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愧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七十六
攻愧集 卷第七十六 宋 楼钥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本
|
攻愧集卷七十六
宋 楼 钥 撰
题䟦
䟦史太师答范参政荐崔宫教帖
太师魏郡王闻人一善则志之随时荐用不遗馀力此
其真帖盛大且有后荐贤之福也乾道间丞相魏文莭
公守吴门魏惠宪王镇宣城过郡宫教为教官作乐语
有云天上风姿咸仰吾君之子人间官品休论异姓之
王丞相极称之以是知大参范公不茍于荐士太师谓
之二难是矣紫微先生举钥自代遂出门下宫教之丧
紫微哭之甚哀人琴俱亡未㡬亦下世矣紫微兼内外
制文擅一时宫教之文人鲜知者故表其警联可以知
鼎味云
䟦赵忠定公家书
丞相忠定公魁多士登馆殿侍经帷帅全蜀知贡举皆
本朝天族之所未有受知孝宗擢登从列又留以遗光
宗两朝眷渥特寘枢府引故实力辞至于五六重以御
史之有言又列高宗圣训以为据而诏旨弗俞寻知枢
密院事绍熙五年七月甲子既成翊戴之功拜右丞相
翰林学士李公𪩘所草麻制已行三命而偻终遂牢辞
改枢密使至八月二十八日钥时以西掖直学士院主
上犹在北内忽蒙宣押御笔留某以少师观文殿大学
士判建康府赵某宗姓之贤伟然忠实太上体夀皇图
任之意擢贰机衡肆朕继承厥功为大俾居宰路控避
莫回殊咈眷怀尤辜舆望朕惟不胶者卓维时之宜今
政令未孚水旱间作得一贤佐度越拘挛万㡬实繁其
遂我相可除右丞相词臣茍得君上一言敢不具载况
承宸翰详密如此何敢不以屡书并草两麻丞相制有
云夀皇咨其切直屡敷心腹之言太上察其笃诚径委
股肱之寄擢居宥府密赞筹帷逮予有兴厥功尤大又
云亟颁诏綍俾践台符何循墙之过勤致反汗而中止
既辜舆望殊咈眷怀又云矧今政令之未孚复多水旱
之间作是图贤佐以赞繁机越彼拘挛不胶者卓矣置
于左右亦职有利哉非为朕私其遂我相盖具载上语
也比岁不知者以钥为褒称太过谨不敢辩云汉之章
至今宝藏然则丞相之进用本末大略可考矣公之长
子太府寺丞以家问示钥敢详书之若其戒从子初仕
数端真可以为世范云
䟦白乐天集目录
香山居士之诗爱之者众亦有轻之者山谷由贬所寄
十小诗如老色日上面欢情日去心今既不如昔后当
不如今又轻纱一幅巾短簟六尺床无客日自静有风
终夕凉妙绝一时皆香山诗中句也周公恐惧流言日
王莾谦恭下士时若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今在王文公集中不知亦香山诗也此特其佳句尔其
间安时处顺造理齐物履忧患婴疾苦而其词意愈益
平澹旷达有古人所不易到后来不可及者未容悉数
琴诗亦多有曰自弹不及听人弹又曰近来渐喜无人
听琴意高低心自知皆有自得难言之秘道徳二经世
所尊尚读老子诗云言者不知知者默此语吾闻于老
君若道老君是知者缘何自著五千文其所见超诣如
此留侯之在汉无敢訾之者四皓庙诗云子房得沛公
自谓相遇迟终杂霸者道徒称帝者师子房尔则能此
非吾所宜立论至此尤为高胜而可轻之乎余平日佩
服其妙处手编目录寄吴门使君李公谏议并以所闻
录寄之李徳邵璜有白氏年谱尚当访求以成此书云
䟦戴式之诗卷
唐人以诗名家者众近时文人多而诗人少文犹可以
发身诗虽甚工反为屠龙之伎故好之者寡黄岩戴君
栋字敏才独能以诗自适终穷而不悔号东皋叟不肯
作举子业且死一子方在襁褓中语亲友曰吾之病病
矣而子甚幼诗遂无传乎为之太息语不及他与世异
好如此子既长名曰复古字式之或告以遗言深切痛
