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醒先生文集/卷六
书
[编辑]与李圣养正模
[编辑]顷握因凌遽。信宿便就别。未知历几处经几日反面耶。岁聿行竆矣。侍奉何如。温习亦专意攻苦耶。为念切切。馥别无可提。而室中种种告病闷也。近得少间。欲为静坐计。而被冗干坏了。一个身心。尚有柰何不下处。底自𤵤劳而已。大抵涵养为应万事根本。而素来卤莽。常欠持守之工。忽往忽来。如寐如醒。内外宾主。常患易位。而所谓为宾而为外者。亦略无衬帖安稳时刻。此病根正由知之未致而意有未诚故也。顷对退而言及此事。因道君说格致条件。而有曰物格如适千里。中道一宿二宿。知至如恰到千里尽处。此必泥看于无不尽之尽字而有是言也。致知格物。本非有节次等级。故曰致知在格物。言致知之道。非悬空想得。只是格到此物之理而已。才格一物。一物之知已尽。以至于格到百千万物。百千万物之知俱尽。若言知至之成功。则必以恰到千里为准。而岂可以一宿二宿。为物徒格而知有未至乎。格与至本是一义。而于物于知。对举而互言。则知有未至。于物便著不得格字也。若以而后二字。为层节看。则此又不然。知至为用工之最初。则明其知之所以至者。在乎物理之格。故其下语不得不尔。与下项诸条之煞有转移进步意思者。语意微有间也。愚见如此。或有未莹处。亦为讨便示及也。所托字辞。命意无切近的当之实。惟在君拣择取舍。以为资养之助。而若其厚望责重之意则宜可领也。退而莽苍相望。盍簪未易。君又在数舍外。少撕儆相长之益。到老活计转觉疏阔柰何。羲道锡羲来读。而汩于程课。未暇从容讨此等事。殊为可恨耳。顷于南黎闻君偶吟切切虫声暗。豆花满秋田。寒萤独自照。终夜卧清泉。辞意尽警绝。而卧字终欠安稳。南黎以为不然。然余意终不以为稳。君又更思之。此虽细事。而亦合商量。故谩及之耳。
答李圣养
[编辑]自客秋后。漭不相闻。方日夕悬悬。近因邻递获见手滋。倾写欣豁。若接清仪。况惟侍彩增庆。学业益懋者乎。馥别无指虞。而岁月逾迈。志业颓惰。若过数日。便是四十七岁人。追念古贤。皆于此时节。已树立卓尔。而顾此梦觉中人。犹复尔尔。叹何及也。所示礼说。何可臆断以涉汰哉之诮。而第以经文与通典考之。亦有可援引而取证者。丧服小记曰期而祭礼也。祭不为除丧也。言祭是礼之不容已者。而不为除丧而设也。又曰大功者主人丧。有三年者。即必为之再祭。疏大功者主从晜季之丧。有妻子而或有故或幼少既不可主。则从父兄弟主之。必为之行练祥二祭。今此之丧。子虽新继。妻当行三年。然则改练祥为初忌。不几乎废二祭乎。且祭不以除丧而设。则新继子之虽日限未满。而若幷与当行之祭而废之。则是所重在除丧而不在乎祭也。通典税服条司马操曰彼丧虽杀。我重自始。夫杀之为言。自练而祥自祥而禫之谓也。若废阁不行则乌在其杀乎。今曰杀则当练而练。当祥而祥。诸有服者皆随除。而独税服者自待期日。故曰我重自始也。沙溪引以为断案。而惟慎独斋以为当计入后之日行练祥。而于本日妻别设奠除服。此说殊未可晓。若设奠而已则是不行练祥也。不行练祥。是所重在嗣子而不在乎亡者也。与礼经诸说不其相左乎。愚意则此与国恤葬后择日练祥与三年未葬者葬后行二祭者。义例大不相侔。丧馀本日万无降抑迁就之理。嗣子则自可计日。至期而行祭除服。以伸私情。可谓幷行而不悖矣。练祥本日。似当别撰祝辞。告以嗣子未除服之由而行之。至嗣子除服设祭时。又告税服日满之由而行之。则亦何碍掣之有。大抵礼为常者设。故祝文有硬式。今事变万端。而欲以一定之规。涂改数字而用之。其情文之不称。名实之相混。槩可知矣。近与南黎言之。南黎亦大以称初忌为不韪。未知君意以为如何。常变通考中应有勘破之案。而未及见殊菀耳。
与赵殷尚锺弼○辛卯
[编辑]近虽有科便。而适值纬繣。断音已久。窃闻贤器大阐之报。满心惊喜。袍帽令仪欲一见。而矮步看场。徒切奋飞之思而已。此时台体万啬。馥虽无见病。而衰洫转深。何足道哉。性斋集刊役。今才讫功。玆送儒生。一帙呈去耳。
与金致受镇祜○己巳
[编辑]近因令伯从闻侍状一稳。课读勤挚。何慰如之。岁钥将抽。为学亦有开益。而硏钻之得隽。颇有沃灌于肺腑耶。所忧者惟志不立工不专。幸以此惕念。毋骛外而遗内。毋泥近而忘远。精粗显微。交修并资。则好长进矣。性斋礼稿刊行事。昨与从氏有言。其已闻知耶。此非细事。吾方以开正念晦间上京。面禀丈席为计。君亦岂可坐视此等事而泯默不言耶。与我偕行。一以修晋候之礼。一以杜潜伏之机。揆以义分。恐当如是。未知果何以料理也。四七论抄示。实为得当。此是学问紧切用工处。惟于此路脉不差。然后可以进步。更加潜究也。所询疑节。出后子本生无嗣而不归宗。但主其丧则固无禫。然有女子子在室则当三年者也。岂可无禫乎。
