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别集卷第三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别集卷第三 宋 朱熹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第三
书
胡籍溪先生 〈以下胡徳方家藏〉
昨日节略礼仪尚有二节可疑敢以求教书仪中云婿揖
妇降自西阶至妇轿所立举帘以俟前日见先生云古人
用车不可升阶乃就阶下置车故有降自西阶之礼今既
用轿子不知只就厅上否如此则妇先入轿然后降自西
阶以出矣又妇既入婿之家婿导妇以入不见有举𫎇首
之礼未知今如何乞批以见教
文叔
妇既用轿子则只就厅上婿却湏就厅前上马举𫎇首之
礼温公不说少间检伊川集续报去也
举𫎇首之礼适检伊川集有之乃未就坐饮食时行之今
想巳不及矣
程沙随可久〈迥 以下沙随之孙仲熊家藏〉
示及古韵通式简约通贯警发为多四声互用无可疑者
但切响二字不审义例如何幸望详赐指喻又其间如积
劭植囿浅昧晣七字恐合入四声互用例中不知何故却
入此门亦乞见教麒之为极十之为谌似亦是四声例也
近因推考见吴才老功夫尽多但亦有未尽处汎考古书
及今方言此类盖不胜举也诗见此抄写未毕毕即拜
呈求教矣闻人丈顷年见之三山扣以诗中数事甚𫎇知
奖但恨不得款尽其耳𡺳诗之则恐未然盖破斧以
后诸诗未必是周大夫刺朝廷之诗此自小序之误耳它
日缪得彻尊听当为印证其可而掊撃其不然乃所愿
也所喻诗论十篇便中幸早见教为望汀盐之弊巳极子
直之䇿未为不然横为诸司所排使不得伸一方之民可
谓重不幸矣晦伯书来所欲更张者尤广观此事势如何
行得近闻诸司于旧法中减落一二小小縻费便谓可革
𪧐弊以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无以异于小儿之戏论甚
可𥬇也孝经妄意所疑不谓汪丈亦有此说近亦条具数
处并俟后便拜呈也四营成易正为易字即是变字故其
下文便以十有八变承之再扐后挂即所谓再揲三揲者
是又一四营也凡为四营者三乃成一爻为四营者十八
乃为一卦此以积数文义求之皆无所碍不审尊意以为
如何也月桩条对亦乞頥指录以见教此事从来只是得
于耳学竟未知其端的也广西盐法近得詹丈书极以为
便亦录得中间解折范容州札子画一来而自彼来者无
不以州郡窘乏为言不知的是如何地远难遥度传闻亦
难尽信大抵近世作事利民者常苦于掣肘而不得行其
为民害者则因循苟且上下尊守以为不可易设使便有
姚元崇真有济世之术亦未必得如其意此可叹也又𫎇
别纸垂喻俞广文立二公祠之意使为记文尤荷不鄙但
此事今日老丈在彼晚学小生岂当僣取而妄为之此决
不敢承命若广文有请于门下它日文成区区得以题额
附名左方亦云幸矣幸逹此意于广文敬泚笔以俟命也
前浦城主簿任希夷经由请见幸与其进而教诲之其人
有志于学守官不苟王漕亦令去请教也
程可久
附子为近世通用常药它人服之未见其𤍠老丈乃独觉
其偏有所助致生它疾此见平时所养之厚而所谓无妄
之药者真不可试之验也二贤祠记前书巳拜禀矣岂有
大师在是而晚生小子敢肆妄言扵其侧者乎况陈公平
生只得一见若汪公则老丈游从之久投分之深又非小
生之比恐不得而辞也因便寓此偶数日祷雨倦甚又积
书问颇多未暇罄所欲言
向𫎇喻及诗论前书拜请幸早寄示谬巳写就然尚有
