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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中宗实录/三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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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
(辛丑)三十六年大明嘉靖二十年
三十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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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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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朔,上行望阙礼。王世子随班。上御勤政殿,世子率百官,进笺陈贺,还大内,行曲宴。传曰:“今日宗宰供馈时,承旨等,各传宣酝杯。”

○宪府启曰:“元日宗宰赐酒乐,虽有旧例,但近日灾变叠见,冬雷示异,日弭告警,上下当恐惧修省,以应天谴,不宜纵意宴乐。请停赐乐。”答曰:“启意为当。但世子去秋,屡请曲宴,以灾不为也。进丰呈,虽不可为,请行曲宴。今日乃元朝也。曲宴既用乐于内,则外庭宣酝,不可无乐。谨灾则当自上先之,然此非常日,故已赐之,用乐何妨?”是日宗宰诸驸马侍从及诸将等,皆插花,各进班次,宣酝皆尽饮,以有上教故也。诸班中,抄其能饮者,使之行酒,宣酝累巡,或有醉倒者,或有醉睡者,日昃而罢,即谢恩而退。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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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台谏专数启曰:“张孝礼事,日以岁时未启,不可贷死之意,已尽启之,请勿留难。”答曰:“大抵法典之事,人君不可独断,台谏亦不可独议也,必与政府六曹共议以定也。廷议辨《大典》之条如彼,而弃廷议之辨,遽以台谏之议,断人死刑,则如政府六曹共议之意安在?此非徒论孝礼之生死也,流于万世通用之法也。大臣等反复收议,岂偶然计而如彼论哉?不允。”四启,不允。

○日晕。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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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台谏三启张孝礼事,不允。

○以济州牧使赵士秀启本及上疏,下于政院曰:“见此上疏,是乃知虑之人,岂偶然计料而如是乎?不可以依例启下也。议政府合坐日,兵曹堂上并招议之。牧使虽非武士,今不可改差也。孤单如此,则助将及军官,择送何如?彼处弓箭,亦必数少,今当加送可也。无乃别有设策之事乎?招政府郞官,以此意议于大臣。”政院以赵士秀上疏,誊书入启,传曰:“常时疏箚,誊书以启,例也,此疏则涉于公事,不须誊书,故打启字以下。”其疏曰:

祸伏冥冥,智者莫觉;事在昭昭,愚者亦得。臣虽昧于智者之冥冥,亦或见于愚者之昭昭。今玆济州,即古耽罗,地瘠民贫,邑居散逸,蕞尔三城,如弓之圆,一夫攻之,易于撤篱。常时号为军卒者,不过数百,而其中操弓者,十无二三,外无可恃之势,中无可御之兵。牛岛之东,陆地成渚,大静以西,平如汉滨,倭贼之来,可泊千艘。如此而寇常不至者,以地之险夷,兵之虚实,彼难遥度也。今者流民刷还之倭,直棹来泊,如入其家,留置州司,俾尽窥觇。是所谓开门引贼,以地与贼者也。晋人以垂棘、屈产之宝,假途而灭虢,曾未浃旬,虞公见执。言甘币重,古今之通患也。倭奴此事,亦岂异是?且于往来之际,指点其诸道,远近形势,历历知之。作贼之迹,且有明征。此后之事,顾不危哉?臣到州而来,不寐终宵,废食度日,经营规画,何敢少缓?第迂书生,性非悍勇,其于武事,实所未讲。脱有事变,起于仓卒,徒张空拳,何足示威?耿耿孤忠,天实照临。往在己巳,谋臣盈庭,海内尘清。当此之时,变生庚午,谁得前知?及其乱作,合一道之力,不足救二邑之歼。何况绝海孤岛,小于弹丸,叫呼招勤,四无声援,力穷势竭,坐为鱼肉,此亦必至之势也。天下之事,明在目前者易,藏诸意外者难。难则似缓,缓则人皆忽之。忽而不生变者,古今未之有也。臣受国厚恩,擢蒙重寄,目击身履,忧心冲冲,百姓澟澟,若将祸及,邈守孤城,不知所为。

史臣曰:“济州,绝岛也。王化不及,守令无忌,三邑之民,困不能堪。士秀蠲烦禁奸,抚之如子,持身甚约,不犯秋毫,民皆苏息,视之如父母。秀之清德,士林服之久矣。赴京之人,前后相望,虽自许为名士者,或未免陷于利域,贻弊于一路,取笑于中朝者,多矣。士秀特立不挠,一路所遗之物,处之无迹,不接于己。至京师,哦诗闭户,淡然孤居,珍玩来萃,不近于目,中朝人,亦知为廉士。及其病也,礼部郞官,亲临问之,医药不绝。秀湿证弥重,行步甚艰,贸得白铁溺器,为远道深夜备急之用。行到鸭绿江,以其溺器,沈江而来。其廉贪起懒,岂云少补?” ○同知中枢府事孔瑞麟卒。为人慈祥,温雅好善,莅官居家,一以清俭,而别无高明特立之操。曾于己卯,出入侍从,升拜承旨。士祸之后,虽不见罢,忤于贞、沆,不容于朝。其后安老、无择用事之时,斥为外任,丁酉入授副提学,俄迁大宪,以心疾,竟无建白而卒。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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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台谏三启张孝礼事,不允。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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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对马岛主宗盛长使送时知罗沙也文来。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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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台谏启前事,不允。又启曰:“自上每于处事决疑,欲广收廷议而定之,其意美矣。但近来习尚苟合,议论之际,惮于立异,不计时之是非,书名一纸,务为雷同,殊非自上广取折衷之意。请今后,依祖宗故事,凡于收议之时,令人各献议,以革雷同之弊。”答曰:“启意至当,当如启。”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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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忠清道观察使疠疫启本,下于政院曰:“常时断一人之死,至于三覆,哀矜恻怛,以求好生之道也。近来疠疫之炽,不但京城,如天安、木川,缘此死者,多至二百馀人。遣医救疗,不得不尔,然他无可医之方,而祭疠之事,素在祀典。当依祀典,外设祭坛,精洁行祭事,言于礼曹。”

○传于政院曰:“张孝礼事,不可不议,其速收议。”尹殷辅议:“张孝礼事,前此屡收廷议,皆以为《大典》内潜卖禁物,重者绞,而无潜赍者治罪之文。孝礼挟持禁物事未施,而当以潜卖,似为过重,具由议启,禀自圣断,只令流配。及今闻之,李养根潜赍银两,已至北京贩鬻之所,被人捕告。其潜相买卖,在所不问。若以为养根被告,在银两赍之前,而拟为事未施行,有所容贷,则《大典》禁制之法,无时可行,依律处之似当。养根若置重典则同犯潜赍者,恐难独全。”传曰:“当依领相议。招两司言之。”

○宪府启曰:“庆尚右道水使金义亨,前为庆尚左道水使时,侵虐军卒,多有不谨之事。大抵近来水军,困于剥割,流亡日众。其弊在于主将之不能抚恤,恣意侵渔,故各浦万户亦视效,而略无忌惮,遂使军卒,困悴不支。将有逃散殆尽,诚非细虑,如此之人,不可复为边将之任,请递。”传曰:“如启。”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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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尹希圣为司谏院正言。史臣曰:“希圣之为人,资禀甚高,又有学识才华,至于经幄问难之际,言论风旨,出人意表。以病早夭,惜哉!”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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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宪府启曰:“都摠府都事郭舜寿,出身才过三十馀朔,骤陛五品,官爵猥滥,故本府三度越署,请改正。故文城副正湘妻尹氏,家舍进上,而本府闻其家舍,乃湘之生时,前妻女子许给云,故取其文券考之,则俱证成置。女子淑贞许给的实,而其子元明,参证着名,则非继母所得处分也。尹氏不顾亡夫成置文记,冒称己物,隐然夺取进上,至为悖理,请推家长治罪。”如启。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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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政院以义禁府公事启曰:“去夜张孝礼结项致死云。凡死囚,例着枷杻,北结而宿,则无自手结项之理,而狱卒受赂解枷,官员不能检察,致令自结,并推之何如?”传曰:“如启。”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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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夕讲。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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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朝讲。

○宪府启曰:“为治之道,莫先于定规制、明号令,使官吏不眩于奉行,下民知所趋避,始可以施教化,而一众心矣。金科玉条,昭载令典,遵守勿失,亦足以为治,然《续录》后受教承传,因时救弊,随事设条,有切于行用,不可无者。但或伤于烦碎,过于苛察,只可行于一时,而不可为恒制者有之。今使政府大臣,斤正其可行不可行之条,上意甚美。但许多汗漫受教、承传,政府合坐时披阅,恐未详审,而势难易毕。且使各司,抄报可疑之条,亦甚未便。受教承传,乃上之命令,各司岂得擅自取舍?凡取舍存削,皆禀上旨施行。使重臣之明治体者,掌其事,而大臣领之,参酌损益,务合义理,定为恒制,印颁中外,庶几法令兵要,民庶信服矣。至于撰集之局,非时之急务,请姑停罢。”传曰:“如启。”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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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夕讲。

○谏院启曰:“马政有国之重事。国家设场牧马,其虑远矣。牧场广阔,水草丰饶,然后马可蕃息。近来狃于升平,慢忽马政,或移场或割场,马多耗毙。马改虚踈,无如今时之甚,诚非细虑。江华牧马之地,擅名沃饶,豪强之家,窥占已久。在废朝昏乱之时,许人折受,靖国初,旋即仍旧,其意有在,今者私奴石丹,本宫奴子。怀利冒呈,至为泛滥。有司不念国家大计,曲循私门之请,周旋经营,果于折给,至为不当。请依祖宗朝旧基,勿令折给,以重马政。大抵官吏等,弃公徇私之弊,比来尤甚,不可不惩治。江华府使慎居易,以监牧官,审起时,既曰不可谓不干牧场,而又曰:‘此地有无,于马政为不关’云。其为用情判然,兵曹官,职掌马政,固当坚执防启,而轻许折给,以致马政虚踈,不职甚矣,请幷罢其职。户曹官吏,任情抄发,饥困水卒,进筑马场,以遂私人之愿,京畿监司郑万锺,蒙胧以启,亦为非矣,请并推考科罪。私奴石丹,请并治罪,以杜奸滥之弊。”答曰:“此公事,若不可折受,则勿折给事,改判付可也。凡人以空地,上言折受,例也,而有司之分拣者,亦不可一一治罪罢职,有司及上言人等,不须推考。勿令折给,则自然防其弊也。”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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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谏院启前事,不允。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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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都承旨韩淑启曰:“前日大臣之议,慈城建革根因,考于《政院日记》未考,则请考《实录》云,而今不得考于《日记》,考于《实录》何如?《实录》相考事,必承传教,然后可考,故敢启。”答曰:“如启。”史臣曰:“《政院日记》云者,日记其出纳之事也,《实录》云者,录其时政得失、人物美恶。若《实录》,依日记例,随事辄考,则其弊宁有纪极乎?淑也不知彼此轻重,蒙胧启之,无识甚矣。” ○御夕讲。记事官郑滋曰:“近来日暖,频御经筵,至为美事,但有经筵官读一二度而已,自上别无讲问之事。学问有节目。古人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若不为讲究问难,则恐无益也。以古事言之,汉之明帝,临拜老,横经问难,而弟子环桥门而观听者,以亿万计。今者日气和暖,或幸大学,而世子亦得参侍,与硕辅重臣,相与问难,又使大司成,择儒士之有识见、知经学者,与之共参讲究,则儒士之中,亦岂无学识高明者乎?如此则于圣学,亦必多益,而世子学问之道,尤有所益也。”上曰:“学问之事,相与讲论可也。幸学亦当频频为之,近有事故,不能也。”

○谏院启前事,不允。

○宪府启曰:“法令,出于朝廷,施于四方,近来纪纲陵夷,人心颓惰,吏不奉法,民不从令。其咎虽在朝廷,变更之无常,亦由承流宣化之人,奉行之不谨也。圣上临御而来,凡慎刑、恤民,明教化、厚风俗,禁奢侈、除弊瘼等事,每每下谕诸道,非不丁宁恳恻。而监司一见,暂时举行而已,后来监司,不知有无,遂废不行,使圣旨美意,暂施于一时,而终归于泯没无传。法令之不信,治教之不明,实惠之不下究,亦由于此。请令各道监司,前后有旨书状,详录成册,常常遵守奉行。近来民穷财尽,而军卒残弊益甚。自上命革堂参例物之弊,庶几民受一分之惠,但堂参之名,其来已久,守令、佥使、万户,新除授,则吏卒例自收敛以纳。今虽朝廷令减,而外方则不知也。请下谕诸道,使吏卒,皆知全减革弊之意也。如或有凭借堂参之名,仍旧收敛者,则令监司、兵、水使,摘发治罪。丰川府使任继重,前任延安府使时,以临民不谨驳递,今又为守令之职未便,请递。阴城本以残邑,近来县监数递,凋弊益甚。迎送之弊,吏民数少,县将难支。请依歙谷、礼安例,苏复间,勿令挈家。典狱署主簿韩用权,不检狱卒,使重囚自尽,至为缓慢,请罢其职,以惩纵弛之罪。”答曰:“宪府所启,凡有旨成册,常常遵行事,至当。且堂参等事,皆如启。”

○冬至使书状官尹杲入启曰:“使曺允武,死于玉河馆,皇帝别遣礼部侍郞孙承恩,来吊祭。”

○传曰:“观江原监司启本,具寿耼之事,甚为可嘉。以寿耼治江陵府,第一故也。虽未资穷,若为一加,则岂尽显褒之意乎?超资为通政,以劝励他邑守令可也。守令若皆类此,则岂有民弊哉?大抵守令,以已经台谏侍从者择差,则尽心奉公如是,故民受其实惠。”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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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平安道观察使书状,道内云山、甑山、郭山、龙冈、江西、中和、阳德、孟山、肃川、咸从、德川、泰川、顺安、价川、顺川、祥原、永柔、宁边、慈山、三登、江界、博川、嘉山等官,牛染病死合计,三千五百十五头,病犹未寝,连续故失,不但不能农耕,江边运粮等事,至为可虑。下于政院曰:“各官牛只之死,至于三千五百馀头云。其于农作,至为可虑。牛只当及农前入送事,已言于该曹,而尚未为公事入启也。黄海道亦已下问,必有所启闻也。预先措置事,言于该曹。”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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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晕,两珥。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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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宪府启曰:“司钥崔千孙,诸君公主家记上,称云夺占民田,千孙则推考治罪矣。王子女不知义方,而夺民之利,非徒起怨于小民,又将有累于圣德。如此之事,自上所宜严禁,故敢启。”答曰:“此事予不知其根因,崔千孙受立案,然后记上诸君家,则年小王子女,必未及知。此乃本道不详察也,如此之事,自上严禁之言,至可也。”

○谏院启曰:“《实录》开闭严密之意,其虑远矣。今以慈城革罢根因相考事,欲开见《实录》,一开其端,后弊无穷,不宜容易。慈城复设便否,在庙堂大臣及知边事宰相,商度决定耳。不须开闭《实录》,考见根因。请勿开见。”答曰:“《实录》开闭事,上下皆以为非轻,但大臣等,慈城革罢根因,不得已相考,然后欲议故也。大臣及知边事宰相,商度决定,则不须开闭也。”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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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夕讲。参赞官洪暹曰:“近来以言为讳已甚。必以顷者,以言或有得罪者故如此也。非徒进言于上为难,侪辈之中,亦以言为讳,而不得尽怀。人之不喜进言,莫今时若也。古人云:‘为国者,使士言逊,岂不殆哉?’言路通塞,有关治乱。近者李彦迪、任权,以特进官入侍经幄,论其不言之弊,此当今痼弊,而实危亡之机,诚非细虑。”上曰:“言路杜塞,如人血气不通。必有血气流通,然后人得其平,言路开通,然后国保其安。虽当危乱之时,人臣皆得尽言,然后可以扶持也。”暹曰:“臣见迩日之事,国家举措烦扰。发一号、施一令,成命已下,人皆知之,而辄因一事,中止不行者多。号令无常,下不为信。当其初议之时,先计后弊而发之,则可无中止之弊也。”上曰:“凡事当其初发,慎察而坚定不改,则政令果不颠倒也,频数更改,则下人无以信守也。”传曰:“慈城复立便否,欲考革罢根因,而未毕其议,故予欲言之而不言也。祖宗朝,慈城未知缘何事而革罢也,革之已久,今可复立与否,未可知也。若复设镇,则彼地百姓,流亡殆尽,当时防御,犹且甚难。又设新镇,则守御之卒,不可单弱。苟无守御,而不能保守,因以还罢,则亦号令之不一也。且其道之民,以将移入慈城为骚动,则亦大事也。予意以为,复立不可轻易,宰相亦当远虑,而定之可也。此意言于政府。”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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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夕讲。

○台谏启曰:“昨日夕讲,副提学洪暹所启之言,正合时习之弊。而其曰可言而不言,不喜尽言等语,专指台谏之不职。臣等俱以无状,忝冒言职,圣明在上,而不敢尽言,其罪大矣。物论如是,不可在职,请递。”答曰:“副提学之意,为言路而启之,不可以是进退台谏,勿辞。”再辞,不允。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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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夕讲。

○台谏辞职,七启,不允。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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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夕讲。

○宪府启曰:“内资寺正宋平,别无贤能,为一司长官,人器不合,请改正。尚州判官李泌,衰老无干能,烦剧之地,不可堪任,请递。盈德县令梁彭孙,多有悖戾之事,不可齿在朝列,今又为临民之职,至为未便,请罢。”谏院启曰:“内资寺正宋平,别无贤能,长官不合,请改正。丰川府使金汉老,衰耗不合临民,请递。尚州判官李泌,前为兴德县监时,多有不廉之事。遽陞五品,非但官爵猥滥,亦无惩戒之意,请改差。”皆不允。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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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台谏启前事,皆依允。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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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日晕,两珥,冠。白虹作环,抱冠贯晕,至日左右。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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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宪府启曰:“麟山佥使李允荣,别无贤能,不须汲汲陞叙,年又衰耗,关防重地,边将不合,请改正。南平县监李仁寿,人物懦弱。南平虽小邑,物众事繁,如此之人,不可堪任,再越署经,请递。大抵守令之任甚重,阖境休戚,系乎其人。近来铨曹,专不择差,率多冗杂,赴任未几,剥民营私,怨讟朋兴,或贬递、或启罢,迎送频数,吏民不支,日就雕弊。自上虽勤恤无怠,而实惠不下究者,职此之由。每年春孟月,东班三品以上,西班二品以上,各荐堪为守令、万户者之法,昭载令典,而久废不行。祖宗良法美意,归于文具,至为未便。请申明举行,如有谬举者,则依《大典》治罪。”李允荣事,不允,李仁寿及申明法条事,如启。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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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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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朔,以平安道书状,下于政院曰:“平安道牛只前日之死,三千五百十五头,今之死者,五百九十一头,合四千馀头。西方非但关防重地,奉命使臣,绎络往来。农事失业,诚非细虑,朝廷上下,所共忧念。已令户曹,贸牛入送,但牛性非如马,程途远处,不易下去,而纳者必不肯远赴矣。牛价似歇,而期限亦急。宽其程限,稍优其价,无乃可乎?”

○三公启曰:“平安道牛只,病毙殆尽,黄海道亦然云。故令户曹为公事贸牛,更闻之,平安道农作,有异于他道,虽入送此处之牛,二三年之内,难习彼地之耕云。又闻于本道之人,牛之病,非比屋皆然,或有十头而尽毙之家,又有全不病死之家云。令其道监司,推移有无而耕作,使不失业何如?”答曰:“启意至当,斯速下书可也。但牛疫未殄,纵有不死之家,不无传染之害,亦令户曹,预为措置。”

○宪府启李允荣事,依允。仍传于政院曰:“后日以李允荣还除训炼院正事,言于政厅。”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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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试制馆学儒生于勤政殿庭。《秦西巴论》、《三才赋》。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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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日晕,两珥。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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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晕,两珥。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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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传于政院曰:“自祖宗朝,各道囚人书启者,以其穷村僻巷之民,无罪而滞狱刑讯者或有之,故欲因其启本,审其罪之轻重而折之,使无冤枉之意也。近来但为启闻而下,只致烦扰而已。今后如有滞狱刑讯之事,则刑曹虽不知首尾,考其前后公事,而摘发推考可也,此意言之。”

○御夕讲。侍读官尹铉曰:“近来朝廷,累经变故,士气摧挫,皆避有权,而自大臣以下,皆不用力于国事,率务保身,不喜有权,故士气渐至摧沮,担当国事者,无其人矣。国家之事,大臣所当摠理。燮理阴阳,虽大臣之任,然燮理之事,非无为而然,必庶政咸和,阴阳调而国事理矣。近来大臣,有避权之迹,以为不可下侵有司之事,有司亦奉行文书而已,故未见力于国事者。或有用力者,则反致讥笑,故有言者,见他人之言,而发言为事,从他人所为而为之,皆不喜异众之事矣。百司之中,或有废置旧法者,而有弊者亦多。凡如此之事,风宪之司,可为纠察,大臣亦当摠治之,有弊者使之袪,而废弛者使之举行,斯可也。我国法令本不久行,故祖宗良法美意,皆无所施。往往虽申明举行,而申明之后,旋复不行。俗语云:‘朝鲜之法三日。’其无悠久之意如此,故奉行者,亦以为此法不久还废,而无用意遵守者。许多之法,不可每为申明,而申明之事,反为文具。凡有司不举行者,庙堂当检治,而法司亦纠正,有祖宗成法,而不谨遵行者,痛治可也。法之不行,方今巨弊。此皆由于纪纲之颓靡也。付之有司,而其不奉行者治罪,则自然举行矣。”上曰:“此言至当。近来法非不足也,官吏慢不奉行而遂废,故不得已申明也。申明而还不奉行,则无益。大臣检察,则虽不申明,可行也。今者大臣,非不用力于国事也,顷者权奸用事,不以公而以私,遂至于败,故欲力于国事者,皆恐其权之在己也。若以至公为事,则权之在己,亦何嫌乎?大臣避权之事,其弊不亦大乎?”铉曰:“亲亲而尊贤,尊贤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亲亲之道大矣。近来亲亲睦族之义未至,而宗室之人,或有《角弓》之叹。夫宗室,乃先王后裔,非他士大夫之例,待之优异,而容其小过,乃合于亲亲之道也。往者宗室信城守犯罪,打杀奴鹤只。下于典狱署,与诸囚同入,至启覆而减死。古云:‘士大夫不与诸囚同。’此言优待士大夫之意也。况宗室,乃先王之后,则其待之不可如此也。罪犯非关,则优容可也,鹤只夜入信城守家,信城守令婢夫石乙山杖之死。石乙山妻,曾为鹤只妻者也。罪关宗社,则赐之死可也。信城守终得减死之命,可以见亲爱之道,然待之之道,恐未得尽也。”上曰:“此言亦当。信城守杀人而承服,故例下于狱,但不关于宗社,则当与朝廷,别议处之,不与凡囚同可也,而其时未及料之。”铉曰:“凡作纸,凡决讼买卖之物,官给立案,收其立案纸价,名曰作纸。毋过二十卷之法,载在令典,而其法不行,京外官吏,数多滥作纸之布,或至十同,或至十五同,备纳者怨苦。此亦法令不行之故也。不独此也,好讼之人,虽知理屈,而欲使其只,多费作纸,而呈讼不已,外方守令,且以收纳作纸为利,虽经三度得伸,而或有呈讼者,则犹给立案,收作纸,故至于四五度得伸者,亦有之,此亦有法不行而然也。”上曰:“前日料此弊端,已令有司,依法纳,而犹不奉行。此皆官吏之过也。”铉曰:“凡进上之物,不可废,而上之事,百姓亦可为也。鹰子乃戏玩之具,进上虽不可顿废,无鹰下三道,亦封进上,进上之鹰,或只下牌,或为赐予。赐予之恩轻,百姓之弊重,而下牌则徒有名而无实,此非不得已之事也。如产鹰之地则已矣,不产之处,量减其数,使民蒙一分之赐可也。进上之鹰,必择体大,而其价甚高,百姓怨咨。此乃不急之事,减数至当。”上曰:“鹰子,前者进贡之数多,而今已量减矣。祖宗朝有鹰房,而今则废焉,故只下牌而已。此非大关之事,不产之处,则量减可也。”

○传曰:“明日当为政事矣。但守令荐举,朝廷皆荐而后,差出乎?只以今日荐举人,亦可差乎?”吏曹回启曰:“明日塡差守令数少,荐举虽未毕,而以先荐者,可以推移差出也。”史臣曰:“咸私所知,举非其公,非婚姻邻比故旧,则富豪子弟,请嘱奔竞者也。大抵时习,循私蔑公,虽有重望者,亦不免流俗。上立良法,下不奉行,徒为纠纷,竟无丝效,有识慨叹焉。” ○日晕,两珥,戴。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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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传成均曰:“成均馆中,热气传染,儒生卧痛云。此则本馆自然处置,但乡儒之来启者必多。若或卧病,则何处得药饵以救乎?在凡人,犹可救,况儒生乎?别定医员,使之救药事,言于礼曹。非徒馆中如此,闾阎之中,亦不无传染。前者病发闾阎,则五部定医员救药,而不谨者治罪。大炽则难救,其速措置事,幷言于礼曹。”又传曰:“常时各司,有病气传染,则官员不能坐起,而今者馆中,病气传染云,欲为幸学而停之。近当行释奠祭,染病之处,行祭不洁,而饮福亦未安。退行无乃可乎?速令该曹议启。”

○以李贤谠为司宪府掌令,权辙为持平。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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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朝讲。献纳李畬曰:“前日丁论孙偸出东宫之物,论孙,尚衣院匠人,偸东宫玉带及沈香团珠、水精团珠等物,而被诛者。外间疑以团珠,为佛家之念珠。臣亦欲论启,而宫中之事,所未详知,故不果也。外间至今疑焉,臣亦不知其何物也。东宫学问高明,当以正导之,异术不可使闻见于耳目,挂于念虑也。若佛家之物,不宜在御,而亦不合于圣上义方之教也。”上哂曰:“团珠,非佛家之物。往者见其公事,则有团珠云,故察之于东宫,则世子儿时游戏之物,论孙幷偸之矣。”史臣曰:“虽儿时,何必以百八之珠弄之?外间愚民皆曰:‘至世子之朝,当崇佛而得见那好世界’云者,疑指此类之事而言也。”又曰:“李畬此启,正论也。窃闻之,东宫初失此珠,宫人请启上殿,严讯可疑之人,世子曰:‘若尔则不无玉石俱焚之祸,不须启也。况如此宝物,轮到人间,终归于应去之处,安知其有复见之理乎?’其后果转卖入宫,审视之,则前日所失之珠也。次次根寻,则乃大内修理工人,穴窗而偸窃者也。于是始启而罪之,其馀无辜之人,一无所伤。闻者咸服其仁明。”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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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夕讲。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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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思政殿,殿讲儒生。前日庭试入格之类也。传曰:“大臣以谓,平安道江边近邑贡物,一切蠲减,而只为戍御,则军民聊生云。昨于经筵,承旨许磁亦以为贡物,虽蠲减其一二分,而守令之依凭征纳自如,故民不得蒙实惠云,此亦专减可也。但恒贡之不可无者,不得已移于他邑,则其邑之民,又受其弊,不可移也。前日亦有此议,而或减其数。更令该曹磨炼。”

○传于政院曰:“常时殿讲,入格者论赏,例也。今则庭试之后,又为讲经,而南弼文庭试居首,又粗一书。其馀虽皆不通,然全弃则无劝励之意,南弼文则于馆试、乡、汉城试中,给二分,其馀四儒,笔墨赐给。”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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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夕讲。

○日微晕。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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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朝讲。持平权辙曰:“平安道,乃华使所经,而赴京使臣,连络不绝,百姓困苦,比他道倍甚。须择贤守令,蠲减贡物,然后民得少苏矣。且慈城复立之意,美矣。祖宗疆土,不可弃也,而失今不图,必为后患。庙算已定,不可妄议,然百姓困极,非有事于边方之秋也。臣意以为,公好恶,镇定朝廷,抚安百姓,则百姓安,而边境自安矣。苟能尚俭德,节浮费,国家多储,则万世无可虞之事矣。”上曰:“边事不可忘也,百姓不困,然后边境可守也。不然,虽复立慈城,亦难守矣。顾何益哉?入居固不可急遽为之,今若预抄,则四方先动矣。百姓今方困悴,不可以入居之事骚动也。”辙曰:“今若骚动,则邦本必虚矣。”同知事梁渊曰:“步兵番价滥征之弊,由于役处及官员随,伺候分定故也。无奉给之官,故自纳于分定之处,色吏、使令、丘史等,滥征自用,或官员虽知而不禁,故其弊如此。或别设局,或于司赡寺,委之提调,使专掌其事,当军士初番及选上上来时,令各官一切踏印上送,而奉之,如有猥滥自奉者,摘发治罪,则无滥征之弊。”既立法令,司赡寺奉之,选上等以为,下人之作弊无异,而不能趁时奉纳,尤甚苦之。奉行者无其人,则法日变,而弊日生。渊之言,岂非末也?上曰:“一时设局而还罢不当。虽不设局,有司勉力为之,则可矣,若不奉行,则法司纠察,亦可也。”领事洪彦弼曰:“于司赡寺奉之,不可也。各别设局置库,而择勤宰相,委以提调,则必用力而行之。”史臣曰:“步兵之见困于价布之滥,皆出于公私土木之役,廉耻道丧之中尔。不务清源正本之道,而规规于末流,乃以节定价布,官纳分许为上策,可叹也已!” ○传曰:“国家任人,两科之外,专倚门荫保举。近来不择贤否,混杂荐进,铨曹注拟之际,至于百执事,亦患乏人,诚非细故。令西班二品以上,东班三品,各荐有才行堪为任用者,毋过二人。”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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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宪府启曰:“亲民之官,莫重于守令,而近来专不择差,贪鄙居半,民生日困,故荐举之法,申明举行,而荐举者,玩法而苟荐庸杂,被荐者,冒法而奔竞求荐,殊无国家申明之意。法初尚如是,末流之弊,将不可救。假引仪李昌宗,袖持荐举单子,亲到政院门外,请自呈之,承旨不纳云。其举主,臣未及闻知,然其所为如此,无耻甚矣。非徒不合临民之职,亦不可齿于百执事之列,请罢其职。此人,禹孟善亦荐之,至为非矣,请推考。前县监洪瑞麟,前为抱川县监时,贪浊无状,人所唾骂,司成李若冰荐之。前县令李薱,性本浮妄,所行贪邪,副正李公樯荐之。引仪李承孙,庸杂无识,不合临民,判中枢府事曺继商荐之,至为非矣。请并推考,以惩循私害公之弊。”答曰:“皆如启。”

○礼曹启曰:“前者任枢卒于中原,以圣节使赴京而卒。广宁、辽东,护丧甚厚,略致人情物件,以示喜谢之意。今者曺允武死于中原,辽东别致祭奠,又作假家,以寓丧舆,尽情护送。亦致人情以谢何如?取禀。”传曰:“致人情,既有前例。但押解官,今已发行,不可及也。夹江移咨及曺允武护丧移咨,当速回咨文书磨炼,不过来月初吉也。见文书磨勘,来月望前发送,而人情之物,亦幷付送可也。”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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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政院以吏曹意启曰:“见江原观察使金铦书状,其状云:”原州,一道巨邑,去京都不远,非遐方绝域之比,而人心之凶恶,近来尤甚,去年有子弑父莫大之变,后有妻杀夫者,时方推之,已尽承服。又于士族李守成家庙所藏神主,乘夜专数偸取,个个剥截,散置于官门近处,似欲广示于人。纵不知某人构某嫌所致,而无小畏忌,至欲陵蔑官府,凶残暴灭之状,莫此为甚。非徒此也,前县监元祖上坟墓石物,亦尽打破。如此凶恶之事,未出一年,频出叠见,独于此邑为然,所当穷极捕推,惩一戒百,但以本道汎然推之,事甚寻常,所当别遣京官推治,而境内有如是大变,恬不惊动,曾无意摘发惩治,邑无纪纲,乡乏善俗,伤败卒至此极,其所由来者渐矣。为邑倅者,亦不得逃其不职之罪。臣到其邑,谒圣后讲学校生,则无一人通一书,无一人制述中格者,学校之政,专不修举。为倅六载,无一可称,牧使崔沆罢黜择差事。“妻杀夫者有之,破人神主者亦有之。疑皆非常之变,请发遣京官推考云。可出敬差官乎?取禀。”传曰:“监司书状,似当矣。妻杀夫者,必与奸夫同谋。前见于启覆,多有此等事,亦无发遣京官之例。若以此而每遣京官,则后弊不无。令本道都事推之。”

○以权橃为议政府左参赞,郑彦悫为司谏院献纳。

○日晕,两珥,冠。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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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夕讲。检讨官金天宇曰:“近闻原州事,至为惊骇。近来风俗薄恶,子杀父、奴杀主、妻杀夫者,相继有之。是谓三纲大变也。非徒原州之地为然也,其他郡邑,若构小嫌,则或火人之家,焚人之墓,打破碑石。人心顽恶,岂有如此之时乎?如此极恶之人,必加痛治,快于瞻听,则必有惩戒者矣。近者守令,咸以簿书期会为务,而至于风俗教化之事,则自以为力未及焉。岂有更化之时乎?须致意于此为当。”上曰:“启意至当。风俗以教化为本,而亦必以刑政辅治也。先导以教化而不率,则不得已用刑而正之。近来风俗甚薄,纲常大变,不绝于世。其间小害,亦不知几何也。朝廷之上,及经筵议论之际,皆论时习小弊。小弊亦不可不虑也,但虑及于风俗教化之事,鲜矣。”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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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朝讲。

○上曰:“李宗角奴杀主事,关系纲常。罪状已明,而犹忍杖不服。如此分明之事,反复推核,不得其情,则其人之顽悍可知,而推官之难鞫宜矣。近来纲常之变,未有甚于此时,子杀父、妻杀夫者,相继有之,而宗角之奴,则其罪深重,而其情易推。须得情状,而明正其罪可也。此虽人心顽恶所致,亦由教化之不行也。承流宣化者,不以教化为务故也。”领事柳溥曰:“上教至当。臣于推鞫之时,未尝不致意于斯,庶可知其所犯,钩得其情,其事状,实为奴仆所谋,自相推调,故不得归一,而遂成老狱矣。”大司谏金万钧曰:“《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近来年年饥馑,百姓救死不赡,民之困悴,莫甚于今时。然而士大夫之家,争尚豪侈,齐民风靡,第宅饮食之弊,抵今尤甚,不有禁宪。其风教所关,岂不在于上乎?自上别无淫荒之事,而下有如此之弊,未知上之表率,有所未尽耶?王子第宅过侈之弊,侍从开陈疏章,而臣等亦为屡启,自上视为寻常,曾不动念,故王子女宫室,连亘里闾,骇人耳目,其为弊极矣。近者申秀泾敬显公主驸马申檥之父。家吉礼时,极为奢侈。礼物服饰之僭,近古所无,吉礼时往赴人,莫不骇叹。后之为此者,争相效仿,务欲加彼,而民生则日益困悴。是皆自上不能禁抑而然也。凡此之弊,实是自上慈爱之过也。虽至于匹妇匹夫,皆欲使子女,有室有家,富贵安居。慈爱之情,上下何异?然徒欲其安居富饶,不改一念之偏,则其所慈爱者,适足以启侈靡之心,而恐有妨于享福之道也。”上曰:“风教之化,上行下效,自上禁抑之方,不为不严,而奢侈之风大起,民生之困,未有甚于此时。”持平金泓曰:“各官渔箭,自古有之。各官进上时,百姓赖之于此,故民间无弊。近来王子君别占,多出渔箭,以为己物,使百姓不得下手于其间。以此民不获利,各于市上,抱布贸之,私自备纳,沿海之民,以此困悴益甚。此弊每欲启之,而今考户曹公事,王子君多占渔箭,为弊不赀,故敢启。”上曰:“王子君不得折受田地,则代受渔箭,故已令受之,而前者宪府屡启此事,故今则减之,而只有一处耳。”柳溥曰:“民间疾苦,经筵侍从之臣,莫不尽启,而民不得蒙实惠,所启之言虽善,而徒为空言无施故也。以所启之言,一切务行,则民蒙实惠矣。人物岂尽在于科举乎?科举不必皆贤,门荫不必皆不贤。人物不相当,则虽在荐举之中,台谏岂无论启乎?虽无荐举,贤能可用者,则台谏岂驳之乎?至于文武官,亦有不贤者,台谏皆论之。自古贤者少,而不贤者多,铨曹权衡用之可也。若一主于荐举之人,而不主权衡,则其进退人物,亦不公矣。”上曰:“铨曹虽欲行荐举之法,差出守令时,注拟者不足,而无塡差之人,则奈何?《大典》之法,初则举行,而中废之意,亦有以也。此法好矣,而恐有妨于大用也。”溥曰:“《大典》荐举之法,中废之由,未可知也,然荐举之外,岂无可用人乎?荐举之中,或有庸杂之人,亦由不遵《大典》,而徒有其名故耳。上教以为,承流宣化之人,务崇教化,则人心不必如此云,人心顽恶,近来尤甚。凡守令之辈,粗知簿书期会之事而已,何能知崇教之化意乎?教化之事,岂别有他务乎?五伦攸叙,风俗不薄,一境之中,无顽恶之人,则可谓贤守令矣。如此守令,特加褒奖,则他邑守令,亦皆观感而取则也。”上曰:“江原道观察使金铦,罢黜崔沆,似当。今后顽恶之人,出于郡邑,非但罪其顽恶之人,并罢其邑守令,以为劝惩之规可也。”史臣曰:“崔沆本以善事权门,钓名干进之人,非但不务教化,前日州人刘石弑父之事,既发形迹,而厌其降州号削官资,欲以不孝断之,以掩滔天之恶,其用心极矣。及其刘石之父,据法力争,知不能掩,则反归其事于忠州,以至降为芮城,而因忠州人陈诉,不久而。当其忠州人许础等上言时,反复收议,而大臣有素厚沆者,蒙胧议启,故沆得免欺瞒之罪,物情愤之。至是,金铦启罢,虽不并将刘石事,而明其奸巧之状,以不务风化,而至于罢,人皆快之。厥后,沆未久复叙,而为沆谋之者,乃曰:‘沆之见罢,都事安宙挟私报施之事,而铦未详察,’云。其亦徇私灭公,曲庇奸巧之甚矣。” ○日晕。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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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宪府启曰:“前县监洪瑞麟,为抱川县监时,贪浊无状,人所唾骂,而司成李若冰,苟荐此人,故本府论启请推,而若冰缄答之辞,多有强卞自明之语,至以瑞麟抱川赴任后,才过五六朔,母在丧而递,可堪守令,故妄荐云。在官虽五六朔,而不法之事,播在公论,若冰苟护瑞麟,欲实其言,多般虚美,反以本府所启为不实,而辞甚傲慢,请罢。畿甸各官,连岁凶荒,前年尤甚,民生饥困,倍于他道。不急之务,所当勿举,而况今春务方张,尤不可夺民之时,乐天亭今称东蚕室。修理事,前年已判下,分定各官,时方调发民丁,以赴其役,非徒耕种失时,饥馑之民,亦不得休息,请命停罢。”答曰:“见此若冰缄答,则异于事体,然岂有他情乎?罢职则过矣,送西可也。乐天亭事,更料之,彼亦公廨,兵曹以留卫军修理,而以其军人不足,不能毕役,故令各官修理矣。在今不修理,而若尽破,则其役大矣。虽使畿甸之民,待年为之,而年之丰歉,未可知也。改判付,依前例为之可也。”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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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夕讲。

○以成世昌为礼曹判书,许磁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润庆为司谏院司谏。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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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亲阅于慕华馆。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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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清州医生姜勇虎上言,其上言曰:“去丙申年,本道观察使,送生獐一口于金安老家,臣奉受载持,即纳受答,安老以腐败味变之獐,换纳之意,修答书。监司不卞是非,刑讯推鞫,殒命可虑,即为诬服,以封进之物换纳罪。京畿良才驿,徒三年定配,误蒙重罪。戊戌年四月,杂犯死罪,徒流、付处、安置、充军,并蒙天赦,臣一于其时,未及逢点,故未蒙天恩,倍甲六年,徒役痛悯”云。下于政院曰:“观此上言,去丙申年,忠清道观察使,以生獐一口,付此人封送于安老家,而安老答以腐败换纳云,故监司以徒三年罪之云。凡进上之物,虽或腐败,亦不应如此罪矣。况以私物之送,尤不当如此罪之也。此必阿附安老,如是焉,其时观察使推考可也。”政院启曰:“其时观察使尹安仁,已死矣。”传曰:“知道。”

○宪府启曰:“同副承旨曺光远,素有物论,近侍不合,请递。珍岛郡守尹世衡,人物庸鄙,多有无耻之事。不可以此人差遣,请递。朴永蕡功臣削籍伸理事,令大臣议启,永蕡当其反正时,无识年少之人也,特以允武女婿被罪。朝廷岂偶然计,而还削之乎?决不可还给,请勿收议。”答曰:“曺光远事,前闻物论,则非身咎。岂可以此不为清选之职乎?此亦已久之事也。不允。尹世衡事,如启,朴永蕡事,当广议答之。”

○日晕,两珥。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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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宪府启曺光远事。又曰:“前方山佥使申命康,与其土居别侍卫金自仁换马事,命勿推。边将贪污成习,威夺下人之物,恬不为忌,所当痛惩。请治罪,以惩后人。”依允。曺光远事,不允。

○日晕。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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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宪府启曺光远事,不允。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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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台谏启曰:“近来讼官数递,为讼官者,苟度日月,务为递。词讼积滞,专由于此。平康县监韩绚,为司评未几,径授外任,殊失久任之意,至为未便,请仍任。”依允。宪府启曺光远事,不允。

○是月不雨。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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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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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传于政院曰:“文臣庭试,比缘有故未行。初三日,乃成均馆儒生课试也。其日文臣庭试,亦可。”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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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宪府启曺光远事,不允。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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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宪府启前事,不允。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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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夕讲。

○传于政院曰:“今闻经筵官所启,以解弛之事为言。法条之事,固非一二,而行之者未知几许。各司之所系,属在六曹、汉城府,六曹、汉城府,各别检举,其不用力者,或加罢黜,或用殿最,庶乎纲举目张矣。近来人心不古,该曹虽言法条可用之事,或不听顺,而该曹不治其罪。虽欲治之,亦恐取怨,悠悠度日者久矣。今后纠检各司事,招六曹郞官言之。”

○日晕,两珥。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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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诞日,以权停例陈贺。

○传于三公曰:“近者疠疫方炽,人畜多死,且自去冬,至今春不雨。上下孰不忧念?宰相等于经筵,言京外之官,皆不勤仕,凡祀事,亦视寻常,他小事,各司其能勉乎云。以体统言之,政府检六曹,六曹检属司,其不能者,或请推考,或请罢黜,而严明殿最,则自然网举目张也。如此之时,酒禁为当,故法司已请禁之矣,然穷民先受其罪,士大夫,或公费宴会,或侵虐新来,此弊难禁也。且各司皆自勉力职事,则自无解弛之弊。此意已言于六曹、汉城府,而未及言于政院,适大臣等诣阙故言之。斤正法条,须宜详悉,然速毕罢局,则可除一弊矣。门外黜送之法,前古所无也。有罪者或罢职、或窜黜,而门外黜送之法则可革。合坐日,议启可也。”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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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夕讲。

○宪府启曰:“黄海观察使金遂性,前任判决事时,误决权守衡讼事。此若不惩,弊必无穷,请依法治罪。敬显公主家舍,毕造成后,又命连排旧家,改造修妆,至为未便。王子女第宅,务极宏侈,生民之困,职此之由。当今圣德之累,此为第一。虽日下忧民之教,徒为空言,而无躬行之实,民未蒙一分之惠,理之然者。宫室之壮,适足皆启子孙骄侈之心,无有一毫之益。祖宗朝,亦有王子女第宅矣,未有如今时之极壮侈也。既创其大家,又构一家,以为适便之所,自上既不禁抑,而务从其请,其奈邦本之困悴何?请勿令造成。”皆不允。

○日晕。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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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成均进士王希彦等上疏。略曰:

己亥年中上言,请撤寺刹,驱刷僧徒。殿下不以臣等之言为不可,下教臣等,以当俟秋成,尽撤佛刹,丁宁慰谕,洞晓中外。臣等窃意,殿下之旨,不欲骚扰下人,从容除去,而犹恨殿下,以缉熙之圣,御文明之运,尚不能永绝胡鬼,痛拨弊根,即断无留,而淹延迟滞,止于此而已也。然殿下业已发撤毁之教,则退而俟命,姑待秋成,而是年秋,未闻逐一僧、撤一寺。臣等犹谓殿下,必加三思耳,且少待之,而至于次年之秋,亦未闻毁一刹、汰一僧。臣等犹未敢忍以失信,待殿下,而且以为,前日重失信于僧徒,不背给牌之教。况失信于臣等,不举撤毁之教邪?日夜翘首跂足,伫乎有闻而迄未也,臣等窃惑之。未审殿下前日,外为姑息之辞,以拒臣等之请乎?抑宫嫔姻戚之属,逞媚佛之言,以闭殿下之善端乎?抑万几之烦,圣虑偶未及之,而不悟其失信于一国乎?不然,殿下何至于三年之久,尚未得快快若是乎?殿下之所以待臣等者如此,故国人之谄佛者,皆谓:“殿下之尚释教,有过于信道,殿下之待僧徒,有加于待士”,鸠材而创寺者不止,祝发而为僧者如故。渊薮尚在,逃逋咸归,群徒聚党,争发祸心,焚烧人庐舍,劫掠人财物,逮捕于吏士者有之,栲讯于刑狱者有之。殿下不撤寺刹,使无赖之徒,有所依归,游手游食,而合为盗暴,果何益于国家,果何补于治道乎?殿下此举,不但失信于臣等,亦且教民以为盗也。岂不惜哉!不特此也。名山巨刹,屡遣中使,降香醮佛,舍施之费,衣粮之供,络绎不绝。此皆出于圣衷与否,踈贱之臣,不可得而知,窃就殿下,发号施令之间而究之,则其给牌度僧者,所以诱民为僧也,其降香醮佛者,所以崇奉释氏也,如此而曰:“不庇僧徒”,可乎?如此而曰:“不信异教”,可乎?然臣等且以为殿下之过举耳,姑不以为殿下之大累也。惟在殿下速改以从善而已。仲虺称汤曰:“改过不吝。”孔子曰:“过则勿惮改。”孟子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此不过殿下一转移之间,而国人之疑,涣然冰释矣。伏愿殿下,亟断宸衷,流布大信,自畿甸至于外方遐裔,悉撤佛宇,收其图经,付之烈焰,尽驱缁流于南亩之中,则殿下前日重失信于僧徒者,即今日重失信于臣等,而圣人举事,岂不出于寻常万万也哉?

答曰:“尔等则不忘撤毁之教,故如此云尔。近者连年旱荒,疠疫方炽,民生困穷,四方嗷嗷,撤寺之事,无暇念之。岂有他意哉?若别有勿撤之令,则当如是矣,此非以不急之事,劳民骚扰之时也。不允。”

○司仆寺提调启曰:“今御乘马,只有三匹,皆不称意。唐马贸易事,前已启请,而自上不许。但此事别无弊端,令圣节使之行,勿以公贸为称,有若私贸而来何如?”传曰:“唐马虽下人欲贸,亦为不可,况公贸乎?御乘马驯良为美,不须大也,其勿贸易。”

○夜,自西至东,有云状,如白气横天。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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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宪府启金遂性事,依允。

○王希彦等又上疏,不允。

○日晕。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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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王希彦等又上疏,不允。

○以郑希登为司宪府持平。

○御夕讲。

○王希彦等再上疏,不允。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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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朝讲。上曰:“近来旱灾太甚。冬有雪则春或不雨,不至于极旱也。去冬无雪,而今又不雨,农务至为可虑,天示谴怒,至为可惧。人事失于下,则灾变应于上也。”领事尹仁镜曰:“冬暖如春而无雪,春寒如冬而不雨,三月日候,当暖而尚寒,故花卉无发荣之心。且今疠疫之发,不徒平安一道,而畿甸之六畜,又多病毙,非小灾也。”知事曺继商曰:“古者以九年之水,七年之旱,为大灾也,近来,非但九年、七年而已,年年旱干,而畿甸尤甚。岂无所召而然哉?中和位育之功,虽为微妙,朝廷同寅协恭,则不难致矣。”上曰:“上则天灾叠见,下则人心日诈,今方忧勤之时,儒生等抗疏守阙,欲撤寺舍。撤寺之名虽好,而外方必骚扰也。毁去寺舍,恐非其时,而凡事且有先后。事之所当先者先之,所当后者后之可也。”王希彦等再上疏,不允。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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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下传旨于议政府曰:“天人一理,显微无间,有感于下,必应于上。灾不虚生,惟其所召。予以寡昧,叨承艰大,图理虽勤,诚不下孚,泽罔下究。和顺不应,灾沴并臻,经冬无雪,历春不雨,土脉焦燥,井泉枯渴。耒来无所施,种不入土,春不能耕,秋何有获?岁之凶歉,已兆于玆,爰念其咎,岂无所由?知人不明,邪正混淆耶?谏或面从,诚未至耶?宫禁不严,女谒盛耶?土木连役,人力困耶?用度烦多,赋敛重耶?令反所好,民不从耶?狱讼不平,冤抑多耶?公道泯灭,苞苴行耶?朝多弊政,予不知耶?野多愁怨,予未察耶?士失廉耻,人怀利己,朝廷不清耶?守令掊克,边将侵渔,贪风日滋耶?有一于此,足致天谴。罪实在予,民生何辜?顾躬自责,寝不安席。惟尔政府,体予至意,晓谕中外。”

○王希彦再上疏,不允。

○以许磁为刑曹参判,崔辅汉为司宪府大司宪。

○日晕。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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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夕讲。

○谏院启曰:“永兴府使赵绩,前为守令,到处懒慢,不勤职事,已有物议。今则年老益深,尤不合临民之官。方沙汰老病之时,不可以如此之人,差遣大府,请递。”答曰:“如启。”

○王希彦等再上疏,不允。

○日晕。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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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将迎访大臣,先传于领议政尹殷辅等曰:“切民之灾,莫重于旱干,旱干则民失食也。国之大事,在于祭祀。牛羊豕,则大牢之物,而无故多毙。予虑祭祀不谨故也。予以否德,承国运之中否,因臣民之推戴,于今三十六载之间,疵政非一,风俗日下,无一事可取矣。予姑以私言之,废朝非如平常之时,每从扈驾,不计隆冬夜半,冒风雪无从人,而匹马奔驰于禁标之内,岂无风疾乎?故予视事,渐不如即位之初,于心未安也。在戊戌年,欲仿祖宗朝故事欲传位于世子,而未果也。者,若天使出来,则接待恐多失礼之事也。上有灾变,下致民困,岂不关于予身乎?予之此言,非欲如戊戌年事也。不安于怀,而敢言。虽日日讲求治道,而不先有意于挽回世道,则其馀皆区区之末事也。人心风俗之不美,非无端而致也。往者权奸用事,少不协己意者,必构成陷之,故人不能自保,而终至于变革也。今虽不如旧时,然岂可尽变乎?在祖宗朝,人虽有显过,推核其实,然后罪之,故受罪者甘受,人亦无他议也。今时则一发于言论,不核而罪之,故构成虚事中之,而小人争窥于其间。非徒人心之不淳,大致刑政之误也。岂不伤和而召灾乎?大抵凡事,出于物论,而自上止之,则有妨言路。小事,不足言矣,如黯黮难明之大事,则持论者,必先审其的否而治之,则非徒受罪者甘受,构成虚事者,恐露其奸,不为虚事,风俗美矣。且儒生之疏,有博采廷议之言,是也,撤寺已试于京畿、全罗道,而未见僧徒之渐少,反致盗贼之纷纭。予意以为,不先使僧人归俗,而徒毁寺刹故也。疏语虽多过越,亦不咎也。但今农务方剧,有此不急之扰,则人情所不便,朝廷必有善策矣。”仍御思政殿,尹殷辅曰:“近来旱灾甚迫,自上轸念,固无所不用其至,而臣等亦不遑暇寐,讲求弭灾之方,而未得其计。引咎责躬,虽近于文具,而不可不为也。牛羊豕,大牢所用,而多致病毙,未知由于某事之失也。圣教以为,不谨祭祀之由,其为虑至矣,又虑天使出来,则恐致失礼。前者天使接待时,下人虽有失礼,而自上无少差也。今幷举戊戌之事而言之,臣等之心,至为未安。前者权奸用事时,异于己者,构陷于罪,故人皆自危,而恐不得保全,众心汹汹,今则荡涤,更安有如此之事乎?大抵人有作罪者,推核得实而罪,则受罪者甘受其罪,而无怨辞,人亦无议矣。虽小罪,必须得情而罪之,然后自无冤悯也。先罢后推,未便之意,前亦启之矣,初以为有罪而罢之,其后推之,则竟至无罪,而不当罢者,亦或有之。况黮昧难明之事,尤当先知虚的而治罪,则谋害之人,亦恐其谋之败露,而无所用其术矣。然则风俗归厚,而冤枉自无矣。儒生等连日伏阙抗疏,每以为失信而陈辞。果己亥年上疏撤寺之日,秋以为期,适年凶,前年亦失农,故其令不行。失信之言,以儒生观之,其似不虚也。儒生之累日抗章,固不得已也。但以前日烧弃材瓦,而不用为误,则今可撤毁,用之于院宇公廨修理处也。但八道之民,时方饥困,用民撤毁,此非其时也。儒生累日伏阙,必不即止。以待年运,当毁撤事,下谕儒生,则必将快然自退矣。”左议政洪彦弼曰:“昨日之雨,人皆望之而即止。三月之旱,非灾也。今适去冬无雪,地脉焦干,井泉枯渴,人不得饮,且日候尚寒,花不得发。自上虽不延访,而孰不欲达所抱乎?顷者所启,引咎责躬之言,虽近于文具,而遇灾修省,亦当如是也。构陷之事,曩时之弊,而未知今日有此弊乎?今若修省,则必得雨矣,未知以何事而得雨也。且儒生以失信为辞,连日抗章,今之旱气太甚,百姓饥困,儒生亦非不斟酌也。以待年丰毁撤,慰答儒生,则必快于心也。僧徒乃异端,故儒生如此,而用民力撤之,则非其时也。两麦禾粟,百姓皆不得付种。今月不雨,则未知终何如也。”右议政尹仁镜曰:“旱灾,无岁无之,而今年独已甚者,去冬无雪故也。两麦不得食,则耕种亦难。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未知某事之应也。上教云:‘致灾之由,专在予身。’此言乃一国臣民之福也。古昔帝王,遇灾则恐惧修省。《中庸》九经之本,在于修身。《大学》云:‘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孟子》云:‘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侧身修行,遇灾则当倍,挽回世道之教,亦非偶然之计也。欲挽回世道,则远以法三代,近以法祖宗。尧、舜非欲强为至治也,所行合宜,故如是。古今异宜,近法祖宗之良法美意,遵守不失,则治化自然可兴也。曩者权奸用事之时,论驳以无形之事,两司会中学,则未知某事之发,而人不能自安也。去奸之后,无如此之事矣,但台谏之论,以所闻而发之,先罢后推,或有非罪,而终至无事,此不可轻易也。儒生连日上疏者,以其前日有撤寺之期故也。自上虑以非时而留难,固非偶然也,然儒生等不必即止,慰谕以待年丰撤毁之意,则必自退也。”左赞成金安国曰:“圣上自即位之后,励精图治,忧勤惕虑至矣,而治效未著,灾变连仍。自上未尽修省而然乎?恐别有致灾之由也。旱灾之发,近年以来,无岁无之,而常于夏节为患,今年则去冬无雪,春亦不雨,已至于半年,土脉干燥,井泉枯渴,两麦皆不成长,而新付种者,亦不得生,非如古时之旱也。今岁尤酷,抑别有致灾之由耶?人君为政,合于天意,洽于人心,则自有和气。和气充满宇宙,以答天心,自无水旱之灾矣。人生之困苦,狱讼之不平,必有冤气。冤气所召,上干天和。臣见圣上罪己之旨,可谓至矣。自上非徒轸于念虑,而必自反圣躬。若有贻弊于民,使民生失宁者,则反复思之,思而去之,则和气自生。土木之役,乃民生怨苦,失宁之本也。王子驸马第宅,不可不用民力也,但在祖宗之朝,不至壮丽。今则比古益壮,宏侈极备,本家之外,进上傍近之家,并加修理。材木之输,造成之役,无非出于民力,务加裁抑,以中其制,则无百姓之怨苦,而天应和气也。残百姓之力,积百姓之怨,以造之,则受家之王子驸马,其福恐不盛长也。臣意民生愁怨,此其大者也。造家中制,而不为侈大,则居之者,亦当享福也。其馀民生困苦,失宁之事,有难枚算,讲究得宜,使其安宁,而无愁叹之声,则和气可召也。古之人主,或亲录囚徒,或亲问囚。今者京外冤狱,虽令审理,而监司、守令及刑狱之官,视为寻常,不务审克。前者奸人用事之时,受罪之人,或窜或谪,或收职牒,而今有生者焉,有死者焉。顷者罪权奸,而大霈荡涤,皆蒙鸿恩,有过者改行自新,抱冤者皆得伸诉,宜召和气,而和气未臻。臣恐大阳煦煦之力,恐或未及于生死之人也。罪虽有大小,而其心之冤悯,一也。其罢黜之类,或有不得见叙伸冤者,则生亦冤,死亦冤,幽明一理,岂有间于生死乎?在祖宗朝,审其罪之轻重虚实而罪,故人心咸服,而罪人甘受也。因其众劾,不察而罪之,则阴中其毒者,必得逞谋,而其人必不自明矣。虽发于公论,而必审劾罪之可也。先罢后推之法,祖宗朝所无,而今亦可无也。儒生今当异端极衰之时,欲廓然辟之,痛绝根株,此儒者之正论也。前日上疏时,答以待秋成,依京畿例撤毁,故恃其教而退待其令,于今三年,恐自上不用信也。信者,人君之大宝。守信,然后可以立国。于匹妇匹夫,不可失信,况教育儒生,将为大用,而似失其信,其疏言至当也。儒生等欣遇圣明之世,欲痛革异端,而终不行其令,故如是计较者,非一二人。若不回天听,则必不退也。臣意今方临农,年且凶歉,撤而不用民力,则虽农时,犹可也,前亦焚之,而以弃材瓦为非。其材瓦,如院宇馆驿官舍修理处,亦可资用也。然撤亦用人力,输亦用人力,饥困百姓,不可用其力,今时则不可撤也。八道期以待年,而于农隙,撤去图籍外寺刹事,下书,则儒心必快,而自上亦不失信也。新创寺舍,撤而罪之,《大典》之法也。图籍外寺刹撤去,至当也。”左参赞权橃曰:“连年有旱灾,而今年则三冬无雪,历春不雨,其为灾变也极矣。牛羊之疫,古则或发于一村,而今年平安、黄海、京畿等道,皆致病毙。上教云:‘大牢所用’,而生民命脉,亦在于耕牛,乃大变也。天意未可知也。古云:‘政失其道,寒阴为灾。’冬暖春寒,草木不荣,其失序若此。《传》曰:‘春无凄风,秋无苦雨。’前年当发穗之时,大雨,而去去年,亦多秋雨。天时年年失序,未知某事之应也,人怨天怒,至为恐惧。大抵临灾修省,恐未及也。狱讼政理,讲究于平时,使人心不乖戾,则天道顺也。兵家云:‘当如敌至。’《诗》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当思患而预防之可也。自己卯以后,有罪无罪,受罪者多矣。荡涤之后,因上言放之,而未放者亦多。议于庙堂,酌其罪之轻重,时之远近,而处之可也。昔者人君,因旱放宫女、伸冤狱。方今无畋游荒淫之事,但王子驸马之家,过制之事,人皆以为未便也。或以为过于成庙朝王子女之家远矣。昔阴氏云:‘吾子女,岂与先帝之子等乎?’宫室之壮,过于先王子女,亦不可也。古者薄葬而不侈,今则陵寝事,执事者,务加一等,其弊亦多。如此之事,皆于平时,讲究善处,使人心和平,则必无灾沴。”上曰:“非徒旱也。灾变叠出,每为讲究,而未得其由。灾变日至者,非在下之过,乃吾身之过也。不可责之于下,当责之于吾身也。自即位之后,未见治效,而非但不能致和,灾变甚多,深用未安。比年以未,败常乱俗者多,此由于教化之不行也。凡治人之罪,台谏多因风闻而举劾,必须的知虚实,而罪之可也。问其言根于台谏,则有妨言路也,必持公论者,审核虚实而罪之,则受罪者无闷,而人心和平,灾变可消也。前时则二三月之旱,虽如此而不至于甚也,今年则自冬徂春,无雪无雨,土脉不润,故至此。夏月之雨,未可知也,则今年农事,恐无望也。”橃曰:“昨者小雨,稍宜于麦也。八道皆雨,未可知也,如此则麦可食也。食麦则民不至甚困也。且人非尧、舜,何能每事尽善?虽或有咎,而久则可恕也。不可以一有过,而终身废弃。当此圣明之世,孰不欲仕,以行其志乎?被罪之人,虽不上疏自明,自上斟酌而处之可也。”安国曰:“侧身修行为上,而祈祷乃末节也。然雪乃五谷之精,着土而滋润,又覆两麦然后。两麦不死,而蝗虫入地,故历代中国皆为之。我国虽不为之,冬无雪则祈之,亦似当也。”上曰:“不务修政,而徒为祈禳,于事体亦不当也。大抵政修然后,人无冤枉而自无咎征也。”

○王希彦等又上疏。传于政院曰:“大臣所启,不过于予意。以此答儒生可也。”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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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右参赞宋钦启曰:“去己亥夏,臣以工曹判书,受由下乡,中路得寒涩之疾,救药无效,因此辞职。其后虽若小差,而馀毒未殄,往往复作,长在床褥,以待死日。岂料天恩遽及于微臣之躬?臣闻命感动,自度衰病,不能振起,而窃念上恩,如天罔极。为臣子者,未至于死,则不可坐而孤恩,故当苦寒之时,扶老力疾而来。臣年齿太深,耳聩眼昏,寒疾腹病,一时交发,死亡之期,不朝则夕。断不可一日在朝,故不得已辞之耳。臣万无托病求退之理,天日昭昭,臣岂敢诬罔哉?臣之在朝,无益于国,有害于身。若复迟留,则未得生还,决矣。臣之弊庐,在南方六百馀里,灵光。京城之内,无一间之屋可以庇身,又无亲戚故旧,踽踽一身,形影相吊。一朝疾病,至于不可救,则谁肯顾恤?且臣本无才德,遭遇圣朝,每蒙特恩,位至正二品,此布衣之极。虽不老耄,可以止矣。况年过八十而不去,则必招贪恋,留滞之讥,亦非终始保全之道。乞命亟解臣职,许令生还,俾保垂死之馀龄。”答曰:“贵卿清德年齿,故特授本职,今见辞职之言甚切,故勉从之,卿今还乡,则不得复见。近虽停视事,然当见之。”仍传于政院曰:“宋钦可于宾厅,赐酒留之。”上御思政殿,引见宋钦,使进而语曰:“朝廷须用老成人,然后用人得当,崇尚清德,然后廉风大行。卿以老成之人,而且有清德,故特用于政府,今见所辞之意恳切,故勉从之。”钦年八十三岁,上恐不能行步,令小宦扶腋,入于阁门之内,既入侍,上语宋钦云云,钦进上前俯伏。上又再语钦云云,钦无一言。上令注书李首庆,传语于钦,钦亦无一言而俯伏于坐,无意于出。注书起而告出,钦曰:“我当先出乎?”然后乃出。传于政院曰:“宋钦特命为政府者,贵其清节也,请辞情切,故勉从之。下书其道监司,给食物与米太四十硕。”史臣曰:“钦时年八十三,而气力犹健,非不能起居于朝列,而有自退终老之志。特召还朝,固辞又如此,其必有以哉!居政府数月之间,知朝廷之事,已无用力之地,廉耻礼义,扫然坠地,已无如之何,则钦之不欲逐队趋走,宜不能已也。但其引见之时,盍以直切一语,为去后之谏,以尽臣子眷眷责难之志耶?天语至再,史官又传,而竟无一语,是可恨也。或以为赐酒饮罄,醉昏而然。”又曰:“钦之为人,性本清白,而学术不足,故于永辞之际,不能进药石之言,以补衮职之阙,惜哉!”

○王希彦等,又上疏。略曰:

殿下下议朝廷,以慰臣等之望,此吾道之一大幸也。然前日期以秋成,尚至三年而不行,况期以徒年,则岁之丰穰,未可必,而今年而待后年,明年,而待后年,又明年而待后年,则殿下撤寺之年,何时而尽也?今观朝廷之议,反以材瓦为重,将待年而后撤。是固殿下护僧之心,而长殿下失信之愆也。一何贤辅之多,而无一人格君心之非耶?材瓦独为国家之大宝,而不可无者乎?穷山幽壑之中,羊肠九折之险,挽负上下,崎岖颠仆之苦,为何如哉,而又以残官暴吏,藉为公用,虐民增役,益致嗷嗷之叹,则臣等亦未知朝廷之议,可谓得乎失乎?然则期以西成,不计凶歉,悉令撤寺而已。又何必输材转瓦,以劳其民乎?臣等抗疏之意,不过于此,而殿下既出非时之辞,又下待年之教。臣等岂以退托之辞为幸,而停毕自退,以迎殿下之心哉?