答金致受癸酉
[编辑]旅居无事。点检社中诸君。近读何书。与何人讲讨。长进何如。振作何如。历历在眼如画。此时披见情缄。足以写我缭纠。其间日富。定省事无损。硏钻体认之工。益懋敦确。念君沈深浑厚之姿。在吾党中无多得。勿以外之得失显晦。有动于中。牢著脚跟。坚苦做去。以副冀望之私。馥縻于先事。不忍决去。盖事有可做之机。而迁延前却。时日无期。白手难成之叹。到玆益切柰何。令阮府奉诰南还。洛下荐绅咸歌咏尊家盛福。篇袠盈槖。在通家者亦与有荣焉。为之钦叹无已。
答金致受庚寅
[编辑]承书夜来翔矧已复。何慰如之。本然气质之有两名。盖以降衷之善。人所同得。而才说性时。便囿于形气。天地之全。或纯或杂或隐或现。所以有二者之异称。初非本然气质。两下相对于腔子里。其出各有苗脉也。尊说大都所争无几何。而终始分析之意胜。故语或有疵耳。至于气质。亦有两般云云。是尤分析之甚者也。木较多金较多。所禀之性也。耳目口鼻四肢安逸之性。性之欲也。此不可分拣言也。黔敖之不食嗟来。爰旌目之喀喀而死。禀金气多而义胜。故刚制口腹之欲而至于捐生。普贤之杀身饲馁虎。牟尼之卧水替桥梁。禀木气多而仁过。故痛舍四肢安逸之欲而至于徇物。有是禀故有是事。岂可分而为两般乎。万殊有一本之妙。一本有万殊之分。非二致也。若徒事辨析而不为总会。则无秤之星。欠索之钱。将不胜其琐屑矣。未知尊意以为如何。愚于名理说。窃不欲缴绕腾倒。效世俗口耳务胜之为。而致受有言。宁可守戒而缄默乎。苟子无得则得必在于我矣。幸谅之也。
答金致受
[编辑]所示认是唐洞所处。且闻羲道之言。两说俱有可执。如我儱侗诚难指一破的。而当祧之说似优。大抵论礼当就大经处言。宗孙既代尽而迁于长房经也。在代尽之庙。享于摄祀孙。出于不得已之权也。有当迁之长房而五世同食一庙。岂非得已而不已者乎。且四世尽则祧迁礼也。其祧迁非以五世生也。以四世尽也。五世孙虽生。四世孙在则固不可迁。五世孙虽未生。四世尽则固可迁也。若使长房无人则摄祀者以情以义。当终身以待祀孙之生可也。今既不然而偃然以宗孙自处。而幷祀当迁之主。似甚无谓也。鄙见如是。而未有先贤的证。亦安知不涉汰哉之讥也。草率思惟。未及详考。勿以蒭荛为定说。更为细绎旁究。期至至当为可耳。
答金致受
[编辑]缴承心画。论辨甚详。衰惫昏昧之中。启发弘多。相长之益。猥不敢居。而彊辅之规。深用为幸。吾辈道同志孚。其规模法门。宁有大相迳庭。而见解或异详略。思索间有通塞。遣辞之际。不能十分洒落。致相疑阻。不达言者之意。奚独为贤者之恨也。浑沦看分开看。固如盛喩。而浑沦时须知万殊之分。分开处须见一本之妙。然后表里精粗无不备。而全体大用。乃可明矣。崔生之问曰人有二性。从善者是天地之性。从不善者是气质之性。是分开之太过者也。故答之曰性非有二也。人生而静。天地之性也。既有形则那性堕气质中。故或善或不善。岂可以气质之性。纯为不善乎。吾亦岂不知本然气质之有二名乎。但恐后学之谓真有二性。枉倍思索。别讨蹊迳也。朱子曰非别有一性。程子曰二之则不是。其意亦如此而已。所引朱训喜怒哀乐未发。只是浑然气质之性。亦在其中云云。朱子之意。盖曰未发时气不用事而一理浑然。所谓堕气质之理。只是此理。故曰亦在其中。非谓本然之性。既浑然在中。而气质之性。来客于此。如丹朱之宾于虞。黎公之寓于卫者也。宾主彼此之谕。恐非衬贴。贤者试思之。本然理也。气质气也。理之全体。既为本然之性。则气质只是气而已。无理之气。亦可谓之性乎。天下无无气之理。无理之气。气无理则气质不可谓之性也。理无气则所谓本然者。亦何所安顿乎。朱子曰理杂气而为气质之性。若以朱子言为可信。则抑三分其理。一分杂气而为气质之性。二分不杂气而为本然之性乎。理杂气而为气质之性。故其发也粹驳不同而善不善乘焉。指其善者曰此本然也。欲其扩而充之也。指其不善者曰此气质也。欲其矫而揉之也。此本然气质之异名也。推本其原则乃理杂气之一性而已。非特性也。情与心亦然。四端七情。发见虽殊而同一情也。人心道心。苗脉不同。而非二心也。此分开浑沦之随时立言。各有攸当者也。大抵朋友讲习。乃求益也。非务胜也。辨论之际。不必得为在己。失为在人。谢子曰才觉己言谬时。便是一格。以馥之衰朽。无及进修。深有望于吾致受。幸谅如何。
与金致受
[编辑]近间感冒之祟。渐至开豁。不甚贻忧耶。顷日讲会。殊甚草率。而尊又不在座。若无人也。至今不宜于风。未复可知也。善为将摄如何。馥冷泄浃旬。又添头晕咳逆。全阁披阅。今虽少可。而圉圉殊无意緖耳。金重庵平默与忠汝书。今见于郑生抄录中。语有难晓。疑多阙误。闻自贵所传送德村。其时何不一示也。若有草本。幸为投送。天气若少和。量可来见深望。致受不在傍。壹郁无谁语。柰何柰何。
