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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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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
(壬寅)六年清乾隆四十七年
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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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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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朔,谕八道两都曰:“养者以荒政,莫如豫讲,敕谕设赈三路,三路牧守,未知能有以奉承予意否。务农之道,亦惟曰及时而已。故曰:‘食哉惟时。’每年元朝,辄下劝农纶音者,盖欲其及时而豫为之敕也。敕虽勤而效未著者,岂非为牧守者,视作故常,行会之到营邑也,特不过一番看过,一番知委而止,初不肯十分费心,十分用力而然欤?今日,今年之元朝也,予又诚心敕谕,若其举行之诚与不诚,是在牧守。呜呼!命我众人,庤我钱镈,导趋时也。嗟嗟!保介维莫之春,惧失时也。古昔劝农之政,若是其勤也,而其所以劝之,不但在于辰告申布,率其不暋作劳者,必也轸其艰而助其力,曲为措置,而多方成就,然后始有效耳。今夫农之耕播种耘,莫不有时。一或愆违,无望有秋,而蔀屋之下,生理至艰,欲耕而无农牛,欲耘而乏镃基,人皆服役,我独敛手,乞借不得,愁叹无奈,则若是者,苟非牧守敕其掌任,谕其邻里,俾有以相资互须,其何以及时乎?又或乞牛于东,借器于西,佣贳略备,田功可即,而甄罂俱罄,炊烟几绝,既无可食,又无可播,则若是者,苟非牧守详察其虚实,斟量其多寡,分等给还,间行赈贷,亦何以及时乎?至若雨水已降,稂莠已茂,一日不播,将致干涸,二日不耘,必就荒芜,而于斯时也,为牧守者,不惟不劝,乃反沮挠,力役而夺之,推捉而妨之,则其为害农,又岂特水旱蟊贼比哉?顾今春已及矣,农已始矣。嗟!我民命,亶系是时。眷彼西畴,实劳忧思。况昨年穑事,三路既告凶歉,他道亦未登稔,今又不熟,则民将若何?灾祥虽曰由天,畬获实亦在人,劝农之政,乌可少忽?且豊岁之劝农易,而荒年之劝农难,以其宿食之有无殊耳。若不孜孜胥劝,何冀穰穰收效?玆予不惮烦复,敷此十行,咨尔方伯、守令,其各竭诚奉行。予言之所及,特其大者,其所未及,亦皆周详审察,利无小而不举,害无细而不祛。期于所谓曲为措置,多方成就,俾有实效,以副分忧。若其所以布德而究惠,则在于旬宣字牧之臣,办得一个实心耳。苟无实心,以期实政,而徒区区于期呼追集,纷纭督责,要以应文塞责,则古人所谓:‘是乃妨农,何名为劝者?’不几近之乎?呜呼!邈矣,畎亩虽难周察,考厥勤慢,自有赏罚。毋曰故常,另加惕念。”

○赐耆臣岁馔,教曰:“前同枢郑二天年为百有十一岁,曾在先朝,每命入侍赐馔,而予所目击。此人之至今无病,岂不稀异?尊高年之义,不可无优恤之举,岁馔加给。”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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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春塘台,行岁首犒馈。

○颁亥子囊于大臣、阁臣、承史、六曹长官、五营将臣、三司诸臣,教曰:“亥子囊颁赐,即国朝故事也。”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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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仁政殿,亲押祈谷祭祝。仍诣社坛,省器省牲。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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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昼讲。

○设人日制于泮宫。

○领中枢府事金尚喆上箚,以八条陈勉,仍乞休致。优批不许。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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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明政门,受朝参。领议政徐命善,以蕫游民、兴地利、疏堤堰、备水旱,婚嫁过时者,官助成礼为请,并从之。命善又启言:“明义理、正廉防,有国之先务。臣于兵曹判书蔡济恭,深有所骇惋者。胪列之人言,更无馀蕴。休退之疏吁,亦既屡陈,而除命一出,究然出膺。本兵职任,未必重于《宝鉴》,前后敦召,亦不下于今番,而前则一味逋慢,今则明没承当。处义颠倒,廉防坏了。然此犹薄物细故。丙申春狱后,圣上特推含匿之意,曲加庇覆,逆招名出,而即割去之,台章声讨,而反罪斥之。此事臣不敢详论,而为今日臣子者,包此心而主此论,则非殿下之臣子也。赵宗铉、具庠辈,则方在台启,而独使济恭,扬扬处朝廷之上,世岂有如许义理乎?”右议政李徽之启曰:“再昨夏国荣罪黜后,以为:‘蔡济恭所秉之论极是。吾当合力而成就’云。其说盛传于都下,至出于其家人之口。济恭若不包藏此心,主张此论,则岂为不逞辈之嚆矢乎?”上曰:“成就者何事?”命善曰:“丙申春狱反案之计,而当初国荣向国之时,虽爱护济恭,犹深斥其主张此论之罪。及其罪黜之后,穷无所归,反以济恭所秉之论,谓极当,可以合力成就云,岂不痛惋乎?仍请削黜。”上问判中枢郑存谦。对曰:“举国公共之论,岂有异同乎?”上曰:“业己荡涤无馀,到今何必追提乎?”

○礼曹判书金鲁镇启言:“孝烈旌褒,逐岁抄启,恩典屑越。另饬京外,精抄修启,每式年岁首,本曹三堂,齐会详览,其尤者,区别旌复,别录一册,移送政府,如署经之例,始为别单启下,请定式。”从之。

○校理尹㬦等,论闾巷奢侈之弊,请先禁左右近习服似华靡者,晓谕中外。上嘉纳。

○大司宪李𡊠上箚曰:

大僚有蔡济恭削黜之请,而未蒙允兪,臣窃忧愤。丙申逆狱,即无前之变。济恭既出以凶宦之招,辞证俱备,情迹毕露,向来台臣之请讨,亦云晩矣,而渠于是,少无顾忌,益肆胸臆,一疏再疏,喷薄反詈,甚至于指证君父,以为自明之计。请先施远窜。

批曰:“所陈不须说也。特解兵曹判书蔡济恭。”中批郑好仁代之。

○吏曹参议沈念祖上疏曰:

判堂金锺秀,以成川府使李显永之未惬物情,使之呈递云。显永之首论蔡济恭一疏,实是可奖之树立,则未惬者有何别般物议耶?臣亦参政,私义难安,乞命递斥。

前吏曺判书郑民始,继而陈疏曰:

臣则见显永之有树立,铨选之地,政宜扶植,而吏判之迫递甚峻,臣何敢以已递,而不思自引乎?

并批以勿辞。

○吏曹参判金文淳上疏曰:

人臣罪恶,莫大于凌犯,莫严于名义。一或干冒,人得以讨之,何有于文辞之工拙?而蔡济恭之前后对章,辄斥臣文辞荒陋,以为沮抑之资斧。‘泽麋蒙皮’一句,臣之断章取义,只在于形容,其当初之依样假开,毕竟之绽露真面,而今又拈出此一叚,必欲闭臣口而结臣舌,其可得乎?彼既以誓墓乞退,质言于君父之前,曾未数日,夤缘本兵之除,跃入城𬮱,何其无廉耻之甚也?

不报。先是,文淳与济恭迭上对疏,文淳疏有‘泽麋蒙皮’之语。济恭疏曰:

‘泽麋蒙皮’,即古人之指文质俱备而言也。文淳,认以极口既辱,而其实臣不敢当也。古有伏猎侍郞,今有泽麋侍郞,何代无此贤也?何物老学究,误文淳以露其丑耳。以此观之,文淳前后之疏,皆非文淳之文,前后之辱,皆非文淳之意。设令文淳辱臣,臣不当与渠呶呶。况于空荡荡地,乃与之说往说来乎?

至是文淳又疏卞。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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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展谒于宗庙、永宁殿、毓祥宫、景慕宫。

○以李命植为司宪府大司宪,黄昇源为司谏院大司谏,徐有邻为刑曹判书,吴载纯为成均馆大司成。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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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昼见。

○吏曹判书金锺秀上疏曰:

李显永之论蔡济恭,不但僚堂,以为树立,臣亦以为树立,而若臣之病显永,则以前冬一疏之语及半国者,太涉混沦故尔。济恭之啸聚逆种,诪张凶言,与万轼、翰申等诸贼,脉络相贯,而显永一疏,独能折其距角,孰敢以此病之?而僚堂之言如此,意所不到也。乞勘臣罪。

不赐批,教曰:“家僮直呈,先朝禁令至严,问于该房以启。”

○兵曹判书郑好仁上疏辞职。批曰:“念卿乙未冬事,特授中权者此也。”

○应教朴天行、校理李宗燮、副修撰洪文泳联箚,论蔡济恭之罪,仍请先施岛配。批曰:“何其大惹闹耶?”

○知中枢府事蔡济恭上疏曰:

月正朝参,大臣以急先务论臣丙申春狱之说,此金文淳最初构臣者也,臣既一一辨破,而圣明昭晣,今何架叠?而丙申距今为七载,大臣之言,何太晩也?臣于大义所开,平日秉执,自以为贲、育莫夺,未知此言,何为而及于臣身也?当国荣罪黜之日,臣胪列其专擅弄权之罪,而陈达之,与臣和应之说,此岂近理?又谓臣尝以此论,见斥于国荣,国荣罪黜,反以臣此论为奇货,右相其亲听之耶?若尔何为蹑首席之后,今始发口耶?国荣家人,非妇女,即仆隶,未知右相,闻于妇女耶?抑仆隶耶?事本乌有,言无左契,而以既弊之国荣,为疑眩之资,吁亦!怕矣。

批曰:“右相箚出后,更无深嫌之端矣。”

○承旨沈有镇、李世奭,迭论蔡济恭投疏自辨之罪。世奭独启:‘缴还济恭疏批。’教曰:“古人或有狱中上书者,有疏无批可乎?况右相箚出后,更无执言之端,半夜独启,胡乃多事?”

○右议政李徽之上箚曰:

蔡济恭到院之疏,张皇自明,而国荣云云之说,传播都下已久。臣实聋愦,近始闻之。事系重大,不可过耳而止,故仰陈天听,亶出于无隐之义。彼所谓妇女、仆隶者,何其闪倏放恣也?凡人密勿之言,出自家内,播及外人,非独此事也。臣闻其脍炙之言,不敢不陈。苟使济恭,无此心、无此论,则国家之幸,世道之幸,而传说喧藉,人心疑乱。臣言,实出为国深忧,岂有私憾于彼哉?