之读书绩文而尤笃意于古律雪巢林景思竹隐徐渊
子皆丹丘名士既从之游又登三山陆放翁之门而诗
益进一日携大编访余求一语余于诗虽知好之而不
能工老益废忘无以答其意夫诗能穷人或谓惟穷然
后工笠泽称玉谿生是已笑语之曰子惟能固穷则诗
愈高矣余之言顾何足为轩轾耶
䟦汪季路所藏书帖
唐僖宗赐憘实敕书
唐末敕书读之使人凄恻时多工于书仓猝中犹尔可
观文安王君世臣䟦语颇详谓袁氏本得之古墓中疑
即憘实之墓又言遍阅唐史及编年通载不著憘实姓
氏盖偏裨也余观敕书委谕详密必非施于偏裨者治
平中张唐英次功自号黄松子著外史梼杌十卷载前
后蜀事王建永平四年书张琳始末有云大顺初憘实
为黔南节度辟为推官憘字惟集韵与喜同他未之见
邓校书名世古今姓氏书辩证正引梼杌之说且曰姓
书未有此氏今增入乃知姓憘而名实也书后止书十
五日尚不书月王君遽以为中和年者以书中言越在
巴蜀又有虽元恶未就诛擒凶党并皆逃窜及已收宫
阙之言盖僖宗乾符二年乙未黄巢大盗始起至广平
元年庚子遂入长安帝幸兴元次年改元中和遂幸蜀
三年癸卯李克用以四月平京师巢遁去所谓元恶未
诛已收宫阙殆斯时也四年夏巢既诛乙巳岁三月始
还京师改元光启是在蜀㡬五年若大顺乃昭宗之次
年庚戌欲以此为昭宗之敕则昭宗虽尝播越幸石门
幸华州幸凤翔其在凤翔诏谋幸蜀王建迎驾而不果
是为僖宗中和之敕无疑岂中和间憘实已为黔南节
度至大顺初始辟张琳耶其详不可得而知仅得二书
知其姓名他书未必无之顾浅陋老懒未能详考尚有
待于博洽之士王君偶未考梼杌又惜邓校书之不及
见此书也
东坡啸轩诗
易晋卦之九四晋如鼫鼠虽近代大儒皆以为贪而畏
人之鼠然诗之硕鼠从页石声大也故曰若大鼠也易
之鼫鼠从䑕石声陆徳明释文音石五技鼠也引本草
蝼蛄一名鼫䑕始深疑之考许叔重说文解字注云五
技䑕也能飞不能过屋能缘不能穷木能游不能度谷
能穴不能掩身能走不能先人是真蝼蛄也荀子所谓
捂䑕五技而穷杨倞所注乃出于叔重唐本又曰六技
䑕也下又有云能歌不能成曲成曲一作度曲余尝试
其五技皆然土中百虫多能以穴掩身惟此物于浅土
穿穴人或取于路穷处必得之署月雨后土中有声若
长哦者俗谓蚯蚓唱歌余既得六技之说尝于夏夜倾
听久之篝火发土果蝼蛄也坡翁词翰不待赞叹啸轩
诗云食土蚓无肠亦作终夕叫似亦未知为蝼蛄而徇
俗耶弥明石鼎联句云时于蚯蚓窍微作苍蝇声亦误
矣
付官奴乐毅论
余见此刻多矣未有如此之精明者半山集中有江邻
㡬邀观三馆书画诗或云梅圣俞作有云羲献墨迹十
一卷水玉作轴排疏疏最奇小楷乐毅论永和题尾付
官奴岂承平时此论犹有真迹耶
淳化本修禊序
余尝蓄一二褉序近岁得毕少董所藏豢龙董氏淳化
中本最胜少董䟦其后甚详自言董氏有三百本取其
尤者三此又其最佳者后多名士题䟦而田君秀实大
篇亦以此为三本中第一故尤宝之与此本无一毫之
差而此长半寸许当是装潢者用刷太重遂引而伸之
尔
邵康节观物篇
易之传尚矣至本朝而后有先天后天之说戴九履一
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坎以一居北坤以二居
西南震以三居东巽以四居东南干以六居西北兑以
七居西艮以八居东北离以九居南故说卦云帝出乎
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干劳乎
坎成言乎艮此后天之说文王之易也干一兑二离三
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干自南而左巽自西南而右
故说卦云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
