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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斋先生遗稿/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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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明斋先生遗稿
卷之十五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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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罗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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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纸可付一笑。然世道至此。未知将见何等世变也。入山不深之谕。诚得之。安得一桃源。携手同归也。既不可得。则唯当谨守吾分。为吾分内事而已。一朝外至之患。只得付之于命耳。亦复奈何。小宛一篇。幸与仲辅三复之。如何。辛未二月。

老少之目。至登于宸章。无论彼此。皆臣子之罪也。惶恐奈何。闰七月二十七日。

所示问答。谨览还耳。父在母丧。祥后当撤几筵。几筵既撤。则当祔庙。次第如此。无容别议。墓所之哭。张南轩三年后犹哭之。况三年内乎。所答恐皆合礼矣。前后所示。皆合于礼。而说出礼意。又皆畅达。深用钦服。问解一书。实为礼家三尺。虽礼变无穷。而苟于此书精熟。则可推而通之。凡遇事。在己在人皆。勿放过。必讲究。则自底精熟矣。幸加勉如何。八月七日

别纸所示。谨悉曲折。彼中之构造虚无。类如是。吾辈则身所经历。故皆知之。而不知者。未免坐为所惑。未知此祸之流将止于何时也。所谓状启之说。金令亦不得见。则所谓传播者。果传播于何处耶。亦可怪也。然设使先人变名。真如所言。既不讳为奴。则此何害焉。彼亦岂不知其不足为害。而直以为诟辱之资耳。未知金相其时见此而以为如何也。金令见此亦以为如何。因彦晖。闻金令兄弟着力于学。若学识进则自当有正定之见。无待于人言矣。然先入为主。则摆脱极难。奈何。壬申七月十八日。

所示太极问答二款。可见用功之不懈。深用慰喜。盖理与气。既非相杂之物。又非相离之物。不可分先后上下。而阴阳动静。必有所以然。故所以分形而上下。而又谓之毕竟先有理也。理气之辨如斯而已。上款君臣之喩。恐未安。此可言于心与四体。而不可言于理与气也。理有何形而谓之岿然高存耶。虽云譬喩。恐失名言。未知如何。至于下款图义。则所论得之。指其不杂于气者。则不得不尽出如此。而毕竟先有。则不得不置之于上头也。此则无可疑者矣。近来讲学之路殆绝。其处朋友其有着实用功者耶。闻金子昂课读甚勤。若先实学而后科艺。则亦当有兴起者。幸与勉励而善导之。区区之望也。

别纸所示二条。玩理弥精。为之钦仰。且于昏恼坐睡之中。得以唤醒。为赐亦多。何感如之。鄙见在小纸。裁教如何。癸酉七月十日。

公与仁近思录有一段。说得分晓。仁说图又明之。其名目分数。可见矣。盖公则以理言。是悬空说。仁则以在人者言。于人亲切矣。问者所谓公故为仁者。是言公之理。犹不为不成说。而所谓非公。仁不能为仁。则失之远矣。答教所谓仁故有公。非公故有仁者。诚为的确。而所谓仁本无欲。故发于事者自公。则又是说公之用。而欠却公之理矣。幸于近思一段。更详玩之如何。

人心。程子说虽如此。朱子末年定论。以人心人欲分为两节。恐不可如此说也。来教所谓道心既天理。则人心当为之私欲者。恐不然。人心独非天理耶。中庸序所谓私者。是独自之义。非私邪之谓也。义利之分。则诚无中间温呑煖底。出于舜则入于跖矣。如人心则上智不能无者。舜与跖同行。而但异情耳。何可与义利比而同之乎。幸于中庸序。更潜玩而有得焉。如何。

昏事当此哀遑中。不可以慁听者。而亦不容不禀知。昨见拙弟书。以渠身之无服。有人京行礼之议。且言金镇安已率子上去云。初以昏事迁延。事故难知。为闷。虽极知情理之不安。而意或可行矣。既而思之。情理不安。而牵于事势。强而行之实为害理。且毋有服不废冠昏者。昔日所讲。而似皆以葬后论之。玆与舍弟议定退行。又此走伻。其间狼狈。何可尽言。甲戌正月二日。

别纸所示谨悉之。吾辈被人点检。正好闻而修省。不可厌听也。唯是衰惫日甚。凡百收拾不得。此为闷悚耳。比与一友生讲讨。被其穷问前日所读。未能分晓处甚多。文义尚如此。况其他乎。眠暗渐甚。而自数月内。耳亦不聪。对人言语。稍低微则不能听解。不久将作盲聋矣。颓塌度日。将不免负此残年。奈何。三月二十七日。

坤仪重正。兆庶同懽。日月之更。率土忻仰。而独哀吾士元。不可复生。追惟往事。但自流涕而已。奈何。拯意外新命。惶惑罔措。初欲以文字控免。而还思当此时节。不敢以草莽贱分。添一纷扰。今日欲只呈病状。以俟罪斥。未知如何。所示别纸。谨承。指教之意。勤念至此。感戢实深。第唯病蛰罪累。何足为有无于世道。只得依旧屏伏待尽而已。然哀与仲辅。每惠规益。以警不逮。区区之至望也。四月。

国材传哀教云云。尝窃以为吊状。异于他酬酢。彼哀吾之丧而问之者。恐无不答之道。且其人之类。只是一时为一边之论所驱。而不得自树者耳。何足深责而至于绝物乎。鄙意依他修答。恐当矣。如何。五月六日。

左台书中云云。实是为我之言。若如浮议。则复将何以措此身哉。哀兄不此之忧。而反慨于左台。诚非所望也。恐左台或挠于如此谤言。不能守其本见。或致人于狼狈之境也。大抵当此时节。杜门守静最宜。而虚名所迫。添一剩事于朝廷。日夜忧惧。不知所出。左台之不助浮议。真得处我之道。而有古人朋友之风。哀兄之致疑于此。深可慨也今日世道之至此者。实有任其咎者。寻其弊源而撤去其膜。然后方可以做事。左台前方欲修谢。略及此意而诚恐无益于世道。而有害于私分。方趑趄耳。今日党论。若以一张大诰而可消。则天下有何难事。真所谓子之迂也。七月十一日。

承审比间。哀候保安。慰不可喩。至于存省穷格工夫。不以衰晩而自弛。志业笃实。不胜钦服。拯以眠昏之故。精神亦似昏短。不能看书。心气亦凋耗。思索亦艰。无有可言者。唯见得此学。不外于日用者。自觉真切。而不能自力。是为闷叹耳。日用言行事物之间。诚心欲为善者实鲜。苟以为善为心。则虽有大小高下。而皆圣人之徒也。不以为善为心。则虽或立名立事。而大本已非矣。此诚意之所以为人鬼关也。平日非不讲此。而年来益觉其难。恐不能透得此关而死也。绝无朋友相与提撕者。尤不免偸惰。赖兄时惠警策。得以唤醒。甚幸。唯愿相与勉励。得不全至于负此残年。则孤陋之幸也。别纸所示谨悉。盖左台之于尤老平日。立在岐路上。故事到面前。自不免蹉却。其意。则未必不出于从厚之道。而毫差谬千之归。则有不自觉也。深恨日前不能至诚讲讨以得归一也。到今欲言。似已晩矣。恐亦时运所关。奈向。既望

