成狱而代杀,故其时收议大臣以为,渠虽不自发告,其夫之死,由于渠,遂杀申香,今甘尚,当用此例勘断矣。上曰,泰行、启行,亦可杀矣,并议于时、原任大臣,后日登对,禀处,可也。出举条真明曰,北汉试射放,七八年间不为举行,军情郁抑,而城堞亦不可不一番看审,近日下直往见之意,敢达。臣若往则顷者举条,复为还收,管城将处,分付,使之充纳,何如?上曰,姑为徐徐,可也。寅明曰,顷以发送绣衣,不无其效之意,仰达,此盖时时为之,则决有效矣,愿留圣意。上曰,当留意矣。重协曰,备堂不备,以请对入侍,而承旨则今日不为持公事入侍矣。上曰,此是次对之代也。诸臣以次退出。

○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吴命瑞,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周镇读《纲目》,自永泰元年,止遂改宣歙,命瑞读自二年春,止休之子也,志泰读自七年春,止留后许之,庆承读自十年春,止军府晏然,成中读自十二年春,止兵部尚书。周镇曰,卄三板裵谞不对榷酤之问,可谓得体也,夫功利之说,病国久矣,《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此真格言也。当代宗之时,内则貂珰用事,奸臣弄权,外则强藩跋扈,号令不行,虽不征利,民心已离,而况第五琦刘晏之说得行,网罗财赋,充牣琼林,而天下已骚然矣,于此可知代宗之政矣。为人君者,果能理财节用,则四海殷富,百姓乐业,古人所谓藏富天下国中之说,其意深矣。上曰,然矣。周镇曰,代宗杀元载、鱼朝恩,似乎勇敢,而终是昏而不明,诸藩倔强,而专事羁縻,天下事,其可做乎?上曰,羁縻姑息,虽或无弊,而代宗则异于列国,地尽唐地,民尽唐民,一号令,一举措,足以奔走天下,而一任诸藩之跋扈,恬然无所营为,真所谓泄泄者矣。周镇曰,田承嗣、李武俊之乱也,若正名讨罪,则诸藩亦必有所惩畏,而代宗不然也,终以藩镇亡,吁可惜哉?上曰,代宗若得贤辅用之,则其资质,似胜于肃皇矣。周镇曰,若得贤臣,则未知何如,而自为广平王知泌,熟矣,及其即位,惧元载而不能用,泌藏之江西八年后,始召还,而终不能擢置高位,其昏暗,可知矣。上曰,泌之出处,有可议者矣。同榻之时,可知其君,君子见几而作,泌岂不知代宗,而区区出山,几为元载所中,以至于藏身幕府,何也?周镇曰,泌不过谈仙者流,而无学力,故初意代宗之可与有为,一出来而狼狈矣。上曰,然矣。周镇曰,夕水剌时已过,而犹御讲筵,恐非节摄之道,惶恐敢达。上遂掩卷,诸臣以次退出。

4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在外。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柳俨未肃拜。左副承旨李重协。右副承旨金潍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李象靖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潍启曰,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宪府除在外、试所进去、未署经外,大司宪赵最寿,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金吾滞囚,事甚可虑,新除授判义禁金取鲁,同义禁李寿沆,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今日文臣殿讲时,考官右参赞李瑜病不进,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考官李瑜牌招不进,所当更请牌招,而殿讲时刻已迫,不得已原单子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重协曰,考官宋真明,即为牌招。

○李重协启曰,今日殿讲时,承旨不能备员,承旨有阙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以柳万重为左承旨。

○李重协,以弘文馆言启曰,上番阙直,已至多日事体未安。校理南泰良,带职蒙宥,副校理兪最基,自乡才已入来,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命瑞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金潍,以御营厅言启曰,前持平黄尚老,本厅军色郞厅启下,而方在罢散之中,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洛川君缊疏曰,伏以臣生父坟山,在于通津地,地虽非远,而不敢擅行,累经霜露,一未省扫,追慕私心,不胜怆结。窃欲趁此时一番展省,而往返之际,自费多日。伏乞圣慈,特许恩暇,俾伸人子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请往省焉。仍传曰,给由马。

○兼辅德赵明泽疏曰,伏以臣,月前落伤,左膝违骨,职忝宫僚,既不得随参于无前之盛仪,再叨馆职,亦不得祗承恩命,迹涉慢蹇,罪在罔赦,而狗马贱疾,幸蒙俯烛,罚止例罢,益无所措,不意春坊新命,又下此际,揆以分义,固宜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膝病,受伤甚重,今虽日字已久,而酸痛愈甚,户庭之间,亦不得运步。且臣孙女,方患痘疹,一室之内,继痛者多,假使臣虽无疾病,以此熏染之身,决不宜厕迹铜龙,持被入直,昨于召牌之下,未免坐违,圣度天大,又靳例罢,臣益不胜惶悚迫隘,昨宣陈章,以暴微恳,而亦不敢犯染直呈,离次经宿,今始仰吁。伏乞圣慈,亟许镌递,俾得安意调治,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大司谏金尚星疏曰,伏以今臣情理,可谓至悲切矣。臣父八耋之年,床席沈淹,而臣兄之奄忽长逝,实为千古不瞑之鬼,悠悠彼苍,此何人理?况且身后凄凉,无一嗣续,俛仰之间,万事将讫,而区区后死之责,独臣兄弟在耳。入则扶持老父,出则拮据襄具,日夜冤号,实无一分馀念之及他,而千万梦想之外,忽叨见职,其公器之不相称,言责之不可旷,姑舍勿论,国制虽曰有限,兄丧尚此在殡,则其何忍自同平人?束带呼唱于道路,而即今私情,诚有大狼狈者,亡兄入地之期,只隔若干日,方与稍解堪舆之人,往相新占之地,以为取舍决定,及期完襄计。曾在先朝,有一朝臣之似臣情境者,以此据实陈恳,则圣考特加伤恻,许递其职,使之往来营葬,人皆至今称诵,而如臣之孚感无素者,虽不敢望格外体下之慈,然臣之今日情私,诚为恳迫。臣父自遭惨境,神息奄奄,触目悲疚,自不觉其潜销暗铄,丧祸孤危之馀,焦虑尤无所不至,则左右扶护,朝夕宽譬,涕泣忧遑,实无顷刻离舍之势,官职去就,非所暇论,玆敢随牌诣阙,沥血悲吁,倘蒙天地于臣,父母于臣,曲谅悲恳,特许恩递,俾得以救护父病,经纪兄葬,则殒结之恩,生死何忘?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巳时,上御熙政堂,专经文臣殿讲时,右议政宋寅明,刑曹判书宋真明,行司直赵锡命,副司直吴瑗,兵曹参知朴弼正,修撰李周镇,奉常正李行敏,以考官入侍,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右副承旨金潍,同副承旨吴命瑞,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以承史入侍。寅明曰,日气阴曀,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近来百事不成,今日殿讲,时限亦过,事体亦甚未安。上曰,吏判除拜后,始为考官,意其如此矣。重协曰,承旨落点已下,而无牌招之教,故拘于厅规,姑未牌招矣。上曰,左承旨柳万重,即为牌招。榻教,重协曰,讲官金光世、李性孝,来到阙下,而家有拘忌之疾,不敢入来云矣。上曰,拔去,可也,上曰,伞扇之数止此耶?弼正曰,本曹节目,晓头暂见,故不能详记矣。潍曰,节目下询之际,入直堂上,蒙然陈达,请推考。上曰,无足怪矣,勿推。上曰,方有雨意,讲官使之立于庑下,次次呼名以入,典籍陈在博,讲《易》之颐,粗,校书著作金光润剥卦,粗,南学训导郑东翰乾卦,略,西学训导高命说复卦,略。重协曰,假注书李象靖,方受栍,故不讲之意,敢达。上曰,知道。权知承文副正字朴弘儁,礼之王制,不,副司果赵荣国,讲《春秋》。寅明曰,注中正谊不谋其利一句语,敷演以陈,好矣。荣国曰,不谋利之利字,后人多以功利之利,看去,而臣则以为,此非功利之利,心有所为,便是利也。自《孟子》明辨义利,后人之粗有见识者,开口耻道利字,而但人非圣贤地位,则自不无经营计较之心,救赤子于入井,虽出于义,而才有为乡党父母之心,则岂非利乎?如是推之,则心有所为而为,皆利也,董子所谓利者,即此也。周镇曰,文义好矣。上曰,受栍。寅明、真明,以相避不出,栍为三通、二略,学谕韩宗济,《书》之洪范,不,奉常副奉事金道元,大诰,略。诸臣小退后,复为入侍,司艺李河述,讲《诗黄鸟章》讫,寅明曰,此是宣王初年诗耶?河述曰,侧身修行,以致流亡之还集,此是宣王中年之诗,而于此,亦有可感者,文、武艰难,创业成、康,辛苦守成,似若万年无疆,而才至厉王,生民困悴,泽鸿哀鸣,丰镐之庙,几乎不祀,则祖宗之德,亦不可恃以自安,而及乎宣王,躬修德行,能成中兴之功,而前日之流逋,稍稍还集,哀鸿得所,无物不遂,而隐然有岐阳凤鸣之休,则文、武之泽,犹有浃民而然矣,圣王遗化,亦有不可诬者矣。上曰,此人曾以假注书,与洪昌汉同入侍时见之矣,不见前注,而文义晓畅,可嘉矣,受栍为四通、三略,承文正字李光瀷,椒聊章,略,典籍安正仁,汤孙章,略,学禄李凤奂,黍离章,不,副司正李昌谊,讲燕燕章讫。因文义陈达曰,小臣今日既入讲筵,文义之外,有所仰勉者,故敢此陈白矣。今玆所讲燕燕章,即庄姜送别戴妫之诗也。夫庄姜之于戴妫,以常情言之,则似不必如是顾恋,而临别惓惓,至于泣涕如雨者,不但庄姜天性温恭惠淑,盖亦薰袭濡染于妊、姒之遗风,而苟究其本,则亦莫非文、武齐家、御邦之化,有以致之也,我圣上若于此等处,深加体念焉,则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今尔因文义,有所达,而言甚切实,予庸嘉尚。但庄姜之有得于妊、姒之化者,尔言是矣,而庄公之独未沾文王之化者,何也?尔须更达。昌谊曰,圣人之德化,初岂有彼此浅深之可言,而人之受气有清浊粹驳之异,庄姜,禀得清者、粹者,故妊、姒之化,易能薰染,而庄公则以终风章,见之,可想其气质浊以驳矣,此所以圣王之化,亦无如之何者也。上曰,尔之此言,亦详备而有理矣。收栍时,真明曰,昌谊,乃臣甥侄,故嫌不敢出栍。史官,以三通、三略,仰告,上曰,略栍诚怪矣。承文权知正字李昌儒,小明章,略,上曰,李昌儒,殿讲及第,未满一期,临讲犹且不熟,专经文臣之生疏,固无足怪矣。诸讲官讲讫,上曰,讲官十四人,而十一人见抄,与今日日数,相符矣。重协进殿讲榜,上览毕,因令重协,书颁赏备忘曰,居首副司果赵荣国,司艺李河述,各熟马一疋赐给。上曰,昨日召对时,以唐之柳伉,为言,人所难言矣。今者李昌谊,能援二南之化为言,此必常时所欲言,而官卑不敢矣,今日讲筵,始因文义陈达,而以此文义,归之二南之化者,渠必有深意矣。寅明曰,李昌谊所达,诚好矣。周镇曰,圣上此教,出于开言路之意,诚不胜钦叹。上因命重协书备忘曰,副司正李昌谊,以新进小官,因文义陈达,极为可嘉,鹿皮一令赐给。上曰,李昌谊,是故判书李彦纲之孙耶?寅明曰,然矣。上命志泰出阁外,招李昌谊入来,使之榻前受赏,志泰还入语承旨曰,李昌谊已出向宣仁门云,故送人催督,而恐其迟延,还为入来矣。少顷,上曰,李昌谊其间似已还来,注书更为招入,可也。志泰趋出,与昌谊入,上,命重协曰,赐给之物传之,传旨亦为读宣,可也。昌谊跪伏榻前,领赏讫,起伏曰,小臣以年少蔑学,偶因文义,有所草草陈达,而圣恩及此,臣诚糜粉难酬矣。仍又退出,上曰,李彦纲,乃先朝眷毗之臣,而昌谊今欲继其祖父遗躅,尤可嘉矣。李彦纲,早年登科乎?真明曰,早岁文科,即以注书,重试出六,以通信使,升堂上,未数年,特除右尹,又未几,进擢资宪,黑头致卿月矣。寅明曰,李彦纲文翰,才猷有裕,最蒙先朝之知眷,少年为都承旨矣。上曰,李光跻、李昌谊、李昌儒,俱以明经出身乎?真明曰,李春跻、光跻、昌儒,俱明经,而李日跻、昌谊,俱制述矣。上曰,然则曾见李昌谊、李昌儒同时应榜,何也?真明曰,李昌儒,以殿讲直赴,故然矣。周镇曰,日前自上新榜参下专经人,当为殿讲事,下教,则虽在乡者,当来待。况本来在京之人,多以在外悬录,新进怠慢之习,诚极未安,不可无各别警饬之道,政院亦不能申饬槐院下人,俾不得悬頉,当该承旨,亦命推考,似宜矣。上曰,所达是矣,当该承旨推考,专经人以在外悬頉者,一倂拿处,可也。重协曰,在外诸人中,金尚重,才递金化倅,未及上来,似当有分拣之道矣。上曰,金尚重则勿论,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文臣殿讲,不但出于劝奖新进之道,横经问难,实仿汉家之盛事,若使能文之人,一倂进参,反复讲讨于前席,则亦当有裨于圣学,而名官则每多厌避悬頉之事,而入参者不过乡人明经之流,此不免为文具塞责之归,今后则文臣殿讲时,年少名官,使不得以在外及身病悬頉,而试官,亦以有经术人,各别择差,以为执经论难之地,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周镇曰,近来百隶怠官,凡事懈弛,莫重亲临殿讲时,讲官册子,至有落漏不入之卷,芸馆之不善进排,诚极骇然。政院亦难免不能致察之失,校书馆进排官员及该房承旨,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重协曰,亲临殿讲时书册不备,臣曾于儒生殿讲时参见,则试官前谚解不备,自侍讲院上之,极为苟艰矣。五经中《礼记》、《春秋》,本无谚解,印役不难,若令芸馆,各十件印出,以待殿讲时用之,似无不足之虑矣。真明曰,诸般书册,一送场屋,则不能如数觅来,故然矣。寅明曰,若欲一时尽印,则物力似难矣。上曰,初既申饬,更加申饬,好矣,何必尽印乎?周镇曰,馆僚之不备,未有甚于近日,校理吴彦胄,修撰赵明谦,俱在近郊,特教申饬之下,尚今不来,副提学兪拓基,拘于馆规,不得请牌,故无以备员入直,而法讲之辍亦已久矣,事体极为未安,故惶恐敢达。上曰,此政院之过矣,副学牌招事,政院何不请之耶?寅明曰,馆直不备,则政院所当请牌,而承旨不为举行,难免疏忽之责矣。潍曰,玉堂以长官之故,虽不直请牌招,而既无一倂阙直之事,亦无援例草记之举,政院,何可请牌乎?真明曰,政院,当察问馆直有无,或一日空虚,则虽长官,所当直为请牌,何可待本官草记,又何拘于区区馆规耶?上曰,当该承旨,从重推考,副提学兪拓基,自政院牌招,而吴彦胄则特教之后,尚不上来,诚为过矣,禁推,可也。出举条寅明曰,《诗经》进讲,既已垂毕,当以《周易》继讲矣,《周易》一书,文义甚奥,初似难解,而潜心默玩,实有手舞足蹈之效,若使儒臣之熟于经术者,专意进讲,则其有裨于圣学,当如何哉?即今经幄之臣,才彦林立,而其中南泰良,为人雅洁,文学优长,亦必熟于经术,而其所引嫌,元非大段,其后亦当一出膺命,则今日撕捱,尤无意义,如此之人,尤宜各别勉出,使之专意讲易,自上另加申饬,何如?上曰,所达好矣,南泰良撕捱,诚为太过,各别申饬,使之从速行公,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文臣则既以劝奖之意,亲临殿讲,而儒生劝课则昨年条陞学,既已荡减,新年条亦未设行,而大司成徐宗伋,累牌辄违,虽未知何故,而庭科方近,泮宫有主管堂上然后,凡百可以酬应,四学墙壁,尽为颓圮,而以无国子长,故亦未修葺,徐宗伋,今姑递差,以无故可行公人差出,使之趁速修举,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寅明曰,赵最寿有所遭之后,不欲以都宪出仕,他日闲司漫职,不必力辞,而今则亦不欲下乡云矣。都宪姑为递差,何如?上曰,其人真实,不欲下乡,则必不欺予,撕捱之职,何必羁縻?递差,可也。出榻教寅明曰,近来纪纲颓弛,朝令不行,以滥率一事言之,朝家申饬之下,自首状罢者,不过本来图递之人而已。以臣所闻言之,关西道内最多云,而新监司下去后,尚无状闻之举,平安监司申思喆,从重推考,使之摘发启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予有可问于卿者,左相之撕捱,过矣,寅明曰,此岂过嫌者耶?上曰,卿以尹淳疏语为,何如?寅明曰,此乃前日流来之议论,非别般创出之语也。上曰,重臣,恐予有所挠攘而然,而大界限处,予岂不可坚守耶?左揆亦过矣,予则以为都忘,好矣。寅明曰,圣意,臣岂不知耶?上曰,谥法之不严,自何时耶?寅明曰,贾竦,宋之小人,而犹谥文正矣。上曰,古有谥以缪字者,此则谥法有存,而今则皆求溢美,此为大弊矣。寅明曰,谥者,犹身后事也,官职者,系国家治乱安危,而犹不择人而授之,则况不系治乱安危之谥者乎?上曰,卿言无乃过于抑扬耶?寅明曰,臣之今日所据,乃古之燮理阴阳之职也。小臣既忝万万匪据之任,此系治乱安危,而犹如是不择人,则况彼身后之谥耶?臣意如是而非抑扬也。上曰,议谥时,问于玉堂耶?寅明曰,谥状,送于太常矣。上曰,太常,无定谥之事耶?周镇曰,应教定谥,署经于舍检矣。上曰,今则姑无大臣谥状之来留弘文馆者耶?寅明曰,崔奉朝贺谥号多议论矣。上曰,何为耶?寅明曰,忠正公,犹不惬云矣,故参判李世弼,乃奉朝贺台佐之父,而初定谥而又改之,改后本家尚不迎谥矣。上曰,崔奉朝贺谥号,有不待状之教矣。寅明曰,不待谥状,而特命定谥,古则先正臣李滉,近则海恩、丰陵外,国朝不多见焉,极是旷典也。上曰,崔奉朝贺当如是耳。寅明曰,崔奉朝贺,以古人较之,极为卓卓者尔,用此旷典,何妨?上曰,近有大臣谥号厘正者矣。寅明曰,故相臣赵泰亿,有改谥事矣。上曰,天时、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在于调剂,而近来象译之辈,猜疑亦甚矣。以今番使臣状启,观之,他乡相见,岂无逢故人之喜,而象译辈,互相浮谤,诚不美矣,向来李锡杓疏,亦闻此等浮谤而为之矣。译官之往礼部,以我国山川风俗为言者,予嘉其善为说辞,以为虽象译之微,能不辱国云矣,今番使臣则曰,此为骇然,诚有圭角矣。寅明曰,国内密事,虽不可言于异邦,而山川风俗之问答,有何不可?上曰,三国交兵之时,犹不讳国事矣,予观使臣状启,以为同往异域,必相欣喜,而何为此圭角也?此必有所由然矣。弼正曰,今番武科,纷纭特甚,夜夜七八十人,围绕试官家云,诚为寒心矣。上曰,斥不公耶?请徇私耶?周镇曰,臣以台谏,往武一所举子之多,前古所无,臣之在试所时,未及开讲,而大体讲规宜严,故臣与试官相议,隔绝场内外,欲严禁杂人矣,盖武所,尤宜遣望重者弹压矣。不然则徇私之弊多,而举子益轻之矣。上曰,顷者大臣有所达矣,今无更为之事,只以严科场之意,更为申饬试所,可也。真明曰,代射罪人之方到秋曹者,无日无之,皆当用边远充军之律,而数有赦令,故不知严畏,此后则兵曹誊置代射人户籍四祖,待武科开场时,誊送试所,以为停举人不为更赴之地,何如?上曰,一件虽书置,后岂无弄奸变更之弊耶?此似迫隘,勿变旧法,宜矣。夫子曰,枨也,欲,以圣门高弟,犹不免欲,况遐方举子,何可责其欲乎?犯则当以法绳之而已。寅明曰,风俗坏败,无可为矣,大科则有持红牌相卖者,小科则有着青衫乱入者,诚是世变矣。周镇曰,防奸之道,惟在严守法耳。寅明曰,末世治法,尚严,宜矣,以天地阴阳之气,言之,刚者,阳也,柔者,阴也。君子之道,当以刚为先,苟不能刚,则末世奸伪,百緖千头,何以尽防?若能刚严,则自然国势尊严,纪纲整刷,不然则反是,刚柔之效,有如是矣。上曰,若使人皆尚刚,则孰知惟仁人之义乎?与其尚于暴猛,毋宁失之柔弱耳。卿则以今人之仁柔,为虑,而予则以今人之暴戾,为忧,以时象言之,以不欲加诸己者,加于人,其人暴矣,且使其国,不知税驾之所,其人暴矣。寅明曰,臣则以为,其性之柔弱者,实则暴矣,一闻人言,其心自动,不能自主张,不能详料量,小小利害,便自挠攘,此皆柔之害也。至于刚者,不动于人言,不挠于祸福,能自用能公平,其视柔善者,不啻天渊矣。上曰,卿言固是,而末梢惨刻者,终是刚暴,而非柔仁者矣。周镇曰宽中有猛,猛中有宽,好矣。上曰,圣人地位也。寅明曰,以乾卦言之,六爻皆刚,而终言无首者,欲其不过也,二与五,欲其中正也。上曰,然矣。太柔者,同卒徒同乡愿,诚可闷矣,又有不刚不柔,而所见误入不紧之事,看作大关头,固执不变,此为闷矣。前则犹有刚柔之判,而今则不敢为圭角,多有子莫之执中者,尤可闷矣。诸臣遂退出。

4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在外。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柳俨呈辞受由。左副承旨李重协。右副承旨金潍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尹志泰仕直兪彦好。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四翁主卒逝后,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伏闻今日翁主病患,竟至不救,圣心惊惨,当复如何?仍伏念圣上,以止慈之情,累日忧念之馀,遭此惨境,悲哀之中,易致伤损,区区忧闷之忱,有不可胜达,伏愿勉加宽抑焉。臣等不胜达朝闷虑,敢来问安。答曰,悲怀虽甚,宜自宽抑。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潍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启曰,礼曹堂上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而新除授参议徐宗玉,任所时未上来,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重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尚宾,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判义禁金取鲁,同义禁李寿沆,昨违召命,今日又不出肃,事甚未安,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启曰,副提学兪拓基,昨日特招之下,违牌不进,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命瑞曰,并禁推传旨捧入。

○吴命瑞启曰,右议政宋寅明,药房提调赵尚䌹,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事变假注书朴弘儁罢职,代以姜凤休为假注书。

○吴命瑞启曰,假注书李象靖,亲病甚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李象靖有頉,代以兪彦好为假注书。

○吴命瑞启曰,即者礼曹郞厅来言,今四月十五日靖陵陵上石物涂灰修改时,本曹堂上一员,当为进去,而判书金东弼,方以待勘为言,不为行公,参判、参议未差,无进去之员,日字已迫,合有变通之道,参判、参议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即为牌招,以为推移进去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伏闻四翁主阿只氏卒逝云,不胜惊惨。虽未成殇,停朝市及礼葬等事,似当举行,而取考誊录,则未成殇翁主阿只氏卒逝时,停朝市礼葬等事,因传教并勿举行,而辛亥年翁主阿只氏卒逝时,因本曹草记,只分付担持军事,传教矣,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依此举行。

○传于吴命瑞曰,归厚署收税板四立,即送于内需司所捧事,分付该曹。

○传于吴命瑞曰,庆德宫移御吉日,以今月望间推择以入。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远命为礼曹参判,以徐宗玉为礼曹参议。

○李重协,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监试官司谏李光溥,老父宿疾沈淹,长在床褥,近因看护无人,将摄失宜,种种病状,转辗增剧,委顿澌缀,殆无馀地。以此情理,无以离侧,试事虽重,势难强迫,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试所差备官启下之后,凡诸差备,自试所划定则勿论苦歇,不敢规避,盖所以严科场也。即者引仪李廷善,草记陪进官定送,则乃敢厌避,终不举行,事之骇然,莫此为甚。此而置之,则将无以任使诸差备,而科场无以成样,引仪李廷善,令该府拿处惩后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番宫都城三司巡审时,都城颓落处及加筑处,依前例令分授军门修筑事,自兵曹启下矣。都监分授内东大门北边女城,同门外左右曲城女墙,南小营近处女墙,七星岩近处女墙修补处及仁王山北边截岩上女城卑低加筑处,南大门西边曲墙颓圮改筑处,今月十三日始役,次第修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府事金兴庆疏曰,伏以,贱臣衅累之踪也,西枢,冗散之秩也,以衅累之踪,带冗散之秩,则其去(其去))固无关系于朝廷,而始臣之屏出江郊也,史官偕入之教,既是莫大之误恩,及臣陈恳之馀,又遣知申而敦召,此则尤系罕有之宠命。伏惟我圣上诚信御下,懋行实政,而何以此格外之虚礼,强施于负累之散官,以致恩数之屑越,国体之坏损也哉?臣于是已极悚缩,而日前圣批之下,责勉勤挚,至以臣犹有芥滞,为教,臣益不胜惶駴陨惑之至。念臣所被之丑诬,既蒙圣明之逐段辨释,况复前席面谕,许递舌院,臣诚仰日月之明照,感天地之生成,欲报之德,糜粉为期,初非得罪于君父之前,则安敢有一毫自阻之意,而唯臣之所自痛恨者,臣本不喜进取,谨约自持,力加规饬,冀或免于大过,虽疏恶于臣者,未尝以干进贪鄙,目之,而乃于白首之年,猝得此陋名,至令孔丑之辱,延及于贰身,横逆之来,古人之所不免,而岂有以其所自勉?反为人之所诬,若臣之憯毒者乎?渐愤结轖,世念都灰,自废之外,更无他道,终不敢仰恃开释之隆眷,晏然为苟进之计耳。危苦之忱,曾已烦浼于前后。伏想渊鉴,庶可俯悉,而今犹谬渥荐加,收召不辍,有若以臣之一解相职,可伸其廉义者然,必令藉药院紧重之任,进身于周行之间,臣情到此,抑塞转深,不得不复此覶缕,毕暴自靖之义,闷下之天,宁不矜察于斯耶?顷承批谕之后,宜上请谴之章,而才哭女丧,心神悲遑,数行文字,亦未克缔构,今始哀吁于宸严之听。伏乞圣慈,曲谅血恳,先命召还知申,仍命削臣职秩,勘臣罪犯,以为人臣孤恩慢命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知申之往,罄悉予意,而情志不孚,若是邈然,只自恧焉,复何谕哉?但今之敦卿,无他,处城外也,非职事也,卿之过让,岂恒日所望者也?况顾今药院,只有提调,此岂卿恝视处乎?卿须体此大意,安心勿复让焉,即日偕入,用副企望。仍传曰,偕来承旨传谕。

○大司谏金若鲁疏曰,伏以,臣于前后除拜,苟非情势之大难安,疾病之至难强,则不敢辞逊,有命辄趋,惟以殚力奔走为事者,是臣之所自矢也。区区愿忠之诚,何择于燥湿甘苦,而至于言议之职,已作臣截地,虽欲弹冠就列,随事效忠,有不可得矣。噫,从近六七年来,臣不自量,久处三司,谤詈在前,而臣不顾讥嘲,随后而臣不悟转喉,动足辄益愆尤,怒臣而憎臣者,殆仇嫉相视,虽忧臣而恕臣者,亦嗟咄不已,卒之无毫裨于衮扆,博狼狈于一身,追思悔叹,罔非沧浪败军之将,理不可以语勇,不能者止,又臣分之当然,今若冒没复出,稍修职责,则伎俩穷而踪迹危矣。缄口囚舌,徒绾华衔,则廉义丧而羞耻甚矣,惟有永绝此途,保守拙分,以谢今与后之公议而已。第今台阁之为上下所贱蹴,久矣,苟有当之视之,若危阱鬼扑,举一世而抵死力避之,如臣之俛首于散漫之司者,又且却步于众所厌苦之地,则同浴之讥,势所必至,而臣未暇恤,谏首之任,地望且别,而人器之不相称,亦未暇及。盖其台端一步,已属臣身外物,去就一节,非臣今日所可议为故耳,略陈衷悃,仰渎宸严。伏乞圣明,𫖯谅臣难进之义,亟递臣新除之职,使台阁毋旷,私分粗安,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远察职。

○午时,上御熙政堂。右议政宋寅明,药房提调赵尚䌹,右副承旨金潍,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寅明曰,日气方甚蒸郁,而昨既终昼殿坐,去夜又遭惨戚,即今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连为好在矣。寅明曰,顷闻内间忧患之报,有所仰禀,则以干净为教,故臣等释忧矣,伏闻今夜之报,其为惊心,如何尽喩?顷以圣上学力仰勉,而春秋益高之后,圣意之坚刚,恐不及于盛壮之时,今者自上体验,则果能如昔年之宽抑,不至伤怀否耶?上曰,君臣犹父子,岂有隐耶?予之经历已多,心中自然坚固,且予虽无学力,修短夭寿之理,予岂不知?自当宽抑矣。数昨卿有所言,而其时病忧差胜,故以干净为教,近因玉堂不备,法讲久辍,故再昨召对,而其夜因病忧,达晓不眠。昨又殿讲而小退,还入之时,病情益急,虽予冰炭交中,而犹谈笑自若矣,提调想必闻病情之甚危,而予之谈笑自若者,不欲使朝臣为忧矣。然父之爱子,子之爱父,自是常伦,岂以轻重而有别乎?昨夜处分,只念宗社大体而然矣。医官金应三,虽不敢直请,而以闾阎事,设辞为言,故予谕之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宗臣家,若有幼子者,不欲送之云矣。夜来病势渐就危急,故不得不以大义裁之,定以出送,而密昌为人谨厚,且闾巷之人,亲族间送儿护养,自有其规,故昨果出送其家矣,中夜标信开门,事涉难便,姑欲待晓矣。几危之后,不得已促送,则才到禁营门前殒命云,想像此事,残忍薄切,甚矣,此予所以深痛也。然而昔年事,尚尔宽抑,岂于此过为悲伤乎?寅明曰,宽抑亦有多般,郄鉴能对人理遣,而犹不免吐血,东门吴则直为放达,外面宽抑,尤易伤损,量其轻重,中心坦然,是臣之望。上曰,人主虽造命,其如人命之长短,何哉?但今番事,心有所不忍矣,病情虽至无奈,而时刻则有促之者矣。寅明曰,皆命也。今日入侍,诚知渎陈之惶恐,而顷闻东宫,闭隔不相通云,虽自上严饬,而一宫之内,自易连通,况唐疹,自是最畏之症,虽消瘢之后,犹有馀忧,此可慎也。尚䌹曰,宫人辈,亦以此病,多有出去者云,未知信然耶?上曰,昨夜始闻此报,夜间处分,亦以此也。寅明曰,神人所扶,保无他忧,而宗社之重有在,当靡所不用其极,移御虽云重难,而先朝亦以中宫殿痘患,有移御之举矣。上曰,昨者冰炭交中者此也,东宫在处,自尔隔绝,而既是一阙之内,则犹欠于慎重之道矣。先朝亦有不拘时移御之规,而当此痘气方张之时,移往庆德宫,亦难矣。寅明曰,此何妨乎?路傍痘患,当严饬移送,而内间薰染之人,姑留此阙,从后移去,似宜矣,所重在焉,何必顾小小曲节乎?速决可矣,而移御所虽不大段修理,可以整顿耶?上曰,移御后,予之所御处,则兴政堂前小阁,铺陈极精,门户则庚戌涂褙,今犹依旧,犹胜于此处,而慈殿所御之所,则当为涂褙矣。大抵空阙,毋论差备内与凡公廨,门户涂褙,荡然一空,此则从当申饬,而移御与否,当仰禀慈圣而处之矣。寅明曰,内禀东朝后,指日下教,而凡系修理等事,以草创苟安之意,分付各司,何如?上曰,依为之。寅明曰,圣怀不平之时,数引朝臣,从容前席,讲治道论经义,则或多忘哀之时矣。上曰,当留意焉。上曰,此后尹兴大,虽大官近宗家,如有拘忌之疾,则勿为往见事,分付,而毋论症情之顺不顺,一切不送,可也。尚䌹曰,大妃殿,生脉散方当制入矣,依本方制入,何如?上曰,依为之。尚䌹曰,自上久不御汤剂矣,再明与医官入诊,详察,何如?寅明曰,此时生脉散,最宜进御矣。上曰,五贴,依前制入,可也。潍曰,武二所监试官变通草记,俄已启下,而大司谏金若鲁,承批后当牌招,而姑未下批,武所无监试官,今日日晩,尚未举行矣。上曰,俄者书置而未及下矣。诸臣遂退出。

4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偕来。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鱼有龙未肃拜。左副承旨李重协。右副承旨金潍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拿处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柒谷府使田日祥,镇东万户赵东翼下直。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同副承旨吴命瑞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伏惟悲戚之中,伤损之节,理所必至,而昨日伏承勉抑之教,臣等之祈祝,惟在于此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传于李重协曰,今下弓矢,镇东万户赵东翼处给送。

○金潍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启曰,副提学兪拓基,特教之下,连日违牌,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兪彦好,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左承旨柳万重进。兵批,判书赵尚䌹药房进,参判未差,参议金始㷜进,参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李重协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新除授光州牧使闵翼洙呈状内,宿疾癃痼,望绝从宦,祖母老病,不可离侧,入启处置云。闵翼洙身病、亲患如此,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以赵锡命为大司宪,金尚星为大司成,李寿沆为兵曹参判,鱼有龙为右承旨,李榕为三陟府使,宋必焕为宗簿主簿,赵景彬为禁府都事,郭镇基为典设别提。闵思渊、闵亨洙并为副护军,赵最寿、徐宗伋、李箕镇、沈星镇并为副司直,黄尚老、金东望、禹弘圭并为副司果。

○李重协,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此移御吉日,以望间择入事,命下者,仰见圣意有在,则该曹择日宜急,而不宜缓,而今闻以二十二日启禀云,殊涉疏缓。该曹堂上推考,如非大段拘忌,则必以数三日内择入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其将下教,不必推考矣。

○吴命瑞,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姑降入直,已过旬馀,事体极为未安。司书李命坤,由限已过,说书郑俊一,只推命下之后,连呈辞单,尚不出肃,司书李命坤,说书郑俊一,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盛泽手本,则时囚罪人郑夏彦,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安兴佥使李譔,交代后拿来事,允下,而举行条件改付标中,李譔拿问,而姑勿出代,可也事,命下矣。李譔勿为交代,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状启,臣敬奉圣批,传宣于行判中枢府事金兴庆所住处,则以为,自臣径出以来,恩数屑越,不容名说,知申偕来之命,虽使在京之时相当之,犹极惶陨,况于负累在外而处散者乎?玆于日前,罄悉危衷,冀蒙日月之矜谅,请还收召之隆旨,及捧圣批,一例敦迫,臣于是,益切悚缩,无以自措,惟臣自引之义,既已申暴于前疏,不敢更事烦浼,而屏伏江郊,是岂臣所乐为哉?身既迸退,无计转动,昨伏闻圣上,方遭惨戚,药院提举,至于求对陈慰,而臣名忝保护之任,不得追趋于末班,瞻望宸极,寸心耿耿,而亏分阙礼,罪合万死,谨当更沥忱悃,仰请威谴云矣。大臣尚无入城之意,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诠次善启。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昨日翁主之丧,出于意外,仰惟圣心悲悼,不瑕有伤,区区下忱,实切忧虑,而顾臣情地,至为危蹙,既难晏然赴朝,兼以耳鬓之痛苦剧,最妨受风,杜门叫楚,无由蠢动,终未参起居之班,情礼亏缺,罪在罔赦,未敢即有渎扰,今始略控短章,仰请严谴,臣无任悚陨俟命之至。伏闻移御有命,涓吉在近,岂胜幸甚,而其间凡百,务须十分隔绝,虽仆御之属,各别严饬,毋或往来关通,以尽慎毖之方,为宜,伏惟圣明加意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箚之批,悉谕,其复何谕?但卿之撕捱,其涉太过,虽有微恙,自可瘳矣,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即视事,用副此意。其附陈事,可不留意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判书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今此所叨铨职,系是臣向来抵死违冒,必递乃已者也。其间不过数十日,臣拗执之性,无改也,难进之义,无变也,而今复举而授之,臣身狼狈,姑无论,揆以国家事面,不其颠倒之甚乎?臣始承除命,惶闷抑塞,如痴如狂,遂乃坐违恩召,旋复冒夜出城,其举措之即当,行止之苍茫,臣亦自怪,而心如弦矢,按住不得,径情妄作,恣行无忌,一犹不敢其可再乎?论以王法,必诛而无赦者也。古之人臣,退遁丘壑者,类皆不得于君,而不能行其志者也,臣则以殿下为君,其位则又古所谓行道之职,而乃反以荣为罪,奔屏荒郊,伏地泥首,惟𫓧钺是俟,甚矣,其身世之孔艰而命运之奇怪也。臣前叨此任,累疏祈免,过于严畏,不能悉陈所怀,虽以天鉴之明,容有未尽照察者,而致烦再授之误恩,此亦臣之罪也。臣于铨职,不可冒受者,其说有五,盖在戊申辞勋之日,始承日后成美之教,臣之辞免清要,实权舆于此,而至今八九年间,已成一个涂辙,辛勤九仞之筑,诚不忍亏于一篑,其不可冒受者,一也。臣自遭朴奎文凶言,断欲决退,前后疏陈,累矣,湖藩纳符之日,殿下特为赐对,亲询去留之决,咫尺天威,逃避无路,遂以永谢清要,专意备局之意,仰对,则殿下问于大臣而许之矣。夫以告退之臣,所以借手而迟留者,惟此一事耳,此若脱空,则臣所自处,与当日告退时,无异,宁有官职去就之可论乎?其不可冒受者,二也。臣于将兵之任,可谓千万不似,而所以致之者,辞避清要故耳,既辞清要,势难两免,始敢冒昧受之,而今卒两得之矣。倘有史氏书之曰,是夫也故为饰外之让,罔取左右之利云尔,则臣虽喙长三尺,将何以自解乎?虽以臣之无状,污不欲为无廉耻之贱夫,其不可冒受者,三也。臣始拜摠戎也,自念一受将符之后,殿下又授清要,责之以休戚分义,则实为难处,故辞疏中敢以数语,仰质,请闻明命,则殿下遂赐岂欺卿之批,臣既承此教,信如神明,至今铭佩在中。臣若违负宿心,荒坠明训,则臣固不足责,其于累圣上诚信礼下之德,何哉?其不可冒受者,四也。铨衡之职,实主一代士流进退黜陟之权,非茂于声望峻于名检者,则莫宜居之,今臣甘心于韎韦介胄之归,而自放于裘马声色之间,遂将布素本分,付之前生,于是,士友之稍欲自好者,无不唾而过之,其贱污如此,而厌然长于六卿,权衡一世之名士大夫,则其所以羞当世而辱搢绅,为如何哉?其不可冒受者,五也。凡此五说者,或关私义,或关国体,而要皆臣不可更进一步之大防也,今殿下念时事之艰虞,闷付托之无人,宽臣难赦之罪,授以既递之职,处分委曲,恩意郑重,臣虽迷蠢如禽鱼,宁不知感乎?臣于是惕然改图,多方譬解,思所以觅得一条路头,可以奉承德意者,而顾此大防截然,横着面前,有若金城铁壁之不可穿越,臣亦无如之何矣。有死之外,尚何言哉?臣治疏将上之际,得伏见举条草本,恩谕谆恳,责励严重,臣奉读未半,汗泪交迸,至于见丘墓松柏,负其兄遗迹等教,尤不觉摧咽哽塞之至也。臣兄弟,本以寡妇孤儿,蒙被圣上不世渥泽,虽糜身粉骨,难以称塞其万一,而臣兄不幸短命,臣独顽而不死,所以追亡兄未究之志业,欲报之于殿下者,庸有极哉?第臣所处,与臣兄差异,进退行藏,或未能一循亡兄轨辙,而卒不免为辜恩负德之归,此莫非臣罪也。虽然,人臣之毕忠尽义于其君者,亦多术矣,要在毕竟归宿之如何,顾何粗迹同异之足论也?入水蹈火,生死向前,固臣兄之所以教臣者,而丧名辱节,惟利是趋,亦岂臣兄所以期望于九原之下者也?至若丰陵名位太骤之教,臣心益觉戚戚,语虽颇猥,请流涕而毕陈之,臣兄之名位诚太骤,此过福之所以招灾,圣心之所以追悔者也。今臣犬马之齿,不及臣兄,亚卿之时,尚有数年,而以武则极于秉钺,以文则至于掌铨,其为太骤,孰甚焉?若此不已,则诚恐朝暮且死,又不免贻悔于圣上矣。人生修短,自有定命,而欲以人力推移,至欲较量于官职去就之间,臣固自知其可笑,然以六尺微躯,并担文、武重任,决非绵力薄祚所可堪,即臣兄之辙可戒也。殿下既追悔于臣兄,而必欲使臣躬驾而蹈之者,何也?殿下诚能推此心以思之,则不待臣言之毕,而知所以处臣者矣。伏乞圣慈,即令削罢臣新授铨职,仍将臣前后罪状,尽分勘处,以为为人臣不忠无状蔑分方命者之戒焉。答曰,省疏具悉。顷于筵教,悉谕予意,而今卿所陈,亦涉过矣,况卿之去乡,其在分义,极涉寒心。批旨下教,不若面教,卿即入来,予有下教,卿亦悉陈予之下教,事理是也,则卿何复事撕捱?卿之所执是也,则予当面许,此即筵席所定也。卿勿复事相持亏伤事体,即日入来。

○副提学兪拓基疏曰,伏以臣于筹司、惠厅两兼任,揣己量分,决无堪承之望,屡勤责谕,而迷不知改,洊辱严召,而顽不知动,义分全亏,合被诛谴,连章控吁,见格而不能达,日夕兢悚,秪有陨越,忽于日昨,又蒙玉署新命。噫,臣罪愈深,圣恩愈渥,臣是何人,乃敢获此?且惶且感,不知所出,即无论其地分之清切,万万非如臣迂劣者所可议,同堂兄弟之并据一馆,万万非如臣寒素者所敢安。昔臣于庚子岁,忝叨本馆,参行圈录,酷被承旨柳重茂、李真俭,修撰李德寿等交章迭攻,诋辱备至,其所为言,殆令人掩耳,臣自是以后,六七拜而一味力辞,仍遂永谢于瀛馆,此即通朝之所共知者。是故,臣于往年,亦尝冒玷是职,而不敢出,伏蒙圣慈体谅,即许鞶带之褫,臣常感祝于圣朝礼使之道,铭在肺腑,五岁如昨日也。到今难进之义,视前一般,今若诿以岁月之稍久,弁髦廉隅,扬扬进处于长席,则臣心自愧,固不须言,人之视臣,当作何状?此臣所以矢死不敢当者也。再招之下,既不免坐违,廷侯之班,亦末由趋参,罪上添罪,惟俟大何,玆敢仰暴肝膈之恳,猥渎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察臣情地之不容,仍冒经幄重地之难可暂旷,亟命先递臣本职,仍将臣所带国子、筹司、惠厅、宾客等兼任,并行镌削,重堪臣前后辜犯,以安微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4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偕来。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鱼有龙未肃拜。左副承旨李重协。右副承旨金潍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注书尹敬周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恭惠王后忌辰斋戒。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右副承旨金潍启曰,阴雨连宵,伏未审,圣体若何?日昨剂入生脉散,其已进御乎?连日悲扰之馀,恐不无伤损之节,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吴命瑞启曰,明日常参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执义朴弼琦,掌令李台征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右承旨鱼有龙,今日不为出肃,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鱼有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万重曰,推考传旨捧入。