批曰:“卿以无隐之义,诵陈道路之传,则重臣之对章申暴,岂或为怪。及见卿箚,信如所料。然则过耳之说,不必注意而听,而今以后益懋息闹之方,实为目下第一义也。”

○以徐有防为成均馆大司成。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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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校理金载瓒,上疏论蔡济恭之罪,请先施岛配之典。不从。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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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春塘台,试到记儒生制讲。

○上语应讲关西儒生曰:“关西自是尚武之地,奋武威、敷文教,王政之所先。今以用武之地,归之虚文者,既非诚实底事。尔辈之能制能讲者,固当从文,而其外假托儒名,专抛武技,是岂成说乎?因此之故,曾有下教,渠辈嫌避,不应馆试,焉敢乃尔?向者施罚,出于警饬,尔等不必因此,而抑郁,退语西土,无复如前。”

○户曹启请各道漕运一遵事目。教曰:“作队新式,姑不颁示者,欲观今年转输之如何。万一有官吏之诛求、征敛,如曩时之为,则断以重辟,无或饶贷。各该道臣,痛革污习与否,一体查问。”

○右议政李徽之,又上箚曰:

伏见承宣启批及蔡济恭疏批,因臣陈箚,济恭之罪,有若解脱者然。济恭之为国荣奇货,作凶党嚆矢,人孰不知?昨缘忙急构箚,未遑详言。此实辞不达意之罪,乞降威罚。

批曰:“予为卿之朝参日筵奏,切有慨叹于中者。大僚即具僚之所瞻仰,凡系注措,一或失当,其为世道无穷之忧,容有极哉?重臣事,昨秋业有悉谕,丹书已属乌有,白简都归虚无,昭晣与否,更何言哉?大抵言从位殊,罪随事异,言官以官师之微事论人,朝廷许以风闻,以助其风裁气棱,而至若大官之以人鬼关头事,骤闻道路之传,质言筵席之间,古有是否?予诚陆陆,未之闻也。再箚云云,卿意尤觉莫晓。重为卿惜之。”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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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春塘台,科次到记儒生试券,比较试讲儒生。教曰:“昨日试场,士习解弛。严科场三字,御极以后,未尝放过,未几生弊至此,乌可无警励之举?挟册及借述儒生,特从申令,虽不处分,既曰科场不严,则在士子廉隅,虽被选,必不为快。面试不行,实有所执,而优取六七人,更试功令,实合待多士严科场之意。被抄儒生,皆令明日应试。试券中全用臼套者,至于十馀张,初欲拆名科罪,姑且含忍,更观前头,令本馆知悉。”命殿讲居首幼学承膺祚直赴殿试。教曰:“馆学无异,此后春秋到记,学儒、斋任,一体押班应试。”

○以李义行为司谏院大司谏,郑民始为议政府右参赞,郑好仁为同知经筵事。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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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行专经文臣殿讲。再试到记儒生,兼试四学斋任、儒生。教曰:“学儒之入庭者,无非世臣之佳子,可教之良士,他日需世之材,将自此庭中得来。今之特命试制者,非特欲试其藻华,初见君父之日,奏对、进止,固宜检饬,以正士风矣。”仍令诸生,三经中从其熟习,或诵或读。及考试券到记,居首生员李庚运,直赴殿试。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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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轮对。仍召见济州御史,命文任,科次济州儒生试券,居首幼学金墉、边景祐、康圣翊直赴殿试。先是,遣御史朴天衡,入本岛,兼令颁御题试士,收券以来。至是,天衡复命。

○咸镜道观察使郑元始上疏,陈道内五条弊瘼。

其一,鹿茸添价,依京贡例,前期给价,俾无临急刁蹬之弊。其二,茂山营赈谷,限二万石换名移录,三衙门谷,限一万石,从市直作布,傍邑谷簿不敷处,作谷会录,限以数年区处,则可为两便。其三,道内边将之京军门不愿一窠,划付亲骑卫,试各技拔优等差除,而南北武士,轮回交差,则可为朝家慰悦之道。其四,六镇守令,申明文武交差之法。其五,端川府,仍作堂上窠,时以已经边御人差送,则可为重关防之道。

批曰:“五条论弊,俱属紧务,令庙堂,从长禀处。”

○大司宪李命植上疏曰:

蔡济恭之名出贼招,独逭当律,已是邦刑之失,而及今国荣合力成就之说出,则其罪无可论矣。济恭所秉之论,果何论耶?彼国荣,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济恭乃反交结附丽,主张和应,其心所在,昭不可掩。请先施岛置之律。如赵㻐之声气不同者,亦为其牢笼,不免于薰染,独主扶护之见。原心之言,虽或诿以见欺,执迹而观,实难免于助势。请施削黜。

批曰:“首陈事,卿不见昨年七月念一传教乎?赵㻐事,人之相亲,何必云云?”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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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昼讲。

○刑曹以宝城私奴横叛其主之罪,请岛配。教曰:“京外法官,每当发配,欲讳本事,辄称横叛。此后复以此移施于他罪,该曹堂上、该道监司,当谴罢。律官或复踵前习,亦当刑配。果有横叛之罪,必具犯罪委折,详考上典姓名,毫无差爽然后发配。”

○咸镜道观察使郑元始,以文川等五邑开赈驰闻。谕曰:“五邑守宰中,安知无老不炼务者乎?虽一夫一妇,万有流散之事,捐瘠之患,邑宰合置重辟。考勤慢之方,自有绣衣,加董察。”

○全罗道观察使朴祐源,以道内饥民开赈驰闻。谕曰:“滨死饥民之活与不活,惟在卿一人。若有一民捐瘠,不但负予南顾之忧,卿以何颜对民乎?夙夜孜孜,无或弛心,守令、边将之不勤赈事者,便宜决杖。”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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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教曰:“史称唐俗上元前后,各一日弛禁。自今日至再明夜,弛禁。”

○庆尚道观察使赵时俊,以咸昌查事驰启。教曰:“观此查启,堂疏论列,岂非风传之爽误者耶?咸昌班俗,稔闻豪猾,而不料侵凌土主,至此之甚。虽无衿民拟刃之迹,作党设契,聚钱图逐,造谋之阴谲,可谓二而一也。在朝家正风化、杜奸弊之道,尚置囚案,殊非核实之政。朴光晦放送。”

○次对,停诸道春操。领议政徐命善启言:“济州御史朴天衡别单。其一,论牙兵收米之弊,创置亲兵,欲备缓急,而既罢轮番之制,变作收米之规,事甚无谓,亟令厘改。其一,论鱼物别贸之无节,浦户进排之难支,不正名色,永为革罢,依御史节目严饬。其一,论橘柚之勿侵私园。数其结颗,至征自落之价,悯其索赂,举芟傍蘖之枝,几何而不至于无橘哉?请严禁横敛之习。或当荒损之年,则厚价和买,三邑种橘之数,岁末修报京司。其一,论山屯筑墙之毁撤。民或不愿,宜观来头,徐议处之。针墙内横筑,民亦愿毁,宜先从之。”上问御史曰:“马场周回为几何?马匹为几何?”天衡曰:“周回四十里,马匹元数二千馀匹,而内场横筑以来,内筑甚狭,马失其性,且无水草,故每年故失,多至八百馀匹”云。命善曰:“内筑为除驱马之弊,而马多损失,则内墙毁撤,难容少缓。”上问诸将臣。佥曰:“如前放牧宜矣。”命先撤横筑。命善又启言:其一,论山马之逐年驱点,大为民弊,依旧例每式年封进。前牧使金永绶,以船只之一时难运,状请元数之三年分贡。许施而觅船之弊反小,动民之弊为大,宜于式年准数封进。其一,论牛马监劝惩之政。若使马畜蕃盛,何惜调用,如或不然,当施重律。宜依御史书启,另饬该牧,俾牛马监,着意举职。其一,论金万镒之世牧,不宜遽罢。业传箕裘,事合赏功。勿使其门长自望,令本牧就其门中,择差牧官。其一,论场内耕作地渐缩,而牧养无所,另加禁饬。其一,论驵侩入海,骏驹出陆。私马买卖,虽难严禁,为害马政者,宜加察饬。“并从之。仍教曰:”橘柚之贡,上关荐献之用,下系颁宣之需,而近来应贡名色,不充恒式。公园之物,尽归消融,民间之果,每在横侵,此亦纪纲所在。从后以民间菓摘取有登闻,则自时任牧使,当绳以重律,自本司严饬。“

○判义禁洪乐性启言:“济州御史别单中,州城距船所未满十里,如赵贞喆、沈翼云之逆孽,缔结陆商,交通京信。宜移配贞喆于旌义县,翼云于大静县。”从之。

○礼曹判书金鲁镇启言:“旌义县幼学金精旭妻金氏,年十七。大静县幼学姜应周妻金氏,年才及筓,俱能为夫殉节。济州记官李弼完养百岁之母,能尽其诚,宜并施嘉奖。”教曰:“两金氏事,在岛中,至今埋没,岂非欠事?并加旌闾。李弼完年满九十,才已加资,佥枢单付。”

○特罢济州御史朴天衡职。教曰:“以洪大燮之罪犯,未及置辟,而几至径毙之境,则公愤所在,便宜枭首,实为励一岛民俗之举,而鞫囚之未承款、未结案,轻先以军律勘断,不无后弊。”遂有是命。

○前郡守郑世柱上疏言:

鸟铳、腰刀、弓子,莫非缓急所恃,而八路器械,举皆破伤,难以御敌。各道列邑中,别定都会官数三处,使各邑,聚送军器,俾之一一改造。

批下庙堂,与各营将臣,烂商以闻。备边司覆启言:“都会官则无前之规,有难创出。令各邑,渐次修葺。”可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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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副司直赵㻐上疏曰:

宪长李命植之疏,直驱臣于扶护逆臣之科。臣与蔡济恭,影韾不接,殆如楚、越,而不幸同处史局,相对谈笑酬接,势所难免。然而非公会则未尝相寻于私室,若是而疑其亲好可乎?所谓扶护推许,未知何所指,而济恭本是异类,公议亦既峻发,臣将请讨之不暇,岂有扶护之理乎?臣罪信如其言,亟施诛殛,如其不然,亦宜刊名朝籍,俾自靖焉。

批曰:“人言不必深嫌。”

○各司、各营,进辛丑会簿。黄金三百五十八两零,银子四十三万一千五百五十五两零,钱文一百二十八万一千八百九十六两零,绵布五千三百三十二同三十五疋零,苎布七同二十七疋零,布子八百九十三同四十疋零,米三十七万七千四百五十二石零,田米二万二千六百九十八石零,黄豆五万九千一百三十九石零,皮谷四千九百四十一石零。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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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春塘台,行春等内试射。

○大司谏李义行上疏曰:

蔡济恭之缔结宦寺,交通宫禁,已是死罪。况与德师、载翰,一串贯来,朝参日,右相筵奏,可谓得体。及济恭之疏出,而其辞箚,令人代羞。初既质之以国荣家人,末乃归之于过耳,脍炙自家,本是国荣家人,故欲掩其和附之迹,如是隐讳耶?圣教裁严,诲责备至,而数昨宾对,冒没登筵,此何举措?请赐谴罚。

教曰:“诋斥右相,语多惊骇,一台谏无得论请大官之律名,昭载先朝受教,曾于年前,饬禁申严,而无难冒犯。此犹属格例间事,予所深忧,纷竞日甚,宁靖无望。朝著之间,往往有无风之浪,岂予全保镇安之本意哉?台臣不可不处勘,大臣不可不敦勉,而有面敕诸臣者,次对进定于明日。”

○庆尚道观察使赵时俊,以开赈驰启。教曰:“始赈形止,才已登闻,而只举邑名,各驿、镇堡、山城、牧场等处,不言设赈几处、抄饥几口,踈忽甚大。月终陈闻,纵曰常例,以赈事,前后丝纶,何等谆复,则岂可不破格条列乎?更令纤悉修启,道臣从重推考。”

○以吴载纯为成均馆大司成,旋移司宪府大司宪。赵尚镇为司谏院大司谏。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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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朝讲,兼行次对。

○教曰:“昨秋传教中,丙申春狱事之无关堤防,而更有登闻者,是戚予之心。非臣子所可容喙云矣。自有右相朝参日,筵奏台章堂箚,日积公车,而夷考其实,茂茂无可证可验之端,夫夫也,苟欲击去当路者,将以无根之说,驱之罔测之科,天下宁有是也?此教非直为重臣一人也。续观谏长疏论右相事,下语惊心,拟律骇眼。今以亲知于国荣,直驱之和附之科,至于空朝廷而后已。诬人反被之典,乌可独逭?姑从末勘,李义行窜配。”窜义行于定州牧。