多少示教。无非出于至意。尤不胜感戢。不翅三复已也。承馈莫之暇。不废看文字工夫。而深恨少壮之虚过。有以奉窥进学之意。诚笃如此。为之钦叹。不能已已。存心居敬一段事。则无许多说话。唯穷理精义最难。凡日用处事接物之间。务得其理之至善处是也。义理无形。故人见各异。过者已过。而唯恐其不及。不及者不及。而唯恐其过。见识之差。行事之谬。皆由于此。此实可惧也。如所论左台事。鄙见则以示意为太过。鄙见则以为左台平日之见。不能断置。故临事从厚。以至于此。非有私意也。如牛,栗之谕。亦未然。栗谷之癸未荐牛溪。以可任经纶为目。牛溪则实有经纶之具。而其意亦不偏于不出。故栗谷引之。若牛溪无其具。而终不欲出。则栗谷必不引之矣。非牛溪则欲守静而栗谷强引之也。如论学儒事。若以鄙人之义。为不当冒出。则其请召者。何义也。游辞虚饰。同归于偏党。是事君待人以诚之道乎。闻哀意。亦不以学儒为不可云。此等皆理有未明。而义有未精者也。未知高明以为如何。鄙人于理义。亦常患不精明。故每有未死之前。遇何事作何罪过。而死之惧常有懔懔之心矣。今承勉戒晩节之诲。不觉心悚也。唯当相与策励。母负此心而已。九月五日。

善字是对恶字。而言无恶则善可知。虽不言善可也。然有阳则有阴。有善则有恶。此天地间必然之理。必然之势。不容设辞而废之也。今所论固成说矣。而何为费辞。为此必无之辨乎。无善恶者。必无之事故也。胡氏性无善恶之说。朱子非之。盖胡氏之意。欲摧性于不可名言之妙。而反归性于儱侗无着落之地。盖过高之弊也。来教无乃或近于此耶。且所论若论善字之所以名则可矣。而非所以论性也。如何。有善而无恶。则何劳乎道性善者。此则来教是矣。而有善无恶者。理之所必无也。不过假设之言。而意思则不免于过高之弊也。反省幸甚。今有一言。可决言性者。必当以仁义礼智言之。岂可谓仁义礼智者。为强名耶。分而言之。则为四德。总而言之。则不过曰善而已。

世人居忧中。行子女昏者。盖因家礼。冠礼则言父母。而昏礼则言身及主昏者。而不言父母之故。而生此谬规也。然昏礼则身为尤重。故特言其身。而父母则在主昏者之中。不可与冠礼殊观也。非但礼文也。君子行事。当求其天理人情之极至处而行之。不可苟然从俗也。忧中不可行吉事于家中。此即天理人情之不可易处。何可迁就于世俗谬规耶。鄙意则以为大未安而决不可也。且以仲辅之所虑者言之。胤子年今十六。虽或有三族不虞之故。岂至于过时耶。豫虑不必然之过时。而苟且忍心而犯礼。非君子行法俟命之道也。此等处正是用工夫处。正是克己复礼处。幸与仲辅相勉。如何。仲辅之忙迫如此者。必是心火使然。而心病可以理治。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古人之格言也。婚娶迟速。亦有命。无论大事小事。行法以俟命者。即集义之方也。不敢自外敢尽所怀如何。

别幅所示曲折。深用慰豁。第涉太直而过疑。恐不无尤悔也。此等处。精义最难。非理义最明而涵养纯固。其发于言行者。自不觉其过差。此工夫之所以不容少懈者也。唯加勉焉。二十七日。

所示与和台问答。自是正当道理。钦叹钦叹。世衰道微。士论偏论。混为一道。谁能辨之。一边。馀习。都袭旧套。傍若无人。而号为士类者。皆不免于和泥带水境界。终亦委靡散漫。与之浮沈而已。朱子书中。极言调停之非。语类亦多论之。曾见郑澔一疏论斥近日之调停。其意则乖。而其言则是。正是天理人欲。同行异情处。而阳货所谓为仁不富之说也。今日无可语此者。只得括囊守正而已。奈何。

昨于千万意外。闻玄台之讣。惊愕之极。心神如丧。设位长恸不堪后死之悲。顷者手札之谆谆。似是大期已迫之兆也。修答而未及至。痛矣痛矣。哀兄平生情义。此怀想同之也。乙亥二月十六日。

玄台葬日已定云。益可悲悼。见士威书。谓其再退之后。颇有悔悟。若使生而复入。则当有改更云。固应如此。恨其未及如其志也。士威亦无不可禄仕之义。若遇不安之事可退矣。无乃或以哀教而弃去否。恐亦太过矣。如何。但以末路踽踽。为可念耳。三月十四日。

分外陞秩之恩。尤极惶恐。自古在野之臣。安有不出圭窦。而致此名位者耶。实不知有何颠沛。以忝所生。日夜忧惧而已。右相箚论鄙人事者。实得处物之义。公私之幸。何以尽喩。但其所谓就问朝政及月廪两段。恐其未思。且其揄扬之辞。大浮其实。此为未尽耳。领台之至请陞秩。则实是意外也。来谕似以两大臣所言为慨。是何申台则知我。而哀则不知耶。纵使有学可展。有道可行。七十之年。已非陈力之日。况我沟壑之分。空疏之质。已以分死不出自昼。朝廷若不许其守志。则毕竟不免于罪殛矣。许其守志。俾安其分。岂非圣朝优容成就之美事耶。恐哀犹未悉鄙人实状。敢此略布。加察幸甚。七月十日。

别纸所谕。曾亦预闻矣。先人尝言如此之事。以为世有冒姓者有义子者。容之则不过为此类。而倘是血属而弃绝之。则天地之不忍处也。以此昨年一家。有如此事。不能拒绝。而待之以疑信之间矣。或又以为今虽待以疑信之间。渠既冒姓则久远之后。便入族系。若或非血属。则岂不乱百世之姓谱耶。弃绝之则不过一夫之抱冤。而谱系无乱杂之累。此义较重云。更思之。此则主义之论。倘是血属弃绝为不忍者。主仁之论。殆未易分其轻重也。毕竟恐当从其疑信分数之多寡以定之。惟在一家之审处之耳。如何。虽在疑信之中。既不得断以为非真。则不容不使之服丧。不得不具此事由。告于祠堂矣。既已如此。则日后祠堂祭祀之时。难以不许其参入。参于外执事之列。亦何妨也。唯内间出入。则更在斟酌。虽奴仆。亦行于庭庑之间。虽出入而严其礼节。则亦不患于无别也。如何。新妇礼讲行古礼。岂不好乎。初虽用俗礼。今乃备礼。有何妨也。此中前日见妇时。只用贽币之节。而略去馈飨等节。苟简可愧矣。曾有昏礼笏记。妇见舅姑以下誊上。唯在裁酌而行之耳。丙子正月二十六日。

老学斋扁。若记文之教。见此题目。不觉警惕。真振德之赐也。伊川以老而好学者。为可爱。盖人无实心。则老后忽然忘之者滔滔矣。唯兄年逾迈而志逾新。志之所之。气必从之。岂非朋友之幸耶。顾此凋耗昏忘。何能说出此事。以为进修万一之助耶。第增愧悚。试写一本。不能成字。而欲使兄见。其不足观如许。谨以呈似。八分亦不似。舍弟所写者。似稍胜矣。记与铭。容俟秋清气苏。或可效则效之。如鄙人者。心眠日以昏塞。终日兀坐。有同土偶。虽欲不负馀日。不可得矣。终不免为忝尔之归。只自惭怜自讼而已。至于八景。则似闲应接。若以云谷诸咏题目之相近者。易之则如何。七月一日。