答曰:“上下之意,尔等已知之,更无可言也。”

○以洪暹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彦迪为弘文馆副提学,李澯为司宪府执义,李世璋为掌令,吴谦、尹玹为持平,尹雨为正言。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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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昼讲。侍讲官李浚庆曰:“方今所忧,非徒旱也。教化陵夷,风俗薄恶,子弑父、妻杀夫、奴杀主。人伦之大变如此,而盗贼兴行,将至于围城劫守,未知终有何变也。反正之初,留念教化,故十馀年间,风俗美矣。己卯年,年少儒辈,始行乡约,似为纷扰,然务崇教化,故间有从顺者,而其时之人,处置失宜,竟至于败,故一时憎疾其流者,幷与教化之事而非之,如善行学问之事,则掩口而窃笑。因此而风俗大毁。今虽修举,而人心已毁,不可回也。今之居馆学者,尚廉节、究义理,切磋琢磨者,未知有几人,而皆为干禄之计,至于明伦堂上,师弟之间所论,不过章句。或有师长,有意于义理之学,而儒生不信从。馆则犹可言也,四学之事,尤不可说。前年臣为轮次官员,儒生不知行揖礼,或有着屐以出,招而面责,则略无愧色,此无他。但以就学为贵,而不教礼义,故其庸杂也如此。四学各有官员,而成均馆摠治,不可不检也。”特进官郑顺朋时为大司成。曰:“儒生不勤学问,其弊习已久。馆中虽教训,而不读成风。臣意择差师长,寻究义理,讲明法度,鼓舞作兴之,则必有学之者矣。今者例为通读,而退去则专不勉读,虽有读之者,而但为训诂,沈潜义理者鲜矣。”上曰:“学校,风化之源。先崇学校,则人心正,而风俗自美也。今者教化不行,人心大毁,纲常大变,相继而起,由于学校废弛也。学校节目,则无以复加也,师长之人,勤勤提撕可也。儒生不勤学业,故前者式年连榜,未满其额。今秋虽为明经科,而恐无中试之人。”顺朋曰:“国家于馆学中,节目奖劝之事,无以加矣,而如古之力学者,则未之有也。勉励之方,不知何以得宜也。古则自然兴起,而今不如古者,由于在上之人,不能鼓舞而作兴之也。”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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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晕。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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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朝讲。上曰:“国之大事,莫重于祭祀。奉常寺官员,不谨而有误事,则台官当纠检事,昨已议之矣。大抵凡祭,不谨不洁,则诚敬缺而神不歆也。典祀官,例不亲受祭物而陪去,委诸下人,而或先或后,祭物之不精,其势亦然也。且祭官,饮酒于赍所,或有颠仆者云。台官当严加纠察,如有不谨者,告诸法司,而治之可也。旱灾之甚,无如今时。岂有三月前祈雨之时乎?灾变若是,而疠疫方炽,非但人物疫死,牺牲多毙,近日,黑牛亦染病而死。祭享之物,至于如此,甚可虑也。若以病毙之数,支定民间而充数,则为弊不赀,其忧大矣。召灾之由,未知何故,而审理冤狱为上。今禁府所囚推纳布人,转相援引,至六十馀人。方慎刑之时,不可滞囚于诏狱,自有刑官可推,故移于刑曹也。其中有罪者已矣,事干之人,速为分拣,或保放、或处决,而审理其冤,斯可也。且京外罪囚,以疑事受刑者颇多。若有疑狱,书启而与大臣议之可也。婚姻、丧事,过奢之弊,上下孰不知之?但婚家之事,未得详知,而无可禁之路。一一禁之似难,令礼曹禁之可也。”大司谏洪暹曰:“自上遇灾除弊,纳谏好访,可谓至矣。臣闻侍从、台谏之言,自上无未尽之事,而王子第宅及引纳之弊,不克痛革,是可忧闷云。若不革此弊,则累圣治大矣。即位日久,此正治化大兴之时,而疵政尚多,臣恐未尽之事或多也。虽每欲上章极言,而天听邈然,故不果也。今者无游畋之乐,绝声色之娱,而唯此等事,不克矫弊,恐累圣德。”上曰:“第宅之事,材木间阁,皆有其法矣。其间未知何缘而过制也,更加申明禁之可也。引纳事,非强欲为之,且于内用,无此事。前者天使时、祭享时,不得不为也,非自内引纳也。如市里贸易,若不紧,则不为可也。此则户曹当斟酌为之之事也。”领事尹殷辅曰:“产材各官,材木已尽,山薮童赭。间阁不可逾制也。忠清道则越鸟岭伐取,江原道则逾弥时坡斫来,皆逆曳转输于峻岭,一木之输,其弊可想。以此,产材各官之民,流亡殆尽,旷城多矣。若减间阁及材木尺数,则其弊少也。”上曰:“木则随其长短,用之可也。”

○传于政院曰:“今日经筵,皆言王子第宅宏大,婚姻奢侈,及引纳等事。后勿如是事,幷言于该曹。”

○谏院启曰:“弘文录,国家重选。必择士林有名望者,将授学士之任,故择之欲精,不欲多。今者拣择,至于十九人。金振宗、李畬、吴谦、金䃴、尹希圣、权勿、李天启、金铠、金麟厚、朴世煦、李贤谠、白仁杰、李中悦、闵起文、许伯琦、柳智善、李士弼、李湛。前此未有如此之猥众,不无冗杂之讥,请命改择,以重其选。”答曰:“如启。”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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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宪府启曰:“前观察使金遂性,前任判决事时,权守衡所讼奴婢,曲直判然,而巧饰为辞,知非误决。其阿私不正甚矣。命弃其罪,公论不快,请依法治罪,以惩后人。”答曰:“金遂性有何情乎?已罢故命弃之矣。然弃之似歇,照律入启,则当斟酌也。”

○以罗世纉为司宪府掌令。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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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夕讲。上曰:“辅养世子,在世宗朝,不为偶然。今闻世子书筵似不勤,而未闻侍讲院官员,请为书筵之言。世子之学,固不可失时也。”参赞官李彦迪曰:“世子学问虽通达,而于书筵之上,不为讲论,此甚不可。虽朋友之间,必待讲论,然后无疑矣。”特进官任权曰:“凡人之性,或强或柔,须于朋友之间,切磋琢磨,然后有所补益也。一身之戒,尚且弦韦规之。况于君德,知其趋向,然后补其长短,制其强柔。不为论难,而不知趋向,则其为补益,亦难矣。方今辅导之方,不为不正矣,然恐于辅益之道,未知趋向,而未尽善也。”上曰:“世子之于僚属,非如君臣,当相亲而讲劘矣。”彦迪曰:“《大学衍义》,宏纲大义,总关治道,若潜心玩味,则帝王学问,非偶然也。于书筵,方且进讲矣,自上亦加劝励可也。”上曰:“《衍义》之中,经史之格言皆在。熟读此书,所得必多,吾意亦然。”

○谏院启曰:“军资监判官崔弘济,人物鄙陋,到处贪黩,恣肆无忌,人皆唾鄙。所当痛治,以励其馀。金浦县令崔璹,前为县监时,掊克无艺,及其递还,駄载之多,不可胜数,官府一空,阖境凋弊。得免罪责,已为幸矣,至于陞叙,复为临民之官,贪污者何所惩乎?请并罢职,以矫贪风。”并如启。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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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传于政院曰:昨日经筵,副提学李彦迪。言,《大学衍义》已为进讲,而真德秀所撰《心经》,亦甚有关于观览云。其册二件入内。世子则可于书筵讲之乎?燕闲览之乎?言于侍讲院。“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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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夕讲。

○宪府启曰:“王子驸马第宅间架,载在《大典》,材木尺数,亦在贡案。近来奢侈成习,不遵法度,务极宏大,无有限度。顷因廷议,酌定大不等,谓大木也。长二十三尺。以此誊录成册,永为恒式,毋得滥数磨炼事,已奉承传,观旧贡案,大不等长只十五尺。此二十三尺,亦为太过,而德兴君家舍磨炼单子,取来见之,则大不等长二十五尺。于酌定尺数,又擅加二尺,非徒不有承传之旨,务循贵家侈泰之心,重贻百姓无穷之弊。其时同议磨炼户曹判书曺继商、工曹判书李龟龄、缮工监提调黄琛等,请推考治罪。材木尺数,自今以后,并令减数以除民弊。”如启。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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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日晕。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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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朝讲。传于政院曰:“近观日候,似无下雨之征。四月将迫,久旱不雨,农事至为可虑。祈雨之事,自有次第度数,有司当察而为之。”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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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尹漑为同知敦宁府事,李浚庆为弘文馆直提学,权辙为校理,金半千为副校理,郑希登为修撰,李畬为副修撰,闵起文为正字。

○兵曹判书李龟龄,以不能堪任辞职。史臣曰:“龟龄之为人,性诞谩,酷嗜酒色,沈湎之病,至是益痼。参列六卿,椒亲故也。”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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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传于政院曰:“设立两医司者,为其活人性命也,而剂药多不如法,故服药而得效者鲜矣。各别摘奸取来于政院,使内医院官员考见,若有不如法者,决杖然后可以惩戒。此意言于两医司提调。”

○谏院启曰:“凡沙汰者,去其不能治事者,不必论其老与病。前日吏曹沙汰单子入启时,独举李龟寿等三人启曰:‘年虽未老,并书启’云。若以龟寿为能堪处闲地,则不必置沙汰之类,既已沙汰,则不可轻重于其间,吏曹曲为分辨启达,事涉庇护,至为未便,请推考。龟寿既以不职见汰,敦宁府虽无事之地,汰未经旬,旋即收叙,亦甚未便,请改差。”答曰:“并如启。”宪府启曰:“同知敦宁府事尹漑,前为全罗道观察使时,擅行己私,无所顾惮,所失重矣。论罢未几,收叙亦足,而遽授东班准品,物情未便,请改正。”如启。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九十四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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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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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御夕讲。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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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弘文馆副提学李彦迪直提学李浚庆、应教柳辰仝、副应教宋世珩、校理权辙、李滉、副校理金半千、副修撰李洪男、博士朴公亮、著作闵箕、正字洪昙。等上疏曰:

伏以天人之际,一理贯通,上下无间。天有爱君之心,而人有应天之实,故积诚以动天,修德以胜灾,则天虽难感,于是而可感矣,灾虽难弭,于是而可弭矣。虽然,以藐然中处之身,而感高高在上之天,以恐惧修省之力,而回赫赫震动之警,非可以寻常举措,期月而得其效也。恭惟主上殿下,以仁圣之资,守盈成之业,励精图治,宵衣旰食,凡所谓敬天之事,忧民之政,无不尽心于其间,而治效愈邈,阙政滋多,民怨于下,而惠泽愈郁;天怒于上,而灾异叠见。历观前古之史,灾异之多且大,未有甚于此时,而亦未有甚于近年。冬雷地震,无雪无冰,冬暖如春,春寒如冬,阴阳反序,天气乖舛,蕴隆为旱,水泽枯渴,薰蒸为疫,人畜殆尽,赤子枕籍,牛羊毙踣。国医不能用技术,王祭无以供牺牲,迫切之灾,将剥于肤。呜呼!此天所以大警动于殿下,而欲保护之、全安之,则殿下所以积诚动天,修德胜灾之实,宜如何用其力耶?臣等伏见殿下,遇灾以来,孜孜汲汲,思革弊政,延访大臣,发罪己之教,惩既往之愆。臣等伏读教书,感激挥涕,奋不自已。以殿下有尧、舜之心,而群臣不能导殿下为尧、舜之理,使斯民不得被尧、舜之泽。此固今日群臣之罪也。然以殿下恐惧修省之道,引咎责躬之实,推之,衮职之阙,亦岂无可言者耶?臣等敢以殿下今日之所当务者十事,为献,惟殿下留心焉。夫所谓十事者,其纲一,其目九。今诚能从事于一纲,而尽其道,则所谓九目者,特其举措之具,施为之方耳,何患于难行哉?何谓一纲?曰致中和也。子思子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夫道之大原,出于天,而具于心,散于万事,通天地而一理,尽万物而一体。未发之前,至静至正,而无所偏倚者,中之体也,已发之后,品节不差,无所乖戾者,和之用也。致之而者,推之以极其至也。存天理于不睹不闻之顷;遏人欲于莫见莫显之际,大本立而达道行,体用合而物我一。由是薰蒸透彻,洋溢流通,由身而家而国而天下而,天地之所以为天地,万物之所以为万物,无不安其所,而遂其生。此尧、舜、禹、汤、文、武之君,所以参天地,赞化育,俯仰无愧,麒麟游其薮,凤凰鸣于冈,而无妖孽灾变之作也。夫以殿下之明,而犹有今日之忧者,无他。圣学之功,有未尽,而中和之致,有未极也。进言者有曰:‘圣学既已高明矣,’若无复屑意于学问而可者。噫!为是言者,惟以经史闻涉猎之功,赞殿下之学,而不以尧、舜、三王之道,望于殿下也。惟古之圣帝明王,知道之无时不然,故无一时而非学,知道之无物不有,故无一事而非学,以至盘盂有铭,几杖有戒,御之箴,瞽史之讽,凡所以操存此心,培养德性者,无所不用其至矣。今也,无此数事,惟贤士大夫之得近清光,讲论规戒者,自经筵数刻之外,无闻,而进讲之书,又非二帝三王授受心法之旨,孔、孟、程、朱传道讲学之要,则圣学之得于经筵者,恐未足以日进乎高明之域矣。自此之外,深居九重之内,左右燕闲之侍,惟宦官宫妾之辈,无芝兰俱化之益,有一曝十寒之惧,则当此之时,圣学之所以用功者,臣等未得而知之也。窃恐渊蜎蠖濩之中,虚明应物之地,存养省察之功,有所未至,而大本之立,未能坚确,故达道之行,多所壅阏。由是,宫禁不得有所闲而严,纪纲不得有所赖而立,人材之辨,或至于混,祭祀之谨,或至于黩,民隐欲恤而不恤,教化欲明而不明。名为慎刑而冤狱尚多,名为禁奢而弊习自若,名为纳谏而直言不用,自末而求本,沿流而溯源,殿下宁不于此,而瞿然、惕然,回心而向道乎?伏愿殿下,知圣学之未至,加精一之真功,不责于人,而责于己,不求诸外,而求诸内,常从事于戒慎恐惧,毋自欺,谨其独之实,则凡日用动静语默之间,万物之纷,酬酢纶,无所往而非圣学用功之地,而中和之极功,可以驯致矣。其纲既举,其目自张,尚安有民怨天怒,而灾变之为忧哉?臣等请陈其九目,惟殿下留心焉。宫禁不可不严也。

《传》曰:“家齐而国治。”其家不可齐,而能治其国者无之,故王化之本,在于宫禁。宫禁不肃,则邪径通于内外,正路塞于朝廷,公论阻碍而不通,邪僻眩惑而售奸,乱亡,于斯莫救矣。盖君臣上下之际,亲戚内外之间,其情意之往来流通,犹血气之升降流行于一身上下之内。此理之自然,有不得雍阏于其间也。然血气之行,顺其道而行,则和畅安顺,四体康宁,失其道而行,则乖舛瘀滞,百病层出。上下内外,情意之通,由正路而行,则光明正大,朝廷和泰,由邪径而行,则暗昧回谲,矫伪作孽。国家之安危,于斯判矣。理势之必然者,既可易知,往事之已然者,亦多明验,而时君世主,率皆以为外庭之相与者,踈而外之,循例相接而已,以宫闱之攀缘者,亲而信之,倚任听从,是何心哉?外庭之臣,不能以诚信感君,以致阻碍,固其罪也,攀缘之徒,亦岂诚心爱君者乎?是欲凭借恩宠,求济其私耳,非必预畜乱国之谋也。利害之际,事势迫蹙,则何事不可忍为?自己卯来,士林间祸败之巨者,莫不由是而翻覆,故事关宫闱,莫不寒心,殿下无意惩艾,反或崇长,不肯扫革前弊,祸乱何时而止乎?除官拜职,自有公论,责在铨衡,而特命或出于物情之外,听讼理冤,自有情实,任在有司,而判断或及于细琐之事。群听疑怪,莫知端倪。涓涓不绝,则将至滔天,炎炎不灭,则将至燎原,可不戒哉?朝廷之上,有腹心之臣,有耳目之官,有喉舌之地。腹心可以谋议,耳目可以闻见,喉舌可以出纳。由是而谋议,由是而闻见,由是而出纳,则朝廷之是非,人物之贤否,庶政之利害,其真伪,莫得以眩乱。至于号令之际,事正言顺,人心咸服,无所惶惑,而中和可致,灾变可消矣,纪纲不可不正也。古之为政者,必先正其体要,纪纲是也。《书》曰:“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莫不有嗜欲,莫不有智力。苟无总摄而归之于一,则相攘相夺,泯泯棼棼,而祸乱作矣。故自农工商贾、府史胥徒之贱,其上为士,又其上为大夫,又其上为卿为公而后,一人加焉。使之上下相维,贵贱相属,而又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法,以守其制度,皆所以夹辅纪纲之具也。虽然,纪纲不能以自立,必待贤者而后立,纪纲不能以自行,必待公道而后行。夫贤者之所在,隐然有有虎豹在山之势,公道之所揭,赫然如日月中天之明,狐狸褫魄而遁藏,阴翳望景而披释。呜呼!此宰相赞襄之责,而其机则在于人主之一心。《诗》曰:“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懈于位,民之攸曁。”此言纪纲之责,在于大臣。又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此言纪纲之责,在于君也。夫如是然后。国家安如磐石,炽如炎火,而无土崩瓦解之势矣。今也庶狱庶慎之烦琐,皆勤于圣虑,书期会之猥细,或出于宸断,是人主而侵有司之职矣。以循默为辅相之得体,以含糊为享福之大智。不事其所当为之事,是大臣而堕经济之任矣。于是,纪纲之不振,公道之不行,其责不得不归于台谏,台谏之任,亦重矣。然而止于补阙拾遗耳,激浊扬清耳。其于本原,末如之何也,则私情胜而公道灭,法令坏而百司慢,苞苴以解之,请托以紊之,货赂以挠之,奸猾以乱之,由是一国之纪纲,几于荡悉。殿下虽欲改纪,其政漠然不相应,而骎骎乎沦胥之域。此天之所以爱之惜之,大警动而不已者也。孟子曰:“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伏愿殿下,鉴盘庚有条之言,法文王勉勉之道,反求而致中和之功,纪纲不期正而自正,股肱同德,公道大行,则民怨可息,而和气可召矣,人才不可不辨也。《书》曰:“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贤;爵罔及恶德,惟其能。”是故,人材之辨,有国之先务也。然君子固自以为君子,而以小人为小人,小人亦自以为君子,而以君子为小人,各自为是,互相排摈,则为人君者,莫得分其邪正矣。昔京房,问于元帝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曰:“所任者巧侫。”曰:“知其巧侫而用之耶?”曰:“贤之。”然则何以知其不贤乎?“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曰:”任贤必治,任不肖必乱,必然之理也。

幽、厉何不觉悟而更求贤,曷为卒任不肖,以至于是。“曰:”临乱之君,各贤其臣也。“又闻李德裕,言于文宗曰:”致理之要,在于辨群臣之邪正。“邪正二者,势不相容。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指正人为邪,人主之辨,甚难也。是故,成败之迹,在古已验,则虽愚夫,皆知其为善恶,而心术之用,在今未彰,则虽智者,莫敢辨其邪正,况权之所在,势之所归,则人虽知之,而莫敢言之也。虽然,人心难诬,公论难杜。矫伪之逆,容或蔽于一人之心鉴,而肺肝之露,自难遁于十目之所视,故孟子曰:”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听,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去之。“昔齐威王,谓阿大夫曰:”自子之守阿也,誉言日至,是善事吾左右也。谓即墨大夫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是不善事我左右也。”宋仁宗,问可为相者于王素,素曰:“宦官宫妾,不知其姓名者,可充其选。”然则左右近习之言,固未可信,必诸大夫之言,然后。始可信也。然不必远征前代。姑以耳目所经之事言之。二十年来,朝廷士林。每分朋党,随权因势,互相胜败,胜者为君子,败者为小人,附己者是之,异己者非之。既以为君子,则诸大夫同然是之,既以为小人,则诸大夫同然非之。是岂尽昏愚而莫辨者哉?率皆畏祸而附势也。有所论执,则大臣率六曹,言官合两司,当此之时,殿下岂不以为物情如此哉?诸大夫之言,容有不可信者如此,故至于国人,皆以为然,然后其论公矣。古人云:“谋从众,则合天心。”为人君,固当大开言路,使国人,无大小贵贱,皆得进其言,虽有所触,亦不加罪,则公论始可闻也,物情始可知也。虽然,孟子又曰:“国人皆曰贤,察之,见贤,然后,用之,国人皆曰不可,察之,见不可,然后,去之。”必察之于己,亲见其贤否之实,然后始决其用舍之分,则于贤者,知之深而任之重,不才者,不得以幸进矣。故《书》曰。“庶言同则绎。”孔子曰:“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然则必学问高明,心德昭明,如鉴之空,如水之澄,然后,人心之邪正曲直,莫得而遁其毫发矣。若在我者,不能昭明澄澈,而遽欲察之于庶言之外,则或不免偏见之失当,反不如众论之多中矣。故或精鉴于己,或博采于人,内外交澄,权衡得宜然后,庶几不失其实矣。近者贤邪稍分,朝廷稍安,但可因是而善持,岂容更鼓其异说?然人心之操舍不常,世道之翻覆无穷,于是而尤加省念,绝偏党之私而操舍不常,世道之翻覆无穷,于是而尤加省念,绝偏党之私,而守进退之公,则致中致和,天人胥悦,而灾不为灾矣,祭祀不可不谨也。

《易》之《萃》曰:“王假有庙。”祭祀之报,本于人心,圣人制礼,以成其德。群生,至众也,而可一其归仰,人心莫知其乡也,而能致其诚敬,鬼神之不可度也,而能致其来格。萃合人心,摠摄众志之道,非一,而其至大,莫过于宗庙。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至于社稷,以万物,居于土,食乎谷也。释奠、释采,以先圣先师,为民立教也。山川群神,以御灾捍患,有功于民也。城隍厉坛,所以致发告而秩无祀也。故国之大事在祀,而事神之道,又在于诚敬也。我国祀典,非不备矣,殿下孝诚,非不至矣,而斋庐之敝陋,祭祀之不净,莫甚于此时,无以洁躬而清神,揭诚而起敬。京师且然,况在僻县穷邑乎?其为慢神极矣。然此则有司者之罪也。孔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盖有其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此古之圣人,所以祭必与祭,而致其如在之诚也。近来宗庙大享,例为摄行。其摄也,亦不以大臣,奉先敬神之道,恐有所未尽也。殿下宵旰忧勤,三十有馀年,岂无圣躬之愆违乎?祈寒暑雨,固难躬行,自馀节候和适,气体康宁之时,若无大故,亲享之礼,不宜有阙也。昔鼷鼠食郊牛之角,春秋示戒。况今三牲告灾,日以就尽,神之谴怒,可谓峻且切矣。伏愿殿下,明王假之义,致如在之诚,躬率而先之,肃雍而将之,则百官执事之在骏奔之列者,皆将不动而敬,不言而信,不怒而威于𫓧钺,而向之所谓斋庐祭服之类,自不容于不谨也。《记》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此乃仁孝诚敬之至,体信达顺之极,天人交孚,鬼神降福,而灾不为灾矣,民隐不可不恤也。《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传曰:“民依于国,国依于民。”不爱其民,而能保其国者,未之有也。故先王爱之如己,保之如子,痒痾疾痛,举切于吾身,鳏寡孤独,必先于抚养,制其田里,教之树畜,使之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此王政之本也。伏见殿下,爱民之诚,非不至矣,重民之政,非不备矣,而近来又旱为灾,饥馑荐臻,力本之民,终岁勤动,而不能救一朝沟壑之命,中人之家,十室九空,转徙之氓,何以聊生,则赒恤赈贷之方,当如救焚拯溺之不暇,今之字牧之官,鲜有慈祥悃愊之俦,率多贪暴无厌之类,催科办急,思衒干能,妻妾服食,思极丰侈。所事权贵,悦于货赂,则思充其欲,所识穷乏,德于周急,则思得其心,巧作名色,呑噬脧削,粒米狼戾于公廪,杼柚空竭于闾里。其他边将之割剥,诸司之侵渔,若此之类,所在皆然,使殿下之赤子,一困于天灾,再困于苛政,厥声嗷嗷,无所控告。非特此也。步兵、水军之疲于土木,王子女第宅,营造极其宏杰,务胜于前。上京步兵、畿内水军,常供其役,困弊极矣。选上皀隶之困于重敛,倾财破产,鬻尽田土,以应其役,及其还家,无以为业,则相率流亡,害及九族邻比,怨气极天。如此而欲望和气之感,雨晹之调,岂不远哉?昔汉宣帝曰:“民所以安其田里,而无叹息愁恨之声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夫亲民之官,莫重于守令,其选不可不谨。人君,以父母斯民之心,举赤子之命,不付之慈祥之吏,而付之虎狼之口,岂所忍哉?祖宗荐举之法,其虑甚远,朝廷举而行之,其意甚美,而卿大夫,不体圣心,循私害公,冒荐庸鄙,首毁良法。夫荐之者之荐此人,非为此人也,将以自利也。

然则割剥军民者,非守令边将之割剥也,乃朝廷之割剥也。朝廷者,四方之本,未有不正其本,而能治其末者也。朝廷有廉耻,而除征剥之弊,良法无所碍,而得选任之公,则庶几实惠下究,而生民苏息,和气可召矣,教化不可不明也。治国之道,有二焉,刑政与教化而已。刑政,所以制之于外也,教化,所以感之于心也。刑政以制之,则民免而无耻,教化而感之,则有耻而且格。夫教化之为道也,非以其人心之所无者,强而行之,秉彝之德,各自具足,故因其人之所固有者而导之也。然不能躬行以率之,则无以使人有所观感而兴起也。近年以来,教化不明,士习不正,节义廉耻,扫地尽矣。人心日趋于偸薄,不知名节行检之可贵,惟阿谀软熟,奔竞附会之为务,权之所在,望风而靡然,势之所归,见几而先趋,罔上附下之风兴,背公谋利之弊作,顷者之事,盖已验矣。士习既失,风俗随毁,三纲坠地,人伦之变,相继而起,子弑父、奴戕主、妻杀夫,其变有甚于天之灾变。至此而天理灭、人道尽,将何以为国乎?盖人心之不正,由于教化之不明,教化之不明,由于导率之失其道耳。三代之学,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是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非假于外也。今者学校之政,不本于人伦,劝励之方,只在于记诵词章之末。记诵词章,虽不可废,化民成俗之本,实不在是。伏愿殿下,反诸己,穷其源,尽人伦之道,立教化之本,则感化之速,有同于风草,而士习自正,民德自厚矣。致和弭灾之道,孰加于此乎?刑狱不可不慎也。天之于万物,雨露以生之,霜雪以杀之,无非仁也。圣人之于万民,德礼以养之,刑罚以威之,无非教也。蚩蚩之氓,或动于利欲,或陷于过误,或入于诬罔,或涉于连逮,事状千变,情伪万端,非至明,无以得其情,非至公,无以服其心。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其不可轻也,如此。殿下体天地之仁,推生物之心,恻念无辜,亲览狱辞,三覆死囚,钦恤之意至矣,而听断之吏,或情私而不公,或才暗而不明,残民之肌肤,决民之性命,理直者未暴其情,情轻者多入于重,衔冤抱痛,讵忍言哉?至于诏狱之设,无异亲问,所以审克冤枉,而今也入于诏狱者,无计自直,例为首服,以侥幸圣仁之特原,诚可哀悯。数十年来,士林之祸,反复屡起,士大夫殒越于刑戮者,曾不知其几人也。若其罪负关重,情状著白,王法所不可贷则已矣,其间岂无非其罪而被重典,抱深冤于冥冥之中乎?如己卯年赵光祖、金净、奇遵,及儒生洪顺福等,皆死于构陷,衮、贞、沆之所为也。壬辰年生员李宗翼,以上疏杂陈,乙未年进士陈宇以巷议被斩,金安老之所陷也。冤气结而不散多,则伤和召灾,未必不由于此。帝王仁恤之典,固宜无间于死生,平反折狱,伸雪幽冤,是亦弭灾之一道也,奢侈不可禁也。甚矣奢侈之为害也!天生百物,人取而用之,人者,百物之主也。人有耳目口鼻之欲,而其欲无穷,物有山林川泽之生,而其生有限。欲之无穷也,以天下奉一人而未周,生之有限也,以一人竭天下而不足。殄天物而天怒,剥民膏而民怨,积怨积怒,而不和也,则争夺起,而乱亡随之矣。近来王子第宅,务极宏大,争尚华侈,毁撤民家,横亘闾阎,高栋层梁,侔拟宫阙,以至婚姻之礼,车服什器之具,莫不极其华靡。士大夫之家,又从而慕效,室屋之大,婚礼之侈,伤财僭分,罔有纪极,弊将难救。言官每以土木之弊,论列不已,而殿下闻之邈邈者,必以为士大夫。起于草菜,无高曾积累之业,犹且大起室屋,极备婚礼。况以堂堂一国之君,有子女,顾不能崇室居,而备婚礼乎?是则其罪固在于士大夫矣,若以人君自修之道言之,则固宜澄源于上,而式刑于下也。又有一说焉。以奢侈奉其子女者,所以爱其子女也,然其所以爱之者,适所以害之也。大抵俭约而获福,奢泰而招损,天之理也。以今所见而言之,巨室才成,拘忌辄生,避居委巷,朱门空锁,才易一世,则便成废宅,子孙之保有者无几。是费有尽之财,营无益之宇也。王子女出阁时,年甫十数岁,屋大而人少,房阔而年幼,易生恐怖,故无不避寓,而屋则空矣。往者,有宗室孝宁大君,性颇谦素,厌处华室,尝构草室,恒处其中,终能寿延九秩,子孙蕃衍,此近事之明验也。今之奢侈,固百弊之源,而其源在于宫禁。邦本之凋瘁,府库之虚竭,皆由于此,亦足以起怨而致灾。伏惟殿下,审省焉。谏诤不可不纳也。人主不能自聪,必合众听而为聪,不能自明,必合众视而为明。古之圣王,其聪明思虑,非庸众人所能助其一端,而犹且乐受人之谏者,嗜善无穷也。殿下躬上圣之资,有好问之德,凡有论列阙失,受以为过而自责,成汤之弗咈,无以加矣。顷年以来,从谏之美,寝不如初,𫍙𫍙之色,或形于外,进言之际,但示优容,而无采用之实,遇灾责躬,专事虚文,而无求言之旨。无乃有厌闻直言,吝于改过之意乎?非特此也。台谏如有论执稍坚,违忤上旨,则辄出特命,遽迁他职。虽无形迹,可以指论,物情或不能无疑也。顷者求言之后,上书者,指己亥年韩山郡守李若冰上疏。偶触忌讳,辄欲加罪,至命三省而推鞫,或有系贱而言事者指庚子年老人韩硕上疏。以为欲乱朝廷者教之。是以求言,为阱于国中也。各陈所怀,容有不当之论,人君但当择其善而用之而已。岂宜加怒于妄言之人乎?谏者,非人君之利,乃国家之福也。苟以言被罪,则谁肯犯雷霆之威,进无益之言?顷者国柄落于奸手,危亡在于朝夕,人莫敢进一言以触之者,以此也。当此之时,有能斥言其情状者,则非徒触奸凶之锋,亦且遭逆鳞之怒,其为粉身糜骨,断无疑矣。此在圣鉴。宜小悔悟,而病源犹存,物情之郁,灾异之来,恐由是也。大抵凡以阙失进谏者,非欲彰君父之过,将以责备于圣德也。伏惟殿下,更加省念焉。臣等伏见殿下,有愿治之心,而治道不成,有爱民之心,而民瘼不除,有敬天之心,而天谴日至,有密之居,每警乎侧身,德音之发,多形于忧栗,而不能有所补。其视一世,虽曰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难救之患,不伏于冥冥,而著于昭昭,大臣置之寻常,而无建明,小臣相视怠慢,而不修举,牵补过时,架漏度日。以臣等私忧过计,昼度夜思,庶有以小补涓埃之万一,不敢远言,不敢激言,而以所谓十事者,历指而言之。此皆今日之急务,黼扆之切戒。小臣之罪,不暇引,大臣之失,不暇举,而必欲责望于圣躬者,诚以大本之所在,达道之所由,舍此而求治,无是理也。伏愿殿下,尽心于一纲,尽道于九目,日进圣学,以救时弊,以应天谴,宗社幸甚。

传曰:“今此上疏,再三观之,一纲九目,皆合于道。当加省念,以答天谴。”史臣曰:“己卯儒士,彬彬辈出,蔚为时用,上亦锐意讲治。是以,当进讲之时,相与论难不辍,或至日晏。厥后,上虽勉强学问,寝不如始,时时颇形厌斁之色。南衮、沈贞之奸,逢迎以投阴诱,洪景舟媒通宫禁,指士林为清流,浊乱朝政,芟刈殆尽。衮又进言,以为,圣学既已高明云云。自是以后,经筵进讲,读至二遍,辄掩卷以退,上无意于问难,而下亦沮缩于进言。衮之为计,可谓巧谲,而其贻弊无穷,岂徒然哉?大抵人君,少有怠忽之念,小人乘其隙而投进,可不惧哉?”史臣曰:“己卯年,南衮、沈贞辈,惮赵光祖等,欲害而未发。时,景舟之女,为贵人。衮等与景舟缔结,因贵人日进谗谮,荧惑上听,然后贞等潜入神武门以告,而士林一网打尽焉。厥后沈贞、李沆等,专权纵恣,复与金安老交恶,弹安老而谪之。安老之子禧,前已尚公主,因是进言,故自谪所召还,遂阴使进言,而外令许沆辈攻之,贞等皆败。安老既除贞、沆,凶恣日积。丁酉年,椒亲尹安仁、尹元老,欲去安老,反为安老所惮。上亦知安老之恶,而难制。会,尹任,言于大司宪梁渊,举劾而诛之,任亦外戚也。”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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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谏院启曰:“王子驸马,第宅宏侈,今之巨弊。民不聊生,实由于此。法司以缮工、户曹、工曹堂上,擅加材木尺数之罪,奉传旨推考,其答通之辞,或云不知,而归罪于色郞官,或云一从大木之言。提调堂上,于一司,宜无所不察,而况朝廷新立矫弊之法?为有司者,所当刻意奉行,不敢有毫发之加减,而慢法病民,所失已重。缄答之际,反欲修饰苟免,国家置提调堂上委任之意,安在?吏不奉法,此时尤甚。上教丁宁,亦常在此。此而不治,今虽更议酌定,何益?请罢曺继商清原尉外祖也。李龟龄中宫殿外三寸。黄琛武班之人。等之职,以祛民弊,以固立法。承旨李名珪,居出纳之地,凡台谏所启,当详察奉承传,而脱漏关重之言,不察甚矣,请递。”答曰:“近来吏不奉法,欲矫此弊久矣。并依启推之,然后必慎之,然至于罢则过矣。依启推之。承旨漏奉一言,必无其情,未及察而已。近者,承旨以一小错数递,此亦未稳也。已命推之,不须递也。”

○大司宪崔辅汉等启曰:“臣等今观弘文馆上疏,其曰:‘私情胜而公道灭,法令毁而百司慢,苞苴以解之,请托以紊之,奸猾以乱之。由是一国之纪纲,几于荡悉。’此等语,皆指臣等之不职。且曺继商、李龟龄、黄琛等,不有承传之旨,务循贵家侈大之心,擅加材木尺数,其罪重矣。以饰辞抗答,特蒙原免,臣等不复论启,以惩慢法病民之罪,今见谏院所启,臣等之不职益著。不可䩄然冒处,请递臣等之职。”答曰:“弘文馆上疏,只论纪纲之如彼耳,非指台官而言也。继商等谏院所启事,议论不一故也。不必强为一样以启也,尤不可辞也,勿辞。”三启不允。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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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朝讲。侍读官宋世珩曰:“近来灾异切迫,生民困穷,人道灭绝,祭祀废弃。臣等冒忝侍从之列,已举其大纲而陈疏,自上以为寻常而见之。此亦臣等愚劣,不能感动天听,臣等之罪也。疏章若有善言,则或付屏或书壁,以备乙夜之览,更加省念,则庶有从谏之美,而其于弭灾之方,亦有涓埃之补也。上曰:”见其疏意,至为切当。一纲九目,正中时弊,所当省念也。将欲延访大臣,以上疏之意讲究,而有可行者,则当为举行也。“世珩曰:”一夫一妇之怨气,亦足以召灾伤和。近日上言陈诉,而或蒙上恩者有之,或不得蒙恩而抱恨者有之。以一样之罪,一时之事,或死或生,而施恩有不均,此臣等之所以未便也。“上曰:”他事未可知也,前者安处谦件记所录之人,或已放或未放,而有未尽之事也。各别抄启,则欲与大臣议之。如此议论,予亦已闻矣。以一时之罪,用法不均,果未安也。且刑狱之间,多有冤枉之事,推鞫死囚,尤当慎重。法中有亲监死囚之言,似可矣,然自有推官,必无差错。予虽亲监,未能详知首尾也。京外之囚,皆有推官详察,而启覆时,明辨其罪,则自然得宜也。“正言金天宇曰:”以汉、唐古事言之,文之世,物阜民安,四海宁,而至于武帝,恃富强之业,兴土木之役,有征伐之事,及其海内虚竭,荡然莫之救,然帝是英雄之主,便下轮对之诏,一切停罢,而天下无事矣。唐之高宗,亦英明之主也。虽有武后之祸,生民安养休息,而四十馀年,遂有狃习之弊,天宝之间,民始困穷,府兵之法废,而张说有彍骑之设,是亦不得已也。不能回人主之惑,以正本源之地,只以馀事为务,则终莫之救矣。明皇不能悔悟,无自反之实,当时虽无禄山之乱,天下必有构乱之事也。我国升平已久,反正之初,民自膏火中出,无烦苦之事,故便忘其乱政也。三十年来,休息安养,狃习已成,弊瘼亦多,军额耗尽,只有空籍。此必以无各别惊惧而然也。四方之兵,有其名而无其实,又常为役徒,脱有事起于仓卒,则骑兵犹或有之,步兵则无当身,而一族切邻,只备番价以送,数十年后,则恐有竭泽之患也。“特进官金正国曰:”今玆之旱,近古所无之灾也。种未入土,而亢旱至此,灾不虚生,必有感召也。臣尝侍经幄闻之,大臣、台谏、侍从所启,皆在土木之役,更无可启之事也。然所谓土木之役,非必有离宫别观然后,为病也。若自上以为,吾无别构宫观,以为游乐之所,虽兴土木,庸何伤乎云,则诚非得宜也。大禹有训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饮,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非必皆有四者之失然后,致亡也。有其一,皆足以就亡也。土木之役,皆出于民力。民生困苦,流离失所,则必有杰特之人,招集流亡,而民之去就,未可知也。民之去危而就安,可监于前古矣。大禹之所谓未或不亡者,以此也。岂可以只构家舍,不为宴乐,为无妨也?朝廷之上,每以此为忧虑,而小民之愁叹,亦以此也。废朝虽构宫观,而荡春台,只一梁之屋数十间而已,东胡亭,其制亦小也。今之诸宫,岂啻百倍于此乎?古人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以位言之,则宜莫如君,而谓之轻者,以其君非民,则无以守邦也。且都中,古称京师者,师,众也,谓众居之地也。臣民拥卫人君,众居都下,而城中之地,固有限矣。今者一宫之基,中人则二十馀家所居也,小民则可容三四十馀家也。献基受价,而买于他处,故家舍之价,日益高,民困土木之苦,月异而岁不同矣。自上更加留念,则自然快断而裁减也。“上曰:”土木之弊,非不知也,但王子驸马家舍,造给有例,故已为酌定,而有司不奉其法,有此民弊,非予使有司,务极宏侈也。且见其图形,则间阁皆依《大典》,而材木尺数,稍加于前,故如此有弊。有司详察可也。“

○御思政殿,引见黄海道观察使尹思翼。上曰:“生民休戚,系于守令,守令黜陟,在于监司。今之守令,只治簿书期会之间,而以学校风化为何事,民生困苦,在今尤甚。升黜之法,所当严明也。刑狱之间,冤枉亦多,尤当慎重也。”

○御思政殿,引见政府专数及领中枢府事柳溥、殷辅曰:“国之大事在祀,而祭用三牲,病毙殆尽。此必见怒于神明,而有此灾也。自上非偶然轸虑,而下问,夫祭祀,必斋洁,然后,神明来格。斋庐之陋麤,祭服之不洁,果非交神之道也。且隆寒盛暑,或命摄行之时,则以正一品为初献可也,而或有事故,或有病,则以从一品差之,果如上教。依《五礼仪》,申明至当。近日兵务解弛,军令不严,军卒不安。边方一应毛物之贡,虽已减数,而民不知实惠者,边将不奉行其法,而侵渔如旧,故民弊至此。监司、兵、水使纠检,则自无此弊也。且我国壤地褊少,而守令多。邑小而民残,故赋役自然烦重也。烦重赋役,故受病者多,而县邑益残,以至驿路亦然。尝观刑狱之事,凡民冤闷,多出于此。中外有司,徒知刑讯推鞫,而不以明辨为务,故含痛抱冤,死有杖下者颇多。伤和召灾,未尝不由于此也。先见罪状,加刑以讯可也。然以一次殒命者有之。审克其情而刑之,则必无无辜而受刑者也。凡死囚,或勒杀、杖杀、刃杀,而初检之官,详明分拣然后。可以知自缢而死,与夫杖、刃所杀也。不能议于初检,而以因杖服药为实因。则后推者,皆因初检而推之,故不能明知其罪状也。刑曹、议政府,虽详覆而未知其状,只因初检尸帐及推官文案,而议之尔。自上凡干刑狱之事,非偶然忧虑,而下谕外方,亦非一再也,但外方守令,刚明者少,故当初不明辨其罪,而致此舛错也。启覆时,有未尽处,左右议之,或命更推,或减死之,然当初误为公事,则后无以得其情也。以此多有冤狱也。疏中以为:‘纪纲在于君上,自上岂有未尽之事乎?’但以臣等,冒忝相职,故纪纲不立。颓靡之弊,实由于臣等之滥叨也。且沙汰之举,非谓老则皆不治事也。虽老而或能治事者有之,虽少而残劣不职者,亦或有之。若以年老,一切汰去,不当。今之六寺七监为正者,虽年老而或能检一司之事,故以为能治其职,而不入沙汰之列者多矣。大抵沙汰之事,出于不得已,自少至老,勤于国事者,不可以老,便汰之也。年老不能治事,而空受禄者,当汰之,徒以年老汰去,至为不当。经筵之上论启者,亦因物议之如此也。疏中以为,帝王仁恤之典,无间于幽明,抱冤于冥冥之中者,苟或有之,亦可召灾云。外间有此议,已久矣。己卯年被罪之人,生者举皆复仕于朝,死者或有未受职牒。所谓仁恤之典,无间于幽明者,以此也。安处谦件记之人,以同罪,或放或叙,而未放者,亦或有之云。且闻小童等,以戏事如为政之事,而竟见其推鞫被罪者,亦或有之云。此人等之事,年月既久,议而处之,似可也。且学校,不止于学为文艺而已,须以明人伦为重。我国有明伦之堂,中国有彝伦之堂,皆以人伦为重,故名堂乃如此也。近日狂童,以私愤,至于破毁人家,其不合于儒者之道极矣。以风化为先,在所当急,上教至当。且各道监司、兵、水使启闻之事,必及期关重之事,则所当驰启也,如小小依例之事,可以移文该曹者,亦必启闻。今方各驿残弊之时,不无其弊。今后可以关通该曹者,勿启闻事,更下书,则自然不为也。且步兵选上番价代立者,任意滥奉役处之军,则尤重其价,故酌定其数,正兵则一朔三匹半,选上则二匹半,而代立者,争欲倍征,而作弊不赀,故兵曹、司赡寺,奉其价而分给事,已议定之,而其价,本五升木绵也,而今之五升,乃古之四升也。升麤则代立者无人,故加半匹之法,又出于不得已也。当步兵番上之朔,兵曹参议与乘舆司郞官,亲监奉纳,分于各处,又虑未出准役,而见侵之多,故即给准役,而使无留京之弊也。今以加半匹为未便者,亦有其议,然之法之初,故备价,而以升麤未纳者,有之云。至于立法之久,则皆知升数立麤细,只备可纳者而持来,则自无加纳半匹之弊矣。又改其法,而少其价,麤其升数,则代立者,不肯立也。既已议定事,便从他议改之,则后弊亦不可胜也。且王子驸马第宅材木,分定于产材各官,则可以无弊,但以外方产材处,今已尽斫,不得已收价于民间,贸纳于京江,其有弊宜矣。凡京江所卖之木,其价重者,以其或以墓木之久远者,或以长养于藩篱之内者,输来京江,以要重价也。如小小材木,分定于各官,而如大不等,大木,俗言大不等。则官给贸易之价,使备其用,则收价民间之弊,庶可减也。德兴君家舍材木,则今已输来,而他无造成之处,但大君第宅造成时,不改此弊,则民隐无异于前日。大不等之价,使户曹磨炼给之,上教至当。且侍从以为西班,高品多而卑品云少,故初入仕者,不分其品而付禄,似为未便,欲破作卑品云。然《大典》有分定之数,似难破分矣。但分作高品事,则在前亦或为之矣。破高作卑,则初入仕者,当付卑品,而无猥滥也。此虽似改《大典》,如此为之,亦已久矣。如甲士别侍卫受禄者,高品多而卑品少,未足于付禄,则破高品而作卑品,如此给之者多矣。此自古为之,而不妨之事,依此例为之亦当。”柳溥、洪彦弼、尹仁镜、金安国、柳灌、权橃启,与殷辅意皆同。金安国又曰:“己卯之后,被罪者多岐,士弊及杂类,多被刑宪,或死、或罢,或废弃、或收职牒者,多有之。丁酉年后,荡涤已尽,虽有所失者,皆放还之,而使开自新之路,是亦王政之得宜也。或被诉于谗慝者,皆在恩宥之中,中外人心喜悦,和气可以沐洽也。然两事之中,恐圣聪或有所未及也。古人云:‘一人向隅而泣,满堂为之不乐。’或有生者死者,而蒙恩不均,则彼必以为,某已放、某已叙,而我独未蒙上恩,含冤抱悯于冥冥之中者,或有之矣。尹殷辅,亦举此事,而已启之矣。如臣负国厚恩,无状已甚,当受天刑,亦可以迸逐魑魅之乡。而厚保躯命,特蒙荡涤瑕垢之恩,使得滥齿朝列,此亦使之改行自新之意也。其时同被罪者,生者举皆蒙恩,而死者或未还职牒,生者亦或有未蒙天恩者,此似未便。”史臣曰:“官给之价,非出于生民之膏血乎?不以裁减为务,而苟循上教,恐非救灾之良策也。”史臣曰:“己卯年,为憸小中伤而被罪者,迄未尽原宥,故及之。安国同是己卯之人,不避嫌疑,雪冤同流,若是其激切,可谓当国大事,不顾其身者也。抱冤之人,指赵光祖、金净、金湜、奇遵等也。” ○谏院启曺继商等事,不允。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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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宪府启曰:“忠清道水使柳星到,到处不谨,贻弊于民,年且衰耗,不合边将之任,请递。全罗左道水使徐寿千,人物麤鄙贪悖,前为甲山府使时,托造官舍,以聚敛为事,民不堪命,逃散殆尽,阖境萧然,至今雕弊,不复,专由此人之贪虐,今且恣行无忌,割剥军卒,贪纵益甚。当此军民饥困之时,抚御之任,岂可一日委诸如此之人?请罢。金沟县令李坚,出身才过十五朔,遽陞五品,官爵猥滥,请改正。”答曰:“徐寿千、李坚依允。柳星不允。”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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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夕讲。侍读官权辙进曰:“旱灾迫切,无如今时。天地,民之父母也。方今之民,困于守令之侵渔,又困于土木之役。连年凶荒荐至,而民之父子、夫妇,不能相保,怨苦嗷嗷。天之谴怒,必由于此也。古之帝王,遇灾则恐惧修省。古云:‘洚水警予。’又曰:‘耗斁下土,宁丁我躬?’今者应天弭灾之事,固非偶然讲究也。然所谓警予,所谓宁丁我躬者,皆反诸身之谓也。人主一身,关摄天人,一念之间,公私邪正,是非得失系焉。幽独隐微之中,当戒谨恐惧,小有差失,别加省念改之。自上应天,不以文具,而以至诚,则庶可以弭切害之灾也。近者疏放伸冤之事,无所不至,而抄启罪人,亦非偶然之事也。但乙酉年柳世昌告变之事,多有冤抑,至今人皆以为暧昧云。事关逆党,如此启达,极为难矣,但世昌聚会童子,以为观行幸之光,而欲得功以告变。其时被罪者,皆十三、十五六岁人也。暧昧可矜之事,无如此等人也。前日陈疏时,欲幷及之,而意其必已尽放,故不果也。然其中未蒙恩宥者,容或有之,众情皆以此为冤抑之大也。”上曰:“近来灾变,无岁无之,今则旱灾切迫,未有如此之甚也。前日则付种后旱干,故幸有雨则有西成之望,今年种不入土,而旱灾至此,无望西成矣。刑狱之间,必多伤和召灾之事,故已令抄书入启也。柳世昌所告之人,幷皆抄启,则当议于大臣。”

○宪府启前事,不允。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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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宪府启前事,不允。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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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宪府启前事,不允。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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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日晕。

○宪府启前事,不允。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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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尹殷辅等,传曰:“近有旱灾,凡罪人,辨其轻重,或给职牒,或放送为当。如韩忠及辛巳年收职牒者,可还给,边伯胤亦可放送。但金净等四人,赵光祖、金湜、奇遵。非如他己卯之类也。各以身犯,议定大罪。今若追给职牒,非徒无古例,近者朝廷,议定一罪者亦多,恐以此援例也。”殷辅、彦弼回启曰:“上教至当。”史臣曰:“此四人雪冤之论,发于论思之地,而中沮于大臣之启,可胜惜哉?彦弼,乃光祖之表从兄,欲避嫌疑而曰:‘上教至当’,是殷辅,亦牵于彦弼,不能强为之辞。深结冥冥之冤,而重累圣明之德,辅弼之责,固如是乎?”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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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前右参赞宋钦,上笺谢恩,永归田里。史臣曰:“钦为人清简,为亲屡乞南郡,政著慈祥。晩为全罗监司,以清德陞为参赞。至是辞,年八十四也。立朝五十年,终始保身,而不为时之有无,则虽无足取,然功名之际,鲜能终始其美,而钦独进退裕如,朝野贤之。” ○百官祷雨于议政府。史臣曰:“此虽灾迫不得已之举,既无经据,又不堪久立之劳,至于分运,其何以格天乎?” ○宪府启曰:“六卿重任,不可人人而轻授。况政曹,其任尤重,若不择贤者而授之,国事多误,所关非轻。禹孟善,素无物望,不得曾经六曹,遽陞兵曹判书,非但物情骇怪,政曹反轻,请改正。”答曰:“今时正二品之人不足,六卿,判尹,仅得充差。大抵兵判,当以武班人差之,然后通解兵务也。孟善立朝已久,而别无身咎,且知边事,而其为二品亦久。今者欲为特命,而见官案,则无可陞授之人,故乃特命孟善,而又未知何如,议于吏曹,则此人似可,而未知洽于物论云,又议于大臣,大臣以为可当,故已授之矣。若以他六卿推移,则或病或被推,难以塡差也。此乃武班可当之人,已收议而差之,不可改也。”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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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夕讲。宪府启禹孟善。又启:“全罗水使金以豪,无践历,不可遽授重任,请递。”皆不允。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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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宪府启禹孟善事,不允,金以豪事,依允。

○谏院启曰:“人君遇灾,固当侧身修行,以回天意,祷祀,乃其末也。今遭旱暵,自上忧轸,弭灾无策,至欲亲祷庙社,其所以闷旱勤民之旨切矣。圣教已出,而反欲涓吉,有所拘忌,旋停亲祷,使迫恳之旨,卒归于不诚。桑林之祷,未闻择日,恐累圣学正大之功。灾异迫急,请勿卜日。”答曰:“此言似当。予亦初意,欲速亲祈于庙社,大臣一员领议政尹殷辅。之意,亦以为都堂祈雨前,先于宗庙,当亲祷云,故依是议,即命礼官择日,则无吉日。其间虽一日乃吉,而两处祈雨,势难并行,姑从大臣二员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之议,先行都堂祈雨后,欲更议也。大抵阴阳拘忌,君子所不取。如出行则不可拘也,庙社之祭,乃祭祀之重也,不可不议于大臣。成汤桑林六责,以身为牺牲,岂可择日乎?比之庙社之祭,则似异也。议于大臣,当发落也。”仍传曰:“领相之意,欲先行亲祭择日,则无吉日。只一日乃吉,而庙社皆当致祭,以是为难,而从左、右相之议,都堂祈雨后,亲祭也,非不欲亲祭也。以谏院所启及专教之意,分遣史官,议于三公以启。”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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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晕。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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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宪府启禹孟善事,不允。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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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宪府再启禹孟善事,不允。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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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传于户曹曰:“见此旱灾,农事可虑。救荒诸事,不可不预为措置也。各道各官,有私储谷食愿纳者,随其纳官,各其仓入置,以待救荒可也。其价则铜铁数少,不可给,如在京外,或米或绵布,从愿可给,毋致苍生流离。此王政之急务也。”

○宪府启前事,不允。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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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闵雨,议于三公,殷辅等,皆请行亲祷。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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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致斋将祈雨于太庙也。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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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亲祭于太庙。

○下京畿监司林百龄。书状杨卅牧使禹赐范牒呈曰:“本州猪羔羊会计所付者,皆已病毙,州内凡祭享处所用牺牲,备供为难。今次祈雨祭,亦无所用云。于政院曰:”观日候,顿无雨征。予虽亲祷太庙,而诚不能格天,故天谴犹如此。又闻杨州,牺牲毙尽。此虽有司所当措置,祭享之物,至于如是,亦岂非神怒所致乎?尤惶罔措。“

两司启禹孟善事,依允。

○进士尹洁上疏,其略曰:

臣伏见殿下,仁孝出天,慈祥无间,谏无逆而不从,言无微而不择,如伤之心,子惠之实,于赫乎四方闻听,求诸盛古,亦未易得也。以殿下身有之德,图殿下握中之治,可日期而月限。然而化训三纪有馀,尚未能快收其效,甚至贤邪溷淆士气刹,士气剥尽,民怨不殄,水旱相仍,以致今日圣心之劳者,必有由也。殿下天资至粹,而自得无多,立志甚远而操心未牢,惟是与非,不能自裁于睿衷。是以,憸人窥伺,以为已之时,君子危疑,而无所凭恃。玆盖特出于宽容之量,而差忽于刚断之地,故善恶交前,而不能辨别而择之,利害已明,而不能果然而取舍,驯致百执事,懈于其职,而无震肃敬动之实,穷民不得其所,而或叫呼告诉于天。使贾谊观之,则将太息流涕乎?痛哭乎?民之怨无以解,则天之灾何以弭乎?原其本,则殿下不能早从事于圣学,而无躬率之化,足以风动而鼓舞之致。大平之乐,安可期于百年之久乎?

传于政院曰:“观此尹洁上疏,甚中上下之病。予常时务欲明辨是非,而无刚断之性,故憸人之济其私者频出。由是朝廷气脉,有所伤败。人君当择善固执,坚如金石,而予未能焉。万民之嗷嗷,皆由此也。予常念此病,而适此儒之疏,正中予怀,予甚嘉之。近见陈疏者虽多,未见如此之切当。此疏传写以入,则予当置诸左右,观省焉。亦可以此,示于大臣会处,而幷以予意言之。”

○生员李世铭上疏。其略曰:

伏见当时之弊,大道沈微而彝伦乱,人欲横流而风俗败,子不知孝,幼不知悌,横暴无道,而弑父之变,间出中外。初不忍闻,口不忍言,至于今时,则闻之者不惊,言之者无怪。以此观之,则有大恶而掩覆不露者,亦必多矣。国家因循苟且,未有所救,臣窃悯,而未知时势,终至于何如也。臣窃惟,时之治乱,气化盛衰,理之常也,而转移之术,在于任人。任得其人,则人心服而知劝,可以转灾为祥,兴衰而盛,反乱而归于治矣。故《大学》末章,终之以用人。用人,乃人心向背之所关,人心向背,乃治乱盛衰之所由分也。孟子亦曰:“智者无不知也,当务之为急;仁者无不爱也,急亲贤之为务。”今尽仁智之全体,而知所务,则人心即变,而天意斯得矣。恭惟主上殿下,乘否开泰,值中兴之运,而又有能致之资,好问之德,从谏之美,无异于古之帝王,而下无其应,治化无功者,无他。君子未尝得时有为,而小人接迹得志,祖宗良法美意,废坠不振,流俗之弊,展转相仍故也。《易》曰:“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传》曰:“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况后世小人之陷君子,其特为尤甚者乎?自戊午以来,凶邪肆毒,贤士屡败,国脉中否,至于圣朝,士气稍苏,而党祸又起,小人勃横,迭相用事,所谓小人,南衮、洪景舟、沈贞、李沆、金安老、许沆、蔡无择。而一时名士,尽诬为奸党,窜斥殆尽。纠过劝善之令,并与士类罢去,嗤诋无已。由是士气沮丧,人心放逸,刑罚虽严,而无以止恶,理势然也。今凶徒几尽,释用废臣,洞开言路,可以进嘉言致群贤,扶植纲常,修复治道之时,而亦犹未闻有尽言极论,以救时者。此臣之所以不能隐其所知于殿下也。万民之命,寄于田亩,而水旱风灾,无岁无之,今春又大旱,恒风不雨。天时失序,人事失,立夏已过,而水田未稼,未知今年,又何凶歉?人人忧惧,若塡丘壑。殿下轸念,悯时病俗,求用贤才,蠲除民役,减膳撤乐,祷祀山川,其所修省,可谓至矣,所以不得天意者,臣愚以为,纪纲不振,而政教皆苟,规范颓弛,而人不知义。今日黜其非人,而明日所进,又非其人,今日革其非政,而明日为政,又非其政。此君德所以不著,而流弊无穷者也。人事如是,何益于弭灾,而何保于败乱哉?昔成汤,自责以祈皇天曰:“政不节欤?人失职欤?宫室崇欤?女谒盛欤?苞苴行欤?谗夫昌欤?”言未讫,大雨方数千里。成汤之时,未有此六失,而今未免有六失,则岂有回天之理乎?汤之六责,皆所以起冤致灾之实,而时政之所由乱也。可不修省于斯乎?夫天地,民之父母也。一气无间,故人事之感,无不应,犹子有顺逆,而父母之心,不能无喜怒也。人君,代天理物,当以顺天为务,岂可苟焉哉,大抵心通乎道,然后能明其德,故学必先于致知。人君苟能推思致睿,以尽心体之明,则明德之功,不能已,而至理昭著,是非明白,危者以安,微者以著,自能默契于精一执中之妙,而纲纪自立,万目自能。知人而善任,揆道而立度,人心纯一,风俗归厚,凶徒自化,邪类自变,岂复有妨贤病国、惑世诬民者,或间于其间哉?故臣之所望于殿下者,唯知道而知人,知人而善任,善任而行王政而已。

传于政院曰:“此疏,誊书后还入可也。予当留览。”

史臣曰:“李世铭,成册书疏,欲便圣览,故传教亦云,自上留览也。留览而未闻行其所言,则岂非悦而不绎哉?上章陈列,徒为空言而已。”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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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传于政院曰:“近者旱气尤甚,凡祈雨之事,无所不为,此靡神不举之意也。祭则徒烦,而顿无雨征,井泉皆渴。有非常之灾,则必举非常之事。观古人君,遇旱灾,焚香默祷于禁中者多矣。予虽欲仿此为之,万机之暇,恐非专一。前者当日食之时,变服率近侍,勤政殿阶上,跪而救食,此谨灾也。今当大旱,予欲立殿庭,率百官祈雨,恐非失事也。遣史官往议于三公。”尹殷辅等回启曰:“自上忧旱,期于得雨,不计上体劳动,欲亲率百官,露立祈雨,当此极热之时,日又极长,庆会池边,虽不如勤政殿阶上之当阳,久立则上体必劳。虽臣等下人,尚未能忍,况圣体岂能久立乎?如是而得雨与否,未可知也,臣等之心,深以为未安也。前岂无旱甚之时,而亦无如此祈雨之事,则池边亲祷,亦不可行也。”答曰:“近日若不雨,则五月初二日至三日,于庆会楼下,世子率百官祈雨可也。”

○以金安国为兵曹判书。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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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郑顺朋为司宪府大司宪。

○日晕。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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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朝讲。上曰:“今年旱暵,至为忧虑。近日谏院所启,当先修人事云,其言至当。人事失于下,故天变应于上。今见京畿监司林百龄。书状,杨州猪羊死者,只一二口,而牧使禹赐范,凭借天灾,托以尽死,欺罔报监司,故奉传旨罢职矣。然此皆纪纲解弛之所致也,先修明纪纲为当。”领事尹仁镜曰:“人君立体统则纪纲自然严肃矣。”又曰:“自上忧旱,恐惧修省,凡帝王所为祈禳之事,无所不为。古云:‘决冤狱则雨。’袁安为楚相,分辨疑狱而雨。唐时颜真卿,于五原有冤,狱决而即雨。近来审理刑狱,非不至矣,然外方不无冤狱。更命下书八道,令书启冤狱,而与朝廷共议处之何如?”知事金安国曰:“民生困弊,莫甚于此时。京圻水军,困于营缮,而今因旱灾,一切停罢,其为赐大矣,但立番于本浦,不得休息。令分番以休,则庶可得蒙实惠矣。”大司宪郑顺朋曰:“当今纪纲解弛,而政令不行,台谏、侍从,皆欲进言,讲求治道,而治效不著,民生日悴。臣意以为,朝廷先失大体故然也。自古人君,与大臣谋议国事然后,善治日臻。近来大臣,欲避权势,国有大事,则推于上,又推于台谏,政令不出于政府,而旁出于台谏。臣恐政令,以是不行也。”特进官李芑曰:“大臣,摠百官出政令,而台谏之责,补阙而已,今则台谏专为也。大臣议定事,若或大妨于事,则改之可也,虽无妨于事,而议定之后,下必请改,大臣非欲不为国事,虽欲为之,而不得行其志也。若大妨之事,则已矣,不然则令大臣之议得行,而不改可也。”上曰:“权纲不在于上,而在于下,故如是也。大抵人君与大臣议定之事,不可变更,而必使行之然后,大臣勉力也。今则大臣,知其议不得行,故以为无益,而不为也,此事当斟酌为之可也。”检讨官李畬曰:“自古一国之大事,大臣所当为,而纪纲政令,皆自大臣出焉。今则百事不出于政府,故如无纲之网,百司安得不懈乎?台谏见大臣所失,则亦不可不纠,其是非取舍,实在于上之明鉴洞照,执其两端而用其中矣。”特进官任权曰:“《洪范》曰:‘凡厥庶民,无有淫朋,人无有比德,惟皇作极。’人君建极,则好恶分明,而是非自定也。自上不务遵大体,而每留念于百执事之事,䕺脞烦碎,而大纲不立。若举大纲而摠治,则精神思虑,亦不烦矣。古云:”毋作聪明乱旧章。“每立新法而不行,徒为纷扰,而无镇定之时。曩者因台谏之言,不问是非而罪之。台谏为奸臣之鹰犬,许沆、蔡无择、朴洪鳞之徒。有嫌于己,虽至极罪,不问而罪之,以至宫禁之内,骨肉之间,外人所不知之事,亦请罪之,虽有冤闷,而外人何以知乎?自上先察一家之事,而次次察焉,则冤闷可雪,而纪纲自立矣。方今进言者,皆一司细琐之事。臣恐大纲,不在是也。”侍读官金半千曰:“台谏,侍从,虽尽力为之,而大臣专不用力于国事也。一国,以一人而兴,以一人而亡。大臣,关国家治乱兴亡。如是近来政令不一,旋立旋废,此大臣失职之致也。顷者,权臣金安老。误国事,故大臣以为嫌疑而避之,然权臣与重臣有异,大臣当摠治国事也。古人云:‘作舍道傍,三年不成。’今法令烦而不行,以此也。”

○日晕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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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日晕两珥。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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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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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传曰:“人君遇旱,当先修人事矣。然若有民失其所,饥荒流离,则虽欲修人事,与谁为哉?况食者,民天,非谷何生?近观天有雨势累日,而快晴如是,荏苒旬日,无复奈何,上下孰不大忧哉?予考《事文类聚》,齐景公时,天旱,召君臣问之曰:‘欲祀灵山。晏子曰:‘灵山,以石为身,以草为发,天久不雨,发将焦身将𬋖,彼独不欲雨乎?祀之无益。’景公曰:‘吾欲祀河伯。’晏子曰:‘河伯,以水为国,以鱼鳖为民,天久不雨,百川将竭,国民将亡,谁独不用雨乎?祀之无益。’景公曰:‘奈何?’晏子曰:‘避宫暴露,与灵山河伯,共其忧,其幸而雨乎,’景公,乃出墅暴灵三曰,天果大雨云。由此观之,祀之无益,莫如露坐望雨也。避殿则已为矣,出墅露坐,虽势难,自上欲为,而卿等既以率百官立殿陛为难,故不议也。予率近侍,殿陛间露坐三日,则不难也。但人君举动,不可轻易,亦有节次。令礼官磨炼,为之何如?自上如是,则各司官员,虽不可废事,亦当露坐三日,遣史官议之可也。”领议政尹殷辅等议:“亢旱已极,凡弭灾祈雨之方,靡所不至,而尚无雨征,大小爱悯,计无所出。圣心益轸,遍考古事,至欲躬劳玉体,露坐以祷。精诚所感,岂无其应?但古今异宜,非徒势有所难,圣躬之重,宗社生民所系。况复深处九重,居养所移,非如臣民能耐劳苦。当此炎暑,脱因露坐,致愆圣体,则奈宗社生民何?一念之诚,自应上彻天鉴。露坐之举,恐难轻议。”传曰:“予望雨无计,稽古事议于廷,则臣子之情,虽曰恐劳上体,然予露坐不难,岂有妨乎?但廷议如彼,不敢更议也。予念自古旱灾,由阴阳之失和也。君臣、华夷,君子、小人之间,皆是阴阳也。最重于一家者,夫妻也。庶民不足言,京外士夫,不无踈薄正妻者,时或有甚者。夫妻反目,有乖家道。岂无感伤和气乎?或拘奢侈,年壮处女婚姻失时,如此等事,法司纠检,推其家长似可。”

○圣节使洪春卿,如京师。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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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元继俭为司宪府持平。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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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政院曰:“累议似烦,予悯雨极矣,故又议之,风云雷雨坛,虽无礼文,予已亲祭得雨矣。初欲为之,而遣世子祈雨,故停之,然芒种将过,初十日前不雨,则尤无可望,予欲速亲祭焉。且己卯、辛巳之人,虽欲议放,然伸怨之路,似狭矣。大凡窜逐者,多数抄启,欲议之矣。且如录事、书吏、妓工、取才、两班之类,如此凶年,多滞于京。是故,市价亦减。自古险年,则外方之人,限年送之,不急取才,亦可停之。以不关之事,奉使在外者,勿令留滞,诸司纳贡外吏等,各司除作纸,勿令拘留亦可也。儒生则不如他人,然如外方儒生,如此之年,居学有弊,亦限年送之似可。外方儒生,亦勿令都会可也。”

○御思政殿檐下,以避正殿故也。引见大臣曰:“前岂无旱灾?今年亢旱,前古所无。虽祷祀已遍而无效,然予欲亲祭于风云雷雨坛,于卿等意何如?”佥曰:“亲祭无妨。”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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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晕。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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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去伞扇,露坐小舆,诣风云雷雨坛亲祭。

○日晕。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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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赈恤使吏曹判书梁渊,以从事官自望单子权应挺、李瀣、全韩、沈通源。启曰:“今年旱气太甚,以臣才识,固知不可堪矣。臣常时朝廷大任,则安然在职而不辞,今委重难之任,而以不堪启之未安,故当尽力为之矣,臣恐不堪,而多有遗失之事也。从事官差出事,前例不为拟望而自望,故书启。此四员虽多,不得已分遣各道。秩卑望轻者,不可为也,故如是书启。”