与金致受甲午
[编辑]贱祟日臻无减。丽堂之趼。固难再蹈矣。所可闷者。诸生负笈而来者。至于空归。可不叹哉。我则一息未泯。所𪸥轖于中者。惟是成就后学。扶持吾道。而事不从心。继我志而行我事者非君乎。成功者去。物之理也。君勿以曩时视之。收拾残枰。整理书籍。谆诲后进。以成此未卒之志。则何必出于我而为快也。目今邪道鸱张。举国波荡。而所谓吾学。支分派别。众喙争鸣。后生小子。贸贸焉将何所从乎。此深可惧。此道只是亭亭当当。直截无枝蔓。岂可以骨仑无间架之说。乱我周孔程朱单传之真诀哉。此事惟在面叙。幸须即为升座。以慰此病中之望。如何如何。
答郭鸣远锺锡
[编辑]方欲尺素讨近日寒温。匪意银鹿踵门。珍函鼎坠。气类之吻然相投有如是乎。尊与我俱寄寓玆土。当续续将迎。取偲切相长之益。而顾颓懒未及焉。欲施而未能者。竟使贤者先之。其为愧赧。固不可以一日长乎而有以自恕也。其时适会虞忧熏心。卒卒唯阿。未及拶到真腴。而尊所负抱涵蓄。一未闯其藩篱。此心固昧昧也。今见所示。益知近日箚住脚跟。发愤刊落。立的于平易之地。游意于朴实之原。俛焉慥慥。不得不措。如此汉之灭裂半世。其依俙想得者。安得不劳仰而有虫鹄之叹也。文与道本非二致。不深于斯道。有至者未也。理顺则辞达。辞达则文成而章就。其名与实。不暇论也。来谕推借引重。容有过当。而其为规勉则敢不铭受。性斋别集此不必如是强聒也。大抵袪字之义。若有的确明证布在方册。则朱夫子已先言之。岂待今日而始有言耶。自星湖,顺庵已有此疑。凡四传而确然成一副当制度。故愚尝以此说进问则曰不言衣身而先言袖口。此为疑端之最初肯綮。名以深衣而襟披腹露。且袼也缝齐也长中也继揜也。如此则观美而称体。不如此则爽实而骇视。此皆注疏家之失。而前贤之未及照勘者也。因出一领新制而示之。顾此卤莽不娴于此个制度。且念仪文度数之末。与义理精微有异。前贤之未及照勘者。后人安知无领会处耶。未及照勘。非前贤之阙失。偶有领会。非后人之务胜。今若以家礼为主欛。据朱夫子以挤排他说。则谁敢抗衡而抵颉乎。愚意则若此等衣制。疑者疑之。信者信之。要在默识心通。而不必呶呶起争端也。三纲录贵宗厚根甫撰缉成编。要余弁其首。故不揆僭妄。有所著秽矣。草稿为人所借。若还瓻则当示耳。
答郭鸣远
[编辑]岁弊寒凶。憀栗无意緖。惟与数三同志。钻故纸堆为消受。尊书适此时。发函朗读。深以见存为幸。而又喜其懋学之笃。求益之急。虽如仆之空疏而不暇择也。文者贯道之器。此是李汉粗处。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谓以道贯器则可。若曰器以贯道则非知言也。惟一可以贯道。文特其载之之器耳。玉瓒之可贵。以黄流之在中也。瑚琏之可贵。以黍稷之所盛也。锺鼎斗筲之器。敦牟椀俎之器。皆以载物适用为器。苟无所载。则虽大如五石之匏。细如坳堂之芥。毕竟濩落而无施。委靡而垫没。非吾所谓器也。文之可贵者。以其不离乎道也。可离非文也。荀庄之文。自道其道。班马之文。见道不纯。李杜苏黄。或有一言之几乎道。潘陆沈宋之辈淫䵷啁哳。文与道俱弊。所谓自郐以下。无讥焉者也。后之尚论者。当以此为等衰看。不可幷囿于一套。以为理或不达而文能就章也。尊言滚做一团。犹欠精细。文为明道而作。道乃依文而立。何待滚做而后成一团乎。变化气质。此诚为学之首路。尊言及此。不觉钦叹。吾辈正堕在气质科中。胶漆成盆。摆动不得。虽口谈天人。笔嬲万象。终何补于为己。君子之于学。不知有馀在己。不足在人。谦虚退让。其德愈光。况天道亏盈而益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喜谦者乎。程子曰人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此岂非吾辈之所当惕念处耶。如愚放倒颓塌。已作五十无闻之人。尚望强辅如鸣远者。交修切劘。以善其后。况贤者发轫长途。启行伊始。当以前车为戒。硬脊自任。痛锄病根。廓开清量。以来天下之善。任天下之重。则其为知旧之幸。孰大于是。惟贤者之加之意也。仪文义理云云。尊言自是。愚亦初非谓判为二物。但以先贤之照勘。容有先后缓急之理。朱夫子之于律吕星历。一遵蔡氏新书,一行辑要。而未及别立意见者此也。岂贤者未及细绎耶。
答郭鸣远