胎纸所示。谨荷警诲。迷儿出身之日。已与世路相连。将来尤悔奚止此事而已。尤悔不须言。而坑堑实可畏。沟壑微分。添此忧惧。似亦数存也。奈何。少儿不知乃翁之忧如许。又赴试而去。唯恐或后。可闷亦可笑也。只得任之而已。唯乞随闻随事。辄赐提掇而善导之。俾不至于坠堕。幸甚。八月十七日。

再承礼官问议之命。贱分不敢有对。而惶恐则不可言也。其中引家礼一款。鄙意只谓士庶家则如此。而国家礼则不敢知云。而子敬则以为似太拖长。尤可悚然。儿子意外内迁。不得不趋谢。此忧实不浅也。城里无一相亲者。尤可闷。幸随事提教之也。九月十七日。

理气妙合而成形。有形则性在其中矣。气质之性。本然之性。非二性也。只就气质之中。举其理一边。则是本然之性也。今此两语。非有不同也。只主理而言。则曰成性。主气而言。则曰成形。性非离形而独成。则亦安有无性。独成之形哉。理与气合。气与理合二句。恐亦偶有先后耳。无别意也。如何。○在天曰理。在人曰性。才说性时。皆已堕在气中之后也。虽在气中而理本善。故以善为本然之性也。○理与气合四字。误看则有理气二物之病。栗翁于大学小注。深斥北溪之说。盖虑此也。

西溪疑物格知至之说。曾与之辨论。未契而止矣。盖传文是逐条发传。章句是逐章解义。故一事各到底说耳。岂谓一事必到底。而后方做一事耶。今以学者日用言之。日间有面前多少事。格致诚正修齐。只可随分着力。安有今日格物而明日诚意之理哉。若其表里精粗无不到。全体大用无不明。则即尽心知天地位。岂易及之耶。只是初学者。必求至此地位。故说得十分耳。如谓诚意。则当说到诚意之极处。故言心广体胖。是诚意之极功也。今若以为必心广体胖而后可下正心工夫。则不亦误耶。鄙说大略如此。所示云云者。正与之合矣。此是西溪看书之大局处。而不能开悟。可叹。其中尽有说到处。如当仁不让于师一节。极似亲切。而今未记矣。无由簪盍。以相资益。可怅。

长贫子胡撰。尹耆献。字元翁。所记见栗谷先生别集。余尝在牛溪精舍。先生曰。小人闲居章如见其肺肝之语。栗谷公教之子云何。余对曰。指人之视己者而言之也。先生曰。叔献平生识见超迈。有出人底意思。每于文字上做出别论。大失前圣立言之本旨。既曰。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则指小人之身。而人之视小人者。不但视其外面作伪而已。亦看得在内之肺肝也。其指如此。更无他蕴。时李先生以大谏。辞归花石亭。将卷还石潭。来见先生而辞焉。先生以前语语之李先生曰。尊兄所论大不衬合。盖阴为不善者。虽欲掩其不善。而人之视我之不善实。若人之自视肺肝。则何益之有哉。大意如斯。文理顺直。俗学之误见者。循途不反。惜哉。高明亦不免固滞之病也。反复相争。终未归宿。最后先生谓李先生曰。吾兄自恃高明。谓人不若然。终不无觉悟之日矣。李先生曰。多言无益。姑守各见。以俟可也。

自少受读大学。只如牛溪先生所言矣。及得见此说。则栗谷先生所论。出于众见之外。始甚疑惑。反复究观。而终不能晓。不谓左右所见暗合于栗翁也。然其字用于他人者。文字间。亦自不少。如视其所以。察其所安之类。不翅多矣。何必以其身看之耶。且肺肝云者。可以言之于人。甚言其洞见之意。而不可言之于己。栗谷之论。终恐未安。如何。

长书中。亦多有未安处。而今未暇及。当俟日后耳。如沙溪先生于从祀之论。无见于文字间者。而谓之主张秋浦于甲午之论。亦未有文字。而初谓之不知委折。末谓之涣然冰释。此等处皆未安。盖沙溪之论。应与守梦无异。则当初从祀之论。亦必讲定归一矣。秋浦见牛溪答书之后。亦必涣然矣。见于牛溪第二书中者。亦可略见。而然当以事理之应然者。为之辞耳。不当如是质言有若勒定也。如何。且怀川此论。实非始于后来也。自平日每有致疑之意。此亦曾闻之矣。但未尝言沙溪之疑之也。虽先贤之事。后人之不免于致疑者。或有之。此则无害也。唯后来发之以忿懥。故辞意不觉其乖。而始归重于沙溪。此为用意处耳。今者以为始为此中及汝中而发者然。亦未安。丁丑正月二十六日。

所教云云。昨付成生以复矣。当此百孔千疮。忧虞溢目之日。目我起闹。贻祸国家。将何以逃此罪责耶。昨谓高明偶未思量。今乃缕缕至此。不知吾道将有何厄。而乃有此等意思耶。千万猛省。勿复为此言。如何。远书不能一一。而其不可之义。明若观火矣。怀川此说。已见于李喜朝问答诸书。而终至于上章自明。则非始出于今日也。所谓与某人书。特语句稍多耳。非别语也。当初既以私书起闹。为不可而不为。则到今事过之后。无端提起。是果何义耶。辨章一发。则亦必有对章。彼此相激。又作一场大哄。则贻辱于先贤。贻累于世道。贻笑于彼边。为如何哉。大抵先贤处义。只当俟后来朱子。元非怀说之所能轻重也。且于己巳年。京外多士之疏。虽未得彻。其所辨破。不翅详尽矣。今乃搜出一纸私书。名为辩诬。而士林抗章。其不为轻亵之归耶。其书虽云人皆见之。其为私书则何异耶。此事义理得失判然易见。非可疑晦。故敢此质言。悚仄悚仄。四月十六日。

其引沙溪权经之说。已见于其己巳自明之疏。不必捃摭此等言辞而后知之也。私书云云。虽云无人不见。其实则私书也。向日彼辈。亦以为无人不见。不可谓私书矣。又可效尤耶。

邸报中。伏见圣教。闷旱忧饥。不啻痛切。而末端下责群下之偏党者。尤致丁宁。此时何可以争辩起闹。重贻先贤之累耶。自闻此事。忧虞之念。无所不有。迄不能自定也。昨今雨意颇可望。亲祷至诚。岂不感格苍穹耶。瞻祝瞻祝。端阳日。

辨章之议。何其激发如是耶。春间临会之时。非不已见其书。而无一言及此。今忽自起闹端。未晓其故也。顷者成生之来。意谓高明偶未思量。及见后书。亦有印可之意。不料高意之犹如此。未知吾党将有何厄。而无事生事。纷纭至此耶。中夜忧叹。殆不能眠也。今虽已展。犹可及止。幸亟与同志。收拾括囊。使之泯然无迹。区区之至望也。当初诸疏之诬。既不复辨。其后李喜朝问答及怀川己巳之疏。皆不复辨者。岂不以恐成两掌。以贻国家之害。以招后世之责耶。兄之再蒙除命而不出者。亦不以此耶。然则今以此事起闹。果何义耶。千万心谅。旱灾此极。为国为民。忧虑亦无涯也。十九日。