○日晕。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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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诣宾厅启曰:“近来旱势已甚。祈雨之举,虽非祀典所载,凡有灵验处,累度致祭,又于风云雷雨坛,降屈圣尊,露坐小舆,去伞扇行亲祷,意必得雨,而祭后顿无雨征,旱气惨烈。更无可为之事,但当修举荒政而已。《周礼》《荒政》,其目十二。一曰,散利者,贷种食也。如口食种子分给之谓也,今则各官官谷储少,恐不能分给也。二曰,薄征者,减省赋税之谓也。今非收税之时,未即举行也。三曰,缓刑者,宽缓刑罚之谓也。近闻刑曹,以罪不至囚者,保授锁匠,其被侵虐,尤甚于囚。今后勿为保授,亦缓刑之意也。四曰,弛力者,简其调发,使民休息之谓也。五曰,舍禁者,不严法禁之谓也。法司务治法禁者,虽服饰中细琐之物,如衣纽、系发、笺付、衽叚之类。一切治罪,如此旱荒之时,勿推为便。六曰,去几者,谓察异服、异言之人也。去其禁,使之通行任意,有无相资也。七曰,眚礼者,凡关礼貌之事,皆从减省也。八曰,蕃乐者,闲止用乐之谓也。九曰,杀哀者,降杀丧礼节文之备也。十曰,多昏者,不备礼物,而多为婚娶之谓也。十一曰,索鬼神者,靡神不举,无处不祭之谓也。十二曰,除盗者,凶年多盗,除之以去民害也。此中亦有不合时宜,未可举行者,但陈古事,故不得而略之也。且京中则自上避殿、减膳、撤乐、而外方守令,则不无动乐宴饮之滥。饮食勿侈,则已下谕矣,并以此意,更下谕何如?各司官员点心,亦务省约,以除下人之弊为便。”传曰:“予以否德,叨承緖,夜兢惕,而于今旱灾,近古未有。此予之罪,民其何辜?绝食断命,迫切至此。非徒无望西成,井泉枯竭,人争汲水,必有斗争。虽得才汲,朝不及夕,行路之人,尤所渴饮。兴念至此,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上下忧惧之情,曷有其极?予躬亲祈雨累矣,而一未得雨,此诚未至,而不能格天也。静言思之,侧身修行而已,计无所出。今观卿等所启,荒政十二条,皆切当之言也。赈救之政,在所当急,但虑赈恤,从事官先遣于各道,考察民之草食诸具,则生民犹恐不及于此,何暇为救已之事乎?其救荒之策,详尽磨炼,行移各道,令监司、守令,尽诚竭力以救之,或有一二道太甚处,遣从事官掷奸,有不奉行之守令,则严治以警其馀,而监司亦不饶焉,则民弊自祛,而监司、守令,亦各尽救恤之道矣。自古移民、移栗,救荒之道也,而守令等,恐有流民空村之责,而坚禁百姓,使不得之他就食,故未归可食之处,坐而待死。此甚非救民之道也。近闻赈恤使梁渊。之言及各道书状,或有下雨之道,而雨泽未洽。流民之移食他道,今虽许之,本道终若稍稔,思还本土,民之常情,岂有移食之可忧乎?外方守令动乐宴饮,饮食丰侈,各司点心,不为简约,虽在常时,犹当禁抑,况此旱甚之时乎?降旨下谕可也。虽在京师,不畏法禁,大家深处,不无犯法。况远京罕闻之外方乎?但虑京师外方,徒闻徒见,而诿于寻常,则虽勤百谕,无异于前矣。大抵不畏国法,近来尤甚。各别下谕,而如有犯法者,京则法司,外则监司,各自纠检,则庶可畏戢矣。不然则徒为文具而已。如此之弊,纠察亦可也。”仍以荒政十二条之意,答曰:“散利者,给口食种子也。诸道官谷,虽曰匮竭,实非全竭,犹可以救,而守令托以虚竭,不即救济者,以为虽给还上,如此凶年,终难收捧,而有妨于解由,以此不为开仓。此为己也,非为民也。视古守宰救民之政,官仓之谷,虽无储馀,倾囷尽给,以活民为急,于今守令,虑其后事,惜其官谷,不救民命,甚不可也。官谷虽已不足,不无私储之谷,故户曹详尽事目,行移各道,而各道一依事目,终不欺民,如有纳谷者,必以事目内所定物,偿其直而不欺。则人皆肯纳私谷,而可救饥民也。薄征者,收税蠲减之谓也。虽非此时所为,当其时或减、或平等第,则惠及于民矣。缓刑者,当宽之谓也。有司计其罪之轻重,而宽之可也。囚狱者虽少,保授锁匠者必多,而其侵虐之惨,果甚于囚者。勿令保授,而如有犯法者,刑曹书启,谓自某司,因某事,移文囚禁事,书以则自可止矣。刑曹若谬,则法司自当纠之。非但保授事也,或各司或五部坊里,人囚次知必多,如此险年,并勿如是。且禁乱吏辈,于闾阎及市里,作弊亦甚。如此等事,亦可禁也,但民心顽悍,不念国家遇灾救荒之意,而恃其宽恩,不无犯法。如此之罪,各其有司,治之得中可也。非特京师,外方尤甚,亦可下谕监司也。舍禁者,缓禁之意也。以细琐禁物,被捉受罪,岂无其弊乎?虽小儿持物犯禁,亦至家长受罪,其弊一也,缓而停之可也。弛力者,休息民力也。此遇灾停土木之役也。去几者,行之于中国,非我国之所为也。眚礼者,减省礼貌,如减损仪物之类也,礼曹所当知者也。蕃乐者,勿用乐也。客人宴享外,皆已停之,士大夫之家,亦当遵行也。杀哀者,尽诚而已,减杀节文之意也。大抵丧葬之事,拘于奢习,虽士夫,过期不葬。其弊已言于经筵之上矣。婚姻亦拘于奢侈,年壮处女,失时者多。如此旱灾之时,在所当先,故已言于法司也。索鬼神者,靡神不举之意也。近观祈雨之祭,例以一日之间,或五六处,或七八处,一时并祭,故诚敬不专,而徒为烦渎。予意以为,此虽古例,一日祭一处,而隔一二日观之,又祭之他处,则诚敬专而其应可见。去三月间,尝观日候有旱征。他年则非祈雨之时,而今年则去冬无雪,春亦不雨,土脉不滋。若不趁时下雨,恐至于旱。令礼曹祈雨,礼曹以时早止之,自今观之,莫如早祈也。一时急行祷祀,至于烦渎,则诚敬恐未能尽也。大抵不修人事,而徒烦于祭,固为不可,然以靡神不举之意观之,则祈祷亦不可不为也。且前议罪人等,未及抄来者,有之矣,先抄来者亦多。卿等仍在宾厅,则欲付标而议。”以罪人付标单子,义禁府单子,丁酉年十月,许洽以阴慝凶邪之人,缔结金安老,大张气焰,小有异己,辄肆毒螫,恣凶作恶,威福在己罪,削夺官爵,庆源安置。癸巳年五月,朴仁亨、朴仁贞等,福城君一家逆党,仁亨稳城,仁贞碧潼远窜。癸巳五月,洪叙畴,以罪人洪砺父,茂长远窜,今为广州移配。戊戌三月,朴洪麟,以党恶之罪,兴阳窜逐。庚子年九月,南公俊以惑信妖说,埋葬年久父坟,掘发棺椁,肌肤皆已腐朽,拾其大骨而迁葬,遗弃小骨,随后别埋,人伦大变罪,杖一百,流于南海录案,其弟公仇、公佐,以随从,杖一百,徒三年。丁酉年十月,许垌以乘夜潜会许沆,听其阴嘱,谋去尹元老等,假托公论,通谕同僚,同辞论启,及推诘时,反举两司之长,摇动言地罪,流于云岩。庚子年十月,李应星以译官,宗系改正事奏请时,龚天使所不言,备书列书明旨及本国奏请等事,送付内阁之语,敷衍巧饰,矜衒己功,将欲诬罔上听,传说于使罪,流于宣川,今移配长湍。下于三公曰:“此付标中,如朴仁亨、朴仁贞等,一时以朴氏同生,缘坐远窜,实以律外罪之也。今放还本乡何如?洪叙畴事,朝廷之所共知也。移配广州,无异于放,放之何如?朴洪麟党恶事,未可知也,放归本乡何如?南公俊兄弟,以其父骸骨不葬事,互相推调,而承服决罪如此也。但已为录案,或流或徒,非关系国家之事,乃其私犯,放之何如?李应星,朝廷同议,已令移配长湍。若天使出来,则如应星者,未易得也,放之何如?其共议之。过甚之事,重大之罪,则不为付标,士大夫未付标者,只许洽、许坰二人,而馀皆杂类庶人等。然欲与大臣议之。虽非付标者,各以所见,议启可也。”尹殷辅等回启曰:凡小小职牒还给之类,亦当自上裁决。况如此窜逐人等,罪犯既大,是宜自上处之,非在下者所得而议也。大抵恩命,当出于上。岂宜自下而出?臣等不敢有议。“洪彦弼独启曰:”洪叙畴,乃臣六寸弟也。前日量移收议时,亦以有嫌未安,不得参也。敢启。“以罪人单子,还下于大臣曰:”启意知道。此付标者,固皆可放,但虑付标外,亦或有可放者,故使之议启,而以为不可自下议决。当初付标而不议者,放之可也。朴仁亨、仁贞等,坐不以律,固可放也,但前日亦有物议,未宜遽放,移配于近本乡处。洪叙畴放之,朴洪麟放之似难,近本乡处移配为当。南公俊兄弟,李应星等,皆可放也。“

○以慎居宽为礼曹参判,郑顺朋为世子侍讲院副宾客,林亿龄为司宪府执义,吴祥为司谏院献纳。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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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旱气甚酷,日候如秋。史臣曰:“上自即位以来,砺精图理,谨慎抑畏,无狩猎征伐之役,而休征不应,灾沴常作者,岂非文伙实鲜,而纲纪不立,上自宫禁,下至闾阎,奢侈日甚,耗费日广,民生困瘁,职此之由,天之示谴,岂无所自而然也?”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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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日晕。

○以赈恤厅节目,下于政院曰:“前日凶荒时,流民难于得食,多子息者,或遗弃,或系树而去云,至为残忍。尽力赈恤,勿令如是事,并入此节目可也。”赈恤厅节目。一,私行禁断之法申明事。一,各官、各驿轿军,造墓抄发之禁,申明事。一,如此旱灾迫切,上下遑遑之时,守令不顾分忧字牧之意,自奉接客,务为丰侈,日事宴饮,奢滥病民,莫此为甚。令监司常加纠检,痛革痼弊。一,民间不计远虑,宴饮及神祀佛事一应糜费,拘俗不废,坐致饥饿,至为愚惑,一切禁断。不谨禁止守令、监考,色掌,并推考治罪。一,各道个满守令等,今方凶荒时,迎送有弊,限秋成勿递。一,呈才人、白丁等,本是无恒产之人,专业优戏,横行闾里,称为乞粮,实肆劫夺,阖族资生,寄于民家,小有不惬,非徒火,窥觇作贼,为害不赀。今年凶荒,恣行盗贼,必倍于前。如此党类,横行境内者,一切痛禁。缓禁守令及监考、色掌,推考重论。一,今年旱荒,各道一样,赈救之谷,他无移处。被灾各官,境内富实多储谷食之户,本官守令,详悉摘奸,本家所食谷数,从优计除,其馀数,开录报监司启闻,而如官谷不足,则征民均一分给,秋成,依公债例,守令检举,还给本主,令户曹置簿,而解由时凭考。谷主厌惮摘奸,分置隐匿者,受破后不偿者,令监司推考治罪。一,失农各官饥民,自今时分给公债,则数小仓谷,势将难支。其贫乏尤甚,不能自活者,官不赈救,必至流移饿死。各官守令,亲自点检,壮老弱分拣,米太盐酱等物,节分给,使不至流移饿死。一,赈恤事目内应罪人,并勿拣赦前推断。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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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谏院启曰:“国家当初,重赍银赴京之禁,其虑远矣。峻其堤防,犹患易犯,况低其禁,使人易入,以启无穷之害乎?近来似闻辽东等处,富商大贾,输运南京物货,以换朝鲜花银。以此物价之多,无异北京。异日中朝之征索,岂可必其无是理耶?今者大臣议得内,赍银赴京,非卖买所被捉,减死罪一等之法,至为未便,故本院三度越署。且解送译官及团练使之行,不别立搜推禁银之法,故赍银通行,恣肆无忌,请别加禁断。”答曰:“如启。”

○宪府启曰:“咸镜道捉鱼海汀,皆属内需司,各官进上鱼物,无处捕捉,各官不得已责出民间,穷民持价贸纳。内需司如独专其利,乘时索价,一鱼之直,或至米十斗。以此民不聊生,渐至逃散云。本道居民等,诉冤者亦多,故本府行移,考海汀之数,则各官内属海汀,凡二十九处。请许令民分捉,以供进上,使民得蒙一分之惠。”答曰:“咸镜道捉鱼海汀,多属内需司,如此者,予所不知之事也。内需司之捉不阙,而民间进上事紧,许民分捉可也。”

○以林亿龄为司宪府执义,李畬为持平,权勿为司谏院正言。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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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谏院启曰:“郞官上应列宿,虽由正科出身,必须遴选。近来多不择人,郞选颇轻。户曹佐郞金生海,不但别无贤能,又非多践历谙练之人,遽授佐郞,物论以为未便。”答曰:“虽南行官员,为生员进士之人,则与他南行有异,故祖宗朝,交差于刑曹、工曹、户曹等处,而今亦交差。生海考于官案,则乃生员,而自汉城府,为参军。迁户曹。汉城府,乃治事之地,亦非不为践历,而户、刑、工曹,必尽以正科差之,则恐不得人物也。依祖宗朝旧例,而不须改也。”

○日晕。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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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谏院启金生海事,不允。宪府启禁银事。且曰:“朴洪麟之罪,与三凶无异,而当初定罪时,得保首领,只窜南方,人心未快。今者量移其家邻邑,物情骇怪。李应星,以译官,欲要己功,诬饰龚天使用卿。之言,欺罔国家,罪犯关重。遽获免放,物论惊骇。此而不惩,后弊无穷,请还收成命”答曰:“朴洪麟如启,馀不允。赍银越署事,知道。”史臣曰:“洪麟,无异三凶,得保首领,只窜南方。量移之命既久而两司无论者,人或怪之,至是,乃启之。公论之不可掩,有如此。”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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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宪府启李应星事。且曰:“赍银非买卖所被捉,例减死罪一等之法,两司皆已越署。但徒为越署,而不立法,则必致议论,恐潜卖潜赍之说,故敢启。”答曰:“潜卖潜赍,议论不一,故必欲新立法也。顷者欲立新法,议于朝廷,则朝廷既以潜赍者,异于潜卖,而请为减死。台谏则独以为无异,而今欲立法,则何其与越署之意相异,而别立新法乎?此不署经,则自归于潜卖之律矣。何必立新法乎?李应星其罪已惩矣,岂有关乎?不允。”

○谏院启金生海事,不允。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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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谏院启金生海事,不允。宪府启李应星事,依允。赍银潜卖立法当否,收议事传教。

○同知敦宁府事金正国卒。史臣曰:“正国乃安国之弟也。刚正方直,忧国如家。好善而不至于过,恶恶而不至于甚,故己卯之败,败不至甚,及其还朝,人不疑忌。是以,闻其死也,无远无近,无小无大,咸爱惜嗟悼。”又曰:“正国用心纯正,处事公平,穷不失义,达不离道。”又曰:“正国,性度温醇,一生处事,皆出天然,君子人也。其名望,似不及其兄,而其实或过之。尝遭士林之祸,斥居二十馀年,贫困犹布衣,终不事产业,唯以诲人为乐,门生弟子,恒盈于座,诵声不绝。及其终也,争相徒步,来哭殡侧,朝夕侍奠,舆出乃散,拔贫为资,竖碑墓前,或有心丧者。庶几有古人风。” ○日晕。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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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周世鹏为丰基古之顺兴府也。郡守。史臣曰:“丰基,安珦之乡。世鹏,于珦之旧居,为建祠宇,春秋享之,名曰:‘白云洞书院。’左右有序,以为儒生栖息之所,储谷若干,存本取利,使郡中凡民俊秀者,聚食而学焉。当初开基时,掘地得铜器三百馀斤,贸书册于京师,而藏之,非徒经书,凡程、朱之书,无不在焉,劝课不怠。尝有民,以兄讼弟,谋夺其财。鹏,令民负其弟,终日巡于庭,倦则督,坐则责,至于困极,招其民问曰:‘尔当此弟年幼负鞠之,时亦有争夺之念乎?’民大悟,惭而退。又有生员李克温,讼其弟争之,鹏于白纸一幅,左书理字,右书欲字付克温徐解之曰:‘尔若直,着名于理字下,尔有欲心,欲字下着之。’温秉笔赧面,迟回难断。鹏厉声曰:‘尔为生员,岂不知理欲之分乎?其速着。’温即于欲字下着之,不告而遁。鹏五年居官,行政类此。其初,人皆讪笑,诚信渐洽,久而乃化,前日之讪笑者,皆服之。鹏仅得儒家之糟粕,迂踈而处之,人之见化若是。风漓俗薄之罪,其不在民也审矣。”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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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夕讲。讲讫,权辙曰:“《书》曰:‘黩于祭祀,时谓不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注云:‘祭不欲黩,黩则不敬,礼不欲烦,烦则扰乱,皆非所以交鬼神之道也。’大抵自上虽尽情意,而祭官不致诚洁,是以徒为烦黩,而不得感格神明也。但当自上侧身修省,修举废政,一念之微,必循乎天理,则自然与天感应,万事皆和矣。今万姓嗷嗷,皆至饿死,而又观日候,每午后,西风大作。夫阴阳,和而为雨,怒而为风。天之示谴怒,峻矣。所当十分恐惧之时,若寻常祈祷,则徒为烦黩而已。”李贤辅曰:“赈恤,乃户曹之任,而自上亦常轸念,岂非民生之幸乎?外方守令,计后日之事,而不肯赈救,果如上教。监司亲见而处之可也。京还上赈给事,京畿监司再再启请,而户曹防启者,各官之谷,不至空库,稍稍可给,而两麦虽不实,亦不至于不可食,欲见其终而给之矣,今又启请,故以给还上事,磨炼节目,但初与三公同议,故所报府而给之矣。此雨,未可恃也,若成甘霖,则方当早夜锄耘之时,而以受还上,往来留京,失除草之机,甚为有害,徐当观势为之何如?顷者,以京各司久陈谷及盐酱,许令轻价和卖,此合于荒政之事也。本曹磨炼,则礼宾寺久陈乔麦米,至千馀石。此于国家无用,并盐酱以给饥民,则其为救活大矣。”上曰:“京还上,今若遽为分给,则无以继之,当如后日何,此意固是,而京畿监司,亦以略储留库之谷,然后可救于后日,故如是启请,此意亦当。京仓之谷,非谓一时优给,斟酌给之可也。若复防启而不给,则恐觖百姓之望也。”崔辅汉曰:“今虽得雨,不得付种者,已绝西成之望,而虽或付种,未得立苗处,亦不得食矣。前年稍有收敛之实,不至大凶,而今年百姓,饿莩相望。以今年观之,则明年之事,不可说也。自春徂夏,只有洒雨,两麦皆不实。秋牟虽得稍食,而以种子见收于官,近日则虽或乞贷而延命,来月望后则绝食必矣。田家以早粟继两麦,而种早粟者不多。自今以往,若有雨泽,则必勤除草。役事日重,而饥困日甚,民必重伤矣。京仓之谷,今虽可给,七月望后晦前,亦不可不给也。但人多谷少,一人所受,不过五六升。或以他人名字聚捧,而留连之际,买食酒肉,空橐而归,近于虚文。虽不可以此而不给,以此而官谷尽荡,则亦不可不虑。”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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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朝讲。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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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朝讲。掌令吴谦曰:“前年农事不实,民之饥困已甚。两麦几乎全失,适下雨,稍有结实者,居三分之一。不过六月,当乏食矣。农事,本以早稻继两麦,今年则失早稻,而两麦又先绝,赈救之事,于斯为急。闻各官之谷,春初优给,故留库甚少。若终失农,则赈救难继,而七八月早稻未获之时,民之饿莩者必多。必须休其民力,使之得自存活。年凶谷贵,则虽稍有储畜者,皆仰官仓之谷。令守令出入穷阎,分拣有无,而均一赈救,如不紧贡赋。亦当蠲免。且闻堤堰司欲储水。凡各官有堤堰处,令正四标植树木,禁侵占掘堤内,而其节目曰:‘秋来遣官摘奸,如有侵占者不掘者,守令则罢黜,色吏则全家徙边’云。且侵占者,岂得无之,而已为付种,若以为侵占,而今乃正之,则巳付之谷,亦至尽弃,事甚未便。待秋收后,遣敬差官为之何如?”上曰:“此言至当。赈救之事,若不及于紧急之时,则民必饥困,堤堰事,不可不为。农时有弊,而已耕之谷,亦不可弃。秋收后,依受教为之似当。”领事柳溥曰:“臣闻之于人,以旱气见之,则虽落种,而似不得立苗,虽立苗,亦必焦伤,而今年则不然,焦伤不至于甚。未付种者则已矣,付种者可望西成矣。前者大旱之后,必有淫雨,今只洒雨。田谷虽不焦伤,而水田之事,可虑。旱灾自古多有之,而未有如今年之甚。前则亲行祈雨之祭,必得其雨,今年宗庙社稷,以至风云雷雨之坛,躬展祀事,式礼莫愆,而尚不得雨。恐惧修省,虽谨灾之意,而必有其实,然后天乃应之,犹恐有未尽之诚也。益加修省,以勉未尽之诚,则必霈然下雨矣,更加留念焉。”上曰:“旱灾之时,祈祷虽末节,而靡神不举可也。然先修人事为本,测身修行之言,至当也。”

○宪府启曰:“釜山浦,非如他镇之比。倭人往来初面,抚御禁制,事机多端。在今,尤当择差佥使。金璃,人物昏劣,决不能堪任,请递。西部参奉崔世胤,人物轻妄,恣行淫欲,酒馔之费,责出下人,贻弊一司,请罢。”皆如启。

○传曰:“釜山浦,与荠浦一样,倭人来往紧重之地。荠浦则堂上文官已归矣,金光轸以晋州牧使,升堂上移差。釜山浦亦以文官镇压。则可以禁戢倭人滋蔓之弊矣。”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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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思政殿檐下,因旱灾避正殿。引见忠清道观察使郑惟善。上曰:“近年以来,旱叹失农,而今年凶荒尤甚。监司守令,更加勉力为之,学校刑狱等事,亦当勉励。”惟善曰:“救荒事,当往见为之也,各邑官谷尽乏云。有官谷然后,当救民生。有谷处,当巡审,而书状启闻然后。推移救之也。”

○御夕讲。侍讲官柳辰仝曰:“近来边方凶荒,城底彼人,穷困莫甚,一日四五人饿死云。议者或以为,彼人虽至死亡,适足以除害弭患,无妨于我国。我国人,尚不能赈恤,遑恤彼人乎?然彼人既为藩篱,则不可不恤也。”上曰:“仁政岂有彼我?但边方之事,不可遥度。未知何为而得其可也。然使彼人安居可也。”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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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兵曹堂上判书金安国、参判申光汉、参议李霖。参知金万钧在政厅启之。启曰:“六镇凶荒,城底野人,率多饥饿而死。虽不若吾民,今此野人,皆向化来服。以王政言之,固当抚恤赈救。安有彼此之分乎?其为饿死,至为可怜。且以边机计之,若于此时,赈救活之,结以恩信,则彼人亦必感恩,赤心思报矣。多般计之,赈救为当。”传曰:“如启。”

○都承旨韩淑,以院中意启曰:“今因兵曹回启之言,六镇野人饥荒赈救事,令下书于监司、兵使云,故草书状而观之,则彼人为我藩篱,当此饥荒之时,不计彼此而赈救之。是固王政美事矣,然六镇彼人之数甚多,以有限之谷,不可周救。况六镇连年失农,至欲移庆尚之谷,赈救之,而时未及为之。吾民犹且救饥不赡,赈救彼人,非徒不可,后日饥荒虽不至于甚,而彼必援例仰哺,难以继之。若不得继,则其怨必深矣。大抵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施之亦有序。彼人岂可与吾民一视哉?此经筵官所启,而该曹回启事也,然院中以为,慕虚名而受实祸,所关非轻。必有后议,故敢启未安之意。”答曰:“藩篱野人,如此凶荒时,赈救事,经筵官柳辰仝。临文启之,予答以难行之意,然边方之事,未可知,而其言合于仁政,故言于该曹,该曹回启,故令下谕也,启意果为至当。”

○传曰:“李沆,一时被罪,而近来自上料之,欲给职牒矣。且此人已死而其时暧昧被罪,人孰不知?是以还给职牒也。承旨知之。”史臣曰:“沆之为人,性本阴邪,毒害善类,妨贤病国,莫此人若也,可投有北,而不与同朝者也。今以收职牒为暧昧,可见取舍之不明也。” ○金安国等启曰:“釜山浦佥使与荠浦一体,接待倭人,检察京商。择送文臣,抚御军卒,接待倭人,未为不可,釜山浦佥使以有武才文臣,择差事传教。但近来倭人之事,似有衅端。脱有不虞,两浦之镇,皆送文臣,虽有武才,必不如武士之勇健也。”传曰:“前于经筵闻之,釜山浦、荠浦,京商格倭,辐辏来集,潜相买卖。此专由镇将失御之故云。是以,因台官之启,欲以文臣差送也。釜山浦、荠浦,一时皆送文臣非便之事,非不也,姑以京商坌集,两浦尤甚,武班之人,虽曰择送,下人不畏,故言之也,兵曹所启果当也。釜山佥使,今日以武臣择差可也。”

○以柳灌为议政府左赞成,梁渊为议政府右赞成,成世昌为吏曹判书,权橃为礼曹判书,柳仁淑为刑曹判书。

史臣曰:“渊之判铨曹,已为不称其职。至为贰公,则有弘化重任,尤不可以渊而居之,苟充其位也。世昌亦以虚浪之人,而授此职,物论皆未洽然。”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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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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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传于政院曰:“京外许多公事,无不由政院出纳。凡公事,入内则每为速下,而虑司谒,幸于中间留滞,故常常检之耳。一应公事,勿令中滞,斯速出纳。”

○以司宪府囚徒单子,下于政院曰:“京中各司吏胥书员,多般作弊之事,予见囚徒知之。外方作弊之吏,则虽小事,全家徙边。京中下吏,则虽有作弊,而无全家徙边之事,故前者受教,与元恶乡吏,同论其罪。大抵全家重事,不可随事辄为,然其作弊事情,明白者则可徙。当此旱灾之时,作弊之人,尤当痛治。虑律官误错照律,而法司失察,故言之。此意言于法司。”

○下黄海道观察使书状于政院曰:“殷栗县监辛辅商,勤俭质朴,存心奉公,爱养民力,诚为可嘉。百姓虽请仍任,不可一切仍任也。但今者旱荒方极,给加资仍任。松禾县监李俊,政先仁恕,抚民以宽,自奉甚薄,以清慎为务,存心不他,刑政简严。亦给加资,若临递则亦可仍任也。大抵外方守令,见褒而可为堂上者,则必耸动人之观听矣。不然则虽为加资,凡人见闻,必以为寻常,而不知褒奖之实矣。递来时,如工曹、户曹,郞官、司议等职差授,则人必耸动,令议于吏曹。此乃近所不为之事,并议于大臣。”

○御夕讲。上曰:“顷者始雨之时,意其得雨之多,而洒雨而止。禾縠虽生苗,今复亢旱,则必尽枯,宁有成遂之望乎?致雨之事,果不可失时也。”侍读官金半千曰:“近见日候,虑有久旱之征也。顷者他馀诸事,指祈雨诸事。已尽举行,而救荒之事,亦非不至。被罪之人,虽未久者,今已放还,罢散者,亦令吏、兵曹书启而收叙也。但永不叙用者,不在书启之列,恐有所暧昧而遗漏也。如讼狱之事,则士大夫以为承传公事,而皆不能自明,类多承服。承服不白之中,岂无非情之事乎?碧潼郡守李弟男之事,前者侍从,亦已启之。虽被滥刑之罪,实非其真,故人皆以为暧昧,而但以永不叙用,未得书启也。国法已定,似难翻覆,然如此之事,恐有冤枉也。”特进官申光汉曰:“旱灾切迫,祈祷之举,无所不至,而旱势尚如此,窃恐人事有所未尽也。更加详察省念为当。前者全罗道兵使李梦麟。启本,下本曹,光汉时为兵曹参判。仍移刑曹。见其启本,则兵使所捕贼徒,至五十馀人,而皆囚禁云。此非捉于作贼之所也,若密封而捕之也。见捕者五十馀人,则其缔结相连者必多,见此事,至为未安。盗贼固当禁之,然民生困穷然后,为盗贼也。古人云:‘欲胜之乎?欲安之乎?曰欲安之,非胜之也。’镇定务安,使无盗贼,是为上策。不得已作贼然后,可捕也。若欲设策捕捉则如此凶年,不无扰乱之弊矣。凡盗贼起于贫穷。虽不可弃而不治,然必有平易推鞫之策然后,无乃可乎?”上曰:“盗贼虽起于贫穷,然兴行纷扰,则不得不捕也。但见捕者,急速分拣,而勿令滞狱为当。若以为暧昧而皆放,则亦不可也。”光汉曰:“其真盗也,则所当捕治也,但以为当捕,而有意于功,则恐有其中无罪而多毙也。”上曰:“凡干有罪者,急治辨决为当。”光汉曰:“黄海道,两界人物许接人,一千三百馀户,以为应入居,而推之七年,只受刑三次云。必以顷者天使往来,多事而然也。大抵两界,一空而出来者,若是其多,则不可不治罪,而不治罪,则无以惩戒,以杜后弊。但正犯一千三百馀户,而皆欲治罪,全家徙边,则一家虽有十人,皆当与焉。其徙边者,不知其几千人,而势将卷境而入也。有罪者,随所推断之,则不至扰乱,而前者见其公事,或参半推鞫,或未有毕而见囚者。此必以为毕推然后,欲徙边也。其人户数甚多,故都事差使员周行推鞫。如推刷之事,而保受者,或至逃亡,或至于物故,逃亡者、保受者,并皆推诘,而延及一族。其事益缓且久矣。虽或刑推,而许多千馀人,不可一依其法。是以吏缘为奸,民生愈困,而将至解散云。顷者请于秋成毕推,故已启下行移矣。然此人等,终不可不惩,而亦非小事也。旱灾切迫之时,虽不可急治,然羁縻而已,则其弊不赀。必有处之之事,其与大臣议之何如?罪囚虽小,不速决则冤必多矣。如此罪囚,则可议于朝廷而处之也。若迟留不决,则恐有冤枉也。”

○传于政院曰:“经筵官所启民怨之事,皆至当。今年旱灾,近古所无,顷者暂雨而止。见各道雨泽书状,雨泽之入地,仅至一二分,而无洽足之处。今还亢旱,洒雨之时,立苗之谷,反至焦伤,至为寒心。至于京城,井泉枯渴,安有如此之事乎?黄海道之人,以两界人物许接之事,一千三百馀户,被推公事启下,而待秋成为之云。未知朝廷何以处此事也。彼一千三百馀户,虽各率一二人,其数甚多,其冤必深。虽曰待秋成,而自以为将徙全家,冤闷尤深矣。后日大臣会阙庭时,以此问之而议启可也。且全罗道盗贼被囚者,至于十馀人云。不可虑有冤枉,而命纵贼囚也。当此旱灾之极,多囚滞狱,岂无冤枉?刻期推断事,下书可也。且永不叙用之中,不无轻重者云,此言果然。常时永不叙用者,例不书启矣,今则别为书启事,其言于吏曹。”

○传于政院曰:“顷者闾阎市里作弊之人,令禁府另加摘奸事传教,而数三人见捉,方被刑讯。见其公事,一人病重,待差加刑云。其中申末之则聚敛他人物货,而二人则劫夺生菜而见捉云。末之则固当刑推矣,劫夺生菜者,若加刑,而以细琐之事,至于殒命,则不可也。然予既令捕捉,而旋令还止,似异于事,故不果也。其于刑曹及外方之事,且欲知其冤枉。况王府衙门启下之事,岂不欲知之乎?此二人已受刑一次,无乃可议乎?其议于禁府堂上以启。”禁府回启曰:“适出禁乱,而劫夺生菜者见捉。臣等亦欲分拣,未敢擅便,故启请刑推。今命停刑推,上教至当。但一人,已受刑一次,即当放之,一人则以病尚未刑讯,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有病者、受刑者,殒命尤可虑。并勿推。”又传于政院曰:“今日四山摘奸时,东南道内官之言,则金安老建白,构锺阁于东南近处,而悬其洪锺。金安老常曰:‘城外朝士之居,远于朝市,不得闻晨锺暮鼓,故其仕朝亦以此失时’云,而丙申年,移贞陵之锺于南大门,移圆觉寺之锺于东大门构阁悬锺,晨昏使击之,闻于城外云。然奸雄之心,变诈无状,而又结妖士姜永世,多有怪慝之事。人以为安老,其姓金而国姓李,得其金克木之说,欲为镇压之计云,犹未知其意之所在也。其后撤其锺阁,而其锺,则尚弃其处,有军士守护之事云。军士犯冒风雪,常为直宿不当。且南大门之锺,则天使之来,头目等若见而问之,则其答亦难也。今者留卫军,率皆闲游,可以移置此锺也。无处可移,则南大门之锺,当移置于军资监之内,无军士守护之弊。其言于兵曹、工曹。东大门之锺,则亦无可置之处,移于训炼院似当也。军士不多,则不可移运,此意,明日并言于工曹等。”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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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传于政院曰:“顷者大臣以为:‘倭银不为贸易,故民潜买卖,赍入中原之弊极矣。若公贸,则民无潜买,而端川公采之弊,亦可除矣。’此言似为有益,故言于礼曹,而观其公事,则以谓若有公贸之举,则终难止其无穷之弊,而亦违于禁民之法云。国法虽严,冒禁赍银,以入中原者,相继而出,民间有银者多,故犯法如此。只因其现露者而治之,则正如积谷于田,而禁鸟之喙也。虽欲禁贪利之徒,其可得乎?若欲绝其民间用银之弊,以此晓于中外,定其期限,许民纳官,如米谷则凶年不可给也,或以鱼箭,限年给之,或给司赡之布,或给盐税之布,从其情愿,准价给之,则银反稀贵,而价亦不多也。士族之家,虽有银两,皆造器皿,庶民之家,则实为无用,而但开赍入中原之弊而已。民知其无用,则可以肯纳受价也。尽输民间之银,则似可绝其本源,而赍入中原之弊,自沮矣。京外若无定限,则冒利之徒,数多买银纳官,而其弊亦不止也。大抵银铁本源,不可禁断,而只禁赍持之弊,故不能永绝矣。前者不为公贸者,以其禁民用银,而又复公贸,则有乖禁民之意,而更贻无穷之弊,故不为之矣。今若尽为公贸,使无民间之银,然后禁之,此乃断银本源之意也。以此议于大臣。”

○以吏曹永不叙用人书启单子,付标下于政院曰:“滥刑而永不叙用者,固非一人,而物论以李弟男为暧昧,故付标。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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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夕讲。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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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朝讲。

○传于政院曰:“经筵所启,下等守令,或着笠就库出谷,或令留乡所,公然开库,滥给下人,以为防口云。此事别为下谕,开城府则不须举论。且贡物蠲减事,户曹时方磨炼云。不须更言,而只令承旨知之而已。选上价进排事,司赡寺,许多各司进排为难,而或被侵责,当令各司受去云。此意言于该曹,则自当为公事也。常平仓事,今当举行,而凡可食谷则已矣,陈腐之谷,元是弃物,时方和卖荞麦米,其勿受价而分给饥民可也。若量斛则似难,何以为之?其言于户曹。”

○宪府启曰:“殷栗县监辛辅商,用意治民,固当褒赏,堂上加则过重,请还收成命。”答曰:“常时如此守令,不为重赏,则无以耸动。辛辅商事,初启本,陈其大槪,予欲知其实而更问之,则其政迹可嘉,故特加堂上资矣。若以为过重,则当给乡表里。”传于政院曰:“殷栗县监辛辅商,只给乡表里。”

○传于政院曰:“前者,知马、知音、知画、知卜之类,凡百工技艺,各以其类,属于其司事,申明举行之意,预言于吏曹。”

○传于政院曰:“近来守令,贪风不戢,故国家特加劝惩,或加堂上资。如堂下加则无关,故递为京职时,不计人物之如何,除授华职,耸动观听,而其人不合其地,则犹未久而可递也。递来须用华职,则守令歆慕而务为恤民,故已命议矣。顷于经筵闻之,非徒劝之而已,有罪者罢之未久,至于陞叙,则无以之云,此言亦是。大抵祖宗朝,严赃吏之法,故偸官小物,亦录于赃案。此乃素有之法,而近以赃吏之婿,为暧昧,朝廷稍解之。虽赃吏之婿,苟为可用,则他馀显职,无不授之可也。如台谏弘文馆,论人过失之地,非如常职,而若授如此之人,是不重其职也。古昔帝王,留念小民者,严赃吏之法,人臣留意于民者,亦导君以重赃吏之法。近来以赃被罪者无一人,而反弛其法,按《后续录》,有赃吏女婿勿授清显之条。庚子年上欲以李芑为兵曹判书,政厅启曰:”芑乃赃吏女婿,不可为政曹。“因是命收议于三公,三公议以为,《后续录》之法,多有所妨,而此条尤不可行。女婿累于外舅之赃,实为暧昧。李芑有文武才,直置政曹。遂改《后续录》之条,两司署经出之。凡赃女婿始得通途,故上教云然。故甚关于民生休戚,而守令之不能奉法,亦由于斯也。且欲除赍银之弊,故前已命议,但虽令民自纳受价,其银贸于倭人,乃犯法之所得,故不无畏罪不纳之理。然朝廷已咸知其所贸也,定限纳之,而示其勿罪之意,限外犯法者,依前受教,治罪可也。以此意,并议于大臣。”

○谏院启曰:“自上欲防赍银赴京之路,至欲给价尽贸。其所以杜塞弊源之意至矣,然王者教民,其视珍宝,当如土块,示以不宝之意而已,但峻其防禁,而使不敢犯可也。若果贸换,其意虽欲革弊,而反近于射利之政。今欲收议大臣,事甚未便,故敢启。”答曰:“近访大臣,欲闻中原赍银之弊,而大臣以为,自上须留念此弊,别加议定,而思其杜塞弊源可也云。若不杜其源,而徒捕赍银者,则是舍其源而禁其末也,多犯一罪,伤于王政。予以为上下之计各异,若议于大臣,必有得当之论,故欲议之,观此所启,此言亦是也。予亦料之,已立法禁,而反令纳官给价,则有乖峻防之意。其勿议之。”

○日微晕。夕雨。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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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思政殿檐下,听启覆。时以旱灾,避正殿。承旨郑大年进读梁同推案,右人,以圣节使行次押马官奴子随归,银两挟持,越江现露罪,绞待时,初覆。领议政尹殷辅曰:“梁同事,其迟晩取招则潜赍,而照律则以潜卖禁物,重者绞论之,罪名与律各异,而断一罪未安。潜赍者减死之法,近为议之,而其法条,两司皆越署,则当用旧法。前则潜赍潜卖,论以一罪,无分拣也。潜赍者,特以潜卖拟之,亦无其法,然新立法条,既已越署,当用旧法,依照律似当。”兵曹判书金安国曰:“梁同所犯则然矣,此律,与所犯不相准。此人则赍归时见捉,而《大典》则潜卖者绞云。照以他法,则不可知,以《大典》之法照之,则不相当。人命至重。祖宗朝,无潜赍者杀之之法,而今则每以一律绳之,非徒伤天地之和,亦恐不合于仁政也。今三公、六卿,皆入侍,亦可更议也。此事一开其端,则流弊万世,亦岂合天意乎?”左赞成柳灌曰:“赴京人,多持银两,若缓其法,则不可禁止云,然潜卖潜赍者,其罪有异,潜赍者,不至于死矣。祖宗朝,若潜赍者,论以一罪,而有前例则可为也,无前例而同论买卖,似为不当。一罪之事,不合于律,而徒以情重罪之,恐未便也。且赍银赴京之禁,非以法轻,而不能禁也。”正言权勿曰:“人心顽诈,犯法相继。若以为于律文有异,而小缓其法,则禁银终不可得矣。律文中,凡盗分已离盗所,未离盗所,强奸亦有已成、未成之分,潜卖潜赍之有间,岂不知而不立法哉?其所以独立潜卖者绞云者,不重其法,则无以禁之也。现捉于买卖之所者,万无一人,故新立之条,两司皆越署也。”安国曰:“潜赍者全释不治,固不可也,若减死为全家入居,则下死罪一等,人必畏之。全家非不重,而强以死律断之,臣之意,至为未安。”刑曹判书柳仁淑曰:“重其法则似不敢犯,而连犯如此,是不可以重法而止之也。欲禁而强以不合之律断之,至为未安。”上曰:“越署则不用其法。依照律可也。”

○领议政尹殷辅、右议政尹仁镜、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诣宾厅。传曰:“顷者经筵,领相以为,赴京行次回还时,别遣京官,其卜駄之物,掷奸云。但发遣京官,则有弊,故今圣节使、团练使出来时,使李滉以咨文,点马在义州。仍留待回还,而贸来之物搜探事,已下谕矣。如银两则所当一禁,但或以粮物,贸来杂物,而遽令点马搜捉,则是不预谕其法,而掷其奸也。如此见捉而属公,亦为不当。又若中改其法,则亦不合于王政也,然不当掷奸,则其于法前,亦可停乎?其同议以启。且见李滉书状,则以谓来时,闻押解官申洵等,多赍银两,贸易唐物之事,而推问其一行马头林孙,则不现言赍银之事,而只言卜物十三駄之事矣。不现言银两,则干于死罪之事,不可以风闻推之也。且法前之事,而又不现于林孙所供矣,此人等推考传旨,只以卜駄滥数捧之乎?推考辞缘,何以为之乎?今日朝廷皆会,佥议以启。且彼团练使一行之人,若预知搜括之事,则不无隐置于越边之理也。”又传曰:“前因领相之言,团练使回还之行,贸来唐物者,已令点马搜括矣,更料之,贸银绝源之事,既不宜于王法,则又不当出令搜括军民私贸之物而属公也。若先出令,则其人等所持之物,必置于越边,空手而还,岂能搜其所挟乎?如银两则一切痛禁可也,唐物搜括事,无乃可止乎?且观李滉书状,押解官卜駄之事,至为泛滥,不可不推。但银两事,徒风闻而不现捉也。一罪之事,徒以风闻推之,则其终公事,难以处置,且必为后日援例。弊端之开,不可不虑。卿等适来阙庭,奉传旨,得当之意,其议以启。既以言传之,而恐辞令之间或漏,故书下尔。”殷辅等回启曰:“赴京之行,团练使往辽东者,或有所贸,而似多,以银两交易也,如赴京往来者,多以银两贩鬻。其还也,搜其卜物,准计公贸,而有馀私物,尽为属公,则通事之赴京者,例受人所寄之物,一经搜探,必不更赍银两,而人亦无寄送者矣。前日启之者,以此耳。且迎逢团练使则已,若护送团练使,则似有泛滥之事。然立法后,如有卜駄滥数,属公之意,预先通谕,则必不赍去也。虽得贸来,不能自用,而皆属公,则必不赍归,而虽欲赍归,寄送者,必以虚弃为虑,而不肯寄也。立法出令后,搜括禁止为当。李滉下去之时,申洵等事,推问马头林孙而启闻,则银两之语,不可不入于传旨,但以持银两贸唐物辞缘推考,则是为的指也。然此事只出于所闻,而不现于事。如以唐物十三駄贸来之事观之,则不无多赍银两之事,以此奉传旨,推考何如?若然则似非的指也,而亦所以答状启之意也。然干于一罪之事,只以所闻,归一于的指,则似过于情,故臣等之意如此耳。”传曰:“观此两条之议,皆至当。赴京行次回还时掷奸事,或遣御史与否,予当斟酌也,团炼使回还时搜探事,下书于监司,而使之预谕可也。李滉处留待搜括事,前已下书矣,然不先出令,而卒然搜探,为未可云。下书上来可也。”

○尹殷辅、尹仁镜、柳灌、梁渊议启曰:“近来守令,率多贪残,廉谨者盖寡。须要甄别,另加劝惩然后。廉者益励,贪者自戢。守令政最者,秩满当递时,叙以华职,使之激劝似当,但人品不齐,门地亦有高下,似难一切显叙。各因其人,或加资、或表里。其有犯赃者,不分多少,例皆录案,古也。今亦如是。如赃吏女婿,勿授显职当否,广收廷议,乙亥年受教,已令删去,台谏亦皆署经,恐不须更议。今年旱荒,诸道皆然,而畿甸尤甚,民之凋瘵,倍于他道。不紧讲武场,依丁卯、戊辰两年例,各其山麓宜谷之地,分许傍近贫民,限二年耕稼,以救一时之急,不必永给。两界军民,不堪戌役之苦,流移他道,遗存无几。边圉亏踈,一至于此,诚非细虑。当初设法,幷许接者,全家徙边,所以禁绝逃移之弊也,虽或起怨,不得不尔。但本道旱荒亦甚,民方阻饥,依兵曹回启,待秋成毕推。其中户首身死,其同籍妻子婿弟,代受栲讯,似涉冤闷。保授切邻,已曾物故,而推及切邻之一族,亦为骚扰,户首身死者,幷勿推核,许接人口多少,年月久近,亦令相考分拣,俾无冤枉何如?”洪彦弼议:“古之人主,指守令为共理之职,肆重守令之选。我国列邑,岂尽得人?简其政最者赏之,核其贪婪者罚之,王者之政,无逾于此。今者辛辅商,素非士林,亦无学识,然所以为县者,庶几乎古之良吏。当递来时,别授显职,以劝后人。我国用人,诚难矣。庶司之众,阙员之多,当注拟之时,图塡亦难。守令得罪者,不至于甚,则囚叙命随拟,例也。其间虽被罢,而情不得雪者,亦岂无人。此是圣上洗瑕涤垢之仁,沾濡所及,间虽有速叙者,恐或无妨。且严赃吏之法,所以惩贪之意,已载国法。但赃吏之婿,其视子孙,则大相不同。虽不得遽入华要之地,徐观其人,气性才器,有关于用,可齿贤能,则岂可以妻父之累,终不用之于紧要之职乎?用人之要,圣命已悉。昔民有无田者,至于给上林园囿,得以耕种,民以不死,况今武场,其视园囿,在郊之外。依赈恤厅所启,限年许民耕食,此赈恤之一端。黄海道,居民鲜少,地又瘠薄。今值旱荒,村野阻饥。论以许接人口,见推者,至一千三百馀人。今若推鞫刷括,则骚扰可虑,且将废农失业者多。徐待秋成,毕推归决似当。”以大臣议,下于政院曰:“左相议以为,别授显职,以励后人云,领相议以为,似难一切显叙云,此议为当,故落点于领相议也。讲武场许耕事,乃赈恤厅公事也。下该司,依议施行可也。馀幷知道。”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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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宪府启曰:“李沆,缔结沈贞,毒害士林。其身虽已死,而其罪不可赦。今者还给职牒,物情愤郁。请还收成命,使为恶之人,有所惩惧。”答曰:“李沆虽有其罪,权奸之,以非罪得重罪者,近日无不伸冤,故还给也。已死之人,还给职牒,岂为关乎?”史臣曰:“李沆,久据要地,与沈贞、金克愊,结为唇齿,擅作威福,势焰熏灼,夺人田民,贿赂坌集,其门如市。恣行无厌,公论自发,只罢其职,犹怀怏愤。犀带段子纳赂事,朴云一一输服,而以宰相方在推鞫之中,曾不杜门谢过,而公然擅入阙门上疏自明。虽云得罪于权奸,而毒害士林之罪,宜显戮而未尔也。大抵己卯士林之祸,一出后,权奸相继用事,互相中害,而沆亦其魁也。”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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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宪府启李沆事。“及南大门、东大门城上在置锺,只用留卫军,不能移置云。如此饥荒之时,非汲汲之事,请勿移置。”答曰:“皆如启。”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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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户曹判书尹任、兵曹判书金安国、礼曹判书权橃、吏曹判书成世昌、汉城府判尹李芑、刑曹判书柳仁淑、工曹判书洪景霖,诣宾厅启曰:“旱灾切迫,水田则已不可食矣。田谷则亦不尽伤,望其有实而民不饥死也,今方发穗之时,连旱而西风亘吹,安得结实乎?惟望田谷,而田谷又如此,至为忧闷。未知何以如此也。臣等闻今年旱灾,尤甚于黄海道,水田、田谷,无一可望。未知因何事而如是也。但两界人物许接者,全家徙边,有法也,此法本意,两界防戌最重,民不乐居,皆欲出来,若无许接之人,则自不能逃移,故立法如是也。抄出黄海道许接人,则一千三百馀人户首。若并计率居人口,则几至万有馀人。此人等必不自计其罪,怨其入居,而其怨上干于天,故恐致旱灾,尤甚于此地。大抵黄海道,民居鲜少,故祖宗朝,亦徙民于此地。其中许接人数,最多者黄州,而至于三百馀人。黄州,乃天使宴享及山台之事,颇紧之地也。皆令入居,则其处当一空也。姑停入居之法,使民安接何如?”政府又启曰:“百姓冤闷,在于刑狱。须谕中外,死罪以下,则刻日疏决何如?且银铁之禁,国法虽重,不胜利欲。见冬至使之曺允武行,三人既犯死罪。今圣节使之行,又有如此犯法者。每行犯法者,辄大罪,则其于好生之德,极为未安。恐别有可为之事,故顷于本府,合坐议论。欲与六曹长官、汉城府判尹,来会议启何如?敢禀。”传曰:“黄海之民,全家入居未便事,予尝闻之。予意亦然,故议于卿等也。平时徙边,其怨不赀。况如此旱灾之时乎?黄海之旱,比他道尤甚,姑勿入居为当。且民怨多在于刑狱,是以,屡谕京外,而居官者不能奉法,故如此更谕京外亦可。且银铁之禁,国法非不严也,予思之,银之入中原者已多,恐复有责贡之事。欲别为议之者,其源不杜,而末流难禁,犯法者日多。现于死罪者,则予虽切好生之道,难改大防,故纳银于官,非不知似异,而国家非为取财之道,此乃欲救大弊之意也。然物论以为,于王法未便云,故其议则已止也,但民有银,而不可食也,亦非造器也。只为中原之利,而国法太严,故民知无用,而京外多卖银之行,用如绵布。是开其源,而杜其末也。万一中原,更令进贡,则当其时,民不乐贸,倭不赍来,则已令勿赍来,而顿无更求之势。虽欲贸于民间,事必窘矣。我国虽曰产银,见工曹公事,则诸邑有处,皆隐讳,端川亦不如实。使民有所储,反为好矣。别有可为之事,则未知矣,朝廷议之以启可也。”传曰:“外方军士,收赎之弊颇多。虽在常时,不无其冤,况如此救荒时乎?兵曹、都摠府,不得已检举,故如此矣,然不得已检举治罪事外,姑勿为之似可。”又传曰:“外方军卒之弊尤多,故虽只举外方言之,然京外何异乎?”三公回启曰:“上教至当。兵曹、都摠府堂上,皆来此,伏闻传教,亦以为不紧之事,则勿收赎至当云。”

○三公、左、右赞成、六曹判书、汉城判尹等议:“赴京人员卖银两,买卖所被捉者,自依《大典》施行,非买卖被捉者,勿论彼我地、功议有无职,幷减死杖一百,全家徙边,勿拣赦前。银两卖者、寄者、受寄者、输给者,与犯人同罪。令使、书状官,严加搜检,摘发启闻,其不严禁他条,后现则使书状官罢黜。越江前一路,亦令迎曙、金郊、大同等三道察访,另加搜检,摘发报启。虽非赴京行次时,赍银两指归上国近境者,自义州赍唐物来京贸银持去者,三道察访,亦常定盗直连续搜检捉报。常时义州人及他处人等,相为缔结,潜赍银两,贸卖于夹江唐人者,令义州牧使、判官,常加严禁,摘发报启,不用意严禁他条,后现则黜。赴京行次护送军,例定四队,人数甚多,非徒西方之民,困弊不支,人数多,故用术赍银之路亦广。无声息时,则减一队定送,有能捕告者,全给所捕银两充赏,广谕中外知会何如?”仍启曰:“前日禁银事,屡为议启,而但启禁银之罪,不启禁银之路,故议启。”传曰:“议意皆至当。非买卖所被捉者,勿论彼我地,勿论功议有无职,并减死杖一百,全家徙边,勿拣赦前云,其意当矣。但前日台谏以为,不用此法,则欲奉承传。予以为,不用此法,则不须奉传旨,而大臣等,亦启如此。今若如此立法,则其于台谏之意何如?赍银两者,为赴京而言也。似若泛称此处买卖者,予意此言,似不明著也。”大臣等回启曰:“近者赴京人员,连犯死罪,恐伤好生之德,不得已防禁之事,故罪之矣。但每行次,有犯法者,虽不得已而治罪,然物情咸为未便。必如此议后,为得其当,故臣等熟议以启也。前者泛称减死罪一等云,而若减功议,则杖一百徒三年也。此则勿论功议有无职,而皆杖一百,全家徙边,与旧异,而其法似实也。朝廷皆以未安,非偶然,反复计而议启也。赴京字在上,故银两卖者,上不复举论,果如上教,似泛称,所当付标。且议启后,更思之,越江前一路,延曙、金郊、大同三道察访搜检,虽非赴京行次时,赍银两指归上国近境者,自义州赍唐物来京贸银持去者,三道察访并令搜检云,延曙、金郊察访,亦令如是,则持自己物货者,不无依凭盗直侵劳作弊之事,常时只令大同察访搜检事,臣等议之也。”传曰:“军士勿收赎事,如启可也。”又传曰:“启意知道。勿称三道,只云大同至当。”

○谏院启曰:“江原道黄肠木滥伐人,进告者及掷奸人等,事干拿来凭阅事,传教矣。今者旱灾已极,农务方殷,远方穷民,拿致京狱,非徒驿路有弊,因此失业,亦不可不虑。如有可诘之端,移文往来,足以凭阅。且因其进告,至于拿推,则进告者反受其弊,捉告之路,从此不广。请勿拿致京狱。”答曰:“启意至当。其言于义禁府。”

○以大臣等议,传于政院曰:“犯银两之罪,有能捕告者,全给所捕银两充赏云,以所任捕捉者,亦似与焉。咨文点马、大同察访、义州牧使、都事,非亲自捕之,皆令下人捕之,而充给之不可。非其任而捕告然后,给之可也。前则如此之物属公矣。立法必须分明于始立之时,以非其任,而有能捕告者,全给充赏云何如?遣史官议于大臣。”领议政尹殷辅等议:“议得所云,有能捕告者,指无所任者而言,故欲全给所捕银两。若咨文点马以下人,捕捉者,则其所捕银两,在所属公,不必给赏。前项犯银两之罪下,添入非其任而四字,上教允当。”

○传于政院曰:“军器寺箭竹、焰硝,长兴库竹皮、方席,尚衣院松脂等,皆全减矣,户曹以救荒,量减贡物如此。军器寺箭竹,非取于民间,亦限壬寅年全减。军器之物,减之不可。焰硝,乃火药所入,方席五十坐,阙内所用,松脂亦国用,而其数不多,此等物,皆亦半减可也。”

○夜雨。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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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刑曹启曰。“壮勇卫朴命建,结项于东小门外松木而死。东部初检伤处,与汉城府复检伤处有异。初则同类壮勇卫,孙内隐石。以尸亲呈状,厥后其三寸叔李准呈诉曰:‘近日得妻横行,疑其本夫所害’云。事干则曹方推之矣,请速改检。”或言都摠府,征赎太督,故结项云。传曰:“可。”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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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开城府留守金希说。启本曰:府居忠顺卫金礼辅,父母之丧,居庐六年,丧毕后,作祠堂,每日晨夕,焚香礼拜,朔望不废祭祀,新物必荐,哀毁过礼。西部正兵李贵孙,年一岁时父死,既长,作神主,追丧三年,奠朝夕。母没,居庐三年,朝夕祭祀虔诚,终制后,每日朝夕躬奠。贞显王后丧,素带白笠,心丧三年,凡遇国忌,亦不食肉。东部皀隶韩孟连,年九岁父没,侍母而居,不计身役之苦,承顺色养,出告反面,得一物必进,至诚无怠。其母病将死,剌手指取血,和药供母即愈。死后合葬于父愤,居庐三年,朝夕躬奠,不食盐酱。又为父追服仍居,迄今一不到家。此人等,以无知军士贱隶,忠孝之诚,出于天性,至为可嘉。“命皆旌门复户。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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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传于政院曰:“黄海道,境连上国之路,非他道之比,而今年农事,至为可虑。三名日进上方物,限明年诞日,勿封进可也。”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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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台谏启曰:“近来译官等,自恃口才,屡以犯罪。朝廷治之不严,故犯者相继。译官申洵等泛滥之事,腾播道内,有不可掩,故至于启闻,而受刑未多,遽命照律,已为未便,又以特命俱得减等。罪重律轻,奸细毁法之徒,何所惩乎?请依本律定罪。”答曰:“观此公事,非见捉事,数多加刑,故令照律矣。若全家徙边,则非但过重,勿论功议徙边,乃新立之法,而法前则以功减矣。如此重罪,可议于大臣,当议之而发落也。”议于大臣等曰:“观申洵等公事,银不见捉,而亦有义州牧使搜探未得之招。只以所贸之物,而数多加刑,有违旱天慎刑之时,故令照律。申洵则全家徙边,李永贞则徙三年也。新法则勿论功议也,此照律时,则例以功减矣。谏院所启如此,必物论未快也。虽功减,而勿赎杖,远定徒役则何如?全家则与被捉银铁者同罪,何以为之?”领议政尹殷辅议:“申洵等所犯,发于辽东鬻贩之后,虽一两银,罪固抵死。只以银未见捉,而据一路腾播之言推鞫,故赍银情状,不果穷讯,以已服将他物贸买之招,照断于洵等,已足矣,而例皆功减京司徒役,情罪似不相称,故未快物情,以致谏论。申洵等,决杖远配徒役何如?”左议政洪彦弼议:“申洵等罪犯,甚为泛滥,谏院论启宜矣。然论以全家,则似同被捉。银铁之罪,随例功减,亦在新条之前,远处定徒役,且勿赎以加罪罚为当。”右议政尹仁镜议:“申洵等事,初非见捉,只发于风闻,断以本律,似乎过重。但其泛滥之事,道路腾播,故李滉随所闻而启之,不多刑讯,判以照律,物论未快,然是忧旱慎刑之意。今公论如此,果如上教。勿赎而远处徒役,则奸细之徒,亦有所惩矣。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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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传于政院曰:“招司谏院城上所,以大臣议得之意言之。”

○传于政院曰:“顷见义禁府公事,禹锺、咸世弼,期于杖下必死,而大臣以为,致人多死,不合人君好生之德,故将见法条署经而加刑云。虽一罪,或全家徙边,皆取承服,然后可决。加刑之意,言于禁府。”

○谏院启申洵等事,不允。

○下赈恤厅公事赈恤厅、户曹同议单子,常平仓设立本意,则专为贫民救活,而近来市上行用绵布,尤甚麤恶,品好长准绵布,则贫民不能自备,不得已聚于富商之家,请出旧储长准绵布,以其名纳官,贸米一斗四升,而税食二升,其馀一斗二升,全给绵布之主,则贫民不能全蒙实惠,富商反获厚利,至为未便。姑令勿受五升绵布,而虽常绵布,亦不以长准受之,只受市上常行可用绵布,而准价米五升,而加五升,增价许贸,而谷贱时,则以此绵布一匹,可贸米一斗矣,如此凶荒之时,都下之民,遍蒙实惠可也。开仓出粜之际,下吏等不无容私不均之弊,厅从事官及户曹郞官各一员,一同监贸,俾无奸滥何如?“于政院曰:”以市上常行可用绵布,改市准增价许贸云。其为贫民之意,似为美矣,户曹受教,则与此公事有异。常平仓之法,谷贵则贸布,谷贱则贸米。不得已以其绵布,还贸其米也。虽如此而无妨,则依公事为之,与法似异云,则改为公事可也,其议于户曹、赈恤厅以启。“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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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户曹启曰:“军器寺贡物不紧者蠲减事,有传教,故曹则请自今年,限壬寅年秋成减之,军器寺则请壬寅为始减之,而或限二三年,或至十年,又或全减,或半减。其蠲减之数,与定限久近,大相不同。如无名曹全减,而军器寺则限十年减。焰硝,曹依传教半减,而军器寺则全减。两处蠲减,悬殊如此,必归一然后,可以行移,何以为之?”传曰:“武库之物,或三四年、或四五年全减,则似为快好,但一时如此减之,而限年之内,脱有多用之事,即时分定于民而督纳,则民间亦难办。前日军器寺单子,已启下矣,然户曹掌各司外贡之数,计其储备而如此量减,一从户曹公事,而军器寺公事,则抹启字,勿用可也。”又以户曹单子,下于政院曰:“黄海道凶荒,非如他道之例。欲减恒贡,而未知其故,使之书启也。然未知某物之当减与否,令户曹付标以入可也。”

○谏院启申洵等事,不允。

○政院以赈恤厅、户曹同议公事还入,仍以赈恤厅堂上意启曰:“长准绵布,贫民不得易备,而贷于富家,则富者反专其利也。以市上行用之绵布,每一匹准米五升,而依增价出粜之法,加五升而给一斗,则民蒙实惠,而可于谷贱之时,以此绵布,还得本数之米也。常平仓本意,当用五升绵布,而今必以市上行用之绵布为公事者,不独民备五升绵布之难也,元谷本不多,许贸以多价绵布,则受者优得价其价,不受者未蒙其惠,不能均受,故其为公事如此。”传曰:“此公事至当。”

○兵曹以甲士口传暗录书吏裵世麟等二十七人书启曰:“前日黄海道,以甲士多有猥滥之事而启闻,故欲为回启,且有所闻,而之,则此吏等暗录口传,至于四百三十九人,而偸取草案隐匿,改作他草案,伪著官员署押,前日启下单子,只存判付及年月官员署押而割去,其上新粘他纸暗录,而盗印踏下,至为惊愕。故头头者,即捉囚禁,而他馀吏,皆逃避,请推其已囚者,而其在逃者,势不自现,令汉城府搜探执捉何如?冒属人等,徐当相考以启。”传曰:“此吏等受赂必多,而分赃也。可使刑曹,别定郞官推之,亦可下禁府推之,而汉城府则似不干也。兵曹之意,欲推之于刑曹乎?推之于禁府乎?问之以启。且此暗录之事,兵曹非自觉而知之也,因黄海道之启而知之也。黄海道若不启之,则终无以知之,而军额之事,皆归于虚也。存其官员署押,而割粘其上,完然踏印,则官员似不可知也。虽或不知,下吏汎滥之事,所当详察而不察,以至于此,当该官吏,行公推考可也。”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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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兵曹启曰:“常人之事,令攸司推考,例也,此书吏等割取启下单子,用术暗录,多至四百馀人,而事觉,在逃者多。搜捕事重大,故昨日入启矣。诏狱,乃国家推鞫重囚之地,自下未敢擅便,请之也。”传曰:“启意知道。此虽常人之事,割取启下单子,又改其司公事,而暗录如此,似可推之于诏狱也。但元犯者多,而见囚者少,在逃者多,搜捕时都事,似乎扰乱。令刑曹奉承传,而别定郞官推之可也。”

同知中枢府事崔世珍,以《京城图志》、《女孝经》各一册及地图一轴进上,仍启曰:“此《京城图》志,乃南京宫阙都城山川之图,官制防曲之名,亦附焉。《女孝经》,古有一女,朝散郞陈邈妻郑氏所撰,依《孝经》章数而撰集。有图有传,如本国《三纲行实》。仿《孝经》章句而之,关于女行。地图乃辽东地形,而中原人为之,皆我国所无。意可御览,故进上也。”传曰:“所进,皆可览者也。赐熟马一匹,勿谢恩。”仍传于政院曰:“赐酒。”

○宪府启曰:“兵曹当该官吏推考事,有传教。正言权勿,以其时色佐郞被推,请递之。”答曰:“如启。”

○自己巳日,至是日,或雨或晴。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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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听启覆。左副承旨李名珪启晋州囚水军朴汉石推案,汉石欧杀其父甫中,罪陵迟处死不待时。领事柳溥曰:“此人弑父,明白无疑,天下之大变,圣治之大累,天地间不可斯须容者也。当速依律,明示典刑。”上曰:“依律。”刑曹判书柳仁淑曰:“壮勇卫朴命建,其三寸李准呈状曰:‘疑其妻之本夫所为’,故推之,则既无疑端,又无可疑之迹,其妻亦甚陋丑,而无本夫。命建上番时,取而为妻耳。若见杀于他人,则伤处必多,而他无伤处,只有结项之痕,不可的指为被杀也。问于其妻曰:‘汝夫之所以自缢者,何故耶?无乃有忧闷事乎?’则曰:‘临夕食出,直语曰:“以人情而有用,绵布三匹处求得”云,答以未得,则闷闷而还入,适缘阙门未及入,而又阙直曰:“此亦大罪,何以为之?”极为忧虑,翌日又入阙,而累日不还。后闻东小门外,有结项之人,而往见之,则乃吾夫也’云。似不可以此小事,而至于结项也,但近日以不紧之事,而自缢者,亦多有之。此乃重狱,不可无凭据而便加刑推也。且见李准本意,非欲为死者雪冤,直欲恐吓受赂,故不先寻停尸之处,而径到主人家,说与命建之妻曰:‘得绵布二同,许以为敛葬之具云,答以未得,则便发怒呈状矣。命建之父,与本妻无呈诉之意,独李准如是,则似非的实也。无疑端而刑讯,似为未安。”上曰:“此事刑曹取禀时,有尸亲呈状云。是非之间,不可弃,故命推之也,今闻启意,果似有疑。疑狱之事,当议于大臣。”领议政尹殷辅、右议政尹仁镜、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议:“今考朴命建检状,伤痕委是自缢,非关勒杀,无可疑之端,无可据之迹。只因李准诉状,遽兴大狱,事未得实,而伤人必多。况李准说与命建之妻曰:‘得绵布二同许,以为敛葬之资。’据此料之,其志在恐吓取财,非欲为尸雪冤。勿推似当。”传曰:“勿推事,言于刑曹。”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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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下圣节使洪春卿书状,臣到辽东,闻四月间天火,焚九庙,皇帝下诏罪已。行人司行人,今擎诏书来此云。及同封皇帝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邃古之世,道隆化洽,人淳气和,其为君者,曰尧曰舜,而为臣者乃禹乃益,不可及矣。降是,禹、汤、文、武继作,有稷、契、周、召以佐之,亦不可尚矣。下而曰汉、唐、宋,其间谊辟英君之时见,终未若上古之休,或多灾害,绝未有如今日之变者也。朕皇祖高皇帝,应天顺人,复夏扫秽,功德之盛,无前大烈。朕以藩嗣,当皇兄昇遐之日,命朕入继大统,朕嗣天位,十有七岁之间,思报祖德,先正太祖南面之尊,备是九庙之制,加荐尊谥,用罄追崇。赖二三大臣,协恭力赞,然非朕要更成典,实本信任古道,他悉罔忘。自谓报答本源之情少尽,讵意有今日之灾变也?今年四月五日夕,初以恒旸之雨为懽,当时仁庙倏忽火起,骚然暴作,加以猛风四发,人无措手,相惕号吁,莫容救护,即刻仁庙、成祖庙主,同时延𬋖,太庙及昭穆群庙,秪存睿宗庙安全。自昨冬孟月患疾,至今元气未复,精神失旧,饮食减昔,气血两亏。一闻奏报,若坠深渊,欲赴火中,思无济事,且因病未痊复,益加痛瘁,力疾奉慰祖宗于景神殿,祗戴罪奏谢于上帝皇,袛告于太祖,遣官遍祭百神、本根宗室诸王,昭示天下臣庶,使知一人之重罪,致上延七庙之御栖按厥咎,原无可容已。爰援宽恤之典,预示图复之力。”印本于政院曰:“天火焚九庙,至为惊愕。我国无乃别有当为之事乎?其召政府礼官议之。且见诏书,谓仁庙倏忽火起。所谓仁庙,何帝?且云睿宗庙独为安全。所谓睿宗何庙乎?”政院回启曰:“仁庙是洪熙皇帝也。睿宗,不知某皇帝,当相考以启。”传曰:“知道。睿宗,意是兴献王,而未可的知也。且祭享所禁火之事,常时或为摘奸矣,每加谨慎为当。招文昭、延恩及一应祭享所官员,言之。”