○吴命瑞启曰,专经文臣南鹤宗等,以不参殿讲,拿处传旨,昨已捧入矣,至今未下,故问于公事厅别监,则以为昨夕已为启下,传给于本院书吏处,书吏则以为元无捧受之事,互相推诿,终无去处,莫重公事,中间閪失,极为可骇。原传旨更为书入,而别监书吏,则令攸司科罪,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义禁府言启曰,今三月十六日颁赦时,本府以时囚罪人李晩白,各道减等徒配罪人龙川府郑琏,铁山府陈汉相,忠原县睦圣履,河东府李亮济,咸从府甘德徒配罪人,公山县李时聘等,置之禀秩,而原单中无判付,其时本府所当即为启禀,而至今置之矣。禀秩既无判付,右人等依前仍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时,提调赵尚䌹,右副承旨金潍,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医官则权圣征、玄起鹏、金必祐、金德履、郑缵侨也。尚䌹曰,雨势连日,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尚䌹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尚䌹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尚䌹曰,东宫气候一向平稳乎?上曰,三日不相通,而似好在矣。尚䌹曰,圣上连在悲扰中,久停汤剂,今日与诸御医入侍,请令详诊。上曰,唯。圣征、起鹏以下,以次入诊。圣征曰,脉候左右三部,大体调匀,而右关微有带滑之气,亦不至大段矣。起鹏以下诸医,皆与首医言同。尚䌹曰,日昨生脉散制入者,已进御乎?上曰,姑未矣,前日服此,则膈间辄淡淡,今则脾胃姑未调剂,当观势服之,而脉候姑无可补处耶?圣征曰,脉候安静,太过矣,夏节则不妨略动,而方如秋间,脉度似小微弱矣。起鹏曰,常时脉度,何能的知,而安静之候,差似小过,以平时脉候,论之,则似不足矣。圣祐gg圣征g曰,此时脉宜动而过静,似不足于平缓矣。德履曰,右关带滑,恐是胃不足之致矣。缵侨曰,小臣初此诊察,前日脉候之如何,臣所未知,而即今六脉皆匀,但右关似不足矣。圣征曰,安静之脉,脉书无疵,而盖安静,是不足之言也。今者脉候,过于安静,似是弱边也。劳伤之际,胃气易损,虽或思泠,而必以生脉散,止渴生津,此为当剂矣。尚䌹曰,自今日进御,何如?上曰,当依为之。尚䌹曰,虽今日进御后,或不合于口味,则即令首医,加减方文,更为制入之地,何如?上曰,进御后,当为下教耳。尚䌹曰,翁主引行,今日出去云,仰惟止慈之情,当一倍悲悼,而修短有定,万事已矣,幸望十分宽抑,从今以后,忘之是望。上曰,理遣虽难,而前日亦不过伤矣。予虽学力不足,而若伤虎者然,予若过为悲伤,则脉度必涌,而如此微弱者,伤于年前故也。若过数日,自当渐胜,岂至虚弱乎?尚䌹曰,再昨臣与右揆,以移御事,仰达,而该曹以择日草记入启后,尚无下教,日字有期,而其间自下举行之事,亦多,何以为之?上曰,再昨即为移御,则当不拘时为之,而当初以为过今日后下教者,亦有意矣。至于修理等事,不过数日当毕,有何难乎?礼堂推考事,予不知其可矣,既不拘时则已,不然则岂不择吉耶?诸臣遂退去。

4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奉命偕来。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重协。右副承旨金潍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恭惠王后忌辰。

○辰时、巳时,日晕。夜二更、三更,月晕两珥。四更、五更,月晕。

○李重协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执义朴弼琦,掌令李台征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注书尹敬周服制代,勿为差出,假注书尹志泰,姑为仍察,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尹游,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以礼曹言启曰,传曰,庆德宫移御吉日,以今月望间推择以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推择,则今四月十五日,国忌,十六日、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俱有拘忌,二十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为吉,而贤嫔宫,有拘忌,二十一日,不宜移徙,二十二日,大殿、大王大妃殿、贤嫔宫、世子宫为吉,而中宫殿有拘忌,此外无他吉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二十日后,中宫殿、贤嫔宫吉日,何日为胜耶?招问日官以启。

○传于吴命瑞曰,以二十二日定行,内殿、贤嫔宫,以二十四日举行。

○吴命瑞,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移御时,王世子移次仪节,亦当磨炼矣。王世子出宫时,当有乘舆,出至阙门外乘辇之节,而方在冲幼之年,此等节次,不为磨炼,而自内直为乘辇出宫事,磨炼举行,何如?传曰,依为之。予则兴光门乘轿,至景华门外祗迎后,乘辇,由集英门道,由弘化门,世子,兴光月廊门外直为乘辇,由集贤门道,由弘化挟门。予则入崇政门,世子入延光门,入门内下辇,依此举行,景华门,则集英外铜龙门前也。

○传于吴命瑞曰,新经殿试规矩入之。

○吴命瑞启曰,右议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洪景辅状启,即者假注书兪彦好,以筵中下教,来传于臣,臣奉而敦谕于行判中枢府事金兴庆所住处,则以为,圣教如此,臣惶惧之极,不敢因仍退在,今将进诣城内,以俟处分云矣。大臣今方入城,臣亦同为入去之意,诠次善启。

○洪景辅书启,臣以随大臣入来之意,才已驰启矣。大臣入城后,直诣金吾门外待命,臣既承偕入之命,固当随往,而奉命之行,不可随往胥命所,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安心勿待命,即为入来事,传谕,即为偕入。

○吴命瑞启曰,判府事金兴庆,来诣阙中矣,敢启。传曰,引见。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即闻新除禁府都事赵景彬者,忽投不仕状于本府,诬辱臣身,殆无馀地云,臣虽未知所怒者何事,所言者如何,而第不胜万万惊骇之至。臣与景彬,有世分而熟知,其性行妄毒,言论乖僻,不甚取之,只以其名入州牧荐,故为重荐法,昨有公诵牵复之事,或者此举,有违于渠之不仕之意而发此狠怒耶?臣之无状,猥忝三事之列,分外骤躐,人微望轻,固无足以镇伏浮俗,而毕竟见凌于幺麽一荫,非理之言,至发于忽地,纵臣不自恤,岂不羞廊庙而辱清朝?伏乞圣明,亟赐斥退焉。仍念国家之所以维持者,以其有体统也,今以一微官而诟辱臣至此,则尚可谓有严畏朝廷之心,而体统诚扫地矣。世道如此,此其可忧,岂但为臣所遭之怪骇也?凌辱大臣,必有其律,令该曹,照法严勘,恐不可已也,亦愿圣上裁处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观卿所陈,虽不知措语之何,而其在事体,极为寒心。渠以微末荫官,焉敢若是?亟施投畀之典,此等骇举,何足撕捱?卿其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四月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尹游,请对引见时,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尹游,左副承旨李重协,假注书兪彦好,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入侍。寅明曰,雨后日气不佳,圣体若何?上曰,一样差胜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连得好过矣。寅明曰,顷日入侍时,仰见圣上,自不无疚怀之端,今则果已镇定乎?上曰,岂不宽抑耶?寅明曰,其后宫人中,或有继痛者乎?上曰,姑无如此之事矣。寅明曰,近来闾巷间,此患甚多,即今宫中,亦岂无传染之虑乎?群下忧念之心,不敢暂弛矣,移御事判付之后,择日草记入启,今已屡日,而未有下教,不审圣意所在,以是为郁矣。上曰,此无他也,移御所修理,欲待昨日过后为之,今则当有下教矣。寅明曰,修理虽不必大段,而预先择日然后,可以举行,且二十日,乃是科日,此亦有掣肘之虑,若不得已相值,则科事似当退行矣。上曰,既不于其日移御,则亦非不容一时暂延者,故迟待今日而下教矣。且自前世子移次时,自时敏堂,回向敦化挟门出宫,今不必用此路也,今番,乃是初行,故予欲率行,予与世子,皆自弘化门作路,可也。且以前例言之,则慈殿移御时,予当先往庆德宫,待慈殿至,祗迎后,仍为随入,而若于慈殿出宫时,祗迎于此处,仍为随驾,则事甚顺便,当仰禀慈殿后下教,而依此磨炼,似好矣。寅明曰,今日别无大段禀定事,而只以移御择日事,久无下教,故欲知上意所在,有此请对矣,更无可达者,而科日不远,大提学、两馆提学,今皆未差,凡大科若有主人,则考文必精,不然则幸参者,尤多,不可无文任之人,两提学有阙之代,参议独政,使之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试官则不至苟简耶?寅明曰,近来备堂,不得备员,各司长官,皆不行公,事多切迫矣。尹游、宋真明、李廷济,顷于备坐时忧叹而言曰,国纲颓废,未有甚于近日,昔在甲戌以后,一二臣恬退者外,率皆恪勤奉职,除非大段嫌端,则莫敢引入,故是时朝著清明矣。近来则一种风习,以不为着实,为高致,以致庶事之泮涣,诚可慨然。虽于敌以下,若受罔极之恩,则当思酬报之道,今日诸臣,皆受殿下拂拭之恩,而于国事越视,道理非矣,无乃殿下未能尽使臣之道而然耶?君之于臣,如天之尊,虽以小臣言之,每当上殿入门之时,中心辄悚然,以为不知今日,以何事得罪也。在臣下之道,君上虽开心见诚,固当严畏肃恐,而今则怠慢成习,当此风俗坏败,边事可虑之时,朝廷无体国之臣,此非一朝可以变套者,甚可闷也。晋武帝创业,而何曾以其无经远之谟,知其后嗣之必殆,而戒其子孙之及乱,其言不久而验,曾本不忠,故但以私意,忧其子孙,而今日则可忧之事,实在于此,自上加意,别样饬励,何如?上曰,此莫非予不能善为之致,岂可全责臣下耶?寅明曰,臣愚窃恐殿下于凡事,过于曲尽而然也。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大小尊卑等级截严,而今则每事不能适宜,恩数多有屑越,大官小官,驯致解体矣。上曰,然。寅明曰,此乃公洪监司李宗白状启,还上军饷未捧居末抄出事也,以为辛亥、壬子、癸丑三年条还上五分一,军饷四分一当捧,而还上则洪州兼任德山前县监鱼有成,为居末,德山前县监鱼有成为之次,军饷则安兴佥使李喜报为居末,洪州兼任德山前县监鱼有成为居二,沔川郡守李宇夏为居三云。还上居末者决杖,军饷居末者拿问,居二者推考,自是常典,而今番则还上五分一,军饷四分一,既定分数,上年年事,亦免凶歉,则似无难捧之患,不可不比前稍加严惩,还上军饷居末者,并拿问,居二者决杖,居三者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寅明曰,前年则以未捧事,罪罢监司李寿沆,而监司之比守令加罪者,诚为过矣,而亦不可置之,公洪当该监司,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此亦公洪监司李宗白状启也,以为滥率自首沃川郡守沈廷采,镇川县监金圣梓,则拿致本营决杖,而燕岐县监郑亨泰,则既已贬递,不得举行云矣。顷者瑞兴县监朴师昌,亦入于滥率现告中,而前已罢职,自王府决杖事,禀达依施矣,今此郑亨泰,亦依此举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游曰,移御所修理时,本曹堂上检察,而只有小臣一人行公,参判赵明翼,参议李宗城,并即牌招,使之分察,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游曰,自内修理处,则非所可论,而诸各司旧排全无之处,固当新涂,若其旧排,犹有依凭处,则不必一新,而政院、玉堂等处,有号令,故长兴库进排时,不得裁节云。今此移御,既非久远之计,则各司修理,务从损约,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寅明曰,大内则事体自别,而各司则从略修理事,申饬,好矣,若欲经过秋冬,则不可草草修理,而此不过一时移御之所,各司窗户、房堗外,何必尽为涂排乎?各司不恤经费,但欲极尽为之,不可不裁抑矣。上曰,年前移御时,还宫后见之,涂排之属,举皆如洗,今此修理处旧排,必无依凭矣。游曰,即今经费荡然矣,四次支敕后,贡物价仅给其半,方欲尽给,而无以着手,小臣前日,每以户曹过于靳惜病之,而身亲当之,则果难矣。千百处责征,终无沓至,不得不东推西托,以为耐过之计,上司之致责,恶得免乎?当此国储荡尽贡人倒悬之时,又有修理之役,大内则虽不敢知,而各司则空阏时卫将守之,旧排岂至全无乎?今若尽为修改,则实无支当之势矣。寅明曰,国家节用有效矣,臣于前日,嫌不敢陈此言,而癸丑十月,臣为户判,当辛、壬荐饥之馀,不可不各别节用,故凡百酬应,十分撙节,各司亦皆动念,不敢滥用。臣于平日,素昧钱谷之政,而只以节用之故,一年之间,地部所储银,比前有赢,米、木亦然,其后若无大段需费,则储蓄可以渐裕,而今则连经四敕,还为荡竭,更加节损而后,可期复旧矣。上曰,汉文时,太仓红腐,岂得于他哉?专由节用故也,裕财之道,岂外于节用耶?以熙政堂言之,丙午年涂排后,庚戌移御时,多有伤破,李匡辅以殿内所铺筵席修改事,陈达,故其时虽允从,而分付户曹,终涉重难,只为糊连矣,时御所久不修理,故虽遮阳之属,油屯尽落,但馀其木矣。慈殿,亦以待秋修理为教,故大造殿,姑不修理,而自内只修筵席矣,曾于还御时见之,涂排者,不但如洗,户枢之属,亦皆拔之,窗户偸窃之患,又有之矣,今番移御后,此宫亦必如是,前头还御时,将不免贻弊矣。寅明曰,此则典守者之责也。游曰,移御后,内官,似当守之矣。上曰,既守之后,则犹为稍胜,而未及入守之前,已有此患,四壁但馀土,门扇亦多折破,无可奈何矣。游曰,移御时大内修理,则岂可不精乎?上曰,庚戌年则所入甚多,而今番则似不至此,只以不得已可改处,当指挥矣。寅明曰,点火亦必预先为之,可矣。上曰,其人贡物,例为之矣。寅明曰,王世子动驾时,各别加意护摄,何如?上曰,然矣。且顷已言之,而举动时道路摘奸,有弊于民,不过部隶润橐之资而已,今番则自该部,申饬清道,而勿为摘奸,可也。寅明曰,事体不当如是,已自庙堂,发牌京兆郞官,以左右沿路,各别肃清之意,分付,小小弊端,何可尽顾乎?重协曰,自政院,亦已申饬矣。上曰,徒扰民而已,元无实效,今番则有实效而无贻弊事,申饬,可也。寅明曰,分付时,俾无作弊之意,亦已及之矣。重协曰,科日不远,两馆提学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何如?寅明曰,虽差出,不知其必行公,预先差出,宜矣。上曰,明朝牌招开政。出榻前下教寅明曰,昨年年事稍登,今年亦有丰征,而年事之丰凶,有若消息,盈虚必有循环之理,虽以辛、壬已经之事,言之,屡丰之馀,一岁饥荒,则或可有赈救之策,而若或连岁荐饥,则茫无所措矣。臣于日昨,偶见宋臣司马光文集,有曰,年凶之后,鸠聚赈谷,则事未易办,必于丰年,令各邑,预聚赈谷,观其多寡,依设赈时事,分等赏罚,则可以有效云,其言甚好矣。今若使各道各邑,及此稍稔之时,收聚赈谷,待年终成册报本司,其中谷数最多之邑,各别论赏,而不实之邑,亦施责罚,则虽值凶年,自可无赈资艰乏之患矣,此乃古人美意,而正合今日之遵行矣。上曰,所达,是矣。此乃曾已下教者,而守令解弛,不能举行,自备局,以此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重协曰,右承旨鱼有龙,连日违牌,今又陈疏,而以斋戒,不得入启留院矣。寅明曰,江春道查状见之,则毕竟似不必勘罪,而今则方在待勘中,似难行公矣。上曰,今姑改差。重协曰,其代明日政当差出,而举动不远,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重协曰,副提学兪拓基,陈疏承批,而尚不出肃,本馆则拘于馆规,不得请牌,本院则玉堂上下番俱空,而后启辞请牌,而若有入直之员,则元无请牌之规,日昨虽因特教牌招,而不得连日请牌矣。上曰,兪拓基,初为副学耶?重协曰,曾已为之,而年前参圈后,有人言,故其后馆职,不为行公矣。上曰,即今当为馆录,何以则好耶?寅明曰,前既不为行公,则今之引嫌,亦不怪矣,而不当频频变通,姑为牌招,似宜矣。上曰,何如耶?寅明曰,备局堂上兪拓基、李箕镇,一不进参于本司之坐,殊无意义矣。上曰,李箕镇,顷者入侍矣。寅明曰,闻僚相言,欲为行公云,而其后一向引入,诚可怪矣。李瑜、李宗城,则乃是从前着实行公之人,而亦一向引入,其在事体,诚极未安矣。上曰,李宗城之撕捱,诚为太过,闵亨洙事,则不当为嫌矣。寅明曰,不但亨洙事也,其后台言,又以贪恋为斥,盖其严旨后出仕,出于惶悚之意,道理当然,而反遭忘廉之斥,且其前后人言,每以权势为言,故三司之职,不欲行公,副学极选,尤欲辞避云矣。上曰,亨洙事,既已解释,则其后台言,非别件事也。寅明曰,本是一事也。自朝家,催督行公,好矣。上曰,闵亨洙则今不如是耶?寅明曰,未能详知矣。上曰,两人事,已极不紧,而傍人又作机关,此甚非矣。寅明曰,宗城,年少勤事,向国有诚,极是可用,而近来龃龉甚可惜矣。小臣承命之初,自以为李宗城、赵显命、李瑜,可与同事矣,今皆剌谬,诚可慨然。上曰,李瑜以所谓密疏之说,至今引嫌耶?寅明曰,何可每以此为嫌乎?台言自多过处矣。上曰,吏判时,自以其时行公为歉,然至于三牌连违,诚为非矣。今则行公于备局,以伸分义,可也。李箕镇,顷已行公,一番入侍,而更为引入,亦甚无义,兪拓基之顷者入侍,似是只为海西事,而自处以初不行公矣。且近来凡于官职,自以为不称而撕捱者,不亦怪乎?若然则谁有自谓可合者哉?寅明曰,兪拓基则方以副学督出,李瑜、李箕镇、李宗城,并从重推考,催促行公,何如?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重协曰,兪拓基,自本院,因下教牌招乎?上曰,欲为馆录之时,如是羁縻,徒伤事体,亦近文具,改差无妨矣。重协曰,以庚子馆录时人言,决不欲行公矣。寅明曰,今则玉堂无由备员,馆录猝难为之矣。上曰,今姑改差,其代以着实行公人,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教寅明曰,臣于宾厅,见内需司报状,上款则折受事也,而下款言船人纳税,自备局催督事矣,折受事则关闻于备局,可也,而船税未捧催督事,自是该曹知委者也,庙堂何可举行此等事乎?内司所任,自备局致责,何如?上曰,所报勿施,内司下吏,惩治,可也。寅明曰,所报中上款,则可以施行者也,下款则事体不当如是矣。上曰,然则下款勿施,此后则勿复如是事,申饬,可也。寅明曰,内司下人,不可不自庙堂致责矣。上曰,当该书员,自备局推治,可也。寅明曰,吏曹判书赵显命,尚无动静矣。上曰,日昨疏批,以筵席面教,为言,岂不上来耶?寅明曰,显命未为吏判之前,闻私酬酢之言,亦自知其不免,而翌日次对,既书进字,此诚好机会,而此机今已蹉失矣,自上各别加意,催督勉出,好矣,而不然则上下相持,亦可闷矣,今则待其动静,故臣亦默默,而惟在自上量处矣。上曰,然矣。诸臣退伏,寅明、游先出。上曰,今日下教中道路事,当出榻前下教,各司修理,申饬等事,及自备局推治事,不必出举条矣。上又曰,承旨进来。重协,进伏,上曰,金判府事,岂无变动之意耶?即今药房都提调、副提调皆在外,事体极为未安。大臣今若入城,则副提调自当随来,岂可以入城一节,如是持难耶?日昨批旨,以欲为面谕,为教,今无别样开释之事,只以此时药院两提调在外,不可不入城之意,入侍注书驰往传宣于偕来承旨,使之各别敦谕,期于偕入。重协曰,然则今此下教,书出而传谕乎?上曰,注书私自记录以去,可也。诸臣遂退出。

○四月十五日三更,上御熙政堂。行判中枢府事金兴庆引见时,行判中枢府事金兴庆,行都承旨洪景辅,假注书兪彦好,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入侍。兴庆曰,数日风雨之馀,日气不适,圣体若何?上曰,一样差胜矣。兴庆曰,意外翁主丧出,以圣上止慈之情,易致伤怀,群下忧虑之心,曷有穷已?伏见药院批答,有勉抑之教,而果无伤损之节乎?上曰,别无所伤矣。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兴庆曰,世子气候一向安宁,而近来益加长大乎?上曰,好过矣。兴庆曰,今番翁主病患,乃是有名之症,薰染最可虑,大臣及提调,亦已陈达,而彼此果然隔绝,俾无相通之事乎?上曰,然矣。兴庆曰,小臣有死罪矣,前后上疏,已尽陈暴,而名为大臣,岂有如臣之所遭者乎?况其丑辱,非止一身,岂可以一番递职,谓以已伸廉隅,而晏然抗颜于大臣之列乎?向者册礼庭班,喑聋跛躄,亦皆蹈舞,故不得已入参,而旋即屏伏江郊之外,不意圣上,过加恩礼,史官偕来,已是特恩,而知申继来,又出格外,臣若有可强之势,则何敢一向偃伏,而自念所遭之非常,终不得承命矣。今日又伏承传教,以此时药房都提调、副提调皆在外,事体未安,臣若入城,则副提调自当随来,何可以入城一节为难,为教?臣于是,不胜惶悚之至。况今圣上,才遭惨戚,药院连设候班,而缘臣在外,致令一提调,独参于问候入诊之时,固已惶闷,而又有此特教,不得已苍黄入城,泥首俟命于金吾门外,自上又有勿待命入来之教。顾臣踪地,夫岂有厌然承命之理,而第伏念,圣上遭戚以后,臣初入城内,一瞻天颜,亲承圣候,诚礼之所不可已,故又不得不冒没入来,而宁复有因仍冒出之计哉?顷日筵中辞免时,药院兼带,所当请解,而其时译院事,最为紧急,故未果并及,而圣上许递译院,体下之恩,感泣至今,而药院提举,终难仍带,乞赐终始之恩,特命许递,惶恐敢达。上曰,卿之相职,若未得递,则犹可如是,而今则相职已递,无可复言,译院则不待卿言,固欲勉副,故特许所请,予则自谓情志既已相孚,卿必不以在城内为难矣。复往江郊,岂不过哉?然则判中枢,亦当辞免耶?予既曲轸于卿,则卿亦当思相孚之道,而今又辞免药院,尤为过矣。药院若递,则卿心岂安耶?李锡杓疏语之惨刻,人孰不知之,于卿若过空之浮云,何可有芥滞乎?兴庆曰,圣上至以情志交孚之意,为教,益切惶悚矣。臣之所遭,圣教已尽昭晳,臣心铭镂,岂敢少弛,而第臣情地,岂可以一番递职,为诿,而抗颜于周行乎?其言若指某事某事之不善,则可以发明。且有公议,而此则只以䵝昧之言,混及暗门,顾此所遭,前古所无,岂忍复厕于朝端而呼唱于道路乎?判中枢则无职者之所带,臣固不敢望其递免,而药院紧任,岂容虚带乎?今日臣既入来,副提调自可行公,伏望特垂体下之圣恩,俯察微臣之血忱,俾得以优游散秩,歌咏圣泽焉。上曰,卿若递药院,则欲更往乡耶?兴庆曰,使臣自在于江湖之间,此乃圣朝体下之美意也,岂可仍置于大僚之列乎?九经敬大臣之义,则臣非敢望,而只以体群臣之意,敢此仰达。上曰,自古大臣,亦岂无如卿所遭者乎?此不过时象之致也,卿独当时任,故不但李锡杓一人,欲为击去者多矣。以当然之道,言之,则卿之相职,亦岂可许递,而使卿一伸廉隅,今岂可复此引嫌耶?卿心虽如此,道理则有不然者。兴庆曰,言者之是非,自有公议,臣不敢论,而若以关涉时象及显著可见之事,为言,则犹有辨明之道,而臣之所遭,不亦怪乎?其在体下之道,不必强迫,许递药院紧任,以尽待臣邻之道,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卿之所遭,岂有加于文彦博耶?兴庆曰,臣与古人,贤愚相悬,不可比拟,而所遭亦有异矣。灯笼之事,犹有痕迹,张贵妃处,若无密遗之事,则仁宗可以洞知,而若臣所遭之辱,无痕迹无来历,囫囵难明矣。上曰,文彦博之必无是事,仁宗岂待问于贵妃而知之耶?仁宗若问其来历,则是犹有疑于彦博也,何可谓之贤君耶?近来攻斥大臣之习,极可怪矣。或以年老而斥之,或以微事而斥之,虽不显言请罪,而只欲使大臣臬兀gg臲卼g而递职,此习不佳,前古所无,今卿必欲并递药院,不亦过乎?予若有疑卿之心,则犹可如是,而毫分无他意矣。其言若以用权为目,则卿心固当如是,而此则愚夫、愚妇,亦可知卿平日事矣,卿当付之一笑矣。兴庆曰,大臣既已当国,虽进退一人,亦可以用权为目,此则不怪矣,而若臣所遭之辱,古今所未闻者也。且用权与否,有迹可见,举世皆知者,而惟此暗昧难明之辱,虽荷圣明之昭晳,而国人岂皆知之乎?若臣平日志行有素,则人岂以此等之目,轻易加之乎?以此矢心,不欲举颜于朝行矣。上曰,其所为言,不过数件事,而手题之说,自有文迹,可知虚实,与灯笼,同矣。猾译之说,以卿带译院之故,为此说也,而此亦非无迹难明之事矣。兴庆曰,猾译之说,姑舍勿论,其下丑辱,非止一身事也,尤为惨痛矣。上曰,躬自监量之说,虽微官庶僚,必不为者也,尤当付之一笑矣。兴庆曰,𫘤子受赂云者,岂非丑辱乎?上曰,有文迹者,固无可论,监量之说,虽云暗昧,此则虽微官,稍有自饬者,则决不为之事,右揆以此一节,为言,而此则非所可嫌也。兴庆曰,臣亦非以此一节,为大段丑辱矣。上曰,以傍人观之,则其言之并及父子者,可谓惨刻,而当之者则当笑之也,以子之故,不欲行公者,岂不过乎?设若卿子仕宦,而此等之说,推及于卿,则卿子之引嫌,虽有加于卿,此则可也,而由我及子之故,如是过嫌,岂非无义乎?虽以朝廷之人言之,勿论大官、小官,若以其子之故,辱及于其父,而其子不欲仕,则卿必请伸其廉隅,而由父及子之故,其父不欲仕,则卿亦必谓之过矣,义理自当如是也。兴庆曰,父子虽异,既已贻辱,则惨痛之心,岂有异乎?上曰,父子之间无异云者,太过矣,岂无间隔乎?义理较然矣。兴庆曰,子道则当如此,而以其父之故,辱及于子,则其父之心,当如何哉?此无他,憎臣之甚,故并及于臣之子,此臣所以欲尽自靖之义者也。上曰,卿之所遭,前古所罕,而事且暗昧者,虽如卿言,而既递相职,廉隅已伸矣。不思君臣之大义,不欲仕于朝,而予若许之,则虽书之史册,其君之事,必将贻笑于后世,而其臣之事,亦将谓何哉?兴庆曰,夜已深矣,渎扰惶恐,不敢复达矣。上曰,快闻卿之释然而后,可以罢对矣。兴庆曰,下教虽如此,臣心岂可释然乎。上曰,义理不如是矣。兴庆曰,父子之间,痛痒相关,尊卑虽异,天显至情,岂有异哉?臣心则断然如是矣。上曰,不然矣。何不悟耶?卿若真知如是,则非所望于卿者矣。兴庆曰,若不真知如是,则咫尺前席,何敢为面谩之语乎?上曰,如此则尤过矣。兴庆曰,臣于常时,每自谓处人则虽宽,处己则不当如是矣,今闻如许丑辱,惨痛之心,岂有极哉?上曰,今日若许递药院,则初何为召致卿哉?顷日既许递译院,而卿又若此,今岂再见欺于卿哉?快以留京为言,可也。兴庆曰,区区微诚,岂不欲以时承候于药院,而都提举,乃大臣之职也,着帽束带,抗颜于大臣之列,宁不赧然?圣教虽如此,断无行公之势。夜色已深,丙枕不安,惶恐不敢复达矣。上曰,进前,可也。兴庆曰,极知惶恐,而臣于顷者,亦有所达矣,今若进身御榻之前,或烦握手敦迫之恩,则臣心惶懔,不须言,而恩数岂不屑越哉?古语曰,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岂不有伤事体乎?不敢承命,惶恐敢达。上曰,卿若无过嫌之举,则岂如是耶?兴庆曰,臣不敢晏然行公者,毫分无过矣,姑勿强迫,俾得优游,是为礼下之道也。上曰,既知卿之太过,而不如是解释言之,则是予负卿也。设使卿心昏,而卿子𫘤,则卿必悟之,若不然则亦当笑之,若是芥滞,实未可晓也。卿之谨饬,卿子之本不如此,非但予知之,朝廷之人,必皆知之,此非予慰藉之言也。况如言者之言,则行赂之人,招权之译,自当有之,虚实可以分明,正如灯笼事矣,有何芥滞之端耶?兴庆曰,圣谕若是谆切,感激则极,而臣之所遭,岂可以暂伸廉隅而复出哉?上曰,顷已面谕,而今日必听卿诺而后已,快许,可也。兴庆曰,臣之病状,万分难强,而近来陈吁之际,不暇及此,圣明何以尽烛乎?三年廊庙,虽无猷为,而精神筋力,则澌尽无馀,若不得数年闲养,则实无复起之望矣。上曰,西枢、药院之外,今岂有他职事耶?兴庆曰,江外栖息,则私义可以自靖,疾病亦可调息,伏望矜许焉。上曰,江外、城内,闲养则一也。兴庆曰,臣所处江外,亦不远之地也。上曰,今虽彻夜,必听快许之言,何乃如是耶?不然则何必召卿耶?兴庆曰,圣教如此,当留数日,举动时虽不参于班行,当于阙外承候而退矣。上曰,此则非快许也。药院问安及西枢原任,许以行公,可也。兴庆曰,不能奉承,臣罪尤重矣。上曰,卿于平日,处物则恕,而处己则何如是太执耶?《史记》书之,则卿之不听予言,予之终许卿请,岂可谓情志相孚乎?卿虽以子之故,若是固执,而卿之为子祈递之心,予之为卿惜去之心,其轻重何如哉?更思之,可也。兴庆曰,下教若是恳眷,而臣之去留,无异江湖之凫雁,何必强迫乎?上曰,君臣之间,如是则何事可做耶?兴庆曰,若是倚重之大臣,则犹可如此,而若臣者,留之何益哉?上曰,大臣若以此等事,自画,则日后将为弊矣。兴庆曰,日后岂复有如臣所遭者哉?上曰,必听卿快许之言而后,可以罢对,故如是矣。兴庆曰,所怀既已尽达,而如是强迫,非但臣之添罪,终为恩数屑越之归矣。上曰,何乃如是耶?虽彻夜,不可使卿不许而出矣,卿虽以丙枕未安为虑,而卿若迈迈,则予不安寝,何乃如是耶?兴庆曰,圣谕至此,臣罪万死矣,敢不姑留乎?上曰,何谓之姑留耶?兴庆曰,虽在京,亦不当晏然行公矣。上曰,太过矣,此亦近日廉隅太胜之弊矣。兴庆曰,今臣情地,廉隅二字,犹是歇后矣。上曰,今若更令进前,则卿必尤为过辞,故更不如是,而卿岂不记有前事耶?卿曾为本兵之长,而行公不久,故犹未详知矣,及以判金吾入侍时,尤知卿有恕物之量,而有所深取于卿者,故卿之处乡也,至有感于梦寐,闻卿上来也,深用欣喜,大拜以后,每谓君臣之间,贵相知心矣,今如是固执,实非所望,虽有难强者,若是洞谕,则岂不听从耶?西枢、药院,快行为望。兴庆曰,上教至此,而臣未能奉承,只请死罪而已。景辅曰,圣教如此,而大臣终始固辞,诚为慨然,而夜已深矣,圣躬不瑕有伤乎?上曰,君臣之间,岂可以文具相待耶?原任处,遣知申,古则无之,而必欲挽回,故如是矣,今若是迈迈,其在敬大臣之道,虽不可挽执,予岂能安寝耶?虽至达曙,必以快许为期矣。景辅曰,达曙则有妨于圣躬,姑为罢对,使大臣,更为入侍,何如?上曰,大臣,必欲速去而不为更入矣。兴庆曰,臣虽出去,岂可远遁乎?上曰,时任之许递,固已歉然,而不欲为文具,故许递矣。译院兼带,亦不欲强迫,故又许勉副,卿之廉隅,予已曲伸,而今又如是,岂不慨然?既知卿之太过,而又复曲遂,则予亦过矣,君臣之义,卿何不念耶?兴庆曰,圣教开释,曲尽无馀,而自顾踪迹,终难冒承,臣亦岂可为文具乎?臣致位至此,眷遇,何如?人臣事君,虽不系于待遇之厚薄,而于敌以下,亦知感恩,臣虽在外,岂敢忘报国之心乎?若有效力之事,则臣当为之矣。上曰,此则太无限量,国家无事则将无造朝之期耶?快许之为望。兴庆曰,自处以大臣之位,则决不当为矣。上曰,虽在江外,独非大臣之位耶?兴庆曰,终不可行公于大臣之列也,江外调病,是所望也。上曰,何乃如是?此非予不念卿之廉隅而然也。卿若不递相职,则犹恐或伤于廉隅,而如是者,可也,而今则愚夫、愚妇,亦皆知卿廉隅之已伸,卿虽行呼唱于道路,人必曰君上如是敦勉,故今则行公云矣,此岂非君臣间美事耶?君臣主义,设令予有过执者,而卿若是开陈,则予亦岂不回听耶?兴庆曰,圣教至此,臣亦岂不知分义之惶悚,而心之所安,义之所在,放倒廉隅,自愧于心,则亦非事君以道之义也。上曰,卿虽欲自尽道理,而不思安予心之道,实非恒日所望者也。兴庆曰,义理如此,故不敢承命矣。上曰,于卿岂有所隐耶?顷日入诊,首医亦已言之,而寝睡全失,岂不可闷?数日以来,仅得安寝矣,今又将彻夜,可知予苦心矣。兴庆曰,圣教至此,臣罪万死矣。殿下不知臣不肖,置之大臣之列,臣则丝毫无补,而毕竟身名僇辱,仰累圣简,今于咫尺前席,又贻丙枕之不安,只请死罪之外,不知所达。且臣之被斥于人,既无馀地,而圣明之眷顾不舍,至于如此,其疏中末端云云之语,亦岂非可念者乎?上曰,卿太滞矣,予于卿,岂如李锡杓疏末端语耶?君臣之间,岂有所隐?虽以朝廷之人,见之,姻娅之间,或有过者,或有不过者,不过者贵矣,予待卿之道,岂以姻娅哉?卿之在乡时手书及芙蓉堂赐诗,予至今不忘,卿亦必记有之矣。李锡杓虽为抑制上下之言,而予之待卿,岂如此哉?国之大体,又岂可以私嫌为拘哉?虽扶卿而挽留,必以闻卿快言,为期,失今不得诺,则无有期限矣。兴庆曰,虽在江外,臣岂忘国哉?上曰,虽往瑞山,岂谓卿忘我哉?兴庆曰,夜将尽矣,敢请退出。上曰,快许而后退出,可也。景辅曰,此后更令入侍,则大臣岂不入乎?上曰,待大臣之道不然矣。兴庆曰,丙枕不安,臣罪万死矣。上曰,不当如是,快许是望。兴庆曰,臣以姑留之意,已陈之矣。上曰,姑者,犹有未快之意,药院及原任,欲行公耶?明言之,可也。兴庆曰,晏然处大臣之列,决知其不可,臣于此,万死无惜矣,请姑退出,追后更入。上曰,何乃如是耶?已悉谕矣,快许为望。兴庆曰,虽死不敢承膺矣。上曰,卿若如是,则今后药院,虽请入诊,予当不许,君臣之间,如是未孚,则何可自称寡躬,引对朝绅耶?兴庆曰,臣于今日,承闻传教,不胜惶悚,不得已入来矣,反贻丙枕之不安,若知如此,则初何敢入来乎?上曰,朝者下教,未知史官,何以传之,而辞气之间,别无他意矣。兴庆曰,小臣入城,则副提调当入来,岂可持难于入城为教云矣?上曰,向卿入来时,已失几会,今又如是,则是舍卿也。兴庆曰,僇辱大臣之位,自臣而始矣,今何可晏然供职乎?久处于外,消磨岁月之后,则或可复为入来,而今则决知其不可矣。上曰,卿之时任未递之时,则予不屡次敦谕,而今当则特遣都承旨,且赐手书,此乃曲谅卿意也,今有何更为消磨者耶?兴庆曰,岁月消磨之说,亦出于万分穷蹙之致矣。上曰,岂待时日之久,而后可知卿心乎?然则非待卿之道,岂可谓情志交孚耶?兴庆曰,臣于今日,期于回听故,自致许久渎扰,今日之罪,尤当万死,更何仰达乎?敢请退出。仍欲起退,上曰,何乃如是?君臣之间,洞然无疑,卿何如是耶?此岂情志交孚之道乎?兴庆曰,臣于今日,岂以圣教之开释,犹为未尽乎?此心可质神明矣。上曰,不须多谈,黾勉仍留,可也。兴庆曰,臣之所达,皆出于黾勉之意也,如是之际,徒伤体貌,敢请退出。上曰,西枢则勿论,药院亦不欲行公耶?兴庆曰,以大臣,行公于药院,决难为之矣。上曰,药院若欲行公,则予当释然,只此一款,实非难事,快许为望。兴庆曰,都提调,大臣也,微诚虽切于奉候,何可以大臣,自居乎?伏望矜谅焉。上曰,快许而后,可以罢对矣。兴庆曰,若递药院,则臣当优游自在于散秩,而不复渎扰矣。上曰,即今岂非闲秩耶?兴庆曰,在京则是大臣也。上曰,虽在乡,承旨、史官传谕,亦非大臣乎?上下如是相持,还为未安,快许,可也。兴庆曰,姑留之意,岂不仰陈乎?上曰,不可以姑留为言,药院仍为行公,可也,保护紧任,何可如是固辞耶?今番予若有疾,则卿必入来问安,故予则以此为望矣,予言至此,卿岂可不许耶?虽达曙,快许而后已矣。兴庆曰,臣罪愈重矣,敢请退,仍欲起。上曰,不可如是,虽时任之职,若是敦勉,则卿当听从,而西枢、药院,岂可如是乎?兴庆曰,在京时则药院问候,当进参矣。上曰,不可如是措辞,只以黾勉仍留之意,为言,是望。兴庆曰,体貌伤矣,臣罪重矣,此何事耶?臣之在京时参候班之言,已出于黾勉之意矣。上曰,在京时云者,限几时耶?明言之,可也。兴庆曰,然则虽在江外,若当问候之时,则当入参矣,臣之所处,距京不远之地也。上曰,药院都提举,岂在门外耶?此则半上落下矣。兴庆曰,情穷势蹙,不得已为半上落下之计矣。上曰,此非难事,快许为望。兴庆曰,所怀既已尽达矣。上曰,在门外而参候班之言,比初愈远,今若快留,则自可参于问安矣。向者沈判府事,则许令退在江外,而卿则无如此之义,予既曲伸卿廉隅,此非强迫之言也,何乃如是?兴庆曰,体貌之屑越,已极,罔非臣罪矣,臣之俄者所达,分义则已伸,而自顾初心,犹觉赧然,此外更无所达矣。上曰,虽达曙,期于得诺云者,卿则以为予面谩之言耶?窃为卿慨然,在外而入参候班之请,决不当许矣。兴庆曰,圣教如此,举动前则当留京矣。上曰,常时若能尽待大臣之道,则岂如是耶?此可愧矣。九经敬大臣之道,予非可望,而岂可徒归于文具耶?卿若不许,则虽明日,实无对臣邻之颜矣。兴庆曰,以幺麽一贱臣之事,至降责躬之教,惶恐待罪而已。上曰,快许为望。兴庆曰,臣罪至此,万死无惜矣,分义已伸,体貌徒失,何强迫至此乎?臣之黾勉承教,亦已至矣,今则请被死罪之外,无他道理,臣当退出矣。仍退伏,上曰,今卿虽退出,予当于此处达曙,此非欺卿之言也。卿既如是而犹且强迫,则非敬大臣之道,只于此处坐而达曙之外,无他道理矣,卿何不谅至此哉?景辅曰,大臣终始固辞,此则慨然,而于此达曙,岂不有伤于圣躬乎?勿为如是伏望。上曰,予岂欺大臣哉?强迫则不可,予当独自达曙矣。兴庆,又进曰,因小臣之事,至欲坐此达曙,到此地头,更有何言乎?谨当黾勉仍留矣。上曰,予之所以强迫者,固为可愧,而卿岂欺予哉?景辅曰,大臣及臣今当出去,留门,何如?上曰,标信出给,可也。诸臣遂退出时已罢漏矣。

4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赵翼命未肃拜。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尹志泰兪彦好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庆源府使郑恒宾,镇海县监安庆运,新宁县监姜凤来下直。

○传于金潍曰,今下弓矢,庆源府使郑恒宾处给送。

○金潍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谏院阙启,亦至多日,两司除在外、试所进去、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尚宾,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修撰郑亨复,自乡才已入来,即为牌招,姑陞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今此王世子,移次不远,宫官不可不备员,实兼官有阙之代,今日政,尽数差出,以为备员陪从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命瑞曰,宫官若未尽差出,今日政备拟。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左承旨柳万重进。兵批,判书赵尚䌹病,参判李寿沆进,参议金始㷜病,参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李重协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李德寿为弘文提学,兪拓基为艺文提学,徐命彬为副提学,赵翼命为右副承旨,徐宗伋为同义禁,宋翼辉为说书,洪重耉为光州牧使,安宗海为禁府都事,朴弼重为造纸别提,洪昌汉为正言,赵明泽为兼辅德,沈星镇为兼文学,鱼有龙为副护军,兪拓基、柳俨并司直,兪彦好为副司正。

○以司谏李光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右副承旨赵翼命,修撰郑亨复,正言金汉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命瑞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以户曹参议李宗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重协曰,户曹参议李宗城,只推传旨,置之,不传内官,推考。