来教曰。南人无不知此书。后日彼辈以此添作丑诋一段。则其时对辩。似无力云。何为其然也。其时正可并与彼辈及怀川说而一辩之。方为正当而有力矣。盖因异说之作而辩之者。为先贤辩诬之士论也。今日独拈怀川之说而辩之者。非为先贤辩诬也。乃攻怀川之偏论也。己巳李玄龄疏辩诬时。当并将怀川自明疏中语辩破。而其时彼方在罪祸中。故不欲又索言之耳。士元所制疏中略及之。而不尽辨者。亦以此也。士论偏论之分如此。既为偏论则虽正亦邪矣。千万猛省。如何。

见士威书。以为左右有一通长书。遍示朋友间云。同志则固非可隐。而凡争辨之事。只当明其义理而已。在我之辞气。不可不慎也。且所谓长书者。昨所示别纸耶。若然则多有未安处。如诸人之只书名及斥之以渠者。恐不必当理。如论私书是非者。亦与向来彼中说话略同。皆当更容商量者也。且其事不独见于私书。彼中己巳自明之疏。已有和议权经春秋等语。与私书皆一意也。今见私书而纷纭如许者。实未可晓。朋友间往复。亦或邂逅召闹。既往之事。可惩。大抵守静为上。十分省察。幸甚。

性者。元有仁义礼智信者也。不必以善为名。而以其气质之有恶者。故不得已以善标而名之也。若无恶则本不可有善之名者也。

所谓天理浑然者。即仁义礼智之性。孝弟忠信之理。都具于一心。故谓之天理浑然也。右曾答人之问者。其言之疵病得失。详细下教。如何

性。固善也。虽无恶。何可不以善为名乎。如水之清。虽无浊。只当言水之清也。岂必有恶而后。不得已而谓之善耶。若如此说。则善是强名者。而流入于胡氏性无善恶之说矣。语类。孟子性善下极论胡说之不是。幸考见如何。节要第十一卷答胡伯逢书。亦言胡说之非。下段固无可疑。然性中已包孝弟忠信。不必别言。若欲别言其目。则岂止于孝弟忠信四者而已耶。示谕周易工夫。暮年观玩。何可易也。吾辈已无当世之念。唯当随分温习。以尽馀日而已。此是究竟工夫。若其日用要切之务。则无逾于为学之方之图。舍弟昨所写呈者。须揭诸座隅而服膺之。如何。舍弟年限之格。正好优游而卒岁。亦每有意于易。若与兄遥相提掇。则老后之看当益有味。至于长贫。自是本分。亦何足咜也。七月十七日。

天水之厄。又遭侵辱云。深用叹咄。但彼以山此以田。虽曲直有在。而轻重不同。恐不如尽捐以与之。使彼愧服。吾不争之义。古人如直不疑诸人。虽云过于自为。而薄于待人。岂不愈于与人呶呶耶。鄙意如此。不容不尽。幸商量而处之如何。此非以彼为可恕也。只欲此边道理十分超脱也。且以直不疑言之。初不以诚告之。使亡金郞受误疑之咎。此为过耳。若以诚告之而不从。则恐终不得不偿金也。康节诗曰。多少金能买不疑。岂可以彼易此哉。示道东文字。平正纯实。无可疑处。歆服歆服。儿子承诲累日。感幸。未知入城后。果如计得递否也。私忧不可言。年事此惨。比闻湖岭虽云似胜。亦不能免凶云。为国为民。无虑不生也。见邸报七月之霜。太白之变。无非忧虞。人事天时似相催促。奈何。八月既望。

前书所教云云者。虽非醉中之发。有何妨也。而自讼乃尔耶。言逊。非朋友间事也。务为软熟之态。亦末俗之弊。吾辈不当如之如何。周易工夫。近至何卦。舍弟始开卷而赴宫。想未暇也。可叹。腊月六日。

承读易。先系辞以下。恐不如从头用工夫也。盖卦爻皆有事实。系辞以下。乃是说义者耳。先知卦爻。而后其义乃可言也。且卦爻。说尽天下事理。受用尽无穷。本义与启蒙。固是易之本义。而其详于事理。切于受用。则程传极好潜玩。舍弟亦欲从事于斯。诚晩节一大工夫也。恨相望之远。无由得盍簪之喜耳。戊寅九月二日。

昨者庄陵献议事。所示外议见非者。深用瞿然。从前微分。不预朝廷末议。固是私义之所守。而奈朝廷之不赐谅察。前日世子嫔庙见之礼。至于再次收议。万不获已。不免以家礼之意仰对。今番意谓此事实为重大。恐有如前再次收议之事。则在微分。尤为惶恐。且此重大之议。异于他事。亦恐不可无一言之仰对。反复思量。终至于略布浅见矣。越分之罪。何敢辞也。从今以往。益以知戒。亦一幸也。庄陵追复之议。果在鲁陵志末。仲父所识旨德庵记中。南相之言是也。至于慎妃事。妄意亦以为宋有孟后事。皇明有宣德胡后事。不为无可据者。故不敢置异同于其间矣。盖程子论孟后事。初以为论者之言。亦未为无理云。则其意以为孟后之贤宜复。而论者之言如此云也。及闻邵伯温之言。即喜曰云云。则谓得此义可以塞论者之口。而喜其事之得成也。详其首尾语意。决非断然以为不可之意也。况皇明已行之典。则尤不害为从周之义。又何为而不可耶。南相所引宋仁宗之郭后。未闻以复位为言云者。则亦欠考矣。郭后薨后。即复后号。则无事于复言也。然此事既经圣断。且有程子持疑之义。何敢更为容喙耶。且窃见备忘记中。抑未知别有不可复之事势耶。一款实说。出。中庙圣意。至为精密。常情之所未到者。今臣子何敢硬执。必以为决然非中庙之本意乎。南相所谓未及细思云者。亦是也。实未能细思。且缘不敢详论献议。故致此草草也。追思增悚。蒙高明勤问。不敢有隐。幸默谅而勿烦如何。大抵今番圣明处分。实高出于群臣意表。当有辞于万世矣。神人感悦。何能尽述。唯慎妃别庙之立。终未得其义。恐不如即墓为寝宫。为致祭之为宜也。未知如何。十一月。

陞资之恩。又降于千万意外。惶惑陨越。措躬无地。儿子之忝冒侍从。已极逾分。而今又以此有此猥㺝。私心之恧戚。已不可言。而安有国家崇秩命德之名器。如是僭施亵弃之理耶。四方讥笑。不独归于贱臣而已。咄咄奈何。且此谬例。未知始于何人。干请。恩泽。有同幸门。朝廷不尊。而名器日轻。谁能以此一加掊破。从吾辈改正。岂不为一快耶。北道消息。极非细忧。前头事变。不可臆逞。未知朝廷何以措画耶。今日中外。无一可恃。令人中夜无寐也。己卯二月十二日。