○领议政尹殷辅、右议政尹仁镜、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礼曹判书权橃、参判慎居宽、参议赵士秀,诣宾厅议启曰:“伏见圣节使状启,皇帝罪己诏书,至为愕。古亦有太庙灾之时,然未闻神主皆焚也。今见猛风四发,人不能措手救护,昭穆皆焚云,尤为可惊也。疑古亦有如此之变,而我国有别为遣使奉慰之例,故考于承文院,则文书汗漫,不能尽考,但目录详悉无遗,故考于目录,则无有遣使奉慰之事,以丧事而遣使陈慰则有之矣。遇灾奉慰,无前例。”答曰:“予观圣节使书状,中朝之灾非常。未知古例如何,故议之也。大抵天示大变于皇帝,而我国遣使奉慰似异,亦无前例,不敢为之,但太庙昭穆尽烧,古亦未闻。外国遥闻,至为骇愕,况于帝心,岂有极?虽行奉慰之礼,此为皇帝之大恸,而事大至情,不视寻常之意也。卿等之意,只云无前例而已,不论当否,事大之事至关,故更议之。”殷辅等回启曰:“上教允当,但臣等曾已议之。当初创立九庙时,廷臣或谏曰不可,而皇帝不听,只与夏言等数三幸臣,议立之,此帝之误举也。今者天降灾异,尽烧昭穆,似若皇天谴告皇帝谬误之事也。皇帝以服内诸国,不可隐讳,下罪己之诏而谕之也,其欲使海外诸国尽知之,则未可知也。大抵以事体观之,内外相殊,以外藩而奉慰,恐未当也。”答曰:“启意知道。予议以为,有此大灾,未知何如而得宜,故议之也,果然内外之相殊,不可为也。”又传于领、右相曰:“政府西壁皆旷。前日之政欲出,而人物不足,故未果也。明日都目政,欲差出,而曺胤孙已为脱丧,又曾经此职,若已上来,则以此人为参赞似可也。其上来与否,未可知,而三年在丧之人,气力之如何,亦未可知也。若未上来而差之,则西璧又必久旷也。欲知便否而为之。”殷辅等回启曰:“此人已终制而受职,若无故,则宜即谢恩,而尚未上来。近若上来,则其间虽旷,待之无妨。”答曰:“知道。”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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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刑曹启曰:“朴汉石之罪,已依律行移也,但其妻子定属,破家潴宅,降号等事,无定律。本曹未敢擅便,取禀。”传曰:“如此等事,前亦收议处之。其招政府郞官,收议以启也。”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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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下庆尚右道兵使方好义。启本荠浦留馆倭人作党,或持杖、或发剑,乘夜逾墙,出向闾里时,守直伏兵禁止,对敌斗哄,军士三名,刃伤致死。推问倭人,则推调不服,至为骇愕。浦所墙垣,勿拘农月,令留浦戌军改筑高坚,熊川县城,又连旧城坚筑,又筑外城,居民三百馀户,移入城内,使不得与倭人交通事。于政院曰:“此非小事,礼曹不可独为公事。招政府郞官,授此启本,令合坐,而与礼曹及备边司堂上同议以启。但备边司当参与否,未可知也,此意亦谕礼曹郞官可也。”

○传于政院曰:“前日承文院事大文书目录入内,若暂见,则后不能记忆,故暂欲誊书后还下也,但观其目录,近年之事,有未及录者。若不幷录,则似未完备,此目录中不付近年之事,令承文院誊写以入可也。且荠浦倭人事,今日欲于阙庭牌招议之,而适政事未毕,故恐为扰扰,令政府合坐议之,更思之,留浦倭人,近当还归,不可稽缓,而虽令合坐,势未必速为也。今日政事毕,招政府全数及备边司,与礼曹堂上等议之可也。”未几,又传于政院曰:“荠浦倭人事,已令会议,自当依启本议之,但其启本之外,亦有一计焉。此亦为镇将者,所当知之事,然不可先播于都下也,辟人密议可也。荠浦、熊川,高坚其墉,城外民居,撤入城内,则似无如此之事也,然予更计料倭人之乘夜逾墙,潜向闾里,岂徒然哉?必有京商人等,潜持禁物,接于闾里,而诱引倭奴,与之贩鬻而然也。倭奴欲出,而军士防截,遂至杀害。今后军士,阳为不知而任其所往,勿为禁止,潜知其往来之家,而告官推捉其主人,推问痛治,则后无如此诱引倭人之事也。如是为之何如?其并议之。”

○领议政尹殷辅议:“凡弑父之罪,天地所不容。破家潴宅,所以并与凶恶之迹而灭之,降其邑号,亦以示疾恶之甚。朴汉石罪恶,说不容口。其妻子定属以下等事,依旧例施行何如?”左议政洪彦弼议:“绝灭纲常大恶之人,虽处以极法,尚有馀辜。破家潴宅,以深征其恶,未为不可。”右议政尹仁镜议:“朴汉石弑父之罪,天地所不容。妻子定属等事,虽不在律文,如此大恶人定罪,已有前例。今亦破家潴宅,以征其恶为当。”落点于左相议。仍传于政院曰:“领、左相议以为,妻子定属以下等事,依旧例施行云,则降号之事,似可并为也。前者或降本邑之号,而权废不用,或改本道之名,而即复其旧。破家等事,不可不为,降号,不须为之,故其落点如此也。”政院回启曰:“政府郞官收议于左相时,以其独举破家潴宅,故使子弟问之,则以病不出,故使子弟问之,以谓此但举重而言,他事在其中云,则特举重以见轻也。亦非不欲降号之意,故敢禀。”传曰:“启意知道。但如此之人,决罪之后,或有台谏之启,或因该司之禀。每如此收议,则颇为纷纭不可也。前者或改道名,或降邑号,而旋复其旧,徒为纷纭而已,故不为降号事,似已议定。若然则,刑曹亦不当幷禀也。极恶之罪,未可预期其复有如此之人。破家潴宅,妻子定属,虽无律文,而定为恒法,降号则纷纭,不须为之事,并奉承传何如?左相虽以病未得入来,领、右相今当入来,以此议之。”

○下松禾县监李俊祗受褒加书状于政院曰:“大抵人有天性本善者,有勉强而为善者,故前以勤于职事,能恤民隐之守令,欲特加堂上,耸动其观听而议之,则为重加,不可轻与之云。又以满六期递来时,欲特受华职,耸动其一道一邑而议之,则又以为当见人物为之云。如此则乃循常之事,非耸动见闻也。以古事观之,齐威王,或烹或封,而齐国大治。虽不必至于如此,递来时,除六曹郞官等华职,则为守令者,必更加勉励,而一道之人,必且耸动也。反复料之,必如此为之,然后爱护百姓者多也。方今贪污成风,天性本善者少,操心勉励者多,则必须有各别之举也。除授华职,而果非善良者,当不久而自有物论也。有物论,然后递之,亦何妨乎?并议于大臣。”

○下礼曹王氏奉祀可当人书启单子甲士王顺、定虏卫王希、校生王世澄、闲良王仁伟、幼学王兢中等五人,以王希为可当,而各别书启。于政院曰:“初教,五人中择其有子者,使之奉祀,更料之,在外方之人,则往来于乡,似不专一。居京之人为当,然无子,则必又如王绩之绝嗣也。此五人中,居京而又有子者,更问之以启。”政院以礼曹堂上意回启曰:“五人之中,王仁伟居京,而时未娶妻,且医员之子王希,则士族之人,而已经留乡所,居新昌。且多男子,故书启。又有王顺孙者居京,乃儒士,而且有子,其族亦有职人。此则可当,但自称忠烈王子孙,而不知代数,故初不敢书启。大抵奉祀者,当居其地,不可往来。”传曰:“以王希奉祀。”

○领议政尹殷辅等,诣宾厅启曰:“张彦良,曾为庆尚道兵使,尹俊,曾为荠浦佥使。皆递来不久,请命招同议。”传曰:“可。”

○领议政尹殷辅、右议政尹仁镜、兵曹判书金安国、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礼曹判书权橃、判尹李芑、知中枢府事禹孟善、同知中枢府事张彦良、礼曹参判慎居宽、佥知中枢府事尹倓、礼曹参议赵士秀议启曰:“荠浦出来倭人等,比来横恣特甚,冒犯禁约,夜间逾越防限,横行闾里,潜结商利之徒,纵为奸滥,流患将大,故前因本道监司、兵、水使之启,商议处置之事,令礼曹,于第一船主馈饷之时,严辞开谕,使之归语岛主,痛加禁治,复令礼曹为书,通谕岛主,辞亦详严。第一船主还程,已过一月,彼倭作凶之时,虽未及到浦所,亦应有先往之倭,未必不传说于同馆之伴,宜畏惧小戢,今观兵使之启,非徒不为畏戢,凶横尤甚,乃相成群,犯夜越墙,与荠浦、熊川所定伏兵等,对敌斗哄,以至刃剌,伤死累人,至为骇愕。若诿为化外之人,而不以法治之,则彼益凶横,他日之祸,将不胜矣。当其兵使送人摘问犯倭之时,同馆群倭,互相推调,鞠得凶党,为势非易。若只委本道究问,则非徒彼辈以为寻常,而不以直输,无以惊动彼人听闻,深服其罪也。今方旱荒,遣使命固为重难,然此边机重事,不可不严审处置。请遣谙练朝官,驰往浦所,及其第一船主未发船之前,严辞开谕,令聚会举馆之倭,详加究问,摘发正犯无疑之人,分其致命轻重以告,若得其人,则划即坚囚驰启后,更议处置。彼亦犹尚推调,不以实告,则又复丁宁严谕曰:‘汝等若不摘告杀人凶倭,则举馆之倭,非徒令不接待,又不给送留浦粮而已,今来诸船,后虽出来,亦永不接待’云,则彼必惧直告矣。且浦所长墙,筑之不坚高,基又迂远,故易于颓毁逾越。今虽农时,戌军常留浦所,不关耕耘之妨,且值倭人作变之机,不可失也,宜依兵使所启,不拘农月,许即改筑,务令高坚,以防逾越之患。熊川城外居人三百馀户,无城垣之限,难于禁防,故得与倭奴,交通往来,恣作奸犯。若连旧城,加筑外城,使三百馀户,尽入居之,夜不能通,则往来作如之弊自袪矣。亦宜因此变机,依所启,秋成后筑城,永杜后患何如?”仍启曰:“荠浦留浦倭人越墙时,勿即捕捉,寻其踪迹,其所交通人,捕捉治罪,则后必畏戢,上教至当。但此大事,若泛然为之,则恐漏泄也。今次敬差官下去时密谕,使转谕镇将,则人亦不知,而不至漏泄也。”

○尹殷辅、尹仁镜议启曰:“夫爵赏,人主所以砺世磨钝。守令尽心民事,显有实效者,秩满当迁时,特授华职,则庶可耸动观听,更加企勉,但人品高下,自各不齐,若一切授以显职,而其身未离本邑,脱有物论,则反为致人讥笑,恐乖劝励之道。令铨曹递来时,权衡人物,随材迁叙何如?”又启曰:“朴汉石所居降号事,前者已有议定之意。今因传教,更详考之,前者忠州降号,而因其邑人上言,商议,则果累代王后基庆,而实录奉安之地。于法亦无降号之事,故一时定议还复也。此乃极恶大罪,而疾恶之甚,故其所居之邑,亦为贬降也。虽法典所无之事,近日所当施行者也,今亦降号何如?”传曰:“议意皆当。”殷辅等启曰:“倭人推鞫,请遣直提学李浚庆。”传曰:“可。”

○左议政洪彦弼议:“臣素不识南边形势,移城退筑等事,亦未能解。但据前闻,参以今事,南将所启,未可轻许。当初开国,惩前代倭寇之患,凡所以管摄抚绥之制,太祖神算,万不一遗,列圣遵守,无变是规。顷岁以来,我国无赖狯商之徒,潜结边氓,售奸逞术,与倭奴驵市射利。化铅为银,亦出于我国巧商之手。动诱诸倭,徼下纷然,参错无栏,致悍倭杀卒之变,非今时为始也,有此变而不以闻者久矣。原变所自,皆在于将非其人。中国殊崖、象郡,皆在南徼。蛮商海舶,辐辏旁午,交货忿争,遽相残害。自汉以来,无他方略,秪拣岭南之帅,未闻烦役戌卒,务广城池,况今旱甚年饥,驱饿莩之民,付之畚锸之劳,重伤民力深矣。脱有倭虞,起重困之民,送死于矢石之下。张虚役而受实祸,非计之得也。秪令倭奴入接馆处,别加修筑,高其阆闳,重其峻墙,择能射有力壮卒,严防固守,以示截然之义,其视筑城之费,烦约相万。此边将一端易事也。杀卒倭奴,更加穷讯,缘由启闻后,更议处之何如?”又议曰:“守令之职难矣,监司之责亦难矣。守令有能劳心抚煦,苏恤疲癃,吏无重糈,村绝追呼,阖境按堵,庶几于古之良吏。监司之察守令,不事于厨传,而主于俭勤,不趋于虚誉,而察其实政,狱讼之理,田畴之辟,不闻于人,而身亲见之,综核无伪,则此守令者,虽在擢用之类,人无异言,列宰皆慕。若得是人,而虽不即加赏,秩满递来之时,授以华显之职,以劝之,此所谓赏不僭者也。其间若有门地寒微又非士类,纵不得遽齿台谏侍从之列,政曹外他曹及诸显司,以显用之,亦无不可。”

○以李芑为议政府右参赞,禹孟善为汉城府判尹,严昕为弘文馆典翰,李仲梁为司谏院正言。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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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下左议政之议于政院曰:“倭人事,乃军机重事也。朝廷共议而为之,必不偶然计之也。但见左相之议,不须今遣京官之议,隐然于言表。果以朝廷遣官诘问,若不用刑杖,必不肯自首,而竟不能取服,则反亏国威而已。更令兵使严辞开谕,反复究问,有端緖然后,发送京官,推之何如?昨日承旨,见大臣会议之时,亦或有如此之议乎?假使推诘得情,窜谪为难,亦不得施刑,将何以为之?且昨日秘密传教事,令敬差官密说于荠浦佥使,而但其守直军士,如有嫌怨之家,则不无诬告之理。必须并捉赃物然后,推鞫治罪事,幷言之可也。”政院回启曰:“昨日会议时,许多人之议,未得尽知之,间或闻之,倭人等近来,横恣尤甚,为国家之患将大。今虽鞫治,彼既自失其道,无以为辞。此正声罪之秋,遣官推鞫,所不得已也。且倭人以受粮为重利,若不接待,又不给留浦粮云,则其自为摘发,必矣。既得摘发,则偿命,例也。通谕岛主,明示国法似当,此机不可失云。”传曰:“知道。”

○传于政院曰:“中朝之重待我国,专为文献之邦,故昔者,有遣子弟入学之时。此则古今异宜,势难为之,求贸书册,美事,而虽令通事,持价贸之,势未易得,故时时还赍价物而来,徒为有弊而已。以广贸书册之意,呈文于礼部,则我国所无之册,有多得之理。礼部虽因呈文,奏达皇帝亦好。千秋使则似迫,冬至使则可及为也。其遣史官,议于三公。若以此为可,则定解事通事一人,贸来何如?幷议之。”

○谏院启曰:“近来百度解弛,各司官吏,不务其职,委事书吏,其弊已痼。不可不整顿改纪。兵曹,即周官大司马,不但掌铨衡。兵籍所在,诈伪易混。以黄海道甲士暗录一事观之,兵额虚踈,类推可知。堂上郞官等,尸居其位,曚不知察,至使下吏,盗用印信,添录入启单子,多至四百馀人。若以为上有官员,少有忌惮之心,则何敢猥滥之至此乎?幸尔摘发,闻者骇愕。固当重治,以矫积弊,而被缄问,竟脱罪责。国家设官置吏,将欲奚用?下吏之泛滥,则自有其律,官吏之不职,岂宜独赦?其时官吏等,请并罢职。郞官等分房各异者,欲专治其职务也。近来频数迁递,无暇察理其任,故致有如此之弊。自今以后请勿频递,以防滥伪之弊。各司书吏额数,载在《大典》。近来吏不奉法,于用事之地,托称预差,数外入属,无有纪极,而兵曹尤甚。为官吏者,亦便于使唤,许以为谋利者之窟穴,甚为未便。请自今以后,兵曹及政府以下各司数外书吏,一切搜括,以充军额,以革弊风。凡官吏永不叙用,其法已重。当初定罪,固当详核,既定之后,不可轻易还叙。济用监佥正权邵、缮工监判官李弟男等,曾以滥刑抵罪,无大发明之端,或准本品,或还见叙,物情未便。请并改正。户曹正郞李世麟,别无贤能,遽陞六曹郞官,郞官之选益轻。请递。吉州牧使宋轸,人物庸常,无有可称,而遽陞堂上,爵赏不重,人无所劝,物情未便。请改正。”宪府启曰:“敦宁都正李希辅,性本邪媚,随时谄附,久不容公论,还付仕籍,不失其禄足矣,今授本品正职,物论未便。请递。济用监佥正权劭,前任安城郡守时,以滥刑,永不叙用。汲汲还叙,已为过矣,今又升叙,物情骇怪,请改正。户曹正郞李世麟,非徒别无贤能,前为公州判官时,多有不廉之事。不合六曹郞官,请递。缮工监判官李弟男,前以滥刑,永不叙用。未久还叙,已为不可,遽授五品,殊无惩治之意,请改正。”答台谏曰:“谏院所启二事,兵曹官吏及书吏搜括事。皆当。予尝闻,言者皆曰:‘当今无闲丁,故非徒军士奉足不充,军额日减’云。以此观之,一道冒滥甲士,至于四百三十九人,则八道亦不无此弊。此甲士等,虽或有有役者冒属,而闲丁亦岂少哉?况各司书吏额外数多,此皆军役人也。专由官吏,不能明察,亦不奉行,多漏闲丁,以致军额虚踈,至为非矣。兵曹堂上郞官,当治罪也。然观此甲士之事,已口传启下之人,则堂上岂更察之?郞官虽可察之,亦必不料下吏至此泛滥也。必不能知之事,故已弃之矣,知与不知间,其郞官还除其司,则似异,权勿为兵曺佐郞时事,勿为正言,而宪府为论启,勿引嫌以递,还授兵曺佐郞。若并罢职,则似重也。政府以下,各司书吏滥数人等,已令定军役,而非徒各司冒占,吏曹不顾法典,数多定送,此吏曹之失也。吏曹以该司,其司之吏,已为猥滥,况察他司乎?若泛然奉传旨,则虽曰额外书吏,一切搜括,以定军额,以革弊风,必不久而复旧矣。令吏曹,某某司则《大典》元数几人,而滥数几人,定限除下,令兵曹定军役,若有后现额外,则非徒滥占之司,吏、兵曹该掌官,罢职可也。且永不叙用之法,固严矣,其情虽不重,拘于法而永不叙用者有之,故自古已惩,则还叙也。权劭之事已久,而亦经四品者,不须改之。李弟男,近以经筵官之启叙之,已经四品者,而今为五品,不须改也。李世麟人物则不知,若两科出身,则户曹郞官,不须递之。宋轸,前亦注拟堂上之望。今虽为堂上,不为过矣。且兵曹郞官,不数递可也。但此司郞官,皆可为台谏侍从,故势未得久任,然勿令数递可也。李希辅,果有物论矣,有才故朝廷不弃也。敦宁都正,岂为关乎?不须递也。”

○领议政尹殷辅议:“近来译官等求购书册,例称难得,持价而还。必因中朝禁令,不得随意贸来也。书册求贸,实是美事,而中朝待我国,视同内服。若呈文礼部,以示求购之切,则必不阻当。千秋使之行,似迫也,于冬至使之往,委遣解事译官一人,求贸似当。但可贸书册,令弘文馆抄启付送何如?”左议政洪彦弼议:“历代书籍,资以为治。自汉以来,列国诸候曁外国,咸请中朝,使不绝书。我国亦请于朝廷者多矣。讲求前例,陈请于朝,皇帝必嘉听之。且弘文馆旧储书籍,经废朝之乱,散失为半,好本虽间有之,不帙者亦多。抄其急要可贸书册,别定解文译官一人,须得善本以来,藏诸秘阁,此是国家大事,圣意至当。今行已迫,后行可及”右议政尹仁镜议:“书册乃重宝,若呈礼部,则难得之册,似可得贸。但上国九庙灾,则此是莫大之变。朝廷忧惧,至罪己颁诏中外,今则恐非其时。待洪春卿回还,详闻上国之事后,更议何如?”以议意,下于政院曰:“书册求贸事,领、左相议皆同,故落点领相之议也。且书册,请令弘文馆抄出书启求贸云,此言至当。但我国所有书册,虽未广布之册,犹可渐次印出也。我国所无书册,自冬至使之行,别贸可也。”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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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宪府启李希辅、权劭、李世麟、李弟男事,又启:“军资江监米,粜民时,尘土瓦石淆杂者,多至八十九石,一石之米,不过二三斗,故民不受去,其馀名为完石,亦皆尘土相杂,民不愿受者甚多。不小军需之资,虚张其数,至于此极,至为骇愕。典守官吏库子,请幷推考治罪。”谏院启兵曹官吏及李世麟、宋轸等事。答曰:“军资江监之事,至为骇愕。典守官吏、库子,诏狱推之,兵曹堂上郞官,幷送西可也。馀皆不允。”

○传于政院曰:“因宪府所启,知江监之事。尘土瓦石相杂者甚多,一石之米,二三斗云。岂但江监如此哉?米面各司,亦皆类此。虽不能尽为反库,遣官掷奸,而每一库,抽出一二石见之,则可知其缩数,与杂物淆杂之事也。但自上如是为之,则似乎下侵有司之事,然亦不可不为掷奸也。今日则日暮,不可及为也,明日户曹郞官,及监察中详明者,各一员,每司分往,而每库抽出在底之谷二石,观之可也。且使其本司官吏、库子,不得下手亦可。军士率去事,移文于兵曹定送,则不能趁时领去,一司几名率去事,量定其数来启,而出标信,以入番军士率去可也。此事可以秘密,而不可招郞官语之,故命招堂上尔。其以此意言之。今虽知之,必无用术之事,然摘奸之事,故秘密言之。”

○政院启曰:“今奉传旨时,未知江监某员之当推也。不得已泛称江监官员、库子,而新授者勿推,前任者拿推事,依传教言于禁府。”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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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台谏启前事,李世麟事依允,馀不允。

○户曹堂上等,以甲戌年江监反库时,随参官员书名单子,入启曰:“甲戌年反库时,监掌官员,则如此书启,但其尘土相杂之事,未知何时为如此也。但考其谷,则出于往字库而往字库,甲戌年反库时,不为反库矣。不为反库而有如此尘土之杂,是亦未可知也,考各年会计,则各库移来糙米,入置于往字库云。意其各库移来者,乃如此也,然未可的知也,此库果为陈久,但京粜,当以旧谷分给,故以此库之谷,给之也。且近来米面,各司之事,颇多虚踈。将为反库,而以有弊不果也。米面各司及布帛各司,一时幷举反库,则有弊也,次次反库,而知其实数,其无面者,或生征于官吏及库子何如?”答曰:“启意知道。昨日传教之意,则虑其反库时,不能纠检,致下人泛滥,而有此用术之事,故使之书启也。今闻往字库,有此谷,而又不反库,则尤不干于此官吏等也。且此库之谷,捧入于已去各年,而且有各库移来之米,则未知何时有如此事也。反库事,启意至当。但凶荒之时,不可卒举也。姑见农事待秋成,斟酌更启为当。”

○以义禁府公事,下于政院曰:“各人招辞,虽以为甲戌年反库后,一不开闭封不动传掌,然以户曹启意见之,甲戌年反库时,往字库不为开闭云。此官员等,必不知反库与否,而如此纳招也。官员姑勿刑推,而先推库子,似可也。但时库子,其为任未久,前库子,亦未知甲戌年反库与否,则不知何时有如此奸滥,其为刑推,亦难矣。今次京粜分给时,开见斗量,则其尘土相杂,而米之无,可知也。不为开见斗量,此则失矣,以此罪照律可也。”又传曰:“更料之,以已前之事,为误而照律,则官员皆等蒙也,以不为斗量照律,则不干官员勿推事,付标于判付可也。”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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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兵曹判书金安国,以苔纸五束进上,仍启曰:“臣居乡时,见古书,有以水苔为纸之语,臣试造之。其法以苔和楮,若苔少则加楮稍多,苔老则和楮甚少,而乃美矣。若下谕诸道,而通行于公私,则必有益也。”答曰:“以此为纸,使颁布中外而流行,则官府民间,亦皆利益也。今以所进纸四束,一束留于内。下造纸署,使之作见样造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弘文馆典翰严昕等上箚曰:

顷者以已越江,未越江,分为二律,两司既已越署,而今者更立新条,与前律特异其名耳。曾未一月,遽即出署,苟同大臣之意,若为其所使者然。不唯朝廷轻待台谏,而台官之自轻,亦甚矣。臣等在论思之地,见台谏之就轻,不敢不达。

答曰:“台谏署经此法之事,时未知之,果署经则异于前后也。台谏被论,难在其职矣,递之可也。”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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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崔辅汉为司宪府大司宪,金万钧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李澯为司谏院大司谏,闵世良为执义,尹元衡为司谏,金瑞星、宋世衡为掌令,尹铉、郑希登为持平,权辙为献纳,金天宇、成世章为正言。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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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传于政院曰:“昨见庆尚道右道兵使方好羲。启本,永登浦万户宋琚等,以搜讨听令事,往返荠浦时,倭船一只相逢,先自畏怯,印信军器,及助防将曺世英,军人二十九名,无去处,宋琚仅以身免,大失边将之道。巨济官囚禁当初几名同骑船,贼倭几名相逢致败辞缘,水使李克恭亲到永登浦推考云。永登浦万户,孤单往来海中,逢倭贼致败,失其印信,军人亦不知去处云。常时边将等,虽有如此等事,率皆匿不以闻,此则适现于事耳。万户可即拿推,而势似为难,又不可为此事别遣使。命敬差官,适以事下去,直提学李浚庆,以推鞫荠浦倭奴事,已下去。万户及事干等,幷令推鞫启闻为当。此意言于兵曹。”

○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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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台谏启前事,不允。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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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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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传于政院曰:“近观赴京古例,祖宗事大之诚至矣。如加号进贺,自古贯今,无不为之。前闻言者曰:‘如此事,我国有弊,不可贺也。’予亦未尝见古例,故答曰:‘果然。’是皆不知古事也。事大之事,中朝亦有誊录,不可以一时之言,计小弊而苟简。九庙之变,予前日所议者,终不遣使奉慰则已,若遣之,当于赴京师之行,加差一使,兼率下人则无弊矣。大庙昭穆尽烧,天下大变。岂有古例乎?圣节使若见龚用卿。天使,或礼部员,言及此事,则未知何以答之?虑外之事,不可不定。千秋使卒然言及此事,则预知朝廷之意,而答之似可,故言之。三公其议启。”

○宪府启权劭、李弟男事,且启:“近者荠浦倭奴,至于越城杀人,边衅已萌。为边将者,尤当警敕。变生未几,永登万户不具兵机,只以单船,冒夜轻发,逢倭致败,人物尽无去处。必是倭奴杀掠无馀,至为骇愕。常时主将,不顾防备,而候望等事,顿废不举,以致贼变,发于门庭,生变之后,尚不动念。报边重事,迨不启闻,其为玩寇甚矣。其馀事干人,则犹可以敬差官推之,主将则不可寻常在外推鞫。水使李克恭、万户宋琚,请并拿推,以示朝廷警变之意。且水使李克恭,不可在职,请先罢,其交代官,各别择差,刻日催促赴任。釜山佥使李织,递任已久。如此贼变窃发之时,已递之,号令不行,防备虚踈。新佥使李芝,除授亦久。请三日内,催促赴任。近来人不揣己,潜怀滥分之心。以京职骤陞为幸,边将及残邑,则率皆厌惮,百般窥避。弊习至此,不可不革。价川郡守申锺,欲在京职,希望滥陞,本职除授后,自称年少有武才,以内地不合,为窥免之计,到处请嘱,至为无状。请罢职,以惩泛滥之徒。权劭、李弟男事,不允,李克恭、宋琚、申锺等事,依允。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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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领议政尹殷辅、右议政尹仁镜议:“前因皇帝罪己之诏,遣使奉慰当否,下议臣等。意谓古无此例,又有内外之分,故启以不必遣使,后更料之,天火太庙,尽烧群庙之主,皇帝诏书,至云欲赴火中。此实天下古今所无之变故。常时如加号上谥等事,尚皆奉表称贺。今者知有上国大变,若无所闻,恐亏事大之诚。将欲更议,请遣使奉慰而不果耳。伏睹圣谕至当。于冬至使之行,加差一使偕往,则似为无弊。千秋使若遇龚天使、或礼部员,言及于此,当答之曰:‘我行入来时,押解官到辽东,钦录诏书而还,想必启达’云,似当。近来倭奴,依泊荠浦者,亦知其几,出入闾阎,恣行贩货,镇将禁令,一切违拒。近日败船之地,即荠浦门庭,而尚不顾忌,同舟之卒,屠杀无遗。其将寇扰南徼,已兆于此。凡干制敌,不可委诸儒臣,请递光轸,择有材略武臣差遣,刻日往代。且书册购求事,虽呈文礼部,礼部未敢擅便,必奏请施行,移咨似当。但凡干书册,不可续续求贸,咨文中须及连续许贸之意。”左议政洪彦弼议:“外国于中朝,不得亲朝,故遣陪贰之臣,入于中国。如龙兴正朝则已矣,间或天子有丧,或出奔蒙尘,其所以奉慰奔问者,亦有礼焉。昔在唐时,禄山之乱,太庙木主,焚为灰烬,玄宗幸蜀,新罗遣使往蜀。此为天子蒙尘而奉慰也,非指太庙火灾而然也。春秋之时,宋、郑列国,互有火灾,邻国相吊,推此类思之,交聘吊灾,似是邻国相好之礼。今者皇朝太庙,火烧几尽。皇朝之变,无逾于此。朝廷震惊,诏颁海内。今当使臣之行,别寄一臣,以达奉慰之意,圣念至矣。皇帝于我国,遇待素厚。今见此使,想必嘉之。但恐朝廷有识之士,以为外国于中朝,遣使有时,前无是例,而今创为之,用此讥其不合于礼也。小国事大,诚虽至矣,其事必有礼矣。今千秋使之行,礼部及天使,将此为问则:‘行到辽东,传闻之,然我国前例,未知何如?’以此随便答之,似为无妨。南边之事,臣素未解。昔日之事,未暇迂引,以近日之事观之,庚午倭变将萌之时,朝廷别遣武臣有严威者,日以治倭为事,专尚严暴。倭怀愤毒,构乱扇动,此其验也。馆倭及永登之事,虑将生乱,朝廷虞备,固当尽策。但南边倭奴事情,秪据一启,未可尽信。佥使金光轸,虽短于武,其于规画措置,岂无一计?姑仍勿递,徐待推启,处置何如?请书籍事,关于治道。要紧书册,自中国未颁久矣。且奏请帝听,可一而不可再矣。抄其紧切书册,奏请何如?”以三公议,下于政院曰:“见此所议,陈慰使入送事,及书册奏请使,依领、右相议,金光轸仍任事,依左相议。陈慰使既当入送,但陈慰之称,乃慰问凶事之使名也。予意今送使,其以进慰为号。”

○台谏启权劭、李弟男事。宪府又启:“清道郡守张应星,闻故佥正李长吉妾月中桂女子,其父处传得田民甚多,年虽未满十岁,欲先入作妾,如此凶年,欺冒监司,受由上京,赠赂之物,多数载持,直到月中桂之家,百般诱说,其母以其年少不应,畏其逼迫,负送他家。应星强贸,空宿而还。其为用心,贪鄙极矣。请罢职,以正士习。”谏院又启:“兴阳县监赵世璜,人物庸劣,决不能堪任,请递。近来仓库典守奴子,恣行偸窃,官吏视为寻常,慢不发告,弊习已成,不小军国之资,日就虚耗。前军资判官朴麟孙,直守之日,不严看守,致令下人,公然开钥偸出,事甚骇愕。不即发告,不无掩覆之计,只命递差,无以惩后,请罢其职。禁军口传,必因取才,矢数高下,以次口传,例也。过限则改取才,然后口传,亦有其例。近来徇私废公,其习已成,而唯此事,公道犹存。顷者兵曹羽林卫口传时,庚子年取才矢数优等者,多未口传,而以己亥年过限取才矢数不足者,因人简嘱,违例口传。徇私灭公,其弊无穷,请推,官吏违例口传者,请并改正。”答两司曰:“权劭、李弟男事,不允。张应星,所犯重,故依允。兴阳守令,果为数递,又递则久不赴任。赵世璜,人物不知何如,以监察为县监,不须改之。近来各司官吏,非徒不能检下,官事委诸下吏,至为虚踈,况被偸窃,而不即报该曹。初欲罢职,观其公事,公罪故只递而已,观此所启,当罢之,以惩后人。羽林卫等事,亦依允。”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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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台谏启前事,不允。

○京畿麻田民家,雌鸡产雏,有三目、两头、两项、两觜。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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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秋千使李希雍如京师。

○传于政院曰:“今见庆尚右道兵使方好义启本,其略曰:”加德岛羊场串建置大镇,亏叱浦相援镇亦设,而内地各镇浦军士,除出多数入防,则加德外面,波恶石险,不得泊船,永无倭人留连作耗之患。永登万户致败,倭奴猖獗之势,正如庚午。设镇加德岛,而岁遣船,亦于左道东莱毛老里,设馆接待“云。所言甚为有理,而事极紧急,其议于三公以启。”

○庆尚右道兵使方好义。驰启。略曰:“倭奴等,剌杀伏兵三人,又于永登万户宋琚往还荠浦时,乘夜追到,所骑军人及助防水使军官,亦并杀害,搜夺衣粮,全船无去处。只万户及率人二名,投水游出,骄悍已极。今玆别遣敬差官,严辞开谕,而所犯之人,固讳不告,则是辱及朝廷。失今不治,而若出变患,则后悔莫及。臣意水军节度使,以舟师,横截海口,骁勇陆军,围立馆北,盛陈军威,备设讨杀之形,头头倭奴招致穷问,则势可输情。如其固讳,其所骑来船只,移浮洋中,择其空船,先焚以示严威,则意必杀人正犯者,摘发规告矣。若以为异国使臣,而弃咎不治,则日渐长恶,土墙移筑时,不无杀害人物之变。将有大患,罪不可赦。无遗讨杀,似无将来之患。”云。 ○敬差官李浚庆。驰启。其略曰:“臣到荠浦,与佥使金光轸,招倭人等,反复究问,则供曰:‘同馆倭人,虽曰同类,而非一处所居,诸岛倭人,各以其意,迭相来往,虽在一馆,有同异类,又无统领,难以推阅。且我国之俗,本无笞杖,若有作罪者,则潜谋捕杀,盖畏其报复耳。在本国尚如此,况我辈今在此,何能指摘发出乎?’臣且询其国俗,若有罪犯当死者,则必手刃告者,同死乃已。今此倭人等,相顾猜畏,莫敢发言。审其辞情,亦或不无其理。第一船主沙满老愁戒,本月二十七日辰时发向本岛,未及挽留。”传曰:“此启本,乃军机重事,不可不速议,即刻议政府、兵曹、备边司,幷全数命招议得。”

○台谏启前事,赵世璜事如启,馀不允。

○白气自乾方,至巽方布天。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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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又启:“荠浦倭奴作变之事,将至不测,朝廷画筹,不得其策。水使当主将之任,非才略出众,物望素重者,兵机等事,措置失宜,必误国事。金以豪,人物庸劣,且无践历,虽平日无事之时,不可以如此之人,授主将之任,故前日全罗道水使除授,亦已论递。今此重寄,决不可委诸此人。请速递差,以才望俱优者择差,使之亲听议得之意,二日内催促发送。”传曰:“如启。”

○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户曹判书尹任、兵曹判书金安国、右赞成梁渊、吏曹判书成世昌、右参赞李芑、汉城府判尹禹孟善、同知中枢府宋叔瑾、行上护军张彦良、礼曹参判慎居宽、兵曹参判韩琡、诣宾厅。传于大臣等曰:“二品之人,亦可为水使。张彦良号为知边事,而时在闲地。特授此职何如?”大臣等回启曰:“上教允当。但彦良再度中风,今未尽差,扶病艰行。今方边事紧急,水使不能安坐,必当乘船出入。有风湿之人,似难为之,恐为未当。李思曾,年少无疾,又有物望,佥议以为最合。”传曰:“然则李思曾当遣,但未知思曾,备谙南边之事乎?尹倓,自荠浦递来未久,细知倭情,遣倓何如?”大臣等回启曰:“倓,倭情则固能知矣,必未若思曾年少身轻,武才卓越,而又有谋略。众议咸以思曾为当。今闻群议,则倭变杀戮,在荠浦门庭,而佥使金光轸,不能救援。在远水使,亦已拿来,而佥使尚不拿来,物情未便。且边事既急,宜递文官,而以武臣差遣,似合时宜。”传曰:“李思曾,众议如此,单望注拟差遣,而使来听今日之议可也。荠浦佥使事,亦如所启,当以有材略武臣差遣。”殷辅等议启曰:“荠浦倭奴横恣之状,及图为处置之宜,前巳议启,通书对马岛主,俾令戢治,第一船主,已赍去矣。不意复有成群,越限恣杀伏兵,袭害永登船之变,不久叠发,益为骇愕。不宜姑息含容,以酿稔恶构变之谋。固当有以处之,弭患于未然也,臣等反复商度,未得合机之策。既遣敬差官,严加诘问,固讳不输,竟不得犯人。此外他无可施之计,然不可听其固讳,终释不治也。庆尚兵使所启,则固难施行,今既固讳不告,请依前议,留馆诸倭,不给留浦过海之粮,尽令入送,若不推核犯倭,戮于境上,则今后出来倭船,一切永不接待事,严辞开谕,俾语岛主,则岛主想应畏惧,尽心推摘,得其罪人以献矣。如此则国威不挫,而边虞似无。”又启曰:“今此处置,定计至难。累计中,一计,则荠浦留馆之倭,尽拘不送,而通书岛主,使推摘犯人,以正典刑。一计,则以为留馆三百馀倭,切不可尽拘,尽拘不放,则恐多自尽。只拘头倭,而放送下倭,令岛主摘送犯人,以正典刑似当。然倭奴之性,躁暴轻生。今若拘留,必皆自杀,亦将害人。百尔所思,皆未若此议梁渊所达。之为当。且今此在京之倭,与彼倭不相干涉,虽其格军之倭,与彼倭同来,此倭实非与闻,宜以好待之,仔细开谕,岛主处晓谕书契,亦幷授送何如?”又启曰:“李浚庆既奉命推鞫,且其启本亦云:‘语倭曰:“尔不直招,则报朝廷处置”’今令浚庆同兵使,以议得内辞缘,招头倭语之似当。”答曰:“幷依所启施行。”殷辅等又议:“加德岛设镇事,前已议定,今兵使所启之意似当。但有倭衅,徐观事定,更议处之。弓箭潜卖、火炮传习禁防节目,令兵曹磨炼施行何如?”又议:“今观平安道兵使金舜皋启本,建州卫彼人童多方可等,不畏国令,多率人口,林投水边结幕来居。虽曰越边,迫近诸镇,不可不去,前以严辞,谕以速还,今六月二十日,又极谕急速撤还之意,答曰:‘已曾来居者,为先讨逐,则我当退去’故,必先治自前冒居者之罪,而茂昌、赵明千两处中,当先攻一处,而赵明千,则所入之路,险隘难及。若茂昌,自楸坡逾牛岭,至茂昌童尚时家,二十馀里。唯牛岭高险,亦可骑马通行。童尚时冒居境内,己亥年春体探时,约以秋若不退,虽死无怨,而至今仍使诸胡视效。九十月江水半冰,舟楫不通,彼此不能相救之时,昌城以上军马三百馀名,别抄入攻,以示国威,则赵明千等胡自然遁去矣。童尚时驱逐,似合机宜。但童尚时冒居之地,在茂昌诸胡环列之中,似难以二旅之卒,轻举入征。且今西边,农事不实,民方饥苦。兴师动众,似非其时。姑待岁稔,改议施行。”答曰:“启意至当。”

○以宋麟寿为成均馆大司成,李思曾为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宋孟璟为荠浦佥节制使。史臣曰:“兵曹判书金安国,欲择差永登浦万户,顾问左右曰:‘崔汝华何如?有荐望乎?’吏即搜出荐望置簿,乃知事郑百朋所荐。始者朝议以为,守令、万户、佥使,类多贪污无行,侵渔军民,令东班三品,西班二品以上,各举堪为所任者,此祖宗朝良法,举尔所知之意也。有识宰相,则各举其人,而宰相大夫中,亦有贪污无识之人,则或以贿赂,或以里闬,或以亲旧,不择贤能,而苟塡其荐。观其所荐,而其人可知。前万户崔汝华,行若犬豕,不孝不友之人也。去二月十九日经筵,金天宇所启,同生不和,而居于都城之下者,虽指其兄崔汝商,而其实,汝华尤甚者也。母死未几,汝商、汝和兄弟二人,于殡前,扶执斗哄,而其在平时,反目情状,不忍殚记。宪府因经筵官所启,乃知二人所为,方欲治罪,而汝商逃躱,故未能毕推也。百朋位至六卿,受国重眷,而如此无行之人,举而荐之何如?汝华尝赂奴婢三口于金安老,为玉浦万户,极其贪虐,未久居殿。厥后安老见败,而还推所赂于安老之家。百朋不知此意,而荐之乎?”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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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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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内赡寺判官李世麟,非但人物轻妄,前为公州判官时,贪纵无忌,官库虚竭,下人逃散。如此之人,不可不惩。当初叙用,物情以为未便,至于陞授郞官,物情尤为骇怪。驳递未久,又即还叙,殊无惩戒之意,请罢。”权劭、李弟男、宋世义事不允,李世麟事依允。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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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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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舍人金鲁,以三公意启曰:“荠浦佥使金光轸,所失不一。若用军律,则何间于文武臣乎?国论以为不便,请依李克恭、宋琚,仍拿来。”答曰:“如启。”

○宪府启前事,又启:“永登浦万户宋琚,在荠浦门庭,逢倭致败,全船被害。佥使金光轸,在咫尺之地,全不救援,事发之后,亦不登追捕,大失边将之道。所当与李光恭等,一时拿推,而倭奴之作变,专以光轸固其防禁,使不得自恣也,若即加罪光轸,反陷倭奴术中。当初不请拿推者,以此也。今则倭奴已令逐,而光轸亦已见递。同是失律边将,不可在外推考,请拿推。南方倭奴之变,将至不测,虽小小镇将,不可不择差。永登浦万户金善梦,人物轻妄,且无知识,不可使号令军卒。请递择差,催促赴任。平安道虞候,其任最关,犹重于兵使。长在江边,巡检别镇。脱有警急,未可远禀兵使,临机应变,犹在其手,折冲、御侮,亦当其身。非才略出众者,必不得堪其任。虞候权福手,身多疾病,气力衰败,且无弓马之才,不合关重之任,请递择差。”皆如启。史臣曰:“权劭、李弟男,皆以滥刑被罪,永不叙用,而至是收叙,两司论启,已十馀日矣。劭之为人,一时以多术滑吏称,多有攀缘请托之事,人皆鄙之。时方监德兴君家之役,而上之留难至此,外人多疑之。及其改正,又传于该曹,随阙授职于缮工监,使之仍监其役。人之疑者,益矣。大抵时之监造王子第宅者,争尚奢巧,以副内请,而遂媒请托因缘之路,其弊有不可胜言者。” ○传于政院曰:“权劭改正云者,以不当陞佥正也。劭曾监造德兴君之家,必为缮工监官员,然后合于监役。降授时,同监随阙拟差事,其言于明日政厅。”

○礼曹以答对马岛主书契,入启。其辞曰:“前者第一船主回还赍去书,应已达矣。荠浦留倭横咨之状,与夫处置之意,皆禀自上命,想足下悚然敬承,商出措置之令矣。治恶于未稔,遏乱于未作,使彼此两和而无衅,彊圉平安而无虞,固王政之大虑,其先事而为之图以处置。此辈特在朝廷一号令之馀,边将一震威之间耳,所以必付足下治之者,盖欲使检戢之威,全出于足下,俾管下之众,畏慑足下之严令,不敢复有所犯也。国家所以恩护足下,令不亏忠顺之续之意至矣。但不审足下,得书之后,果何以处之乎,而留馆凶顽不逞之徒,非不闻知通书贵岛之故,而犹不悔戢,反益肆横?迩间两度之犯,俱系凶杀寇乱,辄发于旬月之中,尤为骇愕,耳不忍闻。一则数十成群,乘夜逾越墙限,剌杀官兵三人,一则潜乘昏暗,成群骑使中船,掠害边官因事往来之船,于荠浦相近之处。杀人者死,寇乱必诛,古今天下大法。法之所犯,无间国之彼此。苟或容奸,不致于辟,则死者含冤于冥冥之中,天地鬼神,必加殃祸于弛法之人矣。边将具由驰启,请加歼殄。国家以为:‘此非尽举馆之倭所为,盖出于其中最犷恶之徒。今若不辨而并诛,则非王者至仁之情。’特遣近臣,驰往浦所,欲究正犯之徒而抵罪,留馆船主十馀人等,非不知犯人之为谁,而竟隐讳不告。其容奸党恶之罪,亦所当治。边臣猛将,盖用愤激,请歼不已,主上复以为:‘犯人则已矣,不告之罪,虽曰党恶,自馀犯人有闻,岂宜淫刑纵诛,以致玉石俱焚之滥乎?’乃命廷臣议之,皆谓‘不论罪之轻重,一切诛讨,固非一政,然杀人寇乱之徒,不可不究极而致辟,在馆之倭,既不摘告,无从鞫辨。彼既党恶不首,罪亦重矣。两犯之时,凡在馆者,不给留浦过海之粮,不复接待,尽令入送本土。通谕岛主,岛主苟能严鞫作变之时,同馆之倭,捕获两度正犯之徒委使押送,显戮于境上,以正天诛,则宜嘉奉命讨罪之忠,优示奖典,抚绥如旧矣。岛主自先代,世输忠款,管下之人,苟有寇犯之罪,则常承我国之命,尽心诛禁。曩者虽有庚午之变,厥后感国家弃罪,还待如天之恩,悔警自新,效顺益虔,在今岛主,纳忠弥笃今闻玆变,且承国家严谕,岂不惕然兴惧,罄诚推鞫,期得罪人以献乎?即今在京倭使,不干浦所之犯,请命礼曹为书付送,令谕岛主,试观处置之如何,果能捕告犯人,则依向议施行,如或依违不即捕告,则非徒贵岛之船,虽深处信使之船,请一切永不接待。非我绝之,彼自绝之也,尚谁咎乎?’廷议如是,主上不得不从,然不许遣将诛讨之请,姑命开谕,足下审而处之。其委曲加恩,涵洪施仁至矣。贵岛之中,岂无通利害、度义理老成智计之人乎?足下其共商议而行毋贻后悔,以不失宠绥之福。”下于政院曰:“书契中,有非徒贵岛之船,虽深处信使之船,请一切永不接待云,似为未便。如大内殿,小二殿,日本国使送之船,固当接待。只言贵岛之船,永不接待,而不及于他倭可也。岛主若不捉送正犯之倭,而幷深处信使之船。不许接待,则恐不合于交邻之道也。以此意改述其辞事,言于知制教,而礼曹成公事时,日本国大内殿、小二殿,则接待事,言之可也。”

○台谏全数启曰:“荠浦佥使金光轸犯军令之罪,尤重于李克恭等,而不即启请拿推,迁延至今,国论以为未便。若用军律,无间于文武臣云。臣等居公论之地,懜不致察,其为不职甚矣。所谓国论未便等语,正指臣等之失也。臣等重被物论,不可恬然在职,请速递臣等职。”答曰:“大臣、台谏所启之事,各陈其意而已。岂有指台谏之言乎?勿辞。”累启不允。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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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谏院启曰:“权有庆以判官升四品,絻过十朔,今为长兴府使,非但官爵猥滥,今方有边衅之时,以有武才武臣,连为内地守令,亦为未便,请改正。醴泉,地大物众,事务繁剧。张陆,以病精神昏耗,喜怒无常,前为沃川郡守时,全不治事,民怨亦多。今为郡守,决不能堪任,请速递差。”答曰:“如启。”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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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谏院启曰:“长兴府使南舜民,前为善山府使时,多有不谨之事。不可复为临民之官,请递差。”答曰:“如启。”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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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传于政院曰:“禹锺,以通事赍银赴京,至义州现捉者。以绞待时,照律入启。近者赍银赴京,非买卖所现捉者,全家徙边之法,已署经。当行用,而今此照律如是,无乃法前法后之异耶?其问于该司以启。”政院回启曰:“此人犯在法前,故不得以新法议拟也。”传曰:“禹锺事,启覆时,自有议论,但启覆未必在近,而且既知未稳,不必缓待启覆。当遣史官,收议于大臣。”洪彦弼议“禹锺所犯,虽在立法之前,按律归结,乃在立法之后。当初议立新条,为其犯死刑者众,而有妨于圣上好生之德,故议拟以设,然律之轻重,死生随之,下未敢擅。”领、右相议同。传曰:“改照律。”

○日晕。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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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兵曹判书金安国、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知事金麟孙、黄琛、吏曹判书成世昌、海阳君尹熙平、右参赞李芑、判尹禹孟善、同知事宋叔瑾、张彦良、礼曹参判慎居宽、兵曹参判韩淑、参议安玹、礼曹参议赵士秀、兵曹参知崔演,诣宾厅议启曰:“对马岛主通谕书契,将付留馆倭人之行。但臣等更闻之,水使李克恭。启本,以谓永登万户致败时,初见有船追来问之,则自谓倭人云。监司宋纯。启本,则以为,只有倭声嚣噪,而船有樯木云。若船有樯木,则必非留浦倭三所船倭小船名。也。唯兵使方好义。启本,以为必留浦倭人所为云。然其辞虚的,未可灼知也。今通谕岛主书契,专指为留浦倭人所犯云。如非其所犯,则如是通谕,不当矣。万户宋琚,既受命拿来,今明日当至。留馆倭之行,姑迟留数三日,待宋琚之来,详细究问,得其虚实然后,如其真留浦倭所犯,则送此书契,若非的然,则改其书契为当也。故前日会议诸臣,今更来启。且前日平安兵使金舜皋。启本,请以三百军卒,驱逐童尚时,而命臣等议之。臣等常时以为,童尚时冒居于鸭绿江越边深处,而其族类甚盛矣。虑其以孤军进驱,反为所败,故以为审见事势,更议以启之也。今者更考地图,且详闻之,童尚时本居越边深处,近来移居于鸭绿江内茂昌之地,只有数三户孤居。止此数户击逐,则军马不多用,事势不甚难云。请依兵使启本事,更为议启。”传曰:“启意皆知道。童尚时事,所宜更议,留浦倭作变之事,如其实则已,果如非其所犯,则亦有其冤。且于倭人,当示之以实。苟一事不实,则后必以为事事皆然,而失信于异国矣。姑留留馆倭人之行,而宋琚催促上来可也。但此倭奴之事,既生衅端。若其所犯的实,而岛主尚不举行通谕之意,摘送正犯之倭,我亦永不接待,则倭人必反愤怨,而作耗不已,公私海采,济州往来者,多被剽掠之害矣。南边既不靖,而又有事于西徼,征御纷然,民必大困矣。驱逐孤单之寇,虽其用兵之少,举事之易,其深处部落又从而逞憾寇扰,则不亦病乎?此非汲汲之事也。观势为之若何?宋琚所供,朝廷当会议,穷极详问。若然则必无欺隐之事,当于何处问之?”殷辅等回启曰:“宋琚当反复盘诘,以得其实。虽问于阙庭,非如讯囚之用刑杖,只使著笠平问而已。问之于此,则非如他处,无异上问。岂有修饰隐讳之理乎?此关系军机,国之重事,故欲问于此,而随所闻即启也。童尚时事,上教至当。徐观南方之事,酌量而处之为当。”

○政院以禁府堂上意启曰:“禹锺服招以谓,以造带事,买银于申年云。申年供招,亦符于禹锺所供,更无违端,可以推阅,故已放之。但更料之,赴京通事处,卖与银两者,必有分利之意也。释此不治,则无以惩卖银分利之徒。请还囚推考何如?”传于尹殷辅等曰:“今者银两现捉通事禹锺承服时,以谓欲造带,买银于申年云,申年之招亦同,更无违端可推,故放送申年,而禹锺以一罪照律。以此禁府,昨日启之。予以为,旧法则只罪赍银通事,故放送卖银之申年,似为可也,但后法则受者、寄者、卖者,其罪同,而放送申年,为如何?故欲问之而不果,姑依公事启下矣,今者禁府,又启如此。此宜分明辨析然后,此法乃可定也。若一切以为分利,而决以重罪,则常时银者。亦不得为也,赴京之人,若托以造某物,欺诳买之,则必有见欺而放卖者矣。以见欺放卖之人,而谓之分利,如此治罪,则亦有民怨。又当初知情放卖,有分利之计,而及至推鞫,辄为托称之理,亦不无也。凡用法之初,当审辨而得其中然后,可无后日之弊。此人虽实分利,所为乃在新法之前,则其间亦当有分辨也。将何以为之?其议以启。”三公议启曰。“申年所供,听禹锺造带之言也,决非实情。当依新法,全家徙边,但此在立法之前,全科治罪,似冤闷。近有梁同处卖银者治罪之事,据此例治之为当。此后如有赴京人员处卖银者,勿论知情与否,一切置法何如?”答曰:“依议施行。”

○宪府启曰:“近来各司数外书吏,极为太滥。抄出充军,甚合事宜,然承传内,今后一依《大典》数定,而《大典》之数,则非指仍仕,指时大而言也。《大典》内书吏注云。‘仕满二千六百,去官后驿渡丞取才,入格者叙用,未叙用前,仍任其司。’以此观之,仍仕本无定额。至甲戌年,朝廷虑其太滥,事紧各司仍仕吏,从议得酌定其数,而今此承传,以仍仕,并计时仕数内,承传本意,则欲一依《大典》,而仍仕,并计时仕数内,则反违《大典》之法。请令该曹,详考为公事,更奉承传。前别坐李睆公事,照律事已判付,而照律则祖母奉养有缺,罪关纲常,至于录案。不小录案之罪,不可不取服。径照定罪,请依公事,进来推考。凡罪人照律,随其所犯时国法,而不可从其犯后新法也。通事禹锺犯银之罪,犯在新法之前,禁府照律宜矣,而以为取服在新法之后,更议而改照。不小断人重罪,不可轻易低昻。请依初照定罪。”答曰:“近来书吏减下事,议定时,予亦知《大典》之数,乃言时仕,非指仍仕也。但甲戌年受教,仍仕有定额。今若以仍仕,不计于时仕数内,则亦无定限,而其于以军额减耗,除下充补之意,似异,故使之并计数内,而勿用各年受教耳。然启意至当,改之可也。李睆事,事关纲常,亦当改之也。禹锺事,予亦非不计法之前后也,但其犯虽在法前,而其服招,乃在法后。设使今日,以禹锺为法前之犯,而断以一罪,明日亦有犯者,以为法后,而全家徙边,则其于为好生之道,立新法之意,似异也。大抵凡启覆,断死刑时,必与大臣议而决之也。今亦议于大臣,而其议如此,故断以全家之律。不允。”传于政院曰:“凡立新法,必议于大臣而定之。书吏事,其召政府郞官,议于大臣。”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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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尹殷辅议:“《大典》内,书吏去官者,叙驿渡丞,未叙前仍,仕其司云。比来悉革驿丞,代以察访。自后去官书吏,渡丞外,无所归之地。以此仍仕之数,比旧滋多。考据《大典》,诸司书吏,各有定额。今不可增减,仍仕者,则果无定数,以甲戌年受教观之,时适仍仕之数太滥,故朝廷起议,各司公务,紧歇分拣,量定其数。令该曹磨炼,仍仕者勿幷计时仕数内,而一依甲戌年酌定之数,馀皆充补军役似当。”洪彦弼、尹仁镜议同。传于政院曰:“大臣之议皆同,不为落点。时仕吏则依《大典》之数,仍仕吏则依甲戌年量定之数,数外吏,充补军役。”

○宪府启禹锺事,又启曰:“《大典》内,亲年七十以上者,勿叙三百里外远邑守令,而他镇将则不与焉。如辽远苦地,人皆厌避,故虽有七十以上亲,非独子,则勿拘《大典》差遣事,各别受教,行用已久。近者窥避之徒,纷纭呈诉。于国家重边之意,甚为有妨。沿边之地,非独子,勿拘《大典》差遣事,请申明举行。前别坐李睆事,府初以风闻缄问,而以其不小纲常之事,事干人幷推阅事,判付矣。在前府中风闻举核事,无推阅事干之例。请勿推事干,依例推考。”禹锺事不允,馀皆如启。

○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李克恭,禁府以决杖一百,发边远充军照律,命杖赎,马梁充军,徒役三年。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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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传曰:“亲年七十以上者,当依《大典》,勿叙三百里外守令。亲年六十八九岁者,赴任后,其亲年满,则递来弊多。此等人亦勿差,但重地择差者,勿拘此差遣宜当,以此改奉承传。”

○宪府启禹锺事,答曰:“廷议已定,不可更改。”

○弘文馆副提学李彦迪呈归养状,其状云:“母年七十有三,羸病转深,气力日耗。近日受由归省,身未解职,不可久留,母子涕泣,相别痛念。馀年之无多,犹幸逮养之有日。臣之一弟,今为集庆殿参奉,兄弟俱在官。衰病之亲,傍无奉养之人。乞许令依法归养。”答曰:“人君以孝理国,故有归养法。虽可以申明,亦有一子二子诸子归养之差。如关系者,则虽一子,不可听其归也。况卿时任侍从,又兼东宫辅养之职,其任重矣,亦有违于一子归养之法,往来觐亲可也。”

○政府专数,该曹知边事堂上等,以永登浦万户宋琚推讯事,会于宾厅。传于三公曰:“顷者禹锺之事,犯虽法前,服在法后。若断以一罪,则后现者减死,而此人独被大罪。罪同而律异,亦非好生之意,故议于卿等,咸曰:‘论以法后为当’,故允之,今台官言,犯在法前,未可论以法后云。用法须详慎,而论以一罪亦重。今朝廷皆会,广议可也。”殷辅等议启曰:“近来犯银禁者,以潜赍取服,照以潜卖,罪名律名,不相称于断死刑,深为未稳,故启立新法。禹锺所犯,虽在法前,断罪在今令。若置之重刑,恐亏圣上好生之德,臣等前议已尽。”传曰:“知道。”殷辅等,以宋琚推案入启曰:“宋琚反复诘问,皆修饰而无实言。且其结缚事,亦隐而不言,传闻其事而问之,则不能隐讳,直招也,大槪多修饰之言也。其所招曰:‘一船之人,非尽死也。贼倭只劫夺衣粮而去,人则生存也。’同船人朴顺石、朴继林处,若问之,则一船之人生死与否,可以的知。若推此人后,通谕书契,则留浦之倭已入归,而书契随后入送似缓。书契内,勿言杀害人物之意,只言剽掠劫害边官往来荠浦之船云,则何如?朴顺石、朴继林,必的知同船人生死与否,驿路虽为有弊,必穷推的知为当,请拿推。”史臣曰:“当初书契云:‘杀死军卒,至三十人云。’今改之如此。全军覆没,将之大罪,故宋琚只云尽数投水,未知生死,而朴顺石、朴继林二人外,皆无去处,则其馀尽死明矣。夫为倭所袭,迫于击剌,尽为投溺而死。此非为倭所杀而何哉?今议,至改书状,以掠害为辞,若行劫而不杀人者然,失其实矣。”传曰:“宋琚,朝廷会问于阙庭者,与予亲问无异,其言多有不直,禁府刑推宜矣。书契中,以此辞修送可也。”知义禁府事成世昌启曰:“宋琚,请奉传旨刑推。”传曰:“如启。”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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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传于政院曰:“庆尚右道兵使方好义启本,已下该司,然不能独断。政府、兵曹、礼曹堂上,皆命招议启。”

○传于政院曰:“荠浦留馆倭人,皆畏惧奔还。若掩覆其罪犯,反归咎于我,而喧说于其国,则其类必信听作党,来寇边境,是可虑也。备御之方,方好义必已措置,八道监司、兵、水使处,亦下谕可也。庆尚道及济州,则禁戢公私海采,勿令海上行船事,并谕之。”

○谏院启曰:“倭奴之纵恣久矣,杀害边氓,凌轹边将,近来尤甚。边将怀保全递还之计,例皆掩覆,不以上闻,故益肆无忌,至于刃杀守卒,追击镇将,并发于旬日之内,且欲杀害佥使。金光轸。兵使方好义启闻,岂无所据?所当穷问,严示国典,朝廷以化外之人,优容放还,许令岛主,推核犯倭,戮于境上,此亦虑患不得已之计耳。其通谕岛主,文告之辞,不可不严明峻截,以示国威。今观书契,语多婉顺,似不足以折彼凶狡之气,况追击宋琚之事,不取实,兵使启闻,反以传闻,疑其贼倭所为,欲穷推宋琚,然后取实。宋琚之败,在于暮夜,则馆倭、贼倭,势所难详。若以馆倭所犯,误指为贼倭,而书契之中,削去此条,则是讳彼之恶,而反示劫弱,使彼甘心长恶,无复征畏。其为后患,将不可测。且在京倭人,已知发程之期,今又久淹,亦为未便。请不俟宋琚毕推,速付书契以送。训炼军卒,修严武备,虽平时,尚不可缓。况今边衅巳兆,所当汲汲。近者以旱灾,凡军士炼才、武臣观射、中日习射等事,并皆停废,至为未便。凶荒之岁,人心易乱,盗贼窃发,亦为可虑。《周家荒政》,亦以此为重。武备之事,尤不可废,请令该曹,一一举行。”答曰:“岛主处书契之辞,所当严峻,可改处改之。昨朝廷推宋琚之意,非敢欲指贼倭也。详知其实,欲入书契之辞,而宋琚讳不直言,书契当速修,故书契之辞,则不待宋琚之推。此非欲毕推宋琚后,为书契也。但方推宋琚,若现出他语,则大臣等必有议也。炼才、观射、习射等事,如启。”

○宪府启禹锺事,又启曰:“新除授守令赴任期限,虽有法例,今年则凶荒太甚,从马人等,入京久留,行橐已尽,饥饿困苦,至为可矜。守令等已署经参谒,则更无所为之事。请令该曹,随从马到京,即时催促赴任,以除民弊。自今后不计民弊,故为迟留守令,并令摘发,推考治罪。”答曰:“禹锺事不允,守令事如启。”

○召政府专数,知边事该曹堂上,传曰:“观此倭奴之事,边患将大。济州往来人及南边公私海采船,决然难行。观古事,倭奴非徒南方,无处不往。此势虽异于古,贼谋难测。是以各道及济州,无不下谕防备矣,若冲东击西,窃发于意外之处,则备御诸事,岂可忽哉?常时军令解弛,此未便也。武士炼才,尤加勉焉。方好义启本,可议事颇多。虽下该司,该司不可独断,故欲与大臣议之。且宋琚昨日会问时,虽不直招,今日禁府之推,或有他语,则当与大臣议之,故命召矣。通谕岛主书契,不必待宋琚毕推,然后定,故昨已议定,而谏院亦以为勿俟宋琚毕推,宜速发送云,固当急送。且其书契,请严峻其辞,以示国威云。可以严峻处,同议而改文辞可也。”又以宋琚推案,下于大臣等曰:“见此推案,明白服招如此,而又可以刑推乎?并议之。”大臣等议启曰:“臣等见此启本,将欲开谕留馆倭人,而盛陈军容之际,倭人等,自知前杀伏兵之罪,又以宋琚之招见之,其所败,必是倭人也。故反怀疑惧之心,恐其见诛,三百馀人,中船三只,尽骑奔还。岛主专赖我国资生,而闻将不接待之言,则必深责之。彼倭等,不得容于本岛,而益怀愤恨之心,则不无肆毒来寇之弊。抄送助防将,分防要路,不得不尔,但凶荒之岁,发送亦难,而其弊不小。是使吾民先困也。兵使启本以为,闲良及出身作散有武才者,并抄出分防云。姑使兵使,加抄如此等人,分防要害之处,常如敌至,日日戒严为当。助防可当之人抄出,使之治装,且备战马,而若有事,则即时发送亦当。以此意,令兵曹为公事,回启何如?且虏寇充斥,必声东击西,古今之通患。将倭衅,通谕各道,在所当为,但两界则与倭路辽绝,不须谕也,京畿、黄海道,亦可勿谕也。且习射之事,果不如古时。古者城中,多见张侯习射之处,近者绝无,城外亦然。凡弓矢之事,常时炼习,然后精巧,作辍则生疏。都城内临压处外,勿令禁止,中日习射及试射等事,依古行之为当。且昨日宋琚,朝廷会问于阙庭,无异于上问,而犹欲修饰,以所闻穷诘,然后见迫。事觉虽加刑讯,犹不足惜也,其所败之船,昨云不知去处,今招乃曰:‘在安骨浦边近处。’其作贼,必是留馆倭人所犯也。荠浦、熊川人,亦一样腾言,宋琚亦以为,留馆倭人所犯。宋琚更无可问之事。水使已论罪决杖,今加刑讯,而又决杖,则殒命可虑。上裁何如?且书契之辞,不可迫切严峻。臣等之意,已斟酌论定,勿改无妨。”传曰:“启意至当。且荠浦留馆倭人,速送可也。其弃去杂物,使之分明开坐,两件成籍,置一件于边将之镇,授一件于今去倭人,使之悦报,而消其怨怒也。此意,语今去倭人,使之转谕诸倭何如?此倭等孤单,入去为难,姑留之,有日本倭人来归者,与之偕送,亦何如?”大臣等回启曰:“倭人事,已与礼曹议之,必为公事回启,故臣等今不议启,倭人速送及物件成籍事,上教至当。”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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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宋琚照律公事,下于事政院曰:“宋琚减死,告身尽夺,杖一百流三千里。”