○右议政李徽之,因台言,迸出城外。敦谕曰:“人之为言,虽极危怖,既轸世道无穷之忧?痛斥言者,以辨其无实,在卿毫无引义之端,即为入城,听予面谕。”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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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亲试抄启文臣。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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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行专经武臣殿讲。

○削摠戎使李柱国、前摠戎使徐有宁职,以北汉、平仓饷谷亏欠也。

○以申应显为司谏院大司谏,金履素为成均馆大司成。

○右议政李徽之上疏曰:

臣之朝参筵奏,出于忠愤,而伊后对箚,只缘忙错,辞不达意,臣当受以为过。今义行,乃谓臣顾畏隐讳,不严惩讨,至若家人和附之说,何无伦脊?当国荣向国之时,同朝之人,孰不相亲?而拈臣筵奏中,家人之句,诬辱臣身,究其里面,实出于挟私逞憾。其子心渊,即乙未榜中人也。臣适忝考官,心渊试券,升自臣所考轴。臣出而语人:‘义行每乞疏,暴心渊之无累,而臣后知其不然。’牢拒不从,彼乃因此含憾,诟辱罔极。言之不公,人孰不知?而身名仍辱,乞解重担,退处丘壑。

上优批敦勉。徽之将转寻乡路,又下别谕,敦召之。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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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李昌运为摠戎使。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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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行酌献礼于景慕宫,御斋室,召见大臣曰:“孝宗朝使汉人牙兵十哨,入居于于义宫前矣。今以武艺厅,许入宫底,以成一村,则庶无踈虚之叹。”大臣曰:“武艺别监之贫寒者,使训将,鸠材造给为便。”

○以徐有防为成均馆大司成。

○右议政李徽之免。教曰:“朝筵诸大臣云云,与予意无甚异同。其在敬礼之义,岂无体谅之道?右议政李徽之,今姑勉副。”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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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昼讲。玉堂朴天行、洪文泳启言:“臣等不敢以不忍闻之言,戚我圣心,而只为难于提说,并与目下惩讨,而设为禁令,则岂不为圣德之累乎?请收还日前传教。”知经筵事李命植言:“此事关系至重,虽使定为禁令,三司何可不言乎?前右相之疏,亦曰:‘传闻异于涂听’,的有传者、闻者,此而置之,其曰国有法乎?儒臣亦在三司之列,而不为声讨,只请收还传教,极为巽软,请推考。”教曰:“谓卿老炼,凡事不乖激,今日奏语,大是所料之外也。”

○拜洪乐性为议政府左议政,李福源为议政府右议政。初命卜相,领议政徐命善求对,请圣简。上曰:“一则资历已高老成之人,一则恬雅文识素著之人。真吾之相已定矣。”命善退,以奉朝贺金致仁、领中枢金尚喆、判中枢郑存谦、郑弘淳、李徽之、奉朝贺徐命膺卜。又命加卜。以知中枢洪乐性加卜。又命加卜。命善又请对曰:“私心终有不敢安。”盖命善与李福源,为亲查也。上曰:“见枚卜录,则古例非止一再。卿勿更言。”命善退,以行副司直李福源加卜。

○擢平安道观察使金华镇、行副司直李命植从一品。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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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特补吏曹参议沈念祖三水府使。教曰:“系是民事,虽值夜深,令在阙中,铨堂举行,仍以三司陞品人,通拟书出,传教则时迫晓锺,明呈辞疏。近来朝臣,慢忽若此,惩砺之典,宜从迩臣始。三水见窠除授。”寻以亲老,命寝之。

○以郑志俭为吏曹参议,李敬玉为大司谏,李润庆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

○礼曹启言:“东关王庙祭享后,司宪府吏隶辈,偸取祭器,事极惊骇。请守直官及监祭监察,并拿处,宪府吏隶,照法勘处。”允之。仍教曰:“他享所,安知无此弊乎?内而庙社殿宫,外而坛陵、园墓祭享后,献官、典祀官、监察,与本处官员,照数祭器,成文书列名着署,以为凭考。”御营厅,以宣传官厅吹螺的同犯偸窃查启。命宣传官李儒敬、具八柱、李晳等汰去。义禁府,以监察李尚说夺告身勘律。刑曹引《大明律》盗大祀、中祀神御物者斩。已奉祭讫之物减等之文,宪府吏金世重绝岛为奴。

○刑曹启言:“逆贼文圣国妻娚朴道澳,贩市城内,放恣无忌,请严勘远配。”允之。

○全罗道观察使朴祐源上疏,陈道内六弊。略曰:

其一,田结川浦灾,依前施行,还实则宽其年限,查得新起,次第充代。其二,道内牟还都数,为三十万八千九百石零。折半分给,其数固已伙然。若以四分三排定,取其全粍,逐岁增加,则勒授之弊,难捧之患,势所必至。依前半留半分。其三,道内还谷,山郡则多,而沿海则不足。以山郡尽分谷物,换录沿海半留名色,则山摠谷簿,自底均平。其四,寺奴身贡,与良丁一般,而平民宁入良丁,不愿为寺奴。道内各邑,有寺奴、正兵名色。盖最初则良丁不足,寺奴有馀,故以寺奴充良丁名目,尚今传来于军案。今若因此推移变通,寺奴阙额,以良丁代塡,则应贡者无逃隐之虑。其五,各军门屯结之川浦陈弃,不许查减,一依元摠收税,参以民隐,合有变通。年久陈荒,不得蒙减者查实,永减于元摠,依民结例随岁豊凶,区别定税。其六,罗州储置米二百石,昔在丙申年,以康津所在监营贸米移录者也。连值歉荒,未得收捧,至丁巳年,康津民间未捧贸米,一幷荡减,而本州移录,则尚今在簿。及今变通,恐不可已。

批曰:“言皆切要,下庙堂禀处。”庙堂覆奏:“山沿谷簿换移,务令平均,军门屯结,从实纳税,罗州储置荡减,并请从施。其馀田结永灾、牟还半留、奴婢变通,并请置之。”从之。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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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次对。

○以李命植为判义禁府事,尹得逵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加设悬房于广礼桥东。为景慕宫底居民生业也。

○行抄启文臣课试。

○罢兵曹勋府儿番收布之式。上见全罗节度使军兵弊瘼状本,教曰:“兵曹属忠顺、忠赞、忠壮卫,勋府属忠翊卫,纳布之式,有儿番名色,十一岁以上,各收半疋,五六岁以上,并编其案,数近数百云,其为残忍,已无可言。令庙堂,详查厘正。”备边司启:“问于兵曹勋府,则儿番名色,北道外七道皆有,而自初排其番次,列于侍卫者。中间防番征布后,年才十一,身纳半疋,齿近五六,名编都目,实是他军伍所未有。请划即厘革,给代则从长区处。”教曰:“此后如有惠未下究,收布如前,则该道监兵使及该守令,难免重勘,一体严饬。”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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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徐晦修为司宪府大司宪。

○左议政洪乐性,上疏辞免。批曰:“予之注意于卿久矣。卿以乔木世家,义同休戚,畏约之操,端凝之仪,为众所推。又阅尽世故,终始完名,予尤叹服也。人心浇漓,朝象泮涣,惟其弥纶调剂之责,亶在于老成宿望。此时枚卜,舍卿其谁?弘济之功,共贞之义,深有望于卿等,须勿巽让,速即造朝。”右议政李福源上疏辞免。批曰:“予寡人,叨承丕基,宵旰虽勤,而国之鞎虞多端,调剂是务,而朝象之泮涣日甚。惟其左右协赞之责,专在辅相。此时爰立,意岂徒尔?素知卿恬雅清谨,可以坐镇流俗。自在宫僚,已叹卿文学经术,为朝廷所推诩。古人所谓:‘宰相须用读书人。’正为卿着题语耳,卿勿过让,速出论道。”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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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春塘台,行辛丑冬等内试射。

○原任奎章阁直提学郑民始,请以关西郭山等四邑量外加耕之地,属之内阁。从之。仍教曰:“内阁事体不下湖堂,而湖堂则有赐田,内阁则无,既无度支之应下,又无诸司之常供,苟简孰大?四邑外如有可定处,依湖堂例,陈禀划属。”民始又启言:“守御使出往南汉,乃赴本镇也。依摠戎使炼戎台之行,仍佩密符之例,定式施行。”许之。

○全罗、洪忠、庆尚、黄海、咸镜、平安道臣启,逃躱罪人,并行跟捕,数为七百馀,而年久或物故,计为五百二十有五。该曹请年久者,并去其罪簿。可之。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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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教曰:“自前宣传官,多以文臣差拟,故稍成厅规。凡有举行,或以草记禀旨,近无是例,至有吹螺的偸窃之举。此后行首宣传官,间以文臣中择拟,以吏曹参议、副提学通望人为限。”

○以金宇镇为行首宣传官。

○左议政洪乐牲、右议政李福源,三上疏辞免。优批勉出。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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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常参,兼行次对。以申应显为司谏院大司谏,旋递以黄昇源代之。左议政洪乐性,盛论蔡济恭之罪。上曰:“予方平荡做治,凡于用舍,不以色目,留着胸中。古有搅金银铜铁为一器之语,而目下朝象,各铸一器,初非可论,搅而成之,亦无其望。此所以必欲调剂而全保者也。况玆事,即予所不忍闻,或阅记注,至丙申春鞫案及伊秋凶疏,心神飞越,衔恤茹痛之心,岂以事往而或弛?廷臣倘以予心为心,安忍更提此说,重戚予心乎?予之靳许,非为重臣一人而已。予意甚固,卿其谅之。”乐性,又以用人、理财、恤民、来谏、立纪纲、久任责成陈勉。上皆嘉纳。右议政李福源,以勤讲筵、开言路、敦名检陈勉。上皆嘉纳。仍教曰:“端揆初筵之奏,既示许可,不待日暖,经筵取禀。”

○领议政徐命善,陈病乞赐长暇。许旬日之暇,仍命御医,赍传药物。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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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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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朔,论群臣曰:“便殿罢朝,绕榻达宵,此意群僚或可领略乎否?予尚忍复提玆事,登诸丝纶,然及今不言,奚异罔民?自经昨筵以后,言归无稽,迹属没痕,无论大官、言官,更提已消融之事,烦浼于予,予方有准拟而俟之者。如是而群僚倘不知变,是诚何心?呜呼!丙申春推案,曷忍言哉?其事则不敢言、不忍闻也,其义则通天地、亘古今焉。比因众口之噂沓,反致大防之湮晦,天下宁有是耶?苟欲索言,袛觉精爽之飞越,予不多诰。群僚各须默会。”又教曰:“已告有位,而虽以惟允之地言之,为今日北面者,自承此教之后,凡于出纳之际,以予心为心,可也。”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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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亲试抄启文臣。

○以金华镇为户曹判书,李在恊为司宪府大司宪,寻递,以李性源代之。以洪良浩为司谏院大司谏。

○命代给洪重仁家垈。孝庙在潜邸,重仁五代祖,扈从沈阳,孝宗登极,特给潜邸宫垣外土地,俾种蔬供御膳。及景慕宫洞口外作舍,重仁家垈入于官基。上闻之,有是命。

○吏曹判书金锺秀免。教曰:“情理势难离舍,供剧一味督迫,反欠诚实。”仍命许递。

○以李衍祥为吏曹判书。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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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仁政殿,亲押香祝,仍诣永禧殿行酌献礼。

○以徐浩修为平安道观察使,李命植为礼曹判书,郑民始为刑曹判书,赵尚镇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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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次对。

○吏曹判书李衍祥免。初景庙壬寅,凶党大起诬狱,构杀忠荩,衍祥之祖忠愍公健命,首惟惨祸,衍祥父述之,同时被杀。至是衍祥,方带户曹判书,上疏辞职曰:

臣天下至穷人也。以覆巢馀生,遽见旧甲重届,此时飘缨翺翔周行,决是恒情之外,臣岂忍为此乎?乞免本兼诸任。仍赐长暇,俾终馀年。

批曰:“情非不苦,礼自有限。不许。”及移吏判,上屡下饬教敦迫,衍祥胥命金吾,迸出城外。命入侍,衍祥登前席,涕泣陈恳甚切。上曰:“始予只知卿祖死于国事,未知卿父亦不免。细考伊时文字,卿亦顽命也。”仍教曰:“重臣情理,不但为之愍恻,登筵举措,使人感动。早知如许,岂忽成美?其在孝理之政,宜推体谅之意。吏曹判书李衍祥,本职及兼任,幷姑许递。”

○大提学金锺秀上疏乞免。略曰:

臣以死不敢承当,质言于君父,何忍变改,上欺君父,下欺臣心乎?