丙子录跋后识。亦无留本矣。追当记忆写呈也。江都事。不肖于平日。不忍提起。不得详请颠末。以至今日。蒙然无所识知。无非罪悔。自痛奈何。三月一日。

玄石所谓出以大义。死以士祸。多少是非。久而剥落云者。此实是玄石变其前见之实情也。盖不以义理是非为主。而以形势私意为前却。信道不笃之致也。可胜叹哉。外面事则久而剥落矣。本源所着者。安能剥落耶。当久而愈著耳。

文谷问答及闵相上箚事。今始知之。良可太息。但如此记出金台兄弟。必不欲见。恐复有伤于一家清义。未知或可删节。存其大略无妨耶。

避疠斋庵。将浃月矣。少时山堂宿食。不觉其若。而今则不然。且无少时书册工夫。只兀兀如老僧无味。可笑。庚辰三月十三日。

所示文谷相公遗集中数书。在当时犹为忠告于彼中者。未知其答之如何也。其馀亦可见。当时彼中之诪张。无所不有。所以波动一时者如此。此祸至今犹未已。未知将流至几时而止息耶。良可太息。所谓画像赞。曾有传诵者。得见之矣。文字则佳矣。而所谓战兢临履者。都失其真。然世无士论。谁能正之。若其闲中。讲学之工夫不辍。则或当有见到之日耶。七月九日。

近以启圣庙事。礼官三至。惶恐何可言。盖此事。皇朝之所已行也。先儒之所尝论也。且有先朝之成命。虽有所疑于私心者。何敢率尔容喙。以犯不韪之罪也。且贱分。从前不敢干预朝议。故今亦终不敢献议。而私心则诚不能无疑。如南,崔二相之意也。中原则有鲁国旧里。若就其地建一庙。以祀叔梁纥以下颜路诸贤。则恐为允当。即祭于乡社之义也。我国则无可建之处。至于学宫之傍。则诚有多少相碍处。盖一如圣庙。则义无可据。就加减损。则情有所慊。且颜路曾晳伯鱼。则皆已在祀列。而孟孙则名无所著。皆可疑也。且未见程,朱之论有及于此者。亦可疑也。鄙见从前致疑于此。而未得与人讲讨矣。当初收议中。怀川所引朱子论太庙说一段。最当于时义。昨欲引此为对。而终以越分为嫌而止矣。未知如何。朱子说。见大全祧庙议状,庙议图说等书。即他日恢复。别考古制之说也。○腊月十六日。

前书所教一款。忘未仰复。精神如许。安能如前日见称之言也。自笑自叹。怀川人前者。亦索于此中其与先人往复者。则皆搜送之。而其与拯之书。皆不送而欲悉付火。而彼中辞说例多幻。犹虑或有考证之端。姑束置之耳。盖思先人之心。则必以彼之所为。直付之一笑而不以介怀。而平日往复无害于先人。且或因此而可见先人平日忠告之一端与夫彼之前后乖戾之心迹故也。在拯则义已绝矣。不可使姓名入于其集中。故不送。未知处义之果如何也。盖平居思旧之时。则实有旧情旧谊之不能忘者。而及阅其文字。见其用意构诬。有不忍正视者。未知其作此等诬说也。其心则犹可以自欺。而不畏天日之下临耶。以此不欲更有一毫牵连。故其书札之屡索而不送者。恐姓名之载于其集中也。亦非以载于其集为苦。如兄之意也。如吾兄则犹与拯有间。其书中。或有后日可考说话者。则送之无妨耶。不然则亦不必送也。未知如何。唯在裁处。十八日。

宋李问答谨受。而吾兄所辨之说。何不幷寄耶。后便投示如何。所谓又有者。似指宋奎昌说也。其中一款云云。如所示者。而其时李择之以书辨其虚罔则彼亦自屈云。玄石之所报也。其虚罔如彼。而祖述之不止。可胜痛哉。辛巳二月二十五日。

别纸所教。庶侄继后事。若只为侍养而已则已。若依法立后。则即为父母。虽有嫡庶之分。不以母之父母为外祖父母而何。李礼山家事。未之闻。虽未知其何以处之。而以事理言之。恐无疑也。若以渠之外祖书之。则是为承重妾子之类。而非继后之义矣。未知如何。幸更加商量而回教之也。四月二十三日。

近来祠院之弊极矣。无士论无公议。无非私与偏论。若申严叠设之禁。如灵光吾先祠宇亦撤去。则还似为幸。而不可得耳。旱势如此。将不免赤地之惨。公私之忧。诚不可言。连日有雨。不能浥尘。若如此而过此月。则无可望矣。奈何。五月二十三日。

占毕工夫。非但为凑泊此心地。非讲讨。则义理茅塞。甚可惧也。此则以眼暗专废。而兄能老而弥力。无任钦仰。论,孟,心,近已是节约之书。何可又拣择于其中耶。就其中言之。则论,孟,近思最要。心经似在孟子之后矣。未知如何。贱蛰必不能应命之实状。领台亦必知之。而犹为此文具之事。诚可叹也。士威想其已归高阳村墅。能无三迳就荒之叹否。八月二日。

私家练祥之说。曾与玄石论之。则专主有官无官之义矣。邸报中见领台所白。亦引玄石之说。而全无有官无官之别。未知其故。无乃玄石末年之见。或与领台同耶。然中外皆已遵行。而今闻又有收议之事。未知终何以定夺耶。私丧成服。以曾子问君未殡归殡之文见之。其成服之在先。当如来教。参礼不废。忌祭略行。俱有先贤所言。恐无疑也。士元手帖。览之怆然。每思其才学不可复见其比。已矣命矣。奈何。九月七日。

所谓一书之大旨者。谓其一书之所论者。可以一言摠之也。如诗之思无邪。礼之毋不敬是也。若大学则明明德为大旨。新民则包在其中矣。若敬字则是明明德之工夫。非所谓大旨也。至于忠恕字。则言于一贯。已是借用。何可又移于大学耶。推说则虽可通。而直以为大学之大旨。则牵合甚矣。玄石所论。似皆是矣。未知高明以为如何。鄙人看书浮泛。本不能思索精义。而如此旁引衍说。亦看书之一病也。如何。

顷者玄石之门人金君载海来寓公州地。再三来见。出所为辨说数纸尽精密。而其中衍说。亦多与鄙人之泛读者。为病则一般矣。正好交相警益。而衰病如许。精力已无馀。自叹奈何。壬午二月一日。

玄石二书。其一则前已见者。其一论崔慎疏事者。始得见之。其言之拘谨如此。亦时义然也。唯甲戌以后。为一变前套。以扶世道之一机会。而又和泥带水。初欲为持衡平正之计。而不觉为偏倾之归。可胜叹哉。

承看书不能如意之教。吾辈老境。此最可闷。吾兄则虽不能如意。犹有此工夫。而鄙人几于废阁。残日无几。而昏愦如许。所谓一息尚存。不容少懈者。诚可惕若。恨无由合席而承警益也。二十四日。

儿子妄疏。不可谓在家。不知则人言之来。何可免也辱教所谓不能详于衮阙。而论救诸臣。涉于护党。诚为至切。感服无已。渠欲一陈所怀则久矣。而临行匆匆。却欠消详有此多少悔吝而已无及矣。奈何。四月十八日。

所谕读书善忘。吾辈衰境通患。诚无可医之术。至于身心切约工夫。则亦唯静存动察。不懈不息。以终馀日而已。恐无他法也。书册尤不可泛观。当只将近思四书。循环潜玩。使义理惯熟昭著。日用所务。恐不过如斯。未知以为如何。如鄙人衰耗已甚。知其如此。而亦不能如此无事时。心地昏忘。有事则随处疑晦。每自闷讼。承此辱问。尤愧无以仰复也。五月二日。