误字旦夕校毕拜呈以求教诲也易中七八九六之数何
自而起者虽众终未甚安不审尊意以为如何州县祈
水旱政和新礼所不载而通典开元礼尚有可依放者唯
郷村所祷全无可据苟且从俗扵心有未安者亦幸有以
教之也
郑尚书惠叔〈侨 见莆阳所刊稽古录后〉
匆匆去国深荷眷存既行之后又知榻前开陈之力固知
高明非私扵某者然不能不以为愧也区区舟行冒寒阻
风昨夕始到三衢更一二日始遂南去病躯幸可支吾皆
馀芘之及也郷在长沙尝得温公稽古录正本别为刊刻
殊胜令越中本欲俟成书奏御未竟而来又欲靣奏行下
取索则又未及而去每念此书温公所以愿忠君父之志
更历三朝然后成就其论人君之德有三而材有五者尤
为恳切不可不使圣主闻之不知可以一言及之行下本
州取索投进否然不必及某姓名恐罪累之迹延及先贤
反致忠言不得闻逹也闻中司巳兼读官幸更与议之同
君举子夀诸公共白之也
程允夫〈洵 以下洪正学刊𠃔夫家藏帖〉
先集无人写得亦多是应用文字非吾弟今日问学所急
故不送前书巳详言何不见悉耶墓刻不敢忘幸且少宽
之谯传非病翁所作乃原仲致中一丈见之其亦有病
非学问正脉也遗书中李端伯刘质夫所录极精可熟味
之便见学问正当用力处矣
程𠃔夫
某重念先世南来八人度岭今无一人在者而老人暮年
穷约以不肖子与世不谐之故忧窘万状无一日舒㤗遂
以至此尤重不孝之罪毎一念至此心肝如抽裂也
某家中自先人以来不用浮屠法今谨用但卜地未能免
俗然亦只求一平稳处尚未有定论计不出今冬也
所喻立户事无不可但先人巳立户某又自立一户恐扵
理未安更详度示喻
程允夫
示喻为学之意此正克巳功夫所当用力然犹是至粗浅
处若不痛加惩窒非惟无以仰窥圣贤阃域恐亦无以自
立于州里之间矣此甚可惧不可视为常事而缓于检制
也上蔡之言警切至到真当朝夕提撕然论其细微则区
区所愧亦巳多矣尚何以为贤者𮗚省之助乎今当彼此
各致其功庶异时相见无所愧扵今日之言耳𮗚书或有
所疑因便䟽示闲时写得便可旋寄徳和处此中时有便
人往还也所论向来解纷之意固是如此然亦平日持巳
不严故择交不审而责善之道又有所不至故其末流之
弊至于如此此当深自悔责而速改之详味来辞似未有
此意恐更当反复鄙言毋以前自恕也所要文字正冗
未暇致思斋铭亦巳忘记又无草本要不必尔但得识之
于心而见诸行事则为有以发于愚言矣祠阁二记皆不
成文字但欲略见此义理故不得而辞来喻之云非所望
于亲友间也近思巳成尚未寄到到即附去中庸无人写
得只有一本不敢远寄且亦未定不欲广传也定性书觧
在别纸亦勿示人为佳云谷记巳写寄李文矣
程钦国〈后更字允夫 以下新安汪逄龙刊允夫 家藏帖〉
往年误欲作文近年颇𮗜非力所及遂巳罢去不复留情
其间颇𮗜省事讲学近见延平李先生始略窥门户而疾
病乘之未知终得从事于斯否耳大槩此事以㴠养本原
为先讲论经旨特以辅此而巳向来泛滥出入无所适从
名为学问而实何有亦可𥬇耳示喻苏程之学愚意二家
之不可同日而语黄门议论所守仅贤其兄以为颜子
以来一人而巳恐未然顷因读孟子见其所说到𦂳要处
便差了养气一章尤无伦理观此想渊源来历不甚深也
正𫎇建阳旧有本近来久不曽见俟病少间当为寻问也
然此书精深难窥测要其本原则不出六经语孟且熟读
语孟以程门诸公之说求之㴠泳其间当自有得然后此
等文字可循次而及方见好处如今不湏杂博却不济事
无收拾也若果于此有味则世间一种无𦂳要文字皆是
妄言绮语自无功夫看得矣近集诸公孟子说为一书巳
就稿又为诗集传方了国风小雅二书皆颇可观或有益