[编辑]即于便中。闻近遭菌戚。此何等恶耗。在吾尊则当以理排遣。固不足婴情戕怀。而老人在堂。慈刃衄肠。当何辞献慰。奉念切切。实劳鄙衷。馥粥粥无短长。而聪明与颜发共衰。志气与岁月俱颓。虽欲策励振作而其如鼓不跃旗不前何。圣养既已矣。而贤者又隔数含程。相对讲讨。既未易得。书尺质疑。亦不容但已。而窃观近世以文字求切磋者。率皆呶呶以口舌务胜。枝蔓抵触。汔无归一之望。转成疑贰之端。以之而隙末乖终者多矣。余创若时。虽亲切如黎兄者。论说或参差则一再往复便罢休。以待思量自得。此乃自守之拙法。非可以语人者也。亦非可以愿人如己。而终不闻箴规之益丽泽之利也。近与黎兄论太极说注解阴盛当作阳稺。阳盛当作阴稺。似是误录。未及校勘。因以勉斋,退溪说为证。则此兄大以为不然。谓勉退疑不当疑。争辨屡日不定。未知贤者平日定见以为如何。即为示及。南游录无他件。而重违盛索。录在私稿者拨张以送。览后讨便投回如何。馀希益懋学业。以副厚望。
答郭鸣远
[编辑]杜门涔寂之中。忽承惠覆。自幸丽泽之滋。不以槁朽颓洫而见遗。兼喜大症新瘳。精力顿苏。能用意于钩赜讨究而不厌也。其间益复将摄。愉婉之养。讲劘之乐。靖虔不懈如他时否。馥合下懒散。到老益渝。三春所得。秪是登高俯深。衔杯酒赏红绿而已。几卷残书抛在案上。都无理会思索贴在胸中。安得窥见太极性命之微奥。阴阳变合之枢纽。论到前贤已定之图位已勘之注解哉。但稺盛之说。积疑在中。适见勉退两说有先获者。故敢肆然发口。敷衍为说。正要参听众长。择其至当。使吾心吻然自趋于无疑之地。岂有他也。盛说条畅疏达。周详奥密。交运互济之机。如掌斯指。仆之疑可谓十袪其七八矣。然其中有宜复者。盖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五行之气。已生于阴阳之圈云者。固无不可。而图为示人作也。故既立极圈。又画两仪。继以五行合看。则蕴在一圈。分排则判为三层。阶庑分明。不可相混。五行气质。当于五行圈上讨看。似不可劈破一半。分属于上下也。且太极生阴阳。阴阳生五行。太极动静。乃阴阳气生之始。非五行气生之始。五行阴阳。虽是一气而地位不同。时节亦异。今若拼去层级而直曰太极生五行则其可乎否乎。且以水火体虚。故变合殆尽。金木体确。故变合不尽之说观之。则确然不变之体。已具于变合之前者。是岂成说乎。今夫父母之气。散为男女。而男女气质。当于男女身上讨看。不可认得气于父母身上明矣。天地者阴阳之成形。而一二三四其数也。生这个水火木金土。则虽未成质。其名已定。其性已具。其所谓变合云者。统指阴阳互交。生成相资之谓也。今若单指成为变合而生不与焉。则是变合之前。自有名定性具底五行。其曰变合而生水火云云者。不其左矣乎。若以圈中五行为成质。则朱子两段说。曲畅旁通。无复有憾。而又疑夫生成二字。截是两段。不可通用。濂翁作图说也。何不曰成水火木金土。而下此生字乎。天下之物。生而不成则容有之。而未有不生而成者也。言成则生在其中。言生则未见其为该成。此亦求说而不得者也。无已则有一焉。其或有槩于高明耶。愚意则周子图说所谓生水火木金土云者。亦是指五行未成质者。原本而言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指成质后流行之气。要终而言也。成质当体则图以示之。而朱夫子据图直解。然则朱子此解。非解图说也。解图体也。故其下段解图说则亦原本而言生之序。要终而言行之序。若是则朱子两说。段落分明。各有归趣。而勉退之所疑。吾辈之所争。皆庶有歇泊处矣。或疑图说何不言成质而只言始生之序流行之用乎。曰成质则既著于图矣。且水为阴盛火为阳盛。妇孺之所共知。何必赘焉。说所以羽翼是图者也。立言之法。不得不然耳。又疑夫来谕天一动之始也。其气甚微。才有滋润意。地二静之始也。其气亦甚微。略有温煖意。动阳也缘何有滋润水意。静阴也缘何有温煖火意。先儒以阳之湿气阴之燥气为言。而阳亦缘何有湿气。阴亦缘何有燥气。此义宜可究也。妄意独阳独阴。无以生物。天一阳数而得二而相从。故微有湿气。地二阴数而得三而相从。故微有煖气。及其合乎六而阴盛。合乎七而阳盛。而水火之质著矣。易系曰五位相得而各有合。此乃变合之妙也。若但以一三之成质为变。二四之成质为合。则是水木有变而无合也。火金有合而无变也。其可乎哉。阳变阴合云者。总指动静健顺倡随施受交媾参错之性理。非的指而分言。观于变合章注语其生之序则云云。语其行之序则云云。统而言则云云。错而言则云云等说。则变合生成之妙。若可以覰其仿佛矣。卤莽浅见。猥屑至此。非敢曰探幽钩隐。求造乎义理精微之蕴。而蓄疑愤悱。粗有斑窥。玆以贡愚而求正。其中之舛错谬妄者。一一鍼砭而更惠。如何如何。
答郭鸣远朱子语类疑目
[编辑]大转底时候。
底音지语辞。言天固一日十二时一转。然一年之十二月。一元之十二会。便是一大转。
水星贴著日行。半月日见。
水星是辰星。与日同度而差不及。积至十五日有奇。便没而不见。又积至十五日奇。复与日幷见。