前后教意。岂不领悉。不但为辩诬而已者。尤用感叹。噫。此是玄石之任也。而未免蹉过。良可追恨。然后世终不可诬。亦何足介介也。士元稿尚未传至矣。所谓删没者。未知谁之所为耶。然必经西溪之眼。则必有所斟酌矣。金台未必知非误决也。亦知非未能真耳。盖超脱于其范围。亦自不易。苟能真知其非。则虽欲误决。自不能为矣。如何。十二月十四日。

定稿近一阅之。为时论之所恶者不少。未知能无他患否。可虑其论心经附注处。诚如来教。篁墩用意。虽不好。岂可以篁墩而废先贤之格言乎。退翁已有定论。后学何敢异焉。但因退翁之言。而谓可与近思录并称则不当矣。如何。二十日。

所录长纸。以续疏辩源委为题目。所谓疏辨源委者。又有所编文字耶。此篇首尾。明白洞快。文亦畅达无滞碍。深用叹服。至于所记诸语。诚皆不可不传于后。而凡追忆以记者。例多差误。一语一句。或不免爽实。则将又见疑于人。不可不慎也。且合为一段。则或有辞事之凑合者。不必合为一段。只可段段记录。勿令失真。以明前后实事。后之人。岂不参考而知之耶。未知如何。

歌章。忠愤激切。而辞气壮厉。真所谓长歌之哀。过于痛哭也。然亦何补于事哉。不过终归于处士之大言耳。奈何。鄙人素不解音律。其间似有太长而欲删者。未知以为如何。至于跋文。文字简当。而大义明白。尤可歆叹。第所谓捕明人而与之者。其时李兄惠仲氏为此路方伯。问得其实。则乃郑成功管下。通贩于日本者。非真王人也。且归之于彼者。非如捕得敌人。以为杀戮之比也。只是解送潭人之类耳。其时权正叔,兪胤甫诸人。皆陈疏争之。而不甚关系于大义。所谓乞胡米而食之者。虽是大误。其时诸人。比之于开市。右两款。皆非甘心事彼之实事也。且今日一国之人。孰有甘心事彼之心哉。只是自显庙末年。至今四十年间。党论交乱。唯以彼此攻击为事。不暇念及于国事。况能念及于天下耶。此为痛心耳。右两款。似当删改。未知如何。癸未二月十三日。

秋来命驾之教。岂胜矫伫。此亦明家洞之计犹未辍。若得一盍簪于其间。亦老境之一奇事。但此气神日微。朝暮不自知。而有此闲思虑。亦可笑也。三月十一日。

令侄比与同处。志气尽可尚。而外面工夫全不致意。方以收束检制。先就容貌辞气上做工之意相勉。而衰朽无力。真如蜀鸡之伏鹄卵。将何以奉副远托之至意耶。是用愧惧。读书亦劝其循序而致精。若久留则欲使之自小学始。而将趁端午而归云。虽归后。须特加钳锤。变此旧样而后可以有进矣。先务上达。躐等之甚者。昨书所教诚得其病。颇与道以相似。此证恐未易除。是尤可虑也。四月三日。

令甥长书。实是意外。尝谓其兄弟闲居进学。终有所树立。今无望矣。可惜凡人误入。不能自拔。如此奈何。泮疏都袭其意。且其所谓甲寅己巳云云者。诚如所虑。今此无端起闹。前头未知又有何事耶。西溪则亦其厄会耳。祸福有命。亦非人之所能为也。只是世道至此。只堪仰屋。忧叹奈何。令侄才气超迈。极可爱尚。而不能耐烦读书。是其病也。每以九容工夫相勉。而劝其归后。必从小学四书为始。循序致精。以为实地之计矣。幸亦更加鞭辟。勿令外驰如何。与道以一般。先务上达。不自知其为躐等。不变此习。则恐难以进步矣。气禀清弱。安能久留于此。淡苦生病亦不难。归后须使勿离眼前。严立课程。读书勿怠。则自当渐入佳境矣。如何。二十七日。

令侄抵此中孙儿书。以敛膝端拱。为居敬之病。此其病根也。幸痛加钳锤。必以敛膝端拱。紧束衣带。整齐收拾。为工夫如何。此亦于答书中加勉之耳。但言语无力。可愧。

令甥今番事。实亦可怪。久而不得其义。为之咄咄嗟惜者久矣。此昨书所以略及者也。此承示谕。欲以书牍相辨。此则无乃未安耶。一家之间相见之时。必源源对面叩诘。不厌其切。若形诸文字。使他人见之。有若作一公案者然。恐或未甚妥当也。鄙见如此。未知以为如何。大抵今番西溪事。真是平地波澜。彼为之者。似亦为时运所使。而有不得自由者。亡从子敬。尝言怀川事。犹未尽出。必有尽出之时。其言实有所见。吾党之士。但当自守其正。而一任其所为而已。幸高明之更加商量也。六月二十六日。

辛未年。为过姊葬。留石林寺十馀日。其时西溪出示其所为书。而悲扰病惫之中。不能尽看。看者亦草草看过。其中说出有好处。有过不及处。略有论辩而罢矣。盖其时既见其书。则金书所讥。亦不可谓全然造捏。而实状则不过如右。今太学该曹所摘语句。皆不能省记其有无矣。此一段。元不必辩。若欲为鄙人分疏。则岂不为鄙人之羞耶。

令侄昏事。谨悉。服制则虽云再降为小功。本是重服。葬前行礼。实为未安。未知昏日在何间耶。葬期已卜于开月。则一月之间。有何不虞之虑。稍退昏日。行于葬后则似得。未知如何。盖期大功葬前处外。服虽降。处外之节。则谨于礼者。当依本服行之。况冒行嘉礼耶。恐忧患迫急。未暇深思也。玆敢急作此附递。若昏日在近。则恐未及也。七月二十日。

升平碑文还呈耳。文谷所传之言是矣。第达权图存之语。以为清阴先生之言。未知清阴此言。发于何处耶。若然则虽用于完城可也。腊月六日。

四溪挽祭文。时人之见非。何怪也。盖其平生直道无所屈挠。而终是其实行。故说道耳。甲申正月十三日。

神宗皇帝立庙之事。恐非可疑也。吾东土实被罔极之恩。有万世不可忘者。则建为追慕崇报之所。以寓匪风下泉之思。人情之所同然。即天理之所在也。静江府虞帝庙碑。在朱子大全。不但昭烈庙之可据而已诸侯祭天子之僭。非所虑也。况今年。是皇朝沦没之岁。甲子巳一周矣。圣念及此。令人感泣。若因此而扩充之。立实志而做实功。则诚天下之大业也。所患者。即今群臣无足以仰承圣志者。而中外本末。无一事可恃。以今日之形势。作此虚声。以腾于远近。则其为忧虞。诚有不可臆逞者此所以义则虽如右所陈。而事则不可轻举者也。昨史官之来收议也。贱分昧识。何敢有所论说。只得依前待罪而已。至于宣祖孝宗两圣配享事。方享于宗庙。恐无配享之义。况三学士陪臣。何可配于帝庭耶。此则华阳之事。本出于推隆怀川之意。而上及于朝廷。今日谁能言其非者。亦可叹也。然此事之出。若有征兆。然未知前头有何事端也。中宵无寐。无念不生。奈何。此纸烦甚。览即灭去。如何。○来示所谓鲁之祀文王者。谓鲁之禘非礼也。鲁之禘祭。周公为始祖。故以文王为周公之所自出而祭之。禘乃天子之祭。故以为非礼耳。非主祭文王而言也。至于礼节云云者。乃节目间事。随宜斟酌。非关大体。执此为言者似是。重其事而难于言。故姑以此等节目。设难而已。未知收议后竟何以出场也。二月十三日。