○传于吴命瑞曰,召对为之。

○传于吴命瑞曰,顷者大臣、户判入侍时,以庆德宫修理处,谓之如洗者,非完而无缺之谓也,此意使户曹知之,可也。

○李重协,以礼曹言启曰,因本曹草记,今四月二十二日移御时,大殿、世子宫,由弘化门出宫事,命下矣。二十二日大王大妃殿移御时及二十四日中宫殿移御,贤嫔宫移次时,出宫,以何门磨炼乎?敢禀。传曰,大王大妃殿,由延阳,自弘化门,而内殿、贤嫔宫,亦由此门矣。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贤嫔宫移次时,当有侍讲院、翊卫司陪卫之举,分侍讲院,分翊卫司官员各一员,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即接宗亲府移文,则今月十二日问安时,海陵君爟单子书入事,言及掌吏,故问安单子,正书入启后,祗受之际,未及入来,事甚未安云。虽未知有何事故,未及于祗受之际,而事之怠忽,莫此为甚,海陵君爟,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此移御时,本院亦当移往,而院宇尽为颓毁,令该曹从速修改事,分付,而未修改之前,莫重许多文书,无处奉安,官员直宿处,亦甚苟简,阙内无可合容接处,而尚衣院朝房,今方空虚,毕役间姑为入接,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义禁府言启曰,承文院副正字南鹤宗、闵光遇、金硡、金光国、丁锡敷、郑纯俭、李彝章、李衡万等,并拿处事,传旨启下矣,郑纯俭、李彝章,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南鹤宗,时在公洪道温阳地,闵光遇、丁锡敷,时在京畿仁川地,金硡,时在龙仁地,金光国,时在坡州地,李衡万,时在黄海监营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四月十五日赵召史称名女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柱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正言沈䥃疏曰,伏以臣,冒陈私恳,获蒙恩暇,专意救护,感祝无涯,而老父病势,一向沈剧之中,才遭膝下惨戚,悲伤澌顿,气力尤觉凛凛。人子情理,焦迫罔措,官职去就,尤无可论,而虚縻职名,为罪滋大,玆复冒死申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赐镌递,俾便省护,不胜幸甚。臣之区区私义,有不敢参涉于一切时事,而至于君臣大纲,义理大关,则亦不敢徒守三缄,玆敢不避𫓧钺之诛,为殿下流涕陈之,惟殿下少垂察焉。臣不敢知殿下所以许复两人之谥者,出于何名也,殿下,其以为彼两人者,真个抱枉,而欲以忠字之谥,加之乎?抑以为彼虽有罪,前既赐死,今又复爵,则顾何惜于赐谥而然乎?抑或不然,都不问其有罪无罪,姑欲以是,循大臣之请,而慰党人之望,苟冀目前之弥缝乎?殿下,若以两人为忠,则初岂有不可谓忠之教,而建院赐谥勿论之命,便作百世昭揭之案,圣教赫赫,书在史册,严若金石,则臣固知殿下之意,未尝以两人为忠也,岂知昭揭之案,忽焉变改,金石之教,便归弁髦乎?殿下,若以大臣之请,不可咈党人之望,不可孤,欲以此慰藉弥缝,则忠与不忠,此何等关系处,而乃可若是其轻变乎?噫,君上与天为体,建皇极以临兆民,必也出言而信,如四时之不可易,然后民得以瞻仰,以为准的,虽寻常末务,不容无端变改。况此至重之事,一变于乙巳,再变于丁未,三变于己酉,四变于今日复谥而极矣。前后挠攘,有若都无所主张,如此而尚可以服人心而垂后世耶?臣固知殿下之未必不出于苟冀弥缝,亦未必不出于重违大臣之请,而此事之如是轻变,实是千虑之一失,于此而一蹉跌,其流之弊,将无以使为人臣怀贰心者,一分知惧,终至于乱贼肆行,国不能竞耳。呜呼,殿下,御此末俗,虽使虑后弊严堤防,如夫子之作《春秋》,以劝惩之,犹惧其不能得力。况今自毁其防,使国纪臣分,坏坠无馀,则他日或值国势危难,人心波荡之时,其何以使一分惮慑,有所维持乎?呜呼,殿下,何其不深思之至此乎?至于相臣之箚,其所谓辨明者,实无伦脊,诚不料为言之至此,臣请逐段条论以明之,可乎?其曰,察其心恕其迹,三变,非变也,一也。此何说也?所谓三变之实状,万人睹焉,百代传之,非可诬也,变者曰非变,固为无理,况可曰一乎?殿下,尝引伊、周之事,下教矣,无此心而以私意参错于其间,此乃将心,此教洞彻,皦若日星,臣未知大臣,果能保四人者之心,如伊、周否乎?大臣信能保之,则是无可复言者矣,不然,虽无三变之迹,其心固可诚也。况其一夜之间,阴阳倏翕,反复闪幻,判然如霄壤,乌见其所谓一者哉?今乃捏合三段,强名为一者,亦何异于指白而为黑耶?其曰即位初元,遽欲释务,则咸造齐吁,固请反汗,臣分之所当然,此则以争执,为至当底道理也。又曰,末后批旨,可泣豚鱼,其可徒循常节,不体恳迫之教,任他国事之无所畔涯乎?此则以奉承,为至当底道理也。既云不循常节,奉承备忘云,则又何以随人求对,请寝前命乎?一夜之间,国事之无畔涯者,非有所底定也,不循常节,奉承备忘之苦心血诚,果何在乎?迹之三变而其心之不一,明若观火,不一则贰,理所固然,人臣而有贰心,可得以为忠乎,否乎?三变者曰,非变,贰者曰,一,其所为说,乃至于此,奏御之辞,事体至严,其可若是其任情乎?具瞻之地,论议如此,臣实伤痛焉。况所谓三变之说,丁未九月史局请对时,今右相臣宋寅明,吏曹判书臣赵显命,洞陈此义,俱载日记,今可按覆,乃谓戊申经逆变,己酉复官后,所创出者,是又何说乎?事实昭在,而尚云如此,他尚何言也?且臣伏见殿下,赐批于前知事尹淳之疏,谥法一段,尤有所悼心失图者,是何殿下之失言,一至此也?谥法之不严,莫甚于近日,此无他,国家之纪纲坠地,群臣之私意横流,节惠盛典,乃不足为百世之定论,则是宜赫然振励,慨焉忧叹,前之滥授者,一一还正,后之当议者,申申严饬,俾无踵前日之弊习,可也。今乃以为前既误矣,今何独不然乎?是将举先王议谥之成宪,一任群下之坏弄,而堂堂至尊,又从而效尤之,诚不可使闻于天下后世也。噫,李光跻草草之言,犹不免于触罪,尹淳之疏,断断出于血忱,而亦未蒙开悟,则如臣眇末之贱,妄论及此者,多见其不自量,而特以君臣大分,截若天地,严则有惧,紊则生乱,既往之验,班班可按,殿下,曾不加省,容易脱略,无所疑难,臣诚不胜痛心焉。臣世受国恩罔极,心知其如此,安敢不尽言,以负国家?若蒙圣上谅臣血忱,勿以人之贵贱疏戚,有所异视,一惟至当之求焉,亟收两人复谥之命,国事幸甚。臣于治疏将上之际,召牌俨临,不敢坐违,谨此随诣,拜章径归,伏乞并被违迕之罪,以安微分焉。传于吴命瑞曰,己酉下教之后,联箚之事,判若二事,其所复谥,不过循例事,而其时靳许者,施以弦韦之意,今者大臣所达,予之所许,此非若此者,而况李光跻处分下教之后,何敢若此而语斥大臣?右袒过激,其在事体分义,俱极寒心。噫,予虽不明,不过视其本事之扶抑太过而已,岂可以顾藉两臣,欲为褒忠乎?噫,往事闻有痛心,而若是作机关者,此何意乎?原疏给之,递差。

○右参赞李瑜疏曰,伏以臣罪,臣自知之,乍出旋引,旷职废务,则可罪也,违逋既极,分义都缺,则可罪也,若其罹疾暴急,凛然欲死,则不过关微臣一躯命耳。虽以体下之恩,过加宽恕,由傍观而言,又岂容善恕而曲贳,明廷台阁之臣,果然执简而论之?臣于是陨惶惭悸,席稿喘喘,惟日俟刑章之加而已。勘以谴罢,无亦太宽,然而颓纲稍振,具僚知警,此为不易,臣实谢之,宁有可辨?况其解免重担,虽重被生成之泽,稳褫鞶带,岂足塞偃蹇之罪,又自兢兢而已。噫,臣本脆劣,识又疏滞,每诵古人自信神明之语,未尝不激仰而悲之,自经幄至今十数年间,终始成就,罔非逾分,臣尝窃自悼伤其不肖,藉门荫而欺圣聪,盗名器而负殊遇,天道恶盈,眇福易灾,迩来危诋叠出,毁辱随至,率是重案深罪,不比过去规警,则一之而惊,再之而惧,怵然知所处者,亦已熟矣。如今日所被,又非寻常,苟如台臣八字之目,则虽即日湛宗灭族,固不可赎之。噫,父母之于子,慈育备至,子而无状,恃父母爱己,而失恭顺之道,则此果何等人也?君臣犹父子耳。臣赋命多衅,卒蹈此等罪案,虽天地日月之明,不加一朝诛戮,顾臣顽奊,不可晏然自列于从班,则明矣。阖门危怖,不知死所,今且有日,危衷苦臆,踧踖靡措,又何敢仰首鸣呼,重自犯于唐突之诛哉?心苦力惫,隆知莫酬,慢天违命,死有馀责,静言思之,莫非臣罪。今若怀宠眷恩,知进不止,复自扬扬,则早晩危阱,必不饶臣,此诚可为寒心,而其为不幸,不止臣身,曷若今斥远臣于朝端,两无病于公私也?日夜抆心,但有抑塞,新除之下,末由趋谢,庭候之班,亦未进参,畏罪得罪,又自犯罪,屏营之极,恭俟斧锧。且臣前患诸症,尚今弥留,风痰不退,目翳渐艰,户庭之步,喘汗不禁,束带奔走,实无其望。若不及今调治,前日之暴症危疾,必将乘虚而复发,屡发不止,危可知耳,然病固不敢言,重自陷于人疑也。伏乞圣明,亟赐𫖯察臣遭罹之至危,鉴照臣呼吁之至悲,罢臣所带之职,治臣积逋之罪,仍令刊名朝籍,得使杜门省愆,无至卒履重辟,以谢台议,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极涉太过,分义所在,亦岂若此?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黄海监司李圣龙疏曰,伏以惟天笃我圣嗣,晬辰甫过,玉质已成,缛仪爰举,邦本载巩,其为大庆幸,殆是古乘之所未有,众姓延颈,百僚蹈足,洋洋乎有太平万岁之喜,而臣适守在藩封,迹阻嵩呼,则惟瞻望云天,心悬象魏而已。仍伏念臣于是职,始既匪才而猥叨,卒又不量而遽入,职任寄责,殆无少逊于旧按之藩,而筋力精思,又复日下于渐衰之境,则前既蔑效,后必再误,固已凛凛然有早晩颠败gg颠沛g之忧,此际因北使事,有儒臣之言矣,勘罚虽止问备,而私心甚有惶蹙。夫虏人剸腹,变怪无前,事端莫详,朝家伊郁,则钩诇辄闻,在所当为,知虑攸及,宁敢或忽,而通胡甚讳,探路顿断,楚越相阻,威谋莫施,其所以穷极瞯知者,不过如前后启语,不敏之失,臣固自知,为罚太轻,仍冒匪宜,政拟封上文字,恭俟重勘,旋闻台阁之上,馀议未息,申论傧使,至请谴罢。臣名,虽适幸漏,而所遭,宜无或差,盖地方之官,百责所萃,其不可诿之以职管之少殊,而邮罚之独逭也,决矣,则宜递之义,愈复较然,而台议方张,遽吁靡安,徊徨多日,一味缩伏,今始略暴危恳,远浼崇听,冀下处分,以谢公议,且臣于目下情地之外,又有难强之病,玆不得不附陈焉。王事靡盬,驱驰非敢言,藩务寔重,劳攘未暇论,而衰年疾恙之来,诚有所不自由者,既祟以行役,又添于酬应,首尾一旬,转辗沈淹,长时喟呓,不能自振,飮食眠睡,俱觉大损,真元随而顿澌,神气为之日疲,如是而渎浼为惧,因仍耐强,则其将疾愈增而务愈旷,卒至于公私俱病矣。褰帷勤政,叱驭观风,俱系藩责之大关节,而顾臣即今精力,殊有不能为者,是宜早赐变通,以幸一路,辄敢并此伸吁。恳乞亟许镌改,俾重务无阙,衰喘得延,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骊善君壆疏曰,伏以臣于燕京回路,因陈贺使臣,伏闻东宫册礼,定行于三月十五日,伏想举国神人,莫不奔走欢忭,而臣迹滞殊方,不得趁参于嵩呼之班,引领东天,日夜驰神而已。且臣渡江之日,得见过去朝报,以兔山人渰死事,庙堂,罪状臣甚力,至有二等夺告身之命,惊惶惭恧,无以自容,槪此事,有曲折焉。金声五,即仁嫔父母奉祀者,而孱劣贫穷,将未免阙祀之状,臣于筵中,曾已陈达,伏想圣明,亦或记有矣。臣之奉使西出也,金声五,来言于臣曰,元庙潜邸时,赐牌奴婢,逃在兔山地,久阙年贡,愿得一张私通,捉来推治云云。臣以为,此非使事所在,有难自我推治,而一番捉问,似无所妨,试令下吏,书给私通事状,不过如斯而已,厥汉之忽地渰死,岂臣始虑之所及也哉?况辛姓者,即臣素昧,未尝接面,金哥之变,为辛哥尤非常情之所料也。臣稚年失怙,长无所学,骤跻崇班,灾咎易生。且宗臣,与外朝有异,罕接事务,未谙物情,直谓人心亦与我同,而不复究察,轻听做错,毕竟人命,由我而死,臣每一念之痛心恻骨,如负大何,庙堂今日之论,实为臣前来之药石,臣固愧谢感服之不暇,而第其措语,太欠称停,有若臣,意在推奴,故为威逼其人而致死者然,此则实非臣本情也。臣于昨年,横被作弊之目,而不幸有今日之事,虽欲自明,人孰信之?缘臣犯科,以致圣明,责躬于上,辞严旨恳,若慈父之诲幼子,臣奉读未半,涕泪交横,抚躬悼伤,宁欲溘然而不可得也。不意恩叙特下,职名如旧,惶陨感激之极,固不敢有所烦控,而顾臣所处之位,即是崇秩,而所被罪名,罔非下流之所归,区区廉义,决不可抗颜入朝,晏然复命。伏乞天地父母,特加矜怜,亟递职名,仍令副价复命,以安私分,以谢公议,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过饬励,卿勿过辞,其即复命。

○四月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吴命瑞,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兪彦好,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入侍。周镇,读《纲目》,自第四十六编上第一板起己未,至第八板立皇子五人为王,上曰,承旨读之。命瑞,读自立皇弟,至第十七板成功一也,上曰,注书读之。彦好,读自德宗皇帝,至第二十七板九百馀人,上曰,兼《春秋》读之。庆承,读自代宗之世,至第三十板七千馀斛,上曰,翰林读之。成中,读自二年春正月,至第三十七板有是哉?周镇曰,德宗,诏天下毋得奏祥瑞,纵驯象,出宫女,始初之政,可谓清明淄青将士,至于投兵相顾,若使德宗,常如初年之政,则藩镇之乱,可以平,少康之治,亦可成,而终乃弃贤用邪。此时颜真卿、李泌、陆贽,无非可用,而反用卢杞为相,以乱朝廷,终致奉天梁州之播越,与其初年之事,判若二人,此盖德宗,本无学力,故不能终始如一。古语曰,善始者,未必善终,伊尹之诰太甲曰,慎终于始,又曰终始慎厥与,反复以慎终二字为言者,良有以也。常人之情,每易于始勤终怠,德宗则初年善政,不过若干事,固无可论,而虽以太宗之英明,终不能如贞观之初,千载之下,可胜叹哉?上曰,太宗则末年之事,虽不能如前,而为政,大体最善,德宗则初政可观者,不过数年之间,何可以始终言之耶?玄宗之开元、天宝,真是判若二人,大抵唐室之君,善始而不能善终者,有若家法矣,汉家之治,虽云王、伯杂用,而犹有纯全之体,唐则不如是矣。周镇曰,德宗初若可为贤君,而终归于昏辟,甚可恨矣。上曰,李泌出处,不无可疑者,代宗,欲先试李泌,以为澧州刺史,代宗,曾已久用李泌,有何更试之事乎?其用人,如是,而泌不辞而行,且于前日,其君与之同榻,则不可谓无际遇而决归衡山,可谓高节之士也,代宗时,栖栖于州县,德宗时,出而为相,初则以其君不足与有为,故固请归山,可谓善矣,而代宗、德宗,亦何胜于前君耶?少时则固守衡山,及老之后,出而需世,亦未可晓也。周镇曰,德宗时,出而为相者,泌素有抱负,或出于行道致治之意,而自代宗时,浮沈州县者,诚未可晓也。大抵出处去就,终未洒落,盖其天资虽美,而素无学力,故事近仙术,以唐时人物,论之,韩愈外,无人矣。命瑞曰,李泌事,圣教出于深察之意,而此时无儒教,故人虽有美质,不知学问出处之节,自与儒者不同,圣教则以绳墨责之,而李泌,岂是绳墨中人乎?上曰,虽但以高士之事言之,初则高尚其志,终则若求位縻禄者然,此可怪也。虽然,末世之人,率多名过其实,故古语曰,一生真伪,有谁知?或有一生隐居,无其实而盗其名者,此则无状矣,若使李泌,终始不出,则后世之人,亦安知其不盗名耶?其出而为相,终为君子者,似愈于不出矣。命瑞曰,唐时藩镇跋扈者,已累世,而德宗初政清明,耀人耳目,骄将悍卒,投兵相谓,人君一政之善,而跋扈者犹如此,则天下岂有不服者乎?善政之孚感于人,若是其易矣。上曰,所达,是矣。周镇曰,范氏史断曰,德宗,矫代宗之政者,出于一时之锐,而无忠信诚悫之心,其言是矣,其心,不能诚悫而何以做事乎?大抵心之为物,敛之则不过方寸,充之则弥满六合,寂然不动者,心之体也,感而遂通者,心之用也。唐、虞禅授之际,已开心学之源,其后圣贤继出,益加阐明。孟子曰,心之官,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又曰,操则存,舍则亡。明道曰,敬以直内,伊川曰,闲邪存诚,横渠曰,当以己心,为严师,真西山曰,北辰不动,为列宿之所拱。人心不动,为万理之所本,大凡涵养之工,必也精以察之。不杂形气之私,一以守之,纯乎义理之正,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则动静云为,无过不及,而学者之极功,圣人之能事,不外于是矣。此虽老生常谈,而玆因文义之及于心字,敢此烦陈,惟圣上,体念而留意于存养之工,幸甚。上曰,所达极是,可不各别体念焉?周镇曰,臣诚惶恐,而顷者殿讲之日,以圣上止慈之情宜若冰炭之交中,而窃观其时雍容宽泰,无异平日,此可见圣上涵养之工,已臻动心忍性之境,区区钦叹,岂有穷已,而第念忧与悲,最易伤人,以常情言之,忧则对食而忘餐,当夜而忘寝,悲则寒暑饥饱,亦皆忘之,以圣上卓越之学力,虽遭一时之戚,必无致伤之虑,而程子曰,情气炽则其情凿矣。伏望益加存养于七情之发,使悲哀之念,自底消遣,何如?上曰,常时虽无学问之工,岂不知此道理耶?传曰,为父止于慈,止慈之心,上下贵贱,宁有间耶?忘食忘寝,犹不能脱俗,而日久自尔宽抑,故今日为召对矣,予于往日事,亦已宽抑,今岂不然耶?勉戒之言,诚甚切至,当各别体念焉。命瑞曰,儒臣之言,好矣。存养七情之工,不但为治心之道,亦可以推及于治国之道,加勉,何如?上曰,所达,是矣。周镇曰,德宗,诏冤滞,挝登闻鼓,此事善矣。讼理狱清,王者先务,先儒之言曰,听讼决狱,贵在明恕,盖明恕而后,原心定罪,俾无抱冤,明恕二字,留意,何如?上曰,今因文义有歉然者,亦有慨然者,唐德宗时,登闻鼓事,朱子书纲,似有意矣。《大学》曰,必也使无讼乎?朱子亦有注解之言矣。德宗时挝鼓者,甚众,则必多有滥杂者。德宗,苟有忠信诚悫之心,则宁有此弊耶?我国击铮,即古者登闻鼓之法也,而近来日日登闻者,率多希觊侥幸之事及细琐猥屑之言也,殆甚于德宗时挝鼓之众,而有愧于《大学》使无讼之意,此所以歉然者也。且德宗之使中丞给舍gg中丞给事g各一人推决者,非矣,人非皋陶,岂可以一人之见,决众讼耶?我国则虽有秋曹、京兆、隶院,而击铮回启,每以令本道,别定刚明官,详查启闻,为结语,有若所志头辞之自有常规,此甚不可矣。凡击铮之事,有诬罔猥滥者,则所当据法严处,抱冤未伸者,则亦当分明辨决,而今则混而同之,一并归之于本道,本道亦不一一查启,查启虽或上来,又多束之高阁,此所以幸望者愈多,而冤枉者莫伸也,上款则予当自勉,下款则亦在有司之饬励,以此下教,出举条,申饬,可也。出举条周镇曰,圣教如此,词讼之官,岂不惕念,而但京则刑曹堂上,日日开坐,外方则臣亦见之,杀狱同推,最是重大,而同推官,每以推托迁延,为事,虽或推问,不过循例举行而已。故外方狱讼,勘决甚难,至于穷荒绝塞之外,虽有抱冤含痛之人,路远不能自达,迷劣不知规例,终未得鸣冤而死者,有之,玆岂不感伤和气乎?守令,虽不无尽心国事者,而率多循例行事者,亦有全抛凡务者。臣意则御史廉问时,封书中,添入一段,遐荒之地,或有久讼未决,狱情疑晦者,则御史虽累月留连,必令详核处决,以为疏通冤郁之地,似有合于务实之政矣。上曰,然矣。命瑞曰,臣于累次外任时见之,各邑之民,呈议送于监营,则监司,例以严查详核等语,题送本官者,十常七八,盖各邑之讼,监司不可一一亲决,故如是也。秋曹回启,每以令本道查启为辞者,虽近文具,远方之人,若欲拿致于京司,则其弊甚多。古来名臣、硕辅之居庙堂、秋曹者,何限,而外方民之来诉者,每令本道查治,已成规例,良有以也,此亦不可不念矣。上曰,承旨言,是矣,予亦岂欲尽为上京,贻弊于民也?每于击铮回启,不问本事之如何,必以此语为结,及至查启上来之后,亦不处决者,终归文具故也。命瑞曰,猥滥登闻者,所当严治,诚如圣教,而臣亦有经历之事矣。初为荫仕时,以司评、司议,二年行公于隶院,臣于其时年少,故有罪者必欲猛治,落讼之人,率皆治罪而退黜,其后屡度决讼而见之,虽落讼者,犹或有若干依据之端,亦或有迷不自知其屈者,而既落其讼。又加之罪,则其怨必深,故终则不为治罪矣,击鼓之人,类皆自以为彻天冤痛者也,虽或有猥屑之语,似不必一一治罪矣。上曰,其所惩治,太过则有弊,而亦不可一向勿论矣。顷者已言于大臣,而齐威王,烹阿大夫者,诚有得于惩励之道,而此亦非频频可为之事也。驾前上言,虽有中间遗漏之虑,而无势者,可以为之,击鼓则无势者,必不得入阙而为之矣,此则惟在兵曹也。周镇曰,疲残之人上言,亦未知规式而不得为之矣。上曰,击鼓必尤难矣。上又曰,移御前,将不得为法讲,盛暑且不远,开讲未易期,诚不可书诸史册矣。副提学徐命彬,疏批已下,牌招,可也。赵明谦,在外耶?周镇曰,姑不上来云矣。命瑞曰,政院规例,玉堂有入直之员,则无请牌他儒臣之规,徐命彬,因下教一番牌招之后,若不承命,则将不得更请牌招矣。上曰,自政院,因下教限承牌,日日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遂退出。

4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金潍坐直。右副承旨赵翼命未肃拜。同副承旨吴命瑞式暇。注书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兪彦好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重协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已久,事甚未安,两司除在外、试所进去、未署经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成金尚星,除拜累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启曰,左承旨柳万重,今日不为仕进,右副承旨赵翼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尹志泰,家有拘忌之疾,不可出入禁中,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潍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掌令李台征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启曰,今丙辰春三朔月课应制不作人员,更为制进事,命下矣。即伏见制进单子,制进者四人,不制者亦四人也。特教之下,四人之不为制进,事体极为未安,不可例推而止,不作人李行敏、洪重征、赵明谦、李喆辅,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潍曰,月课不作人,使之即为制进。

○以右副承旨赵翼命,副提学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潍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金潍,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尚宾,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各陵、殿官员试暇假官,以付禄忠义,差送矣。即接忠义厅所报,则今此庭试时,以二十员忠义,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依前例,以三医司差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七日业武金重采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御营军林命金称名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宣仁门守门将田载英,曜金门守门将崔昌佐,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本所举子录名之数,自二所移来四十字并计,则至于一百四十八字之多,武两技毕试后,即为考讲,而见今未考之数,尚有六十馀字,殿试之前,万无出榜之势。在前如此之时,亦多有变通之例,令该曹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本所举子录名四十字划送一所外,犹至二百三十馀字之多,柳叶箭及六两,虽已毕试,而考讲则与武技有异,一日所考,多不过二十字,即今已考,仅为一百馀字,未考尚有一百馀字。殿试之日,只隔两日,而其前,万无出榜之势,殿试之愆期,极涉重难,而在前如此之时,或有前期变通之事,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公洪、京畿两道监司状启,刑曹粘目,瑞山前县监李鼎烨、李思膺,蛇渡佥使闵廷橃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思膺,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李鼎烨,时在京畿骊州地,发遣府罗将拿来,闵廷橃,时在任所,发遣府书吏,依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洪州兼任德山前县监鱼有成,安兴佥使李喜报,并拿问事,传旨启下矣,鱼有成,时在公洪道西原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而所谓安兴佥使李喜报,问于吏曹,则以为李譔之改名云,而曾以他罪拿来,书吏已为发送,待其拿囚,以传旨辞意,取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四月十五日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所启内,燕岐县监郑亨泰,既已贬递,以滥率决杖事,命下矣。郑亨泰,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决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南部会贤洞香徒契人许以澄等,等状内,契任掌金时声,香徒价偸食事,以砺石,打杀徐善云,故时声,即为捉囚后,依例初复检验事,移文京兆矣。考见初复检尸帐,则额角下唇右膝等处,有皮磨伤gg破伤g处,而皆作痂,左后肋右胳肘两处,亦有皮磨伤gg破伤g处,而紫赤色坚硬,左手心,有皮破伤处而血出,钗色变动。实因以飮毒悬录,而被告人时声,初复检招中,既无飮毒之说,许以澄告状与检验招内,砺石及南草剪刀背,重打腹肚云。砺石刀背打下处,则虽无显然痕迹,飮毒二字,被告人所不言,而以飮毒悬录实因者,殊涉可疑,自本曹发遣郞厅与医律官,依例三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全光监司状启南桃浦甫乙岛居民人金友仁等渰死事,传于李重协曰,令本岛恤典举行。

○平安道幼学桂万长、车信辂、白成绘、桂万元、田宅良、金万杓、朴东采、朴世禄、安寿彭、朴元柱、吴清、金尚直、丁南七、田汝兴、康德衢、金厚积、安正宅、郑载䌹、韩配良、崔景昌、金宗寿、赵润国等疏曰,伏以,国家之待关西丁卯死事之臣,至于安州忠愍祠之建而至矣。故兵使臣南以兴之守城授命,府使臣李希建之去城死贼,固表表著称者,而其他配食之人,亦皆一时效力行间,以死报国者。然若臣等所采于一方公议而慕义无穷者,则如龙川小为浦义兵将臣李立之以匹夫叫义,百战抗贼,而尽悴成病,死于军中者,其忠魂毅魄,无愧南、李两臣,而独漏庙食之列,乃不得与国殇诸人比者,岂非圣朝之欠典,志士之深慨也哉?臣等谨按,立,龙川人也,与其兄光立,俱以武艺称,早登科,宣庙西狩,徒步执靮,录扈圣功臣。又以军功,除训炼判官,丁卯虏燹,以龙骨山城中军,与府使臣希建,守城协守将张士俊,叛附虏贼,夜开门出降,兵遂溃,希建,率其麾下,追贼南去。以城中军务,悉付之立,立,涕泣受命,士俊,俄自虏营还,将以龙骨军饷,移虏阵。立兄弟与金宗敏等,合谋设奇,斩士俊头,悬之城门,纠合散亡,为城守计,士民欲推立为将,立,泣辞曰,主将新去城,我等以其幕属,自立为将,于义不可,虽危急抢攘之时,义理不明,则无以振士气而有辞于后,遂邀致襄武公臣郑凤寿于奔窜中,授之柄而处其下。既又以小为浦,实沿边要害,须先守此,龙骨可保。于是与数三忠义之士,同出城,收傍海乌集之民,而设栅浦边,与龙骨互为声援,四方义旅,闻风而来者,日众。军声大振,贼甚惮之,大举兵来攻栅,立,与战数十合,斩获甚多。后数日,贼复进兵力攻,立又败之,使陈中人李浑,报捷行在,当是时,名城巨镇,望风弃溃,无一人敢抗贼,而立捷书忽至,上甚喜,命加折冲阶而慰谕之,居无何,贼耻前举,悉引兵来,铁骑数万,势如风雨。立,雪涕誓师曰,西门存亡,在此一举,公等勉之,一军感激,皆殊死战,无不一当百,贼大挫,委尸满野而走,立,复追斩数十级,自是贼,敛锋远遁,不敢复进。当是时,天将毛文龙,适到栅目击,执手贺曰,看公今日之战,虽古名将,不啻过也,即日奏捷天朝,皇帝省奏大喜,加都督之秩,赐银牌以宠之,诏书,至有共期恢复等语,朝廷,亦得捷书,复除麟山佥使,谕旨褒美之,未几,军无见粮,士马饥困,立,积焦成病,遂殁于师次。呜呼,此即立之始终也,盖其忠义之心,得之天赋,自壬辰执靮之时,而其素所蓄积,可知。固不待后日倡义之举而著然,观其设权用智,亟斩叛将之头,推位让能,复全既溃之城,则亦见其有过人之才。执谦之德,而其答将士之辞,所谓虽危急抢攘之时,义理不明,则无以振士气而有辞于后一转语,益见其所存所见之非常,虽自谓读书谈义理者,何以加焉?卒之推平日急病让夷之心,而挺身自当于贼路要冲,设栅制算,洒涕誓师,以千百乌合之卒,战百万方长之寇,蔽遮浦口,沮遏其势,使不得大肆其南𢭏之计,则其丰功伟绩,实在于保全疆土,而不可但以倡义二字,了其为人也,惜其乱未平而身遽殁,不克尽展其蕴抱,而名位不振,止于一边将,此西土人士之重为立惋慨者也。其死后八十一年,当肃宗大王丁亥,道臣,得其实状,并天朝所赐银牌等,封闻于朝,乙览感动,大加嗟赏,特命旌表其闾,赠职兵曹参判。噫,皇上褒美之诏,辉映千古,圣考表章之典,耸动一世,立,于此固可以无憾泉下,而昨年夏,因使臣筵白,自上又命遣官致祭,而其谕祭文中,有千秋义烈,可争星日之教,则于以见我殿下拊髀之想,迥出寻常,其知立,不可谓不深,而在立,亦未必非朝暮遇也。夫以其如是之忠义,如是之智略,如是之功烈,独不得与于忠愍腏食之列者,诚有不可知者,若曰,忠愍之建,本为丁卯殉节之人,立之死,异于杀身而见漏云尔,则尽瘁力竭,毕命师次者,其心之为忠,死之可愍,固何间于临危授命,接战亡身者,而况其所就之卓卓,视彼配食诸人,固将拟之而有馀者乎?臣等谨按祭法曰,以死勤事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若然则丁卯之变,其勤事、捍患之功,孰有过于立者,而乃独漏于祀典乎?此殆下之人,未有以此事仰请者,故朝家,亦忽焉而莫之省也,是固臣等之罪也。臣等,伏见殿下临御以来,节义是崇,虽于匹夫之贱,事在久远之类,莫不思所以褒嘉之,永树百代之风声,则其于臣等今日之请,必不留难而夬赐允从也,决矣。玆敢千里裹足,相率而来,冒死仰吁于九阍之下。伏乞圣明,特念立之忠烈,无愧已享诸人,下臣此章于该曹,亟许配食忠愍祠,则不惟立之忠魂毅魄,永有依归,无踯躅彷徨之叹,其于国家激励振作之方,亦未必无少补矣。答曰,省疏具悉。疏事,令该曹禀处。

4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金潍式暇。右副承旨金应福未肃拜。同副承旨吴命瑞式暇。注书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兪彦好仕直李昌谊。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重协启曰,宪府多官,或未肃拜,或试所进去,或在外,或未署经,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试所进去、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提学徐命彬,连日违牌,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掌令李台征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尚宾,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移次不远,宫官不可不备员,故启禀差出矣。兼辅德赵明泽,家有拘忌之疾,不敢直为陈恳,今方离次,斋宿治疏云,说书宋翼辉,时在咸镜道咸兴地,所当下谕,而移次之日,只隔数日,势难及期来参,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差出,仍即牌招,而新除授兼文学沈星镇,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兼文学沈星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万重曰,禁推传旨捧入。

○柳万重启曰,庆德宫修理甚急,户曹堂上,不可不分察,而参判赵明翼,参议李宗城,日昨特招之下,不为出肃,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王世子移次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兼辅德赵明泽,家有拘忌之疾,说书宋翼辉,时在咸兴地,合有变通之道,令本院禀旨,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兼辅德赵明泽,说书宋翼辉,宜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姑改差,政官牌招开政。

○又启曰,举动,只隔数日,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万重曰,举动节目,有可问事,礼曹堂上、兵曹判书入侍。

○李重协,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监试官大司谏金若鲁,母病近添轮感,屡日弥留之馀,夜来症情加剧,实无离侧监试之势,试场中撤,诚为可虑,令政院即速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武二所草记,监试官大司谏金若鲁,母病屡日弥留,实无离侧监试之势,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所当付标以入,而谏员阙员,未及差出,无推移之员,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后,单子改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司书李命坤,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重协曰,长番内官洪圣遇,当为莫重下教之事,慢不举行,极为无据,令该府处之。

○尹志泰改差,代李昌谊为假注书。

○传于柳万重曰,召对为之。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右承旨李重协进。兵批,判书赵尚䌹引见进,参判李寿沆病,参议金始㷜病,参知朴弼正进,右承旨李重协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李廷济为判尹,李箕镇为大司成,金尚翼为户曹参议,金应福为右副承旨,金尚迪、韩亿增并为正言,赵明泽为司谏,尹汲为兼辅德,金时粲为说书,李喜春为相礼,申𢢝为礼曹佐郞,尹汇贞为青松府使,闵珽为高原郡守,李承源、崔宗周并为分承旨,闵墡为分司书,金声发为分兵曹参议,李膺为分参知,金兑和为分兵曹正郞,玄风渐为分兵曹佐郞,韩配奎为副护军,尹阳来、赵翼命并为副司直。兵批启曰,本曹判书赵尚䌹,礼曹参判赵远命,引见时,分承旨、分兵曹堂郞、分都摠府堂郞,今日政差出事,命下矣。判书臣赵尚䌹入侍未退之前,送西来到,故臣弼正,独为开政,已入下直,不得举行,分都摠府堂郞,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庆德宫移御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二十一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因武科一二所启辞,武两技毕试后,即为考讲,而见今未考之数,一所则六十馀字,二所则一百馀字,殿试之前,万无出榜之势,在前如此之时,多有变通之事,令该曹禀处事,允下矣。取考前例,则去壬辰庭试时,武科初试,举子数多之故,势难毕试于定日之前,援据甲申、己丑、壬寅已行之例。儒生庭试,则以前定日设行,武科则初试出榜后,别设殿试,放榜则同日行之,今番初试举子录名之数,比前倍蓰,势难毕讲于定日之前,则变通之举,在所不已。依甲申、己丑、壬寅、壬辰等年例,文科则以前定日设行,武科则待初试毕讲后,别设殿试,放榜日字,量宜差退,文武科,同日放榜,似为便当,以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文科庭试春塘台设场时,本府都事十员,并皆赴举,本府入直当直,入直回公都事各一员,阙内三门禁乱官及武科初试一二所禁乱官各一员,当以八员分差,假都事八员,令该曹依例差出,以为分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司饔院主簿李炫,拿来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炫,方以怀仁县监,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直接武二所移文,则科场用奸,多出于差备官,故必使披验矣。入门官黄再清,食床入去之际,考其器皿,则大贴足底,有一小纸,乃高尚屹、卞晦等处,钱文捧记也,事极怪讶,推问于黄再清,则以为旧债推捧云,高、卞两汉,则以为药价给送云,而相面之言,如是迳庭,事极痛骇。自试所有难钩得其奸情,期于得情,使之勘处,而其中黄再清,系是训炼院实奉事,移义禁府处置,高尚屹,卞晦等,自本曹严核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兼辅德尹汲,说书金时粲,所当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副承旨赵翼命疏曰,伏以臣,病伏乡庐,与死为邻,顷伏闻王世子册礼涓吉,邦庆无前。臣于奄奄垂死之中,亦不敢退处郊坰,为参贺班,扶舁上来,获睹盛礼,少伸延颈之愿,而所患诸症,添剧于强策起动之馀,迄玆沈笃,方在人鬼关头,此际忽奉银台新命,天牌狎临,病里惶陨,神精飞越,不能自定。顾今病状,十分危恶,痰随火升,关格上焦,呼吸不顺,呕吐无算,凛凛有朝夕不保之忧,昨于荐召之下,竟犯违傲之科,臣罪至此,万殒犹轻,而圣度天大,辄靳例勘,臣于是惊悚闷蹙,莫省攸措。且念臣于顷年,忝叨是职,而素患目疾,几至废明,召对进讲,不辨字画,院中书役,亦多苟简,此伊时诸僚之所共目见者也。到今年纪益衰,眼视益昏,以此实状,尤无一分可堪之势,玆构短疏,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怜臣病势之难强,即赐递免,俾延残喘,不胜万幸。无批答启下,捧递差传旨。

○副司直兪拓基疏曰,伏以臣,顷忝玉署之长,敢暴难冒之义,忱诚浅薄,何敢望上格高穹,而迺蒙圣慈特轸,馆录之将行,仍察虚縻之损体,俯询筵席,即许递改,臣且惶且感,不知所出,诚不自意,曾未淹日,旋授臣以艺苑兼任,臣又震駴惝恍,宁欲逃遁而不可得也。念臣椎鲁无文,不但臣自知之明,实是通朝之所共悉,求为常例,科儒亦不可得,则况此是何等峻望,何等极选,而其敢为一刻冒据计哉?今虽人以代降,才不逮古,又安有如臣无似,尚可拟议于文苑之职,而忽有是命,自识者观之,必不但抚掌绝倒,而将为之太息于名器之日下矣。此岂细故也哉?臣未暇远引古事,虽以挽近言之,如左议政金在鲁,前判书李秉常,前参判李箕镇诸臣,其文学雅望,以臣视之,奚啻十驾不可及,而其于是职,一皆力辞,不得命则不止。况臣何人,乃敢冒承而不知耻,则纵人之不言,臣之视数臣者,独不䩄于面目乎?且臣窃闻日者筵中,圣上,以臣之不仕备局,深怪其凡于官职,自以为不称而撕捱者,臣尤不胜其陨越焉。宋之司马光,贤儒也,王安石,名臣也,而光,除翰林学士,以不能为四六,辞至八九,神宗,遣内臣至阁门,强之终不受。安石,除修起居注,而章十馀上,有旨令吏赍敕授之,安石,避之于厕,朝廷,终不能夺。彼两臣者,亦岂不念于义分之截严如天地,而敢为此者,亶以心之所不安,不敢处,而分之所难强,不敢越耳。今臣之灭裂卤莽,最出人下,历试内外,无一善状,虽寘之冗司漫官,尚惧其偾误,矧若枢筦之重,参赞庙谟,常平之任,主管财谷,万万不称,无大于此,一味撕捱,夫岂可已而不已者,而忽又加之以文衔,殆若驽骀之添重载而求其适远也,必将立视其颠蹶而已。微臣一身之受重谴,所未敢辞,固何足言?其奈玷公器而骇听闻,何哉?伏闻日昨之禀旨差出,专为试事,而顾臣自量已熟,虽万被诛责,断不容苟然承当,殆同矢言,曷敢谩饰?若不急赐变通,将致公私狼狈,玆敢沥尽肝血,仰渎宸听。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亟命将臣所兼艺苑、备局、惠厅等任,一倂镌削,仍令攸司议臣前后逋慢之罪,以安贱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所辞,其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提学徐命彬疏曰,伏以春宫邸下,诞膺宝册,爰举缛礼,宗社亿万年洪福,寔基于斯,举国臣民,抃蹈曷极?臣之罪,宜伏刑章,久矣,圣度天大,曲赐宽贳,恩山德海,糜粉难酬,仰戴俯省,感惧交并,逾历时月,尚不觉心栗而体粟,杜门蹙伏,席稿惕息,恭俟诛谴之加矣,不意迺者,遽被甄叙,馆职除命,又叨于千万梦想之外。窃念积犯逋慢,负衅至深,未有如臣,过加涵容,受恩罔极,亦未有如臣,慈天覆露之德,殆若偏私于贱臣者,臣是何人,得此异渥于圣明之下哉?臣以首顿地,感涕被面,不知所以自措。第臣区区情实,亦既屡烦鸣号,而汔未蒙幸于容光之照,则此又臣闷蹙徊徨,益不知置身之何所也。臣本陋劣不文,废疾无用,不敢备恒人之数,前后忝窃,孰非滥竽,而至于见叨,万不近似,其为辱名器而羞当世,至此而无馀地矣。臣虽庸𫘤,亦有廉愧,每奉恩旨,颜骍背汗,殆不知宠渥之为至荣,华衔之为光耀,直欲钻地而入而不得,古人所谓循墙而走,在臣特是歇后语耳。此臣所以断断苦心,素画已固,而抑亦通朝之所共见谅,则其不宜诿以旧趼,复烦检拟也,审矣。况伏闻新录,久有成命,此时此任,尤不宜苟然虚縻,而公然变通,乃以臣本来自画,万无一可堪者,破格充拟,至有误恩之猥及,政例之苟简,无甚于此,臣实莫晓其故,而窃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臣闻圣主用人,任其所能,不为求责于力分之外,此所以大小长短,各适其器,上有核实之美,下无抑行之虑,而亦见其群下之情,无有不体,使各得以自遂,而不枉其性也。若以臣,谓一分可堪于是任,则臣之短拙儱侗,万万不称之状,固已渊鉴之所俯烛,而乃若从前肝血之恳,亦在所矜省,久矣。既已明知其决无可堪之理,而特循选曹之谬拟,加以分外之恩数,姑且假借之,则其为虚文无实,甚矣。窃恐有歉于体下之盛德,而其于古帝王量才授官之义,不亦傎乎?臣之一身狼狈,有不足恤,深所忧惑者,圣朝举措之乖舛耳。特勤筵教,促臣膺命,而无计祗承,辄犯违傲,为罪滋大,益增兢陨,荐召之下,分义是惧,谨此随诣于九阍之外,冒死哀吁,仰干宸听。伏乞圣慈,曲垂谅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仍令攸司明正臣前后慢命之罪,以肃朝纲,以砺臣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极涉太过,其勿辞速察职。