于𥘉学恨不令吾弟见之又恨相去稍远不能得吾弟来
相助成之也
程允夫
表叔墓刻不敢忘重烦督趣愧恐然此尚有少曲折异时
得靣论而后下手乃为稳当先集亦难于出之正亦有所
疑耳吾弟近所为诗文有可寄示者否某向到湘中■语
甚多然皆草率不足观谩令大儿写拜魏公墓一篇去此
等闲言语正使绝出亦何所用况又不能佳乎然姑以寄
意焉可耳
程允夫
观志观行此章上蔡谢先生言之最详尽大抵圣人本意
只论孝子之心耳至于事有不得不改者又出于不得巳
非其心本然也此义亦通上下而言不必专指人君也
天命之谓性则通天下一性耳何相近之有言相近者是
指气质之性而言孟子所谓犬牛人性之殊者亦指此而
言也
自圣人言之忠恕即道也曾子之言是也自学者言之则
由忠恕可以至道也子思之言是也二先生及上蔡论此
详矣冝深体味之不可只恁么过
浩然之气大刚直当从伊川之说更冝深思■必有事焉
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此固是下功夫处然于此湏识得
个夲体始得明道举鸢飞鱼跃活泼泼地以为与此意同
湏要识得方有下功夫处不然才着意便是正才不着意
便是忘无有是处
圣人之于天道详来问似看此章大意未分明摘句理会
冝其不通
心往一叚语皆有病心固未尝亡但人舎之则有时而不
自见耳所谓道心惟微者此也
程允夫
闻以职事忤上官暂移他局不知所争何事若所当争乃
见所守此外荣辱不足道也昨误闻刘智夫得江西仓台
即以书道吾弟及一二知友姓名得其书乃云虽出妄传
然巳为转语王南强矣计必能相知但未知新宪为谁耳
此辞职告老皆未允而向来阜陵异议之人赵詹皆巳行
遣此独漏网有所未安巳上自劾之章矣上意必无他但
势必不免于何刘之口亦巳判然于心不复为求全计矣
程允夫
某病脚恰一月矣尚未能履地而时论又攻之于外因知
语默之有时然■语巳在前矣今欲默之■能有所及乎
学徒不欲一旦尽遣恐或反致张皇然巳不多自此来者
勿受可也纸尾之喻巳悉然皋陶宥之而尧曰杀之毋乃
两失其职耶
彭子夀〈龟年 以下止堂之孙沚家藏〉
中间传有召节固疑其非美意巳乃不然方以为喜及承
惠书又知开府以来经理次第尤以为慰然以时势料之
亦决知其不能久既而果闻巳有奉祠之命矣却不见有
文字想又从中而下也此在高明无所轻重但鸣吠唁唁
日甚一日其势必湏大有处分其祸不止于缙绅而巳也
想以此故亦未能释然柰何柰何某今夏一病几死亟上
挂冠之请并辞近职𫎇上厚恩未即听许将欲受之而去
岁曾议菆陵者例皆𫉬罪自惟狂妄不应独免遂以自劾
章上计今巳有行遣顾地远未即闻耳闲中读书却有味
但目巳偏肓其未肓者亦日益昏披阅颇艰耳縁此闲坐
却有恬养功夫始知前此文字上用力太多亦是一病盖
欲应事先湏穷理而欲穷理又湏养得心地本原虚静明
澈方能察见几微剖析烦乱而无所差■若只如此终日
驰骛何縁见得事理分明程夫子所谓学莫先于致知又
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正为此也濂溪诸书亦多是发此
意下问之意但以此说推之则其受病之原与夫用药之
方皆可见矣
雄附远寄良荷扶衰之意茶五十饼漫附回使以供粗用
背时可𥬇大率如此也芗林逝去在渠高年固无憾但后
辈失此典刑亦自可恨也舟御不经于越否亦闻■否度
不免一南辕得免喻峤幸也茂献必相会贱迹既不自保
又深为诸贤忧之夏中之病由此増剧中间幸小定今又
复作人谋不■可及矣柰何柰何
彭子夀
得张元德书𥨸闻大斾巳次豫章今当税驾里门矣乍归