来教所谓虚声实祸者。昔先人之所尝切戒于怀川者也。怀川请黜元儒许衡于文庙也。先人以谓当先为修攘之实事。不当以此等虚名为先也。具在长书矣。今日此事。有大于彼。若果为之。其为忧虞之端。诚有不可胜言者。屏蛰人事。不敢预朝论。实是本分。然当初妄意以为当此人心偸惰。天理晦塞之日。圣念忽及于此。有足以感动神人者。若不少见微忱而直漠然而已。则亦义所不敢也。以此不得不着数句语。而复继之以贱分昧识。不敢献议之意。略如顷日庄陵之对。而不能如庄陵之归之于圣断者。则以此事之重难。实有忧虞如上所陈故也。史官再至。又不敢不略效不敢轻之意。今未知其事果何以出场。而贱臣前后所对。物议果以为如何耶。见识不明。加以精神茫昧。临事不免于擿埴此甚可惧。不但此一事也。奈何。三月五日。

设坛亲祭之举。可感神祗。天下遗民。亦必有抱此痛者。未知苍苍之意。竟如何也。四月十一日。

备忘末华阳不便之教。岂儒疏中请建于华阳云耶。私建之事。鄙意以静江虞帝庙观之。则恐无不可之义。未知如何。只是建之于宋相书院之傍。若以宋相为配祀者然。此为不当耳。安牛山书。曾见之。今不能记矣。其气质学问。后生虽不敢容易着语。而平生尊慕重峯。以为师法之地。杰然特立。力扶两贤之道。不为末俗偏党之所挠惑。自号隐峯。盖取圃隐,重峯之义。其气象如此矣。先人为其墓志矣。五月五日

静江虞帝庙碑及迎送神曲。俱在朱子大全。考览如何。舜庙既可以三献礼。私祭则私祭帝王。此岂不为证耶。不独昭烈之蜀中閟宫也。

书成后。考见牛山集与慎独斋先生书及别纸。则言辞实多不中。意见亦似不精。此则当见屈于宋相之答书矣。未知兄以为痛快者何语耶。然即此书而牛山之所存。亦略可窥测。其短长皆在矣。如何。

圣上遇旱忧民。无所不用其极。终致晩雨之快洽。得以移秧。若此后无风霜之患。则庶望有秋。庶民之祈祝在此。所教文字。若可以勉强。则于老兄勤恳之示。何敢不自力。只此耗昏惫劣。如前所陈。实不能生意如此。而诸处之求文不已。虽以实情辞谢。而人不见谅。何闷如斯。牛山墓志。谨此誊上。此老气节。诚不易得。其门人徐景翚。则至推之于传道之统。未知后世尚论之士。果以为何等地位也。春翁之意。常不满。言论之间。不甚尊重。窃想气像之大不同故也。七月十一日。

春翁平日于宋相。包容不较。不使至于大乖者。实春翁之盛德也。今门下子孙。当发明如此盛德。使一世。晓然知彼此实状可也。而今反欲使春翁。求容于宋相。安有是理耶。人之见识如许。可叹。

前果倅赵泰征。自其少时相从。小心恭畏。不敢为非义之人也。其居宫必清慎勤治。而见败而归。可叹。前日来时。言欲进拜矣。或者一进耶。

示乙丑七月与金相二书。既是忠告。又是实事。有何可论之端。仍念此书。意诚而语明。如此而终不见察。良可叹也。夫以拯为诬辱栗谷先生者。三尺童子。亦知其罔。而金相以下靡然从之。至于上欺天听而不惮也。信乎气势所在。无事之不可为者如此。而如金相地位。且有左右之忠告。而不能立脚。一随其所欲。世其有可恃者乎。自古如此。奈何奈何。然以拯为气势者。当时未闻金相之有此言。而今始见之。此亦怀川之说也。又可笑也。

孟子所谓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一段。俗见多从真有之说。金相后人之抵死遂非者。亦必以为真有也。天下后世。安可终诬也。可叹可叹。

近有一学子读朱子书。日与讨十馀板。见其自修与勉人。无一句非用工夫语。盖既老而日新未已。每辄反顾吾身。神识之昏昧如许。提掇不能振。日以澌尽。只可悚惕。未知高明能免此患否。十月五日。

拯前冬以后。自觉益衰。非但精神之昏忘。气力苦不能自强。日用些少应接之外。便茫然如枯木死灰。虽时自警惕。亦无益也。然一息尚存。不容便尔抛弃。唯愿加意于不息工夫。操存愈固。省察愈密。随事观理。讲明愈精。庶几无负于馀日也。如何。令甥所论伤恩之说甚切。此后则恐勿复言及此事。为合于处义之道也。未知如何。初虽不合。岂无开悟之时乎。唯致此诚意。徐以俟之而已。若至于伤恩之境。则不祥大矣。在此之道。亦同归于未善也。如何。道以归后。有书自谓胸中胶漆。十去七八。先知果如何也。乙酉二月十六日。

答令甥书二幅。忠告诚恳。岂不感动得人耶。久后或当有益也。彼之不能遽变遗规。亦势也。奈何。彼所答二幅。能说出有曲折。文皆尽好。以如此之才。一向陷溺。亦可信也。仲答颇似和平。所以奉箴于长者者。亦有可警省处。而少答则甚悖矣。

除目之及。略见公议。然当此玄黄之际。在野者不入为上遁之为号。实合时义。适遇此卦。似非偶然。彖传之意。以王允,谢安之事当之。岂人人之所可拟耶。第官卑迹微。一谢恩命。以伸分义。亦或无妨。一谢即退。遁则依旧。鄙意不敢不复。唯在裁处耳。四月二十五日。

在野之人。与位高者不同。如时行小利贞之义。乃位高不可退者之事。在野则肥遁之占。无可疑也。闰月既望。

君辅上食说。果曾往复矣。必以为家礼之意分明。不罢此则不必然。而其馀说出意义。颇精细。然虽为此说。于西溪有何害也。君辅意亦欲密之。鄙意则不然。此是礼文一段。公是非士友之讲论异同。自无妨。所示云云。恐出于过虑。而且涉于私意也。如何。年事已无望。而风灾地震等诸异。亦不寻常。蔀屋之下。但有忧叹而已。八月三日。

君辅疏草还呈。宋高宗传位孝宗。孝宗传位光宗。其时朱子皆在宫之时。而无疏论之事。以此观之。则古义似无可言矣。我朝故事。太宗朝事。则未能详。宣祖朝尝有是教。而柳西厓请以还寝云。盖君上欲释位。则臣僚安得不争。情理诚不可已。以此论之。则今情亦不可不言矣。君辅方在侍从之列。疏陈何可已也。鄙人亦以方冒匪分之职。不敢无言。且不意其即有还收之命。所冒匪分之职。亦不可不终辞于圣上。故敢草疏言。非常之举。不可造次断行。而仍及辞职之意矣。未及达而止。鄙见如此。未知如何。承问不敢隐。一览而去之。至仰。十一月。