○工曹判书金取鲁疏曰,伏以臣母,近患轮感,久未和解,自昨夕猝复加剧,达宵苦痛,全失眠睡,朝来少无所减。盖九袠老人,床席沈淹之中,才遭惨戚,悲伤过节,致此添损,而症情之弥笃,已至累日,气息之凛缀,殆无馀地,情理焦迫,实无离侧供仕之势,所馆之任,俱系紧务,乍有旷废,公私可闷,玆不得不陈恳控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俯赐体谅,亟镌臣本兼诸职,俾得以安意救护,不胜至愿。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司书李命坤疏曰,伏以臣,向因老母病势危剧,冒上辞本,冀蒙恩递,而圣上曲加轸恤,特许专意救䕶,含感之极,糜粉难酬。臣母涕泣戒臣曰,君恩罔极,汝不可以吾病,再烦天听,臣于是黾勉出肃,仍即就直,而心神错乱,不能自定矣。俄闻母病,自朝倍加,痰眩暴发,手足厥冷,神识昏迷,实有顷刻难保之虑云,臣方寸煎灼,急于归省,苍黄陈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削臣见带之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以严邦宪,以伸至情,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前县监李重泰等疏曰,伏以周室,有泰伯、虞仲,我朝,有让宁、孝宁,此所以夫子,发至德之称,而肃庙,建至德之祠者也。然而夫子之称泰伯也,清权之褒,并及于虞仲,肃庙之祠让宁也,表显之举,独漏于孝宁,是岂两大君成就,有浅深,而我先王处分,有彼此哉?盖缘当时筵臣,未暴其事实,后代孱孙,不陈其行谊,致使双成之德,尚欠并美之举,咎在臣等,死有馀罪,玆敢不避后时之责,略暴先德之美,幸圣明少垂财察焉。呜呼,孝宁大君臣补,即臣等之先祖也,让宁之阳狂gg佯狂g逊位,臣祖之托佛韬光,其事虽殊,其志则同。臣等,窃考志文及遗事,参以故相臣南九万所题跋语,有曰,让宁之在储位也,默察英庙之生有圣德,乘夜就问于臣祖曰,吾欲托疾,君当何为?孝宁无语,但合掌以示之,让宁颔之。翌朝孝宁,向壁作伽趺坐,宫人,走白于内,太宗大王惊甚,亲临问其故,对曰,夜梦,如来教臣,是以心定矣。自是大君,深自韬晦,厌处芬华,别构草屋而居之,每以弊褐羸骖,逍遥放浪于名山巨刹之间,此虞仲所以隐居放言,允协中权之义也。若其不适越而逃,不文身而隐,雍容自得于一代花萼之楼,优游卒岁于九朝雨露之天,此则虞仲之所不能有,而臣祖,独得而全之,是乃臣祖至德之实迹也。是以,其时太学士卞季良,先正臣李彦迪,或于疏中,盛称臣祖恭逊之德,或于筵中,细陈臣祖谦素之行,故相臣赵相愚,又题臣祖遗墨之下,赞扬两大君至德,而末乃曰,孝宁处义,较尤从容,不费丝毫气力,而无声无臭可寻,先辈之以臣先祖与让宁,并称者,于此盖可见矣。噫,泰伯虽有至德,非虞仲,则无以成其志矣。让宁虽有至德,非臣祖则亦无以成其志矣。盖其立心造行,本无二致,而表扬之典,一举一否,则岂非圣朝之欠典耶?至德所及,庆延本支,若稽我章敬王后、仁顺王后、懿仁王后、仁献王后、仁烈王后、仁宣王后、明圣王后、仁敬王后、仁显王后、大王大妃、端懿王后、宣懿王后及我中宫殿下,皆以外裔,母临一邦,载诞列圣,伏想圣心,亦必追慕于斯矣。矧今岭表祠屋,香火几绝,汉南丘墓,樵牧不禁,行路指点,莫不咨叹,此皆臣等不肖陵替之故也。第念臣祖,微隐寂默之中,载赞我亿万年洪休,用树我千百代风声,而寥寥数百载之间,尚不闻旌别之举,在圣朝尚德之义,果何如耶?中外之公论,久而愈郁,后裔之私恨,久而冞切,所以倡率内外诸孙,叫阖祈恳者也。臣等,伏闻姑苏,有泰伯庙,晋陵,有虞仲祠,历代并享,万古双美,则考诸往牒,亦可为例。伏乞圣明,遵先王崇德之典,奖臣祖同德之操,亟命有司,建祠赐额,罔俾专美于有周,千万幸甚。疏录前县监李重泰,幼学李寅瑞,前参奉李颐干,进士李台说,幼学李省吾,进士李如迪,前典簿李衡龄,佥知李元揆,前郡守李瑞泰,前掌令李重庚,前献纳李重震,幼学李道衡,参奉李弘龄,前别检李瑞复,进士李命弼,生员李如沆、李如晟,前县监李樟,生员李颐成,进士李益济、李杰,幼学李浣、李源、李淹、李云瑞、李如祖、李如亮、李处谦、李敏谦,生员李师蕃,进士李囿春,生员李复龄,幼学李春龄、李甲龄,副正李时馨,幼学李春启、李必馨、李益馨,进士李日馨,幼学李徽龄、李重益、李重英、李硕臣、李硕龙、李硕凤、李硕麟、李衡在、李衡元、李衡烨、李衡植、李若松、李瑞恒、李恒瑞、李昌瑞、李泰瑞、李养吾、李敬吾、李应瑞、李华瑞、李麟瑞、李羲瑞、李台奭,进士李台岳,幼学李台铉,进士李台鼎,幼学李得谦、李德谦、李受谦、李显谦、李至谦、李宗承、李春善、李齐松、李至松、李春瑞、李颐权、李颐植、李㧑谦、李允权、李颐檝、李颐朴、李颐桂、李颐元、李颐存、李颐正、李润华、李道济、李颐时、李颐万、李聃龄、李灿、李显耉、李重馣、李重馥、李重祥、李重芳、李重德、李时敏、李时教、李时叙、李时启、李时澈、李时济、李硕果、李重寿、李炯吾、李瓘、李万郁、李璜、李显吾、李炖、李烜、李爀、李炯、李燂、李润命、李煣、李润辉、李德辉、李圣渊、李廷燮、李景夏,生员李好谦,幼学李宜谦、李光谦、李鼎谦、李濬谦、李泰谦、李克谦、李翊夏、李翊商、李翊周、李民栻、李民标、李民楷、李玄龄、李星龄、李奎龄、李道纬、李道奭、李道燮、李允馥、李正吾、李一吾、李迪吾、李相吾、李得宗、李得福、李允杞、李允秀、李允樟、李允标、李允桄、李允馣、李允、李允𮩫、李允栴、李允彬、李允杰、李允𱤬、李允檀、李允楧、李允模、李齐杜、李齐滂、李允文、李齐沆、李齐聃、李齐柏、李廷台、李廷恒、李廷彬、李道征、李远征、李龙征、李殷征、李光臣、李光喆、李瑄、李邦键、李道键、李光宰、李光泽、李光渐、李师濂、李琛、李琳、李璹、李宇春、李富春、李万春、李雷春、李泰春、李宜春、李汉春、李正春、李宜白、李之白、李孝福、李凤逸、李凤彩、李凤周、李台寿、李星寿、李之雄、李之勉、李硕昌、李硕龄、李硕载、李命远、李馝、李元泰、李允泰、李硕根、李万埰、李润吾、李明吾、李棆、李朴、李至泰、李璟、李世雄、李昌馥、李永春、李光佑、李潝、李得元,生员李命老,幼学李井老、李泰老、李甲老、李南老、李极老、李枢老、李龟老、李宗老、李秀林、李守玄、李守吾、李守全、李守确、李守砡、李守偆、李守华、李守万、李守礏、李守谨、李守磼、李守曾、李守益、李龟年、李奎年、李衡、李缉、李景徽、李景遇、李景迪、李景逸、李楗、李梾、李松龄、李柏龄,前县监李龟龄、李元龄、幼学李鹏龄、李大龄、李震龄、李东鸣、李凤鸣、李世鸣、李谦鸣、李泰鸣、李祯鸣、李显朝、李显道、李显福、李显祉、李显基、李显世、李显先、李显常、李显迪、李显郁、李显章、李显荣、李煜、李灼、李熽、李烨、李燮、李成梁、李成茂、李世昶、李世大、李世穆、李世鲐、李世馨、李世德、李圣模、李圣舆、李圣范、李圣休、李圣夏、李圣蕃、李应蓍、李应柏、李麟寿、李夔寿、李道教、李道林、李时亮、李栻、李棆,佥知李权,幼学李标、李栴、李渭臣、李保臣、李傅臣、李圣臣、李龙臣、李有臣、李乔臣、李汉臣、李虎臣、李夔臣、李硕臣、李载垕、李世元、李世亨、李世昌、李世东、李震烨、李震郁、李震休、李震植、李震成、李震复、李震恒、李显中、李世观、李圣龟、李圣遇、李圣会、李圣郁、李圣麟、李圣运、李𪣡、李始𫘂、李廷勗、李垽,前参奉李东馨,幼学李烋、李烨、李万徽、李泰馨、李允馨、李复馨、李宜馨、李材、李格、李彬、李根、李休、李权、李干、李楘、李檃、李元迪、李恒迪、李惠迪、李椝、李埜、李梡、李霖、李柲、李秉、李宲、李棠、李以膺、李𣛮、李憙、李敏、李愈、李恕、李愿、李如云、李德履、李德泰、李德载、李德亨、李惟松、李晩松、李期松、李昌夏、李柏龄、李鹤龄、李嵩龄、李凤龄、李、李柄、李橚、李橃、李榟、李檥,部将李楷,幼学李、李桓、李㯳、李檍、李宗岳、李瑀、李𮥔、李玚、李庆来、李益来、李鼎来、李英来、李元复、李震复、李晩复、李阳复、李泰复、李寅复、李喜复、李晔、李暻、李曙、李𬀩、李晟。外后孙密昌君樴、西平君桡、洛昌君樘,骊川君增、海兴君橿、阳平君樯、绫昌君橚、长溪君棅、海春君栐、洛丰君楙,前判书朴师益,判书赵尚䌹、赵显命,参判赵远命,前参判南就明,参判李箕镇,右尹洪尚宾,都承旨洪景辅,前右尹柳凤征,前参判李春跻、吴光运、兪拓基,前参议徐命彬、朴师正、兪命凝,前承旨任守迪,前参议赵翼命,前监司李玄辅,参议曺命教,前参议洪龙祚,前承旨吴瑗、李榕,前修撰李喆辅,前校理郑亨复、申致谨、任珖,前应教赵明泽,前修撰南泰良,前司谏闵珽,前弼善南泰温,前持平曺命敬,前正言朴履文,前持平金汉喆、南泰齐、闵墡、南渭老,前正言权赅,前都事金征庆,前注书南泰耆,副率闵昌洙。答曰,省疏具悉。今观所陈,不觉称叹,于今所请,亦云晩矣。其令该曹即为禀处。

○四月十八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兵曹判书、礼曹堂上引见时,兵曹判书赵尚䌹,礼曹参判赵远命,左承旨柳万重,假注书兪彦好,记事官金时粲、李成中入侍。上曰,礼、兵曹堂上,皆进来。今番移御节目中,随驾百官在前,世子在后,仪节似不然,故命入。壬辰移御时,誊录见之,则其时景庙在春宫,先为祗迎于出宫时,仍即随驾,诣兴化门,留待中宫殿至,祗迎而入阙,百官则在于世子后,而前后射队,亦不各分矣,今番则用嫔宫例,世子,在随驾百官之后,而别为射队,殊可怪也。方在幼冲之时,祗迎节次,则当无之,而随驾之例,自可用之,且今番,乃是初行,予欲率行,尤不可如是。详见壬辰誊录,更为磨炼,可也。尚䌹曰,东宫方在冲年,故不以随驾节次,磨炼矣。上曰,解严节次,何以为之耶?慈殿入阙后,先为禀旨解严,予入后,又为解严耶?尚䌹曰,前日移御誊录见之,则大殿先诣,而今番则大王大妃殿先出宫,自上祗迎随后事,因下教磨炼,故节次与前少异矣,解严,亦当分二次为之矣。上曰,不必如是,慈殿入阙之后,射队,仍为作门,予入后,同时解严,可也。自前移御时祗迎,诣彼阙后为之者,古例亦未可晓也,此或出于导驾之意耶?今则先为祗迎于此处,故诣彼阙后,祗迎一节,使勿磨炼矣。远命曰,王世子出宫时,双童髻,空顶帻、七章服,古例则然,故依此磨炼,而今非如此之时,自内随便为之,何如?上曰,然矣。今番既以随驾例磨炼,则前后厢,不可各分,大王大妃殿后厢,与世子后厢,兼为之,似宜矣。尚䌹曰,移御时,分兵曹堂上,侍卫于慈殿、东宫,故差出,而今则兵曹堂上,当在前列,小臣当在后,分堂上,不必差出乎?上曰,世子随驾,当在于百官之前,表旗之后,兵判,当在其前矣。东宫侍卫,不但翊卫司,兵曹、摠府,例皆为之,分兵曹、分摠府,皆当差出矣,百官则大驾将至,祗迎,世子将至,又祗迎,仍为随驾,可也。远命曰,本曹草记批答,有兴光门乘轿,至景华门外祗迎后,乘辇,由集英门道由弘化门之命矣,集英门,乃是出弘化门之路乎?上曰,过集英门至景华门,集英,所当先书而偶然落书,刀擦则未安,故后书集英,而外间必不知之,故下款又谓景华门,则集英外铜龙门前也,盖集英门,时敏堂初门,当先出此门也。尚䌹曰,考见辛卯誊录,则药房分提调差出矣。二十二日移御后,两日之间,不可无分提调矣。上曰,其时则两阙不得相通,故差出分提调,而今则与此有异,且无直宿之事,不必差出矣。尚䌹曰,自前移御时,酒房则不得移往,而曜金门外井水,最宜于酿酒,故分付守宫卫将,曜金门朝夕开闭,使之出入汲来矣。庚戌年移御时,则不开此门而加定军人二名,所汲之水,由他门出入,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朝夕开门,虽重难,而当此节省之时,加定军人,亦难矣。依旧例为之,可也。出举条尚䌹曰,生脉散前剂入者,当尽于今日矣,明日加制以入,何如?上曰,依为之。尚䌹曰,闻首医言,则麦门冬多入,则味不好,故前日制入时,减入云矣,今则何以为之乎?上曰,姑依前方制入,可也。出榻前下教万重曰,分承旨、分兵曹、摠府堂郞,今日政差出乎,临时口传差出乎?上曰,今日政差出。出榻前下教诸臣退出,至阁门外。传曰,更为入侍。诸臣还入,上曰,移御誊录可观处,付签矣,见之,可也。尚䌹,受而读之,上曰,冲年虽不祗迎,而随驾节次,当依此为之。节目中不必改付标,以俄者下教之意,依未尽条件,追于磨炼之例,追启下,可也,王世子即为随驾事及百官东西班,再次祗迎后,随驾事及前后厢同为磨炼事,三条矣。尚䌹曰,同时解严事,亦当入于追节目矣。上曰,然矣。又有一节,观此誊录,则其时东宫随驾,故景福宫前路,无下辇之节,今既以随驾例磨炼,则亦当不为驻辇矣。且庚戌年庆德宫移御时,则巡警,特为周而复始矣,今番移御后,则依常例为之,可也。尚䌹曰,庆德宫移御时,古则敦义门不闭,而中间,以其喧聒,自本曹草记封闭矣,今此移御后,亦当依近例闭之矣。上曰,近来每闭之耶?盖其门,太涉逼近矣,依为之。诸臣遂退出。

○四月十八日二更,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柳万重,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兪彦好,记事官金时粲、李成中入侍。上曰,望筒酬应之际,自致夜深,今此所讲,止于自称天下都元帅,可也。周镇,读自第四十六编中第一板秋七月,至第二板悦夜遁曰,旧悬吐,以夜遁邢州为句,而似当以夜遁为句,依此读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周镇,读至第六板密州降,上曰,承旨读之。万重,读自三年春正月,至第七板逾桥掩其后曰,此与下文所谓乘风纵火,皆是田悦所为,而旧悬吐,有若他人事者然,误矣,改而读之,何如?上曰,依为之。万重曰,臣眼昏不辨悬吐,执烛读之,何如?上曰,依为之。万重读至第九板定州降,上曰,注书读之。彦好,读自二月以张孝忠,至第二十一板自称天下都元帅,周镇曰,杨炎罢,可见卢杞陷人手段也。大将拥重兵逗留之时,以疑似之言,眩惑君心,此与忌张镒而自请行,恶颜真卿而使于李希烈者,同一手段,其善揣人主意,而巧言逞私者,如见肺肝矣。上曰,巧恶矣。周镇曰,人君,以明辨谗说为贵,浸润肤受之愬,不行,而小人道消,君子道长,百辟卿士,媚于天子,则治道成矣,德宗,不知任贤退邪之义,如颜真卿、陆贽之类,弃而不用,卢杞之大奸,用而为相,安得无播越之患乎?列镇之跋扈,天子之蒙尘,皆卢杞之所致矣。上曰,德宗时非无人也,陆贽之言,亦未尝全不开纳,而终不悟卢杞之奸矣。周镇曰,括富商钱,胡氏史断之言,切当矣。德宗,不知安养百姓之道,有此暴敛,安得不失民心乎?《书》曰,元后非民,罔与守邦,又曰,民惟邦本,《大学》曰,民之所好,好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圣人之言,可谓深切矣。王者,以四海为家,一夫不耕,天下受其饥,一妇不织,天下受其寒,人君当以大舜之由己饥,由己溺之心,为法,一民之饥寒,皆曰,是我之罪,如是则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熙皡之治,自跻于唐、虞三代之域矣。安养百姓之道,留心,何如?上曰,所达,是矣,当留意焉。周镇曰,胡氏曰,喜怒者,气也,不为喜怒所使,惟循理者,能之,此言好矣。盖人之喜怒,最难判之,而怒尤难制,圣人则喜怒一循天理,如明镜照物,妍者自妍,蚩者自蚩,镜何有好恶哉?凡于可喜、可怒之事,必观理之是非而处之,则存养工夫,实在于此等处矣,留念,何如?上曰,当各别留意焉。唐时藩镇之乱,始于明皇时矣。周镇曰,明皇时,始有安禄山、史思明之乱,而其时藩镇,犹不多矣。其后唐家,专务姑息之政,藩镇之作乱者,仍为节度使,虽以田承嗣言之,至田兴而后,始乃入朝,其前三四代不臣,而一向假借,故如李怀光、李希烈、朱滔等,必以厉气所钟,大乱天下矣。上曰,亦非此辈之罪也,其时若用贤相,善为驾驭,则必将奔走听命之不暇,何变敢图乎?如王武俊者,初亦善人矣,朱滔则其中最甚悖恶者也。周镇曰,王武俊、李怀光,若善为驾驭,则无非可用之人也,而怀光则只以勤王时,为卢杞所沮,不得见天子,故终至于叛矣。上曰,小人之害,极矣。周镇曰,德宗若能慎择辅相,安养百姓,修明法令,振肃纪纲,尊朝廷于日月之明,则虽有跋扈者,安敢叛哉?只以引用小人,政令举措,不能厌服人心,驯致强藩之煽乱,至于朱温之乱,而唐室遂亡矣。上曰,德宗,非全不知人者,陆贽之贤,亦非不知,而还宫后即又疏待,可怪矣。万重曰,德宗非不明,而明于小处,故猜忌群下,不用贤者矣。上曰,终是自衒聪明者也。周镇曰,吴彦胄、南泰良、兪最基,既已带职蒙宥,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上曰,吴彦胄供辞,则无他语,而南泰良供辞,自画太过,极为非矣。周镇曰,南泰良事,顷已仰达,而一番膺命之后,无他端更为引入,至今无意膺命,分义未安矣。上曰,兪最基则已过之事,不必追提,而如是撕捱者,过矣。禁推时事,谁有更论者乎?周镇曰,留中之疏有所论及云矣。上曰,李锡杓虽言之,而兪最基,自初以此为嫌,屡次递职,廉隅已伸,且其后一番行公矣。周镇曰,持平则行公矣。上曰,玉堂、持平,有何异耶?顷已下教,而以往事过自撕捱者,分义未安,吴彦胄则似无可嫌,故供辞循例启下,南泰良、兪最基,则付过放送,有意矣,两人,各别申饬行公,可也。周镇曰,以下教出举条乎?自政院申饬乎?上曰,虽不出举条,自当闻而知之也。周镇曰,近来百隶怠官,纪纲坠坏,科场时试官牌招,辄至三四牌,每当科日,则自上彻夜酬应,国体之有损,圣躬之贻劳,何如哉?今此庭科隔日,申饬政院,牌去来,各别申饬,毋踵前习,何如?上曰,方欲下教矣,夜气虽胜于昼,而奉朝贺,曾以深夜引接,亦有所虑矣。明日必以试官牌招,彻夜失睡,故今日则欲早就寝,而适因望筒酬应,以致夜深矣,即今堂下试官,则拟望似易,而重宰之望,不至苟简耶?万重曰,堂上以下则不难,而重宰中,无故之人,绝少矣。上曰,正卿在京者,谁某耶?李廷济则在京,而今日以亲病受由,试官望,若不苟简,则受由者拔之,可也。周镇曰,李瑜、尹游无故矣。万重曰,宋真明往北汉未还矣。上曰,此亦欲为下教矣。其出去肃拜,何不使之姑徐耶?万重曰,计其日字,今日可以还来,故肃拜单子,捧入而尚不来矣。上曰,明日则可以还来耶?万重曰未可必矣。上曰,赵尚䌹无故矣。万重曰,李真望、郑亨益、尹阳来,亦皆可拟矣。周镇曰,金东弼则因江华御史书启,当入于谴罢中云矣。上曰,然耶?万重曰,现告姑未出,而金东弼、沈宅贤,皆当入于罢职云矣。上曰,然则试官望,似当拔之也。周镇曰,近来国纲不立,体统不严,禁府都事不仕之人,公然为诬辱大臣之言,诚极寒心矣。上曰,赵景彬,乃是故应教赵泰一之子耶?周镇曰,然矣。上曰,与故相赵泰亿,为何等亲耶?周镇曰,赵泰一,即其兄也。上曰,事端,何如?儒臣知之乎?周镇曰,臣见其不仕状,其所僇辱,非比寻常,字字句句,罔有纪极,实是世变矣。上曰,右相箚,以其性行为言矣。周镇曰,景彬性行之妄毒与否,臣未详知,而常时非狂悖之人,但言议乖激,其峻异常,戊申以后,屡拜荫官,而终不行公矣。上曰,此何意耶?周镇曰,其意盖以为,荡平之世,不可着帽从仕云,专出于言议之乖激也。景彬不过一荫官,公肆凌辱大臣者,此不但体统纪纲所关也,盖此辈积憾已久,丁未、戊申以后,圣上至诚懋建极之治,今右相宋寅明,故丰陵赵文命,最被特达之知,简拔任用,臣之亡父及故领相洪致中,置之三事之列,托以调剂之责,皆感激殊遇,竭诚仰赞,则汩没时象之类,勿论彼此,常欲倾夺局面,务快一时,而于朝廷主论之人,视如私仇,赵观彬先下手,朴奎文,又以赵、宋乾坤之说,谋逐两家,而不能售于圣明之下,不但彼边如此,此边峻者,亦有深怀狠怒,未敢显言,亡父在时,以此深忧。尝私谓臣曰,圣上至诚为荡平之治,故吾辈殚竭奉承,而彼此不悦者多,未及做真个荡平之前,若有事端,则朝廷必泮涣坏裂,我辈有误国之罪,无宁先自引去,辛亥冬,力辞相职而不得,常以为赍恨而死,以罪人自处,临没时惓惓之言,今犹在耳,其时诸臣,今既尽亡。只馀右相一人,恩眷隆重,已跻三事之列,右相,亦不顾一身利害,至诚仰赞,而但形势今已孤单,彼此峻论者,益无畏忌,故今此赵景彬不仕状措语,或言权谋术数,或言排布党与,罔测之言,与朴奎文一套矣。近来右相,多得谤于少辈,故前后迭攻,未知其能安其位,而景彬事,有若兆眹矣,景彬又言,三百年粹白之族,岂忍为权宰所吹嘘云矣。上笑曰,此有何粹白耶?周镇曰,一荫官之收用,岂足为排布党与乎?景彬,又以铨官推考事,归之于敲撼铨地矣。右相,自拜相以后,以尊体统信法令,为第一务,故近来多有请推之事,景彬,以吏材入于州牧荐,而尚不收用,故请推铨堂,此是公言,岂为排布党与之资乎?且以李瑜、朴师正,去姓而言曰,瑜、师正,岂不冤哉云矣。上曰,渠必自以入于党与之中,厌之而为此言矣。周镇曰,嫉怨荡平,故其言如是矣。右相,元无所亲,即今同事之人,只是赵显命、朴师洙若而人,而师洙遭丧,显命方辞清要,其外年少辈,几尽峻论也。孤立无朋,未有如右相者,而今方得谤于少辈,故景彬,乘此时为此诬辱,而至以党与权宰等语,目之,安有如许纪纲体统乎?自上既已严处,无容更达,而事系世变矣。上曰,右相所达,州牧荐中人两人也,一则谁耶?周镇曰,洪重寅云矣。上曰,此可见一段公心矣。洪重寅,则故判书洪万朝之子,赵景彬,则故相赵泰亿之侄也,其所为言,非出于一毫私意,则于渠有何可恶而如是哉?相箚言,景彬性行妄毒,而本事未得详知,只以斟酌严处矣,今闻儒臣所达,始为晓然矣。虽是世族大家,不过一荫官,安敢乃尔?极为无据矣。周镇曰,景彬,非不知体统之人,而渠则误认以不仕状,有入启之规,使之不得加减一字,以为上达天听之地,盖权势党与者,人主所恶,故为此谗间之计矣。上曰,此不但肆然辱大臣,其意极巧矣。虽有百景彬,逐日如是,予岂不信右相哉?此必乘几微而为之者,今因儒臣所达,又有所思,郑锡三在时,尝言眷眷于殿下者,不过臣等若干人,其时海恩,深斥其言,而予则知其苦心,故不以为非矣。儒臣所达右相事,精矣,清议非不好也,清议之中,或有真个清议者,亦有从上意而为之者,而必皆类聚,类聚则亦必杂矣。时象太过之时,持清议者,是矣,而国家向用之时,则虽清议,亦不可立其标榜,标榜则有弊,盖时象亦出于互相扶抑故也。曾以此意,有所下教,此辈因是乘隙进谗,世道至此,更无可言,虽以前史观之,如此之言,每易入之,极为巧憯矣。周镇曰,圣教至当矣。上曰,儒臣,历陈主事之人矣。丰陵则以为己任,苦心担当,右相之心,亦如丰陵,而坐地不如丰陵,故只恃在上者倚仗,而力不及焉,故领相甚谨慎,而必欲调剂辛甘,实无左右扶抑之心矣。儒臣之父,予岂不知,李奉朝贺,亦欲有所达矣,故领相及儒臣之父,予于乙巳初,已有任用之意,丰陵及右相,其后相继进用,而今则委任之人,几尽云亡,只馀右相及丰原矣。儒臣之父,曾于前席,力辞相职也,每言众心之难镇,今闻所达,如更亲闻,有感于心矣。他处则予犹不明,未知谗构之或入否也,而此处则予必不见欺矣。于彼于此,以时象为高致者,今则臲卼不快,故每有如此事,而渠岂亘天地长生耶?至其子孙,或可有胜矣,在上者,使之不售,则不过屋下私谈而已,是真愚者也。虽有百景彬,岂能动摇乎?渠辈犹未详知而然矣。予尝以为予心或变,则未可知,予在则必无他事,如景彬者,不但嫉右相等任事之人,并与其君而有非其君不事之意,其害,将至于何境耶?周镇曰,圣教及于先臣,中情抑塞,不知所达,圣教缕缕,至诚建极,地下有知,必当感激,而圣意牢确坚定,知治道之大要,此实国家之洪福,赞颂而已。上曰,不但此也,近日事,甚不佳矣,赵景彬、朴奎文,不过趋时之辈,不足道也。大抵世族之盘结,深矣,近日事,良可慨然,故已有处分,而向有尹淳疏,今又有沈䥃疏矣。惟彼心恶调剂之人者,不过旧于时象,欲快其心,在上者,犹可镇之,至于近日事,则极其非常,批旨欲详言,而丝纶不可繁多,故欲待右相入侍而下教矣。右相,今方引嫌,近日备局之坐,亦不为之耶?周镇曰,臣方待罪备郞,而大臣连日不坐矣。上曰,今因言端之及,当言之,此诚非小事也。今番两大臣枚卜,予意深矣。其时,予谕金判府事,以互对之政虽可闷也,今番新卜,不可不如此矣。即今一人,则能担当调剂之责,一人,则不但不过峻,颇能相知向者,数三大臣之后,此两相,可以做得,而即今爻象不佳,予有深忧,不可不洞然下谕,此辈极为非矣。己酉闭阁之前,则疑联箚代理,如教文中意者,不足怪也,而闭阁之后,虽无十九下教,自可晓然。日昨取见日记,其时柳俨,以玉堂,独为入直,言联箚事,初亦疑之,戊申后思之,则其时作对者,在傍伺隙,安得不如是?前虽疑之,今乃觉得云,予意亦本来如是矣。以真个道理言之,则尹淳之言,是矣,此乃经常之论也,其疏之批,初欲听施,更思之,若然则又必有互生葛藤,而务胜者矣。癸卯科初,以别科改号,故浑然无事矣。复加二字之后,转生葛藤,重臣疏,若听施,则亦必如是矣。且此言,在于己酉以前,则可也,己酉以后,则不当矣,左揆所达,精矣。只以为复官后,何可不复谥云,而两臣则不为举论,大臣岂探予意而欲开尽伸之路耶?其时,予问诸右相,右相以为,不过循例事,无妨云,故予即允从矣。李光跻疏,诚为太过,左相对箚,乃是旧日言论,故亦为太过,而沈䥃疏,又出矣,其疏言,相箚,以庭请为至当道理,则何为联箚也,以联札为至当道理,则何为随人求对也?一事何可前后三变云矣。往者已有半夜下教,而予岂以自己事,嫌而不言乎?予虽无学问工夫,岂为中人以下之避嫌耶?假使予为其时大臣,亦当请此事矣。道理则虽如此,而人未必皆善,自古于此等事,或有甚么意者,只以末梢观之,事业光明者,真个纯忠也,煞费造化机权,以为楚非为赵为心者,非忠臣也,虽略用机术,而其心断然为国,则亦不可皆以为逆矣。近来人,每言非忠则逆,非逆则忠,此有不然者,人固有虽非逆而非尽分之忠者,亦有虽非忠而不可谓逆者,今则互以忠逆为言,此诚过矣。予既定其界限,辨其逆与非逆,则复官者,谓其非逆也。十九下教,犹有未尽闻知者,而半夜下教,洞然开谕之后,虽大臣,亦不敢更言此事,盖有既知而不言者,亦有以为无益而不言者矣。大抵界限既分明,则何可如是乎?即位初年,不可释务云,而予闻释务二字,每觉痛心矣。上仍太息曰,予不幸当怪境矣。听政代理,自古有之,而必以释务为言者,意思深矣,今何可更提此二字乎?闭阁后下教时,谕以妖灵言,为世弟疏入来,而真儒辈疏,入矣云尔,则儒臣之父,闻而痛恶矣。其后予欲停讯,而儒臣之父,担当为之,可知其心事矣,辛丑事,初头庭请争执,是矣。以其末梢事观之,可谓诈伪,而庭请时,若蒙允从,则何以知其诈伪耶?因下教而不得已奉行,则庭请联箚,虽曰一心,而随入于故相赵泰耉请对时者,此则甚可怪矣。然其时大臣,若尽为鱼肉,则国将何如?宋之范镇时,则有韩琦诸人,犹有所恃矣。上仍默然良久,周镇曰,己酉八月,臣父筵达,俱载日记矣。臣父,其时退出后,传言上下说话,故臣亦闻之,今何敢更容他说乎?至于复谥一款,臣有嫌难参涉者,两大臣中,故相臣李健命,即臣姨母夫也,至亲之间,不可是非矣。上曰,方欲有所下教,而心焉戚戚,姑停矣。只赖景庙之仁圣,得有今日,而其时事机,予亦不知,至于何境,大臣何以知之耶?故相赵泰耉请对时,联箚尚未下批,而闻他大臣入侍,随入请还者,亦不可归之逆也,而以此谓之阴阳手段矣。上抵初为庭请,又为联箚,上箚之后,只可恭俟批答,此至当底道理,而予知其时事状,故所以容恕也,其外两人,或有并谓之非逆者,此则非矣。半夜下教,已尽详谕,故今不复言,而大抵动于利害,或楚或齐,则逆也,非为三宗血脉,则逆也,事虽未尽,而迫于事势而为之,则非逆也。予之容恕者,有如此,坚守者,亦如此矣,容恕者,何也?其时被祸如彼,不可无容恕也,坚守者,何也?欲定君臣之分矣。予有所守,异于前日之挠攘,今虽复谥,岂复建四忠祠耶?半夜下教之意,亦岂变改耶?不可以此看作大事,互相争辨,汔可休矣。上厉声曰,戊申逆变,从何而出乎?皇兄及予,皆为彼此怪恶之辈,所卖矣,负我皇兄,以彼为忠,故酿成戊申之变,己酉下教后,皆当廓然忘之矣。贼镜,以联箚驱入教文者,欲使有属处,至用不忍闻之凶言矣,己酉分等,而犹不以为忠者,予以极尽底道理,处之也。谥号若有古法,则此谥必不如此,且即今若新议此谥,则予当退斥,而近来谥号,多滥,况此不过复谥而已。沈䥃疏末,虽有所言,而今若厘正,则必又生葛藤,既以为非逆而复其官,则循例复谥,庸何伤乎?顷见己酉日记,其时尹淳所达之言,是矣,而予之不答,亦有意,其后固当不复为此言矣。辛、壬以后,有非者,有是者,而一并鱼肉,诚为惨矣。以是惩创,而乙巳处分,亦太过矣,前后举措,虽有过处,而予心固有所守,予岂以此两人,为我而有顾惜之心哉?彼此俱有怀逆心者,互相探知,酿成前后之变,己酉闭阁后,则当舍联箚事,去年下教后,则不当为四忠之说,未知之前,犹可各自为是,而既知之后,只当心寒骨冷矣。作史之人,虽当有笔法,而方在朝廷之人,何可提达此事乎?若谓予以此为忠,则末梢之弊,将至何境?诚为寒心。此则异于赵景彬辈幺麽事矣,戊申事,思之心寒矣。上仍太息曰,自古帝王,以子袭父,以弟袭兄者,固多有之,而岂有如予之至艰者哉?今岂可复以此困我耶?李光跻疏后,又有李光运矣,予若为建祠旌表之举,则看作重事而争之者,是也。半夜下教时,既示弦韦于两人,仍欲毕说,则李判府事宜显,请止之而出去后,又为怪异之言矣,己酉闭阁,去年下教后,今日廷臣,安敢如是乎?既不当以联箚,龂龂不舍,又不当以两臣事,为伸雪之请矣。赵景彬事,不过孤雏腐鼠,不足为虑,而近日批旨,腾gg誊g诸朝纸,枭獍馀孽,若见之,则其心,将如何哉?尹淳疏,有曰,涕泣陈之,以此等疏语观之,则有若予伸雪逆贼者然,观听岂不有骇哉?右相对辨李光跻之箚,他人必以为不足,而其箚言,当守处,则守之云,其言是矣。两人中,若有复官之举,则右相亦必争执矣。周镇曰,臣于此事,有嫌不敢与论,而己酉洞谕之后,今日下教,又如是详尽,此后诸臣,何敢复以此事,腾gg誊g诸章奏乎?上曰,语关贰极者,犹谓之逆,予虽凉德,乃是时君,以时君之事,互作义理,如是者诚非矣。此后若又有凭此下教,而过为攻斥者,则是赵景彬乘机之类也,予不容之矣。万重曰,诸臣非有他意,盖虑此后更有节拍,只以过虑之意,有此陈疏矣。上曰,渠之时君,亦多经节拍矣。沈䥃疏入来,予谓沈判府事之子,亦如此乎,己酉以后,犹复如此乎?斯文义理,犹可陈辨,以时君为义理,而看得太深,无复可言矣。今若问之曰,其时大臣事,何如云尔,则当曰怪异,而予若无所问,则何可如是耶?承旨所达,是矣,此盖虑予或复建四忠祠,而予岂建四忠祠乎?彼此所谓义理者,他事虽不可知,而己酉、乙卯之后,犹以此为义理而持之不舍者,非臣子也。至如赵景彬,则义理中,尤甚骨突者也。其中虽有轻重浅深,而其为害,将至于何境耶?予非直驱景彬于此地也,辛、壬戊申之人,岂自初皆是枭獍也?过激而至此矣。周镇曰,顷者自上,以彼此相忘之意,谕于大臣矣。上曰,时君,不必劝使忘之,渠辈闻此教,自当忘之矣。周镇曰,既以非臣子,为教,则廷臣,何敢更腾gg誊g于章奏乎?似无如此事矣。诸臣遂退出,东方欲明矣。

4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金潍式暇。右副承旨金应福。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兪彦好李昌谊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重协启曰,读券官户曹参判赵明翼,承牌肃谢,而闻其亲病猝重,陈疏出去,原疏才已退却矣。虽缘情理之切迫,而试官承牌之后,径先出去,事体终涉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陈疏入启,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金应福,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又启曰,读券官李真望、赵尚䌹、尹游、李瑜、朴师益、尹阳来、兪拓基、李箕镇、徐宗伋、赵最寿、赵明翼、金始炯、李春跻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正卿无一人进,从二品中承牌者,只是四人,读券官,无以推移,牌不进人员,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又启曰,读券官正卿以下违牌人员,才请再牌矣,只赵明翼、金始炯外,又皆违牌,莫重试士,将无以成样,且曾经文任,方带提学之人,俱在违牌中,在前如此之时,亦有三牌之例,更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明日庭试试券,仁政殿科次时,香室,移接于尚瑞院,春秋馆减省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前应教权爀,前修撰李度远,前正言韩翼謩,前正郞朴履文,前县监宋瓆,明日庭试对读官备拟,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以兼辅德尹汲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景辅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景辅启曰,对读官尹汲,以本职违牌,罢职传旨捧入,故不得出牌之意,才已微禀矣,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对读官李德重,时无职任,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德重为副司果。

○传于李重协曰,冬至三使臣留待。传曰,引见。

○吴命瑞,以都摠府言启曰,庆德宫移御举动,只隔数日,宝剑侍卫及各殿侍卫,不可不备员,而副摠管平原君标,受由在外,朴𨱑、李益馝、闵昌基,俱以武一二所试官进去,一员未差,实无推移备员之势,受由在外及试所进去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举行,仍令该曹并与未差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俾无临时窘急之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都摠府草记,移御举动时,宝剑及各殿侍卫,不可不备员,而副摠管平原君标,受由在外,朴𨱑、李益馝、闵昌基,俱以武一二所试官进去,一员未差,实无推移备员之势,令政院禀旨举行事,允下矣。受由在外及试所进去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朴缵新、洪处武、海昌君棋、洛昌君楙、洪重畴为副摠管,以砺恩君梅、夏陵君樀为分副摠管,以朱杓、柳樀为分都事。

○吴命瑞,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庭试文科殿试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兵曹言启曰,分翊卫司官员差出事,命下,而昨日政,臣尚䌹,适仍入侍,不得举行矣。分翊卫司官员及副率有阙之代,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黄星河为分卫率,李箕重为分副率。

○吴命瑞,以兵曹言启曰,庆德宫移御时,则庆德宫卫将三员,移差于昌德、昌庆两宫,而加出一员,使之分直矣。加出卫将,依前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万禧为昌庆宫假bb卫b将。

○金应福,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从前移御时,庆德宫内司仆寺马廊狭隘,数多马匹,势难容接,故行用马二十匹移养以待,其馀则并为仍留于昌庆宫旧廏,内乘一员加出,与时任内乘,轮回分直两处矣。今亦依前例,内乘一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宋载恒为分内乘。

○吴命瑞,以备边司言启曰,各司官员科外使役贡人事,前已启下严禁,亦有现发论罪之事矣。即闻司宰监主簿李坰,称以别使令,私役贡人,有同己奴云,申饬之下,如是违越,事极骇然。宜拿问严处,以为惩励之地,初闻司宰监郞官,有犯禁贻弊者,而不知谁某,令该监提调查处,则推托终不举行,殊涉未安,该监提调,亦为推考,何如?