批曰:“死之一字,卿何容易言说?义无失死,戒在伤勇。勿辞。”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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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李命植为吏曹判书,金锺秀为礼曹判书,李衍祥为议政府右参赞。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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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仍任礼曹判书金鲁镇、刑曹判书徐有邻。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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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昼讲。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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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朝讲。

○以李柱国为御营大将。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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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次对。

○以李𡊠为司宪府大司宪。

○汉城府右尹蔡弘履,以亲老上疏乞郡,以宰臣作宰体重,不许。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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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行文臣制述。以唐群臣贺杨绾为同平章事,郭子仪减声乐,黎干省驺从,崔宽毁第舍,为表题试取。上谓大臣曰:“近卜新相,故予有深意,而命此题。时君、世主,不以尧、舜自期者,古人非之,卿等之辅佐承弼,亦何多让于古人也?”

○流济州前判官黄麟采。先是,麟采以邑人姜城罪,报于牧使金永绶,永绶别造杖,与麟采会坐,杖杀之。御史朴天衡,以滥杀闻。教曰:“永绶待用刑,即为拿来,按法处断。大抵刑人、杀人,朝家犹不能随意低仰,况幺麿守宰,焉敢弄法?金永绶滥杀人命之罪、吕龟周潜幻一律之迹,次第登闻,外邑必多似此。诸道监司之匿不以闻,曚不觉察者,随现严绳。令备局,行会诸道。”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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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昼讲。

○正言李泽征启言:“郑妻,是麟、谦之根柢,龟柱,是量、𨩌之窝窟,妖腰乱领,虽曰次第就戮,根柢、窝窟,尚今晏然,轻重倒置,刑政乖当。国荣之卧毙牖下,未加孥戮之典,德相之容息边境,尚稽设鞫之讯,焕亿罪浮其叔,洪乐纯以其侄应坐之人,尚今偃处郊坰,尚可曰国有三尺乎?请亟允三司之请。”批曰:“所陈虽甚勤据,靳允岂无意也?”又启言:“前执义成胤俭,虱附麟贼,当乙未冬筵席奏对,谓与莹中意无异,肠肚相贯,不可掩矣。请绝岛定配。”批曰:“均是伊日三司,一窜一否,岂无所以?不允。”

○以郑尚淳为议政府左参赞,尹蓍东为司谏院大司谏,沈念祖为吏曹参议,兪彦镐为艺文馆提学,擢尹垫为同知义禁府事。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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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柳焵为司谏院大司谏,旋递,以赵鼎镇代之。金载瓒为议政府检详。

○命诸道都事,勿以同道人差送。以官为家,以私妨公,有先朝饬教也。

○江华留守金熤,以外奎章阁成启。教曰:“外奎章阁工役,今已就讫,所奉金宝、玉宝、银印、教命、竹册、玉册、皇明钦赐书籍、列朝奉安书籍、流来藏置之书籍及自史库移奉御制、御笔等书籍,录成册子,分藏于内阁、外阁及西库。”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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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教曰:“年前闷其汰拿、流窜之相续,参考法典,著成一定之制,而今日近郊执捉之数如许,远途陵寝木根之伙然,推可知也。从当遍送各陵摘奸,以三令五申之意,为先令礼曹知委。如有令后之犯者,断不饶贷,各别严饬。”

○命达城府院君奉祀孙,初仕调用。是日,弘陵忌辰也。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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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前知事申䌹,年逾九十,前参判金用谦,年逾八十,法当加资。而吏曹遗漏,请增秩以尊年。”从之。

○以李在学为司谏院大司谏。赠谥领敦宁府事李溵忠穆,密城君琛孝僖,吏曹判书闵伸忠贞。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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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展拜于景慕宫。

○以黄景源为艺文馆提学。

○特罢正言李泽征职。泽征启言:“判府事李徽之讨罪蔡济恭之论,罔非人臣万戮犹轻之负犯,而旋上一箚,漫漶呑吐,前后矛盾,义理颠倒矣。”徽之引义出城。上遣史官敦谕,教曰:“朝体所在,不可以台阁曲恕。”仍有是命。旋命特叙,以便大臣之心。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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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昼讲,兼行次对。摠戎使李昌运启言:“北汉管城将,依南汉营别将例,择人自辟,专管饷籴及守城之责。”命询于大臣。领议政徐命善请许施。仍令周年内勿递易,典守谷物,若亏欠则七十石以上削职,永不叙用,四十石以上罢职,十五石以上推考,虚录反作则徒三年定配,五年禁锢为宜,遂定为式。

○以黄昇源为成均馆大司成,赵尚镇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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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掌令赵武范上疏曰:

设科宜罕,而萤雪之工夫渐稀,文学之蔚兴难望,则科不可太罕。赦令宜慎,而州县之流配渐多,编邑之受弊不少,则赦不可全无也。官爵宜戒太滥,而今之用人苟艰,人才宜广取也。俗习专事趋附,而世之廉节扫地,躁竞宜痛抑也。

批曰:“言皆切实,当留意。”

○大提学金锺秀上疏曰:

臣猥叨三馆,月六易,而疏九上矣。《宝鉴》跋文,事面尊重,而迷执已固,回转无路,亟命汰勘。且李显永疏,勒驱臣于为凶逆地者,令人危怖,自提劾逆之功,以为御人之柄,其计拙矣。然不审形迹,以取败辱,臣方自反。至于半国二字,当此世变之无穷,乘机投卖,渐不可长。臣之妄施薄警,出于为国家万世虑。然既被污辱,安得晏然乎?

批以勿辞。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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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朝讲。大司谏赵尚镇启言:“堤防不严,逆孽生心。日昨金应彦,以逆宦兴录之侄,幸免缘坐,而敢以还养之说,驾前呼诉。请绝岛定配。”从之。

○以金履素为成均馆大司成,郑民始为弘文馆提学,郑尚淳为知经筵事,金履素为同知经筵事。

○判中枢李徽之上疏,申控辞免,仍寻乡路。优批敦召,命放李义行编配,以便大臣之心。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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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备边司启言:“统制使状闻,巨济知世浦封山失火,延烧稚松,不知为几千万株。请当该守令、边将严勘,统制使从重推考。”教曰:“事未前闻。此而寻常处之,山无边松而后已。该帅臣越俸一等,巨济府使李达观、知世浦万户金廷龙论罪,失之太宽。罢职后,拿来重勘。”

○冬至正使黄仁点、副使洪秀辅,在燕驰启曰:“臣等十二月二十七日,到北京。二十八日,皇帝亲祭太庙。臣等诣午门外留待。皇帝回驾,问臣等曰:‘国王平安乎?’正月初五日,入太和殿庭,参正朝朝参。皇帝问于礼部尚书德保外国班次,对以朝鲜为首,琉球、南掌、暹罗三国次之。及初八日,臣等正副使,入皇帝所住灵寿阁外,听皇旨。初九日,入紫光阁内庭,参岁首宴。颁赐缎疋、色囊、酒杯。及退,诣午门外谢恩。初十日,皇帝幸圆明园,臣等祗送随诣圆明园。十二日,参筵宴。十三日,入后园献台,观火戏。十四日,入御座前参班,观戏子。临罢,户部尚书和玾传皇旨。节届上元,设戏放灯为题,即刻制进七言四韵诗。臣等各赋一首,使转奏。十五日,又设筵宴,臣等入正大光明殿庭参宴,以应制别有赏赐缎疋,别臣等谢恩于阶上。午后,又设上元火戏。臣等入参于御座前,颁赐纸轴、笔墨。传言曰:今者外国之来贡者甚多,儞们独能词律,朕庸嘉尚云。”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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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次对。掌令李泽征陈十五启。略曰:

君德成就,专在经筵,宜频接讲官,虚心讨论。儒臣之应文塞责,并与引文陈勉而废阁者,宜加饬励。圆点儒生,先讲后制,宜复旧制,俾有经义、程文并行之美。升学,即劝奖文艺,成就人才,而互对分排,实是挽近痼弊。申饬国子长,洞革此弊。谒圣异于凡科,挟册随从,自当禁戢,而严饬四馆所,别加禁察,宦寺检戢,法意甚严,而近来中官,或多骑驴,横驰街路,宜严饬重勘,凡朝会、动驾,百官之整齐班行,自有常节,而近来罢朝后,大臣未及委蛇,班行溃散,回銮时大驾未及阙门,百官径还,严饬押班监察,随现论罪。求言之教,使搢绅、韦布,各陈所怀,近来堂陛不严,琐屑杂陈。甚至军保之请免,田土之推寻,或有号诉于驾前。如此之类,区别禁断,刑汉吏隶。创设料布,实出恤都民之德意,而外方赎钱分定,未免苟且。京外相持,出场无期,革罢外方赎钱,令庙堂讲究给代之需。守令剡荐,荐主同坐之律,法意甚严。而近来不法之倅,虽或现发,荐剡之人,未闻抵罪。令该曹,申明旧典。军门将校,升自行伍,既是旧规,又有饬教,而或循颜私,间差白徒,宜遵令式,毋蹈谬习,保安察访,永作承文参下窠,择人差遣,西北人初仕,相换某窠,俾救残弊。僧尼之不得接迹城内,巫觋之逐出江外,禁条何等截严?而近来僧尼恣行,巫觋潜入,另饬京兆五部及法司,各别痛禁。金膺彦以兴禄之侄,肆然呼吁,有若伸辨者,事甚惊惋。应彦虽因谏长启岛配,而此后衅孽之徒,或有尝试之举,出付有司,夬施当律。昨年歉荒,两南、关北为最甚,欲善赈政,先精抄饥。宜加察饬。

上皆嘉纳,仍教曰:“十五启近来初见,宜示嘉奖之意。擢泽征佥知中枢府事。”

○以申应显为司谏院大司谏,黄昇源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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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瑞葱台,行内试艺。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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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教曰:“玉堂前望,无故而见漏者有焉,问于该曹,则郞官抄删云。已完录已受点之玉堂前望抄删云云,前未有、后未有之举也。四百年流来铨法,坏了于一郞官之手,此而寻常看过,流害不知至于何地。该郞金载瓒,先施刊削之典。”仍令拿问处之。已而教曰:“前望抄删,非今斯今,铨郞复设后,无人不袭谬云,金载瓒分拣,使之修正入启。”

○以郑宇淳为司谏院大司谏,徐有邻为艺文馆提学。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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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敦宁府都正李显永上疏曰:

伏见金锺秀疏,构臣之罪,至以为国家万世虑。顾臣眇末,造得何许弥天之恶,其将历万世磨灭不得,使锺秀费心力至此也?其所谓,提功御人者,是何言之无伦绝悖也?为君父讨乱贼,即人臣分内事,而彼乃以一功字,胁持臣、陵轹臣,此果有臣分者所可道耶?锺秀年前一箚,尽得扶植义理,臣则谓可以将此赎彼。今以构臣者见之,乃以讨逆之义,把作济己之私也。世之言治逆者,必曰讨逆,而今锺秀,以一劾字易之。讨逆之谓劾逆,臣实始闻也。此真为国家万世虑而然耶?念臣前秋疏论湖狱,有煽动半国之语,盖其发通之名以四道者,非我国之半,而亦非煽动之计乎?此之谓混沦,非臣始虑之所及也。盖其怒实不在此,惟其所怒,有未易直说道者,故特借以构臣,自不觉心术之毕露也。

教曰:“较辨之举,元非美俗。重臣金锺秀,本来规模,最是信口为病,迹似突兀,心实空荡。苟无大过,岂可吹觅?目下急务,惟在镇安。”仍还给显永疏。

○大提学金锺秀固辞文任,屡下饬教,终不承膺。教曰:“促教几遭,迄不进身?当令置对,闻所执何居,而文衡勿置对,曾有受教。然不可一向羁縻,令宪府发缄,使之上来纳供。”及对供。教曰:“虽以无文窃柄,已退媒进,为不可出之义,而叔季文风委靡,如司马端明、欧阳文忠何处得来?重臣自是鸿匠,声誉夙著,硬作木强之株守,抑何意义?人臣事君,廉耻为重,如可恕量,固当曲体,而既无处义,当责分义。闻进诣朝房,积违之馀,能无恋系朝家?窃欲见之。照律分,牌招入侍。”锺秀遂膺命。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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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谒弘陵,行酌献礼。还御斋室,有膈滞之候,召见药院提调。命左议政洪乐性,奉审昌陵。诣明陵红箭门外,命承旨黄昇源,诣陵上奉审。日暮还宫。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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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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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朔,以赵时伟为吏曹参议,金履赤为成均馆大司成。

○以李显永为安岳郡守,仍教曰:“意欲息闹,当日下送,如无特教,无得轻移。”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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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赵尚镇为成均馆大司成。教曰:“科场之严与不严,惟在师儒之长。谒圣科儒生录名与入门数,有相左之弊。其他搜箧也、随从也,入场后捧券,与试所承旨,眼同戢饬,一有怠忽之事,大司成当首被不饬之罪。凡系纷挐之事,各别董察。”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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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设三日制于泮宫。

○都承旨严璹陈疏径出。湖西儒生疏请故儒臣尹宣举、尹拯复官,璹却不捧,疏儒侵诋承旨陈疏。教曰:“此疏还给后,若以此等惹闹之事,或有烦浼之举,承旨、泮长,当重勘矣。”

○命递左捕将具善复、右捕将李昌运职,以不申饬巡还也。以李敬懋、徐有大代之。

○以金华镇为判义禁府事。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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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教曰:“岭南初赈饥口,比前增加,至于二万馀口,穷春民产之转益悬罄,推可知已。念彼顑颔,不遑宁息,而道臣状辞,目下民情,犹不别白陈列。若体朝家宵旰之忧,岂容若是泛忽?庆尚监司赵时俊缄辞,从重推考。”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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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李汉丰为咸镜南道兵马节度使。

○命元陵献官、太常提调罢职,陵司拿问严处。上览馂果,以不能致精,有是命。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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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郑昌圣为刑曹判书,李性源为艺文馆提学,金华镇为判义禁府事,赵尚镇为成均馆大司成,金廷遇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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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命武二所上试官罢职。监试官递台职,以试场不严也。

○以李性源为刑曹判书。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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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尚州人尹得成告急变。命道臣按查。密谕曰:“接查之际,深念静镇之义,无使道内人心绎骚。”

○以吴载纯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达秀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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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谒先圣,仍诣启圣祠,教曰:“曲拜无义,先朝已有定式,以直拜设版位。”行礼讫,还御明伦堂,设儒生食堂,命大提学金锺秀,纪实揭壁。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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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行酌献礼于文庙,仍御丕阐堂试士,御下辇台,试武科。文取赵恒镇等四人,武取李东善等二十三人。

○教曰:“大臣在具瞻之位,咫尺帐殿,扶腋而出,何能责具僚乎?”仍命押班监察拿处。是时,上御下辇台放榜。大臣退自贺班,使吏扶腋而过香石桥。上望见有是教。于是,判中枢府事郑存谦、领议政徐命善、左议政洪乐性、右议政李福源,联箚引罪。批曰:“事虽微细,实关纪纲,乌可无云云?卿之深引过当,安心勿辞。”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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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吏曹佐郞郑东浚,屡拜不膺命,特补果川县监。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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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次对。

○以沈有镇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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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领议政徐命善、左议政洪乐性、右议政李福源,闻筵教截严,胥命金吾。教曰:“既无文迹之颁示,必是史官之传说。近日注书,并令拿问,以慰大臣之心。”仍教曰:“筵话至严,莫敢漏泄,奚特邦禁?朱子以宋帝拘于亲宠,不能穷治漏泄文字之罪,为叹。我东先正,亦言此禁不严,丽季之事,必将驯致。今日,承史果知此事理乎?今日事,虽不知出自何人,法禁荡然,岂非反隅处乎?方令王府严核,而来后现发,当明示典宪。以此传教,书揭院壁。”于是,福源上箚曰:

臣子时秀,退自讲席,来传圣教,有及臣等日前陈箚事。臣遂转报僚相,遂与待命,堂后之臣,初无一字相示。乃以臣与臣子之罪,替被严问,臣何敢厌然自掩,不自首实乎?

批曰:“卿既质言至此,更何持疑?”仍命在囚诸注书并放。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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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徐有防为吏曹参议,黄昇源为司谏院大司谏。

○以郑一祥为吏曹参判。时铨曹将通拟亚堂,判书李命植,举参议徐有防亲族。参议举判书亲族,互以亲属引嫌,遂倂陈疏引义,上两解之。仍教曰:“其在息闹之方,岂无变之道?卿宰罢削人幷叙用。”于是,一祥蒙叙,除是职。

○宗亲府启言:“宗臣宗法甚严,不论资级先后,只以嫡庶定班次,而安昌君燝不遵宗法,言辞乖悖,请罢职。”教曰:“宗亲,自有宗亲之法。一有违越,合施警励。”依施。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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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诣北苑,行望拜礼。毅宗皇帝忌辰也。

○承旨赵时伟、金宇镇、郑志伦、徐鼎修、黄昇源上疏曰:

正言李益运,投呈一疏,托以自引,实为蔡济恭伸辨,至谓严于秉执。济恭之尚稽天诛,舆情愤郁,而彼益运,直以声气之相似,挺身立帜,力抗国论。臣等退却其疏,则虚气诋斥,目以壅遏,臣等岂容晏然乎?

仍皆径出。都承旨严璹在药院,追陈引义之疏。教曰:“此事即予不忍闻之言,俾诸臣,无敢更烦。到今可谓水流云空,方喜世道之就緖,李益运之疏,又何为而出也?莫曰营护异于挤击。语及本事,均之为不忍闻。予每一闻,心魂飞越。此而不勘,缩颈之流,必当接迹,李益运罢职。承宣之径出,失既在彼,岂可张皇?上疏还给,并推考。”又教曰:“阁职带承宣者,既命除本仕,此后毋或随参径出之疏。”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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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亲试抄启文臣,副司果李时秀居首。教曰:“刻烛之作,句句可读,况久次乎?宜振淹奖劳,准职除授。”仍除宗簿寺正。

○以赵时伟为吏曹参议,赵尚镇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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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关东流民,皆是淮阳、金城民云。宜令道臣,一边安集,一边驰启。”上曰:“设置方伯、守宰,而不能悉心周恤,使呼庚之类,有流离之苦。闻极矜闷。即为行会,目下民情,据实陈闻。”命善又言:“镇川有行止殊常之人,自捕厅捕来,而地方官及兵使、营将,若谓之不闻不知,则失职大矣。若谓之存而勿论,则不但失职而已。请洪忠兵使元厚镇罢职,西原营将闵致恊、镇川县监朴仁荣,并罢拿。”从之。先是镇川山中,有四人结幕潜处,迹甚诡秘。或业堪舆,或事卜术,处安城要路,有诳惑之虑,捕将诇捕究核。至是,大臣论帅臣以下不职之罪。

○轮对。

○以宋锳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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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展拜于景慕宫。

○罢兵曹判书郑好仁职,以李性源代之。时仁政殿西廊入直禁旅辈,夜半相哄,声彻大内。大臣以不能整饬,论罢兵判。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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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徐有邻为刑曹判书,黄昇源为成均馆大司成。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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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次对。上曰:“见岭伯密启,果不出予之所料矣。当初尹得成告变,事极虚谎,故付诸道伯按查矣。今见其启,尹哥本以一名人,含憾于郑博模,不许入录于堂案,有此谋陷之举。博模者,即故文庄公郑经世之后孙,而岭南之网꿴,无关于逆孽。申哥谓是戊申贼天永之孙,而所谓,申思柱,非贼永之孙也,即申淌之孙,而误死于戊申,故己酉即为伸冤,载于《勘乱录》云。则举此一端,得成之诬告,昭不可掩,诚万万痛恶矣。”诸臣对曰:“圣教果然矣。”上曰:“渠以私嫌,构陷多人,屡日滞狱,按查之下,冤枉已卞,而绎骚之弊,势所必至。方构慰谕之文,使之晓谕放释矣。”领议政徐命善曰:“圣教至此,在囚诸人,非但感泣,一道之人,必当颂祝无地也。”上曰:“岭南今番事,亦出于一名之积怨,此辈诚难处矣。向时许通台望,非先朝特下之教,其时金相福误奏致此,而至今为争扰之端,诚可闷矣。三曹佐郞、部都事,则今亦为之矣。”命善曰:“今虽除拜此等职,犹不满渠之所望矣。”上曰:“近来宣传官身手多短矮,亦可怪矣。故相李端夏,曾经行首宣传官,厅风亦可观矣。近来武弁风习,全然坏了,无意修举,亦甚慨然矣。”命善启言:“近来辇路击铮,多猥滥。昔在成宗朝,下教若曰:‘驾前申诉滋多,此官吏失于听断而然,饬诸司听讼之际,无汨利欲,无怵威势,使民无枉。’今亦宜另饬中外词讼之官,俾无如前渎扰。”可之。礼曹判书金鲁镇言:“成宗朝击铮者,自司宪府,如署经例,可听者听之,今亦宜遵行。”上曰:“宪台或有遐土文臣,则何以言事情乎?”命善曰:“古今之时势、民习不同,圣教诚然矣。”户曹判书金华镇启言:“弓角贡价成节目,请询大臣。”命善言:“此系大变通,亦当大肆力,宜以关西小米二万石划给,使从便措处。”可之。上谓修撰赵城镇曰:“尔独为滞直,无脱出之期否?”金华镇曰:“臣曾于玉署,与洪良浩,百日伴直矣。”上曰:“顾今人材虽鲜少,天生人材,足了一世之事,未有无人而做治。退计数十年,则人材之犹今,亦未可料也。”又教曰:“燕价,古或以武臣差遣副使,此后用此例,以观其土风、武备好矣。”命善曰:“水路朝天时,送武臣矣。”