盖干上而坤下离左而坎右震东北而巽西南兑东南
而艮西北二卦各各相对此先天之说伏羲之易也先
儒以此二者为先天后天之辨窃尝考之说卦惟帝出
乎震之序合于今人之说其馀如所谓雷以动之风以
散之雨以润之日以晅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干以君
之坤以藏之曰乾健也坤顺也震动也㢲入也坎陷也
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曰干为马坤为牛震为龙㢲为
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曰干为首坤为腹震
为足㢲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又干称父
坤称母震㢲为长男长女坎离为中艮兑为少又干为
天坤为地震为雷㢲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
泽终说卦之篇皆先天之说也顾未详考尔先天千载
绝学麻衣得之传于希夷累传至康节而后盛行然余
始在永嘉得先天方圎二图于薛象先叔似传皇极经
世之书于王木叔柟而不见其全后丞外府蜀士吕泽
甫疑之以阆州奏事进经世之说阜陵大喜其书留为
太府丞同官为寮始得蜀本全帙因得叩其一二后有
观物篇隔眼大书云出康节亲笔今见此卷悚然起敬
始知板本失真为多然犹恨不见其全也二图探索无
穷康节之学虽不易窥测要皆不出于此系辞所谓太
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明道先生所谓加
一倍法尽在是矣使伏羲文王周公孔子复生不能加
损毫末于此不如是何以顺性命之理通幽明之徳类
万物之情哉熟复叹仰以还罄其𫍲闻书之以俟知者
温公奏稿
平章军国重事止预大事十二条见申国春秋所以尊
尚元老也近岁窃平章之名而不加重字岂其力不足
以得此哉欲尽总众职以盗大权尔彼亦不足以知此
盖有教之者呜呼非文潞公吕正献岂可当此位耶
欧公与刘原甫帖
公是先生望隆一时而不容于朝出知扬州欧阳公所
为赋平山堂之词也移知青州公是作董仲舒诗云江
都才子又胶西扰扰诸侯等弃之为问公孙丞相道不
知东阁欲宾谁后又帅长安久之作班超诗云班超投
笔起行间傅郑甘陈不足攀何事眼昏头发白却思生
入玉门关二诗不无少望矣欧公与之至厚西斋盖平
时群贤聚会之地欧氏至今有西斋帖然终不能挽之
还朝岂非命耶
韩魏王与欧公帖
欧公尝曰絫百欧阳其何敢望他韩公今观此帖魏王
之推尊欧公又如此更相钦服宜乎同心辅政以致庆
历之盛翰墨又其馀事也
东坡与秦太虚帖
坡公爱淮海如子弟喜黄冈如乡曲殆前缘耶
跋黄子迈所藏山谷乙酉家乘
顷岁见张志溥庇家藏山谷杂记一小卷谛玩不已因
略效其笔意手录之兹见子迈所临乙酉家乘典刑具
存为录杂记于卷末而归之呜呼建中靖国以至崇宁
元祐诸公多已南归而先生乃以承天塔记更斥宜人
谁能堪之先生方翛然自适观所记日用事岂复有迁
谪之叹所谓青山白云江湖之水湛然宁复有不足者
家乘止四年八月二十八日而先生卒于季秋之晦相
去才月馀耳三山陆待制务观尝言先生临终时暑中
得雨伸足檐外沾湿清凉欣然自以为平日未有此快
死生之际乃如此世言范寥信中访先生于宜此书信
然
跋朱晦庵书中庸
乾道末年余客授东嘉贰卿曾公以吏部郎出守尝侍
坐论训诂音韵数端公皆以为然余因曰此皆学者之
细也公正色曰不然中庸所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