○传于柳万重曰,匹段,下该曹,貂皮,下尚方,冬至年贡匹段,下兵曹。又传于柳万重曰,今下两节匹段中,令兵曹分给别军职、宣传官,驾后事,分付。

○传曰,召对为之。

○以校理吴彦胄,南泰良,副校理兪最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禁推传旨捧入。

○吴命瑞,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分兵曹参知臣李膺,时在公洪道西原地云。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大英为分兵曹参知。

○吴命瑞,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辞内,训炼院实奉事黄再清,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黄再清,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今日臣等,来诣试所,而谏院不备,不得开坐考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李重协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户曹判书尹游承牌复陈疏,以其见拟庭试读券官,深示愠意于喉司,至谓之正卿,自不乏人,而不无循情见拔,臣诚讶惑,继以一哂也。目今正卿之无故在朝者,可以历数,臣于何人,别有何情,而曲循故拔耶?重臣之欲免试役,果系公故,则何患其疏之不捧入,而径以怒色相加,臣又未晓也。臣以该房,忽遭意外诋斥,何可晏然在职乎?伏乞圣慈,亟命镌递,以谢人言,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因一筵奏,受啧荐沓,区区私义,亦甚危苦,不敢以批旨之隆挚,遽为冒出之计,杜门逾旬,废礼旷职,惟谴何日俟,日昨前正言沈䥃之疏,又论此事,诋斥臣凌藉臣,益无馀力,而所称条辨,都不成说,无辞可答者,略而不论,臣虽不胜其骇怖惭悸,而旋复继之以一哂也。臣于前箚,固不忍追提往昔,戚我圣上,而人既历陈,不得不对辨矣,见臣之箚者,孰不曰义理明白,而台臣,病于党论,犹不省悟,反以臣言,谓之无伦脊,幻黑白,是尚与交口更辨乎?噫,臣下之于君上,初以其可争而争之,后以其可从而从之者,自古何限?虽以挽近言之,乙酉传禅之教,终必缴还,而丁酉代理之举,直请奉行者,诚以时有不同,势有不容已也。若使代理之举,实关逆顺大防,则乙酉苦争之臣僚,何独至丁酉而无一辞乎?庭吁箚陈之或争或承,事理较然,无可为罪,则乃以登对时请寝,为一案。臣未知其心之所恶,果在于奉承乎,抑在于收还乎?夫连日阻对,始得入见,便是一初,其可不从头更理,尚冀还寝,而倘或筵中下教,恻怛恳迫,一如前夕之批,则亦必涕泣奉承而退矣。事会之倏错更变,特遭值之不幸,大臣之随事委曲,各循其当然之则,均之出于苦心血诚,设令古之大贤,当此境界,恐无他道,而卒以是騈罹奇祸,身殉国家之厄运,此所以舆儓妇孺,莫不怜悲至今者也。臣之前箚,所谓非变也,一也者,正以事会,虽值错变,而若其为宗国苦心血诚,贯乎一而无变也,圣贤论人,观其心而恕其迹者,斑斑往牒,何尝如党人之不问其心与时如何,惟以罗织芟伐,为快也哉?噫,辛、壬以来,捏罪诸大臣者,辄以联箚代理,驱之于逆,圣明临御,即伸其冤,夬洗其案,而第其一种胁持之言,有以阴启殿下嫌避之心,既不免随时挠改。又不欲洞辨源头,君臣之分,几乎斁晦,逮至己酉,自上历变既多,察理愈熟,丕惟曰联箚不可罪,诸臣随而雷同,至或许之以光明正大,于是乎两大臣官爵,始复,而国是,似若稍定矣。今观头势,大有乖谬,不但恶其复谥,并与前日复官而深怀不满,甚至人臣贰心之斥,恰是原初凶贼辈驱之于逆一般语意,所谓贰心,谓其贰于何地?急于求罪,全不择言至此,良可骇也。且大臣事体,何等重大,不复官则已,初既同声复官,而今之章疏,则不曰两大臣,而曰两臣,又不曰两臣,而曰两人,是不以大臣待之也。是殿下复官之令,不行于在廷之臣也,安有如许道理乎?且殿下几年忍痛,以至闭阁自责,仅得感回廷臣,粗定时象,而为臣子者,乃反貌从心违,不肯帖息,依旧藏蓄,随处发露,向之费了苦心,艰辛做得者,尽归虚地,此莫非殿下辞令之间,每惮于分晓,终欠磊落底气像,有以致之,臣于此,不得不为明主慨然也。顾臣疏愚,未谙世态,只据应行典例,妄有论奏,而群诋众谪,应接不暇,疲恼,甚矣,而今玆所遭,有辱朝廷,非但一身见凌之耻,其不可忘廉丧义,淟涊廊庙,固已决矣。况此诸大臣之忠与不忠,而臣之有罪无罪,实相关涉,唯当缩伏俟命,职事去就,非所可论,即者见拟考官,召牌下降,而既不得趋承,动驾移宫,隔以数日,而亦无由抗颜参班,臣情虽蹙,而臣罪滋大。伏惟圣慈,俯垂矜谅,亟许谴退,以谢众怒,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批已谕,筵席洞谕,喜事辈之事,何足挂齿?卿须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户曹判书尹游疏曰,伏以臣,方在修理役所,试牌忽降,臣当趋承,而第修理一事,万分紧急,四面督役,恐有不及之虑。臣若离此,则不但主管无人,各所物力,连续磨炼出关而后,各司方为举行,而本曹之规,非首堂,则不得出关。以此之故,毋敢暂旷,从前虽与试事相值之时,政院不得拟望,事体固应如此,臣于今番,以此累次往复,终不听许,仍至拟望,诚为可怪。正卿自不乏人,私故与公故,何如,而或不无循情见拔者,独以臣不当拟之人,苟然充数,喉院所为,诚未妥当,莫非臣疲软见轻之致,尚谁尤哉?然即今事势,实无以舍此,彼未免荐违,不胜惶恐,玆敢略陈情由,以冀圣明之俯谅焉。臣治此疏,今日之内,三四呈院,终始阻搪,又请三牌,召命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而臣若离役所,则无以出关,既不得出关,则势将停役,玆上已成之疏,伏俟处分,臣无任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试官,其令付标焉。

○大司宪赵锡命疏曰,伏以臣,顷叨外州,冒禁递罢,虽缘私情之万不获已,而道臣查问之举,适出此际,从宰列出外,则守法谨身之道,自异于武荫之为守宰者,而身自犯之,惶蹙愧恧之忱,尚今靡弛,不意天恩涣降,旋授金吾之任,筋力奔走,图报万一,是臣分之当然,故不敢为控免之计,至于都宪新除,又出虑外,惊惶感激,莫省攸措。臣禀性巽软,直截之风,宅心平缓,乏峻核之议,此是侪流之所不许,而圣明之已俯悉者也。曾叨是任,未效裨补之忱,被人论斥,徒取含默之讥,自玆以来,矢心坚辞,以为自靖之计,今若不顾讥议,扬扬冒出,则人将谓何?且臣前既有冒法之罪,而今复叨持宪之职,在臣廉隅,实有不安之端,而亦非朝家振纪惩罪之意。顾今难冒之义,实非一端,以此以彼,万无冒承之势,镇日严召,未免坐违,逋慢之罪,益无所逃,玆将肝膈之悃,仰干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亟许递改,以警具僚,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丙辰四月十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回还冬至三使臣留待引见,正使骊善君壆,副使李德寿,书状官具宅奎,右承旨李重协,假注书李昌谊,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入侍时,壆曰,小臣奉使在外,久未承候,近间圣体,若何?上曰,姑一样矣。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一向安宁乎?上曰,安宁矣。壆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壆曰,王世子日渐岐嶷耶?上曰,连得好在耳。壆曰,邦庆无前,东宫册礼顺成,率土臣民,曷胜抃祝?上曰,伊时,卿等适在外,故予心有思矣。壆曰,臣等俱未趁参舞蹈之班,下怀觖叹何极?归闻四翁主,意外丧逝,圣情惨惜,当如何?上曰,虽自宽遣,而止慈之心,无间贵贱矣。壆曰,小臣离违轩陛,倏已隔岁,仰瞻天颜之意,惶恐敢达。上曰,唯。卿等专对,异国无事,归来可幸。壆曰,臣等俱以无似,得免偾事,莫非王灵攸曁也。上曰,彼中事情,别单外有可达之事耶?壆曰,书状官臣具宅奎,以沿路所闻,有若干笏记者矣。上曰,果是何许所闻耶?宅奎曰,新皇政令举措,以复命时归奏之意,顷已陈启矣,其后所传闻,虽未十分详悉,亦有可征信者,故略此仰达矣。新皇,以彼中所闻言之,则皆以仁孝称之,盖通丧三年之制,群臣争之,太后禁之,而断意定行,宫中或见雍正手泽所存之物,则声泪俱下,故宫人不敢以旧日器皿,置之左右,三年内天下贡献,并命停废云矣。十四王,不但人望所属,见囚之罪,初不明白,新皇即位后,与侍臣数人,幸圆明苑所囚处,慰问而归,下谕大臣九卿,会议宽宥,去年冬末,以特旨放释,自雍正元年至十三年,未受廪俸,一一计给,则王以为罪籍时廪赐,义不可领,两分与八旗军兵。王之长子弘春,当雍正时,告其父过失,雍正,以是宠遇,至封以贝勒,今皇,特下诏彰其不孝之罪,削职牢囚,方议正律,人心尤悦服。即位后,遣使致祭于少昊金天氏以下,历代圣主陵寝及先圣坟墓,收还僧廪,严度牒法,禁人为僧,崇儒重道,雍正,曾令今皇,就学于邵基,故即位后,频频引接,讲论经典,设普济堂、育婴堂于城内,多给银货,每年秋冬,辄令设赈,多有救活,人皆称颂。十三省中,雍正十二年以上积逋,倂荡涤,以西獭苗蛮之役,为虑民困,蠲给田租,求言甚恳,虽有触讳者,不以为罪,命大臣以下,荐进人才,而其诏书有曰,宁取迂拙,勿取刻迫,期以久远,勿求近效,此一段语,亦可谓深识治道大体也。康熙末年,政令颇宽纵,雍正欲矫其弊,专尚威猛,诸王大臣以下,多被诛戮,今皇,又欲济之以宽柔,故誉声颇藉藉,而若论人君大体,刚健二字,甚不足矣。各衙门路傍,有墙壁处,辄揭皇语,而其中辞意,皆以私恩、小惠,委曲弥缝,大欠刚毅之德,故至于提督、通官辈,作弊外国使臣,罔有纪极。有鄂阁老者,颇颛权,自中所畏惮,反胜于皇帝云矣,方以苗蛮之役,募兵,有蒋廷贵者,应募,人或虑其病弱,廷贵愤恨自裁,皇帝闻之愍然,命给三年禄俸,人亦以此誉之,第所谓投山贼者,方为我境切迫忧患,盖伏闻凤城一百二十里外,有称以叆阳栅门者,其中即参穴也。以是,潜采甚繁,粮资凡百,只与我人卖买,而在彼国,为化外无赖之民也,昨冬凤城将,捉得数十人入送,而皇帝皆不杀,故其后此辈,益无所畏惮,且给皇标,许令采参收税,而厥数比前倍蓰云矣。上曰,所谓皇标,曾亦有之,而今则似太甚矣。宅奎曰,此事曾前停止矣,到今益甚,沈阳将军以下,看作大利,入送私人王七步等,以为搜采征税之计,而我国犯越人之数多,亦未有甚于今番矣。臣等,到沈阳路中,又逢见捉去二十馀人,故使金裕门密探,则此非沈阳将军所捉送,即凤城将发军搜捕者也。其押去人以为,今番若又不杀此辈,则尔国,将频生边衅云云,故臣等归时,见平安兵使郑寿松及义州府尹郑必宁,以另饬边境之意,言及矣。盖此投山贼,若不得粮于我国,则无以生活,向来渭原之事,亦由于乞粮不得,故捉去我人为质云矣。上曰,进香使,顷以此事,亦有所达矣。乾隆初政,既曰除弊利民,而即此采参一事见之,则为公乎,为私乎,为何物乎?宅奎曰,又有可异者矣。治山陵时,值隆冬为虑,赴役军士之苦寒,皆令制给羊、鼠皮裘子,设会围时,适雨下,为虑乡贡多士之沾湿,谕以尔辈他日,大则卿相,小亦守宰,仍命优给银两,使作衣服,此皆出于区区私小之惠也。盖其规模,耻为凡主,而慈仁太过,与本色悬异,夫失其本色而能久远者,鲜矣,以臣浅见,其历数,恐不能久远矣。上曰,中华文物制度,或有馀存者耶?宅奎曰,臣曾闻皇明初亡之时,我使若入去,则故老遗民,见我国衣制,像想悲愤,或至于脱掷胡帽,抱持而哭云矣,今番臣等,行过汉人所居村,则见我人衣冠,若睹奇怪之服色,岂不慨然伤心乎?行到玉田村,有一画像,故见之则虽未知某人遗像,而独保华制矣。上曰,画像颇体大,而宰服制度,与我国无一差殊乎?宅奎曰,其人官则知县,而着有纹红纱袍及犀带,伊时秩高者,往往为守令故也。两馆时,适逢南京人问之,则以为,华制荡然无存,而独戏子辈服色,颇髣髴云矣。上曰,所谓戏子,是我国之呈才人乎?宅奎曰,然矣。但戏子服色,亦穷寻得见,则亦与我国冠带,稍异矣。上曰,其处亦有纱帽乎?宅奎曰,有之,而纱帽上头低短,颇似幞头样子矣。上曰,我国中叶以前帽制,亦甚短矣。宅奎曰,他日中原,若有真人复起,则节文制度,必来取法于我国矣,曾闻汉女、胡女,服着绝异,而即今则无可辨者,此亦寒心矣。上曰,汉女,或有着华冠者耶?宅奎曰,华冠无着之者,汉女则如男髻样子,有父母人,则以银饰之,处女则无两发分界,胡女则虽以本发髻之,而以冒罗作抱头,形如我国假头矣,我国妇女,以他发戴着头上,极是羞耻,且欲禁侈风,则莫如先禁假头矣。上曰,所谓两发分界云者,亦胡风矣。若如汉女服,则为好耶?宅奎曰,华冠、凤冠,好礼家,或有贸来者耳。上曰,既贸来,则有着之者耶?宅奎曰,曾闻奉朝贺臣闵镇远家,有之云矣。臣于彼中沿路目见之外,有些少料量矣,山海关,即天下大关防,而略无修筑之事,其于中国无固志,可知。且燕京土地瘠薄,山林川泽之利,不能及于我国之三南,士马,虽曰精强,别无胜于我国西北之马卒,军器便利,亦似有逊于我国矣。上曰,弓制亦如何?宅奎曰,弓制,徒广且大,而鸟铳,亦无清金矣,到今复仇雪耻,虽不可论,而若能益懋自强之策,则我国疆土,可无见蹙之患矣。上曰,西北边人则惯见彼人,故皆侮之云矣。宅奎曰,使行军官,为任甚紧重,而近来选去之道,渐不如前,殊甚慨然。臣意则自今以后,每使行时,上使军官三人,副使军官二人,必择一等名武,前头可为将任者,自望带去,而自兵曹另加申饬,或以不合者,苟充而带去,则使臣别为论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顷以武臣,差送使臣之意,有仰达者,而此则姑难轻议耳。宅奎曰,军官若极择带去,则尤似有胜矣。上曰,所达有深意,出举条,各别申饬,而勿出朝报,可也。宅奎曰,刷马驱人,每以义州人率去,而徒手以入,无所聊赖,故入彼境后,使行卜物及彼人资藏,偸窃为事,固已可痛。且逐年往来习知,故语无异于译舌,译舌辈,则犹有畏国法惜身名之心,而此辈则蠢顽无识,安知无漏通事情之患耶?此甚可虑矣。盖闻湾府,本有刷马价银子,而每于使行时,本府,前期一年,只给皮谷若干石,而不给本刷价,故此辈实无行资,至有此偸窃之举,似非渠之所乐为也。且随处露宿之际,许多人马,或有冻馁致毙者,此亦不可不虑,臣意则每使行时,上、副使卜驮,合定十馀匹,而其馀则依方物例,并以雇车运去,似好矣。正使骊善君壆曰,刷价虽云零星,足可为雇车之资,此后若以刷价,移给车价,定式施行,似好矣。上曰,玆事尽多可虑。向者进香书状官李润身,则以为,刷马驱人之价,逐名优给,为当云,而此亦难行,今此书状官所达,可谓有深思矣,其令备局禀处,可也。宅奎曰,小臣,以方物事,有寒心者,故敢达。使行方物,例纳一半于沈阳礼部,故今行,闻译官所传,则方物领纳时,礼部官,出示数年前方物,以品件渐不如前,辄曰,列圣深轸尔国之弊,逐年蠲减物种,而何可以如此之物,来纳耶?常大人,每言斗护,故姑为捧留云,其为贻辱,莫甚于此,前头事,亦有深可虑者矣。盖使行时方物,辄临急封裹,故使臣虽见其物品薄劣,势难点退改备,不得已带去,故致有此等之弊耳。臣意则从今以后,别定户曹一郞官,使之专管方物进排,而封裹,亦必于使行前,前期数月举行,领纳彼中后,如有因此生梗之事,则书状官及当该郞官,从重论罪,恐合事宜。上曰,方物虽难预为封裹,而玆事必将有辱国之患,诚为寒心。壆曰,臣闻方物,自户曹出给时,当该郞官,勒受译官侤音而出给,故其中物品,虽有麤劣者,不敢措一辞受去,而往纳时,多有人情,辄费私财云,此亦可矜矣。上曰,以此事曾有累次申饬,而方物中,非但白绵纸纸品甚薄劣,苎、席两种,亦多麤劣云。此后若有如此之事,则书状,乃是兼台,复命时奏达请罪,户曹堂郞重绳事,定式申饬,可也。以上三条,并出举行条。宅奎曰,我国生银之道,专在于倭馆被执,而近来自长矶岛,直为卖买,故中国物货,径辏此岛,我国虽欲被执而不可得,故银路绝难,八包元数,亦不得充入。且若干持入者,非倭银也,即土银也,而毕竟所贸来者,不过丝罗锦段之属,不但京城豪贵家惟意服着,竞尚侈靡,俗所谓行货商者,遍卖于乡中,甚至于农民之稍有器具者,其妻所着,小不下纱䌷衣、花䌷裳,若是而民安得不困,国安得不贫乎?以有尽之银货,而归无尽之消融,岂不寒心之甚乎?上曰,锦段之属,果皆入于深山穷谷耶?宅奎曰,昨今年以使行之络绎,银货入去之数,至于十五万两,此事若不变通,则国将坐受困矣,彼国人心无状,一动一静,辄索赂物,此尤可闷矣。上曰,书状所达,彼中物情,皆有条理矣,日势已向午,诸臣姑少退,可也,使臣以下,以此少退。少顷,诸臣进伏,上曰,书状毕其说,可也。宅奎曰,银货初若不多入,不过行中盘缠而已,则渠亦目见,不必多索赂物矣,宗系辨诬时,势将用赂,而唐陵君洪舜彦曰,不可以一时之利,启万世之祸,斯言极有理矣。今若不杜此弊,则不但译官辈难保,国中银货之耗竭,可立而待也。上曰,今番使行银货,亦多入云矣。宅奎曰,小国出银之道,甚小,而出则辄即往纳,彼中一行,合三十,正官以下,无不赍银以往,而用于白地而归,此弊终若未矫,则将无处不生梗矣。上曰,曾前郑锡三以为,北京堆积,皆是圹银,我国既不贡银,则莱银便是通货,持入圹银,岂非不当乎?且八包之名,昉于人参持入时矣。无论莱银圹银,在我国则诚贵矣,入彼中则用之如水,清岂长为清哉?若知我国生银,则我国,将疲尽矣。壆曰,以圹银换以莱银,则似有胜矣。上曰,换入则无益,只令严禁圹银,则为好,而若令译官辈,空手以入,则亦似缺然矣。壆曰,今若防塞八包,则译官人才,将坐失矣。宅奎曰,此是国家大事,岂可顾译官辈生理,为国家自尽之道耶?且长矶岛买卖,非久将有撤罢之势云矣。上曰,何故如此云耶?宅奎曰,彼人之与倭人开市者,只在于贸铜一节,而似闻以倭人相通,为虑,将拟变通,若然则倭馆被执之路,将有复开之势耳。燕京有郑世泰者,即巨富,专管鲜货买卖之事矣。近因南货,直走于矶岛,郑哥,坐失其利云矣,八包元数中,行中应用出敛,合至三千馀两,译官之数,减除之外,似无他道矣。壆曰,今行虽未充去八包之数,而出敛则甚多,故首译辈,白地敛出己物者,诚可怜矣。宅奎曰,或谓行中之用,非使臣所可知云,或曰,用处不明云,而今番则所用之数,臣等皆照管,则果是不可已之事矣。上曰,进香使,亦以此事有所达,而果多有如许蹊迳云矣。宅奎曰,若痛禁如许事,则不但为息赂之道,使行亦可免迟滞久留之弊矣,今番十二王,又有捉去驿卒之事矣。二月晦间,提督、通官辈,忽来,以为十二王,要见行中刷马驱人,或驿卒中编发年少者云云,故臣等以为,大国王府尊重,如有可问之事,则招问译舌,足矣,顾安用小国微贱之人乎?俺等,畏本国之法,决不可给送云云。仍使译官辈,往礼部为防遮之计,则彼辈又曰,尔辈,若暂送一驿卒,俾生作侯王之子,则何如耶?南国人,亦有才经此事者矣云云。年前,提督、通官,捉去马头时,则闻私相招去,仍有淫事云矣。今番则直来公传,以为十二王,摠理尔国事务,若不给送此汉,则将大段生事于尔国云,而译官辈,则以为给银然后,可无此患云,彼中事势,诚极寒心矣。上曰,予亦以厥事,为理外矣。进香使亦曰,伊时招去马头时,彼辈曰,此非尔国人所可知云云,岂不怪乎?我国钱弊滋甚,向日奉朝贺则以为,大则用银,小则用钱,为宜云,若此则银货之走北,势或小减,而译官若无八包之利,则似无争先赴燕之理矣。八包之数,虽未能猝减圹银,宁有不得禁之理乎?玆事大体,决非细虑矣,且以十二王事言之,殆有浮于郑卫之淫风矣,卿等亦见其容状乎?壆曰,臣等果见之,直是一介无形状人耳。宅奎曰,所谓十二王,亲问小臣职名,仍出渠手,使书以某职,故臣书示曰,以中国言之,则方带都察院矣。又问副使,副使书示以吏部尚书,则显有加待之意矣,领赏时,以马劣,呵责叱辱,举措轻躁,可谓不似之,甚也。上曰,十二王,虽曰顾护我国事,今闻卿等所达,诚寒心。乾隆,畀以军国重事于如此之人,其国事可知。传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虽夷狄,能行孝悌之治,则亦足可尚,而今皇所为,太涉区区,甚至于役人,皆着毛裘,彼国财货,虽山积,岂不穷竭乎?乾隆此举,恐自就干涸之境矣。其诏书中一段语,似得大体,我国,自皇明时,与中国凡事,多有髣髴者,盖取其与其史也,宁野也之义也。虽然,予以此,占其规模矣,初政岂曰不嘉,(曰))今闻所达,皆是微弱之渐也,可闷。即今人心,咸属十四王耶?以前史观之,国势之委靡,或由于藩镇拥兵,权臣弄柄,而今则彼国姑无此患,而已有衰弱之渐,极以为殊常矣。宅奎曰,十四王之分给禄捧于八旗军兵之状,伏闻向已下问于先来军官矣,盖八旗之制,与我国五卫,略同,镶黄旗正黄旗,即皇帝之所亲领,其下则诸王贝勒,皆有之矣。都城守护之法,则大道则百步内,辄设军幕相连,小路则皆设枪剑鞴马而待矣,太华殿午门鸣铮,则都城内各军铺,皆击柝相应,自初昏达于五更,其备警之道,可谓至矣。壆曰,八旗之制,我国亦不可不知,而其设置规模,无以详知矣。今番臣等赴燕时,军官金裕门及译官卞重和两人,捐出私财,艰辛周旋,裕门则贸来八旗官爵中枢备览两册,而重和则贸来八旗上谕一册,盖八旗制度,皆在其中矣。卞重和为人,颇可用,金裕门,亦勤干可任事,此三册,一经睿览后,或令本院禀旨施赏,则似好矣,事涉干恩,而亦系奖劝之道,故惶恐敢达。上曰,以此意,分付译院,禀处,可也。出举行条宅奎曰,蒙古四十八部中,居西北者,最强,彼中人吓喝儿辈时,辄称蒙古且来云云。热河,即康熙游幸之所,号曰,山庄者也,而自雍正以来,为虑近北,尚不敢一窥,可想其畏怯也,万一蒙虏,遮遏中路,则我国,将先受其祸,此为切闷之忧也。上曰,行路见蒙古,而其状貌麤狞乎?宅奎曰,真天下至麤凶之物也。上曰,此虏,即元之馀种矣。宅奎曰,近来译学茫昧,虽以今行言之,间遇蒙人,使之接语,则至于不通水火等语,尤极寒心。故判书臣权尚游,以善习汉语者李缵庆,往受蒙语于蒙人之从仕在燕者,首尾八年,往来学习,而奉朝贺臣李光佐,译院提举时,亦为申劝,成出一册子,盖其册子,备载蒙语,而每于蒙语一段下,辄以汉语悬录,又以谚文翻释,故虽素昧者,一见,晓然可知矣。顾今蒙古甚强盛,其所应变之道,惟在译舌劝课之政,尤不可不急速变通,臣意则蒙学生徒中,别择伶俐者数人,令着实讲习,其册子,前头使行赴燕时,持往接话,果有其效,则以其册子,定为蒙学讲习之资,似好矣。壆曰,缵庆,不但能于蒙语,亦善汉语,当此译学乏人之时,不可无褒劝之道,分付本院,从便施赏,何如?宅奎曰,朝家赏典,岂可轻施乎?试可而后,议其褒赏,未晩矣。上曰,蒙语之不通水火等易解之语,极为寒心,亦多可虑者矣。李缵庆所成册子,分付本院,使之各别课习,而至于缵庆论赏一款,则待日后成效,更为禀处,可也。出举行条宅奎曰,臣等赴燕时,译官郑泰贤之礼部问答,可谓善于说辞矣。彼中礼部侍郞任兰芝以下,莫不叹服,及还我境,关西道臣,愿见其面,伊时臣等,闻渠归传之语,辄不觉相顾而贺矣。且伏闻朝中诸议,亦莫不以为可嘉云,自朝家当有各别论赏之典,以为耸动激劝之道,故敢此仰达。上曰,予亦以郑泰贤,谓善于应对矣。佩玉𤨿𤨿,牙笏岌岌等语,虽似夸大,五世泽斩等语,可谓有识,而渠之自称卑微,亦为得体,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可行,名虽象译,使乎四方,可谓不辱君命,亦可谓不辱礼义之邦矣,不可无褒奖之道,自备局别为禀处,可也。出举行条上曰,近来两使行,不无些少争端,似出于象译辈互相猜忌之致,而非使臣之咎也。进香三使,今不入侍,有若偏于卿等,故姑置之耳。宅奎曰,凡有疏启书状,辄主之,臣诚惶恐待罪矣。上曰,予非以使臣为非,只欲饬励故也。上曰,予于书状,俄者所达中,画像一句语,不觉兴感矣。我国中叶以前及皇明末年,规模犹有中华盛制矣,今于万国腥毡之中,独留一幅丹青,岂不悲哉?彼国山川,亦如何?南原,以军官入侍时,有下教,非欲闻其形胜也。宅奎曰,自东八站以后,则多有关防,过此以后,无如鸟头之山矣。小臣常留意于地图,故水原府使李日跻,亦属托于臣,使之贸来彼我境接界处地图矣,过宁远以后,无一脉山一带水,诚可笑,山海关则诚为天堑招汗之穴,至今宛然矣。上曰,地图中亦有之矣。宅奎曰,目前投山贼事,极为闷虑。一朝跳踉,恐劫城府,则人心将波荡,若干边将,万无抵当之势矣,绣衣廉察,虽不无弊端,宋臣韩琦,当送使时,以为得无有弊乎?王安石,独曰朝令,非使臣难通云,盖为出其不意,诇探物情故耳。上曰,关西人心何如,而书状,今行初过耶?宅奎曰,小臣乙巳年,以恩谴往返西土矣,盖边地则土豪缓急,可以得力,有异于下三道矣。上曰,进香使以为,湾上人心,比前顿变云,果然乎?宅奎曰,边土人心,喜相讦诉,金同,或有罪,则李同告之,李同有罪,则朴同告之,治边之法,当以镇安,为先务矣。上曰,德沛,为人颇可嘉云,然否?宅奎曰,诚自中之名人,读《近思录》,以学问从事云矣。向来为我国变通两件弊端之事,已悉陈于前日封启中矣。玆事实为我国之大幸,而专由于崔寿溟之居间周旋,其劳甚著,其在激劝之道,似当有加资施赏之典,而系是干恩,故惶恐不敢直请矣。上曰,令备局禀处,可也。出举行条上曰,史册之事,至今迁就,可闷。宅奎曰,彼中方以修整《康熙实录》,多事,今年则未及了当,明年可以受来云矣,常明,以受赂事发觉,朝议先囚其奴子矣,因有人劝解,仅仅得免云耳。上曰,副使亦陈达所怀,可也。德寿曰,人臣所以仰勉其君者,有三条,太上,格君心也,其次,收人才也,又其次,结民心也,苟能行此三者,则虽三代盛时,无以加也。苟或反是,则自底乱亡,观敌之道,亦不过如斯而已,若以格君心言之,则彼以邵基为师,孜孜学问,耻为凡主,格君心之效,可谓至矣。上曰,其比桓荣,何如?德寿曰,虽桓荣,何以加此也?若以收人才言之,则留馆时,适值其试士,观其试官望,则只令鄂二泰,朱轼,掌考,虽以张廷玉之位望,亦不得入,可见其选举之公严也。若以结民心言之,则民田一亩一年税捧,不过银一两二钱,军兵之田,则不过二三钱,此外一年内,无他杂徭,故百姓便乐以皇帝,或比孔子,以此三者观之,可占其国之姑长远矣。上曰,所言,颇质实矣。德寿曰,若以我国言之,则即今讲官,多愧于邵基矣。即今试官,多不择差临考,唯以乱打黜去,为主,故辄失人才,赋税烦重,岭东则十二斗之外,又加捧四斗,三南则身役偏苦,一人或兼十馀名号,间遇乡民,愁怨彻天,亦岂不有愧于中国耶?樵夫相会时,辄曰吾辈,亦可作备局公事云,盖谓庙堂,多闲谈而少实效也。上曰,此段则似近于抑扬矣。宅奎曰,臣意则与李德寿,有异矣。御民之道,可捧者捧之,不可捧者不捧,可也,东西南北之间,随其土地人民之饶瘠贫富,而定其税入,可也。盖自朝家,宁用贪吏,不宜当要誉之吏也,臣屡叨雄府,粗知民间疾苦,要誉之吏,便一国家之蟊贼也。上曰,清皇过于仁恕,未免懦弱云,然否?德寿曰,新皇,孝思过度,待丧毕后,可知其发号出令之当否矣。上曰,副使虽重听,彼中朝报,则当得见矣。德寿曰,雍正多殖货,而新皇,并与年殖而皆荡减,计给十四王禄俸,而十四王,分给其军兵云矣。宅奎曰,臣则以十四王此事,为不紧矣。德寿曰,臣方待罪芸阁,适有所怀,故敢达。书状官今番所得来书册中,如《孝经衍义》、《四书广注》、《武经七书》等册子,皆好,而至于《四书广注》,则删去诸儒之说,而只于朱子集注之下,并载大全、语类及或问中可考者,诚不可无之书也,若自本馆,待工役稍闲,以活字印出,则似好。《孝经衍义》,则似不无落板处,有难以此刊行,前头使行时,使之贸来精本,而《武经七书》,亦俯询于书状官处之,恐合事宜矣。书状官具宅奎曰,《孝经衍义》,臣虽持来,未及详阅,而《四书广注》,则尽是不可无之册子也,至于《武经七书》,则自前武科时,元无以此考讲之事,而臣之先祖绫川府院君具仁垕,始设讲经之规矣。即今我国之刊行者,乃是刘寅注释,而率多穿凿之病,此本则曹操以下诸家集注,无不备载,末附以古今军制及弓枪学习之法,若自武库,或都监刊行,则似有大益矣。上曰,《孝经衍义》,则既多落板云,姑难开刊,后日使行,使之更为觅来,而《四书广注》,须令芸阁开刊与否,自政院问之,若无前例,分付两南,从便刊出,可也。出举行条宅奎曰,康熙末年,摠古今事物,使陈梦赉撰成,故试令金裕门贸来,则册数多至五千二百卷,而名曰古今图书集成,问其价则为四百两,而车价,至于二百金云矣。上曰,如是其秩巨乎?比十七代史,多寡何如,而卿等皆得见否?宅奎曰,此册卷秩极浩繁,书籍中,无可比拟矣。上曰,书册,多有禁物,而此册则似无所讳耳。壆曰,若以行中不虞备银货,贸来,则似好矣。宅奎曰,如许巨秩,何必一时贸来乎?上曰,顷日连有饬励,而扈卫别将崔震一,不在直所,令兵曹汰去后,决棍,可也。盖标信,不可一刻留置,伊时宣传官之道理,得宜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丙辰四月十九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吴命瑞,检讨官李周镇,假注书李昌谊,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入侍时,周镇,读纲目唐德宗上编,自四年春正月,止阴相约结。上命承旨读之,命瑞进读,自初行税间架,止草草而死也。上又命注书读之,昌谊进读,自凤翔将,止日月之母不坐。周镇曰,二十三板范氏史断,好矣。其言曰,不好直而好佞,所以蔽也,斯岂不约而尽哉?盖德宗,虽有陆内相之忠良,而终不能使之展布经纶,乃反用卢杞者流,使颜真卿而投死于贼手,其亦惨矣。噫,好直而恶佞,明王之事,而如德宗之昏君,反是,恶直而好佞,驯致贤邪混淆,宗国几危,宁不可惧乎?大抵,谀辞易入,谠言难闻,人君诚能克祛私吝,恢廓言路,如大禹之拜昌言,汤之从谏弗咈,则其国,可坐而致治,是以,仲虺之诰曰,好问则裕,自用则小,自上若另加体念于此等处,则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达尽好,当各别留意耳。周镇曰,昔在太祖大王朝,大司宪南在,上疏论事,言甚切直,太祖下教曰,所论有关治体,予极嘉尚,须尽言不讳,可也。在等,由是感激,极言竭论,创业之烈,至今嵬荡。亦粤我成庙,御经筵,承旨姜姓人,适因事切谏,指斥圣躬,闻者莫不危之,右议政卢守慎进贺曰,君明臣直,是国家之福也,成庙为之改容,两圣容直之德,度越百王。古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臣之今日诵陈于我殿下之前者,惟愿克追圣祖之徽规矣。上曰,敷奏切实,可不另加愒念gg揭念g而体行焉?周镇曰,德宗如此,何以不致乱耶?以国用之不足,创开无前之税,患藩镇之跋扈,而偏用奸邪之徒,不务养民而专事虐民,不务任贤而专事黩武,奉天之乱,岂非自取乎?上曰,回还使臣,今日亦以民事,有所达矣。盖国法,不可数变,民固国之本也,本固邦宁,古训攸在,德宗如此,而安得不召乱乎?周镇曰,夫人君法令,信如四时,安养百姓,无愁怨之气,然后天神悦豫,时和岁丰,民乐其生,国受其利,而此则只欲削平藩镇,而不念斲伤国脉,任用失宜而征求无节,斯岂非后王之所当深戒者耶?上曰,有国所重,惟相与将,而德宗所用,不过杞、志贞而已,非不闻陆贽之名,而临渴掘井,只与之语及乱故,而乃反曰,非由人事,德宗,安得不为德宗而止乎?唐家,盖自玄宗以后,尽多可用之人矣。周镇曰,如李泌、李勉、颜真卿诸人,自不乏人耳。上曰,一犹足矣,何必多耶?周镇曰,任用之道,必须专一,然后始得展布其四肢矣。上曰,不用贤才,固亦可叹,而如颜真卿者,驱入虎口,如李揆者,勒送吐蕃,人主,被笼络于小人,若是而安可以为君乎?且以臣下之老衰而直令驱送死地,天下宁有如许道理耶?先儒,或以鲁公之七十不去,为讥,明知其君之不可有为,而犹且羁縻低回,则果不无苟且之迹欤?抑德宗,非可言之主,故姑泯默以待欤?周镇曰,先儒以为,人主非知己,则不言,亦可也,鲁公之意,似或如此矣。上曰,真卿赴贼薮,怡然于白刃之前,能激昻忠义,言辞凛烈,与其终为没身于希烈,曷若早自痛陈于朝廷,俾免此患耶?周镇曰,时有可言之时,任有展布之任,而真卿前后所遇,皆不幸,岂非命乎?大抵卢杞,虽欲戕害鲁公,而适足以成就其晩节耳。上曰,此言则似近抑扬矣。胡氏,以段秀实之不执羁靮,显示贬意,此则无乃太过乎?如朱泚狞悍之物,欲以一牙笏,击颡溅血,拟泄其愤,岂不卓卓可韪也哉?周镇曰,秀实,非武将也,本末出处,俱有可观,故毕竟能办此一着矣。上曰,若使斯人,虚死于乱兵之中,则孰以段秀实,为段秀实乎?命瑞曰,以秀实事下教,至当而以真卿事下教,恐未十分稳当矣。凡人,苟年老气衰,则委靡不振,即常人例患,而真卿则伊时,年已八十,堂堂忠正之气,有足以贯日月而动天地,心知杞之驱送死地,而曾不辞避,养子千馀,露刃威胁,而谈笑叱骂,此其中,有素定而然矣,初岂不知引年便身之道耶?盖其忠义积中,眷系宗国,自不能一朝便诀,而亦或有所待而然耳,岂欲见容于杞,而眷恋禄位耶?上曰,予亦非谓果如此也。然无论其言之入与不入,初果能痛陈竭论,逐去如杞之小人,而毋致泾原乱兵,则尤岂不好乎?此则杲卿兄弟,同矣。周镇曰,人臣进退之义,苟当雍、熙之世,则引年致仕,退休林下,固无不可,而真卿则值艰棘之时,迟徊眷恋者,即人臣之道也。且以朝廷有大奸,故欲保其身,为他日国家缓急之用耳。上曰,此言诚善矣。予亦岂曰,与小人同心而迹近苟且乎?但其气像,少雍容,至于积忤权奸,挤陷死地,其智,不如郭子仪,远矣。子仪则杞之微时,恐忤其意,犹屏侍妾,而真卿则以舌舐面之说,咄咄触忤,其于明哲保身之道,甚疏矣。今日试官几何入来乎?命瑞曰,正卿中承牌者,只是李瑜、赵尚䌹两人矣。上曰,各别申饬,催促牌去来,可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4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试所进。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服制南泰耆奉命在外。假注书兪彦好李昌谊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以咸镜监司宋成明,以本道定平居沙器匠赵云必子年五岁儿等,为虎啖死事,状启,传于吴命瑞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军器寺官员来言,庆德宫今日夕及明日夕,依年终例放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宪府除在外、试所进去、未署经外,大司宪赵锡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注书尹敬周妻母幼学庆普妻孺人边氏身死,服制已行七日,出仕,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移御时,分承旨既已差出,分假注书二员,依例自本院差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尹亨基、林德升为分假注书。

○吴命瑞启曰,副修撰李周镇入直矣,以对读官,方入试所,玉堂上下番俱空,而修撰赵明谦,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又以修撰赵明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以春秋馆郞厅,以监事意启曰,今此移御时,本馆所藏实录,亦当移安于庆德宫春秋馆,令日官推择,则今月二十七日为吉云。当以此日举行,而未移安前,史官一员,当直宿,即今史官,无推移之员,以兼春秋入直,何如?传曰,允。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移御庆德宫时,出宫,既不由法殿,殿庭轩架,仪注中不为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以扈卫别将,以大将判府事臣沈寿贤之意启曰,本厅别将崔震一,不在直所,汰去后决棍事,命下矣。别将崔震一,依传教汰去后,决棍十五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闵奉朝贺看病书启,传于吴命瑞曰,姑留看病事,分付。

○大司谏金若鲁疏曰,伏以臣,受命监试,未及竣事,适会情理煎迫,冒烦启禀,迺蒙孝理之泽,得以及时归护,仰戴恩数,感惶无地。第闻代臣者,三易其人,而辄皆违牌,尚未开场,今又铨官有故,变通无路。夫设科取人,国之重事,而堂堂朝廷,乏一台官,既始中撤,已至累日,听闻之怪异,国体之伤损,非所以示八路咸聚之举人也。铨曹之不择无故人,诸台之一不膺命,均有其责,而若论其停撤之罪,则臣亦有之,乞被威谴,以振朝纲,倘圣慈曲加宽恕,不欲罪之,臣之母病,大势虽无显减,夜来眠睡颇胜,目下难舍之忧,视昨少宽。且念试事垂毕,更费一二日,可以了当,若或再命于臣,则谨当抑情即趋,期效微劳,欲望圣明,亟赐处分焉。臣之冒昧疏慁,自知唐突,而目见国试狼狈,不胜忧叹,辄敢陈之,臣无任悚惕屏营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监试官,业亦落点,而该曹之不择无故,推考饬励,诸台之相继违牌,其在事体,极为寒心。罢职不叙。

○行判中枢府事致仕奉朝贺李台佐箚曰,伏以臣,蒙被圣上至诚体下之恩,准许休致,肃谢之日,更赐晋接,德音温谆,宠遇优异。臣虽气乏神昏,不能以言语导达,区区惶感,铭在心腑,惟有日夕北望,拜献冈陵之祝矣,即者户曹郞官,来致周急启下单子,此事颠末,臣尝与闻,有不敢昧然拜受,敢此烦溷,以冀圣慈之垂烛焉。夫人臣事君,壮而仕则禄,老而归则田,明农之训,即言其自食其力也,若稽国典,有给半禄,月致酒肉之文,惟圣朝惠养之恩,度越前代,比诸古事,亦已良厚矣。然此则载在法文,国朝通行,臣岂敢独烦辞逊,而惟玆周急一事,国典所不载,创自近代,虽曰故相臣南九万时前例,窃闻故相臣,既已坚辞请减之后,尚以见在之数过多,为不安,一番祗受之后,更不承领云,今遂仍用为例,实有不自安者。且以目下事言之,奉朝贺臣李光佐处,则只岁时一赐,奉朝贺臣闵镇远处,则虽有一年三赐,两臣所受之数目,又各不同,而皆比臣所当,受为减少云。致仕一也,独于臣身,混施以三次之殊典,重之以数爻之猥多,朝家视遇,不免有厚薄之差,而贱臣辞受,不胜其贪饕之讥,老戒在得,古训可畏,臣虽不肖,决不忍为此。伏乞圣慈,特赐矜谅,更令该曹禀处。如曰,周急之赐,必不可已,则从减少之规,一例施行,俾得少安臣心,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乃养耆耉者,卿何过让,而数若不同,则其可厘正,令该曹登对时禀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户曹参判赵明翼疏曰,伏以臣,昨于承牌诣阙时,臣父,幸无疾恙,日昏后,得接家信,臣之老父,当午不饭,偶进饼饵之属,胃弱不能运化,致成癨气,痛势猝剧,胸膈闷塞,苦苦叫呻,不能镇定。臣父,今跻九耋之年,所患如是危笃,臣闻来魂飞神越,五内失守,不忍片刻淹留,急于往护,不得不径出阙外,冒陈短疏,仰请擅出之罪,喉司退却,不许登彻,格例应捧之疏,犹且如此,未知是果合于惟允之责也。臣之出来,实缘情理之恳迫不容已者,而终阻吁急之路,未免任情径行,臣罪到此,自知万死,今方躬自扶护,神精错乱,不能暇及于文字,只陈私悃之煎迫,自核邦宪之忘触。伏乞圣明,俯赐照察,亟递臣职,仍降威罚,以治臣罪,俾安微分,以存国体,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4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金潍坐直。右副承旨金应福。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南泰耆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武二所监试官进去,掌令李台征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李以济、持平朴弼载在外,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庭试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明日大王大妃殿移御时,承旨一员,当为倍从gg陪从g,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承旨进去。

○李重协启曰,修撰赵明谦,昨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试所进去,或未署经,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大司宪赵锡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注书尹敬周,服制已尽,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启曰,明日移御举动时,侍臣,不可不备员,司谏尹汲,正言洪重一、宋瓆,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潍启曰,即者御营厅教炼官来言,明日移御举动时,本营大将,当为随驾,而大将金圣应,方去试所,今日内不得出榜云,不可无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中军代行。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移次时,宫官不可不备员,兼辅德、兼弼善、兼说书,俱未差,兼文学沈星镇,方在禁推中,无以备员。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仍即牌招,司书李命坤,由限已过,亦为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辅德、兼弼善、兼说书有阙之代,令本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事,允下矣。政官方在试所,待出榜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仍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司书李命坤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命瑞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庆德宫移御举动时,宝剑侍卫及各殿侍卫,不可不备员,故自本府草记变通矣。新除授副摠管洛丰君楙,与新除授副摠管海昌君檱,相避,副摠管洪重畴,服制未肃拜,一员,以试官,违牌坐罢,将不得推移备员,殊无启禀差出之意。相避及罢职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并与未肃拜人员,一体牌招,以为侍卫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柳濬、原丰君㷗为副摠管。

○金潍,以兵曹言启曰,明日移御举动时,本曹郞厅,不可不备员,而正郞李喆辅违牌坐罢,未及出代,曺命敬病势甚重,不得行公,不可无变通之道。正郞曺命敬,今姑改差,其代及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启曰,试券分考已毕,今方合考,取几人乎?敢禀。传曰,取十五人。

○金潍,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庆德宫移御时,本府都事十员内,大驾考喧左右都事二员,挟辇左右都事二员,当直都事一员,驾导都事二员,驾后都事二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大王大妃殿考喧左右都事二员,王世子考喧左右都事二员,武科初试一所禁乱都事一员,当以十五员分差,而无以推移备数,假都事五员,令该曹差出,以为分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韩次愈手本,则时囚罪人李义翼,重得伤寒,头疼如碎,满身烘热,症势苦重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传于洪景辅曰,有可问事,命官以下,入侍宣政殿。

○金潍,以户曹言启曰,奉朝贺李台佐,春等周急,依定夺输送,则以为,方欲陈箚,冀收成命,不敢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后日登对时,禀处。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左副承旨金潍进。

○兵曹判书赵尚䌹病,参判李寿沆病,参议金始爀病,参知朴弼正进,左副承旨金潍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小政gg小臣g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尹汲为兼弼善,尹汲为司谏,洪重一、宋瓆为正言,李宗延、任镜观为兵曹正郞,李普爀为同义禁。

○兵批,以郑亨复、沈䥃付副司果。

○左议政金在鲁。伏以臣,荐遭诋斥,情地危苦,连章祈免,亶不获已,而圣明不谅,尚靳开许,又伏闻筵席下教,洞赐辨释,臣惶感之馀,继以闷蹙,实不知措躬之所。如臣无似,忝居三事,无以镇服物情,调协时象,一言偶发,众谪交至,揆以廉隅,只合引退自靖。且往年之事,信如言者之言,则是臣之罪,或关于不忠,或在于诬谥,其不可厌然自掩,抗颜于庙堂之上,此尤明矣,而况方生之论,未必遂止,臣虽欲遽出,其于出处之颠倒,事体之伤损,何哉?今此移宫大举,非寻常动驾之比,身带辅傅,礼阙陪扈,非不知万万悚懔,而反复思量,终难冒进于班行,玆敢席稿俟谴,昧死申吁。恳乞圣慈,曲垂矜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使国体得而贱心安,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批悉谕,卿何若是过让?卿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修撰赵明谦上疏,伏以天佑宗祊,国有大庆,春宫邸下位号早定,册礼告成,亿万年无疆之休,基于此矣。凡在八域含生之伦,无不欢欣鼓舞,此岂非殿下仁圣之德,祖宗陟降之灵,有以孚感眷佑之致乎?臣邻之为国家耿耿喁祝者,今焉不食而饱,不寐而喜矣。臣以从班旧踪,延颈之忱,有倍凡庶,适于此际,有馆职除命,又奉县道下谕,义当𨃃蹶趋朝,得参于舞蹈之列。且念臣之逖违轩陛,已有年矣,恋主之诚,犬马亦然,则臣非木石,入觐耿光之忱,岂无憧憧于中者,而禫月守制,礼经遗意,虽非病情,无路蠢动,月已易者,又多日矣。岂敢为一向偃息之计,而草土馀喘,万念都灰,礼制有限,虽已应吉,而馀哀疚心,不忍复就纷华之列,又从以疾病侵寻,气血销铄,眼视殆不辨物,须发亦几尽白,形骸换脱,便成老丑之物。人之见之者,亦怪其数年之内,暴衰如许,而此则狗马之齿,既臻暮境,苫垩馀生,自愧顽延,则无怪乎蒲柳之望秋先萎,而春间坠马致伤,几死复苏,初头危笃之症,百方医治,虽减得分数,最是背胁之间,血瘀痰壅,或当步趋,起居之际,忽地疼痛,如砧乱𢭏,不觉叫呼颠仆。似此种种症形,烦不敢尽达,而要之自分为癃废之人,以此病状,无以跋履,屏伏穷山,方切兢惶,又自喉院,催促上来,不可不致身辇毂之下,暴玆危迫之情。数昨,始得寸寸前进,来伏私次,旋有天牌之遄降,分义所在,岂不欲出肃承膺,而顾此职责,朝夕出入经筵矣,开讲命下之时,若值病作,则无以趁期登筵,虽或趁期登筵,绞牵之症,盖尝发作无常,则讲读起居之际,必将颠踣狼狈矣。不自量其病势,贪冒苟进,坏伤朝仪,致人骇笑,则岂非羞耻之甚者乎?臣叨此任,亦有年矣,学识本来鲁莽,言辞未免粗率,开导启发,初不可论,曾无铢丝gg蛛丝g可以裨补,虽尝黾勉趋承,中心愧耻,不啻如挞,忽欲有循墙之时,而惟是筋力,犹堪驱策,只以奔走供职,为报效之地。且幸老母在堂矣,冀遂荣养之愿,欲报劬劳之恩,母病不至苦剧,则抑情而趋朝者,不但恐犯违傲之科,缥缨束带,强作荣耀,凭借自天之恩,至悦倚闾之望矣。今则不孝通天,痛缠孤露,自此以后,虽沾爵禄,不过为妻孥之养,自己之荣,而徒增不垍之悲,靡逮之感而已。点检旧箧之朝衣,多是慈母之手线,臣何忍着之于身,自同平常乎?移孝为忠,古人所勉,而病情又如此十分沈痼矣,学业空疏,非所可言,而筋力奔走,亦复难强,则自甘废弃之外,无他道理,近来章奏,太半言病,臣常病其烦屑,而今乃躬自蹈焉,是岂臣之所敢乐为哉?出于疾痛之呼,天日在上,想或谅鉴矣。百尔忖量,决无承命之路。玆敢随牌诣阙,拜章径归。伏愿殿下,天地父母,矜此悲苦之情,无一毫假饰,谅此痼废之症,非旬月可医,特降鞶带之递,永许田里之归,俾得瞻依松楸,歌咏圣德,不胜大幸。臣之入城属耳,未知近来消息,治疏将上之际,始伏闻馆僚吴彦胄,以受由在外,趁未上来,罚至禁推云,其所负犯,臣亦与彼无异矣,不可以苟免为幸。请伏违慢之诛,毋使罪同而罚异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丙辰四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引见时,右副承旨金应福,记事官南泰耆,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仪宾府都事韩师益,奉常寺判官朴道郁,典牲署直长金乐曾,军器寺主簿李夏祥,北部主簿宋硕珪入侍。上曰,承旨进来,注书出去,问试所考券,今至几许,而来达,可也。泰耆,承命出来。上曰,轮对官,以次进来。师益进伏,上曰,职姓名达之。师益,告职姓名,上曰,曾为入侍乎?师益曰,前以轮对入侍矣。上曰,有所怀乎?师益曰,别无所怀可达者矣。师益退,道郁进伏,上曰,职姓名达之。道郁,告职姓名。上曰,履历达之。道郁曰,壬午进士,丙午为命课学兼教授,例付司果,戊申登文科,直出六品,己酉为奉常主簿,庚戌为江东县监,辛亥遭丧递归,甲寅为典籍,仍迁此职矣。上曰,职掌达之。道郁曰,主祭享所供粢盛谷出纳及祭享所用菜蔬矣。上曰,有所怀乎?道郁曰,如有变通之事,禀目于都提调,启达举行,而今无大段弊端,不敢猥陈矣。道郁退,乐曾进伏,上曰,职姓名达之。乐曾告职姓名,上曰,履历达之。乐曾曰,癸巳进士,辛亥入仕为宁陵参奉,癸丑迁明陵奉事,前年升移见职矣。上曰,职掌达之。乐曾曰,所掌,即祭享所用羊羔养饲事矣。上曰,遗在几何?乐曾曰,羊十八口,羔二十口矣。上曰,有所怀乎?乐曾曰,本署无大段弊端,而有可变通者,则与提调相议为之,别无可以仰达者矣。上曰,曾为入侍乎?乐曾曰,今日始为入侍矣。仍退出,夏祥进伏,上曰,职姓名达之。夏祥,告职姓名,上曰,履历达之。夏祥曰,乙巳庭试,甲寅为摠戎哨官,乙卯移军器主簿矣。上曰,职掌达之。夏祥曰,所掌弓箭也。上曰,留在几何?夏祥曰,长箭一万五千六百九十五部,片箭一万六千一百九十五部,筒儿五百九十七个,六两箭三百五十六个,桦皮一万九千九百四张,黑角弓一百九十九张,黑角长弓一张,黑角登子弓一百二张,交子弓三百十二张矣。上曰,有所怀乎?夏祥曰,如有变通之事,必禀议于三提调后举行,此外别无所达之事矣。仍退,硕珪进伏,上曰,职姓名?硕珪,告职姓名,上曰,履历达之。硕珪曰,壬辰武科,戊申为训炼奉事,辛亥为司圃别提,移引仪,今移见职矣。上曰,户口几何?硕珪曰,户口为四千三百二十九户矣。上曰,人口几何?硕珪曰,男女并二万二千一百二十七口内,男丁一万二百八十六口,女丁一万一千八十一口矣。轮对官,皆退,泰耆还达曰,问于试所,则已尽考券,今方合考云矣。上曰,何其神速也?许多收券,太抹去也。泰耆曰,场外议论以为,今番科题,有铺叙两岐,故考取甚易云矣。上曰,不然矣。昨日,以两取之意,分付,若只取一边,则是欺诸生也。诸臣遂退出。