○庆尚道观察使赵时俊,以尹得成所告郑博模、申思柱等查事,密启。别谕曰:“曩者岭人尹得成,称以告变,来诉于将臣,予闻其说,已知其虚谎架凿,不发缇骑,拿逮王狱,付诸道伯,按而查之。或虑夫按查之际,致有鸿罹玉焚,申申垂戒。今其启来到,而尽不出予之所料也。噫!驱人恶逆,何等大罪?而辄因纤芥之嫌,敢肆蒌菲之计,可愕可痛,孰甚于此?予惟峤南一路,我东邹、鲁之乡也。儒贤辈出,俊乂宾兴,其风则弦诵,其俗则醇厖。在昔岛夷寇贼我疆土,而倡率忠义,争效立慬之诚,亦粤麟、亮,煽动我民众,而不被诳诱,冞坚向上之志,四百年培养有所,七十州习尚可观。以是,朝家于岭南,倚之也重,待之也厚,荐拔之政,每饬铨曹,扶植之谕,屡及方岳。咨!尔岭土人士,庶几知予意之攸存。噫!今之岭南,即古之岭南也,不意揖让之地,乃有构陷之举。寔由予教化之不明,自顾瞿然,无以为谕。嗟!我岭土人士,得无闻此,而惊扰不宁者乎?缧绁非罪,孔子言之,谗说殄行,虞帝堲之。惟彼被诬之类,予方昭晣之、慰解之,况在他人,更何忧焉?虽出百得成,惟予在可恃而无恐。矧乎惩艾之后,岂有二得成哉?九重虽远,千里孔迩,毋㤼在市之虎,各作安巢之鸟。予抑又思之,原其起闹之事,事则甚微,由是纷纭,致彼葛藤,予则曰此岭土人士自反处也。如得成者,罪归反坐。然其息竞而止沸,毋使赍郁而茹冤,在乎岭之多士,不激不随,偕之大道,斯岂无其方欤?在囚诸人,洞谕后幷即放释,所谓尹得成,下送本道,待用刑严核得情,照法勘断。”又教于本道监司赵时俊曰:“夜见查启,为虑滞狱。呼烛书下别谕,将此十行丝纶,申告一道章甫。”

○奎章阁提学金锺秀上箚曰:

臣曩于居闲之日,偶观历代名臣奏议,仍抄节其要语,以便昕夕披阅,不谓箱箧草稿,上彻天听,至有入梓之命。臣谨就前本,重加梳洗,附以皇明诸臣奏议,名之曰,《历代名臣奏议要略》,汇为八卷,敢此投进。呜呼!是书也,大自君德治道,小而至一政一令,靡不溯本探微,指切疵类。譬则四百四病,证候虽殊,汤丸、鍼焫,各有当施,倘殿下于清燕之暇,反复玩绎,目寓心通,随事反躬,则是卷中之许多名硕,无一非殿下之诤臣也。且是书之行,荐绅大夫,受而读之者,讽咏之顷,有以触发其乐善好义之心,不自觉其油然而感,耸然而作,则将见昌言、谠论之日进乎公车者,宛然是卷中语矣。夫以我殿下虚己察迩之盛德,而又使千古诤臣,日警咳于左右,盈庭多士,竞披露其心腹,则太平万世,自此其基矣,岂不休哉?《国朝名臣奏议》,谨己遵奉圣教,见方不住裒辑,拟俟讫工,续尘乙览。

批曰:“省卿所陈《奏议要略》,比前本义例,尤觉该详。汇编之劳,实所叹尚。拟俟序文出稿,续付印工。予之偏好是书,槪于省检之际,不无藉力者故耳。箚中敷说,又如是懃懃,叨欲随事体念也。”仍赐鹿皮。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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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行抄启文臣课试。李时秀、李鲁春比较,教曰:“时秀,月沙李廷龟之后孙;鲁春,泽堂李植之后孙。拈泽堂《练光亭诗》为题,李鲁春居首,月沙《望海亭诗》为题,李时秀居首,亦不偶尔。阁臣沈念祖等曰:”以其祖之诗,试其孙,斯实圣朝文翰之美事,世臣之荣耀也。“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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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承旨赵时伟请宗簿寺御牒奉安、艺文馆史册曝晒之行,仪卫军兵,必待兵符,标信调发。命著为式。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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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倭船瞭望,改定境界,以天城、加德、知世、玉浦、助罗五镇,互相分了,不但除弊于一镇,随望辄报,亦可取便于诸浦,道臣、帅臣之议归一,宜许施。”从之。命善又启言:“古则备堂奏事者多,虽非职掌,随意论难。近则寂寥无闻,殊无博采𬣙谟之义。请申饬诸宰,以复盛世旧规。”可之。

○以金履禧为海西审核使。上面谕履禧曰:“勿为蔓延,查得首倡人严处。”时平山居申亨夏等,营护贼臣德相,为文告由于先正文正公宋时烈影堂,而指意阴惨,遣辞悖恶。同乡人尹任鼎捉纳亨夏,道臣李敬养上启,故有是命。

○特超奇彦鼎为承政院同副承旨。彦鼎以文宪公大升之后,官两司亚长,世居湖南之光州。上召见,教曰:“遐土文臣,罕有陞资,而今者特授,盖有意矣。”

○饬三品官在家违牌。时玉堂尹㬦,在家不进,故有是教。

○以具善复为判义禁府事。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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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特罢雩祀坛献官尹塾、承旨赵时伟职。塾受香诣坛所,启视之,香封阙一,以实上闻。教曰:“封香之规,香室官与献官对坐封缄云。该官拿问严绳,献官过享后罢职不叙。承旨虽传香于既封之后,若能检饬,安有是也?承旨赵时伟,亦罢职不叙。”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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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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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朔,教曰:“海伯,何其昏谬颠错?平山儒呈单发告之后,本事阙系重大,应问各人,囚营狱,当请朝家处分,而擅行按查,及其取招,又循例状闻,致有政院改封入启之举,重狱体之义安在?黄海监司李敬养,姑先缄辞重推。”

○全罗道观察使朴祐源,以济州牧移配罪人船只漂失,不知所在驰启。教曰:“许多人命,不识存没,已极矜惨。移配罪人,或漂到异国,踈虞孰甚?另加搜访状闻。”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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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次对。江原道暗行御史李䕫,以擅行发仓,上状待罪。教曰:“昨年关东告饥,欲知目下民情,抽栍若而邑差遣绣衣,发仓赈贷,便宜措置,诚得奉使之体。活我滨死之民,功实有之,罪何论焉?勿待罪。守宰目见流离之载路,不悉心安集,流亡至八百馀户。孤负至此,唉彼无辜,何以聊生?民之所恃,即朝家也。朝家不择牧民之官,令屡千民口失所,淮阳府使朴师仑,御史虽已封库,令义禁府星火拿来,严问其罪状,以谢东民。”上问赒赈之策。领议政徐命善启言:“江原道御史既发淮阳、金城两倅之罪,道臣不饬守令,殊失委寄之意,监司金憙,宜罢职。”从之。又教曰:“流亡民户,若是伙然,设令尽数还接,各项身役,决难责纳。况还接未易,势将侵及邻族,朝家岂可恝视不之救乎?淮阳、金城、金化三邑流亡当年身布,特为荡减。外此蠲恤之政,令方伯、守宰,着意措划。”又教曰:“道内多流亡,按道之臣,乌得辞其责?然又思之,此时方伯递易,奚特迎送有弊?凡抚摩奠接之责,难付生手,此亦轸民弊之一端。江原监司金憙,姑勿罢职,先施重推,使赎前愆。自此至递任,无非待勘之日也。”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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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谕海西审核使曰:“审核之行,出于不获已。不但本事关系至重,兼为辨别玉石。然按查之际,务从简易,无致蔓延。如无别般端緖,切勿随闻发捕,以副朝家静镇之意。”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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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昼讲。

○召见回还冬至正使黄仁点、副使洪秀辅。仁点等言:“礼部传皇旨,冬至使行,自今年必越腊月二十三日到燕,俾参腊月宴。请定式。”从之。

○捕厅,以白天湜、金勋、文仁邦、金光烈供招启:“天湜等潜匿镇川山中深处土窟,诪张妖术,夸矜膂力,诳惑愚氓者也。”教曰:“天湜等所犯,万戮犹轻,而姑从宽典,减死定配。到配之后,若不悛伎俩,则当即其地正法,如又痛革旧习,永作平民,则亦当宥释。盖欲求生于必死之意也。”天湜、勋、仁邦绝岛定配,金光烈远配。仍下别谕于洪忠道臣,敷告道内人士曰:“京厅查事,金光烈最凶。挟膂力而假术数,做出妖诞之说,潜酿凶悖之谋,煽动人心,意欲何为?不但在法必诛,亦系为民除害,朝家以是许令究诘端緖,期底扫破窟藏,而及其援引李嘉焕,则光烈之设心,尤为憯慝。嘉焕之博闻多识,世无有不知者,况以光烈之居在邻邑,岂不知嚞焕之为闻人?其招中云云之说,分明是自做,而要免煽惑之罪,妄引脍炙之人。又况嚞焕之死,闻已有年,对质无路,则谓以可欺之方也。此个事情,明若观火,奚待验问而知之?然此供一出,黑白未判,若无一暴之举,将作九地之冤。嚞焕虽死,有其子若弟焉。纵有以子弟作证之嫌,实系为父兄伸诬之道。且念渠辈,以士族,必欲急于湔雪,故令招致平问者,意盖有在。观渠对供,尽有条理,果不出于所料。若其祭文一款,尤是明白之证,事既清脱,将此有旨,晓谕李森焕及载威,并即解送。因此而有一谕于湖土士夫者。噫!近来人心不淑,世变层生,而湖右一路,受害偏甚。屡遭审核之行,多被窜流之典。不徒是也,选补之时,闾里难免于绎骚。推辨之际,缧绁或及于平人。每一念之,殊切闷恻。然有罪、无罪,玉石自分,为士夫者,苟勉操身之方,可免横罹之患。乌可过自浮动,不奠旧业也哉?继今以往,体朝家镇安之意,勿怀疑虑,各保厥居。”

○旱。教曰:“正值两麦登场之会,凄风连吹,出日如烘,发穗者枯损,未发穗者干缩,从以耕播愆期,民事切闷。祷雨不容少缓,而姑未知畿邑农形如何,方趑趄。畿内列邑,日前得雨,目下望雨之状,畿伯明日登对以奏。修沟渠、净阡陌、掩骼骸,皆属应行之节。内而京兆,外而畿邑,并令着意奉行。湖农之暵干,无异畿农,一体严饬。”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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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昼讲,兼行次对。召见京畿观察使李亨逵,问畿内农形,望雨缓急。

○海西审核使金履禧,以囚供驰启。教曰:“所谓申亨夏,平问之下,既皆直招。以右袒宋德相,甘心一死,个个纳招。又以为:‘为德相伸辨’云尔,则今无更核之端,而其他凶言,亦极惊心,所宜依状请究问其指使之谁某,而不但时值藏刑,窝主无恙,枝裔何论?及今决折,不害为平反之政,来头设有暗谋之滋长,随现查治,不过谈笑间事也。海州牧囚推罪人申亨夏,姑为远也定配。”三司相继争执,仍请亟正德相之罪。不许。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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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教曰:“近因藏刑,京外杀狱未完决者多。刑曹及诸路凡系一律之推案,各令亲执按阅,当完决,划即录启。不当完决,亦即疏决。”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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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教曰:“调马法意,本欲逐日行之,故内乘之昼出夜直,良以此也。此后内乘,非官调马日,毋得昼出,永为定式。私调马外寺调马,参考旧例定式,后苑五日调马之丙申以后,非亲临,不许设行。”盖虑武弁之因此径交通宦侍也。