张天觉,邓隐峰事。
张天觉宋时人。与东坡同时。能仙术。一事不知的指何事。邓隐峰未详何时人。
朴钱纯者常少。不纯者常多。
如今小儿辈朴钱赌中者。纯音全。得中之名。见投壶篇。
陆子静常有傍人读书之说。
读书要在心胸宽闲。不为贪多务得。然后可以有得。子静之学。专主顿悟。故曰他人读时。傍而听之。其悟解胜于自读。陆非知道者。其言读书则可取而为法矣。
子路世间病痛都没了。
子路衣弊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又车马衣轻裘。弊之而无憾。又喜闻过。故曰世间病痛都没了。
胡孙两嗛。
胡孙性贪。两颊嗛物。南华经注曰嗛塞满口也。猿猱之颔也。
冷灰里豆爆。
爆干坼声。如爆竹声是也。取生豆连壳置之灰中。则虽无火气。犹能燥其湿。久久自然坼壳有声。致知工夫虽存得此心。不用安排。则自然有个觉处。
前后说是如此。
颜子犹不能无违于三月之后。故伊川以有纤毫私欲言之。烘罏点雪。不远而复。故横渠以内外宾主言之。无前说则所谓为外而为宾者不知为何物。无后说则纤毫之有者。恐有荷杖操戈之嫌矣。前后说互相发明。其例固当如此。
标月指。
标立准之名。如望海筭立标是也。月在天。以指为标而指之。则月在指头。苏文罗汉颂曰汝看明月。在我指端。
边头写不成字。
隔八相生。故所用只七个。其馀不成声故也。虽不成声。而声之位不废。字或有边而无体。或有头而无下。如今之谚文本二十四行。用者只十五行。其馀皆有边有头而不成声。故不成字。
以亶其家。
亶与单同尽也。太公告武王曰厚葬久丧。以亶其家。繁文滋礼。以弇其质云云。
风仪似介卿。
自是送黄生序中语。见南丰集中。
事则不无。拟心则差。
勿正心。无固必之谓也。拟心则差。谓全不可拟议于心也。全无拟议于心。非近禅而何。且不无字。亦不如有字之确。此程孟之说所以煞异也。
有德司契。
契木契也。合之则孚。如符节之类。古者用铜鱼木契以相取信。始作书契是也。得于己之谓德。己苟有德。人来取准。如司契在此而人来取合也。
不晓胡文定公意。
栾书中行偃弑其君州蒲。〈厉公名〉春秋只书晋弑其君。不斥书偃。胡传曰国之者。众之辞也。其意谓厉公无道。书偃虽弑之而其实众人之意也。故不著书偃之罪云耳。虽然此等处。非但胡文定难言。千载之下。亦难言耳。
富贵不离其身。
以离去言之则不离便是离著。此所谓剩个不字。东坡说全段未能记。
七始七均。
乐之所用者七。故始曰七始。均曰七均。周礼大司乐掌成均。注均调也。
步里客谈。
测候书名。曾于京师见之。略绰披阅。忘其姓名。
仲吕调,大石调,越调。
皆琴调名。如界面调,大叶调之类。
幕中之辨。人反以汝为叛。台中之评。人反以汝为倾。
此在韩文言箴。此但取谓己为汝之义。以证抑诗之尔汝非厉王也。
讨得几家。要入未得。
支子次日祭之礼。盖是古宗法意。今人必有行之者。讨得犹索得也。欲索得行此礼几家。入于古今礼说以证之而未得云尔。抑未知未得者。有志而未就耶。求之而未得耶。
折了八字。
资治通鉴曰范镇与君实。志意相孚。而平生惟论律事不合。房庶以律管径三分周围九分。累黍容受。不能相通。遂增废一黍为一分之法八字于班志中。自称古本。蜀公从而信之。以为今汉书折了八字。与温公始终争执。盖房庶误之也。
絣定七弦。〈止〉一均六同。
絣字典振绳墨。又曰张弦。盖不为调适取中。预为硬定之意。一均一调也。六同。周礼太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阴阳之声。注律合阳声者。同合阴声者。
湖南正以为善。
湖南是游酢。定夫游氏之末也。正以禅坐为善。龟山求中之说。与作用是性同病。故先儒皆以为近禅。
极善此二字。
二字是有形字。心之本体虚明。故指虚明处谓形。南轩极善此说云云。全段未及见。
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此在道德经。盖谓三十辐共一毂。其中之空隙亦三十。若无空隙而用全板为之则必不成毂矣。然则辐与空。皆为利用。此所谓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被其掇了案。
掇毁也。案文案也。断争田时。值其毁𱐢文案。无可考处。那官人却于毁𱐢穿款处。执赃以诘。乃得其情也。款与窾同。空窾也。盖其人毁𱐢文书中几字以疑晦之。而官人却于纸面穿窍处。得其奸状。此所谓欲巧反拙者也。
一头白水牯。
传灯录。古山和尚自吃古山饭。阿古山矢。但看一头白水牯。阿依也。矢屎也。谓饮食于此。溲便于此。而但看白牛之游于水草。毕竟悟解禅宗。言其志之专一也。禅家有所谓白牛图者。