想一畨应接有不能免者然自此杜门少休神观益得玩
心率究大业安知天意不以是玉汝于成乎愿益勉旃以
慰期望零陵经由颇得从容否复有一书幸为遣致得不
浮沈乃幸
孙季和〈应时 以下季和之子祖开家藏〉
某到此縁所请未报人恐虎兕复出于柙邀𭻍不得去
巳申省且留此矣黄岩粜济得伯和诸公在此啇量虽未
有定论然亦当不至踈脱但水利一事诸公以为非得一
见任官主持不可下手某巳拨万𦈏今使与食利人户兴
役矣诸人欲得贤者复来见欲差出县丞却烦吾友摄其
事主此工役不知可来否专令此人奉问幸子细筹度见
报若不稳当则当别为申奏专差措置水利亦无不可但
在贤者之来与否耳〈如不可来幸为计度见任官中有何人可委谢户如何欲烦询之不知渠〉
〈肯来否〉此事非小若得黄岩无水旱则 无饥馑之忧
向后乞得钱更増益之耳〈度本路水利未有大于此者〉
馀姚之旱与上虞分数如何幸博询见谕
孙季和
烛溪萧寺顷岁盖尝一至其间今闻狭书过彼亦有学子
相从不胜遐想也精舎诸题悉烦着语属意皆不浅三复
叹想恨不即同晤言也比来观书日用必有程度及所得
所疑有可见告者因来及一二以发讲论之端为幸
孙季和
来喻谆悉备详为学次第甚慰所怀大抵学者专务持守
者见理多不明专务讲学者又无地以为之夲能如贤者
兼集众善不倚于一偏者或寡矣更望虚心玩理宽以居
之卒究远大之业幸甚
武夷佳句足见雅怀更求小诗数篇暇曰见寄
孙季和
先志不敢忘但以家居困宾客无縁得就今既之官却恐
应接稍希可以具稿便并送崇礼处令转致也但书石湏
更属人盖目昏殊甚不堪此役一破例之后求者继至无
词可以却之朋友间如杨子直书尽有法如不识之当为
转求也
孙季和
示及易说意甚精密但近世言易者直弃卜筮而虚谈义
理致文义牵强无归𪧐此弊久矣要湏先以卜筮占决之
意求经文本意而复以传释之则其命词之意与其所自
来之故皆可渐次而见矣旧读此书尝有私记未定而为
人传出摹印近虽𭣣毁而传布巳多不知曽见之否其
虽未定然大槩可见循此求之庶不为凿空强也〈如元享利〉
〈正只是以卜得此卦者大亨而利于正耳乾卦传文言乃孔子推说非文王本意也又尝作启𫎇一书亦巳板行〉
〈不知曽见之否今往一通试看如何〉书小序又可考但如康诰等篇决是武
王时书却因周公𥘉基以下错出数简遂误以为成王时
书然其词以康叔为弟而自称寡兄追诵文王而不及武
王其非周公成王时语的甚〈吴材老胡明仲皆尝言之〉至于梓材半篇
全是臣下告君之词而亦误以为周公诰康叔而不之正
也其可疑处类此非一太史公虽用其体而不全取其文
如啇纪中所载汤诰全非今孔氏书也虽其词厖乱不若
今书之懿然亦见迁书之体或未必全是师法书序也汉
〈书迁尝从孔安国受书〉大抵古书多此体如易序卦亦是此类若便
断为孔子之笔恐无是理也先墓志文不敢忘但为归来
悲冗中未暇落笔今当少暇旦夕得成当并寄■叔度转
逹也记序诸篇大意皆正当而词指清婉可喜此虽馀事
然亦见游艺之不苟也入蜀不过荆门否近得刘德修一
书今有报章并书𠕋一匣寄之烦为带行逹之此公未识
靣而书来极勤恳前日之举全类东汉诸贤计虽甚踈而
其意则甚诚切矣亦可敬也恐帅君以姻家之故不能无
嫌湏调护之此非为刘乃为丘计也可叹可叹
孙季和
某衰老多病益甚于前今两足拘重不复能动巳两三月
矣度气血巳衰无复完徤之理只得未死且尔引日巳为
幸矣然世道如此臭味凋落日见稀少亦何用久生为也
〈久欲告老今方及格不敢自请而外郡不为保奏只得一申省状亦且发去或者恐触祸机然不暇顾也〉向承