明辨之力行之五者不可阙一兹非所谓博学者乎余
为之悚然公乃文清公之次子文清及见元城龟山诸
公家学有自来矣中庸之言昭如日星晦庵先生书此
以告学者而又曰不可以偏有所缓至哉言乎学者试
思之缓其一则必有所蔽而况以力行为可废乎戒之
哉
䟦费校书〈肃〉被召省札〈与陈简斋同被召不出〉
费校书之不赴特招窃闻之是时人情事力尚可为恢
复计遽以和议自屈忠义之士皆惜此机力既不可以
回因遂肥遁以求其志不知者谓其为高而已
䟦胡澹庵和学官八诗
澹庵先生以一书触秦氏窜昭州诸贤救之高宗谅其
忠再徙为威武签幕群憸承一时风旨相与挤之而又
下石焉乃始远置新州又复移吉阳盖秦氏必欲致之
死地也先生处之泰然虽遭摧辱略不为屈益穷经学
又以昌其诗绍兴更化始得北还孝宗初政擢吏部郎
隆兴改元钥就试南省先生以秘书少监为参详官钥
䇿卷误犯泰陵旧讳知举内相洪公方欲为之奏闻先
生赞其决遂叨末第盖优恩也于是始得拜先生下风
长身霜鬛神采昭映恭谦磬折音吐洪畅略不见久居
岭海烟瘴之状衣冠甚伟如见古人时以短笺投谢坐
主或报或不报惟先生报章甚宠以钥多用讳事遂引
衅夏滕文等数十条为言尤切感服宝藏又已载于先
生集中今见学省八诗盖摄祭酒时也前辈固多唱酬
未闻大篇而人人报之愈出而愈奇最后樊武谕以其
右科魁选再登进士第先生首言舞阳次及魁纪皆樊
氏之先一武一文益见其工是时年逾六十思若涌泉
笔力愈劲英特之气至今凛然周益公为隧碑言先生
刻意诗骚后生投贽率次韵以酬多至百韵数十篇然
则此八诗犹先生之细也钥顷既登门又辱许从其长
子季永游虽恨其蚤没而仲子季解及季永二子伯圜
仲方俱以才业自奋今为湖南宪江西漕枢密院编修
遂践世官皆相与良厚又在中书尝预试仲方二子燿
煃童子科钥年七十有四求归未得于先生之门遂识
四世抑以知澹庵之徳泽为未艾也谨并书于卷尾云
䟦郑徳舆历代蒙求
蒙求始于李氏后有作者终不及之盖自王戎裴楷鸣
鹤士龙之类多取其一事而成对如忌鵩畏牺人多知
其事而鲜知畏忌二字出于班孟坚幽通赋中蜡屐好
财似若不类而事则相关秉烛不谐尤非切对则以事
意相似屡见和韵有句赓者亦有广编十七史或专用
小说及本朝故事左传西汉或道家之书意亦勤矣终
不及李氏之盛行同年郑君徳舆老不废书用李氏之
体备述历代由伏羲以至大宋事不求对句以四言童
子易于诵习千古大槩如指诸掌徳舆别有著述此特
其一尔然比之众作其殆最优乎其子洽濙锓板以传
为书其后且将使诸孙诵之
䟦黄长睿东观馀论
云林子妙于考古是书久行于世余尤所笃好惜其讹
舛尚多每欲手写以传好事者未暇也著作庄子礼欲
得善本传后再为详校而寄之王顺伯厚之尝言本朝
始自欧阳公集古录千卷赵徳甫金石录至二千卷考
订甚工然犹未免差误惟云林之书为尽善顺伯蓄古
刻最富论议不茍余观此书辨析隐奥上下千古皆前
贤所未发后人所难及修撰刘公焘紫微董公逌皆鸿
博之士与之言自以为不及也以云林之美才又仕于
洛多见故家名帖及居馆阁尽见太清楼所藏异书时
方承平鼎彜古器具见制作款识之旧尝自言曰考校
往古事迹先须熟读强记遇事加之精审决无疏略又
谓欧公考校非所长则此书宜无毫发之恨及细读之
尚有疑焉如米襄阳疑李斯书谓不知何人书云林则
曰乃李阳冰篆明州刺史裴公纪徳碣中字可谓精
矣然谓史籕书扬州𨛬易�系能辨其字殊无三代体
与其辞皆唐人笔顾不知正以纪徳碣额缩而小之既
全取�州𨛬三字又移明为易�系皆取其半�乃碧
落碑中唐字阳冰素好碧落碑故用其字云林误以为
扬殆未之考也王大令静息帖礜石事异苑谓曹公同
王粲见此而云林谓刘表在荆州时未知何据题河南
王氏所藏子敬帖云太极璇题犹重书自注云谓不书
太极殿榜然选诗所谓璇题纳行月者乃谓以玉饰椽