○丙辰四月二十一日酉时,上御宣政殿。庭试命官以下引见时,都承旨洪景辅,记事官南泰耆,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读券官宋寅明、赵尚䌹、李瑜、赵远命、金始炯、洪尚宾、李寿沆,对读官洪圣辅、郑彦燮、郑羽良、吴瑗、韩师得、申致谨、李周镇、赵荣国、郑履俭、李德重,入侍。寅明进曰,昨日蒸炎特甚,今日阴雨终夕,圣体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寅明,将退复位,上曰,命卿等入侍,有意,卿其勿退,庭试谒圣,谓之捷迳科,题出赋,京人亦多参焉。若出表则乡人多致曳白,向者庭试,既为出赋,故今番则出表题矣。乡人不得参榜,所谓乡人,似非本来乡籍之人,卿等见此试券也。上命内侍,以试券授景辅,试券已为坼号,而裹以红帕,景辅,受以解包讫。上曰,承旨唱名,使诸试官闻之。景辅曰,小臣眼昏,烛下不能辨知秘封细字,使注书唱名,何如?上曰,唯。泰耆唱壮元曺夏望姓名。寅明曰,曺夏望,曾为进士壮元,而素有文名矣。泰耆又唱南惠老姓名,寅明曰,此是注书之一家也。泰耆又唱金尚喆姓名,始炯出班达曰,此小臣之侄子也。泰耆又唱尹得载姓名,寅明曰,此户曹判书尹游之子也。泰耆又唱名至南泰堦。寅明曰,此乃注书之兄也。泰耆曰,即小臣之同生弟也。寅明曰,南泰堦,以前参判就明之子,小臣待罪提学时,频被抄于节制,本是名下士也。上曰,然乎?泰耆又唱名,至宋昌明,寅明曰,臣之从兄,亦得参榜矣。唱名讫,上曰,注书出去,招入四馆,即书榜目,可也。寅明曰,今此科举,实是莫大庆科,而圣心,每虑乡士之落莫,故臣等加意考选矣,乃反京士之如是多参矣。彦燮曰,在外时臣等私语以为,今番科举,皆是乡人得参,及闻唱名,则大违所料矣。上曰,在外时议论,如此乎?彦燮曰,然矣。上曰,是故,别试胜矣,表则从前乡人,不得多参矣。泰耆,招成均馆官员而入来,使书草榜,景辅曰,成均馆官员,今书草榜甚迟,将致夜深,注书既经槐院,则便一四馆,使注书书之,何如?上曰,使注书书之。泰耆曰,小臣虽初隶槐院,既去本院,而待罪于秉笔记注之职,则所掌各异,恐有越俎之嫌矣。上曰,何必然也?替书之,可也。泰耆书草榜讫,上曰,榜目则出外自试所净书以入,可也。壬辰年庭试,以乡儒之不参有设后庭试之事,未知何以为之耶?寅明曰,壬辰年果有此例,而今番则何可谓乡人,全然不参乎?今使乡籍之士,但为赴见,必有混入之弊矣。上曰,诸臣之意,何如?今番参榜者,乡籍四人,而三人则非本来居乡者,一人则分明是元居之人矣。读券官佥曰,今番不可谓乡儒,全然见漏矣。上曰,京华士夫,多寓于忠清道,而今番岭南举子,必不解册袱而出去矣。瑜曰,在外时诸试官皆以为,今番则乡人多参矣,及其坼榜,而如此人无视鉴,可知矣。上曰,以京人之眼目,考取之,自然如此矣。寅明曰,世谓节制登科,不越江云,而臣以提学试士时,乡外数人,得魁节制矣。对读官,一时佥曰,今番虽有数三乡籍人之得参,亦不可谓之原来乡人,则后庭试,下询于大臣而设行焉。上曰,承旨书之。传曰,今者庆科,前牒罕有,其在同庆八道之意,宜乎均取,而科名简约,科题一岐,今于坼榜,贯乡籍者,虽曰数人,下询试官,无异京士,可知。昨以入门单子观之,数之伙然,近所初观者,而入格若此,遐方多生,岂不落莫?后设庭试,已有旧例,其在均庆之意,亦不可草草,以二十五日设行,只敢乡儒事,分付,弘文提学,其日朝牌招来待。上曰,乡儒难于一日留滞,二十五日无乃太迟乎?节制时,提学,牌招高阳之儒亦云及来,科日,进定于二十三日,何如?羽良曰,二十三日,则未免太急,试具,恐未及措备矣。寅明曰,疏下岭儒,以疏首之被谴,终不赴举云,申饬使之赴举,为宜矣。上曰,如是之后,何不赴举乎?上曰,提学有之乎?寅明曰,虽有之,安知其必出乎?上曰,李德寿,趁其日当入来出肃矣。寅明曰,日气阴湿,王世子移宫之时,稍俟日午为之,何如?上曰,辰正,不早不晩,午后恐或日热矣。尚䌹曰,以武科之讲未毕,退其会试日字,而待一所之出榜,当择日入启,而京外武科直赴之类,并许付于今番庭试,何如?上曰,皆令许付,而速为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羽良曰,春坊兼任,今当差出,而曾经四人中,或罢职不叙,或违牌坐罢,合有变通之路矣。上曰,违牌坐罢人员,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景辅曰,试所罢后,当为开政矣。上曰,吏曹参议,不必赴试所,速为开政,可也。上曰,承旨进来。二十四日中宫殿移御后通化门,翌日二十五日,令卫将监闭,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只取乡儒之意,分付,可也。诸臣遂退出。

4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右副承旨gg左副承旨g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注书尹敬周仕直南泰耆。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移御后,药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药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世子宫,药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吴命瑞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弼善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金应福启曰,正言宋瓆,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今日移御举动时,上下番不可不备员,修撰赵明谦,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姑陞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兵曹言启曰,分翊卫司卫率黄星河呈状内,自今月望间,猝得轮感,数日以来,症情十分危重,万无起动供职之势云,身病如此,则不可不急速变通,改差,其代,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挺天为分卫率。

○金应福,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日庆德宫移御举动时,本府都事李景祚,与新除授同义禁李普爀,为父子之亲,法当应避,而参下之官,例有相换之规,即令该曹口传换差,以为及时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批口传政事,义禁府都事李景祚,内侍散官李宗垣相换。

○金潍,以禁卫营言启曰,庆德宫移御后,内外各处入直军兵,当为移入于时御所矣。建阳门入直军一哨,则移入于庆德宫延和门南月廊,西营入直军五十名,则移入于宫墙外南营,而本营入直军五十名及别骁卫,则阙门外无容接处,依前移时例,仍直于本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大驾庆德宫移御后,中宫殿移御间,昌德宫宫墙外西营禁卫军兵三十名,将官率领,依前例入直巡逻等事,依时御所例举行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今四月二十二日为始,哨官领率乡军三十名,依节目西营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以备边司言启曰,年前因重臣疏论赈资外,外方耗谷请得事,一切防塞之意,定式施行,其后一不开路矣。即者平安监司申思喆,以平壤、安州等四邑,处在营下,且经敕行,邑力凋弊,状请削给,耗谷有禀处之命矣。当此诸道还上日渐耗缩之时,决不可违越定式,有所划许,重臣在朝时,非不知此严防之事,而如是状请,亦涉未安。平安监司申思喆,从重推考,状启所请,置之,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以禁卫营言启曰,兵曹启辞内,癸丑年分,宫墙外,三军门别巡逻,各定信地,达夜巡逻事,定夺分付矣。今此移御庆德宫后,依前定夺,令三军门相议定界,各守信地,达夜巡逻事,命下矣。本营则自崇义门南边,至东营,分授信地,今日为始,各别严饬巡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癸丑年分,宫墙外三军门别巡逻,各定信地,达夜巡逻事,定夺分付矣。今此移御庆德宫,亦当依此例举行,依前定夺,令三军门相议定界后,各守信地,达夜巡逻,毋或怠忽之意,别为严饬于三军门,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东所卫将牒报,则所属兴化门南边宫墙一间颓落处,才已改筑矣,今日更为颓落,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兴化门入直炮手十名除出,限修筑间,依例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庆德宫移御后,敦义门开闭一款,取考誊录,则辛未、戊寅、辛巳、庚戌等年,移御时,因本曹启辞,以庆德宫,逼近于敦义门,多有往来人马喧聒乱杂之弊,故启禀封闭矣。今亦依此例,敦义门,即令封闭城上之路,亦依庚戌定夺,另饬京兆,往来杂人,使不得通行,而在前此门封闭时,每日京营库供上来到,则出开金,开门以入,仍即还闭,虽值四门禜祭之时,亦且如此,以此举行,而每日启东时,该门部将,请出开金于本曹,暂时开闭,何如?传曰,允。

○正言宋瓆启曰,臣于意外,忽叨恩除,召牌下临于动驾将发之际,臣闻命踧踖,不敢违傲,黾勉出谢,而大司谏金若鲁,即臣外弟也,在法应避,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丙辰四月二十二日辰时。上移御庆德宫时,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同副承旨吴命瑞,记事官尹敬周、南泰耆,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随驾。上御小舆,出集英门,入于景化门内幕次,上曰,辇舆雨备及百官雨具,令未下之前,侍卫诸臣,并着雨具,事甚未安,兵曹当该堂上,推考,可也。出举条大王大妃殿仪仗,出建阳门,上出幕次立版位曰,北边侍卫,以两行排立,无使蔽遮门路也。大王大妃殿辇过前,上鞠躬平身,大王大妃殿,辇出景化门后,上还入幕次,命兵房承旨金潍入侍。上曰,都营马军,为先厢,则必致路塞,以头曲步军及大将七色标下,为先厢,马军则于世子辇后,为后厢以行之意,分付,可也。潍曰,当以标信,分付矣。上曰,以此标信,授宣传官,速为分付,宜矣。潍退出,上命兵曹判书赵尚䌹入侍。上曰,宣传官详闻而去乎?尚䌹曰,前厢已过锺楼前路云矣。上曰,然则勿为。大王大妃殿前厢,于其地札住,勿为招还,以致驾前扰乱之意,更为分付,可也。世子辇,逾建阳门岘,上出次乘辇,尚䌹曰,移御后,丹凤、曜金、宣仁、弘化等门,当闭,而今闻承旨所传之言,则中宫殿未移御前,通化门,当为开闭云,部将一员,复为加出,使直宿矣。上曰,然矣。出榻前下教上进发乐作,上曰,驾后侍卫及东宫侍卫,勿为间阔而促立,使东宫相去,与之不远也。至梨岘,上曰,兵房进来。大王大妃殿,已过昌德宫前,亦久,而前路尚壅不通,何处如是不通乎?急送宣传官,持标信往问之,可也。宣传官还达曰,大王大妃殿,已过铁物廛桥,而步军欲前进,则大王大妃殿行次,迟徐作行,故不得前进,如是塡壅云矣。上曰,前路之塡壅,如此,步军三行作行之意,分付,可也。潍曰,日气已极蒸菀,侍卫簇立,窃为东宫闷甚,而变通无路矣。上曰,何伤之有?至太庙前,上下辇步过,升辇进发,至昌德宫前,上曰,礼房承旨进来。景辅入侍,上曰,彼香亭子所奉之物,似是移安实录矣。成中曰,实录则当于二十七日移奉矣。上曰,然则是何事?问之。景辅曰,问之则香室仪轨,移奉而来云,而不先不后,相值于此处,是不善为之事矣。上曰,既知如此,则予不可先行,使之先奉作行,可也,初既不知而不得下辇矣,既知之后,奉于彼所,而予之先行,不可矣。大王大妃殿,已入阙内乎?问之。潍曰,已为得达于阙内云矣。上曰,有不然者,今于灵寿阁,行四拜礼,此阁,奉谥号而然,祝式,曾令香室官员奉来,而予有起立之事矣。景辅曰,香室仪轨移奉,例于举动后为之,而今番则径先陪出,致与举动相值,事甚未安。香室守仆,令攸司囚禁科罪,官员,所当请罪,而本院推考之外,无他警责之道,何以为之?上曰,香室官员,令该府拿处,下人,令攸司囚禁科罪,可也。出举条上曰,《大学挈矩gg絜矩g》章,岂不云乎?所尊处,当尽礼而为之,若不知而过去者,于心不安,先为奉行,则心可安矣。遣使臣问于大臣,可也。敬周曰,问于判府事金兴庆,则以为,先为奉行,于礼未知便当,过举动后,徐为移奉,而今此辇过,若涉未安,则下辇以过,似好云矣。景辅曰,礼有轻重,或乍低步辇而行,似为无妨矣。上曰,今则已过,下辇无义矣。景辅曰,望见下辇,亦何妨也?上曰,下辇当步过矣。景辅曰,礼,与太庙前下辇,有间矣。上曰,然则乍下辇而先为奉行,为宜矣,予不下辇而使之奉行于世子之后,则太不可矣。景辅曰,虽欲礼节之极尽,而当有斟酌矣。潍曰,大臣在后,命召下询,如何?上曰,乘辇而招见大臣,殊非敬大臣之道也。景辅曰,时刻渐晩,于心不安,则使之先为奉行,何如?上曰,唯。命瑞曰,大臣之意,虽如此,先为奉行,然后可无十分节拍矣。上曰,然矣。予当下辇而立,以标信,速为分付奉行于先厢之前,予下辇后,世子亦为低辇之意,分付,可也。上下辇而立,彩舆过后,上升辇进发,入庆德宫,至崇政门外,上改御舆,入于宫。

4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南泰耆呈辞。假注书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只昼讲。

○未时,日晕。

○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世子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宫,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兴庆,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洪景辅启曰,昨日阴雨之中,动驾移宫,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世子气候,一向平顺乎?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世子气候平顺矣。勿为入诊。

○李重协启曰,明日视事,中宫殿移御举动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琦疏批未下,掌令李台征陈疏,李以济在外,持平朴弼载未肃拜,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景辅曰,药房都提调,昼讲同为入侍。

○柳万重启曰,明日中宫殿移御时,承旨一员,当为陪从,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副承旨进去。

○李重协启曰,今月二十五日,弘文提学牌招,试取乡儒事,命下矣。依前例当取士于泮宫,而本馆堂上,俱未差出,不可无变通之道,大司成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大司成金若鲁。

○注书南泰耆呈辞,代以尹志泰为假注书。

○吴命瑞,以备边司言启曰,即今成均馆堂上,全数见阙,本馆,以圣庙重地,不可一时无堂上,再明乡儒别制,亦当有主管举行之事,实兼堂上有阙之代,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同成均李瑜。

○吴命瑞,以备边司言启曰,前冬钱、木参半变通时,外方或有以钱参捧,中间换木陈省两件成送者,论以禁锢事,禀定行会矣。南阳府使鱼必远,顷以军布换纳事,因兵曹草记禀问,而金吾因赦,循例仰禀,乃有分拣之命矣,既系宥旨前事而蒙放,则虽不可依定式直勘,而外方此弊,愈往愈甚,不可不各别严防。立法之初,全然幸免,则无以惩砺日后,南阳府使鱼必远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诸道各邑谷物储积申饬事,前已禀定矣,今将知委,而此必有启下节目然后,外方可以凭据遵行,不至为无实之归,应行节目,磨炼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兵曹言启曰,日昨因武试所启辞,武科殿试退行事,自本曹覆启蒙允矣。一二所初试,皆已出榜,故殿试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四月二十七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启曰,即接南所卫将牒报,则昌德宫曜金门北边墙垣三间,今日颓落云。令缮工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以金虎门入直炮手二十名除出,依例把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兵曹草记,今此庆德宫宫墙外三军门别巡逻,相议定界,各守信地,达夜巡逻事,命下矣。本局则自东营北至武德门,上北一营一军堡,分授信地,依定夺严饬巡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金若鲁启曰,正言宋瓆,与臣有亲嫌,引避退待矣。臣方诣候班,而至于处置,在法不当参涉,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潍启曰,昨日武一所出榜诣阙,而阙门已闭,以待开门入肃之意,微禀矣。肃拜单子,今日晩后,下吏始为来呈,单子虽已捧入,而试官不可无警,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执义朴弼琦疏曰,伏以臣之言责,圣明固已俯烛,今不敢烦陈,而臣于向者,随母在远之日,自速昧分之诛,追思惶愧,今犹馀怖。第当东宫册礼之辰,凡在含生,莫不蹈抃,况如臣曾参从班者,庆喜之极,虽在罪罢,不敢仍淹遐外,趁其时离母上来,圣度天大,已蒙宥叙,使之睹盛仪而参贺班,恩出望外,感惶曷极?此际因监试官,变通差出,忽承柏府之命,试事紧重,区区情势,有不敢言,黾勉出肃,而决无仍据之理,今已竣事,始敢自列焉。盖臣于去年冬,随老母往在臣弟弼理任所,而臣母今年八十,宿疾已痼,药饵无力,奄奄垂尽,而臣弟丧耦,且拘法禁,妇女之所尝扶护者,俱不在傍,臣独昼夜左右,躬亲扶将,自去腊月,又添外感,朝夕有难保之势。此际忽有亚谏之除,荣感则至,而实无离舍上来之势,窃欲陈章乞解,而在外台臣,未下谕前,曾无辞疏上送之例云,故构置一疏,只待谕旨,而谕旨久不下,不得已欲一进身京辇,拜疏乞递,而将发而止者,再次,在路而还者,一次,此盖缘远外京信,多不真传,或误闻已递,或闻变通,而其时一日离母,诚为窃闷。既闻其已递与方递之报,则顾何心作行乎?此所以自犯其不上来不陈疏之科耳,虚縻四十馀日,而只待下谕,终阙一疏,园陵动驾,亦未来扈,私情虽曰切至,臣分可谓都亏,大臣之奏请谴罢,亦太末减,何足以赎其罪乎?且闻古者台臣,虽大臣,不能直请罪罢,近来台阁,自轻自侮,全没风采,惟思厌避,待遇之道,随而渐落,以至有向日臣等之事,而坠落台风,极矣,此又臣难冒之一大端也。且伏念八十老母,虽无疾病,人子情理,实难暂离,而况病痼垂尽之境,远离今已四十馀日,是岂私情之所可堪者乎?昨已毕试,归意诚急,而移御在今,又不敢言私,不得不暂随陪班,因从阙下,拜疏径归,此尤臣罪万万也。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罪犯,怜臣私情,特加重谴,以厉群工,俾得以屏迹朝端,专意归护,则臣当受罪之日,诵恩亡涯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弘文提学李德寿疏曰,伏以自数十年以来,曾经文衡之人,未尝供职于提学,盖文衡于三馆,为首堂上,不宜降处于次位,故如同知馆事、大司成、副提学,皆未尝举拟,提学之不当复授,与此均耳。臣于文衡,固万万匪其人,而亦既经之矣,何可自我毁旧例,以招一世之讥笑乎?万里归来,复命为重,不得不冒昧入肃,而流来之规,终不敢破坏。况臣望七之年,跋踄gg跋涉g两朔,残骸衰喘,仅能支缀,若不得旬望调息,又掌试役,则决知其必生大病,蝼蚁至微,生死何关,而在圣朝体下之政,宁不垂闷?臣精力,既所不堪,馆例,又难弁髦,与其临期窘迫,使国体损伤,莫若预为变通,俾科事顺成,故敢陈短章,冀赐处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曾经文衡者,力辞馆阁,本非旧例,复勿以辞之意,亦为定式,则卿何过辞?况此时此任,岂可递易?卿其勿辞察职。

○丙辰四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资政殿昼讲。药房都提调金兴庆,同为入侍时,同知事李瑜,特进官李寿沆,参赞官金潍,检讨官赵明谦、李周镇,记事官尹敬周,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宗臣海昌君檱,武臣行副护军申思冏。上曰,俄进水剌矣,新受音先之。检讨官赵明谦,读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止桑柔十六章,上读时受音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止桑柔十六章讫。明谦起而伏曰,小臣,文义外别有可达者矣。臣之逖违耿光,已过三年之久,近伏闻前后所进讲书册,甚多云,进讲者既多,则圣学之进就,自可推知,虽以近来丝纶间辞旨,观之,亦可以窥测其万一。但人君为学,不必只就章句间究索,正宜推类而长,触物以觉,先就其用力处玩求,则自当有推移可用处,唯愿殿下之加意于斯而用力焉。上曰,所达尽好,当各别留意矣。明谦又起而伏曰,今以瞻彼中林章,言之,唯其上无贤君也,故下不得安宁,进退皆穷,反不如彼鹿之安乐自在之谓也,其下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章,言时君暴虐之状,进用残忍之人之谓也。如匪言不能,胡斯畏忌一句语,尤有所三复感叹者,厉王之时,固不足言,虽不如此之时,言路若有壅蔽之患,则国事将日非矣。是以,圣君哲辟,惟以言路之恢张,为务,此等处,政宜加勉,唯殿下之懋哉?上曰,所达尽切实,当为之留意矣。检讨官李周镇曰,良人章,不求不迪之句,政好玩味,《大学》所谓得众则得国,以厉王暴虐之政,又重之以失人心,如此,则其国安得不亡乎?为人君者,如欲得国,则不可不进用君子人耳,盍于是监之哉?上曰,其言好矣,当与纲目相表里矣。明谦曰,《纲目》唐德宗时,受赂而用卢杞、杨国忠诸人,用人,岂受赂可用之事,而德宗为之,如是而其国安得不危乎,如是而君子何可得用乎?相表里之圣教,固当矣。周镇曰,桑柔十六章,无非诗人讽切厉王,闷痛衰世之意,其有关于风化者,无如此章,而最是贤邪进退之际,而邦国兴亡之系焉,则其几甚可畏,君人者,不可以不监,虽以否泰两卦,言之,君子道长则为泰卦,君子道消则为否卦,倾否回泰之会,唯在人君转移之如何耳,惟殿下之念旃。上曰,其言,切实矣。明谦曰,下番所达,诚好,从古传记,多有君子、小人进退之语,而未有若此章之深切著明者,自三代以来,岂无贤圣之君,亦岂不知贤邪之可进、可退,而自古治日常少,乱日常多者,良以人君,眩于是非之说,惑于疑乱之辞,不能明知君子之为君子,小人之为小人,所以自底于乱亡,而终不能悟,甚可叹也,唯愿亟加猛省焉。上曰,所达,多感慨处,可不留意焉?明谦曰,贤邪进退,固惟在于人君,而人君之所以明知其贤邪者,亦惟在于其心之正不正,董仲舒正朝廷之说,虽似陈腐,而可以监矣。上曰,然矣。周镇曰,厉王之世,如此,安得不亡乎?民在涂炭之中,而不知恤焉,又复为之聚敛,则民力安得不竭乎?竭人之力,犹足以亡国,又况杜天下之口而肆行暴虐乎?如是而不亡者,未之有也。虽以唐德宗时言之,性多猜忌,政又聚敛,故未免奉天之危,若是乎聚敛之不可为也,厉王之好聚敛,而至于亡而终不悟,可胜叹哉?唯愿加意于斯。上曰,儒臣聚敛之戒,尽可活看。大凡汉、唐、宋以来,不刻薄则不聚敛,汉之文、景,宽厚有馀,故红腐相仍,宋亦宽大,故四海殷富。是以,惠泽旁流,仁声入人,及汉之衰也,民犹讴吟思之,宋亦南渡,久而不亡,此莫非不刻薄不聚敛之效也。唐之立国,似有光辉,比诸汉与宋,或不无律令赡密处,而亦非刻薄之类矣,所以能致久长之业,立国规模,盖与大明,相似矣。以此推之,从古人君,何尝以聚敛而能久长者乎?予于民之贪乱,宁为荼毒两句语,重有慨于厉王矣。予于厉王,尤有所痛恨者,古来亡国之君,或有贪色嗜酒,而驯致于亡者,则有之,而亦未有残忍暴虐,如厉王者,此实厉王良心梏丧之致矣。岂非后世之所当监戒处乎?明谦曰,大臣既已入侍,亦宜有陈达文义之事矣。上曰,虽以提调入侍,而便是领事,文义宜有所达矣。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曰,儒臣所达,尽之矣,臣何有所达乎?然国之兴隆,在于省刑罚而薄税敛,败亡则反是,唯殿下勉之哉?上曰,所达切实,当各别留意矣。同知事李瑜曰,周之幽、厉,百世之下,言之犹觉痛恨,固不足言,而诚使其时在下者,苟有贤人、君子,则何至于是乎?此无非疏弃贤良,进用贪乱,同声相应,同恶相济,而致是耳,岂不慨然之甚乎?上曰,所达好矣。瑜又曰,厉王不足道,而用人亦难,虽以宋之王安石,言之,神宗,岂不是笃信倚任,而毕竟狼狈如此,知人实难矣。上曰,知经筵所达,是矣,知人实难矣。自古人君,亦岂欲用非人而自底败亡乎?诚以知人甚难,故误认小人为君子而用之,知人则哲,唯帝其难云者,岂不信然乎?上又曰,予因此有所感慨者矣。当三代之盛,则俊乂为之布列,当衰季之世,则邪佞为之杂进,岂必世道之污隆,而人才为之盛衰而然乎?此盖治平之时则群贤汇进,下无遗逸之叹,衰乱之际则君子屏退,上有疏斥之失故耳。虽厉王之时,亦岂无贤人、君子可用者,而特以厉王,不能用之,故无贤人、君子耳,如厉王暴虐之君,不足言,虽以后世人君言之,每有不能尽用一世人材之恨,此予所以慨然者矣。明谦曰,上教固至当矣。虽幽、厉之时,岂无人才之可用,而唯其幽、厉也,故所进用,无非贪乱残忍之人,宜君子之不见用也。唯殿下戒之哉?上曰,当体念矣。明谦曰,若以后世人君言之,隋之杨广,即厉王之徒耳。上曰,然矣。如此君,想必学前代如此君而然矣。周镇曰,隋之杨广,周之幽、厉,即一千古一人而已。不须言之,而虽以唐玄宗之贤君,姚,宋用时,有开元之治,杨、李用时,致天宝之乱,此亦有关于贤邪进退之几矣。后世虽有不善之君,岂欲学幽、厉悖乱之事,自至于乱亡之域,而唯其人主之一心,一入不是处,则便行不是事,驯至于疏弃善类,亲用小人,虽以诸葛亮亲小人远贤臣之语,观之,先后汉之兴衰,皆由于此,为幽、厉为桓、灵,都从不是处出来,人主一心,当于不是处警戒,宜矣。明谦曰,幽、厉、桓、灵,初何尝欲为幽、厉、桓、灵,而虽知之,而为物欲所牵而致是矣。上曰,然矣。明谦曰,小臣于宋神宗事,每有慨然矣,今同知事,适言王安石事,故又言之矣。凡人君用人,岂有如神宗用安石之笃信,而毕竟到来,终不免于国病而民怨,用贤之效,果安在哉?此无他,安石,虽是学问中人,而不过为修饬自好之士而已,而神宗笃信,误认为真君子,而举国而听,故致此狼狈,诚使神宗,移其用安石之心于用司马光、范仲淹、二程诸贤,则岂不甚善矣乎?然神宗,若不尽用安石,则后世恐无以尽知其本末,虽以古人诗言之,不尽用则必有恨矣。上曰,所达好矣。然安石之心,必是欲胜君子而然矣。明谦曰,安石亦非欲胜君子者,特以吾党,有以激成之耳。瑜曰,其人本甚褊少执拗,故虽有司马光先辈君子人,而不肯师事之,即此一段,可知非正大君子人也。明谦曰,安石谓之执拗,则可矣,而全谓之小人,则不可,我国李益齐,名臣录未出来之前,每以为王安石,必入名臣中矣,及其名录出来也,辄夸其先见云矣。兴庆进前伏曰,今日已为承候,而日候阴湿时,幸行后诸节,能一向安宁乎?上曰,无事矣。兴庆又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一向安宁乎?上曰,安宁矣。兴庆曰,世子宫路次迟留多时矣,轿内劳动,亦能平顺乎?上曰,予亦以此为虑矣,来闻之,在轿内时,不眠而觉,又能见外,来后气亦如常矣。兴庆曰,前日所进丸剂,连为进御乎?上曰,不能一向进御,或有作撤时矣。兴庆曰,生脉散,又进御乎?上曰,间间进御矣。明谦曰,即今上下番不备,未免姑陞,而番次至为苟艰,闻滞囚玉堂中,亦有应行公之人,而近因金吾之不开坐,一向在囚,诚可闷矣。上曰,金吾堂上,无行公之人,而不得开坐乎?参赞官金潍曰,判金吾由限已过,今日似当开坐,而尚不开坐,未可知矣。周镇曰,沈星镇、吴彦胄诸人,俱是必可行公之人,而金吾不开坐之故,尚此滞囚,以致番次之苟简,岂不可闷乎?特进官李寿沆曰,判堂与一同知,足可开坐矣。上曰,申饬金吾,逐日开坐事,分付,可也。出榻教潍进前伏曰,经筵有阙之代,亦当差出矣,今日政官牌招开政乎?上曰,不必别开政,后日开政时差出,可也。出榻教退出。

4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南泰耆呈辞。假注书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

○中宫殿、贤嫔宫移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小臣,中宫殿移御时陪从官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持平朴弼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台征牌不进,李以济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金应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吴命瑞启曰,说书金时粲,以侍讲院下番入直矣。陈疏出去,原疏bb今b方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既曰有难安之端,则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侍讲院上番文学朴弼均,以训炼都监郞厅,昼仕出去,弼善申致谨,将替番入来矣。闻说书金时粲疏语,谓以见辱,还为出去,以致上番,亦为阙直,事体极为未安。朴弼均则昼仕出去,申致谨则因僚疏不为入来,此皆与径出有异,而莫重禁直,终至俱阙,朴弼均、申致谨,并从重推考,辅德尹就咸,弼善申致谨,文学朴弼均,司书李命坤,并即牌招,以各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中宫殿移御举动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正言宋瓆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大司宪赵锡命,掌令李台征,持平朴弼载,司谏尹汲,献纳李广道,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李台征,持平朴弼载,献纳李广道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乡儒试取,在于明日,成均馆堂上,既已变通差出,新除授同知馆事李瑜,大司成金若鲁,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乡儒试取时,本馆堂上,不可不进参,而同知馆事李瑜牌招不进,大司成金若鲁疏批已下,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命瑞,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禧殿令所报,则东宫斋室改建之役,去三月初六日为始,缮工监副奉事金弘得,本殿参奉李昌元,眼同旧斋室撤毁后,详审地形,则当初倾圮,实因卑湿之致,故旧垈掘出丈馀,以水沙坚筑后,依择日,定础、立柱、上梁、盖瓦土役及四面阶石改排与丹青起画之役,今四月二十四日毕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以兵曹言启曰,内下匹段,别军职宣传官驾后处,分给事,命下矣。匹段三十六匹,计其各厅人员数,别军职二十二员九匹,宣传官二十一员八匹,驾后禁军五十员十九匹,依传教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尹汲启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请世胤拿鞫严刑事。请海正严刑得情,夏宅亦令拿鞫严讯事。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事。请明彦亟令拿鞫严问,夬正王法,以绝忧危之阶事。请杀狱罪人金礼晩,依律处断事。措语见上呜呼,辛丑之事,尚忍言哉?凶逆之辈,阴怀异志,危逼圣躬,其时大臣,值此至艰之会,随时处变,各得其当,苦心血诚,可质神明,而自戊申逆变以后,联箚义理,尤为十分光明正大,前后圣教,昭若日星,凡为殿下臣子者,孰敢有异议于其间,而乃者沈䥃,以两大臣复谥事,肆然投疏,直驱联箚于二心之科,噫嘻,是何言也?原初以联箚为大臣之案,而直逼于不敢言之地者,即镜、梦辈之凶言也。此其意岂但在于戕害大臣而已乎?使䥃,如有一分严畏之心,亦可以少惩,不敢更售其馀论,而今䥃,乃上揣圣意之过于避嫌,下恃党势之固于盘石,复进此等凶疏于殿下之前,其可谓有人臣礼乎?镜、梦虽诛,心法犹传,其为国家世道之忧,不可胜言,宜殿下严辞痛斥,以正其罪,而备忘太欠严截,责罚不过特递,此何足以明义理而戢凶言乎?况以渠处地,尤当畏义含恩,益思报效惩艾之图,而今其所为,乃反如此,自甘为负国犯分之人,此而不论,则大义渐晦,民志靡定。请前正言沈䥃,极边远窜。新除授正言洪重一,时在京畿杨州地,司宪府掌令李以济,时在公洪道公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引嫌而退,其所为避,虽引亲嫌,长僚移职,今无可论,请正言宋瓆出仕。答曰,不允。沈䥃,其所陈,虽可骇也,所请过矣,削职。下谕及处置事,依启。

○金应福启曰,沈䥃削职传旨,所当捧入,而台谏方以极边远窜,论启,不得捧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正言宋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吴命瑞曰,夜对为之。

○大司成金若鲁疏曰,伏以臣,冒受言责,已近半朔,而尚不能进一昌言,以报洪渥,祗事奔奏于试役班行之间,有若谏官之责,止于是者然,自顾惭悚,合被显罚,不意国子移除之命,忽下此际,臣闻命惊惑,诚莫晓其所以也。臣之立朝事君,已有年所,而执经侍讲,亦不可谓不久矣。其见识之卤莽,学术之灭裂,不待臣自陈,而圣明亦必𫖯悉之矣。果以臣有一毫髣髴于是职,而辱是命欤?设官分职,何莫非不重?而至如教胄之任,尤系国家教化之兴衰,虽在平常之时,固宜难慎,况今学校之废坠,士习之偸薄,顾何如,而殿下,不思所以另择宿儒重望之可为师表于世者,责之以导率作成之道,乃以臣万不近千不似之辈,只为副急之用,而苟取充焉,惜乎,此何举也?朝廷之不能量才授官,实为今日莫救之弊,臣尝慨然,屡陈前席,而未有如臣所叨之至滥猥者矣。臣若冒据皋比,处以师道,则贤关章甫,必将骇笑而为之羞,尚何望尽教诲之责,而无负委任之意哉?严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趋诣阙外,而反复忖度,万无冒承之势。伏乞亟命镌削臣职,以重公器,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过辞,从速察职。

○说书金时粲疏曰,伏以臣于见职,非但人器之不称,同僚之中,亦有不欲与之周旋于一院之人,而适值移宫迫近之日,不得不为暂出备员之地而已,本无久计矣。今因僚员有故,番次苟简,黾勉就直,而及到院中,始知当与对直之员,即是向来得罪清议之人,而即臣不欲与之周旋者也。臣诚狷隘,实有若浼之意,宁被擅离直次之罪,不可隐忍苟容,联直同院,而自取同流合污之讥也。玆不得不迸出禁扃之外,略暴事由。伏乞圣明,亟垂谅鉴,递臣职名,仍治臣径出之罪,以便公私,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传于吴命瑞曰,饬励之下,其在分义,岂敢若是?况若此岂特曰伴直,初何以立身共朝乎?渠之初入侍也,下教若何而敢为此乎?此等之人,可谓满腹时象矣。其下教之时,不思猛惕,所对唯唯,可知其心。渠小臣不顾饬励之教,甘心旧习,极可骇也。罢职,原疏其gg出g给。

○右参赞李瑜疏曰,伏以臣朝在班行,忽伏闻成均兼任之除,召命仍降,盖以科事在明,变通差除,在于分义,固宜趋承之不暇,而第臣于是任,实有万万惶愧者,遂不得已从阙外退遁,再犯违傲之罪,此岂所敢乐为哉?盖臣于昨冬,忝居主管本馆之任,忱薄言拙,既不能诱掖诸儒,又不能奉扬天意,遂至中夜迸退,至今惶懔,尚有馀罪,虽以涤瑕之圣心,不录已往之过,自念偾事之踪,决无再玷之理,岂敢以日月之稍久,实兼之有异,遽自扬扬哉?玆敢略暴危悃,仰渎天听。伏乞特改臣新授同成均之任,以安私心,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往事,其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司直李宜晩疏曰,伏以臣,向日入城,蒙被异渥,锡酝便殿,礼遇旷绝,饱德醉恩,扶服而出,其时天语温粹,俯询勤挚,而但臣司听闭塞,裒如无闻,退问承史,一言一涕。臣是何人,前后光宠,偏在一身,迥出此万万也?即日归伏田庐,辄与乡里宗族,传说盛事,攒祝圣德,虽今日灭死,无复馀憾。不意玆者,以先朝入耆社时,诸臣年七十陞秩者,命加一资,臣名亦与其中,臣最后承闻,且悲且惕,臣以先朝老物,年寿独支离,因缘幸会,忝冒崇显,今又不死,叨此新渥,仰惟圣心感旧,普推旷典,岂私此临年无用之一贱臣,而带其爵命至重?冥升不已,玷辱公器,招致身灾,此臣之所大惧者也。又于此际,邑人来致岁首耋老宰臣衣资食物,臣伏地领受,不敢辞谢,而一时恩数,稠重若是,臣诚惶陨感激,惟思殒结,迺若资给,非如惠养之比,循公揣分,终不可冒没承当也,决矣。玆不得不略构短疏,冒死哀吁。伏乞圣慈,亟命削臣新授资品,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意盖有在,其何过辞?卿勿辞焉。

○三更一点,上御兴政堂。夜对时,参赞官吴命瑞,检讨官赵明谦、李周镇,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明谦,读《纲目》自十一月以韦皋,止小人合也。周镇,读自胡氏曰,止上从之。上曰,理顺之顺字,读以安字,可也。命瑞,读自时李建徽,止上然之。志泰,读自怀光遣,止遂纳之。庆承bb读b自车驾至梁州,止诣行在。成中bb读b自初奉天围,止连营而进。明谦曰,德宗,以万乘天子,一遭祸乱,而襦袴不获,粝米不继,其危急可知。盖得人心则万乘,失人心则匹夫,万乘与匹夫,相截如天地,而毫厘之间,便相易位,苞桑戒亡,良以是也。上曰,然矣。周镇曰,德宗,屡经危乱,若能惩前毖后,惕然改图,敬天勤民,进贤退邪,则藩镇自当底平,天下自当乂安,而奉天回銮之后,惟以惜财为主,虽以暗中之明,信任陆贽,而终不悟改图之道,可慨也。上曰,德宗之琼林畜财,何异东京之西邸聚钱乎?周镇曰,德宗初敛架陌钱,充满大盈库,而反为朱泚之用,自家则襦袴不得,粝米不赡,而财聚民散之理,犹不觉悟,其昏庸可知。上曰,然矣。周镇曰,陆贽,雅有儒者气象,当危急之秋,随事反复,而言出肝血,无不切实,贽奏之见于史者,时于清燕阅览,则未必无补矣。上曰,宣公奏议进讲时,有伤感下教者矣。今者儒臣,虽无此言,予岂不记忆乎?昔因先卿所达,既讲陆贽书,今对儒臣,又见陆贽言之在史者,予怀愈不胜怆然。周镇曰,圣上追念先臣,有此下教,臣父之言,盖已蒙俯纳矣。今承圣谕,窃不胜感激呜咽之忱。上曰,胡氏,以贽不当在魏徵下,而予谓胜于征矣。周镇曰,兴元罪已诏言之切实,皆出诚意,故易感动人,至令骄悍流涕,盖此时乱离,棘矣。私欲尽祛,善心蔼然,故能用陆贽所言,若使德宗,常保此心,魏博诸藩,岂无革心从化之效乎?命瑞曰,以陆贽之贤,不能尽布于当时,而今我圣上,追奖于千载之下,此诚朝暮之遇也。如贽所陈,不徒讲说而已。设以身处其地,以为予若当之,则能用此人否乎?行此言否乎?如是览之,则必有效矣。以唐德之昏,而贽犹勤勤恳恳于章奏之间,必欲匡格,则况圣上,何等大圣人姿质乎?使不遇于德宗者,遇于今日,则是所谓旷百相感者也。臣窃望之。上曰,当留念矣。周镇曰,明日别科,盖出慰悦乡儒之意,则事当区别京乡,严定约条,而此多有掣肘者,其父兄仕宦,而子弟随来在京,累年留住,则虽有乡籍,便是京儒,近畿衿、果、杨、广,虽曰乡中,而其处居人,便是京儒,明日科场,此类必多入格,而远方儒生之必参,有未可知,壬辰别科,今右相及李重寅,虽有乡籍,以居京见拔,今亦虽有乡籍而方住京者,勿令赴举,或虽住京中而既有乡籍,则特使赴举,二者之间,指一下教然后,可无纷纭之弊矣。上曰,名虽乡籍,而通朝所知京居者,何敢赴举?西北人,随父兄来京者,岂以父兄仕宦之故,而不许观光乎?明谦曰,此下教,书揭明日场中,似好矣。上曰,明日次对时,当询于大臣而揭之矣。明谦曰,今番许多乡儒试取,便是一大科,事体当稍重,而不过一提学,两对读,宾厅考出,如节制样,许多试券,岂能片时精考?而慰悦乡儒之道,亦似埋没矣。上曰,虽若疏略,而自有前例,何可别创新规乎?周镇曰,明日赴举儒生,其数必多,而明伦之庭,既甚窄狭,门外阶级,亦且岌嶪,必有蹂躏坠伤之弊矣。泮水堂,即大小科设场之处,分付大司成,许令此处开场,何如?上曰,明朝似不及围排耳。命瑞曰,非经夜者,或以稿索设限,何如?上曰,己酉以后,节制庭试,赋题几何?翰注新及第者,必知之,详达,可也。成中、志泰,历举以达,须臾,上命内侍宣酝。命瑞曰,臣素不飮酒,而一杯,臣不敢辞。周镇曰,臣不飮烧酒,强飮则必病。上曰,然则何必强令飮乎?志泰、庆承、成中,各飮三杯。命瑞曰,见酒房瓦,则可知酒之害矣。上曰,嗜酒者,见酒房瓦,可矣。周镇曰,酒病暴急,故故监司李海朝按湖南时,当冬月,终日垂足冷水,可想其胸中之至热,海朝,经玉堂铨郞,而以酒病死,终不大做矣。然往时人,则犹有能诗能飮好风流者矣。今则并无之矣。明谦曰,臣儿时,见宴席,则皆大醉失仪,今则必樽有馀酒矣。上曰,此亦看运气处也。人皆欲检其身而然矣。周镇曰,臣高祖故判书文惠公李安讷,能诗能飮,为北伯时,与北兵使,酒后相戏折其脚,仍作诗曰,是翁解折元戎脚,他日能枭可汗头。此诗遂脍炙京师,而北兵使则以折脚于文臣之故,一时见枳云,此乃风流好事。明谦曰,近来人皆戒酒,此亦可见运气,而亦无妨矣。酒之祸,甚至于亡国,可不惧哉?臣伏闻闾巷传说,则自上亦不绝飮云。臣未知虚实,而今夜延英赐对,何言不敢尽乎?设或有之,惟愿惕意存戒。上曰,前日赵显命、李宗城陈达时,有下教者矣。路中渴时,五味子生脉散进御,而以其色红,故人以烧酒视之,予设不能止酒,岂于路上飮之乎?第儒臣,有怀必陈,予庸嘉之。周镇曰,上番之有怀必达,忠谨矣。上曰,儒臣常时,极为确实,予甚嘉之。今此所陈,亦非平日料度者,而率口仰陈,故予谓之可嘉矣。诸臣遂退出,东方已启明矣。