喻及祠记碣文以例不敢为人作文字遂不复曽致思所
示行实诸书亦巳卷藏不在目前自此或有便别为写一
通来暇日试为整齐看如何然必三年然后出之时运固
叵量但恐夀非金石不能俟耳祠记亦然但子游之封在
唐为吴侯在政和为丹阳公而淳熙所颁祀礼乃为吴公
盖十子皆因唐之旧自侯而公然不知何时所加顷年曽
为申请礼寺行下亦无的文今纳长沙所刻一通去可试
考之也纸尾无可讲说之云可为叹此固无复可以及
人但不知年来自巳分上功夫又如何似闻颇留意于诗
文此亦恐虚度光阴也有如衰朽至于今日乃始追恨向
来之懒惰今欲加功而日子铺排巳不遍矣此当以为戒
而不可学也
孙季和
昨需祠记本不敢作以题目稍新不能自巳略为草定数
语谩录去度未可刻以速涪城之祸幸且深藏之也
孙季和
史公入觐不知复何所处礼毕亟归亦佳事也某去秋以
病请祠不遂此间亦可少安而忽有长子之䘮悲痛𢡖怛
无复生意请祠诸公巳相诺而未命计旦夕即去此矣
久欲遣人至越中而未暇及今始能作书而迫行匆匆又
不暇详悉所委文字亦未能遂就然不敢忘异时未死终
当如志也新刻数书各往一本崇礼兄弟欲各寄一本而
偶尽遂不能及亦不暇作书只烦为道意也宁海僧竟如
何秉彝好德岂容泯㓕于此可验试寄语招呼之若其意
坚可率朋友合力助之以成其志亦非细事也
刘子澄〈清之 以下庐陵胡翼龙刊静春家藏帖〉
昨承有召命深以为喜然亦不知行止之计偶到城中黄
子来相㝷具言近况为慰但求教竟不之领又以为恨比
日伏惟于役有相今或巳至在所矣奏对得以伸所学
甚慰士友之望正学以言而不失浅深缓急之冝在贤者
必巳讲之熟矣黄子又颇欲多所论白此恐徒取草野
倨侮之讥而匆匆晷刻之间势必不容详细反复则是无
故遍触众事之机纷冗错杂而终无感寤之理不若略举
大体切于上心者专指而极言之幸而开纳固为莫大之
幸万一未即听从亦足以为之兆异日犹可㝷绎其端绪
而终其也它则非闲人远书可以一二指陈者在明者
熟虑而徐应之毋为匆匆以致后日之悔也黄子又见
问人材之意此等事度非吾辈事力所及正不湏太遽也
刘子澄
某幸如昨但伯恭逝去令人悲痛不可言昨尝以子约计
告作书宛转托子静送去相报近闻渠巳入浙此书恐未
即逹然讣报中必巳见之伤悼之怀相与同之也去年方
哭敬夫今伯恭又如许吾道之衰一至于此不知天意如
何吾人不可不自勉未死巳前恊力支撑也某在家应接
随分扰扰偷闲修得中庸及孟子下𠕋孟子得公度卷子
甚济事也今且修此经书通鉴看将来如何恐心目俱昏
未必了得终遗恨于身后耳西山长句及还家四言意象
萧散吟玩不能去心欲作数语奉答目𮗜意思局迫恐不
能佳此是膏盲之病不知如何医治得宽平间暇些子庶
晚年身心稍安乐也沅淬令兄墓表草定纳呈不知可用
否公度何为至今未归报中亦未见所拟官何耶曾子䟦
语并往归来方得细看虽杂篇所𭣣不如前意思终是好
本子见录未得附还更有一二处当略修耳近思续录俟
旦夕看毕奉报第三录亦佳但如此编录得无劳心否因
看书所得随手抄录不妨若作意收拾搜㝷布置即费心
力亦湏且省节为佳也盖中年精力非少日之比不可不
爱惜耳诸学须静也全文告因便录示千万荆州论语
甚改得好比旧本大不干事若不死更长进深可痛惜伯
恭详审稳当有馀却不及此公俊伟明快也韬仲不苟如
此不易其兄晦伯亦甚好它日皆未可量也子玉不闻问
旦夕有川便当寄书与之择之何为至今不见归直卿
近遣人来纳币甥女不成却是某女子也渠来春同为金
华之行今既闻伯恭讣决当如约某当一与俱往哭伯恭
亦不欲爽前约也郑景望亦殊可伤前书当报去矣陈正
巳今在甚处公度当巳归来春之约不知竟如何也某忽