日头相似。
道家说有存想法。阖眼想日轮。积至几多时。心眼中便见日头晃晃赫赫。可以禳灾延纪云。
穿秉会坐。
穿穿衲。秉秉拂。言会众说法也。
欲削乡党者相反。
王荆公以乡党篇。乃圣人仪文末节。当削去之。东莱门人乃以马迁之赞用夏时殷辂。为宗孔氏之仪文而已。岂可遽以此许之乎。正与欲削乡党者相反云云。
己易说䨓霆事。
䨓霆之事。天道之至幽远而犹且易言之。况自己身上日用处。宁有战兢著笃底意乎。此易字当以平易之易看。
诡名侠尹。
尹元来是户字。侠与挟同。即今官府挟房。皆云侠房。侠户非原户而假名者也。所谓两尊。如太上老君,关圣帝君是也。
住法生心。住色生心。
佛无住著。缘境生心。不应住著于法而生心。亦不应住著于色而生心。
非名卓子。是名卓子。
是空即色之义。诸相非相。是色即空之义。离一切相。即空色俱灭之义。
畀卢遮那坐千叶莲珠富贵。
畀卢最高之义。遮音玆。那佛名。佛说妙高城。是谓极乐莲花世界。佛常在莲花上。享富贵乐。此佛成就之验也。
保辜。
保谓悬保也。有告者之保。讼冤者之保。此在开宝法律条。
长连榻。
僧家农家皆有之。全唐诗曰夜月环坐长连榻。盖如今之长方席也。
磨兜坚。
古之慎言人名。金缄其口者即是也。
一簆四十眼。
字典簆以竹为之。一齿挂一经。盖今之바듸也。
与赵应章昺奎
[编辑]顷者惠问。便𭶿未及修谢。汔今为怅。比日哀履连支。读礼之暇。傍涉何书。致馥以堂事之尚多肯綮。不能废旷。过冬至今。而手空事剧。日汩扰恼柰何。廿日讲会时。有许多商确。而哀史在疚不参。谁能立帜矢言。以底成功也。先公墓碣。前冬已构置。而笔力萎苶。未能发挥盛德。曷足以塞孝子终天之思慕耶。
与李凤藻建昌
[编辑]鄙人之自得与吾座下交也。心思以为天之降才。非古今异殊也。环东土世不一出。如祥麟威凤之不恒见者。鄙人得与之下上其论。参伍翺翔。鄙人亦幸矣。方座下之役于西也。鄙人亦蹑𪨗南为。卒卒不能叙长短。赆言之托甚郑重。而归则妻疾已病。澒洞数月。竟至不淑。儿女满室啼叫。意緖颇恶。未能操纸笔下一语。纵有作亦无及乎寄远矣。屈指程期。𬴂牡想已遄旋。侍奉亦复有日。塞外风土。不幷以东。修程衔橛。傥无惟忧之贻。而季文吊丧之礼。富公专对之责。皆如计得竣否。昔日影响于方策。今皆击之于目。意想果何如也。颇有助发否。秋琴与之相朝夕所唱酬。必裒然成巨袠。他日奉览。免为燕都生客。庸是欣企。馀祝侍彩万珍。
答卢应九泰铉问目
[编辑]问未造主。吉祭不必设耶。付纸榜设祭耶。
若是宗孙则新主虽未成。旧主当改题。若支孙则虽无改题之事。而无故即吉。甚涉无谓。然则于彼于此。皆可用纸位无妨。
答尹忠汝胄夏
[编辑]书中厥彰厥微。非灵不莹云云。向者崔君纯夫来言李器汝书曰近观通书。心之不犯气无疑。此必见理性命章注人心太极之灵一句而言也。器汝亦看文字如是耶。一笑而罢。未几此言入于贤者之耳。言之不可易也如此。贤者禀质温柔敦厚。少偏滞执拗之失。吾党中盖鲜俦。且为学求益不已。输悃愊以俯就。仆岂终守磨兜之戒。不为之毕其说耶。盖厥彰厥微。非理之谓乎。又以灵为理则不几于以口龁口。以目视目乎。近来理具理理妙理之说皆是也。人心太极之云。始于邵子先天图。图中白处是也。故曰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一者太极也。万理总会于图中而造化分焉。万理总会于心中而经纶起焉。故曰太极心固理之总会。而这总会之理。安顿在何处。非气之精爽乎。以具理故极灵。非如病风丧性者之迷乱无次也。人心太极之灵。犹曰人心总会万理之灵。若上无人心字则太极下岂可著得灵字耶。夫太极者先阴阳而象数未形之称。后形气而其理无眹之目。灵字犹属粗底。非所以赞太极之妙也。若以此看理则图说得其秀而最灵者。亦谓理之秀而理之灵可乎。凡神也灵也精爽也精英也。皆气之所为也。界限甚明。若认之为理则是杂也。若可杂则亦可离也。其所谓不离不杂者。果安在哉。以心为理固善矣。而不若兼气之为尤备也。以理为主固是矣。而不若该气之为无欠也。此乃周程张邵朱李正法眼藏。今欲急于主理。侵夺界分。改换名实。以勒成勘案。则窃恐理反不明。而终为彼主气者之所笑也。佛氏以昭昭灵灵为性。毕竟害至于滔天。此居常所凛凛也。大抵看理气文字甚难。先贤立言。或似矛盾牵掣。而在我之权度既审。则各有攸当。不相妨碍。至于心性则体之于己。自可易见。心若舍气则与性何以别哉。蔽一言曰所具者理。而其运用出入之机则不得不属之气也。未知贤者以为如何。
答李明赉祥奎问目
[编辑]太极之理。立乎阴阳未判之先。而阴阳之气。行乎太极已立之后欤。
太极者。形气未具。其理已具之称。形气既具则行乎形气之中。
童子未冠者之首绖果何如。