○亲试抄启文臣。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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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刑曹罪人权晤,以诬人自服,命具案捧招。初晤白衣入阙,称欲告变,下法曹按问,语多不道。且言:‘南人数万,举怀怨国,谋危宗社,祸迫朝夕。’上烛其诬,令具诬告之案。

○召见回还书状官林钖喆。

○刑曹判书徐有邻启言:“罪人月惠,屡年在囚,久屈当施之律。”命为婢于黑山岛。月惠,差备内人,而大逆龙辉之女也。丁酉鞫之付刑曹,至是有是命。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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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诣永祐园,行酌献礼,巡审后麓。驾还,至安乐岘,召老农问农形,历临东关王庙。

○教曰:“今日动驾,路由景慕宫洞口,欲观事工之告成,桥梁不特一新,疏凿亦著勤劳。检督就緖,全赖两重臣。训炼大将具善复豹皮一令,判尹郑昌圣虎皮一令赐给,都厅田翊显加资。

○旌顺天许女之闾。许夫李阳宅,为人所杀,正犯傅生。许恨仇不复,自裁其家,上言诉之。特命旌闾。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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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行专经文臣殿讲。

○以兪彦镐为弘文馆提学,金履素为成均馆大司成,李命植为判义禁府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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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昼讲。召见海西按核使金履禧。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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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雨。久旱始霔,上喜甚。欲知诸路均霑,命备局关饬,毋循常例而详细以闻。

○司仆寺启言:“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日,官调马,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日,行后苑调马,初七、十七、二十七日,私调马,一朔调马为十有二次,著为式。”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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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次对。守御使郑民始启言:“守御厅仓舍不足,将无容积之所。请以旧龙虎营,作守御厅。”许之。

○汉城判尹郑昌圣启言:“初十日张灯,前所未见。请当日入直部官拿问。”可之。

○德源府火,道臣以闻。教曰:“烧户多至八十馀。昨年穑事失稔,穷春民产悬罄,际此又有此灾,念彼顑颔,食息靡安。恤典,参考年前咸兴例题给。人命虽免燋烂,失所之民,甁罂虚、杼柚空,谷何以办纳,布何以责出?旧逋、新籴与身布,自全烧以下,分等蠲减,申饬邑宰,悉心抚摩,使从速奠接。

○以黄昇源为成均馆大司成。

○绫州民,以本州数递官长,邑力匮于迎送,民少籴多,百弊难支,诉于辇路。刑曹覆启言:“本邑近以文臣差遣,故二十四年,经二十倅。民仅四千户,谷近十万石,宜变通。”教曰:“文无定窠,武、荫元定窠,亦有差遣之时,而未尝谓以违式,则惟今绫邑一倅之还作荫窠,实无所妨。令吏曹,依议施行。谷多民少而勒散勒敛,便一虐政。令该道臣,推移换录于谷少邑。”

○上谓筵臣曰:“故训炼大将忠定公李弘述延谥,必令趁此月。”盖弘述,曾于此年此月,冤死。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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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行日次儒生殿讲。

○大司宪吴载纯上疏,请寝申亨夏酌处之命。不从。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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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教曰:“淮、金之俗,土着不固,聚散无常。然身为邑宰,民人流离,宁有不闻不知之理乎?流民既多,则开春后,何不报营请赈,或发仓付还,致此无前绎骚乎?金城县令宋达渊,即其地定配。金化县监李义存,邑民流亡,四倍于金化,加一等勘律。”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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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行专经武臣殿讲。

○教曰:“罪人权晤之罪,可胜诛哉。自做罔测不道之言,欲售网打搢绅之计,若不亟举肆市之典,不但无以镇人心、靖世道,在朝之人,皆将荷担度日,靡所止泊。自闻初招,虽知其穷凶绝悖之说,节节诬罔。论以狱体,不可不直捧诬引之招于渠口,以是更令刑官,取服以来。今则事已究竟,而特因藏刑,姑不正法。若有径毙之事,无以泄舆人之愤,严饬刑曹牢囚,待用刑移送王府。具格结案,快施邦典。”大臣联箚,请牢囚王府,不从。命还囚捕厅。

○判敦宁府事李益炡卒。益炡,密昌君樴之子。历三司、吏参、兵判至辅国。教曰:“此重臣,昔在先朝,厚蒙恩眷,每当耆堂登筵之时,未或不参。今闻长逝,甚怆伤。致赙加数题给,襄前赐祭。”

○漕税船臭载于永宗前洋,京畿道臣以闻。教曰:“地方官不能悉心护送,必于大风大雨之时,冒险发送。佥使罢职拿问。税谷莫曰,只系经用,乃吾民粒粒辛苦之物,则转输不审,投之水中,岂非暴殄天物?此后更有此也,护送之地方官、检饬之监司,俱有不用心之罪,当严加处分。诸道拯米之弊,实为浦民难支之端,分俵之际,必令准斛量给。”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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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昼讲,兼行次对。先是,禁营修补军器,请监蕫诸校辞典多虚张者。上责禁卫大将李敬懋,敬懋惶惧不敢出。至是,教曰:“禁将本情,业已洞烛,而今日不登筵,无或有未暴之情而然乎?本营若校若吏之凡属军器者,并令该曹,照律散配如是则主将之见瞒,益章章明矣。”刑曹以一并散配启。又教曰:“许多校吏,未必尽欺主将。驱二十馀人于臼阱,非王政所忍,散配者并分拣。”

○以林蓍喆为司谏院大司谏。

○特赠金时习、元昊、南孝温、成聃寿吏曹判书。教于筵臣曰:“金、南、成三人,既无子孙,以其文集所载,令文任,分撰谥状,使树风砺俗。”

○谕奎章阁提学金锺秀曰:“《奏议》序文,拟躬撰,机务滚辞,尚未脱稿。东人奏议续抄之役,若就緖,虽一二卷,付上本阁。卿在宫僚,曾写进屏障,年久纸生毛,字画间多漫漶,下送书本及管玄,就《溓》《洛》铭诗或《心经》、《近思录》文字,写进,本阁故事,近何不为?亦随思续续为之,以代登筵献替。”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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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削大司谏林著喆职。蓍喆曾于景慕宫陪享日,率隶澜入,上下教切责,特罢其职。至是呈避,为承政院所退,蓍喆上疏侵斥政院,承旨径出,故有是处分。

○以柳焵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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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轮对。教曰:“近观东伯状启,列邑流民,期令还集云。果能成群还集,则固多幸,而倘穷搜遍括,如逋奴逃军之刻期刷来,则恤民之意,反归扰民。无或急急还集,必须孜孜赒恤,俾存者安意奠居,去者闻风还集,为务本之举。”

○行抄启文臣课讲。教曰:“应讲诸文臣,懒惰未熟读,皆不入格,惟两文臣能诵。所谓瘠土之民,莫不向义者。宜施激劝,俾怠者知愧。”仍赏李钖夏、洪仁浩内下纸笔墨。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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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教曰:“无论西海、南洋,异国船一或漂到,地方之邑倅、镇将,鲜不生事,营阃罢拿之启迭闻。此无他。问情与接置之际,曾无一副当规范而然。虽以今者湖南事言之,事事生疣,节节做错,安望示异国人以礼义之俗也?自庙堂,溯考久远文迹,参较诸道同异抄编,应行之式,定为划一之制,颁于沿海诸道,令按此遵用。细疵微眚之无关边情,而有奴迎送者,切勿续续论勘。”

○以李在恊为司宪府大司宪。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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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教曰:“黄海道状辞,惟事弥缝。雨泽则每每言周洽,农形则在在称登熟,莫体朝家宵旰之忧,反以不以实之溢辞陈闻,万万骇惑。古人之必以水旱、盗贼,闻于朝廷尚矣,岂足责于今人?监司李敬养,越俸一等。”

○谕湖南道臣曰:“田税、大同,漕船四十艘,同日装发,近所罕见。道伯奉公,殊可嘉然,若不善护送,则地方官与道伯,难免不饬之罚也。”

○正言金载人上疏,论蔡济恭之罪。批曰:“剪拂无何,便入肆气论人,在尔初见矣。”原疏留中。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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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展拜于景慕宫。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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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次对。全罗道观察使朴祐源,以萨摩州漂倭问情驰启。命从愿水路还送。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唐船以水路直送,倭船由东莱付送,自是已例。今此兴阳漂倭,闻是萨摩州倭,而与对马岛倭,有宿怨,见辄相害云。今若送付倭馆,转入马岛,则必抵死不往,而本无直送之例,甚难处矣。”教曰:“已例虽然,情甚可矜,不必勒送倭馆矣。”

○前掌令李鼎揆上疏曰:

侍从出宰者,十五朔递归,便作瓜限,守令贪污之习,生民椎剥之患,由此而益甚矣。我朝考课之法,有三年、六年之规,盖出于大国五年,小国七年之遗意也。不问邑之大小、治之难易,一切以十五朔为限,则虽有龚、黄之能,何以尽布所蕴哉?臣以为遵用旧制,以严考绩,则守令可以展才,民生可以纾困矣。噫!岭南七十州,其风谣、习俗,虽不如古,为国向上之诚,实有如殿下所教者。不幸三数年来,变怪层生,前有声海之构诬,今有得成之诪捏,衣冠、文物之乡,经一绎骚,而殿下之昭晣备至,其孰不感泣而图报也哉?然而诬逆亦逆,则声海、得成宜施治逆之律。

批曰:“侍从守令,勿为数递事,尔言甚是。令该曹禀处。金声海事,比诸尹得成,不无轻重,而本事则是诬人,待用刑,当量处矣。”

○以郑昌圣、沈念祖为《国朝宝鉴》监印堂上。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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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昼讲。

○教曰:“骑省不可无柳谊,洪州牧使柳谊,仍任兵曹参知。

○以金履素为成均馆大司成。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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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昼讲。

○玉堂徐有成启言:“广州民,相率作党,欲入金虎门,门卒拒却,互相争诘,一场哄聒,大是变怪。请首倡者,令道臣查出严治,地方官与兵曹堂郞,并谴罢。”上从之。仍教曰:“境内之民,无非编伍之兵,可谓民是兵兵是民。不能检饬之京畿监司李亨逵、守御使郑民始,从重推考。本曹之长,无一言皂白,溺职大矣。兵曹判书李性源,缄辞重推,兵曹入直堂郞,拿问定罪。时广州民人,不愿受平仓麄劣之粜,将诉于守御使,而守御使赴阙,故作闹于阙外。

○以黄昇源为成均馆大司成。

○献纳赵钖穆上疏曰:

国之置台官,将以进忠直、补阙遗也。苟非然者,置台官之意,顾安在哉?间有言者,而率多偏私倾轧,亦何足恃哉?伏望斥愚庸、招贤直,殿下亦宜开张圣聪,益恢睿度焉。坏人心术者,莫甚于科举。观于主司之所取,而士子之趋向随之。伏闻前月谒圣,尚早太过,悬题唱胪之间,不满数顷。亲临取士,取早如此,则窃恐八方士子,相与观慕,皆以敏给为事。今方大比在秋,尚早之弊,尤不可不革。

批曰:“所陈二条,可谓目下切要之言也。欲留意采用矣。”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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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特轸都民之艰食,且虑米直之高腾,内需司米四千石,减价许买,惠厅贡价米二万石,前期预下,而市直依旧踊贵。必是廛人辈,深藏罔利之计。请严禁都贾之类。”教曰:“贸迁之际,随时高下,不是异事。令平市署提调,间间察饬。都贾之弊,亦为严禁。”左议政洪乐性启言:“新录玉堂,非特教与罪补,例不得出宰。请洪州牧使尹长烈改差,政官推考。”从之。