头如孟子之言榱题非题扁之题也王世将表云顿乏
勿勿云林引颜氏家训云世中书翰多称勿勿又引杜
牧之诗浮生长勿勿谓古人诗中用之不特称于书翰
颜之推在牧之数十百年之前似难以此诗为证跋右
军甘蔗帖云䉀似竹于文从焉此帖以之俗从草非是
按说文解字蔗从草在草部不得为非是以是益知考
古著书之不易云云林夀止四十而精博如此余年七
十有四闻见寡陋心顾好之不自知其可笑也锺王以
来多以意行笔云林耽玩古帖与之俱化如隐之为隐
最之为㝡之类尚众此既为小学而作亦略为正其点
画不敢自谓详尽更俟博雅君子相与正之
䟦扬州伯父耕织图
周家以农事开国生民之尊祖思文之配天后稷以来
世守其业公刘之厚于民太王之于疆于理以致文武
成康之盛周公无逸之书切切然欲君子知稼穑之艰
难至七月之陈王业则又首言授衣与夫无衣无褐何
以卒岁条桑载绩又兼女工而言之是知农桑为天下
之本孟子备陈王道之始由于黎民不饥不寒而百亩
之田墙下之桑言之至于再三而天子三推皇后亲蚕
遂为万世法高宗皇帝身济大业绍开中兴出入兵间
勤劳百为栉风沐雨备知民瘼尤以百姓之心为心未
遑他务下重农之诏躬耕耤之勤伯父时为临安于潜
令笃意民事慨念农夫蚕妇之作苦究访始末为耕织
二图耕自浸种以至入仓凡二十一事织自浴蚕以至
剪帛凡二十四事事为之图系以五言诗一章章八句
农桑之务曲尽情状虽四方习俗间有不同其大略不
外于此见者固已韪之未㡬朝廷遣使循行郡邑以课
最闻寻又有近臣之荐赐对之日遂以进呈即蒙玉音
嘉奖宣示后宫书姓名屏间初除行在审计司后历广
闽舶使漕湖北湖南淮东摄长沙帅维扬麾节十有馀
载所至多著声绩实基于此晚而退闲斥俸馀以为义
庄宗党被赐者近五纪则其居官时惠利之及民者多
矣孙洪深等虑其久而湮没欲以诗刊诸石钥为之书
丹庶以传永久云呜呼士大夫饱食煖衣犹有不知耕
织者而况万乘主乎累朝仁厚抚民最深恐亦未必尽
知幽隐此图此诗诚为有补于世夫霑体涂足农之劳
至矣而粟不饱其腹蚕缫织絍女之劳至矣而衣不蔽
其身使尽如二图之详劳非敢惮又必无兵革力役以
夺其时无污吏暴胥以肆其毒人事既尽而天时不可
必旱潦螟螣既有以害吾之农夫桑遭雨而叶不可食
蚕有变而坏于垂成此实斯民之困苦上之人尤不可
以不知此又图之所不能述也伯父讳从玉从夀字夀
玉一字国器官至朝议大夫
䟦先大父嵩岳图
嵩高维岳峻极于天巍然居四岳之中盖天下之绝境
也大父为登封宰家间旧有嵩山图丹青故暗扬州伯
父设于云岫堂屏间而书大父二十四峰诗于左右钥
幼时犹及诵之先是建炎中四明遭兵毁最酷诸父仅
得生全故庐焚荡一物不遗亦不知尝刻之石也嘉定
三年钥叨居政地乡人张致远翼仕京西一日得书谓
北客有以杂碑至榷场贸易忽见嵩山图碑下有序文
及诗知其为大父遗迹远以见寄如获拱璧真我家旧
物也惜其岁久细字欲漫乃敬书之移于乐石于是钥
年七十有四矣不能更作注字使第三子治书之碑不
载岁月知县伯父生于元符二年小名曰嵩家藏诗序
书元符庚辰大父又于少室山逹磨面壁处作庵其上
后山先生陈无已为记今在集中云建中靖国元年则
辛巳岁也昙潜书潜即参寥子以二者考之在县首尾
凡三年大父字试可参寥集中多有唱和如登嵩山绝
顶等诗大父遗文顾无传焉三十六峰赋亦不知何在
故此碑尤当宝之呜呼大父薨于宣和五年甲辰后十
四年是为绍兴七年丁巳而钥始生既不获逮事而登
封旧治尚渝于胡尘中北望慨然何能自已大父登元
丰八年乙科文气政术过人远甚读此碑者可以想见
大概受知祐陵官至徽猷阁直学士尝守乡郡再任涉
五载其详见于神道碑铭中后诸父累赠至少师钥始
追赠太师齐国公云
攻愧集卷七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