○谏院启卖银者申年,请从新法,改照律定罪事。答曰:“议于大臣发落。”

○尹殷辅议:“近有梁同处卖银者,治罪之例,故前日辛连孙即申年。治罪事下议时,启以据此例罪之,今更商量,禹锺既从新法治之,辛连孙亦当依新法。”洪彦弼议:“新旧法立,轻重不齐,致有物论宜矣。辛连孙卖银之犯,在新法之前,其所断决,在新法之后。从新法论之,似为太重,从梁同断之,似为安便。且辛连孙,当初卖银之时,岂能预知其新法之立乎?与知有新法,而敢犯之者,亦有间矣。大抵罪人刑人,虽依于法,必原其情,若以辛连孙从新法定罪,似为过重。”尹仁镜议,与殷辅议同。以三公议,下于政院曰:“禹锺断以新法,则辛连孙亦以新法断之,故从领相议。此意言于谏院。”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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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领议政尹殷辅等启曰:“近来军令解弛,边将防备之事,不为用意措置。宋琚既知荠浦留馆倭人,至杀伏兵,而往来荠浦,乃不持弓箭,无备而行。留馆之倭,详知其无备而追击,明矣。且宋琚遇倭,当力战拒敌,而束手投降,至于见缚。若断以军律,则其罪当死。近观照律,则只以阙庭佥问时隐讳之罪,为目,而断以斩待时,至为未便。须正其罪名然后,后日边将,知不持兵器,见贼先㤼,束手投降之罪,为当死而知所惧也。请宋琚照律罪名内,添入此意,使边将明知而畏之。”传曰:“宋琚定为死罪,以为过重,而减死矣,启意至当。可添录罪名,而改为照律。姑勿减死,待启覆时议之。”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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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宪府启曰:“前荠浦佥使金光轸,犯军令之罪,本有定律,不可容贷。况水使李克恭,既已充军,光轸则特命末减。不可罪同而罚异,请依律定罪。熊川县监李有茂,右道水军虞候禹成,兵曹既行移推考,自有其律。以镇将犯令,则不可在职,况今防备最急之时,以罪人尤不可号令军卒,请先罢,速差他员督送。”答曰:常时兵。水使,则虽曰不及闻知,事变发后,例必充军,故李克恭充军也。金光轸以为,宋琚来镇时,适以病未得出见,召入而接之,还去后,自镇至致败处,地且迥隔,故未及闻知,翌日乃闻,即行搜捕云。宋琚以为,大小角并吹接战云,其实本无器械而致败,其言皆归不实矣。当初光轸之遣,为禁戢兴贩而择差也。禁戢之事,尚有踈漏,故如是生事也。然若充军,必快倭奴之心。是反陷于倭奴术中也。其治罪止于是,无乃可乎?金光轸尚未及知变作,况禹成、李有茂,在于深处,尤不得知之。然不可在,罢职可也。“再启金光轸事,不允。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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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宪府启金光轸事,答曰:“只罢似轻,告身尽夺可也。”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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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庆尚道观察使宋纯。启本,下于大臣等曰:“见此启本,对马岛主,逾墙剌杀守卒者,及作弊诸倭等,皆摘发拿送。其间或有自尽,幷其尸体而倭使押来。初岂谓岛主如是之尽诚乎?今乃捕送,甚美事也。两间相好,而边衅庶可弭矣。押来倭人,厚待加赏,岛主处,嘉喜之意,另加开示可也。此等事,熟议处之。”尹殷辅等议启曰:“对马岛主,敬承朝廷之命,划即摘发两犯罪魁,押送我国。其忠顺之意,似为嘉美,诚如圣教,但岛主书契,时未来此。其处置罪倭等事,似难遽定。请令监司,即问押来头倭,以岛主所传之语,及摘发罪倭事状,幷岛主书契,作急驰启后,更议施行。其押来倭人等,姑许接待,毋滞上送,罪倭等坚囚严守,勿令自尽,其杀人之倭,详鞫杀害守卒情由,及自死三倭同犯与否,延时罗三人,又加推核前犯,幷即驰启。”传于政院曰:“以议意为书状,急谕监司。”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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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谏院启曰:“内资寺正李培根,前为洪州牧使时,多有误事,年又衰耗,决不能摠治一司。请改正。”答曰:“如启。”

○宪府启曰:“近来人心淆薄,彝教大毁,丧纪泯灭,虽在有识士类,不谨礼制,纵恣无耻者,比比有之,士林莫不愤憾。知中枢府事曺润孙,年过七十,在母丧,虽不得一从礼文,公处广众之中,在家对客之时,公然食肉,至于烂熳,略无忌惮,其为无识甚矣。一道奉命之人,或有相对共啖,而不觉其非,其士习不正,从可知矣。润孙以秩高宰相,所行如此,遐方僻村,有关观瞻,不可复齿朝列。请削去仕版,以励风教。成均馆直讲金泂,所行邪鄙,不可为师表之任,请递。刑曹佐郞韩钩,四祖有痕咎,不可为六曹郞官,该曹不详察注拟,亦为非矣。韩钩请速递。宁越郡守,七朔之内,三员相继身死,官事板荡,且值凶荒尤甚。当此择差之时,非有斡能之人,苏复无由。郡守金希圣,系出贱贾,而人物庸劣,决不能堪任,请递。”答曰:“曺闰孙,全不知有此咎,故犹有特命参赞,而呈辞时,或下谕给食物调理,此乃优待老宰之意也。观此咎,甚为关重,依所启为当。金泂则非如他职,师表之职重矣。依允。韩钩、金希圣并允。”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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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庆尚右道兵使方好义启本,获送罪倭事。下于政院曰:“大臣来会时,以此启本议之可也。且熊川官奴波回、兰孙等,与留馆倭,白铁九十斤,官木九十同,交易相约,而持去后,不即给价,故逾墙出去云。波回等,可以拿推于京,但其事干在彼,不可不凭推也。择定刚明差使员,盘诘推鞫事,其言于该曹。”

○政府专数,该曹知边事堂上议启曰:“岛主使倭宗大郞等所言,守卒刃杀四人内,三人自死之语,书契所不载,不足取信。宗太郞亦曰:‘杀害防禁人二十馀名,及城底滥行人等,岛主时方摘发,随后出送’云。先来倭使,姑令留浦,给与粮馔,待岛主毕推刷出送,方许上京接待。且岛主畏惧国威,其书契,只通边将,不敢送礼曹。宜令边将,靳固诘答朝廷,则似若不知,使贼倭,不得窥我国浅深,其于待夷之道,实为得体。但毋滞上送事,曾谕本道监司。监司若在距荠浦远地,则袛受书状,必在数日之后。今若改为书状,直送荠浦,则可及前书状未到之前,倭奴如未登途,则依前计议施行,若已登途,则不可中止,仍许上来何如?”又启曰:“当初只观监司启本,守卒刃杀四人中,三人自杀之言,以为或然,其实书契不载,故不可信。宗太郞所言,亦前未及知,而今始知之。是以,此议与前议有异。”传曰:“议意知道。”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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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宪府启曰:“皇太子前冬至进笺时,暂待三年事,已有圣旨,而其后赴京之臣,问于礼部,则汝国当俟更谕而为之云。不待三年,又不待更谕,先自进笺,非礼之正也。副使之行不定,而预先差下,办其行赍,贻弊亦多。辽东虽已进贺,我国邈在海外,不必强同。今冬至副使,请勿遣。今年凶荒,比古尤甚,平安一路,饥困方极。赴京之行,减省一员,除弊亦多。质正之任,书状可以兼之,质正官请亦勿遣。中国有大灾变,故我国至于进慰,其诚至矣。又以呈文,兼求书册于遇灾遑遑之日,进慰之诚,似不专也。况我国书册,未有不足。治国之要,不必更求经典之外,请勿求书册。”答曰:“冬至副使入送事,已令押解官,闻见于辽东。押解官之还,若曰辽东以为,自今年当始进笺,则临其时,未知朝廷之议,将如何也?若于冬至使发程之后,八九月间,礼部以进笺事通谕,则既已知之,不可不送也。此事可议于大臣,然大臣亦必未能预定。姑待押解官闻见出来,可送与否,临时议定可也。其时不得已入送,则行装不可卒然备之,今则不可决其送否也。质正官,古者一年两行次,皆入送,而今则三行次一度入送事,已议定,台官之启诚当。予意亦以为,勿送为便。且为灾进慰之时,兼求书册,果为未稳,然求书册,亦是美事,在祖宗朝,至有奏请之事。今者至以呈文,求贸书册,似不专于进慰之诚也。然初与大臣议定,今当更议。”仍传于政院曰:“以此二事,遣史官,议于三公。”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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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尹殷辅议:“质正官不遣,已过三行,今冬至使之行,在所当遣,但前此质正官,别无闻见而还,似为无益。今且平安一路,连岁凶荒,民方饥苦。此行不须入送,姑待后行何如?凡购求书册,专为有关于治道也。在祖宗朝,至烦奏请,此实美事,非物货贸得之比。今虽呈文请贸,恐不亏进慰之诚。”洪彦弼议:“外国于中华,其所质正者,不但文字言语,所重者必在是矣。顷来为此官者,别无闻见,似为无益,故不送此官,已过数行,若因此不遣,则恐将全废。依旧送之何如?所谓书籍者,专指有资于治道者而言,非指其不关杂书也。资以为治之书籍,我国曾已有之,不须更求他书,然我国所储有限,求益于中国,有何不可?且书籍,非物货之比,其于进慰,似不相妨。”尹仁镜议:“今此冬至使之行,质正官例当差送,但黄海、平安一路,凶荒已甚。若以书状官兼之,则除弊实多。书册求留事,臣前议已尽。”上落点于殷辅议。

○尹殷辅、洪彦弼、尹仁镜议:“皇太子前进笺年限,顷日赴京使臣,探问于礼部,则礼部答以当通谕云。礼部通谕之前,似不必别遣副使,况拜表日期,曾以十二日卜定。是日以后,至月终,更无吉日,势难进退。押解官闻见辽东,虽以为今年为始,进笺日期已迫,必不可及,此行虽不送副使,恐为无妨。中朝若问何不进笺太子?当答之曰:‘往日赴京之使,探问进笺年限,则礼部语以当通谕云。不待通谕,进笺未安,故不敢耳。’以此答之似可。”传于政院曰:“以议得之意,言于宪府。”

○谏院启曰:“赴京人员赍银之禁,非不密也,而奸细之徒,巧诈百端,赍持潜卖,略不止绝,贸买之物,车辆盈路。使书状,以远路同行,徇情蔑法,慢不知禁,非但银两日布于中国,一路之弊,亦有不赀,国家禁条,徒为文具。若沮贸买之利,则赍银之路自绝。请令该曹,量一行公贸易卜駄及例卜,定其回还车辆之数,而使书状,依此定数,例呈兵部,出给车辆一路,常加检察,如有滥卜,一一开数,启闻属公,回还使臣越江临时,自上时遣侍从,摘奸于江上,数外卜駄,亦皆一切属公。使书状,不依该曹定数,滥出车辆,或于一路,不禁滥卜,江上见捉者,并皆重治。凡全家徙边者,年七十则只赎,故七十者,预知免罪,故犯其禁者,容或有之。请今后年七十者,勿许率行,以防其弊。”传于政院曰:“年七十者率去,而或有身死,则亦难处之,勿率为可。其奉传旨。禁银之法,不得已议于大臣而处之,以此意答谏院,而分遣史官,议于三公可也。”政院以三公意回启曰:“此乃新立法之事,而酌定亦为重难。明日诣阙,与该曹同议以启。”

○是时,命禁士大夫华美服饰。

史臣曰:“户曹佐郞金生海,所着极侈,正郞权㻩于座上大责曰:‘君籍髡缁之富,妖僧学祖曾慈生海之父璠而传财物。学祖乃璠之同姓三寸叙父也云。衣纤僭之服,自以为豪,其于识者之见何?’生海惭赧,不敢出一声,流汗而已。”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九十五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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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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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宪府启曰:“庆尚右道兵使方好义,性本贪狡,到处残虐,日以割剥为事。军卒不胜其苦,一日共谋离叛,大开营门,一时奔出,欲屯城外。好义始觉其由,及其半出,仅闭城门,艰得止之。此近古所无之变也。好义以主将,抚御失道,致此大变,掩匿不闻。自知不保,托病求退,极为无状,请拿推。近来人心顽悍,管属之人,少有不惬,辄谋构陷主将。今军卒之变,骇愕莫甚。此渐一长,末流难制。胁从则已矣,首倡之人,不可不穷推痛治。请别遣有物望谙炼京官,明辨审理,使无玉石俱焚之弊。”答曰:“好义军卒之变,至于如此,其代之者,必以抚御得体,能镇压之人,然后可堪也。从二品以下,勿论职秩高下,有名望者择差,催促赴任可也。”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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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求贸书册记,下于大提学金安国曰:“中朝求贸书册事,曾已议定。卿于前日,欲考《文献通考》,抄启可贸之册云。待其启而欲言之。冬至使许磁。赴京临,故予乃考见《文献通考》。册名虽多,杂册不可贸也。抄其可贸之册示之,又有可贸之册,卿亦书启。贸册之事,不可专委于通事。吏文学官郑蕃,能文者也。使之兼掌,审择贸之。”仍传曰:“《欧阳濮议》,必议濮王之事,《役法撮要》,必论役民之事,《本朝事实》,似是大明之事,《仕途必用》者,必关于官仕者也。《王朝名臣奏议》则校书馆,已有所藏乎否?《司天考古星》,必论天文之书也,《交趾事迹》,必记交趾之事也,适因卿诣阙,故不待卿抄,而先示予所抄。”安国回启曰:“臣闻抄启书册之命已久,但以兵曹事务烦剧,且冬至使及进慰使文书,时方修撰,故无暇及此事,而未能搜阅抄启矣。伏见此抄录,举皆要切,臣亦当参考以启。但不得尽贸于一时,每行次,随所得而贸来为当。今郑蕃兼掌而贸之,上教亦当。礼制为重,所当先贸,故《开元礼》二三册,已书送于礼曹矣。”传曰:“知道。此抄记,卿其持去,相考参酌,择其紧要,而使之求贸可也。”

○传于兵曹判书金安国曰:“庆尚右道兵使,所当择差。南方兵事将兴,以禹孟善除右道兵使何如?”回启曰:“相当之人,只有孟善,而共议以为,平安道事机至大,朝廷属孟善以处之,至使往观而来,今若移差南方,则西边之事,无可付者。南方事则对马岛主,畏服国威,至捉送罪人。生变之患,不至如西边。”遂以梁允义为嘉善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日晕。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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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三公及该曹堂上议启曰:“赴京行次车两事,臣等前议已尽,但各司公贸易物货,自有其数。令该曹,酌定回还车两多少付与,使书状,回程临时,以该曹酌定之数,告兵部请出,则奸滥之徒,贸买虽多,末由得输,是则似可为也。然赴京使臣,事完将还,兵部郞官,就馆所验包,量给车两,古也。若肇开新例,则中朝恐或勒定常规。自后我国公贸之数,亦不可预定多寡,后虽欲加请,据此数以答,必不见从,似有所碍。且辽东大人,例于数外,加出七八,付之伴送,责征银两。往还皆然,此习已成,势所不禁。各行回还时,为伴送者,小有不惬于意,辄即发毒,托云潜赍禁物,一行笼子,拔刀刺割,毁及物货。译官等,厚遗请沮,受弊不赀。今若使书状,以不多数,请出兵部,以遏其利,则必发愤恚,如弓角等凡干禁物,穷极搜出,申报礼部,使之生事审矣。往在辛酉,礼部郞中孙存,欲酌定车两之数而不果。永平府乡试策题,亦举车两之弊,以为问。辽东、广宁、永平一路,深患此弊,欲减者非止一日。兵部乐闻我国使臣之请,即定为恒式,移文一路后,不得加减,则如回还时则已矣,每行入归时,粮料等物,定难输去,此甚可虑。臣等以为难者此也。臣等有一计,自今赴京行次,还越江之日,令书状官,公私卜駄,一一亲监,尽输空馆,计数坚封,翌日早朝,与使眼同,凡公贸物货及例赍贸买之物,分拣计除,其馀滥数物件,具数启闻属公。团炼使与通事,相应数外卜物,故为落后,寄置越边人家。后现则团炼使严加惩治,如有捕告,全给被捉之物,以杜奸滥之弊何如?”传于大臣等曰:“所议皆当矣,予意以为,赴京一行,有奸滥之事,则使、书状亦治罪事,已立法。一行虽有奸滥之事,自畏其被罪,其肯摘发乎?大抵在上国之地,使、书状,固任纠检也,越江之后,则朝廷亦当有禁戢之法也。使、书状,苟非正己者,安能纠检一行之人?遣御史摘奸于江上事,曾已议定。虽不可恒式,不时下送摘奸何如?卿等意亦然,则改付标可也。”殷辅等仍启曰:“遣侍从摘奸事,曾已议定,至下谕本道而知会,禁银之法,非不密也,今行次,千秋使。复有赍去云。台谏亦有所闻而启也。此等之法,所当反复申明,故如此付标以启。”传曰:“启意知道。谏院之议,似为得宜。故予以为车两之数酌定,则虽不得以时加减,后弊可除,故言之耳。大臣之议,熟计而无馀蕴,当依议施行,而又以此意,言于谏院。”谏院闻命,仍启曰:“大臣之议,以肇开新例为难也,但兵部,于馆所验包卜物之数,一从我国使臣所定,使臣亦以该曹所定,请出车两,则必无妨碍矣。岂勒定常规,不依请数而给之乎?臣等所启,为后日无穷之弊,请勿留难。”答曰:“大抵此法之立,非予卒然定之也。大关于中国之事,故累与大臣、该曹同议。予之意亦不外此,故不允。”

○宪府启曰:“守令递代,自有期限。金海府使金润莹,以梁山郡守未个满,遽尔升迁。凶荒之岁,使两邑之民,俱困于迎送,其弊不赀。且如此不时迁转,恐启后日毁法行私之弊。朝中虽曰乏人,岂无可为者乎?请仍任。”答曰:“守令数递,果为有弊,故自上屡言于该曹,而台谏之启亦宜。但金海大处,所当择差,而无可备望者,故金润莹注拟云。予亦以为同道相近,故落点。已令除朝辞,交代赴任,不须递之。”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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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谏院启车两事,答曰:“更议之。”宪府启金润莹事,如启。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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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户曹参判李贤辅,以年老辞职。史臣曰:“贤辅不喜荣幸,每为亲求外补,及其亲逝,位至二品,而年不甚衰,犹不欲留朝,累乞退休,竟蒙允而去。识者以为有知足之志云。” ○宪府启曰:“国家深虑后日之弊,禁银之法,反复详定,非不严密,而犯者相继。今千秋之行,犯银者非止一二人,而为使、书状者,不顾奉命之意,曲庇同行,无意纠察,使下人冒法自恣,至于此极物情莫不骇愕。李希雍则不能检察之罪,自有定律矣,书状官,兼带台官检察,其任重矣。立法之初,所当刻意纠察,李安忠,以市井孽属李富聃,请于希雍,称打角夫率行,而富聃所犯银两甚多,至于银两入盛笼外,以书状官悬栍,点马初不能核,仅得辨之。且富聃,当点检卜駄之时,银两入盛之笼,隐置于书状官寝床下。此虽安忠所不知,大失台官体统。回还越江,请即拿推。户曹佐郞尹杲,前为冬至使书状官时,一行之人,非徒不能检举,多犯银两,其奴亦先犯之,其时不治其罪,物论以为未便,请罢尹杲之职。”答曰:“禁银之法,至为详密,而犯之者相继,予亦为痛心。禁条,有使书状并治之法。安忠拿推可也。尹杲之事,虽在法前,然一家之人,犹不能检察,可罢也。”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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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传于吏曹判书成世昌等曰:“今观金海府使之望,李彦迪为首。此人合于六曹参判,而宜在朝廷者也。补外养亲,于其身则美事也,不知朝廷,以外任为相当而拟之乎?”世昌等回启曰:“此人呈辞而去,自上命除近处守令然后,乃可拟也。但昨日诸宰相以为,此人终是为其亲,难于在朝,不得已而下去,又难于趁时上来。其家近处守令有阙,拟之为便云,故拟之也。”传曰:“知道。”以李芑为议政府右参赞,郑顺朋为汉城府右尹,李彦迪为金海府使。史臣曰:“彦迪笃学力行,事君尽忠,言论正大,而世昌遽尔补外,以难于在朝为言,其谬甚矣。”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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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朝讲。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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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夕讲。

○谏院启曰:“李彦迪乞归养,自上以进退有关,不允其请,而今为金海府使。于李彦迪养亲之义,得矣,有乖于朝廷重惜不许归养之义,请递。方好义割剥军卒,使之离叛军卒,出城叛走,匿不以闻,其罪重矣。不待毕推,遽即照律,至为未便,请收成命。以好义招辞观之,观察使宋纯,不为不知,不以启闻,亦为非矣。请并推考。艺文馆奉教南虬年,多有物论,不合史官,请递。”答曰:“李彦迪事如启。方好义事,予亦见其招辞,多计料,故令为照律也。只见招辞,不推事干,刑推似异,推事干,然后刑推,则久滞于狱,故照律。前例,宰相之人,则先推事干,归一然后刑推者,亦有之矣。今未见事干招辞,而刑推,亦不可。待敬差官推事干公事,然后更禀刑推。其照律公事,改判付可也。宋纯、南虬年,皆依允。”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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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朝讲。宪府启曰:“庆州府尹赵绩,衰耗不能治事。永兴府使朴世英,亦已衰耗,决不能堪任,请并递择差。”皆不允。

○雨雹。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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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夕讲。

○宪府启赵绩、朴世英事,世英如启。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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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宪府启赵绩事,不允。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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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听启覆。

○宪府启赵绩事,不允。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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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夕讲。宪府启赵绩事,不允。

○日晕。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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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朝参。史臣曰:“时,朝参久废,至是始御之,外司之臣,望见天颜,多有为幸者。” ○谏院启曰:“庆州府尹赵绩,衰耗不可任烦剧之地。宪府累日论启,自上至今留难,物情未便,请速递。”如启。

○以李清为汉城府右尹,宋麒寿为司宪府掌令,吴祥为司谏院献纳。史臣曰:“清无政事才,承旨时,草一传旨甚艰。其能堪京兆烦剧之地乎?”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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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宪府启曰:“幸学,劝励儒生,固是美事,但今年凶荒,近古所无。都下阻饥,一布之直,仅给数升。凡为弊事,一切停罢。此命一下,远方韦布,希望侥幸,云集京师,其弊无穷,请停。”答曰:“如启。”又启曰:“司酝署令李璨,衿川农庄蓄谷,为典守奴子所偸,因此作谋,欲勒取民财,以所偸之谷,虚张其数,寄置某某民家纳招事,劫诱奴子,因呈状起讼,阑囚村民。且有一民来谒,璨以其奴子所偸之谷,亦寄置其家,劫敕拘系房内,构饰呈状之际,其民劫威,以其田地,成文赠纳。此事,观察使林百龄,时方推阅其奴子及事干等,一一供招。李璨所为,极为无状,不可一日在朝列,请速罢黜。”如启。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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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兵曹判书金安国,以求贸书册单子入启曰:“前日命小臣,中朝可贸书册,抄考书启,故臣以藏书阁东西文武楼书册,凭考历代书册,则我国所无者甚多,故历代书册,多抄启。然不能一时尽贸,每行次,价物量给,随所见贸来为当。于礼部移咨请贸则当以经学理书为主,故多抄实学也。诸子百家,不能尽抄,故只抄名家。且杂书、医药、卜筮、天文、地理,亦不可不抄,故名录若是其多也。元及大明书册,则于全史及诸集中抄书,但恐甚疏漏。自今行次,以某某册为主先贸事,自上命之乎?令弘文馆付标启之乎?且藏书阁不秩书册,并抄贸来事,曾有传教,故别抄书启。此等册不秩卷数,令弘文馆启考,而贸来充数乎?取禀。且天文、历法、兵法等书,乃中朝所禁,礼部若闻求贸册名,则不当幷录他书以示,故别录以启。前者自上抄下书册,皆付录此单子,但其中《李翰林集》,乃《太白集》也。曾印颁布。《诸葛武候传》则已刊于庆尚道,《诸葛忠武录》、《救荒活民书》,则前已贸来。《皇朝名臣奏议》及《孝行录》,仕途必用,弘文馆有之,故并不抄启。”答曰:“皆知道。所当先贸书册,令弘文馆付标,予亦可付标也。不秩册则相考卷数,书于册名下以入可也。天文、历法、兵法等册,中朝所禁,则令通事,随所见贸来可也。”

○御夕讲。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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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朝讲。大司谏李澯曰:“今年凶荒,近古所无。苦旱之馀,风灾又作,西成望绝,市价太减。方秋如是,明春可知。救荒赈恤之策,不可不周,然此特骚扰而无益。近者亲拜宣陵之命,已下。圣上之孝诚,则臣无有间,但人君一动,不无下人之贻弊。古者遭凶荒,处以丧礼,皆为民而已。”上曰:“若是则不如不为也。”参赞官权应昌曰:“政教风化,必自朝廷始。古之宰相朝士,以廉耻相尚。近来黄海、忠清等道,筑防海泽者,比比有之,非己力所为,乃贻弊各官,百姓含冤。此非无主陈荒之地也,穷民无力,不能自耕也。非徒此也,王子驸马亦为之。此乃下人交结市井之人,或上言或呈该司,至与无知蠢民,起讼争辨。其于事体何如?”上曰:“先自王子不为然后。下可以效。当令痛禁,使士大夫为法也。”史臣曰:“是时廉耻道丧,权重宰相,于黄海、忠清二道,筑防海泽,请官役民,民甚怨苦,故应昌启及之。” ○宪府启曰:“富宁府使徐寿千,素无弓马之才,不合御侮,请递。忠翊府都事黄允宽,前为会宁判官时,昵爱私妾,多泛滥作弊之事,及其递来,暴扬上官之失,以谋陷为事,所为悖理,请罢。”寿千事不,允宽事如启。

○日晕。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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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夕讲。侍读官宋世珩曰:“严光之节,奋乎百世之上,而闻者莫不兴起。扶持世教,气节最关。东汉之末,国势倾危,不绝如缕,跋扈之臣,罗列天下,篡夺神器,亦不难矣。然而搢绅间气节澟澟,为社稷则视死如归,为君父则折首不悔。是以维持世道,不至易灭。西汉之末,不至衰微,而气节扫如,故王莽篡位如反手,上书称贺者,一日千数矣。以当世之事观之,纪纲颓靡,士气萎薾,无异西汉之末。若有不测之变,果能有视死如归者乎?崇尚气节,培养士气,不可不汲汲也。”又曰:“贸册中朝,甚美事也,但所贸之册,世所罕有。若市肆无所得,而出自皇帝之内帑,则遣使称谢,不无其弊。徐待后日何如?”上曰:“非皇帝前奏闻之事也。移咨礼部,则亦不甚难矣。且书册,非如他物,大臣亦云无妨,故如是也。”

○宪府启徐寿千事,依允。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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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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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宪府启曰:“事大虽当出于至诚,然不以礼而遣使烦数,则反归于不诚。近来国家,常朝之外,如谢恩、陈慰、进贺、钦问等项,别遣使价之事,纷纭相继。我国及中原一路之弊,虽不足言,烦数之诮,好名之讥,恐不能免也。今因九庙之灾,别遣进慰之使,非不知不可,而不曾启之者,以出于圣上至诚,而朝议亦定也。及闻李顺宗之言,进慰与否,问于辽东大人,答曰:‘在此无进慰之事。外国不同,自心为之’云。辽东以内服之地,亲承圣语,而尚无进慰之礼。我国以海外之邦,不待圣诏,而私自闻见,强遣使臣,忠敬可嘉之名则美矣,其取讥于中朝有识之士,宁不寒心?假如复加宠命,至如降敕,则谢恩之礼,亦不可阙,如此极凶之年,民多流离,不务急民之实政,反举不当为之虚文,此非保国之道也。今此进慰,请勿入送。如此之事,一开其端,后弊无穷。自今以后,常朝例遣外,凡别遣使价,一切勿送。”答曰:“自今以后,常朝例遣外,一切勿送云,此必不知祖宗之例也。方今之事,比于祖宗朝,则犹减也。凡遣贺之事,出于意料之所不及,岂可预定其规矩乎?当遣使之时,可与不可,朝廷自可定议耳。今此进慰之事,非如他事,故朝廷上下,已议定之,进表已成,明日发行。闻李顺宗私闻之奇,若停之,则此慰非诚矣。况下国预虑皇恩降敕之事,亦不可也,决不可止之。”再启,不允。

○日晕。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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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冬至使许磁、进慰使李霖如京师。

○宪府启勿遣进慰使,不允。史臣曰:“我国虽在外夷之列,中朝视同内服,而我国服事恪勤,其来盖久。号称礼义之邦,岂无其由?今者九庙之灾,至于木主俱焚,而帝诏有曰:‘若坠渊赴火’云,则其惧灾罔极,而必以丧礼处之矣。进慰之举,不得已也。以一国风宪之官,而暗于礼制,有此失中之论,当时之事,亦可知也。” ○宪府启曰:“济用监纳布,提调看品捧之,例也。虽色员,不得擅捧。前副正禹安国,不言于行首及色员,凌晨来司独坐,三人之布,多捧至五同,潜藏于私库。其用术判然,而自上以为别无用术,径拟以断,深为未便。纳布三人及禹安国并穷推治罪。”依允。

○以许伯琦为司谏院献纳,李首庆为正言。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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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听朝启。

○日晕。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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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宪府启曰:“北道评事金忠俊,人物暗弱,前为户曹佐郞时,不能堪任。评事亦是使命,已有择差之教。此人不可差遣,请递。”依允。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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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弘文馆副提学权应昌等上箚曰:

财者,人之所同欲。人君所以用之者,不由于光明正大,则其何以清出治之源,杜利欲之门乎?今者赍银抵禁之人,纳布售奸之徒,既正其罪,则其所犯之物,该官处之,自有其所,而方在推鞫,狱未归决,遽没其货,移诸尚方,有若因人之罪,而利其财然,恐贻以财伤义之讥。贪秽之氓,贾祸之财,以为国家之用,亦已辱矣,以之为王者帑藏之私用,不可使闻于众庶也。宝悦远物,公贸滥觞,已为不美,至于密招译官,责贸奇邪,便门之外,物货狼藉,折筭价直,有同阛阓。译官或语于外曰:“宫中私贸,如此其多,欲不赍银,势不得已。”此言流布,取羞非细。此虽殿下所不知,内间之事,外人岂能详辨?殿下律家之地,既已如此,则将何以禁牟利之徒乎?财之所存,各有其司。当其用时,必有承传,然后惟正之供,而所费有经。今乃直用甘结,需索无名,遂使支用,归于暗昧。非但此也。用财之时,或碍公道,则私召地官之长,尹任。间有法外之旨,视同一家之臣。是虽戚里亲属,既为国家正卿,则待之固不当如是也。此皆发于私,而害于公。其有累于光明正大之德,岂不大哉?近年以来,凡上章论列,殿下必听纳弗咈,乐善之诚,至矣,然朝廷失政,则易于勉从,言涉刑家,则有所厌闻。窃恐殿下,其于出治之本,有未了然也。伏愿殿下,克去己私,恢廓光明,益笃律身之功,以清化民之源,不胜幸甚。

答曰:“今观上箚,至当。凡为属公,必待毕推。近以银属公之际,禁府适启曰:‘银虽置府,无以推阅,先宜属公’云。故予意以为,此必难于处置,而其言不妨,故允之。予尝闻译官牟利之徒,凭借公贸,欲赍银两,禁银之后,自无其弊。予亦未及知之事,或有之也。若欲辨之,则是反为厌闻其失矣。今此启意,当深察省愆,改之则如日月之食,岂不可乎?”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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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传于政厅曰:“右尹无可当之人。左承旨李名珪,超资为右尹。”

○谏院启曰:“外府之财,以待邦用之有法者,莫非惟正之供,人君不可以私用。若付之私昵之人,致有法外之用,则非但伤财蠹民,为圣德光明正大之累,莫大于此。户曹判书尹任,职为地官之长,自上无名之用,虽有显旨,所当执启,苟循法外之旨,以致用度之滥,其失职甚矣,请递。右尹李名珪,升堂上才过十朔馀,遽陞二品,官爵猥滥,请速改正。”答曰:“尹任之事,予所不知之事也。然物论如此,则递之可也。李名珪,人物可当,则朔数虽少,不须递也。”宪府亦启李名珪事,依允。

○以禹孟善为平安道节度使,李彦迪为汉城府判尹,李浚庆为弘文馆副提学,已上特旨。李芑为刑曹判书,柳仁淑为户曹判书,南孝义为汉城府左尹,郑顺朋为右尹,权应昌为承政院左副承旨,权纉为直提学,尹元衡为典翰,林亿龄为司谏院司谏。

○传于政院曰:“前日弘文馆箚子云:‘以至亲之人,间有法外之旨。’此言必有所以也。虽在虚实之间,别无的指之事,故初意以为无妨,今观两司所启,皆论此事。发于公论若是,予无私用之地,而所论至此,人君累德,莫甚于此。下人之所知,上不知之,则君臣之间,情意疏隔矣。自下以某事论启云,则上下可以解惑矣。权应昌今为承旨,问之可也。”又传曰:“以谏院所启观之,予言于户判,官府之物,私用于法外之地云。政院所不知之物,由何地而用之乎?此事必有所指。户曹堂上郞官,非不知矣,速考以启。政院必闻所指之事,予未得知焉。”承旨等启曰:“臣等未知的指某事,故未得启达。”应昌回启曰:“臣在弘文馆,议箚子时,箚中之辞,外无各别之意。但用财之时,有所妨碍于公道,则私召尹任,入某物之讥有之,故于箚子中及之,各别指的,某时入某物之事,不出于议。”答曰:“下意洞知,则上意亦无碍矣。尹任常时不数数问安,或因公诣阙,而问安之时则有之,人之见,或疑召矣。凡入杂物,以政院或捧传旨,或捧甘结,何有妨碍,而先言于尹任然后,入之乎?顿无此理。予所不为之事,群下自然洞知矣。”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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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受常参,听朝启。传于大臣等启覆后退在宾厅。曰:“今日朝廷适一会,故予之所怀,不敢不尽言。自古上下之情,不通而相碍,则危亡立至。是故,上之所怀,言于下,下之所怀,亦言于上,此上下不阻隔也。况事关君德,而下有误闻之事,则非徒群下之致疑,后世观之,岂可乎哉?近观弘文馆箚子,曰:‘用财有所妨碍,则私召地官之长,间有法外之旨。’前后专无此事,而指何事有此言乎?一以骇之,一以悯之。若问之则恐有妨,故大槪答之。弘文馆随所闻言之,而不的指,必有误闻,故知悉而已。其后台谏,闻此箚,或言:‘尹任苟循法外之旨,府当推之。’或曰:‘大累君德,莫甚于此,请递尹任。’此事,台谏亦非别有所闻,只因箚子以为实也。予前后无私言于尹任,入该司之物。问于政院,则答曰:‘臣等不知某事’云,问于权应昌,则答曰:‘非有他意,该曹入某物之时,私召尹任,使入之也。所闻之议如此,故及诸箚子’云。此则初不知实否而论之,当然矣,朝廷则必皆言曰:‘自上何物,私于尹任处入之乎?’孰不疑之也?凡该司之物,令政院捧承传进排,例也。其间何物,有所妨碍,而私言于尹任,然后入之乎?以事体计之,则虽某人为户判,例当以政院捧承传,何有妨碍,而私言之乎?予意以为,本无此事,何人构说此言乎?尹任居户曹久矣。众庶必以黯黮之事,系干于上,而喧言至此乎?尹任虽至亲,位至崇班,其间至严。何有法外之言乎?尹任不数问安,因他诣阙,或有日晩而问安之时。人必疑之,何足怪也?况于尹任,予不亲言,必使承传言之。该曹进排之物,先言于尹任,岂有近理乎?顿无此事。上下之情,如此言之,则洞然以释矣。此非言弘文馆箚子之是非也。近日朝廷皆疑,不可不辨言也。”大臣等回启曰:“上意言于下,下意达于上,上下情志交孚,非偶然事也。弘文馆箚子,亦非指斥言之,泛然论之之辞也。古云:‘警戒无虞,罔失法度。’唐、虞至治之世,犹以此言为戒。弘文馆上箚之意,亦欲使君德益修也。自上惕虑,尤为警戒,至为当矣。如有所失,则下人孰不知也?尹任久为地官,疑下人构说,然岂可取实?”

○大司宪崔辅汉、正言李首庆启曰:“臣等详见弘文馆上箚,以所闻论之也。如有其事,则自上改之可也,无则益加修省而已。若是则虚实自然洞知也。既问政院,又传于宾厅,此近于强辨,而又以侍从之言,为未实也。非但有妨言路,物情皆以为未便。臣等之意如此,故敢启。”答曰:“予意虽不言之,朝廷自可知之。但上下之情,不可阻隔,故祖宗朝,上情亦莫不下喩。上下之情,不阻隔然后,君臣如鱼水之欢矣,是以言之。”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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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传于政院曰:“予观失农各官书启,八道皆如是,民生艰苦至矣。市上米贵,近来尤甚。秋成若是,明春可知。救荒等事,则户曹及赈恤厅,勉力图之,近者常平仓,意欲分给,而户曹止之。如此之时,无乃举行乎?顷者大臣等,请军士禄俸给之者,市价由此而增也。可食之米,给之然后,市米可补也。减省公事,已启下矣,其后各司提调,还请不减云。不得已不减事则已矣,不紧之事则还减可也。且京外农牛多死,明年耕种之事,甚可虑,计无措置矣。古云:‘一民饥,曰我饥之;一民寒,曰我寒之。’此人君念民之意也,予甚忧虑焉。”

○大司谏李澯等上箚子曰:

听谏非难,用谏为难。用谏非难,悦谏为难。听而不用,则听之无益,用而不悦,则言之者日疏。人君之威,雷霆也,势,万钧也。虽导之使言,和颜色而受之,听其言而用之,犯雷霆之威,压万钧之重,而敢言者鲜矣。况𫍙𫍙之意,既见于言色,又从而强辨之乎?顷者侍从,目当今之痼弊,陈药石之格言,可谓深且切矣。殿下反躬省念,苟有其实,便当惕然改之,虽或无此失,亦当更加修勉,必自反曰:“我无此失,何必致人之言如是也?我之致此言,必有其由”,益务光明正大之德,以释群下之疑可也。今者上箚之臣,职移喉舌,辄降清问,欲究言緖之所指,公卿台谏,来会阙庭,反复详辨,以侍从所言,置之不实,归之于众庶黯黮之说。是岂徒𫍙𫍙之意,见于颜色?其厌闻不悦之实,必将距人于千里之外也。臣等窃恐,言路由此而渐塞,终至于不可救也。伏愿殿下,勿辨人言之虚实,惟恐在我之不尽,益笃纳谏之诚,务昭清俭之德。

答曰:“今观上箚,苟有其实,改之,或无此失,更加修勉,此言至当。予初见侍从之言,虽不知所言之为何事,不为厌闻,故不问之,只答大槪而已,其事归于闻,中外之人,以为未审,故不得已言之,此非厌闻之意也。”

○大司宪崔辅汉等上箚曰:

臣等伏睹下宾厅及问权应昌传教,有曰:“自古上下之情,不通而相疑,则危亡立至。”又曰:“自下所知之事,自上不知,则君臣之间,似乎阻隔也。”臣等不胜感激。臣等于是时,不以所闻知上闻,则臣为有罪。夫臣之于君,子之于父,其爱戴之诚,皆由于天性之固然,而不容已。一有君父之过举,或腾于人口,则为臣子者,其忍坐听人言,而不思所以规诫之,纳于无过之地乎?臣等伏见近年以来,用财无节,入内之教,频数不时,需用之滥,库藏一空,及临供用,未免增赋于民,而民生日益困悴。侍从、言官,以是恳恳于经席者,非一再,而殿下听之邈然,反有咈然之色。进言愈切,宣索愈烦,众口嚣嚣,不可防遏。私召地官,财归暗昧之讥,自尔致之,将何以止之哉?侍从上箚,尽言不讳者,皆发于爱戴之诚心,欲纳于无过之地。臣等之论启者,亦岂外于爱戴规诫之诚乎?殿下下教至再,多自明之辞,无引过之意。臣等不知殿下,以群下之尽言,为非实而然耶?抑恶其暴扬隐微,而彰君之过欤?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改也,人皆仰之,何嫌于人见其过哉?殿下既有累德莫大之教,又有捧承传、捧甘结,何有妨碍之教。承传、甘结,滥用则一。恶其累德,而不祛德之所以累,其为累,终大矣。殿下之所以强辨不已者,若出于恶其声之念,而内实忌讳,则是乃遂非文过,其为阻隔,又有甚焉,谁肯犯雷霆之威,为殿下陈其所恶闻者哉?臣等又念,人君享一国之富,尚方供御,足以奉其用度,而需索用度,至于此极者,不过为嬖幸子女之奉尔。古昔圣贤之君,必思与贤臣硕辅,共享其安乐,而泽及于民。今也,注恩滥被于嬖族之微,宠赍偏及于戚畹之家,而出贡赋奉上之民,未蒙惠泽,反见侵削。邦本已至扤捏,虽有子女玉帛,将谁与享其富贵哉?大抵天地生财,只有此数,益于上则损于下。人主当节用以爱人,不可以好货而散民。昔宋祖,以四海之富,犹曰我为天下守财。况以褊小之邦,不腆之财,横费太滥乎?伏愿殿下,用财毋滥,克谨节俭之德,改过勿惮,益笃乐闻之诚。

答曰:“人臣使人君,当节用以爱民,不至于民弊者,至为切当之言。予何不念哉,亦岂小有厌闻乎?侍从上箚之事,初虽不知某事,若问之则有妨,故只答大槪而已。自上专不知某事,虽欲改之,何可得也?此不得已问于下也。使上意洞然知悉,则上下之情,不为阻隔也。常时纳某物,政院捧承传,各令其司进排,例也。私召地官之言,不言而可酌矣。朝廷虽知之,中外岂能尽知?是故言之,非厌闻也。”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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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台谏全数启曰:“今此进慰表辞内:‘动惟贤德,傥出仁爱之心。’且曰:‘仰睹纶音,慨荒城之靡逮’云。仁爱之言,则天为失德之君,先出灾变,以示谴告之意也。用之于陈慰,语甚未稳,且非亲承圣诏,而称仰睹纶音,不可也。荒城靡逮之语,则似以纶音不逮我邦为慨,恐有后弊。此等语,多有未安之意,故文书监进提调,或以为未安,至于查对之日,议论不一,而终不改之。事大文书,至重之书。必三度监进者,欲其详尽无误之意也。表文如是其不当,而都提调等,当国大事,委靡牵合,不能详察。大提学金安国,事大文书,专委修撰,而亦不详尽,至为非矣。强遣不可遣之使,倘或反受表辞不恭之责,则事关非轻,悔之无及。进慰使渡江尚远,请速下书勿遣。事重且急,故臣等合司以启。”答曰:“启意见之,不小表辞,多有误处,至为骇愕。其表辞则可以改为矣,今已发程,还止若何?广收廷议可也。”即命政府堂上全数及六卿等,礼曹则全数。收议于宾厅。传于大臣等曰:“千秋使去时,进慰入送之意,已知之,中原一路,下人等,不无传播之理,中止之何如?观台谏所启,不小表辞,多误如此,涉于不恭,至为骇愕。追止未安,势可得改乎?”尹殷辅、洪彦弼、尹仁镜、金安国、李芑、柳仁淑议:“进慰之行,古无其礼,于今创见。揆诸事理,似为难便。因此国论,久而愈激,今台谏所启宜矣。但圣上曾率百官,奉表授使者,使者登途,为日已久,一路传声,亦必已及辽东。今者中止,似违事体。只将表文疑误处,修改追送何如?”柳灌、梁渊、权橃、成世昌、慎居宽、赵士秀议:“我国于中朝,有庆即贺,有忧即慰。事大之诚,固当如是。九庙之灾,古今所罕,遣使进慰,似合事宜,但内服诸侯,未闻有陈慰者。此非诚心不至,必有所以。我国先内服诸侯而进慰,于礼亦恐未安。虽已拜表登途,物论久而愈激,不必违拂众情,强遣不可遣之使。及在我国境上,止而勿遣,恐无不可。”上从三公议。三公等因启曰:“仁爱人君之语,似乎规警,不合慰安之意。中朝以为不恭之意,则未及料也。臣等之意如此,故查对之时,亦议而不改也,更料则台谏之言,亦为是矣。速改及送何如?”答曰:“不小慰表多误,故初意以为骇愕,以其言观之,不至大妨。予意如此,此必大臣不改之意也。”且以《大明会典》付标下示朝鲜国下,载录曰:“庆慰、谢恩,皆无常期。”曰:“勿为他计,宜速改制送可也。”其改制表文曰:

庙貌聿新,方申奉先之礼;天意未测,忽值非常之灾。率土震惶,含生惊怛。钦惟孝齐大舜,钦同帝尧。感因至𫍯,宁爽昭应之理?动惟玄德,傥出仁爱之心。既尽诚于慰安,愿小宽于伤恸。伏念,臣职守攸系,奔问无阶。仰睹纶音,慨荒城之未逮;秪抱悃臆,望层宵而增摧。其所改之句则:“数或失恒,虽盛世难免乎变异;理终有定,惟至德能转乎休祥。”仰睹纶言,改以邈想班行。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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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台谏三启,请勿遣进慰使,不允。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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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生员辛百龄上疏曰:

民者,国之本也;食者,民之天也。古之王者,必使赤子,免于饥寒者,岂岁常丰足而然哉?蓄积足而备先具也。昔鲁庄公,享国二十八年,当有九年之积,而仓廪虚竭,使臧孙辰告籴于齐,而《春秋》书之,以为人君之大戒。胡安国以谓:“此寄生之君也。”臣读至于此,未尝不叹息焉。不意今者,国无常储,旱干之灾,前古所稀。民生嗷嗷,如婴儿之绝乳,其死可立而待。当此之际,殿下虽有哀悯之心,而无蓄积可以备患,无邻国可以告籴,将何以济民生乎?居民之上,而使之饥死,不能救之,则是孤负百姓也。臣未知后世之人,亦谓殿下何如主也?臣有愚计,闻诸乡老,民遭凶歉,方秋艰食。若至明春,死亡无馀矣。王者值非常之变,亦不可无权以处之。古有纳粟拜官之事。此虽汉、唐之弊政,而在今若借而用之于善,以救民生,则安有不可乎?以谷之多少,差官之高下,使之免役称号,传荣子孙,则有谷者争相纳焉。殿下何惜一纸之虚名,而不为权宜之举乎?若曰官爵滥而免役多,不可行也,此不通之论也。若使其人,必任以事,齿于朝列,则可谓滥矣。只给官名尊显乡闾,而取其所有,济其所乏,则公私皆得矣。且自今以至来岁,饿殍相望,则其失岂止免役之多而已?当凶岁救急之策,莫切于此。伏愿殿下,与大臣共议,然后施行,臣之至望也。且殿下独享富贵,而四方民瘼,了不闻知,其可乎哉?昔日安居乐业之民,今则去乡里遗亲戚,流离道路者,不知其几。若使郑侠,复生于今,而图上九重,则宁不恻然于圣衷乎?亦愿殿下,崇俭德、省浮费、谨储蓄,以敦国本,以厚民生,则大平之治,指日不可,岂谓七年之病,难得三年之艾也?

疏入,传于政院曰:“今观此疏,他馀事则切当矣,其中纳粟拜官之说,虽有古例,势不可举行。其疏亦以为,议于大臣云。此可以议乎?”政院回启曰:“此乃弊政,若不可施行,则何必收议?”传曰:“知道。”史臣曰:“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乃君子责难之道也。岂可以汉、唐之治,道吾君哉?况以大学庄修之士,方有壮行之志,而屑屑陈疏,乃以汉、唐弊政之愈甚者,为救荒长策,其无识妄作极矣。当时士习卑污,学术不明,儒者之论,至此鄙陋,岂不寒心哉?” ○以金安国为判敦宁府事,李芑为兵曹判书,郑顺朋为刑曹判书,朴祐为汉城府右尹。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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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宪府启曰:“全罗道兴阳罗将权孟孙等,以虞候尹自莘。决罚官奴象伊致死,至于扶执挥置,擅囚奴子,事甚骇愕。近来人心顽悍,凌辱使命,所关非轻。所当各别痛治,使一道人心,有所惩惧。今以本道都事推考,事似不严,请令灾伤御史罗世纉,仍留推考。虞候亦是使命,近来专不择人,例以杂类差下,故如是失道,见辱于人,以致亏损国威,至于此极。新除授郑嗣周,亦庸杂之人,请递,今后以出身显名人择差。今年全罗道沿海各官,皆失农,而康津尤甚。引仪朴自芳,以县监仕满临递,恐以失农仍任,许多结卜数,灾伤审定时,多不以实,以之次失农报使而递任,使一境之民,暧昧收税,愁冤莫甚。请罢,以惩其馀。”答曰:“皆如启。”

○传于大臣等曰:“各道灾伤失中守令应罢者,今年凶荒,迎送多弊,故与大臣议之,降资之法已定矣。但应罢之外,守令或以仕满,而因失农,恐未递还,故以灾为实者有之,或有御史之归,不给文书,不为立栍指示,使不得凭考。如此之人,拘于小弊而不论,则非徒旧法毁也。亦无惩戒之意,如此例外作罪者,照律治罪何如?”大臣等回启曰:“上教允当。”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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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传于政院曰:“近来久废经筵,而轮对亦不为,故欲于二十一日御轮对,而适齿证尚不快差,玆以停之。此意,政院知之而已。”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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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传于政院曰:“诸君公主家舍,虽不得尽为毕役,若敬显公主、凤城君家舍,则不得已毕役后,可行吉礼矣。缮工监官员处,毕役日期,问之可也。”史臣曰:“诸君、公主、翁主家舍,侔拟宫阙,争尚奢侈,董役之官,率皆承顺,务衒已能,经年不成,劳役不休。以是军丁日继流亡,乡闾村落,十室五空。凡役处,或称书员,或称使令,攀据权势,优游徒食,以宫室为窟穴,专事侵虐军卒。该董之官,虽知其弊,而或怵于势,或恬于因循,或甘于分利,痼成积弊。宫室之侈,未有如今日,而军民之困悴役董,亦有未如今日者也。”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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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于政院曰:“今年凶歉大甚,诸道军士,生理尤难。凡军营摘奸及军装摘奸事,限壬寅年秋成,不为可也。此意,言于兵曹、都摠府。”

○谏院启曰:“筑城要害,事关创置,非守令所敢擅便。济州牧使尹仲衡,擅发民丁,沿海筑城,民怨不赀,至为骇愕。请先罢后推。康津,地大物众,介于两营之间,又值凶歉尤甚,民皆失所。年少武臣,非但不能堪任,事皆牵制,不得自由,其弊不赀。县监朴应,人器不合,请递,苏复间,以文官择差。”答曰:“皆如启。”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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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参,听朝启。典狱署囚私奴石榴,与朴莫同等作党,水原等处行人所持什物劫夺,朴莫同被捉,补盗厅拘留,突入解放,乱打军士。从重,斩不待时。镇川囚私奴文昆,清州囚内资寺奴林三、私奴朴孙。文昆,柳湖之奴也;林三,柳湖之婢夫也。朴孙听文昆、林三教诱者也。昆以镰刺柳湖,林三以杖击孙湖,朴孙以石打柳湖。昆、三,凌迟处死,朴孙从重斩,幷不待时。 ○日晕。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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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宪府启曰:“渔川察访金德老,所行悖戾,不合朝官,请罢。且渔川道各驿,皆在江边,警报最重,近来例以庸常之人差遣,不务苏复,反加侵渔,人马渐至凋弊。今者方有西鄙之忧,察访请以秩高廉谨干能人,各别择差。且常时收告身罢职人员,必于冬夏两都目书启者,以示惩戒之意也。如有不得已之时则已矣,当此减省之时,都目亦不远,不可诿诸乏人,而非时抄启。请勿书启。”答曰:“金德老事,察访择差事,皆如启。罢职人员书启事,近来人物乏少,或有以不紧罪见罢,而可为叙用者,故已令书启,不须改也。”

○御夕讲。侍读官李滉曰:“臣承御史之命,至永平县,则其地水灾尤甚,山谷之田,尽为颓覆,而傍水之畓,则漂落不存。嗷嗷百姓,失业流离。臣之归,成行来告曰:‘焦伤之地,则可望来岁,如我穷民,无有后望矣。境内讲武场,限年耕食之地,永永许耕,则流民复业,庶可得苏’云。臣以为永平,以路傍残邑,无田畓少居民,而所馀穷民,尽为流离,则邑不为邑矣。讲武便否,臣未及知,但以所闻见启之。”上曰:“祖宗朝讲武场,不可轻易处之。议于大臣。”滉又曰:“今者以凶荒,如受由外方子息婚嫁,皆不得为。此虽除弊之意,然《周礼》《荒政》十二条,婚不备礼者亦多矣。男女失时,感伤和气,故使不失其时。今者使不得受由而归,则恐有乖于荒政之本意也。”上曰:“年险之时,以乘驲为有弊,故如是矣,若以私而行,则不至有弊,更议之可也。”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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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三公启曰:“济州牧使尹仲衡,以谏院所启罢之。仲衡擅便筑城,至为非矣,但非为新创,乃因旧基修筑,以备防御。五岛倭人,五岛倭人事,见庚子九月十八日。久知虚实,不无作贼之弊。此朝廷所以递士秀而送仲衡之意也。赵士秀为牧使时,稍有边衅,以武臣尹仲衡差送也。擅便之罪,推之可也,罢职似过,请勿罢。”答曰:“筑城重事,必监司、兵使,亲审启闻,然后筑之,例也,而仲衡擅发民丁,至为骇愕,故已罢之矣,今观大臣启意,勿递可也。”

○大臣等进于阁门外,传曰:“近者予以有故,不得而议之。今年凶荒太甚,非徒老弱塡于丘壑,至于人将相食。凡民之中,最苦者军士也。是以教兵曹、都摠府,限明年秋成,勿为摘奸,而其中尤甚者,则摘发治罪可也。圻甸之民,劳苦倍他,如轿军、造墓军私借之役,京畿监司林百龄处,已言之矣,然守令岂尽奉行乎?察访等拘于人情,或枉道乘驲,督令立马,其弊不无。京外官员,饮食丰侈禁戢之事,视为寻常,而专不奉行。如此之年,尤不可不禁也。苦仕军士,艰待禄俸,当给可食之米,市米由此可增,人心风俗之恶,不可胜言。下卒之人,凌辱官员,此事至为骇愕。朝廷之上,若风淳俗美,则下必自效矣。对马岛主,其心则虽不可知,然连送罪倭,以诚纳款。祖宗朝亦有遣使之时,今若遣使宣慰,则一以示重厚之意,一以审倭奴情状,而彼亦感恩,边患庶无矣。西边新兵使禹孟善。择送防备之策,不可不议也。文官送西人等,不须还陞本馆,以军职次次升迁,则两路迁转文官,六品者自多矣。大纲如此,其察而议之。”

○上御思政殿,引见大臣。领议政尹殷辅曰:“今年凶荒,前古所无,明春将何以赈救?且凡民之中,最苦者军士也。赢粮远道,典卖连命。若被惩罚,则势将难支。军装摘奸之事,虽不可永废,而择其尤甚者,治罪何如?外方居民之中,畿甸尤苦。轿军、造墓军等事,已于监司处,谕之矣,察访等拘于人情,枉道乘驲之辈,全不考核。此亦监司可以检察也。京外饮食之侈,自上传教,不一再,而下不举行,更加禁戢可也。减省之法,自古有例。户曹户曹请减省。之意是矣,苦仕之人,专仰禄俸,而若以不可食之米给之,则抱闷罔告。军士禄俸,则以可食之米,题给可也。以幼凌长,以下慢上,浇漓成习,淳朴道绝,至于使命之人,见辱于下卒,凌暴颇极。若此之流,不可以法治之,必以教化堤防。对马岛主捉送罪倭,亦输诚纳款之事也。使之生理,在我,势不得不尔,然前有对马岛敬差官之使,自庚午反乱之后,不为遣使矣。今因罪倭捉送之端,特加褒赏,更新约束,以见厚意,则彼必感矣,不必遣使宣慰也。若西方之事,至为可虑。沿江越边,渐成居落,合冰连陆,则突尔而至矣。且义州、麟山越边,唐人入居者,渐成部落,交通卖买,潜窃牛马,何事不为耶?莫若因旧基修筑土城,削去外面,凿壕其底,闭城门,使不得出入可也。徐待年丰,修筑何如?关防最紧,莫如江界。必有才望人,可以镇压野人矣。且江界则为主镇,上土、满浦则为属镇,而主将则以堂下官,属镇则以堂上官差之,事体颠倒。请以堂上官择差何如?新入居之人,如上土、满浦等地,以为防御事紧,而使之赴防,则无田可食,不得聊生也。兵使与监司同议,宜谷可居之地,折给居住,则不至逃散矣。可行条件,一一书启,使新兵使施行何如?西边之事,视古尤重,自前皆以重臣为监司。前监司今已临递,须择有名望解边事者,差遣何如?”左议政洪彦弼曰:“西边南边之事,是固可虑,而目前饥饿之民,尤为惕念。请自明春,限秋成减禄,百官禄俸。以活民命似当。饮食之事,丰侈糜费,弊莫如此。请一切减省,以三时为两时何如?”上曰:“禄俸不可轻减,徐当看势为之。他馀条件,令户曹磨炼可也。”彦弼曰:“西边之事,在今尤重。义州牧使,金景锡。虽若可人,然以武班劫于权势,下人亦不畏戢。使臣之行,连络不绝,疲弊已极。请以有名望台谏侍从之人择遣。若是则西方之忧稍弛。”上曰:“进香、陈慰以昭圣皇后崩逝。等使,不得已入送,而谢恩使以夹江禁耕事。又将随归。陈慰使之还若复降敕,答慰使。则亦不得已谢恩使入归矣,若是则一路之弊不小。禁耕谢恩,当于正月间,看势入送。”彦弼曰:“夹江土肥,明年不无复有冒耕之弊。今若谢恩,则据此更为奏请,亦不难也。”殷辅曰:“进香、陈慰、谢恩三使,作为一行,而减其不紧下人,则弊亦不多也。”判敦宁府事金安国曰:“对马岛主,奉承朝廷之命,捕送罪倭,其心可嘉。别行褒奖,则彼必兴感矣。自经庚午之后,减其粮料,而彼人等,每修书陈请。当此机会,岁赐米豆及岁遣船等,斟酌加给何如?且今年饥荒,前古所无。赈恤厅、户曹等官,救民无计矣。儒生生员辛百龄。有以纳谷拜官陈疏者,而政院以为官爵重事,不可采用,故其言无施,然纳粟拜官,虽无可取之事,而其欲救国家未救之民,以活垂死之命,为心则诚可嘉也。举此权宜之一端,以微官军职授之何如?”殷辅曰:“此事,人皆曰不当,但古有因凶荒鬻狱之事。又考《大明会典》,则永乐时,亦有鬻狱之谏。皆此出于不得已也。”彦弼曰:“唐德宗幸奉天,只有粝米数石,欲以告身纳粟,陆贽犹且极谏而止之。今虽荒甚,后世贻讥之事,决不可行也。”上曰:“外方私储之谷,知数给民,以国谷还偿无妨。”左赞成柳灌曰:“天灾流行,国家亦不能救。荒政处权之事,古亦有之也。市上无一粒,百姓塡于沟壑,间有耽欢游宴,不畏法禁之人。自上必减省浮费,然后下可以效。古云:‘从好不从令。’岂不信哉?”安国曰:“《周礼》《荒政》,杀礼多婚。如此之时,士大夫固当杀礼,而王子驸马婚礼之时,亦从减杀然后,下可以效也。”柳灌曰:“凡犯禁之物,一切没官,与《大典》意相异。今后令勿没官似当。如此之时,尚不为酒禁,欲待明春为之不当。请自今一切禁断。”右赞成梁渊曰:“臣受赈恤之任,但有虚名,顿无丝毫之补。今年凶歉,左右已启之矣,明年种子,计无所出,故奴婢身贡布,从自愿以租纳之,则一匹之价,尚不准二斗云,百姓必无自愿者矣。京中从仕人之或取外方私谷,以补用者亦多。以其谷纳于其本邑,而为种子,以京米偿给,则可以补种子也。京畿水军,已因监司之启,分番递入。八道亦皆移文将行,但步兵专役于营缮,无息肩之时,使之分番减朔可也。不紧贡物,户曹已尽作租,如绵布等物,尚未磨炼云,并令改磨炼亦当。平安道军民之困,一则以赴京往来之数也,一则困于边将之侵渔也。中原贸药之布,至于三十馀駄。人民之困弊,实由于此。酌量为之何如?废朝无罪被诛子孙,欲慰其魂,而付军职给禄,至今三十馀年。岂可与功臣永世不忘之义,同也?此当更议。”兵曹判书李芑曰:“武臣,须及强壮之时用之,气力衰耗,则无可用也。以可用之人,拘于久任,空老于仓库之间,亦多防碍。”上曰:“久任之法,一时改之,则后必援例矣。”梁渊曰:“久任则南行之人,犹可为之,边将则非人人所可为也。”柳灌曰:“武班之人,弊习多矣。前者望定军官,则虽秩高之人,皆自分赴任,今则百般避厌,不屑其任,禹孟善之行,亦多如此。此等之人,勿叙京职何如?”平安道节度使禹孟善曰:“入居人等,守令不为完恤,故便即逃亡。须折给可耕之田,限十馀年勿税勿役,使居于江界内地,以待完富,然后分防于上土等处,则可见实边之效也。不抚恤守令,摘发治罪何如?”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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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朝讲。上临文曰:“择卒不如择将,此言信矣。我国,西南之忧最大。亦必择人,以寄阃外,然后庶可无虞矣。”领事洪彦弼曰:“上教至当,但名为择人,而玉珉之不分,则择之何补?必也左右皆曰贤,然后任之,则庶可得人矣。近年以来,边将抚驭失道。南方之构衅,岂尽出于倭奴之稔恶?先失其道者,实在边将。今此之时,武嬉不竞,虽曰凶荒,百事俱废,至如讲诘戎兵之事,不可废也。”参赞官李浚庆曰:“凡有倭人之凌侮,专出于边将之贪黩,甘心屈辱,不以为耻。积弊成习,几十馀年,尹倓前为荠浦佥使。痛革此习,改弦易辙,而金光轸以荠浦佥使,因倭人作变见罢。又加尹倓,使军民人等,潜带物货,赴馆买卖者,一切禁断,而边民抱怨,无一人为朝廷致力,而与倭同心焉。此岂非凌侮之习,由于我民耶?臣意不递光轸,则可镇彼倭之凌,亦妨我民之奸。臣又见南方海边之民,以捉鱼为业,冒利入海,遇倭见杀者,不知其几许也。彼见杀之人,岂尽不得敌倭而死哉?特以杀害朝倭,则主将被罪,故先自畏劫,束手赴死。若使水使,守令等官,置簿鲍作之船,作屯而入,同时而返,或有设机于要害之处,则倭人自不敢犯矣。尹倓初归,别令精造鼻居刀船,其捷疾无异倭船。此则可赖于缓急,然必择人,然后规画得宜。当此机会,更新约束,下谕何如?”上曰:“此言至当矣。边将失道,故弊习若是,此择差宋孟璟为荠浦万户。之意也。”掌令金瑞星曰:“各官酒库之事,至为滥溢。用之如水,一朔之米,几至百斛,虚用不可胜言。请别下谕检举,则必不至此之甚也。”上曰:“调度糜费,专在于酒,一切禁断可也。”上又曰:“祖宗朝,不时幸学,或讲或制,使士激励故士林增气,多士辈出。近欲幸学,而外方儒生,闻声骚扰,则弊甚不赀,故停之矣。若隔一二日,行之则何如?”彦弼曰:“干戈抢攘之中,亦有息马论道之事。虽曰凶荒,学校之事,不可废也。”特进官宋麟寿曰:“儒生等专无兴感之意,此臣不职之所致。但前有幸学之奇,则士皆伫立而激发,且闻姑停之言,则摧沮之状,发于辞气。若无时幸学,则儒士别有兴起之心矣。”特进官权橃曰:“科举频数,则人皆侥幸,士无成就之期,不可为也。”上曰:“科举频数,则果无做功之暇,讲制劝奖,何妨之有!”