随例沾误恩念有罪无功不敢受又昨奏与献米人推赏
诸公不为施行前日不免于词免状中极论其事逓中得
周参书亦于报书中恳之未知竟如何闻江湖间水旱螟
虫民巳荐饥不知州县有无措置然今年比之去年事体
尤不易也庐陵当不至此此间却差稔但剽掠公行甚于
常岁州县坐视不复介意此亦殊可虑耳眷集中外俱安
诸郎一一佳茂爱女夭折可伤平父次女与㤗儿同岁向
许议昏近亦不育其女㓜而解事甚可惜今此儿未有亲
不能不挂怀抱耳向丈得书却来及芗林集要序甚恨
未得见也序文岂敢僣易然此却好题目但恨晚辈不当
作又苦心力衰畏作文字耳景阳明年且在致远家否向
见其话意𧼈尽好恨不得款曲讲论今既相远又无由
得相聚耳向得书朱君岑何字偶不记忆更告批喻彼中
交游学生并为一一品题以来尤幸吏老所荐皆浙东知
名士亦不易但陆子静亦入此保社不知果巳行未耳惠
况𥿄墨笔帖良以愧感无物可寄𥙊礼及二小书谩往幸
收之昨得延之处𥙊礼三家方属郑丈𥙷入而渠巳物故
旦夕更属新将也弟子职女戒本各为𠕋而皆以杂仪附
之〈令人家小儿女各取一本读诵为便也〉今此册为印者所并又缺杂仪一
本不容复改然此无多字致远更能锓版流行亦教化善
俗之一事也但女戒向见伯恭说欲删修一两处忘记问
之不知向来曾及否吕氏二书似亦可刻并广之也
刘子澄
某还自莆中道间大病几不能支卧家月馀幸未即死然
神气衰惫比之春中又什四五矣云台将满方欲俟批书
毕遣人宛转致恳复求旧秩忽尤延之送敕来乃𫎇朝廷
检举直差虽似小小行遣闻新揆却甚以为恩意亦为一
畨劳扰但去冬案后𭣣坐未曾决遣不知此又折得过否
耳只恐反露线索触着骇机亦复任之不能深以为忧也
王漕送示二月十一日手书三复喜慰不自胜但赵南纪
云长沙中冬巳见报而老兄正𥘉始得知之何其晚耶今
自劾之章复久未报不知何以处之要当极力再请以得
为期得朝士书皆云尔其相郷慕而未相识如张元善者
尤拳拳也先圣象荷寄示然此乃湖学所藏昭陵赐安定
本向见陈明仲有之因托定叟传得其温良恭逊之容比
此又精善恨未得令兄见之也所谓颜子者相传是伯鱼
薛士龙亦云恐湖学当有所传也偶有便人草率附此不
知书到时朱𨎚皂盖巳在甚处所欲言甚众例不敢岀自
𮗜近日意思颇似向来所甚恶者喻王泉之论矣年力颓
侵志不胜气至于如此可惧可惧
爱直记文甚佳昨日拜鸿庆敕偶得一绝云旧京原庙
久烟尘白发祠官感新北望千门空引籍不知何日
去朝真年衰易感不𮗜涕泗之横集也
刘子澄
吴大年附到春间所予书足以为慰比想经暑渉秋尊体
益佳健但不知求去不遂之后诸事又当如何想亦不以
此而改其度也细读来书似于此未能忘怀独𫎇记忆之
语又似戏谑病根依然故在也克巳功夫不是易事愿益
加意而勉焉则区区之幸也
王子合〈遇 子合之侄孙镕家藏〉
前书所喻𥙊礼之位昨因尝以为疑但不如此又难区处
若只祭三世犹可以曾祖考妣居中而祖东考西然东位
考妣之坐巳自难设〈祖考东而妣西则妣坐迫近曾祖不便考西妣东又与今人坐次相反〉
若𥙊四世则一位居中二位居东一位居西殊不齐整〈两两〉
〈对设又似敌体不分尊卑〉况左昭右穆亦是异庙而庙皆南向即与今
人相向设位不同又相向设位则舅妇之坐东西相见亦
甚不便似不若只以南向西上为定之为愈也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第三
候官县儒学训导刘簪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