4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金潍坐直。右副承旨金应福。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南泰耆呈辞。假注书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为昼夕讲。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兴庆,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洪景辅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移御后气候何如?贤嫔宫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内殿气候无事,贤嫔宫气候平顺矣。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台征陈疏入启,李以济在外,持平朴弼载上疏入启,徐命臣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入侍,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呈辞或未肃拜或未署经,无进参之员,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潍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李重协启曰,弘文提学李德寿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试士命下之后,如是违牌,殊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弘文提学李德寿,承牌来待矣。传曰,提学持书题入侍。

○以弼善申致谨,文学朴弼均,司书李命坤,司谏尹汲,献纳李广道,正言宋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命瑞曰,推考传旨捧入。

○吴命瑞,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已至经宿,事体极为未安。司书李命坤牌不进,罢职传旨捧入,兼司书李周镇,以本职入直玉堂,说书、兼说书,俱未差,下番无推移之员,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未差,弼善申致谨,兼弼善尹汲,文学朴弼均牌不进,罢职传旨捧入,兼文学沈星镇,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曾于国朝御牒厘正时,以洛丰君楙,书写官差出矣。今番修改时,洛丰君楙,依前启下,以为缮写之地,而卒逝翁主下,依例悬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成均馆官员,以大司成意启曰,去三月二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所启,邦庆无前,霈泽旁流,杂犯死罪,皆蒙赦宥,向来泮儒神门拜辞之人及以上下斋任圆点数少停举者,若无劝入解停之事,则无以得见庆科云,同庆之日,宜有参酌之道矣。上曰,学儒所为,予常痛恶矣。年少儒生,虽未见今科,亦何妨乎?寅明曰,臣之所陈,只指泮儒,而学儒则不在其中矣。上曰,学儒外,御前停举儒生,特令解罚,神门拜辞儒生,亦为劝入可也事,命下,而因本馆堂上之久无行公,不得举行矣。臣今晓,驰诣泮宫,招致前日,拜辞诸生,则其中或在外,或被儒罚,只有其时斋任洪宗海等四人,入来,故敬奉圣教,传宣劝入则以为,昨年拜辞之举,实出于情迹之万万悚蹙,而今者圣谕特下,开释至此,不胜感惶,谨当承命,仍为入拜神门而退,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咸镜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富宁前府使韩德基,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韩德基,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臣敬奉书题,与弘文提学李德寿,偕往泮宫乡儒等试,取收券一千一百四十八张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瑞启曰,兼文学沈星镇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辰时,上御兴政堂。弘文提学李德寿,持书题入侍时,右承旨李重协,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大臣、备局堂上追后引见时,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判尹李廷济,兵曹判书赵尚䌹,刑曹判书宋真明,左副承旨金潍,修撰赵明谦,事变注书姜凤休入侍。德寿进伏榻前。上曰,玆命入侍者,有意,乡儒赋表间,何者为胜耶?德寿曰,乡儒不闲表工,而论、赋、策,则常时炼习,故臣曾考试湖南,则此三件文,皆善做矣。臣今病眼,考策虽难,而如欲观其见识处,则莫善于论矣。上书下御题曰,此或已出于科场者耶?提学独为拆见,可也。德寿曰,此科,京儒不赴,故乡儒辈,率多,请为援兵云,当以圣教,晓谕场中,如有京儒乱入,则使之尽出,不即出去,则摘发停举,何如?上曰,此则当下询大臣处之,而提学,姑先拆见御题,可也。德寿听莹,重协,以圣旨,手画筵席,上示之。德寿始稍退,向西壁视之,还伏奏曰,此题不曾见于东人矣。上曰,近日科场中,无此题耶?似或已出,故昨夜泛问于翰注矣。上因命翰注更达己酉以后科赋题,如昨夜夜对时然后,上曰,然则此题不曾出于科制矣。因命志泰,持入望筒纳书题,因下教曰,今此入侍承旨,当奉命诣泮,他承旨次对入侍,可也。上命注书引大臣入侍,志泰,趋出传命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左副承旨金潍入侍。潍曰,史官来言,大臣先入,故备堂姑不入侍矣。上曰,有先问大臣者矣。在鲁进伏曰,日昨雨中动驾,新御久废之阙,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在鲁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在鲁曰,王世子动驾移次,气候何如?上曰,好在矣。在鲁曰,东宫居处何如?上曰,外朝虽不知而先朝景庙及予所尝御之所矣。上曰,使卿等入侍者,有意,今当试取乡儒,而昨夜儒臣,以定为界限,揭示科场事,为达矣。今若京儒多参,则非慰悦乡儒之意,卿有所思量否?在鲁曰,已申饬泮宫,而若不严界限,则人皆以乡儒自处矣。僚相本乡居,而但以表表之人,故壬辰见拔,而大抵畿湖,多有世阀,此为难处矣。上曰,湖南亦多世族耶?寅明曰,全州有故相臣李尚真子孙,南原有崔启翁一家,湖西有瑞山之金,韩山之权矣。在鲁曰,瑞山金判府子侄,不欲观光云,而顷以元榜见之,则朴征佐,明是忠原人,元景淳,亦世居骊州,而俱不可谓乡人,则今科,尤当严界限矣。上命志泰,引备堂入侍。在鲁曰,尼山之尹,韩山之权,怀德之宋,岂可以世族而谓之京人耶?但令时方宰相子弟及渠今仕宦者,勿赴,宜矣。寅明曰,侍从人子侄,亦宜一体勿赴矣。在鲁曰,李以济子侄,分明在乡,岂可以其父之侍从,而勿令赴乎?上曰,侍从,犹似汎滥矣。寅明曰,以宰相子弟为言,犹不精,以名官为限,何如?上曰,下教中,以名官为言,不可矣。寅明曰,臣于壬辰,既无京屋,只有乡舍,虽门阀,异于草莽冷族,而父是寒儒,祖没亦久,臣今虽显荣,而其时则草草,以其时,臣之事,律之,则必多犯者矣。在鲁曰,以壬辰时例,律之,何如?上曰,若然则如右相之冤拔者,多矣。岂不难乎?上命重协书榻教曰,今此乡儒别制,虽有乡籍,见方仕宦之世阀名家亲子弟及京儒之寄寓往来者,毋得冒赴事。出榻教书讫。上曰,不可不博询,以此轮示备堂。尚䌹曰,好矣。真明、廷济所言皆同。上曰,京儒或有混入者,则弘提,欲摘发停举云,此似难行耶?寅明曰,恐不能尽禁而徒致扰乱矣。真明曰,初则昧令而来,知上教以后,出者必多矣。上曰,右承旨,持此书题,与弘文提学,偕往泮宫,乡儒生等试取以来。出榻教上又曰,申饬师儒之长,勿令场中乱杂,可也。寅明曰,昨以此意捧甘矣。上曰,承旨,诣泮儒生未入场前,以此榻教,揭于泮宫门,可也。德寿、重协,先为退出。在鲁曰,今因科举事,略有愚见,敢达,近日科场,频出御题,自上清燕览册之际,适有会心,拈出命题,揭以试士,固为无妨。且末俗哓哓之际,亦可为镇静之道,而但御题,本无挂解之例,故间间有专昧解题者,儒生,眩于命意,向来上寿长乐宫之题,亦无见于史者,故或以群臣,上寿高帝,或以高帝上寿上皇,或以即今,上寿东朝,分三岐作之,此盖御题,故然矣。今番庭科表解,明在于《资治通鉴》及《纲目》高帝五年,始治长乐宫,而元无为上皇营治之语,七年,长乐宫成,小注云,时,未央宫未成,故帝御长乐宫,及萧何,起未央前殿,自惠帝以后,皆御未央,而长乐为太后所居,谓之东朝,且考下文,则十年,上皇崩,注曰,帝初居栎阳,故上皇仍在栎阳,至是崩于栎阳宫,若为上皇而作,则宫成四年,何以终不奉处乎?此明是天子朝宫,而非孝养之所也。今番揭题后,虽有下教,而场中士子之不知下教者,已多,眩惑奔波,或以受朝之宫,或以孝养之所,分岐作之,如前日上寿长乐之题,而二者并皆与选,此后壮元第二之作,必久播于世,而壮元则受朝,第二则孝养,此是则彼非,二者必居一矣。科文程式,或排置之相背,而并为之者,则有之,而解题之各异,而俱入格者,古未有也。自后人见之,岂不疑且怪哉?右相曰,臣于揭题后,取见小字《纲目》,而其册无注,故不能详知为太上与否,且有两取之圣教,故所以二岐俱选矣。上曰,儒生之见欺于长乐,今二次矣。近来科儒,只携东人册入场,故出此题者,盖欲见儒生意思矣。以其《纲目》小注为解,则甚为分明,而后世长乐,多用于奉养处,故欲见儒生之以何解命意矣。今闻左揆所达,左揆,果于《史记》甚熟,故其言皆有来历,甚为分明矣。自先朝时,御题本无解,而昨秋肇开鸿业之题,则恐儒生之妄发,不得已以《龙飞御天歌》,揭解,而今题则非妄发之题,故不出解题,儒生辈,果然再见欺于长乐题矣。在鲁曰,武科两所,三南则分左右道,左道付于一所,右道付于二所,别无偏重不均之虑,而他道则江春、咸镜,付于一所,黄海、平安,付于二所者,例也。八道中两西武士技艺,最为精熟,且三南之人,非但武艺未熟,以治资之难,来赴京科者,鲜少,而两西之人,寻常往来京中,如越门阈,以此之故,自录名时,其数倍于一所,入格之数,亦然。以今番初试,观之,一所则三技尽付之外,以两技获参者,为三分之二,而二所则具三技而未参者,至于二十馀人,全无取二技之本意,二所举子之称冤滋甚,不可不一番变通,俾为均平之道,臣意则江春道,移付于二所,黄海道,换录于一所,则庶可相适而无大段参差之弊矣。廷济曰,此系变通,自兵曹斟酌各道举子之多寡,以为分排之地,则似好矣。上曰,今番二所举子最多,故欲割送一所而未果矣。以大臣所达之意,分付兵曹,与武将熟讲,后日登对时,禀处,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在前降定水军者,且令永停矣。先朝,以为叠罚太过,且非使人自新之道,下询筵臣,而其时故判书李世华诸人,皆以为既定水军,不可又施永停之罚,仍除永停之令,其后见定水军,亦皆赴举,遵行已久矣。未知自何时又复变通永停,而闻今番科举时,诸道儒生中,或以水军无永停之事,而赴举,或以其永停而不得观光,致有称冤,同一降定水军者,而或赴或不赴,事甚斑驳。臣意以为,特教永停者外,一体依先朝定式施行,使之赴举,为宜矣。上曰,特教永停者外,依先朝定规,降定水军者,勿为永停,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全光前监司徐宗玉状启也。以为潭阳邑村,惨被回禄之灾,四十馀户,尽入灰烬,其处水灾之惨,前古所无,而又被火灾,家藏尽烧,庇身无所,哀此残氓,理难保存,其在轸念之政,合有拔例施惠之道,失火人等未收大同军布,减除停退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其处民人,并被水火之灾,殊可矜闷,此际大同军布,必难备纳,减退既有前例,似当许施矣。寅明曰,停退不过姑息之惠,大同无裁减之事,而身布则减之,似宜矣。上曰,当量减几何耶?在鲁曰,然则大同米,折半待秋退捧,身布则特减三分之一,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平安监司申思喆状启也。以为因儒臣所达,顷日敕房小通事,自本道严加究问,而一向称以末由探得,不得已严刑一次,仍为严囚,以待庙堂指挥云。此事,彼人一切牢讳,秘不发说,则以迷劣通事,不能探得,亦无足怪,一向讯问,似涉太过,今姑放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今无更为究问之事,放送,可也。出举条在鲁曰,顷者台疏,请罪伴送使,而自上不许矣。台言不过事体上,而向日敕行变怪,出于万万不虞,有难以常情测度,伴送使,虽欲某条探问,而彼既自愧而牢讳,实无可知之道,以此论责傧使,岂非无义之甚乎?今闻右参赞郑亨益,以此过为引嫌,退处江郊,不欲供仕,诚为过矣。各别申饬,使之勿以此更嫌,即为行公,可也。上曰,岂以此过为引嫌乎?至今撕捱,诚涉太过,另加申饬,使即行公,可也。出举条在鲁曰,顷者回还书状官具宅奎,以刷马驱人,勿为率去,并用雇车事为请,而自上有令备局禀处之教矣。臣不知急行事情,而但专用雇车而尽除刷马驱人,必有难便之端,雇车之永久无弊,亦安可知乎?更观前头徐议无妨,不可猝然变通,此一款,姑置之,勿为轻议,似宜矣。上曰,玆事重大,故令备局禀处矣。卿之所达,诚是,依为之。寅明曰,向来权一衡,以刷价勿为预给,临行上下事,陈禀定式,未知依此施行否,而第以此更加申饬,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顷者回还冬至书状官具宅奎入侍时,以为译官郑泰贤之礼部问答,善为说辞,彼中及我国,无不称说,当有论赏激劝之道云,而自上有令备局禀处之教矣。泰贤,虽曰善于应答,而非周旋国家可虞之事,以此论赏,终涉太过,且其资品,已为资宪,而自本院才差训上,似不当别为加资,郑泰贤褒赏事,姑置之,何如?上曰,若微末译官,则固可嘉赏,而此则本资已高云,无可加者矣,置之,可也。出举条在鲁曰,顷者回还冬至三使臣筵奏时,以为德沛之变通两件弊端,专由于译官崔寿溟之居间周旋,请为加资施赏,而有令备局禀处之命矣。德沛之归奏变通,实出于感我厚待之恩,则崔寿溟,设有陈说弊端之事,以此施赏,似为过矣。论赏一款,姑置之,何如?上曰,所达是矣。译官论赏事,置之,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文参下疏通事,臣顷有所陈达蒙允者矣。其后铨曹无长官,尚未举行,而大抵登第十年者及年五十以上者之奉承传当陞六者,殆近三十馀人,一二年内,无以尽数疏通,反不如荫仕之循序出六,则国家重文选之意,安在哉?臣闻僚相所言,则向年有斋郞窠,升为参上之议云。今若以健元陵以下八陵直长窠,变通为陵令,以文臣差送,而此是五品,不可直作出六之窠,以典籍监察礼郞等既出六之人,移差,待之以礼兵曹之间,以为名宦阶梯,而以其窠阙,必付承传应出六之人,则似合疏滞之道,故敢达。寅明曰,小臣bb之b意,本自如此矣。国家不用科选则已,既以文臣为重,则当先于荫仕而用之矣。荫仕之出六,虽或小迟,亦何妨乎?上曰,依为之。寅明曰,自今番都政举行事,申饬铨曹,何如?在鲁曰,年五十者及登第十年以上奉承传者,为先必差其窠之意,另加申饬,似好矣。上曰,依此举行,可也。出举条寅明曰,臣为人无状,声望素轻,顷遭变怪,国体益损,朝家虽已处分,而臣之私心惶懔,何可尽达?上曰,闻之儒臣,赵景彬事,诚巧谗矣。在鲁曰,国之所维持者,惟是体统事体,则一荫官,岂于一牌子,敢凌辱大臣乎?臣顷于引入时,欲为陈箚尾陈其事,而自上既为处分,故不果为之矣。寅明曰,事虽世变,既是人言,至今惶愧,置身无所。上曰,大体巧谗矣。一荫官,必有不满予处分之心,故于卿为此言矣。曾有下教于丰陵与卿者,渠必以顷日下教,有不满予之心矣。渠则意其呈于吏曹,以为登彻之阶,而都出于标榜之意也。在鲁曰,臣疏迂未谙世情,顷者所达,不料末梢之如是起闹矣。当初小臣,元不溯论本事,只言既复官,则亦当复谥而已。其后因攻斥之言,自不得不言及本事,而此事之至今不息,实非始虑所及,私心极为惶悚不安。上曰,予之置相有意,予虽凉德,岂疑卿之前日所达,有他意而开他路哉?其时右相,亦有所达,予不以此看作重事矣。己酉处分时,虽示弦韦,而其时若仍令复谥,则将何以为之乎?互相葛藤,极不韪矣。日昨召对,已为洞谕,予不更谕,而卿岂有不安之端哉?寅明曰,辛壬之际,乃是至艰之会,而今将卄年所矣。亡论彼此,何可每每追提乎?上曰,其时果是君臣上下至艰之会,岂忍提说乎?闻之每心痛,臣僚之乐为提起者,诚为非矣。在鲁曰,臣则亲历其时事,故每于提论之时,自不胜伤痛之心矣。寅明曰,丁未入侍,臣有所达,故或斥臣心,前后有异,而名义大关,忠逆大限,固当严守,其馀则有何关系乎?臣丁未之心,即今日之心,今日之事,亦不与前有异,前后所见,固自如一,近日事,臣以为不必固争,人或疑以依违糊涂,而其中臣固有意,然不知臣意者之非责臣,亦无足怪矣。上曰,有如此之时,有如彼之时,而又有轻重浅深之别矣。此岂好事而互相务胜乎?皆非矣。寅明曰,即今世道之忧,实不少,互相猜激,必至尤峻,如是之际,圣心或挠攘而扶抑,少偏则必生大事矣。大凡义理,若深看,则必有所悟,而如或汎看,则自然易差。且此所争,亦非新奇可惊之论,乃是流来旧言议,则亦不必深责,朝家,惟当裁抑镇定,不使之层激而已。上曰,所达是矣。即今景象不佳,己酉以后,妥帖已久,今复如是,必是胸中有盘结者矣。盘结者,岂不怪哉?予是君父也。景庙乃皇兄也。以予为君,而何敢如是?此异于斯文义理,盘结此事于胸中者,岂不非哉?李光跻、李光运之并为处分,似近对举之政,而予实有意,昨日尹汲启辞中,言镜、梦事者,可矣,而以辛丑事,为虚头者,乃乙巳人手段也,沈䥃非矣。渠若以逆视之,则复官时,当争执,而其时则唯唯,今乃如是矣。李秉泰,曾言逆贼外,不可去姓,予以为是,至今不忘,人主尚如是,而沈䥃则称两臣,犹不欲至称两人,诚非矣。亡论两大臣虽认为真个逆贼者,争之于复官时,则可也。复官后,不当如是,此亦由于无国法也,而即辛壬乙丙务胜之心也。在鲁曰,李光跻避辞,始略露本意,而初疏则只论大体,故臣亦泛应,尹淳疏,提起往事而深论,故臣亦不得不提起往事而对辨,沈䥃疏,最为非常,故臣不得不更为洞辨矣。上曰,其言无伦脊,两件至当道理之说,有难详知矣。在鲁曰,此乃设辞之言也,非以两件,皆谓之至当也。寅明曰,沈䥃之疏,臣不能尽记,而大抵是不必为之言,臣亦不取,而谏启则非矣。观其措语,便是死罪,隐然杀心已动矣。至于惩艾等语,尤为危险,䥃以年少新进,在前亦无入台论事之事,则有何惩艾之可论哉?上曰,互相务胜,故其言如是。上因长吁曰,日昨召对,已言之,卿虽虑时象之乖激,而予则别有深虑,酿成戊申之变者,谁欤?戡乱录序,已有所言,何必更提乎?予窃闷焉。寅明曰,近年以来,朝著粗安,及是时闲暇,修明政刑,勤做民事,党论一款,彼此相忘,则其效,当何如?而意外争端复起,风波之止泊,无期,诚可闷矣。上曰,不但沈䥃也,重臣亦非矣。重臣,积受𬺈龁,故决去之时,心所蕴藏者,尽言之,此是必欲去之计,老成之人,不当如是矣。寅明曰,沈䥃、尹汲等事,只当就目前是非而处分之而已,至于沈䥃疏中,两人二字,复官之后,不可如是矣。上曰,两人二字,相箚之批,亦不提说,盖节目间事,脱略无妨,不能则一节之上,更生一节,比如听讼之道,过为明白分析,则细谈必出矣。故专事覆盖,有若昏不明察,则朝廷之人,将无味而自止矣。若左酬右应,逐事细辨,则在上者,岂不疲劳乎?故予则谓当略其小节,而只可以大体镇之耳。寅明曰,臣意亦如是,而然而尹汲之启,不可不裁抑矣。上曰,尹汲,若尽驱半朝廷,如乙巳旧套,则予当罪之,而只以素熟于口气者,论一沈䥃,故不为罪之矣。上曰,金时粲之以申致谨径出,极非矣。渠是文忠公金尚容后孙,而其家近甚零替,故于其初入侍时,谕以勿为拘牵于族党,而有所惩创之意,则所对,只是唯唯,盖以欲奉承,则非渠志,欲陈说则非奏事之人,故有此糢糊唯唯也。其时,予于交椅上私语,以为此人,亦是欲为者矣。昨日事,果为之,予以为前见,果不虚矣。渠虽新进小官,而予思其祖先,闷其凌替,有所下教,则何敢如是乎?在鲁曰,金时粲之疏,果怪矣。人虽不合于渠意,安有不可对直之理哉?上曰,入来后见之,乃是不可周旋之人云者,怪矣。入来后始知是申致谨耶?然则何为食君之禄,而同立于朝廷乎?何不望望然去之也?寅明曰,近日事,不可歇看,自上当各别镇定。上曰,左相久不出仕,予欲遣史官敦勉偕来,而想卿等,必不深嫌,故只待其入来,疏批亦不详谕矣。今日卿等入来,予之知两相者,不爽矣。右相所达,予当留意,而卿等亦为自戒,小辈旧习之言,必斟量听之,可也。寅明曰,节次层加之论,实难调剂矣。潍曰,尹淳、沈䥃事,两臣本情,圣上恐有所未烛也。己酉下教之后,今日臣子,岂有他意乎?即今朝廷,庶几妥帖,而顷者意外,有复谥事,尹淳,岂于决去之时,欲以此快其意哉?其平日议论,本自如此,沈䥃所见,亦同于此,不过各陈其所见耳。意外节拍,渐渐层生,此后朝象,止泊无期,己酉处分后,已近十年,而今忽有此事,有若九仞之亏,臣窃慨然,常时如有所见,则岂可使之勿陈于君父之前乎?今圣上勿为扶抑,某条镇定,则可以调剂时象,而即今景色甚不佳,圣上处分,亦未免太偏,李光跻疏避,皆蕴籍无过语,而不免被罪,沈䥃,亦初既特递,昨又以台启削职,圣上虽以台启,谓袭乙巳旧套,而台启中所谓镜、梦,虽诛,心法犹传云者,语意危险,便一急书,传得镜、梦心法者,岂非死罪乎?此后群情沸郁,必有层生之论矣。上曰,承旨非矣。顷者召对时,予以为皇兄及予,为时象之所卖,又以为戊申事,专出于时象云者,皆有深意,而卿等必已闻之,故更不谕之耳。尹汲、沈䥃事,虽为层生,若闻此下教之后,则苟有北面之心,必不更提,承宣虽谓之后必层生,而以此疑人,是疑朝廷无一个臣子也。予虽不能严纪纲正朝廷,而皇兄及予,乃今日臣子所事之君,岂敢以此复有层生之论哉?若终为层生,则虽受尹汲之言,亦不冤矣。潍曰,日昨下教,虽如此,而尹汲之言,极为憯切,不体圣意矣。明谦曰,承宣,或者辞不达意,而言则非矣。圣意专在于镇静世道,今日臣子,明知圣意如此,谁敢有层生之计乎?臣待罪三司,亦久矣,而既未身亲经历于向时事,且圣上,每于此事,有哀痛恻怛之教,故臣不敢以夸诩于侪友之计,陈达榻前,隐忍至今矣。今承旨所谓将有层生之论云者,非矣。是非不明,故每有层生之论,若是非明定,则谁敢继起乎?此后一边之论,若有继起层生者,则是真不惩艾者,大抵一边之人,极为非矣。辛壬之所以声罪联箚者,真以逆归之,及至戊申逆变,己酉处分之后,始觉以联箚为逆者,不成说话,艰辛觅得三变之说,以为荧惑之计,今殿下,若问彼辈,以若无请对收还之事,则尔等,果以联箚为忠乎云尔,则彼辈,将何辞仰答乎?榻前则以三变之说,艰难奏对,屋下则以联箚为罪,一人所言,内外各异,是责人以二心而自不免于二心也。若曰私谈与奏对无异云,则是亦欺天也。二心与欺天,必居其一矣。初虽误入,己酉洞谕之后,即宜痛加悔释,不置胸中,今乃外不敢显言,内不解结滞者,其果合于人臣事君之道乎?潍曰,儒臣之言,非矣。人臣之道,岂有榻前屋下互变其说之理哉?在鲁曰,承旨玉堂,互相辨斥于前席,辞说太繁,未安矣。上曰,承旨儒臣,皆不免时象,咫尺前席,互相扶抑,此两人犹如此,他何说乎?并从重推考。抄出举条在鲁曰,彼此虽同朝共仕,而当初事则结于心而未解,故若当提起前事,则其言,自不免互激矣。寅明曰,大体此事,不可复提,而尹汲之论沈䥃,若只言非处,则亦非异事,而驱人于死地,此甚非矣。沈䥃之追提已陈之事,亦过矣,而今若欲因此推演,则恐无止泊之期矣。上曰,然矣。在鲁曰,过为分析,则必生葛藤之教,诚然,而但凡事,不问义理,只欲漫灭,则人不知畏,争端不息,故义理关系处,当明言是非矣。寅明曰,臣意李光跻、李光运之两罢,处分甚好,目前事,是是非非,分明分析,可也,而久远之事,惟当一倂置之不复道,不然而互相争辨,则闹端无已时矣。尚䌹起伏,欲有所达。上曰,止之,禀定事,陈达,可也。寅明曰,即今外方民力,诚困矣。凡系省弊之道,宜无所不至,而伏闻召对继讲册子,《大学衍义》、补《名臣言行录》,方令芸阁印出,芸阁自有元贡纸地进排之规,以此只为进讲之件,勿印颁赐等诸件,似为省弊之一道,而今以七千馀卷纸,分定三南纸品,则或定以草注,三南各邑中,一邑或多至百卷,而皆责之民结云。当此民力困穷之时,其何以支堪乎?如公洪道之邑力最残疲者,初勿举论,庆尚、全光二道,使各其营门,某条办送,勿为分征于民结,而其纸品,亦以大壮纸等,色品稍降,如何?上曰,汉文之不筑露台,宋仁之不食烧羊,不过惜费,而犹且为之,自芸阁,只印进讲册与讲官册,而进讲册,则用壮纸,讲官册则用厚白纸,而勿为分定于三南,宜矣。寅明曰,芸阁分定,终涉过滥,该馆当该堂上,宜推考矣。在鲁曰,户曹之当初卜定于三南者,非矣。上曰,卜定堂上,推考,可也。出举条寅明曰,今日铨曹事,诚极闷然。君臣分义,截若天地,而吏曹判书赵显命,除拜之后,又出城外,前后圣教,非不恳至,而尚无变动之意,国体朝纲,坏损无馀。今何可为一重臣,使事体之隳乖,至于此极乎?其在尊国体严纪纲之道,宜拿问定罪矣。在鲁曰,大冢宰拿处,不亦重难乎?以本职谴罢,未久旋即还授,而又此任情下乡,国体之坏损,诚无馀地,今虽欲处分,亦甚颠倒,诚为难处矣。寅明曰,臣等,以事体请拿,而在圣上礼使之义,或以切责之意,使之来待,亦何妨乎?上曰,以切责之意,使之来待,似如何矣。大臣虽以尊体统之意,有此请拿,在予礼使重臣之道,何可许之?然大臣既请拿,则宜不敢仍处于外,而既非县狱拿处之请,则何敢复为县狱待命之计乎?今番则不当往县狱门外矣。顷以入侍后下教之意,为批,而其后尚不入来,事体道理,诚极未安。从重推考,催促上来,可也。抄出举条潍曰,吏判辞疏,则当一向勿捧乎?上曰,大臣请拿之后,何敢为辞疏乎?真明起伏,欲有禀定。上曰,昼讲时入侍陈达,可也。诸臣遂退出。

○丙辰四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资政殿。昼讲入侍时,同知事宋真明,特进官李寿沆,参赞官柳万重,检讨官赵明谦、李周镇,记事官尹敬周,记事官蔡庆承、李成中,宗臣咸溪君櫄,武臣宣传官洪德望。上读前受音,自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止桑柔十六章。检讨官赵明谦,读新受音,自倬彼云汉,止云汉八章。上又读时受音,自倬彼云汉,止云汉八章。明谦,起伏曰,桑柔章后,复见云汉章,厉王之暴虐,何如也?宣王之忧勤,又何如也?宣王,承厉王之烈,能有拨乱之志,侧身而修直,有转灾为祥之气力,斯已奇矣。况其闷旱之语,恳恻切至,殆可以孚感于天地,而昭格乎神明,身致中兴之业,名流百世之下,不亦宜乎?上曰,然矣。明谦曰,畏天事神闵旱三件事,一节深于一节,皆有缓急先后之曲折,虽近日作祈雨祭文,其丁宁恻怛之意,亦何以加于此乎?上曰,曷惠其宁之语,语意尤可感矣。周镇起伏曰,云汉八章之内,其闵旱忧劳之意,字字而可见,句句而可感,千载之下,犹足以见其侧身修行之诚矣。当时致旱,虽由于厉王之馀毒,而终因宣王对越之诚,得以旱不为灾,而仍成中兴之烈,岂非后辟之所当监法处乎?大凡人君,以眇然之一身,处于君师之位,苟能遇灾恐惧,修身警惕,以之造次焉不忘寅畏之心,颠沛焉恒存忧勤之念,于以上当于天心,下惬于民望,则岂不致上帝之悦豫,而日月不差,四时顺轨,雨旸时若,可占丰登之兆矣乎。伏愿殿下,懋哉。上曰,所达,多感动处,可不各别留意焉?明谦曰,人主一心,是祈禳之本,本苟正矣。宣王虽当厉王之馀烈,人心已去之后,而能致中兴之功,虽当亢旱之灾害,民有孑遗之忧,而能致转灾之安,天下万事,无一不本于人主之一心云者,不其然乎?第一章,只言祈禳之事也。第二章,言下土耗斁之患也。第三章,言先祀将殄之忧也。第四章,言望助于祖先之意也。第五章,言欲逃遁而不可得之意也。第六章,言我既敬恭,宜无悔怒之意也。第七章,言诸臣无不一念祈祝之意也。第八章,言民命将近止,而犹不敢少懈,而益求昭格之意也。盖其意,从浅入深,从粗入精,言之难尽,意愈无穷,此可见忧民之切,闵旱之深,无所不用其极之意也。岂不诚中兴之圣君,而后世之柯则乎?于此而政好玩求矣。周镇曰,云汉八章,不必逐句可达,如祈年孔夙方社不莫两句语,足以见对越上帝,忧虑下民之意,凡为人君者,不可一日无此念,盖农者,天下之大本,非此,国家何以聊赖乎?周公豳风诗,亦可见重稼穑之意,宣王之政,先以稼穑为心者,尤可见继述之善,而特以有厉王之烈,值此孔旱,故敬天事神,冀以迓续休命之意,溢于八章之内,殆有临深履薄之惧焉。虽在方册而不啻如亲见宣王忧劳之心,非贤君而能若是乎?伏愿殿下,是监是法焉。上曰,儒臣稼穑之说,尽好,当各别留意矣。同知事宋真明曰,凡天下事,不生于生之日,而所从来,远矣。今日致旱,莫非厉王之遗毒馀烈,他日致治,亦莫非宣王之恐惧修省,其效之捷于影响,有如是矣,上曰,其言好矣。周镇曰,第八章意思尤好,当民命近止之时,已无可望,而君臣上下,犹复一意祈穰,益加其所未至,进进而不已者,其诚意如此,宜其致上天之昭假,转灾而为祥矣。上曰,末章,尤见恻怛之诚,当与第一章,相表里矣。明谦曰,照应上章矣。周镇曰,曷惠其宁一句语,尤见其至诚事天,其反复仰诉之意,不啻如上帝之实临其上,君为天之子,诚使为子者,事亲如此,则岂不致父母之悦豫乎?宜乎宣王之重恢旧业也。此等处,不可不别为体念矣。明谦曰,下番所达甚好,凡人,至于无可奈何之境,则诚意似懈弛,而宣王则愈往愈勤,冀以感回天心者,政好体念矣。上曰,所达,俱切实矣。云汉八章,皆有层节,一节加于一节,承上而言,语意极有味矣。真明曰,大夫君子昭假无赢等句,尤有意味,盖宣王,当旱灾太甚之时,克尽对越之诚,故群下亦尽其诚意,此可见上行下效之功效矣。上曰,所言切实矣。可不体念焉?真明进前伏曰,臣于今行,遍审山城形止,天险可谓第一都城,咫尺有此金汤,而不为保守,非计之得也。先朝设置时,圣志坚定,亲幸历览,至揭御制,示以必守之意,而中年未免抛置,诚为慨然。城在绝顶,生理萧条,当初募入之民,聊赖于粜籴时,负石扫庭,酒卖烟价之得,而近来各邑之移转捧留本邑,禁御两营之保米,直捧京仓,故城民,尤无以沾润得生,自今痛禁捧留之法,两营保米,亦令依定式折半输纳于城仓,而京军廪料,则勿复来受于城谷,以防军饷耗缩之患,俾为城民资赖之地,何如?上曰,依所达为之,可也。出举条又所启,既已筑城设堞之后,全无堞卒排定之事,此与无城,同也。以戊申守城时事,见之,招聚若干牙兵别破阵及城内僧俗,廑守西门一路,而且吾莫甚,脱有缓急,大驾虽未必入临,而城中之粮饷军器,都城之子女玉帛,将凑集此中,其何可废弃不守乎?向日守堞军官百馀名之罢定,亦轸畿内良役之弊,则今不可加定军额,而二千八百馀堞守卒,依兵法排定,虽未易,每堞一卒设置然后,可以成样把立,而即今本城所属之军兵,不过别破阵一百八十名,僧军二百五十名而已。今若以经理堂上栏后亲兵四哨牙兵及禁御两营山城纳米保人各一千名,通融作队,各定信地,使之临急乘城,则不必别出新额,足以分排守堞矣。四面险截之地,虽无器械,若于城郭,多聚石块,则绝崖攀登之贼,亦足以打杀矣。保人作队,虽是近来应行之事,事系军制变通,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又所启,筑城今过数十馀年,三营各有分授,随毁随补,故不至大段圮破,而女堞之间间伤毁处,亦多有之,井池贮水处,或年久不修,塡淤干涸者,颇多,地势坎陷,有水根可以作池处,谷谷有之,管城将所属,则臣当申饬,而三军门字内,则另饬各其营,及此时趁即修筑事,别为下教,好矣。上曰,依所达申饬,而使之徐徐为之,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城内民居渐少,所赖以维持者,只有僧徒,而寺刹无不倾圮,疲残流丐之僧,决无出物力修补之道,前头之忧,必空虚而后已,当初则为僧舍营建,许给屡千张空名帖者,非止一二矣。空帖有弊,近来以防塞为主,而此系阴雨大计,即今全体改建者,乃四寺,他无拮据之路,空名帖千馀张,似不可不许给矣。摠摄僧,颇解事,前后受出国财,皆善了当,虽多受帖文,庶无奸弊,特为许给,未知何如?上曰,令备局禀处,可也。出举条又所启,行宫内外殿奉审,则空虚之故,内阁,尤为倾圮,檐角浮椽,并以长木撑支,所见极为可闷,此盖雨漏处,趁不修改,故仰壁无不剥落,欀椽,并皆腐伤,又经潦霖,则将费大段功力,不可不这这修补,而顷年经理厅,请得籍没田畓,以为担当修补之地,本厅无匠手,以些少皮谷,斥卖取用,极甚苟简,致有此患矣。此则勿论,莫重行宫修理,以一衙门私自担当,其在事体,实为未安。曾闻前堂上金取鲁,亦以此意陈达,以田畓则还属户曹,修理则依前自户曹担当事,成置草记,而适坐罢未及上达云,依此为之,事体当然,故敢达。上曰,籍没田畓之请,得谁所为耶?真明曰,今右相臣宋寅明所请矣。上曰,所达宜矣。依此为之,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山城待变之酱,屡年不沈,今欲措备太石,为及时沈酱之计,而盐石,猝难办得,曾于壬子,臣在平安监营,觅送六百石盐于赈恤厅,其时赈事垂毕,未及尽用云。此盐中限五十石取用于经理厅,无妨,设或尽用,赈厅则必有他盐,五十石即为移送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凡守城之处,关紧者莫如馔盐与火炭,而盐石久置之道,勿入稿石,直为露积,外以火气煮之,则仍成块百年不伤云。湖西、海西地部税盐各一百石,关西监营所捧税盐一百石,每年输送北汉,三四年如此,则可满千馀石,不但变乱,或值饥岁,岂不资赖乎?以此分付地部及关西,何如?上曰,船运时能无弊乎?真明曰,不过百馀石,所载船,两西亦多有之,输送不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至于火炭,三军门,皆有出处,每年各三百石,限数年使之入积于各其库中,则目前不甚费力,而前头大有所赖,此亦申饬三军门,施行,何如?上曰,此则当观军门事力而为之,而第为申饬,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北汉城,外虽险而不能内夷,故外方之划定输纳者,惮于险远,粜籴亦难,谷物常不能多积,荡春仓设置,诚非偶然,而即今上下仓,未免空虚,下仓廑有千馀石谷,而上仓则无一石留储,百馀间仓舍一空,岂不可惜?有识之论,或有输入江仓谷之议,而此系大变通,虽不可轻议,而若以惠厅、户曹京畿自纳邑,直令运纳于此仓,贡物上下,亦自此为之,则常年易为敛发,缓急庶可需用,此似便好,故惶恐敢达矣。上曰,予每以荡春城之虚疏,为闷,如水门,尤可笑,北边无城处,樵童足可越来,城既如是而积粟其中,则适所以赍盗粮矣,何益之有乎?真明曰,水门城筑,虽小低,而大抵四面山脊,岂不有胜于江仓之虚阔乎?北汉之城,臣亦曾见之,而其时筑城之初,不无怨谤,臣亦以为不紧矣。今番则颇留意巡审,此乃都城之项脑,他日决是不可弃之地,而虽有江都、南汉,终当以此为归重之所,蓄积一款,不可不预为之所矣。上曰,令备局禀处,可也。出举条又所启,顷以耗上bb加b耗事,管城将诸人拿问,而遽因阃帅守令递易之弊,还寝前命,尽放已拿之人,朝家刑政,未免颠倒,江都留守,犹不免反作罢职之罚,则况管城将乎?许多人,虽不可一一重勘,而其中最初开路者及私分过多者,不可不一番现告,查核严处,故敢达矣。上曰,令备局禀处,可也。出举条参赞官柳万重进伏曰,今卄七bb日b,即实录移安之日,而春秋馆堂上四员内,三员罢职,独有知春秋赵尚䌹,此非紧任,故参议政不得差出矣。今番则不可不差出有阙之代,参议政,以无故可以行公人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退出。

○酉时,上御资政殿夕讲,太学进去承旨,追后引见时,同知事宋真明,特进官李寿沆,参赞官金潍,检讨官赵明谦、李周镇,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右承旨李重协,追后入侍。上曰,今日场中,时刻已过,注书出去,问试券之已捧几何?志泰还语承旨曰,泮宫稍远,未及闻知,而急送人探来事,分付政院矣。明谦,讲新授音诗之崧高,具音释六义大旨。上读新受音讫。周镇曰,宣王侧修,能继祖烈,故山甫、召虎之徒,亦能绍其贤祖,以佐王室,卒成中兴之烈,申伯,又以元舅,兼为良翰,自古王者致治,未尝无贤辅,宣王中兴,亶由得贤,愿深留圣意于此。上曰,然矣。真明曰,儒臣所达,好矣。亹亹忠信之貌,如此之人,得之则当任之,任之则当专之,任之不专,最害事矣。上曰,当加意矣。明谦曰,国必待贤弘功而然,而知人则喆,惟帝其难,后世人辟,虽或有倚仗信任之臣,而其人未必能贤,以此治日常少,乱日常多,知人诚未易也。上曰,知人虽难,而任用若久,则自可知其长短矣。近则廉隅太胜,过于撕捱,人多自划,今虽有李泌、陆贽,任使何以专乎?周镇曰,宠遇太盛,则谗间易入,唐宗若委任陆贽,则唐必中兴矣。王者任人之道,若欲济天下之屯,当以至诚求贤,既得之则亦当至诚委任,若或权舆不承,诚意有间,则谗人肆而贤者逝矣。夫岂有致治之效乎?上曰,然矣。德宗之任陆贽,非诚也,急则用耳。及其时势稍平,则琼林大盈库,与贽双立,岂可专任贽乎?讲官以下退出。上曰,今见政院启辞,泮宫收券,仅千馀张矣。以时刻之急耶?太学进去承旨,使之入侍。志泰趋出,引右承旨李重协入侍。上曰,时限似急,无曳白者耶?重协曰,今日儒生甚多,而明伦堂前庭太狭,故与国子长相议,通后庭许入然后,始揭榻教,而榻教揭示之后,更为申饬京儒,使之出去,则出者不过若干人,而前后庭,虽已尽通,犹且隘窄,难容悬题,定坐之后,始似少宽矣。儒生数则几二千馀人,以收券数推之,则曳白者,似半之,而时刻则阙内漏局报时后,方来传于泮宫,其间时刻,亦已过限,故只受一千一百四十八丈而来矣。上曰,试券还下后,科次以入。出榻教重协曰,皮封则依节制规,内则以进士臣某幼学臣某,外则以臣谨封书之事,别书揭示,又儒生举案之际,使之各其名下,悬居住以呈,欲于拆封之后,详知某处居住,而举案则都封而来矣。上曰,举案数,几何?重协曰,二千馀人矣。上曰,呈券,半之矣。诸臣遂退出。

4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注书尹敬周仕直南泰耆呈辞。假注书尹志泰式暇。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呈辞入启,执义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以济在外,一员未差,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明日武科殿试相值,出榜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掌令朴㻐,献纳李广道,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李台征、朴弼载上疏,传于洪景辅曰,前席下教,可为恳恻,而为今臣者,焉敢若是互相扶抑?极可骇也。并改差,其给原疏。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累日阙直,事体极为未安。司书李命坤,昨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兼辅德、说书、兼说书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辅德、说书、兼说书未差之代,令本院禀旨差出事,允下矣。既已开政,使之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成均馆直讲任述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都承旨洪景辅进。