○以李彦迪为议政府右参赞,尚震为汉城府判尹,柳灌为平安道观察使。震以平安道观察使,特命超资为判尹。未几,物论以内轻外重启递,而仍任。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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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传于政院曰:“常时各道贡税,收纳民间,国家用之,甚非轻事也。押领官等,视为寻常,领来之时,漕卒偸用,欲免其罪,故为致败,而拯出其米,还给居民,使之改色,其弊不赀。参考《大典》及各年受教,押领官及水卒等,严加禁戢事,言于该曹。”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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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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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以初三日冬享宗庙大祭亲行事,出昌德宫斋宿。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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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亲行冬至大祭于太庙。

○传于大臣等曰:“今年凶荒,前古所无。外方守令,虑被流民之责,使不得出境,坐而待死。勿令拘禁,任其就食何如?行幸时驾前诉冤之事,不可废也。然有着服如妇女朝士者,至为纷扰。囚禁治罪何如?”大臣等回启曰:“驾前呈诉禁戢,亦是新立法条,不可轻易。饥民等,各其所在守令,若或拘禁,使不得转丐他境,则资活无计,坐以待死,诚可怜悯。两界外,就食饥民勿禁,俾延沟壑之命何如?”答曰:“以议得意,施行可也。”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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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平安道节度使禹孟善启曰:“野人童尚时,来居茂昌此边。尚时已出去,而其孙三人,作幕居住,每令出去,则迁延不从。臣之归,彼必来见。若令出去,而不即从命,则亏损国威,如此凶年,又不可用军马,处置甚难。何以为之?欲知朝议取禀。”答曰:“边方重事,当于大臣处收议,然后发落。”

○谏院启曰:“近者西鄙残弊,且有边衅,故廷议欲遣知边事重臣为监司,然内外轻重有殊,而非素知边事者,不可遣也。今以柳灌为平安道观察使,非但未谙边事,且有内轻外重之弊,物情未便,请递。义兴县监慎弘祚,为漆原县监时,以兵使梁允义,婚姻家相避,与新昌相换,已经一月后,吏曹据漆原人呈状,又与义兴启请相换。政事之间,任便纷扰,莫此为甚。吏曹官吏请推。禹安国所犯深重,当初以流三千里照律,以功末减,物论犹以为,情罪不相当。今因上言,移配近地事,判付云。至为未便,请收成命。”禹安国为济用监副正,进献白苎布,与下人同谋,潜纳私库,见捉照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功减徒三年,公州配去。答曰:“顷者大臣,论及西方之事,当择重臣以为监司与兵使,而同议处之,则西顾之忧,可忘云。故予以为重臣无几,而梁渊虽在今为赈恤使,救荒事紧,亦不可差遣,故以柳灌为当送矣。今若改之,与大臣之意有异,不允。吏曹官吏事,推考可也。禹安国事,如所启。”

○宪府启曰:“朝廷方有西鄙之虞,其选委方面之任果重,然以事势观之,不过抚恤军卒,招集流亡而已,别无警急之事,而特以重臣代遣,不知廷议之所在也。朝廷每患乏人。所谓重臣无几,而柳灌方在弘化之地。必以此人差遣,殊无内外轻重之分。若以为知边事之人可遣,则灌素不知边事,尤不可强遣。江界、义州,皆是关防重地,两镇主将,一时无故径递。又以崇品人,特除方伯,非但都下之人骇怪,边民亦必以朝廷当举大事,物情骚动,夷虏惊惑,反致生变可虑,柳灌请勿遣。江界、义州,俟秩满差遣,亦未晩,如此凶年,迎送有弊,请皆仍任。万顷县,年前遭海溢之灾,国谷全不收纳,今又凶荒,将为弃邑。县令权湜,人物暗劣,不能治事,请递。《大典》内,军职递儿,随品高下,各有等级,所以酬功报劳,如非得已,当一遵成宪,不可轻毁。今者因一时之议,以高品递儿,分作卑品,无问爵秩高下、功劳多少,例付司勇于执政之人,普施私恩之计则得矣,非帝王砺世磨钝之意也。一毁旧章,贻弊如此,不可开端。请勿改。《大典》四馆七品以下官员,迁转之路,自有常典,不可以一时积滞,轻立新条。今者四馆送西人员,不许还入本馆,付军职升迁,非但别作一途,有违《大典》之法,其送西者,反以为幸,甚为未便。付军职升迁承传,请勿举行。丧人李叔干,前以黄肠木敬差官,下去全罗道,昵爱南原妓生,駄行各官,闻其母病苦,仍率其妓,来于其父孝完。任所万顷县,遭母丧后,潜置其邻邑同生家,发引后,仍为永执之计,寄置京中所知之家,事甚骇愕。有关彝教,请削去仕版。”答曰:“柳灌事,大臣等重虑西方,予意亦然。江界、义州、定平改差事及《大典》军职陞降、四馆送西人升迁事,皆与大臣议定,今当更议。权湜、李叔干事,如启。”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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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平安道江界县雷动。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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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三公议启曰:“近来西方,军民雕瘵,边圉亏疏,虏丑滋蔓,已露轻侮之迹。越边唐人,栉比满野,可忧之事,难可具陈。本道观察使,须以重臣差遣,凡干规画处置,悉以委寄,似合机宜,臣等有此计久矣。前于面对时,语及西方,以尚震个满不远,递任时,欲代以重臣,是日有政,裁自圣衷,特命柳灌,至下教曰:‘自此可忘西顾之忧。’自上责望,如此其重,臣等虽欲请留,朝廷既已请遣重臣,及其命下,旋请勿遣,心所未安,不敢启达,柳灌改之何如?义州雕弊,近来尤甚,加以赴京每行,银铁搜捕之事,咨文点马及本道都事,预先久留于此。一应供给,责辨于民,民不堪命,日就流亡。本州牧使,若以出入台谏侍从有名望文臣差遣,则非徒赴京下人挟持银两者,严加搜检,镇民与唐人交市者,亦能禁绝,不烦点马都事,而奸细之徒,自当畏戢。臣等于面对时,启以此意,今已择差。以李润庆为牧使。义州则非挈家之地,别无迎送之弊,不必追改,惟江界则新授府使,以定平府使闵应瑞。移差。如此凶岁,衙眷迎送,果为有弊。臣等又闻新旧府使,人物相等云,职秩高下,非下所擅。且近来人物乏少,至如六曹郞官,亦或不即充补,三馆南行,数多积滞。其送西人员,亦不常,多不还入本馆。自军职升迁,已有旧例,以此为疏通之路,似为无妨。宋琚以边将,空镇出入,单舸无备,遇贼大败,又于阙庭推问时,告不以实,罪固深重。但夜半昏醉,贼船相迫,惊惑失措,坐受其败,势所必至。前此以已服辞缘,照拟一罪,特命减死,其后受刑已多。今又加刑,必致伤生。凡军职人员应受禄俸者,递儿不多,每付无禄,将高品递儿,分作卑品,使之均一受禄云,故可其所报,曾已转启。今更思之,《大典》内,军职递儿,自有高下,随其应付者,升降有差。今若更改,则似涉纷扰,依旧典施行何如?上土此边,童尚时子孙三人,来居已久。开谕出送,若不听命,则讨逐之事,虽不大举,可以逐之。但今则合冰之时,不可为也。来二月间,看势为之何如?然不可遥度,姑以此言于兵使。”答曰:“皆依议可也。但四馆以军职升迁事,更思之,送西者,必作罪人也。以此升迁,则作罪者,反以为幸,事体甚异。台谏启意是矣,此事不为举行,而其馀条件,奉承传可也。前者驾前呈诉,至为纷扰,故议于大臣矣,禁戢之法,古亦有之,不须改也。此意言于大臣。”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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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诏诰誊黄道,圣节使洪春卿越江,先送启本,辽东咨一道、圣诏一道、太后遗诰一道。昭圣皇太后遗诰内外文武群臣:“予昔获事孝宗敬皇帝,亦既有年,不幸龙驭上宾,攀号莫从。武宗皇帝嗣统之日,继膺尊号,晩赖今皇帝仁孝诚敬及皇后。皇太子荣养周至,予甚愧无德以堪玆。寿逾七十,获从敬皇帝于地下,当无憾矣。顾惟皇帝,丕承祖宗大业,夙夜励精图治,郊庙、陵寝诸大典礼,制作悉备,功光祖宗多矣。老怀殊窃庆幸,但国家万几繁杀,皇帝尚宜保爱圣躬,以灵承天地宗社。文武群臣,其各殚忠赤,匡辅明王,恢弘德业,永保亿万年无疆之休,皇太子宜务学成德,以隆大本。予生无德可称,丧服悉稍遵累朝皇太后遗诰。妣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哭临三日即止,凡丧礼从省约,祭用素器。皇帝皇后,毋以我故过为痛念。中外臣民之家,音乐嫁娶皆不必禁,宗室诸王,各免赴丧,但遣人进香。在外文武衙门,并免进香,特玆诰谕,宜从予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德懋施远,礼重慎终。此隆古圣王经制崇典所以成先德者,礼无不备也。朕自继统以来,尊养皇伯母,亦既有年,乃今旦夕远寿,追恩隐切。稽行阐名之礼,具在典彝,敢不率而行之?洪惟皇伯理大行昭圣恭安康惠慈武皇太后中德纯备,柔道惠从,事我皇伯考孝宗敬皇帝,翊理乾纲,修明内治,诞育皇兄,承毅宗皇帝,丕予鸿业,保壑灵休,淑仪既著,徽号式昌。曁予冲人,勉图化理,仰荷慈范,式我宫闱,一朝升遐,四海感恸。祇奉遗诰,眷念朕躬,以及子孙黎民,三复训辞,哀切朕衷。爰考旧章,博参舆论,于八月二十四日,敬告天地、宗庙、社稷,上尊谥曰孝康靖肃庄慈哲懿翊天赞圣敬皇后。呜呼!惠德难名,徽旨如在。顾情文之两尽,庶闻誉之无穷。布告万方,咸使知悉。”辽东都指挥司为达礼制怀远人,以昭一统盛治事,案照先抄蒙钦差巡抚辽东地方兼赞理军务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任案验,准礼部咨,该本部题,仪制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翰林院等衙门修撰等官龚用卿等,题进备行本司:‘今后凡有礼制,诰告天下者,遇有朝鲜国使臣,朝贡回还,即依式誊黄诏书一道,该国使臣赍奉回国,径自开读行礼,庶以彰华夷一统之盛。其恭遇国家大典,礼应该遣使诏谕者,仍遵照旧例施行’等因。除遵候外,今有钦差行人司行人李伦、都察院进士李润,各赍捧遗诰,拜尊谥诏到司,开读讫,依式誊黄贰道,交付该国使臣洪春卿等,赍奉回国,径自开读行礼,合咨前去,烦将开读,过日期缘由,希文回照施行。须至咨者,右咨朝鲜国王。“丁酉年谢恩兼进贺使南世雄、书状官李乙奎,闻见事件,有誊黄之命。其题本曰:”翰林院等衙门修撰等官龚用卿等一本:‘达礼制,怀远人,以昭盛治事,臣等恭奉顾命诏谕,朝鲜国王,出郊外鞠躬送候,诏过无五拜叩头之礼,迎至开读处,方行拜礼。亦无生员迎诏之文。臣等语其礼官曰:“今天下迎诏,皆先于出郊,行五拜、三叩头礼毕,然后至宣读时,自有开读之仪。今汝国王迎诏,不先五拜,是与天下异礼也。同一天子之诏,同一天子之臣,而岂可有异礼乎?天子以天下一家之心,待汝国王,行礼不宜独异。况诏书初至,汝国王见君之始,尤不可不尽其敬。至如生员,佩服孔子之道,明人伦之教,习礼观化,沐浴皇朝之治,乃不出迎诏,有是理乎?汝邦素称秉礼之国,乃不知尊上之礼可乎?”辨论反复,开谕数四,其礼官具臣等之言,启知国王。越数日,国王遣其礼曹官复来曰:“自昔迎诏之仪,本国行之已久。今闻诏使之言,得礼之正,敢不遵守?”乃易仪注,改正增入出郊五拜叩头之仪,生员俱另出郊接诏。至其日行礼,国人聚观,皆啧啧叹我皇上声教之远。礼仪达自开国以来,未有如今日之盛者也。臣等看得国王讳,读书知礼,可导以善,每语以正理,无有不从,故其馆曰慕华、曰义顺,其堂曰忠顺,皆明其向化遵上之心,诚不忘也。诏书一至,竭一国之人,皆奔走供事,民虽老稚羸弱,莫不扶杖往听。其尊君之心,靡有止极,其心至诚,其礼至尽矣。《传》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臣等观其国王尊敬朝廷如此,窃叹我皇上一统之盛,远被遐方。古所谓王者无外,良有待于今日也。臣等归至开化城地方,其国迎慰使刑曹判书郑士龙等来言曰:“诏使方出国门,王设太宴,以飨群臣,无论崇卑,俱升一级,仍令有司,开科取士,蠲释逋负,免除正税,皆推天子广荡之恩,与一国之人,同乐此大庆也。”臣等益叹以为贤。窃谓春秋之法,诸侯用夷恩,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朝鲜国,自我朝洪武以来,奉秉臣节,朝贡不绝,极称恭顺。若不阐扬其贤,以成其美,何以彰善瘅恶,为事君之劝哉?臣等以为,朝廷凡有牵制诏诰天下者,皆宜使之一体知悉,不必别为官员,远涉外境。每遇圣节、冬至,其国陪臣之在京师者,或别赐敕,与之领回,则彼慕华向方之心,益笃而不渝,尊君亲上之诚,益坚而不二,可以为外国事朝廷,表劝裔夷诚服,将有所感发而兴起矣。王者大一统之治,孰加于此哉?惟圣明采择焉。’奉圣旨知道了。“礼部三本,”达礼制怀远人以昭一统盛治事,内开看得翰林院修撰龚用卿、户科给事中吴希孟各题称乞,达礼制怀远人,以昭一统盛治事一节,为照我国家荒服诸国,惟朝鲜国王,素称恭顺,委与诸夷不同,每岁万寿圣节、冬至,俱遣使朝贡,未尝之绝,而国家礼遇该国,每从优厚,亦未尝以夷礼待之。若恭遇登极及册立东宫大典礼,俱遣使诏谕其国。近者元良诞生,华夷胥庆,皇上特推无外之仁,遣修撰龚用卿等,赍诏往谕,著为令典,恩至隆渥。该二臣奉诏至彼,其国王讳,又能遵依典礼,一从使臣之言,及推广皇恩,以及国内,具见该国循理慕义,敬事不违之实,诚可嘉尚。今既该各官奏称,今后凡有礼制诏告天下者,宜使之一体知悉,不必别差官员,但其国陪臣之在京师者,或别赐敕与之领回,亦无非达礼怀远之意。相应依拟查得祖宗旧制,凡有诏诰天下,虽宗藩诸王,亦各该布政司誊黄,遣官赍捧,各王府开读。今朝鲜国,虽系荒服,前此国家礼制,如四郊。九庙告成,及上两宫徽号等礼成,诏告天下,虽不及该国,其王闻知,俱备勿置诚,遣使上表朝贡称贺。今后国家一应礼制,凡有诏诰者,使之一体知悉,亦不为过。合无俟命下之日,本部备咨巡抚辽东都御史,转行辽东都司,今后凡有礼制,诏诰天下者,遇有该国使臣朝贡回还,即依式誊黄诏告一道,付该国使臣,赍捧回国,径自开读行礼,庶以彰华一统之成。其恭遇国家六典,礼应遣使诏谕者,仍遵照旧例施行,惟复别有定夺,奉圣旨依拟。“下于政院曰:”前者龚用卿,奏闻中朝,请以朝鲜依内服例,凡有诏告。天下之事,皆通谕,故今者加上尊谥及昭圣皇后遗诰,自辽东誊黄送来。其遗诰中,有中外臣民之家,不去音乐,宗室诸王,各免赴丧,但遣人进香云。以此观之,则外国可以进香。又云:‘在外文武衙门,幷免进香’云。然则似不可为进香。此事何以为之?尊谥事,观承文院誊录题目,则亦无不遣进贺之时。以传闻犹可进贺,况亲谕我国乎?其速收议于三公。“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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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议于三公曰:“中朝因龚天使奏闻,诏诰如是,中朝之待我国至矣。考于誊录,则上尊谥皇太后,则进贺、谢恩等使,有例矣。崔演以诏诰及夹江禁耕事谢恩,十一月择日,兼送何如?”三公回启曰:“昭圣皇太后弘治皇后。遗诰,有文武衙门并免进香云。前例,陈慰使、进香使,同归之时则有之矣,若以加上尊谥,遣进贺使,未之闻也。此必庆吊不可兼行之意也。诏诰通谕于我国,可以谢恩,当待洪春卿、以圣节使赴京。李和宗以押解官辽东。回还后,更议处之何如?”答曰:“知道。”

○以柳灌为议政府左赞成,沈连源为司宪府大司宪,李瀣为执义,许伯琦、金鲁为掌令,权辙、吴祥为持平。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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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听启覆。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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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夕讲。特进官申光汉曰:“启覆时,为大小臣僚入侍者,人之死生甚关,欲其反复详议,不敢独断之意也。近来入侍之人,难于启禀,莫敢开口,循蹈守辙,已成弊习。古云:‘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使各陈达,无有疑碍,则下必尽言而无隐矣。顷者希春之死,物议多端。其父为人所伤,则势不暇计其死生矣。古云:‘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希春之事,固异于常也。此虽既往之事,臣之所怀如是,故敢启。”上曰:“大抵启覆时,朝廷皆入参者,欲其详议,无有可疑之事也。近者下人之不言,果如是矣。希春之事,其情似异矣,然大臣以为,恐有后弊,故依律。”

○平安道定州雷动。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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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朝讲。上曰:“兵者凶器,动惟危亡。今西方野人驱逐之事,不可轻易处之。此朝廷之所当深虑也。”领事尹仁镜曰:“往者驱逐之时,筹策不善,军马多毙。至于戊子年间满浦佥使沈思逊,无军备入彼境,卒遇贼变。自此以后,别无见辱之事,用兵之事,无以为计。闾延、茂昌、江界之地,入居人等,不得聊生,逃散无馀,守令恐其被罚,不即驰报,孤单如此,何能逐也?必养民积谷,待时处之可也。”大司宪沈连源曰:“两界精兵,尽为流亡。土兵则气力精强,善为防御,南兵百人,不能敌土兵一人。今者渐至雕弊,流亡如此,必抚摩存恤,以慰其心,然后出死力,以报深恩,近来边将,专事剥割,不务抚恤。以如此流亡之卒,欲行驱逐之举,此国之大事也。”大司谏李澯曰:“朝廷赏罚,自上裁断,献可替否,与大臣共议决之,则事必当理。近来弊习已成,传旨公事,则该司虽的知抱闷之情,以取招承服为限。如今圣明之时,虽无冤抑之事,而积习不改,则缧绁之人,恐至于罔诏也。”知事柳灌曰:“李澯之言当矣。一奉传旨,下不得论断矣。《续录》云:‘勿拘承传,须原情取招’云。此法甚善。下人虽不得自断,若知冤闷之情,则启禀何如?”特进官郑顺朋曰:“元情从实为之,而承服之辞,太相辽反。今之狱辞,类皆如是矣。”上曰:“刑曹、司宪府,或有启禀之事,而义禁府则专以承传意,限承服刑讯,果为未便。依《续录》申明可也。”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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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亲祭于文昭殿、延恩殿。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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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传于政院曰:“平安道贡物量减事,该曹已移文晓谕矣,今又加省,务令存抚。国家为民之意,如此其至,而牧民之官,视为寻常,专不奉行。以此民不见实惠,大非减省之本意也。大抵减省之法,中外如一,而平安一道,则境接上国,使臣陆续,民弊倍多,故别施蠲减之意。如守令等,有不奉行者,摘发治罪事,观察使处下谕可也。”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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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夕讲。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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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传于政院曰:“祭用牺牲,染病故失者颇多,中外如一。该司亦不得救疗,责纳价物于各官,而故失如此,则徒贻弊百姓而已。前者分养于近京各官,临时取用事,下教矣。其后未知举行,问于该曹。”政院以礼曹意启曰:“近京各官,牛疫尤甚,故不得分养。前者园墙牢固,各司移养,而今则在于太平馆。观其疫气,移养何如?不小祭享牺牲,留养外方未安。”传曰:“有钱谷各司分养事,如所启。”

○宪府启曰:“承旨居喉舌之地,职任重大,都承旨则凡出纳之事,皆所取断,其任尤重。曺光远,人物庸常,初除承旨,已被弹论,犹䩄然就职,物论非之。况八九朔内,骤陞长官,物情尤为未便,请递。通礼虽云阶梯之职,必须为左通礼,得朔数,乃陞堂上。礼曹参议金明胤,时任右通礼,遽陞堂上未便,请改正。”答曰:“曺光远人物,虽不得卓越,以左承旨,迁都承旨,例也,不可递也。金明胤,不可以阶梯职拘系也。以判事,犹陞堂上,况此人,中虽沈滞,历仕已久,而右通礼,判事以上职也,不可改也。”史臣曰:“明胤,非无用之才,而历仕亦久,其陞堂上,不可谓滥也。但以明胤,曾以荐举科出身,而罢科之后,又以甲申年出身,登仕路,乃至如此,故物论多短之。”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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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庭试文臣堂上官,制‘雪拥蓝关’排律十韵。同副承旨金遂性居首。

○宪府启前事,不允。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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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听启覆。承旨郑大年,启前永登浦万户宋琚推案,琚,荠浦往还时,倭船一只相逢,先自畏怯,见缚于贼,印信、军器及助防将、军人,全数无去处罪,斩待时,三覆。上曰:“左右皆曰可杀,然后杀之,此重死罪之意也,左右其言之。”领议政尹殷辅等启曰:“宋琚卒遇贼变,事势窘迫,非临敌投降之类,情法似不相合。”上曰:“琚,迷劣之人也。此果重事,故与大臣议之矣。若以边事论之,则依律宜也,然以情而言,则减死可也。”

○传于政院曰:“今观全罗道观察书状,金堤、郡守郑世臣。龙安,县监赵德寿。政迹可嘉,当为褒赏。但德寿资级甚卑,而世臣已为通训。尽心救民,政声有素,今又如此,可陞堂上,其议大臣。”

○宪府启前事,不允。又启:“江陵判官李用刚,性行狂悖,凌上官,贻弊于民。本邑失农尤甚,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罢职,以励其馀。”如启。

○大司谏李澯等上箚曰:

庶官、庶职,莫非天工,入仕之路,必以至正。邪迳一开,末路难救。近者政事之际,其得蒙御批者外,间以为多出于请托宫闱。此言一播,趋利患得之人,靡然争附,自谓苞苴内嘱,是为求仕之捷迳,公然喧说,略不忌讳。臣等闻之,不胜寒心。此必因缘奸细之徒,卖殿下以谋己利。是岂必殿下之所知,然其所以致此者,皆由殿下刑家之道,有所未尽于内,光明之德,有所未孚于下,使奸细之徒,得售其计。圣德之累,孰大于此哉?伏愿殿下,惕然深省,整肃宫闱,务尽威如之道,以杜趋利之迳。

答曰:“今观箚子,不意有如此之言,至为骇愕。政事之间,如堂上官,则或有特用之时,堂下官及初入仕之人,则铨曹拟望而受点。今者士习不如古,必有求官者,或有请于戚里姻娅之家,而虽上不知,幸有受点,则不无如此之言。然予必有不慎,而致此言也。当更加深省,严敕宫闱之间也。”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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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夕讲。

○宪府启前事,不允。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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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判敦宁府事金安国、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礼曹判书权橃、参判慎居宽、同知中枢府事尹漑启曰:“胡御史所送草稿,押解官李和宗往辽东见胡御史,则御史以禁耕谢恩草稿书单子以给,见下。别无圣旨,而但严治冒耕之人,使不得交通,则彼此得以两安云。此皆自伐其功也。且曰:‘后日不无冒耕者’云。此欲使我国为谢恩也。然此事非宜于谢恩,而奏请则可也。夹江之事,各执所见,议论不一,今无冒耕之人,而以为后日之虑,先为奏请,亦何如耶?誊黄谢恩,已久之事。龚天使丁酉年奏达,今已五年矣。不须谢恩,而我国奉命之臣,往来频数,平安一路军马,以迎送凋弊。用虚文,为国害甚大。臣等之意以为,不须谢恩也。”上曰:“启意已知之矣。”

○大臣等议启曰:“郑世臣,恪谨职事,勤恤饥民,尽心救活,不啻赤子,前此历数邑,亦皆有绩。在所褒奖,以劝其馀,但爵赏,非下所擅。”传于政院曰:“郑世臣、赵德寿,皆加资可也。”

○宪府启前事,不允。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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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昼讲。

○谏院启曰:“昭圣皇太后遗诰,在外文武衙门,并免进香事,既誊黄移咨,而摠兵都司等衙门,亦不进香。中国既钦依遗诰,犹不进香,而我国独遣进香使,至为未便,请勿遣。”台谏启曰:“夹江禁耕谢恩事,非有圣旨别降,只因御史,冒耕人定罪事理,奏下,而苟循胡御史之意,强遣谢恩使未便。誊黄移咨事,龚天使题本,在五年前,今乃谢恩,非但似缓。况题本云:‘以彰华夷一统之盛’,而别无褒奖我国之意。遣使谢恩,亦未便。大抵内外有殊,礼亦有节,过、不及,皆非也。违礼过恭,恐贻中朝识者之讥,请勿遣。”

○宪府启前事。又启:“金堤郡守郑世臣,别无异绩,因本道观察使启本,命授堂上加,请收成命。”皆不允。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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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曺光远事依允,馀不允。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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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谏院启前事,不允。

○传于政院曰:“谏院以皇太后遗诰,依文武衙门例,不送进香云。予意以为,自古陈慰、进香,无不遣之时。况今皇帝,以内服待我国,凡诏诰等事,皆谕之时乎?若不以诸王例,遣人进香,而自为文武官例,不送进香,甚为未便。辽东虽不陈慰、进香,为皇帝之事,不可不遣。前者李芄为陈慰使,李之芳为进香使,之芳越江后得病,以陈慰使兼行。此则异于初不遣之意也。兼行之事,中原必不为责。夹江誊黄,赵士秀兼之,陈慰进香,安玹兼之,弊亦除矣。但夹江之事,已奏下,皇帝之事,故欲谢恩,以坚后日之禁耕矣。其以此意示大臣。”

○以尹漑为工曹参判,崔辅汉为全罗道观察使,任权为同知中枢府事,沈光彦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澯为承政院右副承旨。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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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传于领议政尹殷辅等曰:“升平日久,不念边事,南方倭奴之衅,未尝忘于怀。今闻中原胡虏,窃发东西,以此尤警。今者武班可将之人,皆散在外任,而若有缓急,则了无可任之人,不可不虑。且古有辽东请兵我国之事,今若有如此事,则将何以处之?欲治兵备,则民情骚动。兵曹当潜思默计曰,某也可将,某也其次,则庶可有备于缓急矣。边事虽重,必须内备,然后可倚以为应。此意大臣等知之。”殷辅等回启曰:“上教至当。臣等居常思念,西北已有边虞,南方亦不可谓无边虞。武班之人,须预用试可然后,可知贤否,而为仓卒之用矣。武班之人,特加擢用为当。”又议启曰:“陈慰则为皇帝,进香则为皇太后,事别而礼各重,势不可混,故自祖宗朝,必各遣,已成例。今不可违祖宗朝旧例而兼遣。且我国自祖宗朝,凡遇皇恩之降,无问大小,必送谢恩之使,况自上有褒命,在下感激谢礼,所不可废。命之合否,事之久近,非所计也。今此誊黄之事,皇允虽在五年之前,礼部题奏褒奖之辞特重,而典礼之颁,始于今年。我国承受,漠然不谢,恐未安于礼。誊黄谢恩,臣等意,势不得不送。既送谢恩使,则夹江奏请,亦便于兼送,但夹江之事,虽自辽东奏下,而我国别无圣旨,据以谢恩,有碍事体。纵使谢恩,只奏下而已,无益于夹江永禁之事。若依御史之草为奏本,以请永远禁息之命,兼入谢恩,则事稳而有益,故臣等议启,以易表为奏,意在于此。”左议政洪彦弼别启曰:“我国奏请中朝,事非容易。曾将宗系事,连岁累奏,虽蒙圣旨,时未撰改。又将夹江事上奏,事之轻重相悬,有难言者,而恐于中朝见闻,指为烦扰。鸭江以西,即上国地。今此奏本虽以虑两地边氓,潜要构害为辞,而其意则似在于争疆。分辨角露,言之甚难。朝廷若因此讥议我国,则其为亏损,岂细哉?惟据辽东来咨,为谢恩之行似可,而又无显然凭借,以为头词者。人之有言宜矣。然小之事大,虽事之微,必归恩于皇朝。间或有未尽者,而不至于非礼。况胡御史,以谢恩终始言之。此言未可尽从,而其言之,岂无所以?大抵奏请,近于争辨;谢恩,归于输诚。辨之不及于诚,而诚之贵乎天下久矣。今若以谢恩为先,则后日奏请,应有地矣,其于禁耕,庶几有赖,而事亦得以巩固矣。陈慰进香,俱是吊慰之礼,安玹兼之,誊黄、禁耕,两谢之事,赵士秀兼之,务除西道之弊,圣虑至矣。”答曰:“陈慰、进香,若兼之,则果违祖宗朝旧例,各送为当。誊黄事,恩出于上,下岂不谢?夹江事,议虽不一,揆诸事理,皇帝不知之事,则奏请可矣,已奏下禁断之事,又奏请,则非徒事涉争疆,胡御史反怒其无功矣。因奏下之意而先谢,则后更奏请,势似有力矣。左相之议,深为有理。两谢兼行,此不得已之事也。”

○宪府启曰:“大司谏沈光彦,前任富平府使时,解由未出。言官非他官之比,虽有小嫌,势难在职,请递。前全罗道观察使任权,金堤郡守郑世臣褒奖状启时,诸民乱杂等状,同封上送,且云:‘考阅,可悉群情。’非徒大失事体,状辞简慢,请推考治罪。政院则若有如此失体之事,所当请推,而瞢然不察,殊无出纳惟允之义。都承旨、色承旨,请并推考。”皆依允。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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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谏院启前事,不允。

○圣节使洪春卿,还自京师。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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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谏院启前事,不允。

○以宋纯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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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幸成均馆。王世子随驾。三公启曰:“儒生甚多,若落点讲经,则能文者,或不得受点。无遗烛刻试制,而入格者讲经何如?”答曰:“启意至当。制述而入格者讲经,则兼试两事,虽为赏格可也。”

○上诣文庙,入于文宣王神位前,上香,行四拜礼,王世子以下百官儒生同。礼毕,遂御明伦堂,以拟本朝谢夹江冒耕边民治罪刷还表,出题试儒生。

○制述入格儒生等,分东西引入,讲经既毕,书入格人分数柳浑八分,兪绛四分半,李元禄四分,崔德锺三分,韩垣二分半。以启。议于三公曰:“近有频取人不当之议,然以此五人,可为取人乎?”三公启曰:“恩数之事,自上断之,臣等不敢擅便。”更问于三公曰:“为别试无妨与否,其议以启。”回启曰:“无妨。”传曰:“以坐次,书榜以出可也。”又问于三公曰:“武科不可偏废。若取文而不取武,则武士缺望,文武一体,并取为当。限二日录名,翌日为始开场,初试分二所,各取二十人,而录名,自明日为始可也。”

○台谏启曰:“儒生不勤炼学业,有时视学,讲经制述,特赐及第,是耸动劝励之一事,武科亦合试取,如此极凶之年,举子裹粮之弊,岂小哉?前亦有不取武科之例。须于今日内,还收成命。”答曰:“武科累日为之,则果有赢粮之弊,但取文士而不取武科,则武士缺望,朝廷皆云文武一体,不可偏废。迫定日期,试取为当,故自明日为始录名,至明明日又明日试取,不可改也。”

○传于政院曰:“常时放榜临近,则礼曹取禀游街,今则凶荒太甚,不可为也。”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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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传于政院曰:“常时闾里间,盗贼兴行。况如是凶荒之岁乎?前有故为冲火,以致扰乱,而乘隙作贼之人,不为不多,在今日不可不虑。其招左、右捕盗将、从事官言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全罗道观察使任权启本,全州判官具寿延,听记官林琏之诉,记官张致智,猛酒大五器敕饮之后,铁锁结项,叠积夫瓦,立之其上,立柱高悬击鼻,还去其瓦,引领致死。至为骇愕。虽无必欲故杀之情,实违官人制下之法。先罢其职。下于政院曰:“全州判官具寿延,记官张致智,敕饮猛酒,立之积瓦,高悬打鼻、引领致死。监司为,虽无故杀之情,至为骇愕。此岂非故杀之所致耶?所当拿推,而但事干则捉来为难,令其道御史罗世缵,以灾伤御史,因为敬差官,兴阳罗将权孟孙,凌辱虞候事,时方推考。罗世纉,推考可也。具寿延则辞缘具录,使司宪府,奉传旨推鞫亦当。”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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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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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朔,工曹判书洪景霖、参判尹漑启曰:“前者江原道观察使金铦。启本,京人洪长寿等,于旌善地禁山,黄肠木多数斫伐云,即令刑曹推考治罪,所斫木板,还属缮工监,而本道所贡材木蠲减事,已下传教矣。顷因其上言,洪长寿等,诈饰上言云:”以贞顺翁主家舍修妆板五百叶,贸易下来,无缘被夺,无遗属公,愿蒙恩还受“云。判付还给云。但右人等,当初刑曹推考,自供之时,绝无贞顺翁主之辞,而今乃如此陈诉,造饰奸诈明矣,乃以欺罔之言,还给已曾区处之物,至为未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初已为属公,而除其外贡,则可减民弊。顷观上言,以为非自己之物,故命还给矣,启意果然。以所启之意,为公事可也。”方今市井庶人,自己犯法属公之物,及与人相争难推之物,多献于王子、驸马家,使之推寻,以为分利之计,王子、驸马,以为己物,而或呈状。或潜达,而多遂其所欲。自上岂知此辈之术哉? ○御夕讲。

○宪府启夹江禁耕奏请事,谏院启勿遣进香使事,皆不允。

○传曰:“具寿延所杀之人,虽曰管下吏胥,以情而言,则故杀明矣。其问于检律,相考以启。”政院回启曰:“承政院检律李千寿,以为当斩。刑曹检律朴世亨、张弼,以为威力制缚,因而致死,当绞,皆一罪也。”传曰:“具寿延所犯,初以为滥刑其府记官,罪不至死,故只令罗世纉推之,今观律官所照,事关死罪。死罪则差使员同推,例也。更令差使员同推乎?且令罗世纉推之乎?事干囚禁事下书,无乃可乎?其以此意,遣史官,议于大臣。”尹殷辅议:“常时定差使员同推,乃各道监司,鞫其道内死囚,恒例也。若委京官推鞫,则不必有同推官也。应推事干,敬差官自当囚之。”洪彦弼议:“具寿延于管下吏,当因罪犯,依律决罚,而非理侵暴致死,情犯非轻。令罗世纉,囚具寿延及事干推鞫,情状启闻后,依律施行何如?”尹仁镜议:“张致智之死,至为骇愕。具寿延枉刑之罪,所当痛惩。既犯重罪,不可一日在其处。臣意以为,拿来推鞫,而事干则令敬差官。推考启闻。”

○全州良女永非,一产三儿,男一女二。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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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于政院曰:“令敬差官推考事,三公之意,大槪无异焉。但右相之议,具寿延拿来,而事干则令敬差官推鞫云。若有凭阅之事,则不可异处推之,并令敬差官推之。”

○御夕讲。检讨官金天宇临文曰:“光武,仁明之主,万古称之,而韩歆以直言死,仁明之累,莫大于此。大抵容受直言为难,故以光武之仁明,而不能焉,遂杀上公之尊。如下光武者,则虽有危亡之祸,孰肯言之哉?司马公曰:‘切直之言,非人臣之利,乃国家之福。’虽劝之而犹不肯直言,况加以罪责乎?当于此,各别留心焉。古人云:‘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逊。’国之治乱,以言与否而可占。臣见近日之事,以言为讳,闾阎村巷之间,父兄之教子弟,皆使不危其言。此非大平气象也。臣见经筵之上,有进言者,上必优容而乐闻,然如此之弊,必有所以。若无以言受罪者,则自无其弊矣。”

○政院以礼曹堂上意启曰:“即位一二年间,辽东求请之物不多,只求笠子等物,厥后所求渐烦,比年来行次烦数,而每行求请,其数不少,如绵䌷等物,不得已贸易于市里,其弊甚多。虽送于此行,亦必更求于后,则无穷之弊,不可不虑,故议于大臣,而今行卒迫,未及备送。当送于后行事,为公事以启,不得已,今行次当送乎?更取禀。且猪口病毙之事,臣等亦为忧闷。不小牺牲之用,如此多毙,此莫大之灾,至为惊愕。牛疫则犹或用方法以治之,如猪则无方可治,未知何以为之?且罪倭狎来倭人,昨日馈享于本曹,而倭人自言曰:‘宗太郞,只持边将了书契而来,吾等则持礼曹书契而来,与太郞接遇,同礼何也?’答曰:‘宗太郞,多押罪人而来,故差减于特送之例,而已皆优待之事也’云。且前日,以边民与倭人,交相贸易,必有明文。其有明文者,虽不一一推问,幸因言端,问其有明文与否事,有传教,故昨日倭人以谓,岛主向其本国,尽其诚心,不偶然为之云,因其言答之曰:‘我国亦待汝岛主,甚款厚,至于边民,有或与汝等相为欺瞒者,特加重典’云,而其端无有明文之言,故更不问也。”

○检详以三公意启曰:“武科殿试,将行于慕华馆,但此地,正当西北风。近虽阳气稍温,少有风气,恐不宜于殿坐也。庆会楼下,亦当北风,似为未安。光化门外,亦有为殿试之例,今此殿试,亦于光化门外为之何如?”

○传于政院曰:“辽东大人求请之物,予未知朝议如是,以为大人等,若欲得求请之物,问之,则对答为难,而越江日限不迫,故欲及付送矣。彼人之欲,果无穷。今虽送赂,后必更求,而贸易于市中,其弊不赀。今行则使言行迫,未及赍来,而来年入送,则该司贸易绵䌷当送,而可以除弊矣。倭人问答事及牺牲事,并知道。”

○答检详曰:“启意知道。予亦以为,日虽似,元气涸寒。庆会楼下则以其水边尤冷,而慕华馆则可以设帐,故欲为于此矣。前日则以其雪塞,故不得已试之于光化门外,此非试才驰马之所,而马多横逸,有才者不得售其才。今又试之于此处,则恐成后例,今不甚寒,试于慕华馆可也。”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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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台谏启前事。答曰:“奏请于中朝之事,果为非轻。言顺则可,不顺则甚不可矣。大臣与大提学等,奏请文字,岂偶然措辞哉?近者但观其议之大槪,而不见奏草,不知辞意之当否。当观奏草,然后答之。”又答谏院曰:“遗诰云:‘宗室诸王,各免赴丧,但遣人进香,文武衙门,并免进香’云。中朝,本不以文武衙门例待我国,而以王礼待之。藩王则免与不免,皆不举论,依旧例进香甚当。中朝岂问其汝国依文武例,不当进香乎?我国不干于宗室,又不干于文武衙门,而进香与否,亦无举论。依旧例进香何妨。”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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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听启覆。

○台谏启前事,不允。

○政院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奏请之草,命入于内,初以谢恩制表,而又当为奏请。奏请之事,必广求前日所为之事而为之,故虽起草,而时未磨勘也。”传曰:“夹江奏请事,两司累日论启,而今日启覆时,又闻其议,不可奏请云。欲见其草而发落也,速令起草,入之可也。且进香事,皇太后遗诰以为,宗室诸王进香,文武衙门,并免进香云。以此论启之意,予非不知也,遗诰只论宗室诸王、文武衙门,而不及外藩,则送与不送,揆其可否,送之似当。若问汝国不当进香,而何以进香乎?则答以不举论外藩,故依旧例进香似当。如不进香,而中原人若问汝国何不进香云,则答以依文武衙门而不为云,似乎不可。反复揆之,送之似当。令赴京使臣,亦知此意而答之可也。”

○谏院再启进香使事,不允。

○传于政院曰:“见礼曹单子,牺牲又毙十四口。不小祭用牺牲,不多日之内,多毙至此,诚非细故。前见京畿监司林百龄。书状,广州牛只羔猪,多致故失。令医员赍药救疗,牛则或死,而猪与羔羊,则全不死云。以药救之,则亦可救也。又一处多养,故如此也。各司分养一二口何如?以此言于礼曹可也。”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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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传于政院曰:“幸学取人时,老儒崔德种为及第,问其年则六十六岁云,更令详问其齿而启之。近来如此年老,而登第者鲜少。古云:‘皓首穷经。’此人之事,至为贵矣。若入三馆,则七十前,势不得去馆。特授六品,劝励后人事,奉承传可也。”

○御夕讲。侍读官韩澍曰:“近闻王子、驸马,交结市上之人,多行不义之事。此虽自上所不知,而有关于刑家之政。周诗云:‘振振公子。’释之者曰:‘文王德修于身,而子孙宗族,皆化于善。’以此见之,义方之教,恐未尽也。于刑家之政,要须留念焉。”上曰:“如此之事,吾未及知之。若知之则当禁之矣。予未能禁,故恐致如此。”澍曰:“自上虽未及知,恐有累于圣德也。”时,清原尉韩景禄、砺城尉宋寅,交结市人,多行不义之事,已有公论,故有是启。 ○政院以礼曹意启曰:“大平馆移养猪七十五口,皆得生存。私场移养猪九十口,而病毙者五十,其馀四十尚存,而时方救疗。且前日成均馆行幸时,勿为动乐。明日则武科殿试,何以为之?取禀。”答曰:“不为可也。”谏院启进香,夹江事,不允。

○承文院都提调等,以夹江单子启曰:“夹江禁耕事,初欲为谢恩,而后改为奏请。奏请则当考各年事迹为之,故昨日始制此草,而文书未及为之。拜表日,请次次退行。”传曰:“当更议处之。”其单子曰:

朝鲜国王臣姓讳,谨奏,为边民冒耕界地,荷蒙圣恩,已经依议禁革,乞赐明降,再加禁息,永绥边徼事。臣窃照本国鸭绿江边地方,委与上国连境,有夹江、马耳山等处地面,在于江套交界去处,又系建州㺚贼往来必由之路。若使人民,散住耕牧,必被贼虏抢掳。小邦境虽接近,长江隔限,猝难及援。其在藩臣捍卫之义,岂得自安?况两民逼处,或有意外构衅之虞,致缺小邦忠恪之礼,于皇朝绥小之仁,亦在所虑。比年以来,空旷之地,绝无住种,自嘉靖三等年,有辽东人民董礼、瓢雄等,聚集群众,潜入前项地分,盖房耕种,阴与本国义州民人金同难等,私相交结,盗窃牛马等物,为弊不赀。该嘉靖十年十一月内,有贺正陪臣工曹参判吴洗澣等,将请禀蒙都司,转呈巡按御史,出给告示,发仰委官东宁卫千户金州干省谕董礼等,移还腹里祖业,仍差官员,往来巡视。又该嘉靖十一年十一月内,前项瓢雄等,不遵禁谕,仍旧住种,有本国义州牧使金铁寿,与伊讲说括退,有瓢雄等捏称本国人民行凶,打死闵铎等八名,虚情赴分守道告批,指挥傅承庆,问拟瓢雄等诬告,徒罪发落。又嘉靖十二年三月内,有前项起内首目人民董礼、瓢雄等,瞒称带有批文,复来耕种,臣就咨辽东都司,乞再禁戢,当蒙都司,转呈巡按御史,蒙批行委,定辽中卫指挥朱赟等,公同汤站守堡指挥傅承庆,查勘明白,将董礼等问拟发落,仍拆毁房室,督令各复原业地方。又该嘉靖十三年闰二月内,前项起内人周伟等,又来屯种,执称东宁卫郞中许令耕种。臣当将前因咨,蒙辽东都司,转呈巡按御史,批行分守道,会同都司查勘,又经行委指挥金汝干、武举徐佐,勘明问拟,周伟等,强占山场,盗卖官田罪名,仍追盗卖地价入官,前田尽行平践,于原耕等地内,竖立石碑三座,书刻抚按等衙门禁革,辽东军民,不许在此住种,朝鲜军民,不许越此采取字样。又该嘉靖十四年四月内,有瓢雄等,遇革释放,不行回籍应差,各又违禁,带领百十馀人,仍又占种前土,臣又咨辽东都司,转呈巡按御史,行令都指挥佥使鲁铎、督同守堡指挥查鍪,亲诣查革,将瓢雄等,问拟应得罪名。又该嘉靖十八年,有辽民人王贤等,意图占种前田,隐情捏作,临堡荒田,告愿纳科节次状,赴巡按御史告批,指挥康钺查系不应提究。间有王贤等,却又纠同周伟等,密将竖立禁碑内,不字改凿本字,及将盗占田土,私相盗卖,各得过价银入已,多端违法,虑恐事败,蒙情越渡关泮,肆意装诬,奏下都察院,蒙行巡按御史差委指挥瓢守清等勘明,连人呈解,当蒙御史明究始末,快剔积弊,即将各犯,拟罪具按。叙蒙之呈,上垂念绥静边境,兼复仁覆小邦,准拟施行。目今巡按御史,钦过圣允,禁戒甚严,已将各犯,依拟发遣,其改刻字样,又行更正,另差巡逻之人,按月呈报。边界晏要,实出圣恩,感戴罔措,无路报称。臣第念各犯,自前恃玩顽法,节次住种,屡蒙巡按御史,行令都司,问拟拘解,每每故违,才过一年半年,辄又冒来,住种如故。即目虽蒙巡按御史奏准发落,诚恐各人,怀憾小邦,难保日后无事。况兼巡按御史任满回京,彼时申禁不严,未免奸顽之徒,复踵前弊,竟难禁遏。伏望圣慈,念臣微恳,将臣所奏情词,乞敕都察院,转行辽东巡按御史,再行汤站等处地方,照依旧规,永远禁断,庶免上国人民被抢掳之虞,小邦失救援之义,兼免两处人民,逼杂惹衅,以全小邦忠恪之节,便益。为此谨具奏闻。

○传于政院曰:“观奏辞,大槪如是矣。但永远禁断,兼免两处人民逼杂惹衅等语,预防未来之事。禁耕后,未见更犯,而如此预奏,似为未安。此事,台谏勉诤,卿等亦欲观明春冒耕奏请云。予意亦然。更观明春犯耕,然后令圣节使奏闻,亦为未晩。皇朝有不小丧礼,而陈慰、进香等事缓,岂可再退拜表乎?此奏当姑止。且诏诰之来,固当谢恩。我国之意,为新命谢恩,而有誊黄之来,则不可每谢,或谢或否,似难。若止此奏,则谢恩何如?”仍传曰:“明日,以此议于政府、礼曹堂上专数、六卿判尹等处可也。”

○以刑曹公事,通事崔潜、闵亿孙等,前年四月,以圣节使通事赴京时,清原尉处,唐物贸易,宾白布五同十三匹,笠帽三十三等,分受滥駄事。下于政院曰:“前年四月有赦,而七月立法。此乃法前之事,而以法后照律,清原尉亦以法后之例,而请推。于此公事,分法前、法后,而判付未便。此公事还下该司,令察而改之可也。”

○忠清道石城县、平安道江界府雷。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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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幸慕华馆,取武科。世子及百官随驾。取李滨等九人。

○尹殷辅、尹仁镜、梁渊、李芑议:“夹江之地,前此御史曾侁,严加禁断,三处立石,内刻辽东军民,不许在此住种,朝鲜军民,不许越此采取。其时三堂姓名,亦皆书刻,委遣大人鲁卓,向熟满野禾谷,尽数芟刈。其禁戒如此其严,而曾侁去后,辽东军民,尚贪耕获之利,造家冒耕,略无畏忌。今者胡御史,本处各犯,随罪轻重,痛治有差。夹江军民,固所知戒,但胡御史任满回京后,禁若不严,如前住种无疑。臣等意,惩既往之弊,欲防将来尔。曾御史在朝,位望俱重,胡御史亦将还朝。当此机会,奏请为当。若待明春冒耕然后,奏请似缓,誊黄谢恩,则当初礼部题本,已过五年,恐不须追谢。”洪彦弼、权橃、柳仁淑、郑顺朋、南孝义、慎居宽、金明胤议:“鸭江洲田之事,请于中国,在祖宗朝所未有,言之甚难,议之不易。或可或否,虽似不齐,而其重难之意,则未尝不同。当初遣李和宗辽东之时,朝廷之议,在于谢恩,而不在于奏请。及和宗还,见胡御史所录之语,始有奏请之议。臣之无见,以为谢恩,虽无显据,犹庶为之,奏请之难,如上所陈,决不可为。后因人言,谢恩无凭,制表者无以为词。臣将此意启之,更收群议,又归于奏请,屡变而不足,台谏指为儿戏宜矣。然原其意,则皆主于重难,而致有异同之说焉,非喜为更变也。今者公论激发,久而不止,姑停奏请,以待后日。诏诰誊黄,今若遣谢,则誊黄异日出来,不可不谢,弊不可胜。并停除弊何如?”传于政院曰:“奏请可为,而誊黄谢恩,皆不可为云。左相之议,奏请、谢恩,皆不当为之云。若不为谢恩,则不可独为奏请,而遣使皆停之可也。故落点于左相之议。”传于三公曰:“夹江奏闻事已停之。陈慰使不知此意,则卒难应答,当知廷议而去,然胡御史文举。不如龚天使之易见也。亦不可遣人言之,且无通言之路,则我国人,不可先言也。若于北京,幸遇胡御史舍人,而其人幸问夹江事,汝国何以为之云,则可答曰:‘国王闻大人之教,感激欲谢,则无圣旨,欲奏请,则更无犯禁者,难以烦奏。徐观明年,若有冒耕者,则欲为奏请’云,与彼人似无相遇之理。但意外相问,则所答之辞,不可不知也。”殷辅等回启曰:“上教至当。”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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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拟参赞望时,吏曹判书成世昌曰:“例以六卿之人拟之,今如权橃、柳仁淑、郑顺朋,方判六曹,为国治事,而迁之闲位,无乃于国事虚疏乎?然既有命,不得已而拟。”遂以三人并拟焉,上落点于权橃。史臣曰:“按赞成、参赞,亚于三公。先王时,倚任隆重,故凡有收议咨访,必与三公同之,所以付弘化之责。自废朝革旧,至今上朝,犹未复古,每有收议,只于三公,不及于赞成、参赞,无所倚任,遂为闲官。然位次则尚在六卿之右,每有参赞之阙,必以六卿迁之,有用之才,归于无用之地。此所谓国事虚疏,而设官之意,失之至此,可胜叹哉!又按李龟龄,病不能仕,而自上命除参赞,而言官亦无所言。是由上下,常以参赞,视为养病之地故也。又以六卿而迁参赞,则六卿之阙,又无以塡之。是政,权橃以礼判,而迁参赞,礼判之望,又以右赞成梁渊拟之。渊若受点,则是塡参赞,而虚赞成也。其补东坏西之弊,亦甚矣。” ○以权橃为议政府左参赞。史臣曰:“橃好读书,老不释卷,经幄之间,每进嘉言,雷霆之下,犹不顾身,国有大事,坐而待朝,然短于谋事,暗于知人,径情直行,未免有疏戆妄谬之病。”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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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谏院启曰:“近来人心顽暴,以下陵上,以贱陵贵,弊习已成,为法司者,所当痛禁。顷者市井人等,作罗于汉城府之事,大关风俗,至为骇愕。前右尹朴祐,则以私怒论罪,固当也,其馀官吏,则非亲见之事。作罗之人,移关治罪,则不得不以下人所告为之,为刑曹者,亦不得不以关内所付人,推阅而治罪。推问则不可以平问,其势必至于刑讯。当刑讯,承服者定罪,逃避者督现,则刑曹亦无所失,宪府并出缄问,以为市井人伸救之地,使陵侮之风益长,物论皆以为未便,请递。”如启。史臣曰:“用人,择之精而用之久,然后可责其成。况言官,尤当以公平正直之人为之,使无自失,然后乃久其任。台谏重于百僚,而宪府长官,尤重于一司。近来为台谏者,虽曰择差,而间非其人,至于风宪长官,择之不精,或授非人,故多有所失,而或于一月之间,旋差旋递,不久其职,又何望振纪纲、矫风俗乎?此当今巨弊也,于一事可见。” ○御夕讲。参赞官李浚庆曰:“臣因谏院所启,以达本馆之意。顷者市里人,作罗于汉[城]府,汉城府右尹朴祐之孽属,有细木绵出市人,而市中座主、有司等,以此人为有奸滥之事,呈诉于平市署而治罪。朴祐以其治罪不当,其人等捉致决罚。后市里人金守汉等六人,愤怨方甚。此党亦有舍人司之人。六人等因舍人司发牌,依势作党成群,突入于汉城府堂上坐起之厅,即捉掌务吏孙守长,头发捽曳,争相乱打。汉城府痛其受辱,移关刑曹,而刑曹论罪照律,为首者杖一百徒五年,随从者减一等,杖九十、徒一年半。此大关风俗。迩来俗尚甚恶,陵上之风,成习已痼。为宪府者,若此关风俗纪纲之事,则当痛治严惩,而反以刑曹,为不分拣,不干而论罪,至出缄问,似有伸救市人之意。其于风俗纪纲,大有所不可。臣闻之,朴祐以曹司堂上独坐,捉致市人推问之时,言辞不恭,朴祐怒而治罪,市人等即诉宪府,朴祐以私情发怒,治罪我等云。宪府信听其诉,而推刑曹非矣。市人等,凭借议政府人,突入汉城府,乱打府吏。汉城府,乃京兆衙门,如是作罗,至为骇愕。且刑曹论罪之人,若穷民可哀者,如是伸冤可也,此皆豪猾之辈,而所犯至此,反以刑曹为不分拣,不干而归咎,外间议论,皆以为未便。朴祐径自决罚则非矣,然其决罚者,皆豪猾之徒,其于制豪猾,亦无妨矣。以此事而朴祐坐罢,无乃过乎?市人等罪关风俗,痛治为当。舍人司,以市人之事,至令发牌捉来,非矣。大抵此司,常时多为非法之事。”舍人司,乃都堂重地,尤当敬谨,而因循旧习,称古风而行不当之事亦多,至于减膳撤乐之时,宴饮作乐如旧。此所谓非法之事也。特进官权橃曰:“汉城府掌务吏,见打于市人者,宪府又移关刑曹,而欲治其罪刑曹。承宪府之报,不得已治罪,然难于成其罪名,是亦颠倒也。”上曰:“市人打吏事,至为过甚。初欲依律治罪,而汉城府、刑曹,皆被推于宪府。予疑其间,幸有误事,故欲待毕推然后为公事矣。今又闻副提学李浚庆。之言,刑曹则无改推之事。但豪猾之徒,恣横作罗者,则所当痛治。朴祐则以私罪见罢也。刑曹因汉城府之报,如此治罪,果不失矣。”浚庆曰:“上久不御朝讲,故下人不得尽其欲言之意。近日日气似温,朝讲若不能屡御,则昼讲时,如朝讲例,而侍从、台谏,使之多入侍讲何如?于事有所不可乎?”权橃曰:“凡经筵入侍之人,各有职掌之事。每入参于朝、昼讲,则其职事,必有废矣。”上曰:“自古朝讲,则领经筵、知经筵,皆入参,昼、夕讲,则欲从容讲论,故与朝讲有异。然依朝讲例,使侍从、台谏多数入参,亦是美事也。但此乃新例之事,议于大臣可也。”史臣曰:“朴祐之为人,本性疏阔,虽不避嫌,治罪市人,然原其意则无私也,罪岂至于罢乎?竟以市井一细人之诉,至罢京兆堂上之官,而上亦不知其过当,下人陵上之风,自此益张矣。”又曰:“近来经筵官,例为口读而已,未有讲论义理,开发聪明之益。然朝讲,则台谏、侍从多入,故亦因此进言者多矣。浚庆之启,亦以此也。且朝讲不数,而虽屡为朝讲,其入侍之人,不过领经筵一员、知经筵一员、特进官两员、参赞官一员、台谏各一员、经筵官上下番记事官三员而已,非一司之员尽入朝讲,岂有废事之弊乎?若因此屡进药石之言,以补衮阙,则不可谓废其职也。且以废事启之者,其可谓知大义乎?三公之议,亦如是,不知经筵讲治之义,甚矣!” ○以宋麟寿为司宪府大司宪,沈连源为成均馆大司成,柳辰仝为执义,吴谦为掌令,李滉、李仲梁为持平。

○日晕,两珥。夜,木星犯左执法星。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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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尹殷辅、尹仁镜议:“凡干交际,依中原例,代酒以茶,似为便益。但国各有俗,言语相接间,细琐之事,不必一一苟同。中华、我国,自有会饮之禁,如遇凶年,则至禁壶酒,不须肇开新例。昼、夕讲台谏入参,似为宜当,祖宗朝旧例,只入朝讲,意有所在。常时朝讲稀,而昼。夕讲频御。若令并入昼夕讲筵,则废事必多,故如是也。昼、夕讲,特进官入侍,是接贤士大夫之道,固为美事,然亦先朝所无,而多废职事,实无所裨,亦依古例何如?臣等欲启者久矣,今因下议,并及此事。洪砺之罪,缘坐仁庆之妻,至绝属籍,实是律外,果如所诉。”金仁庆妻李氏上言,命议大臣。传曰:“依议可也。”仍传于政院曰:“用茶事,大臣议以为,不可开新例云。八道下书时,只言禁酒可也。特进官事,载于《续录》,此必只于朝讲入参之谓也。并入昼、夕讲事,乃后设之事。大臣以为,不须入于昼、夕讲,然此议出于议他事之端,而弘文馆方请台谏并入,昼、夕讲之时,不可并减特进官,依旧例可也。”

○宪府启曰:“政院,喉舌重地,职任出纳。凡启下文书,六承旨各有分掌,及期举行,不可委诸下吏,小有迟滞,而全州府尹南世健推考公事,启下后,非徒累日迟滞,至于亡失,致令改书以启,慢忽甚矣。色承旨、都承旨,请并推考。”答曰:“如启。”

○东宫尝为嵋等事,自内上疏曰:

惶冒天聪,情激以达。伏以天显之亲,一气所分,喘息呼吸,相为流通。友于之情,自不容已。虽或有非常之变,出于虑外,而古之人,犹有以恩掩之者。往者嵋之事,臣年幼,虽不能详知其首末,然其祸之惨,所不忍言。妖孽之作,虽曰朴氏,嵋也焉得而知之?窜在遐裔,亦已过矣,厥后又兴大狱,母子相踵而死,洪砺亦陨杖下。变故之极,古所罕闻。其于兄弟之情,为何如耶?死者既已矣,而嵋之一女子,弃在民间,与庶人无异。孩提之童,亦何罪也?此尤痛心者也。二翁主年少女子,不预其事明矣,而属籍亦绝。思念至此,不觉流涕。由臣一身,而兄弟之变,至于如此,此臣常怀痛悼者也。孟轲氏有言曰:“身为天子,弟为匹夫,可乎?”今臣侍居东宫,天宠极矣,而使二姊一侄女,尚班下贱。反躬思之,颜厚有忸怩。人于兄弟之间,不藏怨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如臣者,有何怨怒于兄弟,而不得亲爱之乎?至于笾豆之傧,饮酒之饫,亦不得和乐而且湛焉,则恻然之念,益切于中,故前此微达,未蒙允兪,更达微衷,以渎天聪。伏愿垂怜。

下前光川尉金仁庆妻李氏上言其上言曰:“癸巳年五月废为庶人,同年八月黜外,丁酉年十月,以洪砺缘坐,至绝属籍。是律外之事,诸凶之罗织酷法,众所共愤。近年来,以国家大庆,屡濡鸿恩,女之被废,至为暧昧,而独未蒙天恩。如今凶岁,资生为难,哀闷无际。以璿源支孽,下同编氓,今至九年。伏望特许恩命,以解冤废。”于政院曰:“复其属籍,还给职牒,金仁庆亦给职牒叙用。”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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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思政殿,引见全罗道观察使崔辅汉、江原道观察使韩淑,以学校刑狱等事,教勉之。

○陈慰使安玹、进香使赵士秀,如京师。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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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文武科唱榜,以权停例行。

○左边捕盗大将黄琛启曰:“年运凶歉,故盗贼多兴,门外则明火强盗,夜夜恣行。常时检举捕获,而但以左右边捕盗军官十人,捕盗部将三人,军士五十馀名,以此势难捕捉。门内鼠窃拘盗,不足虑也,门外东西江合冰后,则必交通作贼。以一牌军士,安能捕获?且十月乃农隙。自此闾阎间,伏兵设盗直幕,以其里人循环守直,然有势者则拒之不守,虽或守直,而皆是儿童残弱之人,时或全阙。当此之时,虽有明火之贼,安能相救而追捕耶?徒有虚名而无其实矣。都下盗贼,如是横恣,至为骇愕。臣意他无可为之策,但其所居里中,如内禁卫、兼司仆、闲良,有武才人,勿论闲散,定捕盗部将,其里若有贼变,令趁时救援,邀于要路,追逐捕获,则此人等,皆备弓矢者也。捕盗之事,庶可能也,故取禀。”答曰:“皆如启。”琛又启曰:“若定统将,而不能捕告者,须治罪然后,必当尽力捕之。有能捕告者及不能者,磨炼赏罚节目,无乃可乎?取禀。”传于政院曰:“以此启意,奉承传于刑曹。”史臣曰:“都城之下,明火强盗,恣横无忌。黄琛为大将,若罔闻知,都下喧阗,不自掩然后来启,而所启筹策,皆是缓下也。军令之解弛,可以三反也。都城之下,尚且如此。况四方之远乎?横行群不逞之徒,厥数不多,而栉比闾井,夜不能寐,可为寒心。”

○大司宪宋麟寿等上箚曰:

亲贤畴咨,君道之要;陈善纳诲,臣职之当。故四门之辟,帝舜所以广聪明也;十日之寒,亚圣所以警君心也。九重之深邃,妇寺之亵狎,其害有甚于鸩毒,故古之欲正其君心者,必以广延贤士大夫为急。非僻潜消于不瑕有愆之顷,治道胥益于朝夕启沃之际。岂区区细务,可同日语,而顾欲以彼废此哉?国家于朝讲,既有台谏入阁故事,犹以为未也。又引特进官,轮侍讲论,其意甚美,其来巳久,固无可议,而前者大臣于经筵启,以特进侍讲为无益,而徒旷职事,欲废之,自上以接贤士大夫为重,而不可废也。臣等闻之,以为圣学高明,深知轻重之所在,其进于善也无穷矣。为大臣者,固当将顺之不暇,今因下议,诿诸废事,并欲举特进官而废之。上问亲贤之道,下进疏贤之策,大臣之引君当道,固如是乎?殿下闻大臣此议,不以为怪,得非以大臣之议为可,而移好善乐闻之心乎?臣等不胜缺望。大抵近来,大臣谋国,弃其根本,而出于寻常,因循苟且。议事之际,不无轻重失宜,虑事舛错。此岂夙夜尽诚,謇謇匪躬之意乎?伏惟殿下,益进圣学,以广从善之量,上下交孚,以尽吁咈之美。

答曰:“此箚果当。近者大臣,有以特进官为旷职,而不须入参昼、夕讲之论。予意怪之,故答以特进官入侍,其来已久,而并废之论似异,可仍旧例云矣。人君接贤士大夫之时多,则可以涵养气质,熏陶德性。宰相轮侍于经筵,甚美矣。”史臣曰:“大臣并废特进官之论,非徒有妨于君德。亦可贻弊于后世,台官上箚非之,宜矣。自上因台谏上箚,而批答如是,亦可谓美矣。然人君徒知接贤士大夫之有益于德性气质,而不能听其言、从其计,则是好亲贤之名,而无亲贤之实也。当今之弊近是,惜哉!” ○辰时,日北有一抱。

○忠清道礼山、瑞山、大兴等邑雷。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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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等,诣宾厅启曰:“特进官入侍昼、夕讲之事,祖宗朝所无,而且恐其司,多有废事,故前日收议时,以依祖宗朝旧例事启之矣。果以广延贤士大夫,讲论治道之事,揆其司之废事,此特区区耳。其轻重之不同如此,臣等之议误矣。大抵近者,图议国事时,虑事舛错,轻重失宜,多有误事,此臣等不职之故也。不职其职,而安敢冒处重地?请递臣等之职。”答曰:“特进官入侍昼、夕讲,虽非祖宗朝事,考诸《续录》则有之矣。予即位而后,议于朝廷,令特进官例入昼、夕讲久矣。此广延贤士大夫之美意也。大臣近因台谏,并入昼、夕讲之议,欲并废特进官似异,故已言予意也,他馀议事,未可知也。大抵议论,初虽各异,终归于正,则固无妨也。台官之上箚,欲令大臣详察而自警,非驳之也,勿辞。且昼、夕讲,秩高宰相罕入。予意犹以为未便也。”承传内官李承豪,私谓三公曰:“秩高者,非谓三公也。闲官、武班人多入,故有此传教。”殷辅又启曰:“臣之失,甚于左、右相,非徒误议,前于经筵,亦有所启矣。大臣之责,当以日接贤士大夫,讲论治道,务广聪明之事启之,而臣于经筵议得,皆误议以启。自上问亲贤之道,反以疏贤之。策启之臣之所失如是,安敢冒处?请递。”彦弼、仁镜等又启曰:“台官论三公,至于上箚之事,近所无也。臣等所失多,故至此。臣等之失,自上洞照,在职未安,请递。”答曰:“勿辞之意,已尽言之。台官之上箚,欲使加警之也,勿辞。”史臣曰:“殷辅谙练国事,多所裨补,而未知圣贤学问,故未免明小暗大之失。” ○谏院启曰:“通事申洵,初以全家徙边之罪减等,定徒役于三水郡地。上恩已重,不畏国法,才过四五朔,令其父冒呈上言,情甚汎滥,特命移配近道,至为未便。请仍定勿移。”答曰:“如启。”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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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赈恤厅公事,“凶岁糜费之弊,惟酒尤甚。各官则酒库革罢事,已曾下谕,京中迎饯处,幷一禁矣。王都,四方表准,风化所先。秩高各衙门,及六曹小各司,多定酒母,虽遭谨灾遑遑之时,用酒如水,小无戒禁。贪残典仆,以此失业者颇多,至为未便。依各官酒库例一禁,违者令法司摘发,掌务官痛治为当。禁酒之令,虽似严密,闾阎酿酝犹旧。百计思量,禁断甚难。都下各市卖曲处七八,一日所卖,大槪不下七八百门,其所酿米,几至千馀石。其为糜费,诚为可虑。禁曲之令,近于迂阔,通财之路,又不可永防,当此非常凶歉,不可不禁。令平市署,限明年秋成,一切痛禁曲市何如?”下于政院曰:“观此公事,欲痛禁曲市。若显然出市放卖,则禁断宜也,大抵酒之作,非为饮也,观古事及戒酒文,则乃为祭祀设也。末流崇饮,至于迷乱,不计虚费,日就于甚。在常时犹为不可,况于凶歉之岁乎?潜相买卖者,若遽令法司禁之,则禁吏依凭作弊,横捉无辜,告官而或笞或赎,则其害多矣。欲痛禁曲市,则不可不广晓闾阎,挂榜知会,且秩高衙门,及六曹小各司,用酒如水,以致典仆失所,此言是也。酒母多定,本有法禁,下不奉行,故弊习如是,当摘发痛治也。本有此法,而不奉行者,已有责矣,掌务官皆推考可也。”

○以李梦亮为司谏院司谏,宋世珩为司宪府掌令。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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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谏院启曰:“弘文馆博士以下,乃新进极选之地。故多聚杂加之人,曾不得参于其列。金铠以中训大夫,今为正字,物情皆以为未便,请递。”答曰:“若忠义卫,则为儒生时,其聚加,自至于多。前亦有如此之人,不允。”