松都金生斗文。相从已久。经学精明。行义忠实。识见又高。可以远期。而昨又以讣来告。同志凋落。至此。实关吾运数。老怀悲伤。殆不自堪。奈何。丙戌二月五日。

黔潭通文还呈。此等文字。何必觅见耶。此中则自初此等文字言语。不欲见闻。不欲挂口。而犹被令甥之疑斥。亦可笑。其文中所谓山长。亦不知指何人也。与令甥书草。亦还呈。而鄙意则终不如不为之愈也。道以见此。以为至亲之间。送之不妨云。而何可知其无益而强为之也。无益则非但无益而已。反有害矣。有害于彼则亦有害于此矣。如何。

所谓别集云云者。传说不一。亦何足信也。不须复论其有无也。天理人心自公。凡百只可付之后世公议而已。

令甥书辞。负罪引慝。真切恻怛。为之三复。感叹。人有过而知悔知改者。鲜矣。既悔既改。则胜于无过之时。尤可为左右门阑喜幸也。林溥疏事。极荷见念。虚名至此。理宜招祸。咄咄奈何。第圣教已有召还之请。不过假托之谕。则天鉴固已洞烛矣。切欲陈章自暴。兼辞职名。而闻方有鞫事。姑未敢焉。稍定则当上矣。他人辩章之议。则甚不当。兄亦何为此言耶。不过发明此无干预之端而已。此何大事而纷纭乃尔耶。六月十一日。

有旨承受时。先四拜。升见后。复下四拜。来示是矣。至于批答传谕。则监司行关于本邑。使之传示者。似与有旨不同。故曾前未有拜受之事矣。盖有旨。则政院成贴。批答则监营行关。君命则同。而事体有异矣。此亦曾有疑。欲拜受。而以前所未行之礼。不敢为也。未知果如何。初疏尽无欠。而只接天风浪四字。似未稳矣。丁卯事。圣聪岂不识有耶。今日左右欲不出。故言止于此耳。若欲出之人。则此事当为第一义。何可讳耶。尹和靖,杨龟山之已事可见也。丁亥六月七日。

歌章跋语。不能尽意。只平日所感于文山者。不觉因此而发之也。指南录曾览过否。往往有激烈动人处。无古今之殊矣。天荒地老。奈如之何。今日风气高厉。庭中梧叶纷纷。霜冰至矣。唯祝加意自护。九月二十二日。

为长子三年。玄石所论之说。亦顷已仰复矣。鄙见与玄石不合。其时往复数度。终不合而止。无誊留者。故不得如教呈上耳。昔年。修撰从兄之丧仲父。亦出继而为之三年矣。曾见彦晖与玄石书。辩此甚详确。幸求见于其胤允昌许。如何。腊日

郑先生家后事。诚为不幸。然罢继实为重难。其在道理。亦恐未安。其人有子否。子或愈于其父。则犹可待之耶。盖欲罢继。则当列其罪状。彼若自明。则便成一讼。世间人口。少真是非。而听之者。亦难得公正无私。况近来事无大小。其终则莫不归于偏论。此等事。岂非可虑耶。至于左右之为疏状之头。则决然不可为也。向来屡承恩命。而一不能出应。则今何可以私事。有所干请耶。虽云为先之事。其实一家私事也。昔年同春被召命。方辞病不出。而以沙溪先生谥号事。上疏请用文元副望。其时先人以为虽事系师门。亦我私义。而陈请于辞召之时。义所不敢也云。今日之事。其为不敢又甚于此矣。鄙见如此。未知以为如何。戊子闰月二十一日。

拯幸赖文玉来会。得以相与一讨寒泉录。虽耳塞不能听言语。而开发心中茅塞。甚相益也。忽得痁疾。不免归家调治。造次败意。可叹。六月二十四日。

金台遗札。其文尽好。其说理亦尽精。而惜乎终未悟而逝也。智之于贤否也。亦命也。可叹。答书草谨览。而逝者已不可复作。存者亦未必相信。愚意恐不如已之也。况鄙人之事。非但今人。后世亦必有是非。可与知者道。不可与不知者言也。恐太涉分疏。况先人之受诬。已有辩疏。以下诸文字。亦不须更为𫌨缕也。如必欲为之。则只以下款一家之事申之如何。然终不如止默。以俟彼中稍有开悟之望。然后言之也。千万商量之如何。八月十九日。

昨令侄忽自游山而过。披慰何量。今已还家否。见其充健。大异向年。似无他忧。是为可喜。然已作一方外士。其言曰。虽方外士。亦有天理人情。仍与之言。若云天理人情。则骊江亦不可往。当归侍座下。兄弟同学。且以操心饬躬四字相勉矣。未知果能相信否也。其才气诚可惜。若收入规矩。则何处得来。幸加谆诱。俾之近里着工夫如何。九月十二日。

礼类书。顷者梁生处济书问。果讲确与否。固知有闹端。而故不答矣。今果出矣。崔相虽以晦,栗两先生自解。而既不免异于朱子。则砭者之锋。安能免也。只当安受而已。不必较也。权正叔之书请云云者。似不近。安有请玉署荐于长者之理乎。

澌劣日甚。神识昏昧。自觉日月以异。而人之见者。每以为如前。顷者赵承旨泰亿草进敦谕之文。而以精力尚旺为言。自下如此。自上何以下烛此残喘实状耶。此等事极可闷。顷对赵令言此。若迫于威命。舁疾以动。而或死于道路。则令辈亦必谓之妄动矣。赵令无以应。怀德宋台道源。少我一岁。奄忽逝去。林次韶上去时。历见而去。又奄以柩归。浮生之不可恃如此。况此朝暮懔懔者乎。分外恩礼。无有限极。此间闷迫。何以尽喩。比闻鄙答领台书及答姜锡朋书。并出齿舌不少云。既有书则传出无怪也。鄙见如此。亦复奈何。己丑七月一日。

昨者。连山宰金干来见言。近始得见类编。庸学与章句别为一书。于事体大段不是。与晦斋不同矣。鄙以为晦斋补遗。亦别为一书。未见其不同。连山终不以为然。信乎人见之各异如许矣。闻领台论辨诸疏。作一册子以上云。必不免更起一闹。盖大学本末一段。既异于章句。则虽以晦斋为证。安能免砭者之锋耶。终不如引咎之为善也。若自引咎。自请还下其册。则彼攻之者。更无可言。此事可以收杀矣。若自初如此。则都无事。比来。自上令勿捧彼疏。故似少止矣。然更发之时。则必比前加烈矣。可虑。

金台文集。何其速出耶。其答执事书。初谓其家不出之矣。昨者罗牧过访。言果载其集。且言彼中已多论议。明村可虑云云。前头一场闹端。似不免矣。只得任之奈何。其书细琐处。果有之。叔涵之言。亦是也。闵彦晖与玄石往复云者。此则未曾得闻。然玄石之见。亦自有所据。所谓正者。指春秋之义。晦翁之书而言之耳。心既不正。则所谓正者。终归于五霸之假之矣。玄石之言。非许之之意也。如何。九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