愚伏曰童子首绖。礼无所据。不服似可。寒冈曰礼有童子不杖之文而无不绖之语。鄙意则丧制莫重于杖。不杖则不成人可知。绖虽不言。可以该矣。鄙家侄儿今十岁在丧。执事者加绖于首。余据此义而脱之。
性斋先生深衣之制。若曲袪续衽钩边与格说。正合于古制否。
深衣之制。性斋先生在时。曾有论辨。而人之看书眼目不同。故有征迈之异。然异处求同。同处求异。不害为一定之归。
主面题显字非古。而我东已行之。鄙家有犯先讳。当书皇字欤先字欤。
以皇题主。古虽有之。而今则未安。不如用先字之为稳。
答朴瓒汝圭浩○癸巳
[编辑]暑尽潭清。惠缄留在尘案。其为逋慢。不为吟痾而自恕也。谨询比日。棣床震艮连获清祐。致馥割半以后。内疚不宁。夏间又婴毒感。大势虽似退却。而馀祟未全妥帖。到稀筭者尚何系恋于修短耶。俯托文字。呻呓度日。有何一分笔砚之况。而重违勤教。且事同一家。终不可推诿而止。故抖擞病思。构成间架。而昏愦思致。恐不入于大方眼目。斤斲用之如何。稺受苦心血恳。使病者有起意。宅相之诚意可敬也。
答金羲道象淳
[编辑]方恋郁之际见手书。以悉侍馀为学佳稳。何慰如之。郛郭清净则虽外冦窥伺。无衅可乘。当收敛身心。会意咀嚼。勿逐视听之烦而有作撤也。日月逝矣。可不惧欤。斋役行将收毕。明囱奥壁。足供栖息。即为就席焉。馥竆扶桑之堧。蹈漆齿之窟。凡二旬有馀。壮观而归。差觉胸中无碍滞。方理旧笥。为过冬计。若速欲上来。则本斋有二堗。择其闲者为先居之。亦无妨耳。
与金羲道
[编辑]自我西笑。已阅数序。每身歇心静时。念到乡关。则迷儿课读。常结轖为胸块。而其次又悬悬于君也。潦热比酷。侍履清稳。自来当暑困悴之证。今则快可耶。令季从祖兄千里相将。艰关备尝。而去后果能利涉而无虞耶。馥先事所系。逗遛泮邸。而习静之人。遽当闹聒。颇有池笼之思。不独宦游者为然也。归期以秋为指耳。
答曺衡七垣淳
[编辑]方壶烟霞。剧劳梦魂。此时忽奉珍缄。披读欣豁。况惟奉晨节万相者乎。馥数月䪥盐。为衣制所迫。冲烘冒湿。颠踣还栖。其不至大病幸矣。老先生庑享疏事。当初在京。与河殷巨叔侄语及动静。以为乘此机会。庶有可望。所以有前书也。今当士林无前之厄。披发入山。方在眼前。遑暇言儒林此等事乎。藉或曲迳得成。非所以尊先生也。鄙意则闭户藏六。以待可为而为未为失也。未知尊意以为如何。双七山水。驰神已久。方欲与同志几人飘然南为。而但所著未定。尚尔咨且。若快以深衣为的。则此行断不可已也。
与曺衡七
[编辑]前以事务之别无著急。调养之难于静摄。刻意还栖。而归后昧昧憧往憧来者皆刊事也。南黎入山。交臂相失可恨。学记或有议及否。所言若理胜。虽又改之。亦何害也。义理尽无竆。谁敢固守其一端乎。云洞刻石事。诗成而语播。不可虚徐。另念图成为好。致受敦劝起去。病脚蹒跚。冲炎远役。岂不为虑。但此所不可阙此人。故极力相导。而渠亦不辞其责耳。
与金敬道昺淳
[编辑]迩者漠不相闻。未惟侍奉连稳。课业在家披览耶。抑斋居攻苦耶。无论彼此。一心孜矻。俾底有成可也。近闻朝家设县升州升之规。以十程文与经义。亲试于明庭。为取士之式。至于条定颁纶云。若然则此举不可以幸进。亦不可以苟免。士之读书。固不以荣名为之前却。然亦须策励孟晋。以副朝家旁求之至意可也。以此勉之。
与卢致三相益
[编辑]廼者所遭。系是世变。苟内省不疚。虽掀却卧房露地睡。更复何恨。但书架青毡。亦不能保。甚为愤叹。此边之行。恐难如意。待水过岛生。徐为之图。未为失也。致馥粥粥依前壳。刊事刻人来集零星。来月似难讫功柰何。克斋稿之超脱虐烬。尽觉尊诚孝攸感。为之攒贺。丁乙姑无一日闲隙。尚未泚笔。而时与诸友披阅点检而已。贤季氏续麟胶。闻极欣幸。从速一来之意傍布如何。惟希懋学有相。
与赵泰克镐来
[编辑]客于近地。闻堂上匙箸有諐。而行色卒卒。未克奉诊。怅觖曷喩。馥幸蒙天恩。先祖武肃公得参皇坛陪录。子孙进列祀班。朝著耸观。岭峤动色。阖门感颂无以为喩。别庙告由在即。方直向故庄。闻竹下兄在斩疚。而拘忌未能趋唁。不谅此情势。则事面甚乖。须以此意转达如何。
答李圣赉莹奎问目
[编辑]三十而有室。二十而嫁。自冠笄及成㛰。不亦太晩乎。
冠笄嫁娶有定年。大槩说法。非尽如是。文王十二亲迎于渭。鲁襄公十三岁冠于卫庙。则亦无定限矣。
己之子兄弟之子。不当有间隔。而终不免间隔。
己子与兄弟之子间隔。天理之自然。不使有间隔。人道之当然。
富而无骄。骄有有意底。亦有无意底。有意之病。犹可自治。无意之病。将何以治之。
无意之骄。正坐平日无涵养地。故自不觉如此。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复生也。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仁属阳宜乐水之动也。智属阴宜乐山之静也。反是何也。