○御夕讲。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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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朝讲。谏院启金铠事,依允。检讨官金天宇曰:“臣下乡见之,田谷虽曰稍食,自今民多饥饿流散,至为惨。明春则必尽为饿莩矣。且外方之民,患未得水,聚居水滨。诚以自前年迄今,焦干太甚,或过二三里,泉脉不通。过清州闻之,非徒饥死,若合冰则必至渴死,结幕水边者,比之有之,此亦非常之灾也。凡救恤民生之事,赈恤厅虽力为措置,下人之不奉法日甚,故民不蒙惠矣。乐工、乐生,选外方,隶掌乐院,而不成材,则其司官员,以丘史率行。曾闻清州人,有定于乐工者。其父曰:‘尽荡家产,吾不聊生。’遂自缢而死,今年又有如是缢死云。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而自决如是。使为政者见之,岂不衋然?民不聊生,皆法司不能纠察故也。选上女妓,愿留者外,皆限明年下送,而乐生则不然。祭享时可用成才者外,其馀依妓例放送何如?”上曰:“乐工、乐生等,只为其业,则何至于死?别有侵暴之事,故至此耳。女妓及乐工,俱放送事,当初未有公事乎?当更察之。大抵外方守令,滥刑者多。全州判官,具寿延。故杀下吏,公州判官,尹彦正。以酒味薄恶,方禁酒之时,三次打下致死。已著者如此,其间不露者何限?此弊甚重。”大司宪宋麟寿曰:“公道大坏,皆以私情为之。虽小事,非势与片简,恐不能济。率皆以公灭私,安有如此之风乎?公道之灭,日益甚矣。譬诸一身,百病俱发,救之实难。为侪辈者,在常时,皆欲救弊,至于有为,无有勉励者,只言无如之何,蹈古循常可也。或用力于其间,以国事自任者,则众咸嘲笑。深恐如此,而循致土崩之势也。士习如是,其何能扶植国家乎?下人之事,自上亦何以知之?各以所闻知,用力于国事,则不至于此,而皆以为无如之何。是故,百司解弛,吏胥亦慢。法司不能检察而然欤?朝廷不能尊严而然欤?自上轸念至矣,而下无奉行之人。此乃无实而然欤?非但百司解弛,承政院亦解弛,晩仕早罢,以为常习,后来者亦皆效之。法司所启公事,至于亡失不察。如此之习,一朝何能振起?”上曰:“积弊之习,不可一朝而变也。然弃而不治,则日益甚矣。以近日之事观之,大臣未有尽心而力行者。纪纲皆委于台谏,而自怀避权之心。纪纲在于上人,然后可也。近来人心顽诈,风俗薄恶,有所施措,恐见忌惮,故国事日至于解弛也。”麟寿曰:“既委质为臣,则当不顾祸患。若为身而畏祸患,则有患得患失之心,而终无所不至,可为寒心。”献纳尹铉曰:“大臣之责至重,治国如治家可也。近来屡经朝廷之祸,故大臣畏之,不欲权势之归己也。藉权而行私,是则非也,以至诚而为之,则是乃公道,何权之有嫌哉?燮理阴阳云者,非自然无为而化也。大臣必竭力担当,然后国政理,而阴阳和矣。近来别无可畏之祸,而犹若是也,至于谋议之时,因循苟且。前者台谏,嫌其苟同之弊,启以各陈所怀之事。其后朝廷有会议之事,则书当、不当字,巡示左右,当者归于当,不当者归于不当,若捧圈点,然于大臣之体,不当也。”上曰:“大臣之避权,惩前日之事也。前日之专权,以其私也。若行公道,则宁有专权之嫌?”尹铉曰:“大臣事多苟且,每称上教允当,至为寒心。且饮食勿侈事,每下谕监司、兵、水使,而监司、兵、水使,及凡使命之臣,在常时,皆以为饮食不当丰侈,及其临时,若不丰侈,则却云虽使简约,不宜如是草草而不可食也。故守令等以为,丰侈则无事,不然则得责,不得已而如是为也。监司处,特为下书,使之别加纠察为当。”麟寿曰:“昔程明道有言曰:‘治道当以正风俗、得贤材为急。’风俗之正,由于贤材之得。贤材不得,则风俗不正,风俗不正,则弃礼义而捐廉耻也。风俗之不正,莫如今时。人心顽诈,习俗薄恶,至于弑父之贼,往往有之,而人不以为愕。人性本善,而多有悖戾之事。以其礼义不行,孝悌不立,故世道日卑,至于此极也。古人有言曰:‘人存政举。’必先养人才、正士气,然后政事修举,而今则士气沮丧,人才不出,善政何从而出耶?此所以朝乏良才,乡无善俗也。三代之学,皆所以明人伦也。在今之世,人不知五伦,故人纪紊乱,渐至难救。若人伦明而根本立,则虽凶年,不足以为害也。”铉曰:“前者谏院上箚之事,近来初入仕官员,或有夸言请托于宫闱而受点,或曰:‘汝与某人,同入某望,则安能受点乎?’如此之事,自上何以知之?中间必有自上不知之事,假借为言,而偶然受点,则以为皆我之力,故传播外间,至于成风。万无此理,而外言若此。宫闱严截,则不得凭借为言也。此虽虚言,其于圣明,大为累也。”上曰:“谏院上箚之时,欲辨之,而似乎自明,故不言也。近来人心巧诈,不干于宫闱者,诳人而受赂,幸有受点,则以为己功。如此之人,虽未的闻,亦不无也。此实宫闱不严之所致,当自省察也。”

○传于政院曰:“经筵,大司宪宋麟寿。以为,百执事懒慢成习,此言是也。六曹、汉城府、掌隶院,多事讼烦之地,堂上虽一人坐起,不至废事。前者使议政府纠察,其后更议,以为烦琐,故还停,而付其纠检于法司也。其招六曹郞官,及汉城府郞官言之曰:‘懒慢不坐,故事多积滞,其勤仕而无怠也。’若掌隶院,则只有一堂上,许多之日,岂无事故?然勤勤坐司,不至滞讼,并言之也。献纳尹铉。以为,外方私行,多出入官府云。守令非惟不能恤民,私行以接待,厚薄为毁誉,故尽心应待,而剥民膏血。前者虽以私行禁断事,下谕各道,若其亲旧,则守令亦以拒绝为难,监司随闻摘治可也。在常时,犹为不可,况此凶荒之岁乎?此意并入于下书。”史臣曰:“经筵进言,无不采行,圣念至矣。但失农处,进上减省,全减一条,乃救灾之良策,而汗漫间,偶未传教,未施于政,而参闻承旨,不复启禀,进言侍臣,不更陈悟,惜哉!” ○宪府启曰:“各道鱼箭折受,民弊不小。近者私奴亿同等,驾前陈诉,该司防启甚当,而自上特命折给,以启汎滥之徒,牟利之途,至为未便,请依该司公事。”传曰:“改判付可也。”

○传于政院曰:“见平安道观察使启本,义州军官丁世纯,唐物被捉云。此人例当拿推矣,以招辞见之,南官护送军,卖之以己物,买得云。其真伪未可知也,事干不可不推,往来间驿路有弊,下书于监司,令其道都事,急速推考,得实启闻可也。其搜捉唐物,当为属公,然推考未毕,径为属公未便,得实启闻时,其被捉唐物属公上送事,并言于刑曹。”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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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听启覆。承旨金遂性、洪暹启典狱署囚私奴崇年斩,良人李罗斤乃绞,崇年潜奸石今,与李罗斤乃同谋,刺杀本夫白莫石罪,斩。李罗斤乃,听从崇年阴嘱,白莫石刺项罪,以从而加功,绞并待时。三覆依允。洪州囚私奴孙伊斩,孙伊,谋灭上典边承翰,其家烟突内,潜投铁佛罪,斩不待时。三覆。横城囚良女古邑之凌迟处死,古邑之,与奸夫四寸娚刘致良,同谋杀本夫全益昆罪。并三覆。上顾问大臣何如?领事洪彦弼曰:“孙伊之事,更思之,其铁佛去处,不能推现云。事涉疑似,请广问左右。”礼曹判书金安国曰:“均是死罪,而有斩、绞之分,推鞫之事,小无所疑,然后定罪为当。凡谋杀人之事,有已行、未行之辨。此人之潜投铁佛,不知为已行乎?为未行乎?详审处决可也。投佛烟突逆迹已影,此非已行而何哉?安国所言误也。且推案云:‘班中奴京同教诱为之’,而京同则以捉逃奴婢事,出去而不还。罪则当死,但以未归一耳。”彦弼曰:“大狱已成,不可复生,但其铁佛事,似不分明。”户曹判书柳仁淑曰:“孙伊公事,臣在刑曹时判书。照律。当初推鞫时,铁佛置处,更行移问之,则得之烟突后,置之于寺,其寺已毁,故不得云。大抵行凶器杖,固当推现,然常时虽未获其器杖,罪状分明,则决之也。”上曰:“其铁佛,非初不得也,得而置之于寺,寺毁而不得,此岂不分明哉?关系纲常之罪,依律可也。”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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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传于大臣曰:“祭祀,国之大事。牺牲虽不肥腯,犹不合祭祀,况相继自毙乎?近者虽移养,染疫多死。岂无其故?此必祭祀不能诚敬之所致。凡享官及祭具,不谨不洁之事,更加察之。且水旱之灾,旱干尤妨于农事。今年自春至夏,旱干尤甚者,去冬无雪,土脉不滋故也。今又冬节过半,尚不降雪,腊雪亦未可期。若明年亦如此,则无如之何。须预为念虑焉。我国祈雪,无古例,故议论不一矣。然我国凡事,多仿天朝之事。为农祈雪,似无妨焉。且如此险年,盗贼必起。近者捕盗将,捕盗之事,详悉措置,而京城四山,多有险阻,人迹不到之处。如此意外不虑之地,不无盗贼偸物隐藏之理。当时摘奸人及山直等,虽以时巡行,如幽深险阻之地,则不尽巡视。盗贼虽匿,何以捕获?白岳、仁王尤险,非军令,难尽巡视。然不须各别起军令,捕盗将,或一朔、或二朔,例为一度先启,然后领其军,不计险地巡视,则似可也。近来百司,懒慢成习。凡公事下该司,该司限内,势未及回启,则其后掩置,或过期、或至五六朔,不回启,是旷职之故也。有三堂上衙门,则虽或一堂上独仕,不为废职矣。前者政府,考其坐不坐,反有不宜之论,故已停矣。此条则不可更立也,令法司纠察,最甚者,罢之可矣。六曹、汉城府、掌隶院之官,或因公诣阙,或议得之日日晩,势不得坐矣,虽有早罢之时,凭此不坐,旷日自多。非如言官不更坐之例,日若尚早,则不废坐起亦可。且人命至重,故虽犯一罪者,至于三覆。近者凡居外职者,乘其私怒,不畏国法,枉杀吏民,陆续现露,此皆下官也。下官不畏上官,而上官不检之所致,下官被重罪,而上官其无罚乎?虽非自己所犯,亦不可安然在职,递之似当。予尝怀勤于政事,夙兴夜寐,昼思夜度,事无大小,如是议之,不计烦矣。卿等亦可忧念国事,上下不为怠惰可矣。今日大臣等,来会宾厅,以此议之可也。”

○传于政院曰:“见汉城府公事,有参军吕世琛者,只书姓而不署。尝闻之,凡公事,郞官先署而上之,堂上乃署。郞官署,而堂上不署,则或下吏不及捧而然也。堂上署,而郞官则不署。大抵近者,官吏于公事,或不书日月。他司则已矣,汉城府,乃决讼之地,益当谨察,而以不署事观之,其不察公事可知。此人不可只推,递职可也。”

○政府、六曹、汉城府堂上全数、知边事宰相等,承命诣宾厅,启曰:“对马岛,主敬承朝命,各犯罪倭,累次根捕,差人押送,显戮南徼。又画为防制奸贼之策,条具书契,以严约束。一,馆荒申事。译云,馆舍不得破毁事。一,于唐人之网伤狼藉事。译云,朝人捉鱼处,不得归到事。一,令公法度之前肖申事。译云,边将之令遵行事。一,夷中罢通事。译云,里闾不得归到事。一,唐人口申知音仕事。译云,朝人不得相交事。一,就买卖唐人打剥事。译云,鱼藿买卖时,朝人衣笠不得破毁事。一,诸巨酋使送人数,为买卖人闭关申事。译云,兴利人等,不许上官入接,夺房不当事。右事于有肖背者,即则加可成败之肯如件。译云,在法者即行斩杀事。使凶悍之徒,有所戒惧,不敢轻犯,其为国输款至矣。褒赏之典,在所另举,参稽旧例,往在壬午,岛主斩获荠浦倡乱盛亲父子,并贼倭二人擒献,使倭之还,以绵布一百匹、正布一百匹、米豆幷一百硕等物,付遗岛主。今据壬午赏格,斟酌多小,量宜磨炼,赐给何如?但壬午之功,大于今年,而赏格止此。今年之功,未及壬午,而顷日磨炼之数过之,咸以为失当。请更斟酌磨炼以启。”传曰:“可。”领议政尹殷辅、右议政尹仁镜、礼曹判书金安国、右赞成梁渊、左参赞权橃、吏曹判书成世昌、户曹判书柳仁淑、工曹判书洪景霖议:“凡冬月雪覆阡陌然后,土脉滋润,来麰蕃茂,将受厥明之赐,岁之丰歉,亦可以此而占验矣。前代祈雪,考史可见。我国近虽无例,祈雪即同祈雨,依中朝例,今始设行似当。”兵曹判书李芑、刑曹判书郑顺朋议:“《春秋》书无冰,不书无雪。祈雪非三代之事,是以礼文不载。自祖宗朝以来,不曾举行,恐不必创开新例。”殷辅、仁镜、渊、橃、世昌、芑、仁淑、景霖、顺朋议:“今岁大饥,盗贼兴行,势所必至。如四山高险,人所罕到之地,将所偸物色隐藏之理,容或有之。令捕盗将,有时巡检为当。凡因公诣阙宰相若早退,则在所例仕本司。各其该郞,自任懒慢,启下已久公事,累朔淹滞,缓不回启者,令法司纠察,其中最甚情不容恕者,论罢为当。凡下官,性若残酷,则管下各人,小或迟缓,辄发盛怒,横加棰楚,以致伤生。上官耳目所不及,在所可恕。以下官之罪,延及上官,至于罢职,似为暧昧。”殷辅、仁镜议:“近来赴京员人潜赍银两者,例令咨文点马搜检。今次陈慰等使之行,偶无点马,故奸细之徒,自以为此行无所搜检,容有挟持者。此行当在中路,今虽遣御史掷奸,恐不为晩也。后亦因以为例,似为无妨。”五条议,皆用之,惟不用李芑等议。又以赏赐岛主单子,岛主处,绵布一百匹、正布五十匹、米豆幷八十硕、豹皮二张、虎皮二张、四张付油芚二浮、二张付油芚二浮、桂三角、茶食三角、烧酒二十甁、干雉一百首、柏子一硕、清蜜四斗。代官处,绵布四十匹、正布三十匹、米豆幷三十硕、四张付油芚一浮、二长付一浮、桂一角茶食一角。及约束单子启曰:“约束中未尽处,今更商量付标。”约束,见十月初十日记。第四条改付标,供给之具官皆量七字曰,皆自官。第七条改付标,必是奸贼令边将讨杀不饶十一字曰,论以贼倭我国人与贼倭同罪。馆内买卖时,违禁物色被捉者,我国人则依律治罪,倭人则依约不给留浦过海等粮。又添一条曰,对马岛主书送禁约,亦于客馆书板悬挂,今来接倭人等,常川一一依行,边将亦常检举,其有违禁约,而不至犯,我国论以贼倭之约,自见犯为始,不给留浦粮,亦不给过海粮。殷辅、仁镜又启曰:“牺牲故失,上意以为,不谨祀事之所致。自上孝诚极至,而念及于此。非但牺牲为然,如马畜野兽等亦死,而常时观察使启本云:‘牛疫相染而死。’然闻民间,以牛死告官,则官征其,故鲜有告者。其告而启本者,仅五分之一,大抵杂畜多死,恐非不谨祀事之所致也。年运凶荒,自上宵旰忧勤,圣虑无所不至,而下教至此,臣等亦安敢有怠慢之心哉?但资器暗劣,不能小补国事,常怀兢悚耳。”答曰:“启意皆知道。但卿等以为,上官未能知下官所为之事,在所可恕,然全州判官,具寿延。特为残酷而杀吏,公州判官,尹彦正。亦于三日内,屡为滥杖而杀之。其上官全州府尹南世健、公州牧使李若冰。皆不能检制,今已推考。所失如彼,而安然在职,似为未便。故予意欲递而问之耳,非至欲罢之也。今议以为不当递云,无乃不知予意乎?更议以启。”殷辅等回启曰:“下官所为,上官容有不及知之之理。且如此凶年,倂递二员,则迎送之弊不赀。又非自己之犯,勿递何如?”传曰:“启意至当。”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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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夜,大雨雷电。

○传于政院曰:“今年凶荒已极,而救荒事,虽屡下谕监司,其所措置,予居九重,何以知之?初欲以明春,遣御史,观其救荒之状,但虑春则饥饿尤甚,而使命往来有弊,故今欲遣也。小纸所付人等,韩澍、金半千、李世璋、郑希登、李震、金泓、尹希圣。其速命招。平安道则迩来使命已频,咸镜道则农事稍食,故此两道则不遣也。此人则单骑往来,俾无迎送之弊可也。各官失农尤甚处,及之次失农处,令户曹书启。”

○以闵世良为司谏院司谏,金瑞星为司宪府掌令,黄博为持平。

史臣曰:“自庚寅年以来,旱暵饥馑,无岁无之。去庚子冬,温暖如春,霰雪不下,已为今年大灾之兆。至春而瘟疫大炽,至夏而旱暵极惨,至秋而百谷不登,万民失所,至冬而饿莩相望,哭声彻天。灾害之酷,近古所无,而又自十月至是,愆阳无雪,暄暖如春。忧危罔措,而雷电之变,复出于此日。仲冬震电,古所未闻。哀我人斯,一何运命之穷也?”

○京畿果川、坡州、黄海道平山、新溪,雨雪雷动。庆尚道彦阳、蔚山、咸阳、镇海、漆原,雨雹雷动。全罗道金沟、任实、益山、龙安、潭阳、淳昌、沃沟,大雷电。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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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朝讲。侍读官权辙曰:“冬则宜雪,而大雨震电,未知其终有何灾也。此必有所召,或政教解弛之应?或来岁疠疫之征也?阴阳舛错,日候不调,凶歉之灾,岁岁尤甚。来年之事,亦何以知之?臣闻庆尚道饥民,已至流离。国家修举荒政,蠲减贡赋,固非偶然,须自上益加省念焉。”大司谏宋纯曰:“士气盛衰,关国家之治乱。士气盛,则公论行,纪纲举矣。士气衰,则贪污之风,謟邪之习,由是而出。近者士气摧挫,公论纪纲,无足可观。狃于升平,人心怠惰,百司解弛。天灾不虚,人事所召。须培养士气,整顿纪纲。”上曰:“懒慢成习。六曹则统察百司可也,而全不勤坐。大抵官吏,不为奉法,立法未久,旋即犯之,遵守无人。上下更加勉励焉。”辙曰:“习俗靡靡,虽有志者,莫敢为之。各司无有尽心治事之人,悠悠泛泛,安坐待递。人心之解缓,若是其甚,天变之作,未必不由于此。且近来俭朴之风,扫地而尽,婚姻之事,争尚奢侈,吉礼之时,与国为婚者,公然求请于列郡,至于各司防纳,无不为之。为之者以为例事,而恬然不耻,听之者以为有规,而不怪。自上须知其所以应答求请者,皆出于民之膏血也。今岁极为凶荒,民生以此尤困。另加严禁,使无猥滥之事为当。”知事金安国曰:“奢侈之习,不能徒法以禁之。须自上勉行节俭,以示下人,则下人自效。王子驸马婚礼之奢侈,未有如今之甚。与国为婚之家,不得已为非道之事,恐有累于圣德。况此凶岁,自上痛加裁抑,只行礼文,节减浮费杂事,则圣德岂不大哉?前亦以此意启达,而尚未闻禁戢之教也。”上曰:“屡下礼曹,而犹不能禁。当令政院言之。”特进官尹思翼曰:“去夜雷动,今日雨雪。《春秋》书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胡安国曰:‘震电者,阳精之发;雨雪者,阴气之凝。’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大雨震电,此阳失节也。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复降,而大雨雪,此阴气纵也。《诗》曰:‘烨烨震电,不令不宁。’注曰:‘若妾妇乘其夫,小人陵君子,夷狄侵中国。’灾变不可一槪论也。臣闻庆尚道倭人之变,岛主拿送罪倭,而罪倭自相击杀,事甚殊常。其空馆奔还之事,武士皆以为,倭人畏方好义右道节度使。而然也。此非好义之威,使之然也。昔吴、楚相战,吴立其罪人于前行,使之触颈,敌人聚观,乘其不备而击之。老子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将欲翕之,必固张之’,岛主捉送罪倭,安知其不有深意也?且臣为黄海道观察使,自丰川渡阿浪浦时,兵船只有三四只。祖宗设备之意,尚非偶然,而如是虚疏。非徒黄海为然,京畿亦然。如有仓卒之变,则安能措置?变生无方。倘有如红军之变,则如入无人之竟矣。”安国曰:“昨日传教曰:‘与岛主更定约束,有以贼倭论断之言。边将妄加诛戮,则边衅生矣。’臣欲奉上教为公事,窃思之,我国人钧鱼海采,而被倭人所劫,至有相战之事。恐不能从容生擒,而依约论罪也。倭奴以杀害而加我,我欲据义而治之,其间必有多致杀害之事矣。至于潜通买卖,见捉于我国之人,我国之人,欲论以贼倭捕获之际,遽有杀害之事,恐不能及矣。臣意如此之时,则必有边将不及启闻,而自处之事矣。”上曰:“倭奴与我国人相战,至有杀害之事,则何待取禀乎?但有客馆小犯,边将不启,而妄行诛戮,则不可。”领事尹殷辅曰:“岛主使送倭人言,岛主曰:‘夜行墙外者,射杀无妨。’更定约束,添入此言何如。是虽传言,其为岛主之言,信然矣。”安国曰:“将杀之言,不合于帝王政令。论以贼倭之言为当。”又曰:“倭人潜夜横行者,必欲为贼也。有如此者,边将当登时捕杀,如是为约无妨。”

○传于尹殷辅曰:“近来灾变,非徒叠见,又有冬雷之变,岂无所召乎?虽日日讲论,徒言无实,何以应天?近者闻诸经筵,大司宪宋麟寿所论,切当于时弊。本源不立,故人心由此而邪,风俗由此而恶。人心风俗如此,则末流之弊,难可胜言,古云:‘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此言虽似寻常,乃治道之本也。不遵礼义,则不知尊卑上下也,不崇廉耻,则贪风日滋,民不蒙泽。当今岂无此弊耶?虽为上者,引导之失宜,在下者,亦岂可不念哉?”又曰:“公道尽灭,私情大行,此亦时弊也。大事已矣,虽小事,莫不如此,故决讼官吏,不公辨理,抱冤者多。一民有冤,足伤和气。且事大之事,汉语尤重。近来虽使文臣肄习,不亲与唐人相语而习之,故生疏。为汉语者,堂上官则或差使臣,堂下官则差书状质正,使之与华人相接言语可也。且可用武臣,抄之已久,亦不精选,更荐启下,令兵曹用之,一一养望,亦可矣。卿等必有所怀,予将延访焉。”

上御思政殿,引见尹殷辅、尹仁镜。殷辅曰:“自上欲闻阙政,而咨访臣等。以近事观之,圣虑无所不至,下人更无可启之言。庶无灾变,而又有冬雷之变。冬雷,变之大者,未知何由而致也。日日讲论,徒言无实,何以应天,上教至当。讲论之言,不如施行。古言:‘应天以实,不以文。’必有修省之实,然后可以上答天谴。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宋麟寿所启之言,虽似寻常,大关治道。一遵礼义,则尊卑上下之分有定,崇尚廉耻,则贪风自戢,亲民之官,庶无侵渔之事,而民蒙实惠。此言至切,正中时弊。近者治贪污之吏,褒廉谨之官,似有激励畏戢,而未见有所劝惩,臣等亦甚慨叹也。”又言曰:“公道尽灭,私情大行。若能以公道自任,而不用私情,则安有妨政害治之事乎?庶事皆得其理矣。今公道灭、私情行,故国事不治。此言亦中时弊。且词讼,虽不如刑狱之重,其冤闷则同也。若不伸理,亦足感伤和气也。误决官吏,自有治罪之典,而尚不惩艾,不公辨理,是私情大行故也。且事大之事,甚为重大。天使出来,则接待之时,言语必须假译而相通。汉语一事,甚为关重。常时文臣,虽肄习《老乞大》、《朴通事》,只解读而已,不得与唐人接语,故未易成就。堂上官则为之使,堂下官则为书状、质正,屡遣中朝,与华人相语习之,则庶有益矣。但堂上官,素知汉语者则可也,不知者则虽屡遣,固无益矣。书状官则虽不知汉语,亦或差遣,质正官则须以肄习者差送然后,与唐人接言,学其前所不知之语,以至于精通矣。金安国专任事大文书,亦为司译院提调。尝言曰:‘北京则远矣,不可入学。抄年少文臣可习汉语者,请入辽学然后,可以精学’,而近来所无之事,故不敢启达耳。且可用武臣,前者政府与该曹同议,抄录入启矣,但抄数似多。多则不精,今更请选兵曹,别为养望可也。不然则物望不重,士卒不附,卒用于缓急,则闻见亦为骇怪矣。”仁镜曰:“昨夜雷动。安有如此灾变乎?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国家治乱,在于辅相。辅相得其人则治,不得其人则国事非矣。如臣之庸劣,冒处重地。须贤者在相位,然后无天灾地变,而自有治效矣。大抵人事,有失于下,故天变应于上。虽不可的指其某事之应,灾变之来,亦必有所召矣。古者虽危亡之国,或无灾变,虽治平之世,多有灾变者,此天心仁爱其君,使之恐惧修省之意也。须自上恐惧修省,应天以实可也。”殷辅曰:“祥多者其国必亡,异众者其国必兴。异众则其国似至于亡而必兴者,以其遇灾,侧身修行,使无阙政,故转灾而为福也。”仁镜曰:“外贡及物膳进上,为年凶而多命蠲减,爱民之仁,可谓至矣。然灾变不息,未知圣躬,有所失而然耶?刑狱之间,尤不可不念也。且如此冰冻之时,营缮之役,必命尽停。如有未停处,并令停罢何如?亲民之官,莫如守令。在汉之世,或自守令,入为大官,以其贤材众盛故也。今则不然,人材有限,六曹郞官,仅能择之,何暇择其守令,然守令须得其人,然后政平讼理,民绝愁怨。一女含冤,六月飞霜。民无冤枉,然后不伤和气矣。”上曰:“守令不能尽择,劝惩分明,则自然勉励矣。近来外方,有勤谨守令,随其监司启闻,欲褒赏特加,而物论以为南行之人,为堂上未便云。若贤者,则虽南行为堂上,无妨,尤可耸动于见闻矣。”殷辅曰:“守令之贤,的知其实为难。虽南行之人,其治迹所当显赏者,则特加为堂上,足以劝励他人矣。”

○传于大臣等曰:“引见之时,有未及答言之事。抄年少文臣,入学辽东事,奏请为可云。遣子弟入学甚为美事,以近古所无之事,故不为耳。遣文臣于辽东,请学汉语,何以为辞乎?常时押解通事二人往焉。通事一人文臣一人,入送,则虽留数三日学之,岂偶然哉?如是为之何如。”殷辅等回启曰:“常时押解官,到辽东交割后即还。假使留数日学语,安有所益?徒有弊而已。”答曰:“知道。”

○全罗道全州、砺山,雷电。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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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夕讲。侍读官权辙曰:“臣闻祈雪事已定云。旱干之灾,皆人事所召。人君须责躬修省,去时弊绝民瘼然后,天道顺灾异息,不可以祷祀为也。”上曰:“此乃不得已之事。前年冬无雪,故今岁凶荒已甚。中朝亦常祈雪。又顷者议于大臣,而大臣亦以为可,然不必强为也。”

○宪府启曰:“年岁凶荒,饿莩相望,盛冬之月,雷变示警,营缮土木之役如旧,殊无谨灾恤民之意。大臣所启,至为当矣,请一切停罢。”依允。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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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夕讲。检讨官金天宇曰:“当今军卒之弊,至为可忧。凡军额有名无实,上番之时,若一旅,则来者仅十分之一。有逃亡者,征诸一族,一族又逃,则又征诸邻里。以一身而为一族之役,为邻里之役,一年征役,至三四度,虽富实之人,何能支当?一年则卖牛马田地,犹可支持,至于其后,不能支而逃走矣。又因其逃去,而移报本官,使之督送,守令亦无凭据,必征诸一族邻里,故绝户流散,国无完军。若过数十年,必有难处之事。此朝廷上下所共知,而忧之者也。且设备之要,军卒为重,木绵为轻。若有缓急,则以木绵而充军额乎?绝户人,征纳木绵故云。此事,须议处为当。”上曰:“兵在精不在多,必完实然后,可用。若虚张其数,而疲残如此,何用于缓急?减额从实之议已久,而重事不可轻易,故迄未决耳。当议于大臣而处之。”特进官李芑曰:“军籍之弊,果如所言,元额则不可毁也。然其逃亡绝户,可量减。军卒之有保人,使之有所支持,而今则无保人,而只单身立番,故困弊而有怨。开国百馀年以来,良民渐少。昔者高荆山,以侍卫虚疏,内禁卫外,别立定虏卫,故军籍多,而保人不足也。臣为兵使时,虽有逋户阙立,未尝侵困,故或有还来者。边将须择如祭肜者以付之,然后军卒之事,庶无虞也。”上曰:“中原之事,不可预虑。近闻辽东地方,有夷虏之变。中国有事,则必征兵于我国,祖宗朝亦有如此之事。兵曹官员,每留念武事,预选将来将帅,以备缓急可也。”芑曰:“人不能尽善,有长有短,知其长短而用之为当。”上曰:“近闻廷议,择将而不试用,实为未便。武士不可徒选,选而用之,以养望可也。”芑曰:“所用非所养,所养非所用,正谓此也。每以武臣,为无践历而不用,其终能有践历乎?无践历,故无物望耳。”上曰:“武臣,循资用之,故易至衰老。衰老则不可陞。少壮之时,试任边方可也。”芑曰:“满浦佥使,今虽欲择差,无爵秩可当之人。如有可用者,预为升用可也。”特进官李彦迪曰:“军额减耗,不堪其苦,逃散而多有绝户故也。军士之中,惟水军最为苦役。闻诸外方,佥使、万户等,一应日用凡供客之物,皆需索侵督,而加之以年凶,故水军皆至逃散。他军不至如是之甚,欲治此弊,莫如先治边将割剥之暴也。水军役重而番数,故不堪其苦。不出五六年,将尽逃矣,朝廷议其变通,讲求扶护之策为当。甲士,奉足四人,故军士多投属甲士。其额外之人,减以为水军奉足,或革罢旅外正兵,以定其奉足,如是加给然后,水军庶几苏复也。”天宇曰:“人心巧诈,军卒之中,少有豪黠者,则谋免巧避,冒属忠顺卫、忠赞卫,只馀疲残之人,虽欲加给奉足,于何得之?前者令各道抄启,而唯全罗道抄来,他道则未闻也,别无催促之事。军卒贫残者,偏受其弊,豪黠者,独免其役。不知如何而可也。军卒之弊,今已极矣,时无切迫之害,故朝廷置而不念,至于祸败已急,自无及矣。”芑曰:“一年中,水军之番六朔,正兵二朔,苦歇殊异。水军分四番,立三朔,则庶得苏复矣。”上曰:“朝廷处之可也。”

○传于政院曰:“经筵官所启军额之事,非偶然忧虑之事。自前朝廷所共知也,而常患未得可施之策。宜及其可救之时,为之规画,他日大臣会阙庭时,其以此意议之。且军士谋欲早除,冒年入籍,以貌辨其老似难,将何以防奸?除军易,故军额日减。此事幷议于大臣。”

○宪府启曰:“监察设立之意,本欲分列台监,纠察百司,检敕缪愆,而近来全不择差,徒有分台之名,未闻纠检之实,至为未便。其中庸劣尤甚柳谷、赵瓘、李幼彦,请先递择差。”如启。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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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下御史李世璋救荒摘奸单子于政院曰:“此两邑长湍、利川。守令,不能救荒,推考可也。”又传曰:“《衍义补》,议论似好,宜进讲于经筵,而《纲目》亦可进讲。然经书,乃本源,虽不可遽止,进讲之书,随其毕讲,更以经书进讲可也。《小学》虽为儿时所习之书,然亦是好书,宜于进讲他日。以此意议于大臣。且侍讲院书筵,讲论警戒之言,例为书启,而近者久废不举。更为书启之意,言之可也。”史臣曰:“己卯之人,崇尚《小学》之道,而治效未至,群小陷之。一败之后,幷罪其书而废之,至是复有进讲之教,亦见天意之悔悟也。然上意不能坚确,向道之念,暂开而复蔽,以致君子进退之无常,可胜叹哉!”又曰:“自己卯以后,《小学》为世大禁,人不敢挟持者,二十馀年矣。丁酉以后,金安国等再还于朝,犯笑骂倡言,士林后学,间有从而好之者。” ○礼曹以修答对马岛主书契之意,报政府曰:“贵岛管下之人,出来我国,累犯奸滥恶乱之事。罪虽在彼,平时不能检下之失,亦应有在。然自承朝命,惕然奉行,划即尽心鞫捕,押送我境,致戮示众,至于再度,忠顺之节,良足可尚。主上嘉之,命依旧接待,赐物示褒,以及下人。具在别幅,足下其敬领,体主上恩抚嘉厚之意,益殚忠绩,永勿替好。但奸悖之徒,今虽致罪示惩,苟无禁约之申,难保后日之犯。贵岛议定全条,书送于我,贵使复传足下之言,云有违令条者,即行斩杀。其意严,而且益见足下措处之善。玆因足下书送之条,我国亦申定约束,幷贵岛令条,敕边将检行,亦录送贵岛。贵岛亦宜广行知会,俾出来之倭,永久警戢勿犯,则两好弥固。我国恩待贵岛,亦有加无替,岂不美哉?且掠害边船,在于荠浦相近。他贼倭未及来犯之处,故意是留馆之倭所为,今观足下书辞,鞫捕果似不易。然足下既尽心奉承朝命,前之罪倭,已得捕送矣。掠害边船之倭,岂终不获乎?唯足下,毕效忠绩,期于捕获,以讨其罪,则岂不尤嘉乎?以此辞缘,令艺文馆,书契修答,而近日荠浦佥使宋孟璟牒报内节该,凡岛主处入送书契辞缘,在浦不得闻知,脱有问答之事,恐致失对云。今此修答辞缘,知会于边将,今后岛主处,修答书契,或系关事,则例于边将,行移知会,使之预知问答,致不差误。又边将若于以贼倭论各条,徒依约束,不禀于朝,辄将讨杀,则或致边衅。是故倭人等有犯约束,捕捉持次,兵刃拒敌,期于害我。势难拘捕者讨杀外,可以拘捕者,勿为登时讨杀,例为启禀施行何如?依牒呈施行何如?”政府转启,依允。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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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左议政洪彦弼启曰:“臣素有风证,发作无时,近日议事及辞免,臣独未参,心甚皇恐。臣本章句迂儒,识虑浅短,职在庶官,尚不能堪,况此具瞻,决非所据。冬月雷变,咎同夏雪。辅相非人,亦足召此。伴食贻讥,久妨贤路。乞递臣职,代以贤者。救灾永图,无逾于此。”答曰:“大臣等,庶事无不谨察,冬雷之变,非卿所召,予将引见。”上御思政殿引见,上曰:“近来日候如春,至月雷动。变不虚生,惶惧罔极。见京畿救荒单子,举一邑而可知其他。有一校生,饥甚僵卧,不能出声云,至为惨怛。如此之事,岂止于此邑?赈恤厅则有之矣,予甚忧念。”彦弼曰:“自上忧勤,无所不至,而下人无有体上心而行之者。如臣无状,居辅弼之地所致也。自上虽不下问,臣谨当尽白焉。辅相之贤否,有关国家之治乱。冬雷之变,咎同夏雪。职由臣之无状,常启之,而自上以为例辞。近者朝廷之上,持公论之人,皆曰:‘大臣于国事,不尽心用力焉。’亦见臣之累此职也。虽无识之人,于其所不堪之职,鲜有恬然而安处者矣。辅相之职,须择其人所钦服者,然后方可。徒能言于上前,退而无实者,则其谁倚重哉?臣前亦屡启,救荒之事,莫急于此时。明春则饥民,安得以保活?必至于尽死矣。赈恤厅虽能随所闻见,尽心措置,然不如观察使之亲临其地,目睹而处之也。京畿观察使,来月当递,各别择送为当。外方无储谷,故救活甚难,然守令持𫗴粥草食等物,出入村巷,尽心而救之,则饿饥之民,庶得缓死矣,臣言至为汎滥。尹殷辅,领议政。旧人也。谙练多识,外方之事,无所不知。赈恤厅事,使之兼摠可也。以一家之事观之,须旧老之人可任。至于一国之事,亦何异耶?适下问救荒之事,故如是敢启。即位以来,三十馀年,勤访治道,固非偶然。民间之疾苦,下情之真伪,相业之贤否,无不熟阅而审识。重大之任,当初须择人以授之,既任然后,信之专之,以责其成可也。臣独入而独启,言涉过滥,今之在六卿之列者,皆尽力国事,可委大任,凡有国事,所当专任。虽或有言之者,答之曰:‘此人安有欺予之事?’又教其人曰:‘予专付汝’,则其人亦必感激,尽心国事,务欲使上教,不归于虚矣。八道观察使,方面重任,以寄千里外生民之命。疾苦愁怨,所当抚恤解释。是故,成宗朝不以通政差之。六曹则判书专治其司之事,以在参判之列者,循环差之可也。大司宪,纠察百司。小小之事,人君不可亲察,信任此人,勿为摇动,则其于国事,庶可理也。且近来,不无威权在下之弊。自上以臣等,为避权而退缩,无所建白,物议亦然。大抵威权,不可在下。虽贤者,久执权柄,犹有专擅之讥。小人专权,则无所不至,或有败国亡家之祸。威权当在于上也。凡国事,当自上判断,而不可每事下问也。虽小事,当坚执之,不可以一人之言轻改也。《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传》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我朝世宗、文宗、成宗之法,粲然备具,此我国之成宪也。遵行三宗之法,何治不能成也?若不得已沿革之事,有时或更张矣,不然则慎勿轻改也。且讲官之设,为备顾问。臣闻古事于先臣,成庙每御经筵,讲读临讫,又令加读而听之,讲官之小考阅者,数见窘急。古今帝王,汉帝、唐宗之事,拈出而讲,论其政治之得失。今之经筵则不然,未得见先朝古事。近来特进官,杂人多参,入侍进戒之辞,虽有之,然涵养性情,熏陶德性,皆讲官责也。且擢用武士之事,自上常常下教,然用之之道,不及于古。古者若可用武士,则或为近臣,或除闲曹参判,今亦如是擢用可也。且制述之事,亦有异于古也。古者月课即制入,大提学亲到弘文馆,考其优劣。成宗朝曺伟,每等居首。下问曰:‘何善制若是耶?’对曰:‘偶然耳。’曰:‘汝言是’,极为褒奖。今则无如此之事,故无有激励之人。且武备之事,亦为虚疏,而不及古也。国家之所重忧念者,西边也。耕牛尽毙,则明春农作,何以为也?上国人民,逼居越边,至构瓦家。闾延、茂昌,野人滋蔓。大明启运,今百七十馀年,运数庶几。如有意外之变,则西门先受其弊,须完固以待。前者平安道观察使尚震、义州牧使金景锡,一时幷递,故朝廷有外重内轻之说。虽秩在嘉善之人,若知其道之事,则可以为之,不须以在赞成之列者为也。柳灌为监司而还递故云。西边之事为重,而其次,乃赈救饥民之事为大也。此等事,须先留念焉。词讼簿书之间,如有缓慢之事,专委有司而治之可也。万一有事于西方,则恐以臣为不言,故如是启之也。“上曰:”此言至当。小事乃有司职也。方今大事,莫如西边之事,与救荒之策耳。其能堪此任者,在所慎择。前者有外重内轻之论。虽二品之人,若有可当者,则铨曹拟之可也。平安监司尚震。递期临近,须以文武兼全者拟之。“彦弼曰:”言虽多而无益。为治之道,自有条理次第,自上留念焉。臣窃见《尚书》,三代之嘉言善政,皆载于此。为治之道,莫要此书,日日留念焉。且《大学》,乃存心出治之书。是故宋臣朱熹,以诚意正心,每惓惓于其君。世则以为迂也,我朝世宗,夜读《庸》、《学》,固非偶然。至于《史记》,如有问难之事,必下问集贤殿学士,不能仰对,给册而使之读焉,以观其博学与否也。进讲之际,拈出其帝王之事,其用人如何,听谏如何,商确论难,此进讲之要道,而今则不然,读之一遍,即掩卷而出。是无益也。“上曰:”经筵,常进讲《史记》。其闻古今治乱甚好,然经学,乃本根也。《史记》毕讲后,进讲经书,曾欲议于大臣矣。“彦弼曰:”《大学衍义补》,乃皇朝丘濬所撰也。进讲今已十馀年,速毕为当。前者《性理大全》,欲为进讲,无有解之者,故迄未进讲。如《律吕新书》,不必进讲,《大极图》则理学之渊源,以时讲问为当。成宗朝亦进讲,而多不能尽,只抄其关于治道者而进讲焉。九重之内,潜心好学,其于治道,多有益也。自上何书不览?须择其关于治道者而留念焉,近来延访大臣,忧勤治道,无所不至,而下无遵奉之人。大臣之中,臣尤庸劣。有左右之人,臣岂敢欺?臣非徒不知边事,吏治与外方之事,皆不能识,只以章句发身。今朝辞免,以真情直启也。愿递臣职,代以贤者。今之贤者,固非一人,臣安敢久为冒处乎?一人久处所失渐多,讥谤亦兴。终被显驳而退,则上之待之也难,臣之处之也亦必有所窘矣。且祈雪之事,前古所无,此乃新例之事也。况牺牲尽毙,举行似难。古人云:‘腊前三白,丰年之兆。’今已雨雪,当斟酌为之也。祈雪事,只见于宋臣苏轼之诗,未闻汉、唐亦有此事也。“上曰:”遇灾之时,修省人事,此乃根本。如祈祷等事,末节也,但土脉不滋,则来春旱干之毒易入。中朝且有祈雪之事,故议之也,更闻之,物论以为不可,雪且已下,不须为也。“彦弼曰:”赈恤厅事,若令尹殷辅同议处之,则凡有规画施措,岂无裨益?殷辅乃臣右僚,如是启达似滥,臣意以为,自上忧勤,无所不至,老成之人,庶能奉行,故敢启。“上曰:”赈恤厅与户曹,同议为之也,然人之计虑,岂无有不及处耶?使大臣而兼监,则必多有议为之事。明春之事亦当另加措置也。“

○传于政院曰:“救荒事急。岁前则已,岁后则民生孔艰,朝议须别有措置之事。今闻左相之言,赈恤厅虽与户曹同议,领相亦当参监云,此言至当。老成之议,自异于人,其令同议为之。”

○御夕讲。侍讲官宋世珩曰:“近来引用油蜜甚多。以为油蜜,非民之衣食,然皆出于民之膏血。比来连岁凶歉,到今尤甚。民若不堪,以至失业,则将何以为国生民保安,然后本固,而邦亦宁矣。今年凶荒大甚,生民不死则流亡。国谷有限,不可人人以活之,但日用之物,另加节减,扫除民弊,则庶有一分之赐矣。闻诸营缮处,所用西士乙木缘上所铺者也。及蒿索,分定民间纳之。其于听闻,虽若轻易,民之受弊大矣。诸营缮处,大木所斲之,可以用之,而以人情私用。且稿索则有米面各司网兀结裹米石者也。可用,使之进排,无所不足也,舍此不用,而分定各官,责纳民户,此虽细微,足为民弊。如此之弊,一切减之可也。”上曰:“诸营缮处,依凭作弊之事,实是不赀。可已之事则减之,以除其弊可也。”世珩曰:“西北边事,朝廷当忧不忘。如此凶荒之时,若有缓急兴兵之事,将何以为之?臣为兵曹正郞时,军额至为虚疏。定虏卫、别侍卫,古之精兵,而今则庶人皆为之,故无才者甚多。如此之人,还下为正兵,定虏卫、别侍卫,则内禁卫取才,矢数不足者,年年多有之,以如此之类,充定不妨。别试及乡试入格者,外方乡材甚多,抄出而并皆口传,则善射者多,而皆为精兵矣。”上曰:“大抵今之所患,在于兵不精强。设别侍、定虏卫本意,则士族人,皆当为之也,今皆庶人为之,故士族人,厌其卑贱而不为。军额渐至虚疏,此朝廷之所共虑,当广议处之也。”特进官洪景霖曰:“冬雷之变,《纲目》亦不多书。自上忧民之饥馑,固非偶然,而下人不体上意,使民有怨苦之心。如此之变,固不虚生,须应天以实,益加轸念焉。臣为守令时见之,国家所乏之物,不得已引纳也。然明年所供之物,引纳于今年,穷民已为艰备,明年又为引纳,百姓以此尤闷焉。如其不紧之事,皆停之,则穷民庶几苏复矣。近来蠲减之物甚多,率皆轻歇之物也,故实惠不加于民矣。引纳之事,各别斟酌停之何如?”上曰:“民弊,在常时,尚不可忍。况当此之时,益加留念,使之无弊也。”

○政院启曰:“领议政尹殷辅,今当参监赈恤厅。其别称官号乎?无官号而只令同议其事乎?取禀。”传曰:“此新规之事,招政府郞官,议于左右相。且经筵官以为,诸营缮处蒿索。西士乙木,分定民间,以此穷民尤为困苦,营缮处大木所斲,米面各司纲兀,用之无妨。此言为当,其言于该曹。军额事,大臣及兵曹,后日来会时,议其便否以启。”

○司谏院大司谏宋纯等上箚曰:

数年以来,阴阳不调,寒燠失候,当夏不雨,当冬不雪,使禾谷不成,而生民阻饥。八方愁叹,饿莩相望,至于六畜俱毙。当时之祸,可谓惨矣。加以深冬之月,雾雨雷电,无异盛夏之月。是岂无人事大失于下,而致此迫切之灾乎?天之谴告,如此其急也,而殿下应之之道,徒汲汲于祈禳之间、号令之际,而无惕然警悟之实。恐惧修省,例为答灾之空言,而灾异则犹故也。此不几于侮天乎?以今之事观之,宫禁不严,内治不清,旁蹊曲迳,邪趋谄进,而言语之路,直通于闾巷,私谒之门,有同乎市廛。凡人主耳目之所闻见,不由士大夫进见讲论之际,而容有毫或由于他,则非但为圣德之大累,他日危亡之祸,将无以救矣。狱讼多端,奸滥无穷。辨理伸冤,自有攸司,上言陈诉,不待两造之备,先有判降之旨。侥幸有所遂,抱屈者无所伸。下之致疑,固有罪焉,上之取疑,亦其宜也。四方正供,自有常数,而国家用度,近尤无节,百司空虚,市井萧然。是不过眷爱之奉、赐与之厚,而出入之间,转卖转纳之言,播诸人口,甚可羞也。君臣之间,当义合而礼接,广信而普任。稍有偏倚之迹,或启众人之疑。如其贤则已矣,幸非其人,不独为善之士,渐为解体,生奸成乱之弊,未必不由于此。前日之事,亦可鉴也。人主居深宫之中,其心之正不正,若不可得而窥者,而其符验之著于外者,如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有不可掩者。公私之辨,善恶之分,非有学问积累之力,终不可得也。近来天灾之至,人事之失,恐皆出于圣学间断,而诚正之功,有所未至也。伏愿殿下,修己以诚,使人事无阙,应天以实,使灾沴自弭,不胜幸甚。

又启曰:“同知中枢府事任权,前为全罗道监司时,以不紧之病,秋冬等褒贬,才隔一朔,而径自呈辞,至为不当。又于入京之日,所受发兵符,亦不亲纳,至使子弟谓弼善任虎臣,于权三寸侄。代纳。是皆不畏公论而然也。物情皆以为未便,请罢其职。司饔院主簿李建阳,人物麤暴,有一朝士之妾,为亡夫守身,而服姑母之丧,威力夺奸。前县监韩备妾也。备既死,为备守义,建阳贪其富实,因嫡娚司评具渰胁奸而为妾焉故云。司仆寺主簿李庭桧,建阳犹子。人物悖戾,亦夺奸朝士评事朴大仁。之妾。皆有关风俗,请并命罢职。”答曰:“观此箚子,正中予病。其曰修己以诚,人事无阙,应天以实,此尤切当也,予更加留念焉。任权实为得病,则势未能亲纳,然职在宰相,而所启至此,谏院岂偶然计而为耶?李建阳、李庭桧事,所关甚重。并皆依允。”

○政院以礼曹堂上意启曰:“见倭人等陈诉之书,礼曹宴享后,陈诉呈书曰:”谨伏陈礼曹大人御前下。熊川礼房朱相孙,受去白银金捌拾一斤,山㺚皮捌拾令,此价无许捧也。幸朱相孙,明文有之,而诈诳倭人,如贼如奸而已。严责之,则此价岂有失却乎?“云。我国人与倭人相通,银铁潜相买卖,非徒不给其直,本物亦不还给云。如此之事,我国欲闻见惩治者久矣。倭人之言,不可尽信,奸细之徒,不无所犯。边衅未必不由于此,前者岛主捉送罪倭,我国深嘉。如此奸细之徒治罪,则倭人亦必感悦矣。司中不敢擅便,与政府同议处之何如?”传曰:“近来朝廷上下,欲得如此之人,而大惩也,此人等拿来推问可也。”仍传于政院曰:“倭人等诉书,欲即下而示之,恐其喧播也。其名当秘密抄下,速招禁府郞官有干能者二人,留门出送,直抵其县,掩捕而来。若下有旨,则恐其逃躱也。”政院回启曰:“都事下去,不能独捕。必须发军,而守令若不只听都事之言而发军,则无乃下书可乎?”传曰:“下书斯速书启。倭人诉书皆曰:‘熊川人’云。若发军于其官,则不无逃避。都事二人,分往邻官,发军掩捕可也。”俄而抄书其名,而下朱相孙等七十馀人。 ○义禁府经历安舜佐、韩庆云启曰:“常人名同者多,分辨为难。皆拿来,则传旨外事也。何以为之?”传曰:“同名人尽数拿来,则禁府可以分辨也。”

○以小纸书阿伊孙之名,付倭人诉书。传于政院曰:“此人居京云。速令当直郞官,捕囚可也。”

○传于政院曰:“昨观倭人陈诉之书,犯罪者颇多。银两全不给价,至为汎滥,故已令禁府郞官二人,直抵其县,发军捕捉也。治罪之事,则当依启痛惩也,若下谕本道,则喧播,彼人等,必逃避故如是也。银两之为国禁,已谕倭人矣,今当更言之曰:‘尔等书示之人,已令拿推矣。然我国禁银铁,汝已知之,而尚且如是买卖,此大犯国禁。此后若又赍来则,甚不可也’云可也。若不曲谕,后弊亦如前矣。”又传于大提学金安国。曰:“左议政以为,成宗朝月课制述,实非偶然,勤勤劝励。今则不然,而文艺之事,甚为虚疏云。近日只请推掌务官而已。掌务官虽催促,岂能为之?自己亥至于今,三年不制,其不检举不即制进,亦可知矣。他事犹责其懒慢,况文艺之事乎?大提学须勤勤检举可也。不可独推掌务官,不制者亦可推也,已久者则不推为可。”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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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于政院曰:“岁时观处容舞,乃古例也。然今有灾变,动乐未安,勿为可也。且元日进丰呈,曲宴、会礼宴,亦勿取禀事,其并言于礼曹。”

○以谏院箚子,下问于政院曰:“谏官之言,非欲辨之也,政院,乃王言出纳之处,非不知也,故问之。箚子所谓,凡人主耳目之所闻见,不由于卿士大夫,而或由于他云。予未能解见也。凡传教,则或因卿士大夫之言,或因公事之端,而有之也,未有私闻诸某处之言。幸传语之际,有枉传之言,使下人致惑而然耶?予未能省觉焉。承旨等必知之,其启之也。”左承旨权应昌等回启曰:“谏官之意,未知也,出纳之时,未闻有如此之言也。”

○传于政院曰:“平安道,与他道不同,境连上国,使命络绎。野人滋蔓,逼居此方,今之大忧也。须抚恤军卒,爱养民力可也。前者节度使,禹孟善。知朝廷之意而去也,监司尚震处,频驰书状,不如亲言,饮食勿侈事,每下书谕之。前闻丁酉年天使时,使命之下去,似奉法令,上来之时,还如旧习。以此事观之,下人之不奉法,若是甚矣。饮食慎勿奢侈事,更加言之。且赴京使臣,六朔内须复命之法,为一路留滞之弊也。久留中原,则亦多弊,故如是矣。此意赴京使臣,皆知去矣,监司亦勿留行,勿滥给駄数。此意,令今去平壤庶尹李元孙,幷传于监司。”

○礼曹启曰:“银铁令倭人,后勿持来事,已开谕。近者臣等更闻之,前则倭人持银铁,来卖于我国,故立法严禁,使不得买之,今则倭人等,于中国南徼,贩卖有利,故我国银铁,反为买去云。我国之宝,如金银珠玉等物,非但不通中国,亦不通于倭、野人之法,载在国典。我国宝物有数,而尽输倭国,岂其可乎?近者只禁买银,不禁卖银,下人不知有法。请申明国典,使不得转卖倭奴何如?”答曰:“银铁只闻倭人来卖于此,未闻其买去也。大抵我国人,金银珠玉,潜卖他国,自有法禁。该曹为启目后,挂榜知会可也。”

○义禁府启曰:“昨日京人阿伊孙,命拿囚,此人不得闻见。但闻有河有孙者,声相近、字相似,疑其倭人之误书,捉致推问则曰:‘妻家在宜宁,故熊川人知之,熊川人,持银铁到吾家’云,事状殊常。放之则不无逃躱之弊,幸有推问之事,姑拘留不放何如?”传曰:“熊川河有孙捉来后,不无凭阅之事。着锁囚之可也。”

○平安道内,牛只染病故失,去八月十七日驰启后,各官所报:熙川一百六十八首,德川三十六首,云山三十二首,龙岗三百六十七首,甑山二十五首,江西一百二十首,咸从一千一百三十七首,义州二十三首,合一千九百九首。监司尚震状启也。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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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行冬至望阙礼。世子随班。

○王世子以权停例,率百官上笺陈贺。

○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右议政尹仁镜、礼曹判书金安国、左赞成柳灌、右赞成梁渊、左参赞权橃、兵曹判书李芑、右参赞李彦迪议:“朝、昼、夕讲,幷进史学,史学果非圣经贤传之比。欲讲经学,上教允当。待某史先毕,次讲经书何如?《小学》,乃初学之书,虽不进讲于经筵,有时潜心于燕闲,亦不为无益。”又议:“凡军卒凋弊,比来尤极,无以支役,日就流亡。究厥所由,以居计贫残,而扶保者少也。如定虏卫之设,始自近年。其试才入属者,率皆军士奉足。以此正军,全无扶保之人。其致不实,势所必至。先是有大臣郑光弼。具由启达,请革定虏卫。厥后不更取才,有阙不充,虽不烦革罢,而岁久自无矣。别试、乡试入格者,内禁卫取才,矢数不足者,令兵曹抄名成册,以备缓急。且军卒厌苦本役,欲速老除,当初定军役时,数多加年,未及五十,已除军籍。额数耗减,必由于此。案付年岁,虽满六十,人之壮老,犹可以貌定。令京外官吏,见其容貌,身尚壮健,勿拘军案,不许老除。京外加年壮丁搜括时,必先考据户籍,故巧诈之徒,赂遗色吏,故为漏付,使之括刷无凭,甚为奸滥。自今户籍磨炼时,京则五部官员,外则留乡、别监,各以其面分授,检举各户生产之数,凭阅邻保,详加搜刷,俾无漏丁,其有脱漏者,令该曹计其丁数,以军籍事目,差减磨炼,申报本府,转启施行。军士在逃最久者,有分拣减除之时,故奸诈者,故为逃躱,以待年多,希冀减去。若容易减之,则人多效此,军额日耗,不可举行。全罗、庆尚两道水军,依忠清道例,分四番当否,及破旅外,正兵推移,给保便否,令兵曹磨炼施行何如?”传曰:“知道。”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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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权辙为司谏院献纳。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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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司宪府大司宪宋麟寿等上疏曰:

上天示灾以警人,故人事益修;人君省己以应天,故天意可回。是以,考政者,必求于天端,弭灾者,必推于人事。天人之际,其应昭昭,不可诬也。臣等伏见近年以来,天灾时变,叠现层出,今岁尤甚,夏而不雨,冬而无雪,疾疫荐臻,民畜俱殄。天之示警,迫切至此,诚宜恫瘝在身,戒剧渊冰。反躬修省,有以尽消弭之方;敦本责实,有以答上天之威。而区区于文具之末事,屑屑于制令之细务,未见反之于一已,推之以本原,克尽夫侧身应天之实。故天不悔祸,警告未已。盛冬之月,雷在地中,乃理之常,而晔晔震电,不宁不令,四方郡邑,报奏非一。呜呼!冬雷之变,有类于夏雪之异。阴阳失节之极,未有如此之甚者。夫上天之谴怒,乃至于斯。使国家无有疵谬之政,仳离之民,炳几识微之君子,所当长虑却顾,闲微而杜渐,犹恐隐伏之祸,或发于不测不虞之中。况今朝政之失,民怨之多,皆足以致天灾者,虽愚夫愚妇,无不知之。固难得以尽举,姑撮其一二,则宫闱之间,未尽齐整,正家之道,未尽严肃,女谒盛行,公道遏,奢侈日极,牟利日深。以之习俗不正,贪污成风,以之仕路不清,纪纲解弛,士气之偸靡,民生之困瘁,莫有甚于此时也。安于因循,狃于寻常,不即惕然瞿然回心而向道,使上天仁爱之心,变以为茫茫,眷眷之意,变以为漠漠,则臣等深恐国家之危,将发于朝夕之近,而莫之救也。伏愿修己以立根本,谨独以务其诚实。根本苟立矣,诚意苟笃矣,政事法令之间,施为应接之宜,自然循序,而无不各得其当然之理矣,天人感应之理,不期应而自无不应矣,于为国乎何有哉?侍从以此而陈论,台谏以此而执奏者,亦非一再矣,殿下闻之亦熟矣。每示优容之色,而内无警改之意,徒有纳谏之名,而竟无纳谏之实。岂非以为言之者,塞其言责而已,不甚留意而然乎?或以为升平既久,人心习俗,自趋于非僻,有非人力之所可卒革,而委之于寻常乎?抑欲革之,而将不得其道乎?昔者贾谊,当汉文全盛之朝,犹以为措火积薪之下,至于痛哭流涕、长太息者,其言虽若太过,而究其实,亦非苟为激发过高之论也。盖忧其渐之将然,而预言之。嗟夫!忧其渐之将然者,独且至于痛哭流涕?况今蔽痼已甚,邦本已挠,岌岌然虑其朝夕之变者,将何以为心哉?臣等请条陈其弊,以究其所以然之故。伏愿殿下,深探其本,以尽其所以变移之方,不可苟且以徇外而为人也。《传》曰:“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又曰:“正家而天下定矣。”盖以家而言,则身为本,以国而言,则家为本。殿下处九重之内,居幽独之地,接御妇寺之际,未能一如外朝之齐敕,内言或不得不出于外,外言或不得不入于内。内外未尽有截,禁掖未尽肃穆,衽席之间,宠幸之人,或有累于光明正大之域,不能无黯黮偏私之疑。戚里姻娅,出入宫间,略无防禁,因缘凭借,窥觇恩幸,外为尽诚之状,内营谋利之心,请托攀附之计,或有时而得售,以之席宠怙势,招权纳赂。官职之除拜,由于铨选之公,而或云得失,犹可以容人力。诉讼之胜负,由于曲直之辨,而或云与夺,犹可以有营为,幸中其说,归之己功。女谒之行,依凭之请,必不尽达于冕旒之聪,而琐琐之徒,欲遂己欲,夸耀宠贵,受人赠赂。众听疑怪,不能无惑于其间。夫闺门房闼之中,正始之所由基,王化之所由本也。内治之不肃,壸掖之不严,乃至于此,正家之实,恐未尽也。夫风化之本,在于律身而正家,法令之行,当自贵近而率先。近来王子、驸马之家,未闻义方之训,徒极侈靡之奉,婚姻务尽其华盛,第宅务尽其宏大,车服什物之数,日滋月长,画栋雕梁之制,连跨里巷。民力竭于外,国储殚于内,而莫之恤者,岂非慈爱有所偏系,而不暇念其他乎?《传》曰:“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并作,莫信其性。”然则其所以爱之者,适所以害之也。况贵所居室,民之表率,而每以崇奢泰、广营利为事,争占山泽,务植田园,惟得之求,不恤其他,依托宠灵之私,表里市井之徒,每至于冒法陈诉,冀欲与之共分其利,而殿下亦牵于慈爱之偏,或有时而从之,曲循其愿,俾遂其私,导之以利,启之以贪。

以此刑家而训民,民安所不至乎?是以贪风大肆,奢侈日甚,上自宫闱,下至闾巷,婚姻宫室,衣服饮食,莫不分而逾制。奢心既侈,无有纪极,其费既广,力不足以自办,则营求百端,聚敛无艺。民方饥馑流离,糊口之不给,上困于引征之贡,下厄于需索之烦,将救死之不赡,尚安能保其他乎?不唯是也。丝麻米谷,日输于南蛮,以市白银珠贝之珍,布帛货财,络绎于北京,以贸锦绣金玉之宝。空一国有用之财,易异方无益之物,以助侈靡之欲,以残民生之命。古人云:“奢侈之害,甚于天灾。”不其然乎?人心俗尚,长于温饱之中,狃于奢靡之习,惟以美衣服、大宫室为高致,而以崇谦让、尚节义谓之迂阔,急奔竞、趋利途为切务,而以恬退守静谓之疏拙。折简为长策,请托为公道。大闲既废,四维不张。居官者少清谨之人,莅民者多掊克之辈。权要贵近,干请烦渎,列郡承风,酬答恐后,瘠民封已,略无顾忌。广占田宅,古者士以为耻,今则为之无厌。苞苴显行,古者人以为耻,今则受之不惮。俗习之陋,一至于此,岂不寒心?夫人材,国家之元气;学校,风化之本源。古者求治之主,莫不以此为先务,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其教也,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而贤材众多。治隆于上,俗美于下,非后世之所能及也。今者储养之方,教育之道,非不至矣,正路榛芜,而圣门闭塞,士习不正,趋向偸鄙,寻章摘句,惟怀利禄,卤莾灭裂,莫究义理。衣缝掖之衣,而不知儒行之为何事,如有以圣贤为师者,必以为狂而窃笑之。少有步趋端严者,则必以为愚而慢侮之,渐成弊习,不务古人为学之方。虽曰读圣贤书,而要其志之所向,则皆与圣贤,背而驰者矣。及其侥幸科目,一蹑仕版,则又惟官资崇卑,禄廪厚薄是计,岂能尽力于国事民隐,以无负于任使之哉?以容默保位为深智,以建明有为为愚妄,悠悠泛泛,莫肯朝夕,偸安苟且,同底靡靡。父兄之所教诲,师友之所劝戒,皆欲不危其言,不危其行。唯诺成风,无敢言极谏之节,软熟相尚,无特立独行之人。屡更变故,习尚益偸,其自为便利之私,则惟日甚于前日。语及时弊,则皆诿诸不可为,事涉更张,则皆欲推之于人,而不欲自当于其身。不自勉己,而勉诸人,不自责己,而责诸人,蹇蹇匪躬者,未见其人,临节不挠者,未知其谁也。士习之坏,乃至于此,可谓之国有人乎哉?以此朝廷之上,纪纲不立,百工惰哉,万事隳哉!视官司如传舍,视国事如越人,庶僚苟禄,不事其事,国势陵夷,元气萎,如坐敝船之中,浸浸然及于胥溺而莫之知。上无以检其下,下无以承其上,上自庙堂,下至百隶,士私其身,人各其心,脉络不贯,体统紊舛,怠惰解弛,以度岁月,无维持巩固之势,有土崩瓦解之忧。𬣙谟之臣,避嫌畏事,苟存形迹,不敢建明,应对顾问而已,秪顺上教而已,至使廊庙之重,殆为奉行圣旨之司。辅弼之任,果如是耶?驯致纲维委地,无所管摄。法令禁制之细,每勤于宵旰,簿书期会之末,亦烦于宸裁,屈至尊之威,侵有司之务。大本不立,众目莫举,统序既乖,劳而无补。纠举检敕之任,只寄于耳目之官,振作颓纲之责仅托于弹劾之间。如是而望治者,不亦远乎?职在喉舌者,不但出入而已,敷奏复逆之间,犹当随事纳诲,使人主非僻之心,潜消默夺可也。顷以台谏箚意,下问之际,非不知公论之所指,辄发阿顺之言曰:“无此事也。”近密清选之人,尚且如此,士气之萎薾,可知矣。由是而公道不行,私门大开,仕路不清,贤否杂。铨选当以公而无私,而仕进必申于权势之门,一官有阙,简札云集。为铨曹者,亦难取舍,惟视请简之高下,以为注拟之低昻。世族未必皆可用,而失业童穉之人,辄居荐擢之列,寒门未必皆可弃,而穷经白首之士,终无自拔之路。愚智不择,正邪谁分?薰莸杂进,珉玉同升。日月久次者,渐为陞荐之阶级,守正奉公者,亦无拔擢之异褒。黜陟不严,幽明或混,宜殿而最,宜最而殿,皆出于干请之私,尽由于爱憎之心。