○兵批,判书赵尚䌹进,参判寿沆进,参议金始㷜在外,参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金潍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全州判官,今当差出,而营下剧邑,惟全为最,不可不各别择差,他道守令有声绩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南兵使,今当差出,而可拟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翊卫将李尔芳呈状内,自数昨,宿病复发,症势危剧,万无供仕之望云。宿卫,轮直之职,不可等待其差复,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县监金圣兴,前万户梁济伯,会宁浦万户李亨纪,前权管洪启遵,司果崔寿基、安如衡,及第朴昌基、李贤锡,闲良朱夏昌等,或公廨营建,或试射没技,或恶虎捉得,或纲常罪人捕捉,或军器别备,或植gg殖g利补赈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金圣兴、梁济伯、李亨纪,虽已资穷,未经准职。洪启遵、崔寿基、安如衡,未资穷未准职。朴昌基、李贤锡、朱夏昌,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以朴㻐为掌令,兪最基为持平,李寿沆为大司谏,赵显命为知经筵,尹游为知春秋,赵远命为同春秋,李瑜为同春秋,尹浩为全州判官,洪重夔为康津县监,柳世复为南阳府使,宋翼辉为说书,知经筵赵尚䌹,同经筵赵显命。

○金垕为知事,郑锡五为同知,鱼智明为同知,朴守坖为同知,沈构为五卫将,李耆年为忠翊将,李厚为昌庆宫假卫将,卢益昌为昌德宫假卫将,成斗章为佥知,边洽为佥知,李重新为南兵使,佥知二单,金来庆、金处一,副护军李台征、李惟天、金世周,司直朴弼载,禁卫哨官徐宗殷,今加折冲赏加。

○金应福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柳叶箭骑刍两技中,以何技先试乎?敢禀。传曰,柳叶箭先试。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命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左相进去。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殿试时,若有等衡之人,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以片箭比较。

○金潍启曰,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两司当为进参,城上所并牌招言送之bb意b,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两司城上所,才已出牌矣。掌令朴㻐,持平兪最基,司谏尹汲,献纳李广道,正言宋瓆,俱为违牌,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武科殿试时,无进参之员,大司谏李寿沆,即为牌招,宪府则大司宪赵锡命呈辞受由,执义朴弼琦受由在外,掌令李以济在外,持平徐命臣未署经,他无推移之员,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启。尹汲外,并只推,更为牌招,既命只推,在外人,不必改差矣。

○金应福启曰,以侍讲院兼文学沈星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应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司书李命坤牌不进罢职传旨,才已捧入,兼司书李周镇,以本职入直玉堂,新除授说书宋翼辉在外,兼说书未差,下番他无推移之员,文学朴弼均,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说书宋翼辉,时在咸镜道咸兴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前后直赴殿试捧承传人金鼎益等六十八人,随其录名,许赴于明日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以禁卫营言启曰,四番左部中司属公洪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十二番别骁卫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五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五月六月两朔应立中部左司属全光右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五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无军哨官,去三月朔朔试射时,金光普,未满四矢,依例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七月八月当,海西九番十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七番别马队五十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五月初一日,与北二营入直六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七月八月两朔应立中部中司属全光右道二哨,公洪右道三哨,合五哨军兵,六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七月初一日,与左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两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蒋世复手本,则保放罪人李义翼,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六日,幼学尹泽熙称名人,自兴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门将李柱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才始得见持平朴弼载疏本,因论陈启,迤诋臣,非比寻常,臣又不胜愧悚也。臣之以此事受啧,既甚支离,对辨亦觉疲劳,况于昨日筵中,亲奉玉音,辞旨恳恻切迫,继之以臣子不忍闻之教,区区窃以为从今以往,更提往昔,说来说去,决非臣分之所敢出,只当效古人唾面自干之义,以此自定于心。今玆宪疏,亦岂非无可怕之言可辨之端,而臣故一切舍之,独念臣之愚陋,不自量其迹畸望轻,信道冥行,妄有陈论,以致众谪猬起,息闹无期。臣虽欲仰恃恩覆,冒昧供职,乍出乍入,只益其狼狈恧蹙,而于国事何补哉?唯有斥退臣身,方可少靖朝著,玆敢略申危悃,仰渎崇听。伏乞圣慈,亟命递臣之职,勘臣之罪,以幸公私。即伏闻有明日武科命官进去之命,而臣情势如右,末由抗颜趋承,加以风眩猝剧,昏倒床笫,bb不能b起动,并愿俯赐谅照,及时变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非特务胜,其在分义,极涉寒心,业亦处分,何足挂齿?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弼善申致谨疏曰,伏以臣于再昨,因将入院直,行到阙下,则院吏,忽以金时粲疏草,来示臣,看来不胜骇然之至,臣与时粲,平生素昧,且无宿嫌,而猝然加臣以恶言,臣诚惊怪,莫知其何谓也。臣根孤植弱,才疏识浅,立朝殆近数十年,未尝发一言论一事,守拙靖处,宜无世间切齿之人,而只缘顷bb日b大臣,以罪死两人伸雪事,缕缕陈请,而臣适以馆职入侍,事关伦纲,为国大是非,不忍泯默,略有格正之言,而圣上,亦以慨然进言为教,自是之后,大为党人所忌嫉,𬺈龁臣挤撼,臣不有馀力,李显禄、崔命相、洪启裕,接踵而起,构捏诬辱,罔有纪极,至以施刑于泰征马推给之人,反构臣于罔测之科,本事既已落空之后,犹龂龂不已,独赖圣上洞察冤诬,昭晳备至,爱护覆庇,若慈母之保爱子,前后谗言,无得而售焉,不然,臣之已毙于羿彀者,久矣。彼时粲,乃以罪死人之亲党,父子兄弟,受其卵翼,必欲为之死报矣。无怪乎视臣若骨怨血仇也。今敢以得罪清议,若浼合污等说,公肆诬诋,臣未知清议者何论,若浼者何事,而其言无伦,有若街巷贾竖之胡叫乱谇,诚可笑不足辨,而其在朝体,亦何可默然而已乎?昨于严召之下,不敢径进,今始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亟下臣司败,如以时粲之言为是,臣当伏清议得罪之科,时粲之言为悖妄,则诬人,自有当律,幸特加严处,以肃朝纲。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其勿辞速察职。

○掌令李台征疏曰,伏以臣,三旬试役,一病沉重,乃于竣事诣阙之日,未能复命,陈疏请谴,见阻喉院,而舁还私次之后,症情益苦,昨于召命之下,未免坐违慢蹇之罪,益无所逃。圣度天大,罚靳例勘,臣于是惶霣震惕,莫省攸措。盖臣年纪迟暮,气血衰耗,少失将摄,奇疾辄生,试场触冷,为日许久,宿痾新病,一时交攻,此非寻常感冒之比,受伤既深,真元日烁,旬月之内,万无复起供职之望,而即以次对,天牌复辱,分义所在,不敢再违,谨此扶舁随到,而气息奄奄,进身无路,玆沥肝血,陈章径归,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前后bb违b傲之罪,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于祈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于目前事,略有所怀,敢此附陈,伏愿圣明,少垂察焉。噫,沈䥃之疏,极其无严,谏臣既已论启,臣不必架叠,而削职之罚,失之太宽,其何以明大义而雪舆愤哉?抑臣又有所慨然者,重臣于己酉筵席,亲承圣谕,既知联箚之不可为罪,而今乃愠憾于复谥,又以三变之说,张皇论列,必欲归之于不忠之科,已极痛惋,而创出当日所无之圣教,肆然质言于疏章之中,人臣分义,何敢若是?听闻所及,莫不为骇。臣愚窃谓并赐重勘,断不可已也。

○持平朴弼载疏曰,伏以臣之饱经危辱,积遭愤跲者,三司之职,为之祟,此在臣,便一业障耳。自有昨年狼狈以后,则理宜永锢于銮坡台垣之间,而间不免误辱恩除,且在向日筵教郑重,勉膺谏坡之命,此于粪土贱臣,何等旷异之数,而终不敢为冒没之计者,诚以坏丧廉愧,亏失身名,更无借手而事殿下故耳。每追思惶懔之中,宪职除书,又降于跧伏乡庐之日,瘢衅既深,而抆拭益挚,非臣陨结,所可酬报,适当动驾移宫之日,义不敢息偃在外,数昨来伏城里,而自来情势,既无冒进之路,即今笃老偏母,恒疾奄奄,又自三数日前,重患毒疟,症形十分危厉,尤无一刻离舍之势,故昨不免坐违天牌,益复震惕靡措,圣度特宽例勘,臣分弥切兢陨,而母病,夜来转剧,今日次对之牌,益无趋承之望,敢将血恳,仰吁闷覆之下。伏乞圣慈,亟许递罢,仍勘臣违傲之罪,以靖私义,以肃朝纪,而仍令专心于将护病母,千万幸甚。臣于目下谏启,不敢终默,略此搀陈焉。,呜呼,殿下之朝廷,幸无大段厮炒之端,久矣。近日事,一何错盭之甚耶?窃观殿下处分,金石之案,一摇,而玄黄之战,复作,君纲莫可振刷,而朝象莫可收拾,臣于在乡时,不胜中夜仰屋,而才入城里,得之风传,伏闻筵教恻怛,俾不得更有提论,而昨伏见谏院新发沈䥃远窜之启,敢作追提之论,益激层生之势,而语意至危憯,即一变书,令人胆掉,有不忍竟读,而若其为案者,一则曰镜、梦馀论,一则镜、梦心法,或曰凶疏,或曰凶言,夫沈䥃一疏,只是推演尹淳三变之说,亦何尝创自尹淳?此乃今右揆冢宰,在丁未秋间所尝痛陈于筵席者也。丁未诸臣及尹淳,乃镜、梦所视以为仇敌者,而其一生言议,在镜、梦未伏法前,亦以讨镜贼,为第一义谛,则今之循袭三变之说,铺张其义者,是果谁人之馀论心法乎?夫莫讳其三变之迹,则不可谓一节之纯者,乃国论之所同然,其以三变为说者,即据其迹而勘其心于联箚之外而已,非指联箚而发者,而前后圣教之或以为不可为忠,或以为谓之尽分之忠,则过矣。以至明降指挥,使之勿论赐谥事,斯义也。昭如星日之中天,虽夫子诛心之笔,亦何以过此?窃仰睿智所存,则亦必不过以三变之迹,非一节之纯,而有前后之圣教耳。夫沈䥃之疏,既本于尹淳之论,而辨左相之箚,则臣请溯尹淳疏而先有反复焉。尹淳之疏有曰,亦不纯于联箚,又曰,其于联箚,岂不相反云,故䥃之疏,亦不过曰一夜之间,阴阳倏翕,反复闪幻,判然如霄壤,此则只就三变上说耳。尹淳、沈䥃之疏,想必留在公车,可以按睹其疏中,何尝有一字半句,以联箚为言者耶?此乃涂人耳目,有不可诬,则今疏启之忽以䥃之疏,有若专咎联箚者然,而勒归诸镜、梦馀论,谓得心法者,其果何所据而发耶?䥃疏所谓二心云者,亦何敢迤及于联箚也?但就相箚中其心一也之一字,以明其不纯一于联箚,则此止为三变之注释而已。夫岂非髣髴于联箚而发乎?何其构虚捏bb无b,至此之甚耶?自古急于构人者,辄剔抉文字,以为戕人之资斧,亦复何限,而至若求罪于本事言意之外,故入人于恶逆之科,历指千古,未之或闻,此虽出于惑乱圣聪,引惹祸色之计,而以圣上日月之明,独不昭察于此乎?若其处地惩艾之说,尤极无理,䥃之家,即见斥于辛丑后一种峻论者,而渠之释褐,今才六七年矣。曾闻过于退缩,未尝有一言及于时事,此则圣鉴想亦临照,则臣未知其处地,果何如,其惩艾,果何事也?似此满口谎说,令人还好一笑耳。至于嫌避二字,已有先发,而疏启继之,噫嘻,此何言也?夫受人胁持,昏辟所不免,临事嫌避,贤者所不为,而今乃以此等之言,进之于圣明之世,噫嘻,此何言也?呜呼,沧桑屡变,蛮触犹竞,辨章相交于公朝,争端迭起于前席,为殿下臣子者,每闻困予之圣教,孰敢不戚焉心痛,而怵焉怀疚,则其先惹已靖之前事,重启朝著之闹端者,非所以仰体圣上建极之至意,而其坏了朝廷,复寻杀伐之旧辙者,至于今日疏启而极矣。我殿下十年调停,辛勤凑合,戈戟稍戢,辛甘同剂,成效之表著,已不可言,而今玆疏启,杀机全露,憯锋乱动,臣未知独赦尹淳之外,疏者,果出于葛藟之思,而若如沈䥃之横构,则谁免芟夷之惨乎?平荡之化,已无可论,而党痼之祸,行将复起,宁不于悒而伤痛哉?抑臣于此,尤有惑焉,一自戊申以来,一边之构祸于一边者,辄以镜、梦党与,为借口,殿下何尝不严辞痛斥,而昨于疏启,特降沈䥃削职之命,继此奋飞者,将不知至于何境,此岂亶为沈䥃之至冤哉?傥殿下,亟命取入尹淳及沈䥃之疏,参互览阅,更考疏启措语,沈䥃之疏,若不过只述尹淳之疏,而明其三变之说而已,则疏启之引联箚,勒成罪案者,其诬罔可知,自有当受之罪,而䥃岂无可恕之道乎?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臣与沈䥃,仅有稠中半面之识,而彼此未尝有及门之便,岂敢妄有分疏之义哉?䥃之受罪,固不足言,而世道时象,将恐转益崩裂,比如积病,危症小定,而元气虚败,一下毒药,奄奄然莫可更救,区区苦忱,嘅我寤叹,敢此附闻焉。惟圣明,恕其愚而察其诚焉。批答并见上

4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万重式暇。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式暇。注书尹敬周南泰耆呈辞。假注书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自午时至酉时,日晕。

○李重协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常参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小臣武科殿试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庭试武科殿试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左议政金在鲁箚批,有善摄之命,明日武科殿试时,命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右相进去。

○李重协启曰,今日实录移奉时,春秋馆堂上一员,当为陪从,而知春秋赵尚䌹,武试所进去,知春秋尹游,同春秋李瑜、赵远命,俱未肃拜,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上番兼春秋蔡庆承,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提学、代读官入侍,太学进去承旨亦为入侍。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僚员,近甚不齐,下番连日阙直,事极未安。兼辅德、兼弼善、文学、司书、兼说书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因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下番连日阙直,兼辅德、兼弼善、文学、司书、兼说书未差之代,令本院禀旨差出事,允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都承旨洪景辅进。兵批,判书赵尚䌹武科殿试试官进,参判未差,参议受由在外,参知朴弼正进,右副承旨金应福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曺命敬为文学,赵镇世为司书,李春跻为兵曹参判,李喜集为监察,李瑜为知义禁,申𢢝单付兼春秋,具宅奎兼持平减下。兵批,以李承源、崔宗周、尹大英、李膺、金声发为副护军,赵正栻单付同知。

○李重协,以备边司言启曰,东莱府使崔命相,以病呈状,至于累次,连以调理察任之意,题送矣。今又呈状内,入春以来,重得伤寒,仍成毒病,方在人鬼关头,全废公私酬应,即许递改,无旷边务云。崔命相实病如此,边上重地,委属可虑,今姑许递,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启曰,今此直赴殿试捧承传人李远命等八人,一体许赴于今日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重协曰,试券五张,先为等第以入。

○又传曰,向者九日制捧券,几何耶?问启。

○又传曰,合考试券五张,等第以入,其馀拆封。

○左参赞郑亨益疏曰,伏以,臣奉使溺职,台议至峻,虽蒙圣慈,曲加宽恕,在臣廉义道理,惶愧闷蹙,有不敢冒入城𬮱,县道封章,恭俟威罚之加矣。及奉批旨,不惟不罪,又从而俯察事理,俾勿撕捱,臣双擎跪读,感泪自零,仍念臣笃老之年,冒当傧任,固已有公私狼狈之虑,而遽见无前之变怪,里面事情,终未诇探,则台疏请谴,可见公议,而金吾谳译之启,乃以蒙不省察,宜加严惩为辞,虽以赦前事,终蒙分拣,而臣以管检一行之人,蒙然不察之责,亦安得独免乎?臣于此左思右度,不敢厌然自恕,彷徨江郊,久未复命,累上辞本,恳祈恩递,而喉司不谅,一向退却,臣之进退,罔知攸处,伏闻昨日筵中,因大臣陈达,圣教开叙,至有申饬行公之命,臣固当竭蹶承膺,而第情势之外,病状方剧,㱡㱡欲尽,朝不谋夕,官职去就,非所可论。伏乞圣明,亟许递臣本兼诸任,仍令攸司重勘臣罪,使公法得伸,私分粗安,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必撕捱?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司书赵镇世疏曰,天祐邦家,我王世子邸下,早定储位,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实基于此,八域含生,欢抃惟均,何况如臣忝在侍从之列者,喜极鼓舞,延颈愿死之忱,不足喩其万一也。即者千万梦想之外,乃以滓秽之贱臣,亦忝宫僚之选,惊惶感激,诚不知置身之所,何者?铜闱初辟,僚员妙选,如非文学超诣,望实俱存者,决知其不堪此任也。铨官之充数备拟,既乖鉴衡,圣明之谬下恩点,亦失慎简,臣何敢唐突轻进,以取一世之嗤点哉?且臣曩被任珽之所僇辱,至今怪之,珽之初劾臣也,已非常情之所及,固不足道,其再辱臣,盖排怒于臣未彻之疏,臣之疏语,初何尝有一毫题外之意哉?珽之替怒于不当怒之事,力效于不足效之地,虽使渠真有无穷之辩,实不能自辨也。且珽之态色,孰不嗤之?当初臣之入台也,草草所论,虽其当之者,不必芥滞于胸中,而珽之挺身担当之态,必不满见右者之一哂,故臣之疏语,不过如斯而止耳。其所反詈之口业,虽贾竖市童,必不至于此极,臣窃哂之,臣本以孤根弱植,岂可与此时之诸任,齿以抗凭凌之锋哉?莫如杜门结舌,以靖私义而已。臣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趋诣九阍之外,投疏径退,臣罪万死。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以安私分,以快人心,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文学曺命敬疏曰,伏以,上天眷佑,泰运诞启,惟我春宫邸下,册礼载举,邦本永巩,吾东方亿万年无疆之福,实基于此,凡在妇孺跛躄,莫不欣欣相贺,况臣㤁在侍从之列,获参呼嵩之班,庆抃蹈跃,曷可形言?臣于前春,适忝台职,妄陈一疏,辞未达意,致勤严教,惶陨震惕,已不胜言,而重以章疏迭发,丑辱狼藉,杜门屏蛰,聊以自靖,啾喞凌蹴,一味任地,更无毫分馀念于世,不意春坊恩除,忽及于梦寐之外,臣诚闻命震惊,衷情自激,忽不觉其感涕之被面也。猥以湔劣,当侍东宫,岂不欲竭蹶趋谢,以效延颈之忱,而臣之踪地,既无官职去就之可论。第念向来郑亨复之疏,专以恶言反詈,殆无伦理,臣诚羞与之较絜,且渠既以惊动妄陈自咎,又于妄率之罪,自以为受而无辞,则渠于此事,已引服无馀矣。臣何必不以为信然,重伤忠厚之道也?但首论渠者,金尚鲁,而其启曰,元无匡救之可论,继之者,臣疏,而亦曰无可争之过举,虽其所论,有轻重之不同,而其言之大体,则一也。渠于尚鲁,则仆仆摧谢之不暇,于臣则专事诟怒,何也?其亦可哀而不足怒也。至若圣批中,以若得机关,互相攻斥责臣,诚抚躬惭悼,自恨平日树立无素,乃以万万情外之事,见疑于君父之下也。臣于伊日呈疏之后,备忘始下,严教及于在外大臣,而圣明骤览臣疏,遽疑臣以有若乘机投疏,侵斥时相者然。噫,臣虽无状,污不至此,况其呈疏于备忘未下之前,喉院之所共知,亦何敢费辞自明乎?最是敦谕大臣之教,至有踯躅之比,虽知圣心,亶出于勉出大僚,而独不念待台阁之道,决不可若是之贱乎。缘臣无状,贻羞台地,乃至于此,臣虽顽钝无耻,尚何敢为彯缨结绶,出入劝讲之地乎?天牌俨临,分义是惧,谨诣阙外,悉暴危恳,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谅臣情地之难强,察臣才分之不称,亟命镌递臣职,俾得随分飮啄,粗靖私义,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礼曹参判赵远命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伏奉同知春秋馆之命,惶陨感激,义当趋承,而第臣与知春秋臣尹游,有婚家应避之嫌,相避之法,在下当递,方具短疏,未及上彻,此际,以实录移奉时陪从事,天牌下临,而末由祇承。伏乞圣明,俯察微恳,亟令该曹照例禀处,俾无旷日虚带之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考例禀处。

○答咸镜监司宋成明疏曰,省疏具悉。所陈事,令备局禀处,卿其勿辞察任。原疏下备局疏曰,伏以,宗祊默祐,泰运方回,匕鬯之位,锡以册号,彤庭腾贺,黎庶跃喜,臣独有留滞周南之叹,迺于端川客馆,祇奉差员赍来颁教文,三叩头,嵩呼鳌抃于殿牌之下,益不胜瞻望颂戴之悃,仍念臣,以既退之身,积有逋命之罪,殿下忽畀臣以北路旬宣之任,人皆谓之谴补,而其实则恩数也。是以臣于受命之初,不得不辞,而其终也,亦不敢力辞,起身于久闲之馀,效力于既衰之后,习性颓惰,而无担当设施之力量,见事迟钝,而欠敏锐杀活之手段,按察一路,今已七易月矣。愦愦冗冗,曾未能措一政办一事,尸素之愧,日积于中,自揆微分之宜田野放散,节钺麾幢,终非本色,素抱痰病,不惯风气,经冬以来,膈塞胸痞,症源日痼,而北关巡审,例不可废,乃乘春气少舒,遂减衣絮以行,逾岭之后,天气栗烈,顿异于南,狞风虐雪,逼人肌骨,猝然当着,受伤偏酷,顽痰凝结,百怪层出,三焦不通,气息喘促,精神眩瞀,境内四陵奉审之役,强疾举行,登陟之际,发汗过多,真元从而暴虚,凛凛非阳界人样子,至此而生入玉门之愿,恐不得遂矣。抚念身世,不觉悲涕,臣亦三朝旧物,以殿下平日眷念之私,庶有以哀怜之,亟递臣职任,不使为绝域之鬼,则此于臣,为生死肉骨之恩也。臣方以病废事,行当罢去,而于本道人才之可惜,教养之乖方,适有所怀,敢此附陈焉。大抵,此土之人,其性也质直刚毅,执心坚忍,往往有绝行异操,又被列圣朝右文绥远之化,颇能讲习文艺,从而前后按道之臣,诱掖劝奖,靡不用极,邑必有养士厅焉,社必有读书斋焉,然而挟策负笈,名之曰儒生者,自童幼时拈括记诵,章句词华,壹是效法京华士子,专昧实地工夫,文体随变,本质全失,臣之所惜者此也。臣到营以来,发关列邑,差出各社训长,使之先从《小学》书教诲,俾知入孝出悌,幼学壮行之道,而士子辈来见臣者,多言道内书册不备,如《小学》书,校院或有旧藏一二件,而毁破漫漶,不堪读,闾里私藏者,绝少,至于六镇蒙士,不见册面者,居多,甚可慨也。臣营虽无物力,徐徐拮据,则印出若干帙,亦自不难,而自臣营备给,则不过为一时劝课之资,颁赐出于朝家,则耸动一路,嘉惠学子,实为万世不忘之泽,风声所及,当如何哉?臣愿殿下,特命瀛馆芸阁,各出所藏《小学》书,限二十件即速颁下,俾遍及于僻邑穷乡焉。且道内教养官,北有北评事,南有高山察访,而乍赴旋去,未有教养之实效,夫教养之官,虽广其额而无害,今以南北官文倅,无论堂上堂下,倂令兼差教养官,俾管本邑与邻近数邑教养之政,至于北路深处,文倅亦稀,在前文武交差之邑,亦为申明旧制,使之间差,而凡其教养之政,著为节目,颁布列邑,不能举职者,严其考课,使不敢慢忽,则其于化民成俗之方,必大有补矣。三、甲两邑,旧时别有教养官,以训诲儒生,中间革罢,以居山察访兼察矣。及以武弁差送之后,教养官之名,于是乎遂绝,是国家,以荒徼绝塞,鄙夷而斥绝之也。三、甲人士,岂不郁抑以自沮哉?教养官,既难复设,居山察访,又难以文官差送,则北青于三、甲,稍近,使之兼管三、甲教养,亦为无妨。噫,北方,乃用武之地,而阙于文教,则无以知亲上事长之义,臣故拳拳及此,殿下,如以臣言为可,另饬铨曹,以施行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

○未时,上御兴政堂。弘文提学,对读官,太学进去承旨引见时,弘文提学李德寿,右承旨李重协,对读官赵明谦、李周镇,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蔡庆承,记事官李成中入侍。上曰,今此试券十张,已为拆号,而详知其乡居与否,然后当为下教,注书呼名,使入侍诸臣,皆闻之,可也。志泰,呼洪启万、金兑俭、尹光理、宋载和、金汉最等十人姓名。上曰,诸臣或有相知者否?明谦曰,洪启万,以京人,今寓广州地矣。周镇曰,尹光理,未知居在何处,而尹姓之以光字为行者,有尹光运之光字,又有尹光毅之光字矣。明谦曰,宋载和,似是宋必恒之子,而居在怀德矣。上曰,金汉最,似是瑞山之金也。德寿曰,再昨场中京儒之有乡籍者,多有冒入,入格儒生中,如有此弊,摘发论罪然后,可为惩士习之道矣。重协曰,拆榜后自礼曹移文京兆,使之摘发,宜矣。上曰,儒生举案中,必有居住,承旨出去后,考出以启,欲先知何处悬贯耳。上曰,今番捧券几何,而合考几何?周镇曰,捧券则一千馀张中,合考则二十五丈,而十张,书等第入启,十五张则姑置之矣。上曰,姑勿拆封,可也。诸臣遂退出。

4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式暇。左承旨柳万重式暇。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式暇。注书尹敬周南泰耆呈辞。假注书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

○金潍启曰,小臣武科殿试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文学曺命敬,司书赵镇世,辞疏承批之后,不为出肃,兼文学沈星镇,连呈辞单,亦不行公,并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向者九日制,捧券几许耶,问启事,命下矣。取考日记,则昨年节制捧券,一千二百六十五丈内,入格十张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别制入格九人或十人中,几人直赴殿试,当待下教,而壬辰年,只以直赴者出榜颁布耶?问启事,命下矣。庭试后乡儒别制出榜,亦如常时节制出榜之例,以入格几人,书单子入启,则即为颁布,而直赴殿试与会试,则待备忘举行,壬辰乡儒别制出榜,亦依此例为之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入格试券拆封以下,则例为单子书入而颁布矣。今此试券拆封,已下单子书入,仍为颁布乎?敢禀。传曰,规例如此,单子书入,为先颁布,乡居与否,问于备局以启。

○金应福启曰,今此别制入格人乡居与否,问于备局,以启事,命下矣。此与京儒有异,实无指向查问之道,而泮中,乃是京外多士聚会处,且儒生,各有其泮中主人,若令成均馆问启,则可以得实,亦无迟滞之虑,即令该馆,急急查问以启,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应福曰,二中以上几许,而一中合计,则其数当为几何?一中,亦载于试记耶?问于试所以启。

○传于金应福曰,柳叶箭入格几许,而一中亦封箭耶?骑刍亦封箭,而入格几许耶?问于试所以启。

○金应福启曰,柳叶箭入格几许,而一中,亦封箭耶?骑刍亦封箭,而入格几许耶?问于试所以启事,命下矣。招问差备官则以为,柳叶箭二分以上入格,一百四十人,边一中则元无封箭之规,骑刍虽得中者,元不封箭,而只载试册而已。即今已试,天地两字一百人,而入格者,只是二十七人,其中两技入格,七人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金应福曰,科规,虽定式之后,曾于谒圣,三中乃规,而三分陞付,亦有旧例矣。今番殿试规矩中,只凭昨年庭试规矩书下,而柳叶箭,只取二分矣。更以思之,昨年规矩,乃高规,曾前此等之科,必不若此,故命入昔年庭试规矩矣。今观昔年规矩,果若所料矣。今者此科,邦国罕有之庆,而文科,以不参乡儒,既设别试,独于武科,取其高规,则岂文武均施之意?况遐方武士,裹粮赴举,其于初试俱三技者,已为过数,不参殿试规矩,亦前后不同,则此岂八道均庆之意?柳叶箭,既已毕试,亦不封箭,可无更取,而骑刍则既不封箭,亦有前例,取一中以上事,即为分付试所。

○李重协,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五部官员,四山监役官等,乙卯秋冬等褒贬,连因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曾以頉启矣。今此磨勘时,其时官员进参外,或已迁转,或有汰去罢散,有难考绩,依近例荡涤,而其中户曹所磨勘五部官员褒贬,工曹所磨勘四山监役官褒贬,迁转汰去罢散人,亦一体荡涤之意,分付户曹、工曹,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以武科殿试差备官,以命官意启曰,骑刍得中后,木片裂堕者,监的官,封其木片,送于都厅所,则自都厅又复纸封着衔,上送试所,试所方为凭准,入录于试记,即科场应行之规也。况此殿试事体,何等严重,而今日举子中一人,至第四刍得中后,自都厅谓之第二刍得中落片,而追后举旗鸣鼓,自试所欲推见所落木片,则移时之后,始送五个木片,而别无封标,既无以区别施行,而初既不能随即封送,推来之后,又复如是混同者,有违前例,极涉寒心,其在严科场之道,不可不重勘,当该监的官及都厅台监各人,并宜拿问定罪。科场从鼓之法,虽曰应行,而今此举子第二刍,鸣鼓之后,木片混杂,所谓得中,终不分明,有不可泛依从鼓例施行,亦为拔去,何如?传曰,极为可骇,依为之。此若一中,则应为拔去,若二中而一中,若是混杂,混杂之中,虽当以不中施行,应中之刍,何可并拔乎?以草记观之,或若二中,或若一中,二中则以一中施行,一中则拔去,可也。

○又启曰,乙巳年武科殿试规矩,单子入之事,命下矣。依下教自本院各别催督兵曹,则日势已晩,而尚无取纳之事,屡次传教之下,如是稽缓,事极寒心。兵曹当该堂郞,从重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户曹参议金尚翼疏曰,伏以臣,顷忝雷肆之末班,获睹震邸之盛仪,区区延颈之愿,死且无憾,而至因敦匠之劳,混蒙恩资,毕竟新除,重辱下大夫之列,臣心惭惶,固无暇论,而第臣今日情理,抑有万万悲切者,臣父自遭惨戚,过致疚伤,床席沈顿,神息转益澌缀,而亡兄入地之日,必欲临圹一哭,陈情受暇,强疾作程,才到楸下,诸症陡剧云,丧祸危厉之馀,得此乡信,方寸煎灼,不忍顷刻耐住,急于归护,玆敢留疏径发,任情之罪,万殒难赎。伏乞圣慈,亟赐悲怜,收臣资级,褫臣鞶带,仍治臣擅行之罪,俾得以安意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4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景辅式暇。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金潍。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吴命瑞坐直。注书尹敬周南泰耆呈辞。假注书尹志泰仕直。事变假注书姜凤休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潍启曰,小臣,慕华馆试所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慕华馆武科殿试,命官以下,以科场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未差,参议郑羽良进,右承旨李重协进。兵批,判书赵尚䌹殿试试官进,参判李春跻未肃拜,参议金始㷜受由在外,参知朴弼正进,右副承旨金应福进。

○吏批启曰,判书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竹山府使白守一户奴呈状内,矣上典,于历辞之路,所骑惊蹶,重致坠伤,肩脚浮疼,骨胁牵痛,有时气塞,若将垂绝,以此病状,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其所落伤,既是危重,则不可等待其差歇,竹山府使白守一,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李縡为大司宪,黄梓为司谏,李道谦为献纳,金相绅为持平,李显望为正言,郑亨益为礼曹判书,尹游为知经筵,李肇元为济用判官。

○兵批,以李彦纬、尹兴大、黄瑞河为副护军,赵锡命为副司直。

○吴命瑞启曰,明日,乃常参日次,而武科殿试,今日不能出榜云。明日常参,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九日私奴尚白称名人,自开阳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柳祥基,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以成均馆官员,以大司成意启曰,因备边司启辞,今此乡儒别科入格人居乡与否,令本馆查问事,命下矣。即为访问于泮中留接儒生及各其主人处,则金兑俭居开城,尹光理居草溪,李镇仪居平山,申孝源居义城,宋载和居怀德,韩师泰居青阳,丁志有居醴泉,金汉最居瑞山,郑光宁居阳城,郑就河居昌平,并为世居乡中,而洪启万,则自十年前,居籍于广州云。郑锡台、朴道鸣、黄再僖、权益明四人,既无泮中主人,又无相知儒生,其居乡与否,无以问知矣。今此许多儒生之自本馆查问,不过探得于泮中主人之所告及相亲儒生之相传,则其所言说,难保其真的,今若考出数三式年户籍,则可以明知,令汉城府即为考籍以禀,何如?传曰,允。

○海兴君橿疏曰,伏以臣祖父母坟山,在于杨州,距京不远,而职事所縻,不敢任情,旷废省扫,已多年所,时序屡换,端阳且届,霜露之感,一倍难抑。且臣父,方奉命出疆,香火之节,臣当替行,而经宿之地,既不可擅自往来,法典所拘,亦未得循例请由。玆不避猥越之罪,辄陈恳迫之私。伏乞天地父母,特许臣数日之暇,俾臣得以往省,少伸至情,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疏辞往省焉。仍传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进士李楫疏曰,伏以臣师先正臣文纯公朴世采,为虑东方文献之无征,广聚今古文集及野史杂记诸文字,上自新罗弘儒侯薛聪,下至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千数百年间名贤大儒及其从游之人,各以师友渊源,分门类次,撮其学问行谊节义事业,而并记先后本末,以为一帙,名曰《东儒师友录》。其中人品之高下,门路之醇驳,穷理修身之义,治乱安危之迹,若指诸掌,实是吾东方大文献,其所以羽翼斯道,启发来学之功,可谓俟百世而不惑矣。昔在景庙朝儒臣,建白筵前,刊布事,判下,而其时政院,不即奉行,因以寝格,至于今日,藏在巾笥,遂使先师牖后导世之意,泯没无闻,可胜惜哉?其后同门生前佥知臣李世瑍,就先师本草中,可加雠校,脱稿正书,釐为十九册,又附补遗一册,以待剞劂之时,而第惟此书,非但为草野游学之士所可服膺者,实为廊庙之模范,帝王之龟鉴,不可私于家而已,故敢冒万死仰吁于四聪之下。伏愿殿下,特命刊布,而书中之人,岭南居多,使岭南开刊,流通四方,则其兴起感发之效,不日可待,若然则斯文幸甚,国家幸甚。刊本正书,时在公洪道忠原地李世瑍所住处,令掌刊道臣,取去始役,尤切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令政院取入焉。

○辰时,上御兴政堂。武所命官以下引见时,命官右议政宋寅明,试官兵曹判书赵尚䌹,左尹金潝,知训炼金圣应,大司谏李寿沆,掌令朴㻐,左副承旨金潍,假注书尹志泰,记事官申𢢝,记事官李成中入侍。寅明曰,近日昼则蒸郁,圣体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寅明曰,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平顺乎?上曰,好在矣。寅明曰,昨日备忘,所当奉行,而事多掣肘,玆与诸试官请对矣。上曰,骑刍既无所载,而柳箭则载于试记耶?尚䌹曰,刍则五刍尽射后,二中以上载录,而只中一矢者,悬不,柳箭则一矢中二矢,不载于试册矣。上曰,予精神不好,故上年庭试,依壬子例,以二中为规,而今科又以柳二分,刍二中,书下矣。乙巳例,则柳二分,而刍一中矣。予意以为,刍乃幸路,故昨日欲以柳一中,赐第,而柳既不封箭,故欲给刍一中矣。刍既不录,无凭可考云,此则然矣,而再昨年春塘台时,柳三分,虽不在封箭中,而犹赐第矣。不封箭而赐第者,既有前规,且今番儒生,则至设别科以慰悦之,而武科则初试三技,犹多未参,必当称冤,而殿试又不用乙巳例,则愈当抑郁矣。以柳一中,赐第何如耶?寅明曰,今科固不落莫,柳入格百四十馀人,刍已出九十馀人,未及射者尚近三百,不知又出几个及第,窃仰圣意,虽行慰悦武士,而开场累日,今若猝变,则奸伪易滋,后弊不赀,且不封箭之柳叶,则异于谒圣亲临时赐第,诚不可矣。尚䌹曰,刍一中二分,柳一中一分,而二分者见屈,一分者得第,则得者虽喜,屈者愈怨矣。上曰,柳一中,亦有规矣。科规不同,或片箭,或柳或刍,皆有规矣。予亦知滥科之可闷,而今此科,岂忍使文武士抑郁耶?不可以常规为之,而至于刍,则既无载录,屈者何敢怨乎?寿沆曰,科场事体,固宜严重,昨日备忘之下,圣意,臣岂不知,而高歇间既定科规,今则柳已尽射,刍亦过半,而猝然中改,将启无限弊端矣。且此异乡儒别科,文才则乡儒逊于京儒,故别科慰悦,固亦无妨,而武士则乡技最熟,得中者多是遐方举子,岂有称冤之道乎?潍曰,当此宗社莫大之庆,如欲广取,初以一中为规固好,而临出榜而改之,则科体既不严,处分亦颠倒矣。潝曰,科体岂可只凭试册耶?寅明曰,举子得中后,例纳户口,问其四祖而或有不知而现露者,今者二中处,致力看审,而一中则得实无关,故初不大段审察,今若以不审察者,又以赐第,则当此奸伪滋甚之时,益启日后无穷之弊,此事若可奉行,则何敢相率渎扰耶?上曰,俄已下教矣。科场近甚滥杂,幸门亦多,予亦深知其弊,故谓初刍易中,乃以二中出规矣。予岂欺而言之乎?乙巳年例,不忍更披,且其时誊录,不忍使纳,未免徐徐至今耳。予心虽如此,武士岂尽知乎?乙巳前例命纳之后,举子必谓用其例,而刍则昨日一中,既不赐第,今日一中,独为赐第,则果为斑驳,而柳箭则大臣,既奉命往试,与亲临何异?谒圣时三分,虽不封箭,既已赐第,先朝及壬子,皆如此,则今以柳一中赐第,似无妨矣。且非以入格者小,只以规矩高也。将臣亦云刍一中不第,柳一中赐第,则武士当冤云,而有不然者,刍既不载试册,且初刍,鲜或不中,柳则既载试记,又其得中,有难于刍,武士亦必知其如此矣。载试记与不载,既相悬殊,则岂以用柳不用刍,称冤于其间耶?昨年正月以前,予不知有此科矣。以庆则当为增广,而小而为庭试,名虽庭试,实则增之代也。只以高规,故不过为例庭试,殊无八路同欢之意矣。增广则儒生喜之,庭试则武士喜之云。今庭科,渠不易逢,而规矩之高如此,岂无称冤者乎?卿等,以处分之颠倒为虑,而予亦有所虑者,初则以例庭规书下,昨则以一中赐第事下教,今则又为还收,岂非三颠倒乎?寅明曰,当初详审,以一中为规,则好矣,而今则试事垂毕,诚难中改。尚䌹曰,六百初试,登第者近三百,此亦好矣。初试之人,岂可尽及第耶?今则出榜不远,以朝体、科体,论之,终涉颠倒矣。圣应曰,昨夕下教,已在试事过半之后,朝体苟简,命令颠倒矣。今一中之登第与否,岂加损于邦庆乎?潝曰,言虽烦琐,当以科场事体仰达,武举子录名居住身长疤记,三保,举户籍尽为考阅,盖严科法之意也。以箭言之,都厅封上,则三试官册,皆考之,如有相违,则复考于都厅试册,又取箭以秤之,法如是严密,而今以不相准不致力之试记,考出赐第,不亦难乎?尚䌹曰,得中者,疤记户口,详考,又问保举,而一中者,今已下去,虽或代射,何以明查?寅明曰,称冤不称冤,惟在事理之得当与否,顺理而后,人心可服,不然则不平之心,自生矣。臣迂疏书生,虽不谙武士情愿,而金潝则详知矣。其言诚是,允从,宜矣。上曰,今番科规,虽不甚高,犹斑驳于乙巳前例,故既以刍一中,下教,刍既不录,故又以柳一中,下教矣。卿等所请,乃是守经之论,昨者备忘,虽如是,而守经之论如此,不得已勉强从之矣。此皆予之过也。寅明曰,昨年邦庆之后,均欢八路之意,臣等之心,亦无涯涘,而但第一勤恤民隐,整齐朝廷,无一物失所,无一夫向隅,此为同庆之本矣。上曰,此祈永之本也。寅明曰,其次或减租蠲税,使民知邦有大庆,且朝廷赏罚严明,使之畏惮国纲,内虽难解,外犹和平,无有愁叹之色,此为次也。以科名言之,有增广焉,有庭试有别试焉,在于名而已。不必广取为事,以今番庭科言之,圣意,欲使儒生无曳白,故缓其时刻,此亦不必然矣。生手得参,则实才见漏,至于后庭科,虽非经常之道,前例所在,故臣亦奉承,而盖乡儒虽多读书,不观节制,故才短应猝,而时刻乃反太急,无数入场,仅捧千馀丈。盖乡儒,为待是科,尽卖行具,及至科日,明伦之庭,隘窄难容,数三百人,彷徨门外,终不得入场,及其出榜,则名士子弟及时方南行者子弟,获参,而遐方老师宿儒,初不呈券者多,此辈不必以落榜,怨国,而其心则似不服朝廷举措矣。且考券入启之后,殿下循例颁榜,以某某直赴,某某给分,书下备忘,而一付于台阁庙堂,考出拔去,何难之有?而以昨日见之,数下备忘,多费心力,殿下于根本处,多所率略,而弥文末节,用力太过,此虽微事,愚衷耿耿,玆以仰陈。上曰,表题时缓,赋题时急,此异于取京乡之要道也。初若于庭试时,出赋,而缓时则无弊而都好矣。予于凡事,先疏忽后详备,乃素病也。泮水堂则予不许之矣。古者谒圣,皆于明伦为之,而其后因蹂躏之弊,变通而通泮水矣。此则亲临时可为之,而泮水则只有门,未及围排,故予不许之,若太学预为告达,通泮水围排,则好矣,而夜对时儒臣始达,故急未及变通耳。寅明曰,若自本馆禀旨变通,设场于泮水,则许多乡儒,必无未尽入场之弊,成均馆当该堂上,不无疏忽之失,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上曰,榜则有难猝下,予有所周详矣。榜中人,若皆在京则难,故欲详审颁布,而此科,当付之何科耶?寅明曰,当付后科殿试矣。上曰,然则从当量处耳。寅明曰,东莱府使崔命相,死于任所,自备局依例题给驾牛,而命相,曾经侍从,莱府亦边上重镇,有异于他守令,而意外客死,便同死于王事,宜有愍恤之典矣。考见前例,则义州府尹身死时,题给担军,非止一再,东莱府使则在任身死者,只是李明俊一人,而亦有题给担军之例,今亦参酌给之,似无所妨矣。上曰,既有前例,参酌给之,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江华反库御史,书启,臣为覆奏,辛壬条四分一未捧留守、经历,并请罢职,已以郑述先,出现告矣。即见江留状启,则郑述先,以前经历洪重圣,久病身故之代,岁末到任,而因前留守沈宅贤,驰启停捧,不得督俸云,而仍陈述先守法奉公之状,有请仍之言矣。臣之覆奏时,意其未捧之罪,前经历当之,而身故之人,非可以拿问为罪,故请以罢职矣。今观现告,郑述先,以磨勘文书之故,当之,而述先,既岁末到任,则不捧非其罪,留守状启,至称民情惜去,文书磨勘之受罪,亦是应行之法,虽不可全然无罪,姑勿罢职,改以拿处,为其罪名,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司谏李寿沆所启,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逆魁坦,绿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海正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夏宅亦令拿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以绝忧危之阶。上曰,勿烦。请还收杀狱罪人金礼晩,减死岛配之命,依律处断。上曰,勿烦。掌令朴㻐所启,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上曰,勿烦。诸臣遂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