只言仁智之气像而已。不可如是枝蔓。
道本无形。而曰形而上下。形字之义何如。
道理也。有形则先有理。故自形而上者谓之道。器质也。有形则必成质。故自形而下者谓之器。
武王释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闾。不及夷齐何也。
夷齐谏伐而隐。其可以爵禄荣之耶。不逼不辱。使遂其志。是亦待夷齐之道也。
绝笔获麟。记者谓夫子作春秋。见获麟而止。无乃误欤。
感麟而作。故至获麟而绝笔。先儒以为孔子作春秋。见西狩获麟。遂绝笔非也。孔子见获麟。知王道之不行。不得已作春秋。以垂法于后世。二百四十年。其间架素定矣。若见获麟而绝笔。则是春秋为未成书也。奚可哉。
答河淑汝汉彻○壬辰
[编辑]岁弊竆庐。无人何问。忽擎情缄。披豁曷已。胤器无何之苦。旋即就坦。实是愿闻之私。馥辊到稀龄。神精陡削。重以痰牵㳄泄之症。展眉无日良闷。令胤欲以书劝勉。来价立促。无暇濡笔。但以刻苦著力。无至栖屑度日为家计等语。申喩如何。过庭之训。非不切矣。以平日冀望之深。如是为规耳。
答赵泰文贞奎
[编辑]昨遻有事。未及与吾尊挥麈清论。以扣所蕴。缺界事类多如是。此恨经宿未弛。忽奉心画。遣辞郑重。深叹吾尊见识之不俗而笔翰之有裕也。大抵为学之方。在终始不渝。立志不苟。然后可以拶到真腴而成就的确。吾乡素称文献。而挽近来寂然无闻者。正坐此病。幸须十分勉励。毕竟立帜吾党。是所区区之望也。尊府公睽离半世。几乎忘面。而又复交臂相违。叹恨何已。馥今向平馆为留宿计。触寒眼眵。强挥乱毫。惟冀侍读自爱。
答尹述祖炳助,禹贤炳文,直哉炳谟。
[编辑]落花游丝。老怀颇恼。忽见珍函坠前。其为欣豁何如也。矧惟联床佥启居增祉者乎。馥近甚纷𣰇。饮啖无味。起处疲顿。目眩眩无所视。头岑岑若有中。劳瘁之馀。理宜如是。窃欲归家将息。而事务一埤堆我。若沐漆而求解柰何。刊事书役此棘。一二员期于敦送如何。
答赵逮元昇奎
[编辑]千里见书。慰豁如面晤。矧惟斋居动静连卫。实副远望。馥积瘁馀惫。与衰俱深。闷怜柰何。刊功已过五之四。而未知何人做出谗间之说。播于京中。以为本所多有窜改文字。京中某某贤联名诮责。堪可太息。浃岁劳焦。仅至成事之境。而反为诬毁。欲使性翁之书。归窜改无用之地。其做言者之设心。果何如哉。安山在此目击。彼浮言自归虚妄。然不可不一番辨析。故即为裁书修答耳。
答金希玉在铉问目
[编辑]家礼注虞主用桑。练而后易之以栗。桑栗取何义而用之也。
虞主用桑。取义于丧。栗西土所宜木。故字从西从木。盖东南生方。西北死方。练主用栗。取死而神之之义。虽然无的证。恐陷宰予傅会之罪也。
士仪追造神主注曰于墓所往造可也。已返之魂。复求于墓所。恐未的当。
无主则无庙。不往造于墓所。则恐无接续妥侑之地矣。更商之如何。
前丧父未及造主。后丧母方造主。则人子之心。诚有所未安。母丧内追造祢主。吉祭时合祭如何。
事既如此则吉祭时合祭恐无妨。
祖父母神主未及造。则追造于祢主未造之前可也。而或有故未能。则追造于祢主已造之后。亦无未安欤。
宋制士庶人赠官爵则许立庙。如尊所处则两世貤赠。一时并降。立庙追造。似不可已。
答安性一斗馨
[编辑]师门遗集锓梓事。自是后生之责也。敢不竭膂。惟不堪是惧。望同志之倂心。底于有成。刊所虽以浣溪为准。校席姑以法勿为定。为往来之便耳。谥注朝家赐典。非不慎重。而槩以先生之全德。则果是未尽。然改注之难。甚于貤谥。岂可容易说话也。
答李成允洪锡
[编辑]岁前许星七行呈书。想已关览矣。新岁已匝。侍棣膺褫。馥汩于银根。苦无闲隙。悯叹悯叹。大抵此学不在文字窠臼。虽竆年矻矻。做得甚事。每与同志道此事。自不堪日暮途远之叹。愿贤座及时硬著。以副多士之望如何。
答裵允文源灿○甲午
[编辑]谓外族人来致情缄。即惟清和。侍奉纯嘏。何喜如之。仆望八人也。衰癃之甚常也。近添痰热之祟。经累月无起也悯悯。闻海上多隐沦之士。贤者所相与可想。而近读何书。须多读小学。辟眼于光风霁月中。庶有所见。古人多说物欲之累。学者当验心体身。玩时究义。何者是累。吾当克去。何者是光霁。吾当覰到。久久自有进步。愿贤者不以耄言而废之如何。
答朴士汝琪焕○辛卯
[编辑]拜宠墨慰慰。文字事当初似欠不审。而所处与佗有异。不可计其驽下而不为之尽心也。愚谷先生玄志亦著急构成。恐不合作家。是可惧也。板本诖误甚多。须一一勘正毋见疵。是诚区区之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