勤谨廉静之士,不但无以为劝,而反致多口之毁,贪饕无忌之人,不但无以为惩,而反有不虞之誉。世之执法不阿,守正不挠者,百无一二。中智之人,犹将随俗变化,而同趋于不善。况本庸庸琐琐之俦乎?是以庶官庶位,未有空窠阙位,而拣一讼官,择一守令,则每有乏人之叹,而终亦不得称职之人而授之。典城百里,受字抚之寄者,但在营私家称宾客而已,岂有加恻隐于细民者哉?哀痛之教,恻怛之旨,溢于瞻听,而便归于文具,徒寓于空言。十室九空,村落为墟,邦本萧然,势不可支。民生之困,孰有甚于此时者乎?至于边境之上,将帅之人,尤不以爱恤军卒为先,每以割剥杀虐为能,怨骂谤讟,有不忍闻。主将视士卒如草芥,士卒视主将如仇雠。卒有刁斗之警,尚安能望其如子弟之卫父兄,手足之捍头目乎?唯其如是,故边尘不起,而民户日蹙,军额日空。南方水卒,固已然,至于两界,则徒有其籍,而无其人。设若虏骑长驱而至,则当谁使之折冲而御侮乎?至如六镇之民,不堪侵剥之苦,去硕鼠之害,怀乐土之愿,潜移于他境,而莫之恤也,至有与为婚媾者,义州之民,亦或潜投辽东,逃奔避役之是甘,不敢保其怀土之徙思。思之至此,宁不为之扼腕长叹乎?民生之困弊,边圉之空疏,至于极者,皆由于仕路不清,而择人不审也。说者皆谓,人材乏少,善良无几。按簿指点,可用者少,内外庶官之众,岂得人人而择之乎?臣等窃以为不然。《传》曰:“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无私心而有实理之谓也。古之为治,亦岂借才于异代乎?爵赏者,人君之砥石,所以砺世磨钝也。好恶定于上,劝赏行于下,人知趋避,而士务自砺,则贤材之作,多士之兴,将不期然而然矣。殿下患士习之不正,则不过择师表之人,明示趋向之方,以劝导之而已。患仕路之不清,则莫如依祖宗朝严试才之规,参以纠察之人,不使庸杂不学之辈,滥厕于其中,则人知砥砺而自勉矣。至于边隅守境之臣,列邑莅民之官,其所以渔夺民财,驱迫军卒者,岂皆麤猛而自为奸利哉?亦由于首善之地,好尚不明,而习俗之弊,有以驱之也。《诗》曰:“周王寿考,遐不作人?”然则作人之机,皆系于在上之人。伏愿殿下,先自务实激砺,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则其感应变化之速,有不可以言语形容者矣。苟或不然,则忧勤宵旰,亦无补于大体,而终归于解弛之习矣。天语丁宁,徒有感于一时,而终无持久之益矣。百僚促促,惟细务之是勤,不过治簿书、急期会,以塞责而已,徇耳目、眩视听,以营私而已,亦何有于尽其职之实乎?自古国家之祸变,常生于民心之离怨。民心离合之机,其端甚微,而其祸甚惨。方今民穷财竭,域内虚耗。国势萎弱,于斯极矣,则无怪乎灾沴荐臻矣。昔者宋景公有君人之言,荧惑退舍。天听虽高,有感斯通。至诚未有不动,而不诚未有能动者。夫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岂声音笑貌为哉?臣等未知殿下,日用常行之道,言语号令之发,其能尽其诚乎?非有学问之力,素养之功,则虽欲诚之,而终不可得也。臣等伏见殿下,每遇灾沴之作,惕然忧勤,常欲改纪政事之阙失,振作委靡之弊习,似可以感人心、回天意矣,而惟天谴告之灾,弥严而不殄。是殿下有望于下,而人不知感,致谨于上,而天不悔祸者,岂非以应天感人之本,未立而然乎?《大学》《传》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夫诚意,乃自修之首,而慎独,为用功之始。苟能用功于致知之事,则固已知其善之当为,而恶之当去矣。然其一念,始发于须臾之顷,端緖之初,有实焉,有不实焉。盖有他人所未及知,而已所独知者,是乃人心念虑初萌动之端,善恶诚伪所由分之始。其理甚细微而幽隐,然其为学出治之本,乃在于此,而有不可移易者。苟能于此,几微之初,致其审察之力,体认真的,发端不差,则所谓正心而修身,齐家而治国者,将举此而推之而已。苟不用力于斯,则万机之烦,庶事之众,头緖茫茫,竟无下手之处。虽使尽心力而为之,亦将泛而不切,劳而鲜效,必矣。伏望殿下,于宫门深邃之中,志气清明之际,澄神定虑,反己静观,察天理人欲之分,致扩充遏绝之功,则义理于是乎判,敬畏于是乎立,逸欲于是乎戒。由是而制事出治,由是而用人临民,所操者简约,而所及者广博,天心其有不回于上乎,人心其有不感于下乎?修己之实,自无不尽,而正家之道,自无不至矣。奢侈之弊,自归于敦朴,请托之事,自不干于其间,而人心习俗之不正,纪纲士气之不桭,亦将无不各得其正,而不足为圣明之轸念矣。顷者殿下于遇灾之日,讲求治道,有意于经籍之本源,《小学》之格言,将欲讲之于经幄,以究出治之原。此圣上学问之功,发见于侧修之际,天人感应之机,正在于是。臣等闻之,孰不感激于心乎?此宗社无疆之休,此生民万世之福也。伏愿殿下,终始于学,留心存省焉。此疏吴谦所制,而其所陈说则皆宋麟寿之意也。宪府启曰:“倭人所诉银两贸易人,名数甚多云。远方之人,若尽拿致,则如此凶年,养狱亦难,虚实未及辨,而必有冻馁致死者。虽囚本道推之,可以得实。假令京官发遣,虽似有弊,犹愈于全数拿来之弊,请命囚本道推之。近日谏院箚子之辞,自上问于政院。言官指陈,公论所发,政院非不知之,而对以无此事,阿顺无状甚矣。请并罢职,以正士习偸靡之弊。”

○谏院启曰:“前日臣等箚子所谓,凡人主耳目之所闻见,不由于士大夫进见讲论之际,而容有一毫或由于他,则非但为圣德之大累,他日危亡之祸,将无以救矣云者,非指由政院出入事而言也。近日姻娅多门,闾巷言语之路,直通于宫禁。万一戚里家私言,有惑于圣听,则定非国家之福。此为朝廷所共忧虑之公论,政院亦明知之事也。当其下问之时,宜辨明启达,使上意洞知,而非但不能辨明,至于以谏官箚意,为未可知,蒙胧回启,使朝廷公论,反归于难信之地。近来士习偸靡,小有违拂之意,则阳若不知,曲为承顺,甘于自保之计,当时之事,至为寒心。承旨等请先罢后推。”

○答宪府之疏曰:“观此上疏,皆切上下之咎,无以加言矣。此疏,上下不可以寻常视之,而沈潜玩省,念在于玆,无一刻忘焉,则至可也。但摠要而言之,则上下不知公私义理之辨,亦不察民心离合之关,怠惰成习,不究挽回世道,故至于此极也。灾变岂不见乎?徒闻其言之善,而不改其过,有何益哉?上下更加惕虑焉。”又答曰:“礼曹以倭人所诉熊川人等,或不给其银两,或不给其价之事,秘密封启。此非他事之比,或奉承传,或下谕其道推之,则先自传播,其人等不无逃躱之理,故予亦知其拿来之弊,而不得已即令禁府郞官拿来,饥荒之时,养狱为难,果如所启。其速谕禁府,分囚各官,勿令拿来,发遣京官推鞫为当。且政院所答之辞,不可知,岂有他情乎?予初闻之,以为必不知之事,故如是也。若知之之事,以不知答之,则两司公论至此,行公甚难。罢职似过,改差可也。”

○答谏院曰:“此言初未解见,欲问诸谏院。然则是厌惮而强辨也,故未知中间言端,有如是之辞乎?以此问于政院也。往者朝廷之变,出于姻娅之家。予有惩创,故姻娅之家,出入私言,万无矣。外间岂能尽知乎?政院所答之辞,必无他情,公论至此,不可旷职。罢职则似过,改差可也。不必推之。”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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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朝讲。侍讲官金鲁临文曰:“帝王御夷狄之责,莫过于内备政事。是以汉光武不通四夷,不望边功,西域请纳款,闭玉门关以谢之。唐李泌有远事之志,德宗患吐蕃之强,欲其衰弱。识者以为,南方之虚竭,皆李泌所致。大槪御夷狄之道,只在修吾政而已。”又曰:“郡邑军额虚耗。如有绝户者,守令督出征送,故害及安业之人。此国家之所当议,故启之。臣闻世祖朝,令八道军额,搜阅启达。其时守令,逢迎上旨,虚张其数而上之,故八道军额,多有虚伪。贤守令,则兵、水使虽督责,以实答之,而不为侵虐。至于上番,则虽贤守令,不能防之,征一族而送之,故安居者,亦受弊,破产失业,然贤守令,尚能以其策而保护,不贤者则畏兵、水使,侵督征送,其弊岂偶然哉?且八道公债之事,系于民食,不可轻议,但臣闻四十年前,公债未纳之数,至四五万石。如此极凶之年,则自上议于朝廷,蠲减何如?积年耗谷,凶岁督纳,至为未安。是以古昔圣主,屡免民租。四十年前之租,若诞降蠲免之命,则民得蒙其实惠矣。”上曰:“军丁事,当察而处之,公债事,当与大臣议也。”司谏闵世良曰:“献纳权辙避嫌时,月课不作事。下教曰:‘当观本院之议。’本院之议,则以为事同尹铉,递之为当。”上曰:“前者尹铉亦见递。本院之议,又如是,则递之可也。金鲁所谓御夷狄之言,至当。帝王之政,置夷狄于度外,内修吾政为先务。边氓所当抚安,而边将侵暴,故无有苏复之期。如有不虞之变,则将何以处之?京军不如土兵。土兵实,然后可以御敌,见宪府之疏,渔夺民财,驱迫军卒之言,其为切至。边将如有侵渔之事,朝廷当痛察治罪。”世良曰:“馀丁亦不能闲居,多有假伴人,私役甚苦。一道之内,假伴人不知其几何员。不有假伴人,何人能自首而减之乎?守令拘于人情,不敢搜括。是以为军士者,不得有奉足矣。至于已甚者,则毁官役以给之。朝廷上下,以一心而自检,自此而后,皆不多占,则馀丁有馀,而民力自宽矣。非徒宰相,自堂下官,至如生员儒士,皆占伴人。当初请出,籍以农舍守直,官役人亦多投属。外方品官,冒接良民,多置雇工者,每令抄出治罪,而假伴人无路搜出,外方之人,独受其苦者有之。朝廷大小之臣,齐心自检为当。外方绝户,虽欲补之,皆是伴人,故未能充补,至为未便。”上曰:“伴人本有定数,而以人情为之搜出,则民丁自有馀矣。法司纠察,如有犯法者,治罪然后,其弊自无矣。”史臣曰:“是时公道扫如,欲浪滔天,在朝之士,上自公卿,下至一命之官,或称伴人,或称雇工,多占良民,以为己奴,征索无厌,以富其家。为伴人者,始苦官役,百计投属,终难堪索,逃还本役者,比比有之。宰相则梁渊、黄宪辈所占,为尤多,至于五六十人,故时人谓之萃渊薮。今因世良之启,令各道抄启数外伴人,则监司、守令,私相匿之,抄不以实,至以无势堂上官,及武班堂上、儒生、散官等,所占残民数口,为数外而驰启。其欺罔君上如是也,可胜叹哉!”持平黄博曰:“本府当察,而弊习已成。法当伴人,则犹可为也,法外伴人,恬然冒占,土豪品官,皆以为分内事。兵曹别为察之,搜出为当。军士则无保人,而单身立役。若一人绝户,则征其一族,延及邻里,一邑之内,皆受其弊。弊至此极,其治也甚难。朝廷若共为尽心禁戢,则民力可宽,而军额庶优矣。”世良曰:“今岁凶荒已极,民将流散。自上轸念,无不蠲减,唯鹰子进上,京畿外,皆有之,分给各牌头猎雉,而为祭享之用。但八道如忠清、全罗、庆尚等道,本非所产,而以民间所耕,贸鹰进上,一鹰之价,至于二同。如此凶年,至为未稳。进上拣择时,又备馀数,及其进上,皆归于人情私用。两界及黄海、江原等道,则有捉鹰之处,可以无弊封进,下三道不产之地,议减何如?”上曰:“此言甚当。人情之事,若多有之,则蠲减可也。”知事梁渊曰:“臣任赈恤之责,措置之事,计无所为。可行节目,已启下矣,然不可以此赈救许多饥民。今年六道,京畿、忠清、黄海、江原、全罗、庆尚。凶荒已极,其中庆尚道尤甚,赈救最难。此道谷本不多,非全罗道之比,上下道失农处甚多。朝廷不另加措置,则救活难矣。京畿汉江以南十五馀官,果川、利川、安山、仁川、阳城、阴竹、安城、广州、水原、龙仁、阳智、竹山、振威、南阳、骊州、富平。失农尤甚,与庆尚道无异也,忠清道其次也。黄海道沿海各官,不甚失农,山郡方食田谷,乃其次也。庆尚、忠清、黄海等道,明春须委送京官,亲为救荒为当。别遣京官,弊则有之,然京官若下去,则朝议圣念,皆所亲知,其于救荒,庶可能也。朝廷之上,虽有所规画行移,各道观察使,尽心奉行者,未之闻也。虽或有之,守令无有奉行者。虽有弊,择侍从、台谏有谙练勤事,且无病者而送之,出入民间,简略便易。持救活之物,如有饥民,饲而救之然后,守令亦有所畏惧矣。在此徒以文字行移,赈救远方饥民,不亦难乎?臣闻前者庆尚道饥荒,以沈连源、黄宪为敬差官,分道下去救荒。闻其时节度使、守令之言,当其下去之时,守令畏惧,黾勉救恤。或以为守令㤼于罪责,饥民垂死之人,藏于丘壑云。然其时皆尽心为之,敬差官上来后,饥民多死云。不可徒以朝廷事目,行移各道而已。前者李彦迪启曰:‘各官数外谷多在,可以推移救民。’臣闻之,适以病未即启达,臣意以为,国法则公债出纳之际,例捧备耗三四升,今则不然,守令多捧成例,故会计元数外,备耗多至万馀石。元谷一样给民,或给种子,不紧者则以为私储,虽有饥死之民,不施救恤,或为衙养,或用人情,或酿酒以待宾客。如此数外之谷,臣欲为公事以启,守令必不以实而牒报,故不为公事。臣意以为,有名重者下去,与监司施措,发仓以救饥民,则守令虽欲隐匿,亦不可得矣。”上曰:“此言至当。数外之谷,守令必不直报。虽使有弊,必京官下去然后,守令必有所畏谨矣。”梁渊曰:“救荒之策,非徒发仓廪而已,勿为征敛,是乃上策。虽斗升之米,使民不出,则其赐多矣。”金鲁曰:“赴京行次,近则无矣,往者臣闻诸李世球,曾以书状官赴京。赴京之时,中原一路,难堪车两之出,或有卖子而出。如官员者,贪我国人情物件,每问使来,又在何时。中国待以礼义之邦者,以其至诚事大也,反以我国使价连络不绝之故,以致辽阳一路,薾然疲弊,深可愧也。我国人食性,异于中国,故干粮杂物,数多赍去。出来时车两,则已定矣,赴京时车两,定数为难,故中原驿路之弊,至于此极,故臣敢以圣上事大之诚而启之。且父母之家,由我而疲困,则虽以孝子之心,昏定晨省,尚不可以频烦。伏愿自上,计虑中原一路之弊而斟酌焉。”上曰:“此言至当。民弊则上国、下国,何有异也?近者论议不一,或有以为不当而停之。不得已之事,则不可不遣,例外可已之使,则不须强遣也。”

○传曰:“赈恤使梁渊所启,京畿各官菜蔬及果实,因月令荐新,因循多数封进,故民受其弊云。自今一次荐新外,当限年,或半减、或全减,速令司饔院书启。且台谏所启,宰相朝士,至如土豪品官等,法外假伴人多占,故民丁日减云,此言至当。冒占假伴人现露,则痛治事,奉承传可也。伴人之法,载在《大典》,前者各官以人情,私给伴人。搜括启闻事,曾已下谕,而至今不举行,观察使亦牵于人情,不能摘发也,更下书可也。且鹰子进上事,极为有弊云。所产处则已矣,不产之地,限癸卯,其勿封进。梁渊所启各道救荒事,如启为之可也。庆尚上下道,各差送京官为可云。今者以熊川推考事,当下去,岁前则推熊川人,岁后则留在救荒为可。今日政,以勤无病,尽心于公事之人差出,使之预为治装可也。”

○领议政尹殷辅、左议政洪彦弼启曰:“臣暗劣无状,时居重地,不能谋国,如三公之位空也。故百事解弛,灾变叠臻,专由不称之人,久受大任也。臣等所失之事,法司上箚斥论。非独法司之意也,持朝廷公论而言也。朝廷皆以为不称,而不可居具瞻之地,请速递臣职。”答曰:“昨观法司上疏,皆切当于上下之失。自古人非尧舜,何能尽善?知其过而能改之,则斯为善矣。予以否德,即位已久,必不如初,而多有所失,然其改之不难也。在下者,亦观其疏,不以为寻常而省察之,则民生自无愁苦,而善治可见矣。卿等岂有各别所失而然乎?勿辞。且当今无不困悴,而边氓尤甚,土兵亦皆不实。虽有边警,何能御侮哉?两界边将,非徒割剥,通贩胡奴,弊甚不赀。予欲不意特遣御史,如是则边将自可谨慎矣。去京甚远,未及闻知,故纵恣无忌矣。”殷辅等三辞,命勿辞。

○以韩硕老职通政加单子,下吏曹政厅曰:“老职通政者,以老老之意为美,故年八十以上资穷之人,或因子女上言,而特授通政。近来援例陈乞者多,遂为例事,然都下八十以上之人,非一二,而外方则不知其数。若一一授之,则虽曰虚资,不宜猥滥。予意以为,自今以已行实职为定限,如东班副正以上,西班大护军以上之类授之,则民志定而且绝猥滥之弊。卿等其议启。”判书成世昌等回启曰:“前者虽有年过八十之人,资穷不易,而又蒙特旨,然后为之,故未见人人陈乞之烦,今则圣恩均许,而上言陈乞者亦多。诚宜自今定限,一从实职,以定民志,上教允当。但此乃新定之法,愿问于大臣。”传曰:“可。”

○以权纉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李瀣为弘文馆直提学,林亿龄为典翰,罗淑为司谏院献纳。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九十六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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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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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朔,传于政院曰:“救荒敬差官下送事已定,若下去而民间救荒,如橡实菜蔬等物有无,必欲一切齐整,则反有其弊。随便处置,使之无弊事,敬差官下去时,言之。”

○传于政院曰:“宪府疏曰:‘士路之不清,则莫如依祖宗朝故事,严试才之规,参以纠察之人,不使庸杂不学之人,滥于其中,则人知自勉矣’云。其言至当。前者金安国亦云:‘荫取才事,当各别设科。’其时尹殷辅云:‘前有吏曹判书梁渊,各别严明取才,不解文字者,不得参与,当遵守此规。’予亦以为不失此规可也。但疏中之言如是,此乃新立规之事,议于大臣以启。”

○日晕,冠。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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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传于政院曰:“军额日减者,以其无良民故耳。予意公私贱役歇,良民役苦,厌苦而投歇,此良民所以日缩也。是以立法,使私贱、良民,不得相嫁娶。虽立此法,禁断为难,而更无他策。《大典》及良民之法,举行何如?虽举行太滥,则不可也。使之代纳赎身,其赎身者,为公家之所役,则于公私两全,良民庶几有补,而其役稍歇矣。以此事,朝廷上下,每有忧念,而立其法条,则亦不可轻易更改。其并以此意,议于大臣。”

○御夕讲。特进官金铦曰:“臣为江原道观察使,察道内之事,岭西则田谷甚好,救荒不难,而时无饥饿之民。唯岭东,水田专不得食。襄阳、江陵、蔚珍等官,尤甚失农。适今年橡实多结,故民多备在,臣巡行时,或有所见之处。赈济幕则有名无实,饥民虽至于死,不欲入幕。然事目所付之事,不可不为。大抵救荒凡事,各官守令,无不尽力措置焉。前者御史摘奸而来,守令如有不谨之事,以至见递,则饥荒之岁,恐有迎送之弊。”上曰:“各道岁后,欲下送御史,以察救荒之事。如是然后,守令必尽心措置矣。失农处守令,又递之,则岂无其弊?徐观其公事而为之也。”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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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朝讲。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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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宪府启曰:“方今民皆饥馑,上下遑遑赈救之时,不紧之物,因循古例,亦有贸易之事。非制节财用,专务恤民之意。凡系干赈救不得已事外,一应细琐贸易,请一切停寝。平安道一路田税,输纳江边各官,以备军粮,古例也。今年江边各邑,农事偶然,一路各官,失农尤甚。请今年一路田税,仍纳其官,以除饥民转输之弊,亦以赈救贫乏。”答曰:“皆如启。”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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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闵齐仁为平安道观察使,金铦为汉城府右尹。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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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谏院启曰:“学官金宪胤,人物轻邪,前日立朝时,内托姻娅,首犯邪迳之罪,分窜于外。得还朝廷,至于还受职牒,已为足矣。学官虽非迁转之职,受牒数日,铨曹汲汲拟差,至为非矣,请改正。”答曰:“如启。”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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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宪府启曰:“及第出身,乃士人入仕之初,尤当谨其礼际,养其气节,以待用可也。今则一切号为新来,肆行侵虐,泥涂没身,粪秽满面,责设宴会,饮食如流,少不如意,则窘辱其身,百端丑态,鞭挞下人,楚毒难状。为新来者,昼夜奔走,应给之不暇,苟贱污浊可羞之事,皆非人类所可为,而甘心为之。其应用之物,糜费钜万,新进寒士,无由自办,则丐乞请贷,无问京外,唯务目前之急,不顾廉耻。其甚不自济者,或依赘于富商之家,以资其事。失身坠名,如此之甚。又侵虐之际,务为苛刻,或冬月入水,或盛暑曝日,因以得病,有至捐生废疾者,其害亦惨。士大夫间,先倡此风,故虽微官、杂品、军卒、仆隶之贱,无不皆然,至于监察法司之官,犹未免俗,争相慕效,尽荡家产,亦不堪支,或卖田土奴婢,或卖家舍,其弊至于此极。如有欲革之者,则皆以折新来刚锐之气为辞,此尤不思之甚也。历观唐、宋之世,以科目取士,其新进之士,但极其恩荣以宠之,非有一毫之挫辱,未闻其时之士,因此骄蹇难使也。且以胡元之陋俗,犹未有此事。只以前朝之末,朝廷浊乱,权贵子弟,得志骄横,先进患之,因以作俑,末流难防,因循痼弊,恬不知怪,至使吾东方礼义之俗,反有如此之陋风,至为可羞。侵虐新属之禁,载在国典,顷来朝廷,亦申明痛禁之令,非不详尽,而至今不革而愈甚者,徒有禁弊之令,而新来之名犹在也。后进之于先进,一位严于一位,上下相接之际,自有其礼。先进苟无失道,则后进孰敢犯礼哉?请自今出身之人,监察之类,革去新来之名,一以先、后进之礼待之,许参免新,侵戏责办等事,一皆罢之。况今凶荒太甚,市布一匹,仅直数升。如此之时,虽有一分糜费,皆当禁断,而若不革新来之名,责办糜费之弊,法亦难禁,敢启。”答曰:“启言至当。果因此弊,多有糜费陋辱之事,而伤生殒命之害,亦大矣。其弊岂偶然哉?只以一时之禁,不能痛革。当以此别奉承传。”仍传于政院曰:“以谏官所启奉承传时,凡新来,自士大夫至军卒仆隶,皆当痛革事,并入承传可也。”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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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传于政院曰:“凡新例事,与大臣议定可也。新来弊风,所启甚当,而改旧立新之事,大臣所当与知。使政府郞官,言于大臣,且挂榜,使京外人,皆知之。”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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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领议政尹殷辅议:“今年禾稼,大旱之馀,或得雨少苏,有所成熟,或得少苏,旋自缩损。所在守令,禾嫁踏验,适值少苏之时,因所见等第,移牒监司。厥后灾实,虽与初所报悬殊,已为无及,不得追改,致使贫民,未免业去之税,果为矜悯。然已定之税,不可以数民之诉,遽即更改。但康津失农,在道内尤甚,明年种子,准备无计。依李震所启,听民情愿,本县应出田税,除上纳以皮谷准计,输入官仓,使之播种趁时为当。本县连境珍岛、海南、兴阳等官,亦皆类此云。令该曹依右例,磨炼施行何如?绝户军丁,责出一族邻里,果为害及齐民,闾里骚然,人多仳离。在所随宜处之,但人皆厌苦军役,百计窥免,故为逃躱,以待年久,希觊减去,故在逃军户,不得不推现之意,前议已尽。且闲丁搜括,例先考据户籍,自今户籍磨炼时,生产之数,无遗推刷录入,俾无脱漏事,亦已议启。诸道官籴,敛散以时,救活民生。一于受破年久,而容易蠲减,则官储虚竭,虽遇凶年,末由救活。”政院又以三公意启曰:“及良民三字之法,辛巳年行用,甲午年还废。此事不可轻议,后日于宾厅,广议何如?”答曰:“议得后发落,启意知道。后于宾厅,广议可也。”

○传于政院曰:“近来各道监司、兵、水使,或立法、或除弊,凡书状数多下送,徒烦祗受而已,一不奉行,了无见效,无一人纠举治罪者,无一弊因下谕减除,而民生受惠者。是以前者启请,成册置簿,前官传于后官,使不相忘,其意非偶然,而无各别劝惩,故监司、兵、水使,例视寻常,一送袛受书状,则徒为文具。予意以为,各道以曾下谕一时小事外,能久遵行之条,政院考其书状,两件成册,一件入内,一件置政院,监司、兵、水使或启本,或书状,有所施行者,与无一事举行者,每年末,政院抄启,则自上自有劝惩。今年已暮,自明年如是可也。奉承传可行之事,考诸所掌,该曹则事必纷扰,政院则自初下谕事,与启闻书状摠会之处也。易为考推故云。且各道监司、兵、水使,不知此意,则只于本道,奉行教令,而不知当为启闻也,其以此辞缘,下谕可也。”又传曰:“反正以后,下书可行之事,誊书成册可也。各道监司、兵、水使,常时应为启闻事,则依例为之。自上所传教者,如某郡有某私行犯捉治罪之类,为启闻,则自上欲知其书状举行与否之意,非欲知其罪之事也。”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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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传于政府、六卿、判尹等曰:“前者既有国典,而又多受教,法条混杂,人莫知所遵,故欲速斤正可用之法,适以年凶停寝。丰年难期,而斤正甚急,若设局斤正则有弊,决不可为也。予意以为,六曹则堂上郞官多员,堂上各一员,郞官各一员,坐于某公廨,斤正抄类启下后,与政府、六曹,共议定之可也。且及良民三字之法,立而又废。非不计其如是纷更之不当也,予闻诸经筵公论,皆以为近者,良役最苦,贱役反歇,故婚嫁皆以私贱,良民则日缩。是以立法,使不得与贱人婚嫁,而此法尤难举行,无异于旧。及良民三字,本载法典,而往者行之,旋以贱少而停之,岂为可乎?还立此法,代纳赎身,则良贱两全,亦无害矣。”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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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书下于政院曰:“人君之职虽烦,如簿书期会则末也。用人之事最关,用人失当,小则不堪其职,大则系于治乱,岂不重乎?近观物论,或云自上因私而用之,或云自下折简而求之,此论甚当。虽无此事,当留念而察之,幸若有之,岂不警惧哉?上下勿谓寻常,更加动念,惕然改之,永杜此弊,不致人议,使用人之际,公正严明,甚可也。古者用人,为官而择人,后世用人,为人而择官。公私之辨,至为辽越,岂非大失哉?古者野无遗贤,虽草泽之士,若贤则用之,虽势家子弟,不贤则不用之。后世不务用草泽之士,而多用家门子弟,故鄙陋之言,上下所不免。当今虽曰乏人,古云人不借于异代。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岂无人才乎?若不求官爵,而沈滞于草泽,人不知贤,而不能举用,岂不惜哉?然与奔走营求者,岂可同日语哉?人君劳于求贤,逸于任人。此乃劳于择人而用之,则终无可劳之意也。是故用人之事,上下更加勉焉。近来士习日卑,如京外好官,则营求百端,若非好官则谋避,得爵者自以矜夸,不得爵则惟怀憾慨。患得患失之风,未殄故也。欲正其士习,先正其养育之地。近来居馆学者,虽非年老,求官是急,物论皆曰非之。欲正养育,必先择其师长。养育之不正,由于不择师长故也。虽小政,上下犹可念之。况其大政,尤不可不念,故敢以所怀言之。且近者百司之员,不重久任而数递,故其人视如逆旅,不懋其职,度日为事,故百司解弛,官吏数递之弊甚矣。乘间用术,如仓库之物,尤为虚踈,此亦官吏数递故也。如兵曹郞官,尤为数递,侍讲院,辅养重地,所当久任,而轻递若此。紧关之阙,必以此人迁补则可也。每以姑息之计,阙此塡彼,以致数递之烦。此外之人,岂无可拟于紧关之阙乎?东宫近以日寒,虽停书筵,辅养长官,不即差之,似轻其任也。守令之贤否,系于生民之休戚,佥使、万户,亦关于军卒之弊瘼。况如此饥荒之年乎?所当择差,不可不虑。政院其以此意,言于政厅。”

○传于政院曰:“近来赴京使臣,相继死于上国地方,可为骇矣。前闻李希雍,病不能陞降,辽东人讥之曰:‘汝国岂无宰相,而敢送如此人乎?’此言甚可愧也。老病之人,不可远遣域外也。大抵专对之任,须当择遣,故多数拟望,而杂以已行之人,其未行者尚多,则亦何必杂拟已行之人乎?且虽择差,若有托故厌行者,则法司自当纠察。明年亦多例赴之人,今不可不择遣之。且六曹,统属百司。郞官若非出身,则物论皆以为不可,然已任其官者,则不可无端递之。若迁于相当之职,以文官择而代之,亦可也。且录事之弊,往于经筵闻之,则或曰:‘择其可用而备望。’此言似当。但前者,或备三望,或拟全数,其法不一,故已令大臣议定,不宜纷更。此人希望侥幸,多集京师,亦不无其弊。虽多数书启,可用者则可也。如老病人,则久滞不叙,岂无其冤?多给自愿影职可也。以此言于吏曹。”

○全罗道兴德、高敞县雷。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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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谏院启曰:“近来市井商贾之徒,交通王子、驸马之家,凡所谋利之际,如田宅、臧获、物货,莫不凭借谋夺,共分其利。弊习已成,人皆愤郁。顷者清原尉韩景禄、砺城尉宋寅所推之事,是其一验也。其未现著者已矣,情状已露,而尚不惩治。自上或令勿推事干,终又全释其罪,非但无所惩艾,有乖于义方之训。物论深以为未便,请毕推定罪,以惩后人之效尤者。永兴判官金潭、瓮津县令郭连源,俱以衙眷乘轿,已蒙其罪。若论其邑之弊,则瓮津亦失农之官,金潭独以人吏陈诉,仍任。是罪同而罚异,用法不均,请勿仍任。”答曰:“清原、砺城等事,予意亦以谓失矣。予亦欲罢以惩治,然年少驸马,不识事理,徒听奴隶之言,必致如此之非。一时并罢,似为未便,故不为也。自上教以义方,治其奴隶,法司亦当推治,自可惩戒,故弃之耳。崔潜潜与闵亿孙皆通事,赴京时多持物件,而清原尉韩景禄等,自以为己物,与市井人谋利相分之事。等事,法司方更囚事干,自当推治,彼驸马等,已无毕推之事矣。永兴判官事,依启可也。”

○江原道安峡、金城、淮阳等官畜猪,及咸镜道高原、永兴、定平、洪原等官牛只,多疫死。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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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谏院启清原尉、砺城尉等事,不允。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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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谏院启前事。且曰:“宪府当初,可以论执则论执也,及其公论之发,然后称其不职,强具辞避,事甚苟且。非但此也。金潭等衙眷犯轿事,既已推考定罪,旋退。永兴人吏等状,事已倒错,而又于引嫌之际,多有自明之语,殊失台官事体。势难在职,请递。”答谏院曰:“清原尉等事,不允。宪府则已被物论,不可在职,其递之。”

○以宋纯为司宪府大司宪,沈光彦为司谏院大司谏,尹元衡为执义,金鲁、宋世珩为掌令,郑彦懿、吴祥为持平。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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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传于政院曰:“新来侵虐、婚姻奢侈等事,前因宪府之启,节目磨炼事,捧承传于宪府,而过累日后,更奉承传于礼曹,使之磨炼。他馀细琐之事,虽累日不启,犹可也,如此事,朝廷上下,所欲痛革,而况今都目临近,则四馆新来,必多有之。宜速考法典,昭然晓谕中外可也,而至不磨炼以启。近来百司官吏,懒慢成习故也。礼曹官吏,行公推考,而斯速磨炼以启事,言之。”

○谏院启前事,不允。礼曹启曰:“新来侵虐、婚姻奢侈禁断节目,载在《大典续录》,受教者,今当申明举行也,禁断受教,亦在于宪府、刑曹云。此亦取来考见举行,而如有未尽条,则司中更欲磨炼以启,故不得趁时回启。”答曰:“知道。”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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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谏院启前事,不允。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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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宪府启曰:“近来商贾之人,交通王子、驸马之家,凡所谋利,莫不凭借,公然攘夺,其弊已久。今者清原尉韩景禄、砺城尉宋寅等所犯之事,已发于公论,不可不惩。请照律治罪,以惩后人。尚州,本以路傍烦剧之地,加以今年失农,在本道尤甚。牧使黄恬,病酒昏暗,非但不能治事,民方饥饿流离,而蒙然不知。当此凶年,迎送之弊,非不计也,救荒急切,不得已启之,请递。监察柳叔连,性本嗜酒,前以禧陵祭监,责出酒肴,终夜痛饮,至于使酒。请罢。”答曰:“韩景禄、宋寅等,皆是年少无识之人,必以奴仆之言,致此失矣。祖宗朝,年少王子、驸马有所失,则治罪误导之奴,而自可惩之。馀依允。”史臣曰:“王子、驸马年少无识者,自上既不能导以义方,而驯致不义之习,至于论启,则强援祖宗朝故事,又欲治误导之奴,其导率之责,岂在于奴隶乎?”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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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传于政院曰:“昨夜二更,如闻空中迅炮声,隐隐如雷,故今朝欲知其变,而使别监往问于观象监曰:‘昨夜无他灾变乎?’则答云:‘无之。’其声也似非天雷地震,而但有隐隐声而已,然亦非常之灾变也。以是观之,常时虽有灾变,内外观象监,必不候察也。内外观象监,候望之官,斯速招来,更问去夜二更间灾变有无。”仍传曰:“其声,人人似皆闻也。政院亦得闻之耶?”承旨洪春卿回启曰:“不知何声,而入直承旨史官,皆得闻之也。”

○传于政院曰:“今日虽曰国忌,午后则公事出纳,例也。虽非灾变,政事间用人之际,多有可议之事,故今欲论议于大臣耳。昨日有非常之变,吾意以为,偶闻而问之,则人人皆得闻之云。其招议政府全数、曾经政丞、六卿、判尹、三公。或有服制,领议政尹殷辅丧妻,右议政尹仁镜丧其继后子。如其身病则已矣,如此之事,不可不会议也。其服制日且已久,须以入来事言之。若有病重者,亦可以遣史官议之也。”

○政府、曾经政丞、六卿、判尹等至,传曰:“去夜闻之,虽不可的指天雷地震,而实是非常之变。大抵近来灾变叠臻,岂无其应乎?予亦近有所怀欲议,而适值明有大政,用人之事,尤欲议之也。今日虽国忌,行祭后则凡杂公事出入,故命招会议。予欲引见,以国忌未果也。近有物论,以为用人之际,求官者请托受点云。此论至当,专为人君用人不公之事也。是以近者,以予意已教于铨曹,一切严抑,欲公用之也。虽某人受点,有何损益于上也?以铨曹之拟,公然点之。其不得者之言曰:‘某人某家门故受点。’我何能为?此人情之常言也。且予虽无心,累拟不点则曰:‘某人为之。’我何能为?此亦人情之常言也。予非长于深宫之君,自少长于闾阎,尽闻公卿大夫之事。至于士庶人之情,何事不知乎?古亦不无如此之言。人情物态,今何异于古乎?今致物论,亦若此也。予意以为,人君用人,若有名士大夫,则见其贤否,虽或有特用之事,无不可也。如微官,则予非徒不知人物,其人根派,亦何能知之今则落点之时,如讲书之例,以天地玄三栍,纳于筒内观其望而自上抽之,出一栍则点于首望,出次栍则点于副望,例为如是,则事甚公明,而除授者虽或不得,必曰天命,而不怨矣。不然则士习渐卑,求官者甚多,人心不如古,予虽不得一闻其名,如或落点,则不公之议辄发。非但未便于当今,又当流弊于万世。抽栍,古无之事,似异于用人之体,于廷议何如?予意深思,莫如此事也。且婚姻之奢侈,新来之侵虐,比于古则尤甚,故或因法司之启,或予奉传旨,立法革弊,非不可也,但以本末论之,婚姻之事,人君与宰相,先自犯之,欲革此弊,岂不难哉?是以国婚之家,先自检抑,上下一心为之,则其俗不劳而改之也。且如新来之侵虐,比于婚姻之事,改之尤不难也。每因灾变之端,论此事而已,无一改之效法。虽末事,欲救痼弊,不得已为节目而纠之,则人各有畏法之心矣。立法亦不得不尔也,然莫如在上者先自为之。非徒此事。丧葬之奢,亦同于此,深有乖于古者丧俭之意也。且边事,不可不念。近观平安兵使禹孟善启本,胡奴迫近我境,恣行莫甚,势不得已驱逐矣。然平安兵使,虽曰西方稍稔,明年农事,亦不可知。且近来上国往来之弊,亦多有之。不宜轻发吾民,以驱于死地。至为重难,朝廷自可熟议矣。若不得已,依兵使所启驱逐,则边事不可不重。须以有名望秩高宰相,称巡察使,镇于其地令兵使驱逐,则虽有他边事,亦可措置矣。义州牧使,朝廷共议,以有名望文臣为之,则凡事皆好云。此意甚可也。但义州,上国连境,实有不虞之变。有一武士判官,何能当之?文臣虽有射才,莫如武臣军卒。若预知其将之无武才,则至为可虑矣。常时则有名文臣,在于重镇可也,若有边事,则莫如择武臣之为愈也。朝廷共议,才遣文臣,予不欲速递,然其势亦不可不虑,故幷议之。”

○以黄海道观察使郑万锺书状,黄州牧使李元和、判官李思臣牒呈:“广远楼出火烧尽。此必官属人等,疾怨州官,结党同谋,付火明白。留乡品官金千孙等,密告可疑人,故今以延安府使赵如晦,定差使员,方推问耳。且广远楼,天使往来时,宴享排设之处,遽为煨烬,年凶时即难重建。万一天使出来,则所见埋没,所系非轻。须以严明穷诘,期得其情,明示典刑,以矫恶风。以差使员推之,反同寻常,京朝官下送,推考定罪何如?”下于大臣等曰:“黄州广远楼失火。其冲火之人,有密告而摘发,京朝官发遣推考云。使命之去外方,不无其弊,以为重事,故请于朝廷。监司之计,亦云得矣。且广远楼已煨烬,如此凶年,不可卒成。若天使不意出来,则亦安能易构乎?其事至难,并议以启。”

○尹殷辅、柳溥、洪彦弼、尹仁镜、金安国、柳灌、梁渊、权橃、成世昌、李芑、柳仁淑、李彦迪、郑顺朋、南孝义等议:“昨日之变,出于深夜,只闻其声如雷,难辨天雷与地震。声出之时,有见窗户与坑堗,有摇动之状,似因地震而有声也。灾变殊异,岂无其应?上下所当益加警惕。今承下问累事,亦修省中所当谨者。用人之际,务欲公正,圣虑至矣,然因铨曹注拟,裁自圣简。落点望单子,是祖宗朝旧例,岂应别立他规?抽栍之事,恐妨政体。婚姻奢侈,新来侵虐,禁断之事,皆当今钜弊,所当痛革,然既有《大典》之法,又有累次受教,法令非不详尽。苟能纠禁无弛,则岂不戢革?狃久而禁弛,人情之常,以致滥弊斯极。今若申明前法,加具未尽之条,令宪法之司,严加禁革,则庶可变矣。但纠治之事,例自法司磨炼,故人人知惧而不犯。若只令该曹为之,则恐玩而不戢也。且徒恃倚于法,而自上不身率之,则下不从令,自古然也。请先禁饬公卿达官,务从法礼,率之以俭,则下谁有不从乎?丧葬之事,送终之礼,固宜从厚,然贵贱有等,岂应逾僭?近来不分贵贱,厚葬成风,以致贫不能具,过期不葬者滔滔。亦宜禁戢,以革其弊,并令法司纠察何如?及良民三字,旧在法典。今若行之,似广从良之路,然行之未久,旋即废之,其来已久,徒为纷扰。今虽复设,其后必行难期,姑依法典施行何如?法条斤正,关于政理,适值凶年而止。今若以六曹堂上、郞官各一员,量率其下人,会于公廨,斤正抄启后,共议而行之,似为便益。但人之所见各异,法之行否,存削为难,不得已谙练法典者,会议而商确之,庶可行用。姑待来壬寅年秋成,复设斤正厅何如?古者学优则仕。如不知学者,遽使莅官临职,实有害焉。铨曹试才,以知其学否者,其意有在。自祖宗朝以来,令铨曹试之,不参以纠察之官,岂无所以?今当更令铨曹,严明考试,庶勿使侥幸者获参。不信铨曹,而参以他官,以开新例,恐妨事体。义州牧使以武臣差遣事,上教允当,但今任牧使李润庆,虽文官,武才计略亦优,勿动似当。”三公又启曰:“武昌此边冒居彼人驱逐事,军机重事。后与知边事宰相,同议以启因平安兵使禹孟善启本,有此议。其启本曰:”池宁怪等处来居彼人,日至蕃盛,渔猎我境,纵恣出入。虽曰驱逐,悛心遁去之理万无。今年农事稍稔,军人赢粮,不至艰窘。明春间昌城以上五郡,骁勇军三百馀名抄选,不意掩袭,焚荡巢穴,以示国威。“何如?守令衙眷乘轿事,宗亲之女,则有屋轿勿禁之法,载在《大典》,然若依此法,则后设勿乘之法,具不得行。路傍之民,常在平时,其役尚倍于他。况今饥荒之岁,若发轿军,则皆当颠仆以死。安有如此悯恻之事乎?虽违《大典》,请勿改此法何如?广远楼冲火事,至为痛憎。天使宴享之处,其事至重,遣京官推考似当。但闻黄州失农,在本道尤甚,京官发遣,至为有弊。其道监司,固非偶然之人。令监司推考启闻何如?”答曰:“启意及议得之意,皆知道。但婚姻奢侈、新来侵虐禁断之事,令法司磨炼而后,人人自知畏惧而不犯云。节目磨炼事,当初果可令宪府为之,前台官以为,节目则令该曹磨炼,禁断则法司当纠检云。故令礼曹节目磨炼,挂榜知会,晓谕中外,然后犯者治罪,则甘受其罪,故已令礼曹为之,此则不必强令法司为之也。且轿军事,虽平轿,皆可禁之乎?此言未显,故更问之也。”仍传于政院曰:“丧葬之事,送终之礼,每欲议之而不果。今适大臣入来,故共议之也。贵贱有等,不可逾僭。近来厚葬成风,以致过期不葬,至为非矣。以所议辞缘,奉承传于礼曹,依新来侵虐、婚姻奢侈禁断节目,磨炼以启可也。且广远楼冲火人推考事,大臣欲以其道监司推考启闻云,监司必不可亲往推之,必定差使员推之,则其所推之事,视为寻常。常时若不遣京官,则例令其道都事推之。今者黄州失农,在本道尤甚。故京官可遣而不遣,令其道都事,备细推考启闻事,为书状可也。”尹殷辅等回启曰:“乘轿事,当一切禁之。若分平轿与有屋轿,则其法必当还解不固矣。请勿更改。”答曰:“知道。以日寒久坐,其赐酒。”

○日晕,两珥。地震。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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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台谏启前事,又启曰:“永兴,今年八九朔内,府使、判官,相继数递。迎送之际,人吏困弊。使往迎家眷于远道,则其势不能支。请限明年秋成,勿率家眷,判官李鹄,给马下送。”李鹄事依允,馀不允。

○吏曹政厅启曰:“弼善任虎臣,拟检详望而受点,其代无相当可拟人。弘文馆校理李世璋,选在知《易》之类,可当拟望,而只以本曹正郞金半千,异姓四寸相避,久不拟望。然异姓相避,有似不切,请并拟望何如?”传曰:“毁相避之法而并拟,则必有物论。若无可当之人,则不须备三望,虽二人拟之可也。”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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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台谏启前事。宪府独启曰:“藏冰军人供馈之物,量给置簿考见,则户曹佐郞柳浑,分明着名,而府中所闻亦然。金生海缄答时,庇护同官,答不以实,诬称书吏伪着,至为无状,请各别推考治罪。”答曰:“金生海推之,馀不允。”

○以倭呈文粘连礼曹单子,小二殿使送都船主廉德,馈饷本曹时,书契进呈曰:“上来时紧切文书,及银铁等物,入盛包子一只,今月初十日,奉安驿止宿点视时,无去处,不得推寻,尽情来告。”他国客人之物偸窃,至为奸滥,有关绥远之体。令京畿观察使,择差刚明守令,各驿驿吏次次退推,客人未发还前,推给后,犯盗人等,依律科罪。京通事、乡通事,客人之物,不为检举领来,致令閪失。令攸司推考科罪。下于政院曰:“倭人例多赍来银铁宝物等,而如此上来之时,人或偸窃甘心,则每于往来之路,其弊无穷。不可缓忽推之,然此非京官发遣推考事也。京畿观察使处,各别下书曰:‘倭人等止宿某处,见失赍来物駄云,其驿所任人与可疑人,专数捉致,期于得情,推得其物,痛治犯人,俾无后弊。’”仍传曰:“京、乡通事,令攸司囚禁推鞫。”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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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李英贤为弘文馆修撰,尹希圣为副修撰。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曰:“三陟府使赵绩,前为善山府使时,非但昏惰不能治事,多有不谨之事,不合临民。咸镜都事成梦说,人物孱劣,前为六曹郞官时,多有物论。都事于一道,纠察守令之官,此人决不堪任,请并递。”皆不允。

○日左旁,有一直气,色赤黄。日北有珥。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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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千秋使李希雍身死。书状官李安忠,入京肃拜,上御思政殿引见。安忠曰:“入归时到辽东,则御史胡文举之舍人,来言于通事金骥曰:‘夹江禁耕之事,御史之力居多。前日申洵还归时,寄言当行谢礼之意,而至今不为。须告汝国王,速行谢礼’云。盖传御史之意也。掌印大人,求请画砚四面及酒肉于臣之行,搜于一行,砚面鱼肉赠送,则大人择取大砚二面,而还送小二面曰:‘换他好砚更来。’臣即换送则受之矣。一行包子干粮之物所载车两,掌印大人,专掌抄发,故请发车子二十五两,则可以载归,而只给二十两,更以载重而车小为请,则不肯给之。观其意,欲得人情也。遂给人情,然后载得二十三车,而行到广宁,广宁御史,本纠察三大人不法之事。曾闻大人车两用术之事,臣行未到之前,先自摘奸,以知二十三两之数,而且考辽东差关,则以三十两书塡。遂捉致伴送问之曰:‘此行车两之数,只二十三,而于差关何如是三十耶?’伴送答曰:‘初以三十两载来,而前路车子数小,故合载二十三车’云。御史不信其言,更使官员,详察卜駄轻重。伴送恐其生事,求人情之物而欲赂,苍黄奔走。御史知虚张其数用术之事,故于三十两内,减五两矣。前闻辽东,虚张车数,以捧其价,大人与伴送分用,而今见违错,则其言果然矣。鞍山守堡官,杨戎其名也。曾闻其处,人心极恶,一行忧之,比到其地临发,闭城门求人情,如愿给之,然后出送。回还时,又到其地,其官所为,下人效之,一行之人,以不给人情,无端乱打,又闭门不出,遂给人情,然后出送。鞍山无马,故辽东之马,前一日已聚,而不即给之,书物目而索人情,依其数给之,然后出给人马。臣等至北京,进献方物,呈礼部,下人等,方物外裹之物及隔纸,皆拔取私用。进献人参,有斤数,而以大衡称量为准,而下人以小衡,分累运称量,其数为缩。通事金骥曰:‘大衡天下通用,请以大衡称量’云,竟不听焉。补数人参,例为别赍,而其人等以为见样人参,而欲各分用。金骥曰:‘此人参,进献若不准其数,则以此补之也,’亦不听焉。令我国人自献,而累次推捉,给人情,然后无事纳之。回还时,广宁摠兵官,弓四张、梅花碎鱼皮一十张求之,而送下程焉。前例送来下程,则必修回谢之礼,故令金骥持人情往,则所求弓张与鱼皮,令上达入送云。金骥答曰:‘以言上达为难,书给文字,则欲持归上达’云,摠兵官曰:‘前送求请物目,付伴送吴弼承,传于辽东镇抚高嵩,令传送汝国上达’云,而不书给也。辽东三大人徐府,亦求鞍子一件。序班孙碧,护来我行,而碧年少多侠气,自称陌太监之侄云。太监,当时用事之人也。前例护行序班,备酒肉馈之,故一行欲设办馈之,则碧欲侵毒我国之人,不来食焉。在前序班之类,侵渔我国之人,到山海关,则以纠察禁物为名,而持二刃刀及长锥,一行贸易之笼及衣笼,皆冲剌斫破。一行之人,畏其公贸之破,预备人情之物以给之。臣之行,少备人情之物,而若犯禁,则必且哀乞,臣等以为,无禁物则无可乞之事,故如弓角,象毛等物,欲上达后更贸,而今不贸来也。明珀缨子及𢭏炼鸦青、回回青等物,无之故未得贸来,琥珀、独活、马牙硝等物,亦未得贸来。肉豆蔲,出于南方交址之国。中国,近与交址不相通,故无此物云。使李希雍入归时,其气衰弱,启行之日,奄发痢证,仅为肃拜。到留义州,其气尤弱,一行以不得生还为忧,至辽东,不能食,只饮水,浮证亦发,仅得救药,小歇而行。行到汤站,既食生雉,喉渴之际,又饮浊粥,咽喉遽塞,气色即异,时无招医之暇,臣躬磨苏合圆以饮之,则药亦不得下,而气绝不苏。”上曰:“皇帝至今不视朝乎?”安忠对曰:“不视朝累年云。权臣郭勋,囚禁而照律事,载于闻见事件矣。以一罪照律入奏,而未知发落。来时闻之于路,则减死而征赎马八千匹云。前者通报,例于玉河馆门为之,故给人情则易得闻之矣。今则主事,以为外国闻见之处,为之不当,故于北阙为通报,而未易得闻矣。且传闻九庙之事,遣翰林学士于南京,书位版名次而来后,始造九庙云。”

○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曰:“三陟府赵绩,前为善山府使时,非徒不能治事。且有不谨之事,今则衰耗益甚,不可复为临民之官,请递。”答曰:“成梦说事依允,馀幷不允。”

○以平安道兵使禹孟善启本,“臣巡历江边防御,纠检彼人来居形止,则各镇堡将士等,狃于升平,防御踈阔,炼习弓马者无几,至为可虑。赵明于以下池宁怪、林投等地越边,来居彼人,日至蕃盛,渔猎我境,纵恣出入,江界以北,为厥渊薮,此实门庭之寇。击逐之举,在所当急,而第缘此道,军马凋残,实难轻动。姑待年豊,军马精强后,致讨便宜。彼人童尚时,外似效顺,内实售奸,我境密迩之地,池宁怪越边,其婚姻朴权吾家投接,与深处野人,互相缔交,江界境内,采参、田猎,如入无人之地,至为凶悍。其子孙童阿同介等三户,近年以来,茂昌此边冒居自恣。前日累次开谕,多有亵慢之语,略无还归之意。马马海堡等处,曾闻彼人往来,不得摘发之际,江界府牒呈,李孙家近处,彼人往来云。此胡等深入内地,窥觇虚实之事,似为不虚。茂昌此边,随后来居者,五六户事,边氓等说道,则所当体探踏审多寡后,举事便当。此等地,则道途悬远,往返之间,动浃旬日,军马疲劳而已。彼见我军,先察机微,窜入溪谷,则虑有遗失之弊。闾延、茂昌等地居胡,自癸未年驱逐后,其为滋蔓,一至于此,而今阿同介等虽驱逐,悛心遁去之理万无。若还师即时,诱引种类还居旧基,徒劳我师,有损无益。今年农事稍稔,军士赢粮等事不至难窘。明年农事豊稔,未可逆知,迁延之间,虏势渐盛,后必难图,臣意以为,明春间,昌城以上五郡,骁勇军三百馀名抄选,不意掩袭,焚荡巢穴,如有违梗,殄歼厥类,以示国威,则赵明于以下冒居胡人,亦少畏戢。”下于备边司。备边司堂上尹殷辅、洪彦弼、尹仁镜、柳灌、权橃、金麟孙、黄琛、成世昌、李芑、李彦迪、张彦良议启曰:“在前茂昌诸胡,虽不肯还归本土,犹畏国威,身居越边,只佃我境。近来边将,严辞晓谕,责还旧居者,每勤谆谆,童尚时非徒不遵朝命,反为家于此边奉浦。今虽移接越边池宁怪之地,其子若孙,仍居本处,而随后来居者,亦五六户云。若不讨逐,则日就滋蔓,其部落弥满诸峒,虽欲征讨,势所难为。禹孟善启本,似无遗策,其规画处置,与前金舜皋所启,一样详尽。令备边司,依所启具由受教,密谕施行何如?”还下备边司,司又粘启曰:“童阿同介违约,冒居我地。为边将者,自当巡哨讨逐,非举兵深入征讨之例,事不严密,恐失军机。当江冰半解,人马不通,彼此不能相救之隙,轻兵量数抄发,不意掩讨,毋致违误,秘密行移何如?所讨丑虏,不为殄歼,抗敌者外,顺服者及老迷弱,幷捉来江界府,囚禁驰启,以待朝廷处分,而但兵难遥制,令兵曹临机处之何如?”依允。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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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政院以庆尚右道兵使梁允义启本“今十二月二十一日,巨济县令元淮牒云:‘侧闻玉浦万户李泓,今月十一日,加德岛伏兵定送,十五日未明,还浦持十三名所骑船一只大洋中逢风翻溺,二名则浮水依陆,猪岛生还,其馀十一名,则与船只幷无去处’云。玉浦万户李泓又牒:‘今十二月十五日,加德岛搜讨船,还浦而点验,则镇抚金有石骑持船一只不到。仍日暮,十六日五更头,整齐兵船,亲令分卫,可疑幽深诸岛搜觅,而永登浦境内猪岛水军丁义文、吴彦京,则依陆生存,救护率来,他馀人及船只,无去处’云。永登万户郑云,以加德岛伏兵都将帅,领率各浦兵船入归,则虽交代之后,大洋中,必候风顺逆,待明出来可也,径自乘夜出来,逢风翻船,十一名溺死无去处,至为骇愕。郑云及玉浦兵船领率镇抚射官,幷为推考事,移文观察使。”启曰:“永登万户郑云,以加德岛伏兵将入归,而径自乘夜出来,逢风翻船,人物多死,移文推考云,此人必囚禁推考也。然则永登不可久为空镇,先罢郑云,其代斯速差出以送。”

○台谏启前事,不允。

○礼曹启曰:“新来侵虐、婚姻奢侈、厚葬禁断,节目磨炼事,已传教,而若一时磨炼,则恐其稽缓。,故先以新来、婚姻节目书启,而厚葬禁断节目,则随后磨炼以启。”传曰:“知道。”新来侵虐禁断秩:

一,《大典》内,新属人侵虐者,杖六十,申明举行何如?一,嘉靖七年,司宪府受教,新属人侵虐,责办宴饮,倾财破产,贫乏者不得入属,弊将难救,所当痛惩。今后犯禁人,以制书有违律论断,犯禁人内,监察则房主、有司,四馆则上官长、掌务官,军士、吏典、杂类则其中行首掌务,为先论罪。监察则府禁乱书吏、罗将等,摘发为难,令义禁府痛禁。一,内禁卫、兼司仆,则以有才人试取军士,侵虐为甚,尤为未便。令兵曹,新属人姓名口传后,即移文宪府,以府考察。一,新属侵虐饮酒,备办设宴处,各其部管领等进告,而如不进告,后日见发,则管领等论罪。阙内入直军士及杂类等,新属侵虐酒食破费事,外人检察为难,令兵曹及各所卫、部将考察,而凌夷考察者,后见,则兵曹卫、部将,幷为推考,申明举行何如?一,新来侵虐处,如四馆、训炼院宣传官、义禁府郞厅、部将、内禁卫、忠义卫、兼司仆、忠顺卫、忠赞卫、定虏卫等,及诸军士、工匠、杂类、录事、吏典、仆隶,五部参奉、观象监、司译院、典医监、惠民署官员、生徒,内侍府、掖庭署别监、中禁,勿论尊卑贵贱,一应成众处,并为痛禁,而法司于新来侵虐处,色色作栍,每色新差,除新入属者,抽栍出禁乱,摘发痛治,而如或禁乱吏不告后现,则重论罪后,降定皀隶。诸色卑微、军卒、杂类等,连续新属,则逐日禁乱,抽生摘发可也。新来侵虐,类皆成众处所为,则侵虐所犯,旋当播闻人耳矣。法司闻见,纠举严治。刑曹亦掌禁非违,故新来侵虐之法,载在《刑典》。亦令刑曹,如法司抽栍禁乱,严治何如?新来之名,依承传永革,一以所授官号称呼。凡干非理侵虐,使之成病,或致伤生等事,征求许参,免新设办,一应费财等事痛禁。唯投剌先进家,以致敬礼俟令,参见旧官后行公事,略存旧礼,以存尊先进之意,违者重论。先后进之间,无等级相敬之分,则新进之辈,幸于革新之风,遽起傲慢之习,或有以后凌先,以新凌旧,以少凌长之弊,反坠士君子敬让礼义之风,可虑矣。先后进、新旧官,等级礼分,则依旧益严,如有慢忽职任,凌蔑先进官长之失,次次检举责砺,俾礼敬之风,愈谨于旧何如?一,四馆、训炼院官员等,奴隶驱使之属,狃见其主侵虐新来之事,亦效其尤,侵虐新来之奴,致令其主,备办酒肉,大设馈具,费财益甚,为官员者,反被贱隶之侵,疲于贷财,贵贱颠倒,悖戾尤甚。近年以来,其风浸蔓,及于议政府表率百僚之地。如此弊风,尤所不宜。幷令痛禁,如有犯者,重论何如?一,生员、进士等,侵虐新生员,称云接房礼,或本家或主人家,使之盛办宴具,至设油蜜果,张音乐,殊忘礼节。纵饮无忌,虽使富饶子弟,有所裕为,已犯儒生素礼,况乎贫穷儒生,亦令办设,势将难为,仍废居馆,甚为不当。侵虐办饮儒生等,堂长色掌停举,参饮儒生,则令学中致罚何如?一,外方各类新来侵虐人,令观察使、守令、留乡所,考察摘发治罪,婚姻奢侈人,亦依此例,考察治罪何如?一,前后禁断节目,日久渐至陵夷,以至于废,则不无弊复如前。法司各别誊写成册,每朔初,该掌书吏,于台长前,呈告申行,废不呈告者,科罪除录。婚姻奢侈禁断节目,亦依此例施行何如?

○婚姻奢侈禁断秩:

一,《大典》《礼典》婚姻条,婚夕炬火,二品以上十柄,三品以下六柄;注,女家同。新妇谒舅姑,酒一盆,肴馔五器,从婢三人,奴十人;注,堂上官女子则从婢四人,奴十四人。《刑典》禁制条,堂下官以下婚姻,用纱罗、绫段、罽毯者,杖八十。申明举行何如?一,《续录》《礼典》婚姻条,王子女吉礼时,本家及主婚家,一应杂事,毋得过制,侈靡之事,一皆禁断。申明举行何如?一,可行受教《刑典》禁制条,婚姻纱罗、绫段、金银、珠玉、珊瑚、玛瑠、明珀,凡奢侈之物,勿论堂上官子女一禁。违者家长,以制书有违律论断。申明举行何如?一,《五礼仪》王女婚礼内,纳采、纳币馔品,不过三果。纳币,大君用绡,玄三𫄸二,诸君用䌷或布。亲迎,大君诸君衾褥,皆用绵䌷、绵布,衣服皆用绵䌷、绵布,夫人衣服,皆用绵䌷、绵布。同牢,大君诸君馔品不过七果,大君诸君夫人朝见,殿下用枣栗盘朝见,王妃用腶修盘,馔品不过三果。大君诸君,见夫人之父母,馔品不过五果,王女下嫁,纳采、纳币馔品不过三果。纳币,用䌷或布,玄三𫄸二。亲迎,衾缛用绵䌷、绵布,婿盛服公服,其衣服用绵䌷、绵布,公主、翁主盛饰衣服,用绵䌷布。同牢,馔品不过七果。公主、翁主见舅,用枣栗盘,见姑,用腶修盘。朝见后,见宗亲诸尊长,家礼,婿馔品不过五果,宗亲、文武官一品以,纳采、纳币馔品不过三果,纳币用䌷或布。二品以上,玄三𫄸二,三品以下至庶人,玄𫄸各一。亲迎,衾缛用绵䌷、绵布。有职者,不拘时散公服;文武两班子孙与及第生员,纱帽角带;庶人,笠子、绦儿;其不能备纱帽、角带者,笠子、绦儿亦可。衣服皆用绵䌷、绵布,馔品不过七果,庶人随宜或五果。妇见舅,用枣栗盘,见姑,用腶修盘,枣栗无则用时果,腶修无则用干肉。此条申明举行何如?成化八年本曹受教,近者婚姻过制,纳采者,必用彩段,婚姻之夕,设盛宴以待宾客。婚家用彩段。金银、器皿,盛之函笼,使奴负之,其馀冠带之属,亦皆家具,捧以前行。无此则人皆侮笑,故竞尚华侈,务欲胜人。谒舅姑之日,宴馔几至数十品。夫家多以布帛酬之,又以衣服、彩叚、器用之类,多赠新妇。其乳母新奴婢,称礼物,争务多给。奢侈成风,贫寠之家,不能备礼,以致婚姻失时者有之。严加禁断,申明举行何如?弘治十五年司宪府受教,近来富商、大家,竞尚浮华,婚需妆具,务剧奢侈。贫者争相企慕,而力不能办,遂致婚姻愆期,弊将难禁。今后纳采及寝具,用纱罗、绫者,饰用金银、珠玉,缨子用珊瑚、玛瑠、明珀者,同牢宴外,用油蜜果者,僭拟鞍具马先送者,新妇谒舅姑时,用纱罗、绫叚衣服及金银珠玉,而女子备给者,勿论堂上官女子,一皆禁断,违者家长,以制书有违律论断。一,婚姻之家,每为某月某日某家纳采,某月某日成婚事,告于所居部,部前期牒报宪府,则书吏发送摘奸,如书吏不得摘奸处,则医女发送摘奸,而纳采成婚之日,如不预告而后现,则不徒婚姻之家,所居部官员及管领,并为推考重论。一,凡婚姻,纳采、成婚之日,则顾畏禁乱,勉从法制,一应禁物,或先或后,潜密相送之弊不无,则士族家隐密之事,发摘甚难。摘奸时,纵不得摘发,随后所闻,推考治罪。一,婚姻之日,围绕宾客,塡门塞巷,大设宴席,行果备呈,纵饮不已,糜费不赀。今后围绕宾客,不为宴饮,临时围绕,违者非徒主人,宴饮宾客,幷为科罪。一,家贫不给资妆者已矣,其不至贫乏,而婚嫁愆期者,各其所居部管领,令其进告其家长,依律罪之,违者,其部官员及管领,并为推考科罪。一,新妇谒舅姑时,俗尚须着青红金线衫,故贫家未易得办,奔走求备,弊亦不赀。今后称家有无,服着,而青红金线衫则一禁,如有犯禁,不徒治罪婚家,首母幷为推考科罪。一,王子女吉礼时,本家及主婚家与宗亲过制等事,令宗簿寺,依例禁断,亦使宪府,风闻纠察。一,大君、诸君、公主、翁主嘉礼时,服饰、衾褥、器皿、币物、馔品等,一依《五礼仪》而行之,用纱罗、绫段、金银、珠玉、侈靡为尚者,主掌内官及主婚人、夫人、驸马家长等重论。器皿,以金银铸造事,往来人赠物,用纱罗、绫段、绡绢、绵䌷事,同牢宴外,大小宴床及往来人供馈,用油蜜果事,其弊愈甚。如有犯,则主掌内官、主婚人、主家长等,以《制书有违律》论,受者亦重论。凡纳采、纳币、成婚,一应行礼日,外则宗簿寺,遣书吏摘奸,内则遣医女摘奸,司宪府亦遣书吏纠察,宗簿寺吏及医女等用情,不告与否,万一各不发告,见出风闻,则医女及两司禁乱书吏等重论,吏则降定皀隶,医女则降定残司下典。士大夫婚时,禁乱书吏及医女,亦依此定罪何如?一,大君、诸君、公主、翁主嘉礼时,往来使价人等,纱罗、绫叚、绡绢、绵䌷等,称礼物赠给,其弊不赀,一禁不给。如或一开赠给之端,其流还至难防,虽绵布微物,并为一禁。士大夫婚姻时,乳父、乳母、问安奴婢、新奴婢赠给之物,虽少,一禁,首母礼所当赠纱罗、绫段、绡绢、绵䌷等一禁,略赠绵布。如有所犯,不但两家家长重论,受者,并为重论何如?一,大君、诸君、公主、翁主嘉礼时,仪轨相考,不为过制奢靡,而《五礼仪》内,大君、诸君、公主、翁主、夫人衣服,皆用绵䌷、绵布。如两边礼用奴婢、下人等,亦用绵䌷,上下无等,甚为奢滥。奴婢等衣服,皆并易以绵布,而凡干奢汰事,并为参酌裁减何如?

○日晕,有珥。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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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政院以庆尚右道水使李思曾启本,永登浦万户郑云,以搜讨将,次第入归,而于道则已呈发行状,又托病在浦,而迷劣军官代送之罪,镇抚赵成守、金彦文、金守福等,同类船一时领来可也,而或先或后,不为相救,先自弃来,至为不当,故此人等,与败船生还丁义文、吴彦京等,固城囚禁,永登万户,并为推考。启曰:“昨见兵使梁允义启本,则永登万户郑云,以加德岛伏兵将入归,而径自乘夜出来,逢风败船云。似乎亲到,故罢职事,已捧承传,而今见此启本,则郑云托病不归,以迷劣军官,代送致败云。兵、水使启本各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永登万户虽往,而径自出来,或托病不往,其为败军则同也。前日兵使启本,亦是公文而命罢,则不须改也。启本之前后有异,该司必察而为公事也。”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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