○教曰:“方面之任,体貌非轻,凡有过误,辄事含容,非但轸迎送之弊也。此道伯自莅任初,大罪小眚,无往非可削可罢之事,安望弹压一道?闻是多由酒政所使,至有大臣筵白。不念辞陛日丁宁辛勤之饬教,辜负不细。何拘递易,不念西民之受病?黄海监司李敬养削职。”

○原任吏曹判书赵重晦卒。重晦字益章,端庙忠臣赵旅后孙。英宗丙辰登第,以正言,疏言私庙展拜之频,刊仕版旋宥。入瀛选,壬午祸变,以承旨入侍,命宣谕传教,泣对曰:“臣于十四年臣事之地,不忍读此教也。”严教谪茂长,未几赐。英宗常曰:“疾风知劲草,赵某之谓也。”晩年眷注渐隆,官一品、长两铨。上之庚子,致仕入耆社,至是卒。上以壬午尽分事,屡加表奖。

○以黄昇源为黄海道观察使,赵㻐为兵曹判书。㻐三违召牌,进伏金吾。教曰:“重臣之自京徂郊,又自郊外,持牌进金吾,未知有如此规例乎?处义自处义,事例自事例,岂因难膺之端,作此径庭之举?从重推考。”㻐上疏曰:

臣事君不忠,行己无状,一朝横罹,陷于大僇。夫护逆,极罪也,为人臣而受此名,如女子之受秽谤。其谤虽虚,其累难雪,其心欲死,臣之所罹,可以异此?犹未能进诣北阙之下,引刀自劲,以白其冤。则前疏所恳,没身自靖,以养病母,虽是第二义,而实亦道理之所当然也。宜圣明,恻然矜怜,涣然夬许也。臣既以此质言于君父,而失心自划,永谢簪笏,无论职名之紧歇,不宜复厕朝端。况此本兵之至重者乎?曲加矜察,特许所请,非但臣之至荣大幸,亦有光于体群臣之圣德矣。

批曰:“卿本无累,何论雪与不雪?勿辞受符。”

○饬谕湖南、关北道臣曰:“湖南雨旸均适,山郡沿邑,麦事登稔云,民事万幸。嗣后课农给粮等节,申谕守宰,俾各着意,身作田畯,遍行沟洫,动者劝之,惰者警之,无以目前,稍熟弛心。北关向闻暵干太甚,米直胜踊,民情惶汲云。旬三念二之雨,多寡何居,农形有苏醒者乎,详细驰闻。”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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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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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朔,以赵尚镇为成均馆大司成。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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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李柱国为右捕盗大将。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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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次对。罢兵曹判书赵㻐职。时,捕将、禁军别将缺,㻐引义多日,不拟入。大臣筵请,罢其职。许之。备堂郑昌圣言:“《国朝宝鉴》今方以活字印出翻刻,而领中枢金尚喆以为:‘中庙朝温陵事实,己卯名贤事实,当入录。’故议于校正堂上,则奉朝贺徐命膺谓不可。请禀旨。”上曰:“只从公议也。”

○上宣览奉朝贺徐命膺文集,下御制七言律曰:“雨过帘阁午风徐,闲阅恬溪十轴书。悟解多从三《易》邃,典刑犹见四佳馀。阴阳错综心颇契,云水流行质本虚。保晩堂中求草早,文苑当日较何如?”仍命诸阁臣赓进。命膺建阁,奉御诗。

○以郑好仁为兵曹判书。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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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郑志俭为吏曹参议,郑一祥,时贰本曹,志俭以一门两铨,引前人之辞免,上疏请免。上许之,以徐有防代之。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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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安川君烓上疏言:

太庙大享,虽摄行,有受誓戒之节,景慕宫大享,虽亲行,无此仪。请询有司行之。

上下其议。领议政徐命善议言:“庙享之乐九成,宫享之乐三成。而庙享肄仪,前三日。宫享肄仪,前一日。所以致谨于隆杀之节者也。然则庙享斋七日,宫享斋五日,同其意也。”左议政洪乐性、右议政李福源、判中枢郑弘淳、郑存谦皆言:“《周礼》及唐、宋、皇明仪文,唯祭天地、庙社有誓戒,《国朝五礼仪》庙社外,无誓戒之文。《新刊宫园仪》,亦不载誓戒。求之古制既如彼,考诸时王之礼又如此。臣等不敢妄议。”教曰:“宗臣疏语,决知其无稽。然予于礼书,素蔑识解,又如王朝典章,尤无硏究,难以己见遽尔臆断,不得已有遍议诸大臣之命。大抵礼与其涉汰哉之嫌,曷若宁俭之为愈?此义较然,如执左契。《宫园仪》一书,即小子泣血撰次者也。惟其斟酌损益之际,煞费许多,商量原书中宏纲、细目,非敢曰尽合天理。第念天理、人情,不甚相远,以是窃自附于缘情制礼之义,妄加斟定。书既成,予又看阅屡回,自谓于心曰:‘此书毫厘加减不得’云尔,不料宗臣之有此言也。观此献议,大体所见,与予意别无异同,岂非所谓无容更议者耶?此草记寝之。”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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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谕畿湖道臣曰:“其雨其雨,出日杲杲,民事渴闷。拟遍举珪壁,以效代牺之诚,渎吁是惧,姑此迁就。更观四五日祷雨,果不太晩乎?所管列邑,或关问、或面询,何间设行当否,指一状闻。”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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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抄启文臣李时秀课试,连三次居首。命依定式加通政阶。

○以李𡊠为刑曹参判。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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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次对。以亢旱进定。奉常提调金文淳启言:“本寺郞官中六品一窠,无论文荫,自本寺自辟,使专意久任,则庶责成效。请询大臣。”大臣言:“太常本无荫窠,以文官择差,久任责成。”从之。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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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诣北苑,行望拜礼。高皇帝忌辰也。

○御明政殿,亲押祈雨祭祝。

○召见大臣、吏户兵判及关东暗行御史。吏曹判书李命植启言:“绣启中不法守令金城前县令宋焕九、横城县监崔孝达、原州判官申韺,先罢后拿。保安察访白处玄罢黜。”从之。又启:“高城郡守李复永,绣启既置首褒,宜示褒奖。”教曰:“李复永,自在从史之列,熟知淳厚,且治著廉谨、有干局,宜别加奖用,以劝他邑宰,准职调用。”领议政徐命善启言:“绣启中军丁事、参弊事,猝难矫救,姑且仍旧,徐思良策、踏验之事,申饬道臣、守宰,相议厘正。”可之。

○以沈念祖为弘文馆副提学。

○旌烈女襄阳民金允恒妻李女、孝子淮阳民李茂业闾。礼曹覆奏关东御史李夔别单。

○备边司启言:“通川人朴宣烨妻金氏,捐财一千五百缗,防民役。此丈夫所难,而女子能之,宜示嘉奖。令该曹,成给淑夫人帖。”从之。以绣启覆奏也。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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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祈雨于三角、木觅山、汉江。

○朝讲。副提学沈念祖启言:“殿下忧勤惕虑,而百度弛废,爱民而泽不下究,求助而谠直无闻,三昼之讲多旷,五日之对应文,专由圣志不固,圣断不严,愿加勉励,谏臣既请三道牟籴停退,海西牟籴,亦量宜停退。刑狱审阅无滞,褒忠旌孝,阐幽泄冤。”上嘉纳。仍命疏放诸道徒年以下罪,饬有司覆启孝烈。翌日有司以八道徒、流二百八十九人奏。教曰:“既非赦典,有难并宥。只释微眚者十八人。”

○命停退四道牟籴。教曰:“昨因奉审令,遍审麦农形止,江以外五六十里,虽谓之无麦为可云,民事万万罔措。麦之为谷,异于秋农,各种督还之际,胶守常年之例,则唉彼小民,何以支吾?才因台启,行会诸道,京畿、洪忠、江原、黄海等道,麦农失稔,尤甚处麦还,参量停退,或待秋代捧。”

○轮对。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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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赏祈雨祭献官以下有差。时喜雨通宵。观象监启:“测雨器水深一寸四分。”教曰:“故事三日内得雨,犹有赏典,况当日得雨乎?”仍命施赏。

○以金履素为司宪府大司宪,沈念祖为吏曹参议。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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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斋居不视事。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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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行报谢祭于祈雨山川。礼曹启:“报谢祭,待立秋设行。”教曰:“立秋前报谢,既多已例,以十五日设行。”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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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教曰:“每值是月,但恨顽忍尚在。岂或发号施令,而欲迟待过斋?窃恐不免后时,目今诸道旱灾孔棘,民情遑急,今不可以才行报谢之举,持疑于祷雨。且考已例,例亦不一。龙山江,遣重臣,楮子江遣宰臣,不卜日祈雨祭设行。”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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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召见承旨。教曰:“今日日气太清,雨意邈然,民情之遑急,可知。九重之忧当复如何?近来朝廷之上,全事讳灾,民间疾苦,农家水旱,无由得闻,诚非细忧也。”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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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祈雨于龙山江、楮子江。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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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将亲祷雨,御明政殿,亲押南坛祈雨祭祝。仍以步舆,诣雩祀坛,具翼善冠、衮龙袍,屏盖,除仪仗、伞扇、侍卫,别云剑二人陪从。至坛所,亲审坛上,兵判扫除坛上。御幕次,命户判,审祭器、祭物。

○减膳,下求言纶音曰:“呜呼!予寡人叨承丕基,于玆六年,泽不下究,诚未上格,灾沴荐臻,饥馑相仍。予每念民艰食,若恫在己。今玆之旱,亦既太甚,自春徂夏,不雨者三朔矣。阴云欲交,凄风辄起,霡霂乍润,杲日旋爀,三农之望转切,一霈之泽尚迟。麦既告歉,注秧又愆期,亩浍皆坼,井泉亦渴,目下焦遑之状,已如焚灼,而诸道闷渴之启,日以登闻,若复蹉过数日,则将判大无,虽雨尚何及哉?噫彼关岭诸路之民,赒赈才撤,呻呓未瘳,倘使今年之饥,又甚于昨年,颠连沟壑,势所必至。虽以他路言之,民乏宿储,大抵同然,而朝家蓄积,又不足以接济,则乌能免尽刘之患也?呜呼!灾不虚生,必有所召。诸道之旱,畿甸最甚。畿甸之中,城𬮱愈酷。地之远近,灾有深浅者,尤以昭予之不德,天之告戒,吁!亦丁宁矣。日昨祷雨文中:‘默数愆尤,责岂止六云’者,非予虚设之言也。盖予执德不固,涵养无素,不含蓄处,太不含蓄,不振刷处,太不振刷,圭角或露,因循成习。是故,治无定緖,事乏成规。非不欲锐精揽机,而病在丛脞,非不欲悉心爱民,而功蔑怀保,崇奖词艺,徒归于虚文,申明教令,无补于实政,是固寡人之咎也。抑寡人之宫室侈欤?服用华欤?货利不能不殖欤?声色不能不迩欤?绮靡玩好之物,不能不表志欤?此虽予所尝存戒者,而亦安保其必无也哉?至于国计、民忧,难以遍举。根本未固,变故层生,而国势有扤捏之形,征榷滋益,用度无节,而民产乏䃫石之资,纲维渐弛,而名分都坏,则无怪乎风俗之日下矣,躁竞是趋,而激扬无闻,则无怪乎人才之不兴矣。问舍求田习以为常,戏财仓储,任渠取用,则贪黩无所惩矣。贵家盘羞,殆费万钱,贱隶服开,至用貂鼠,则奢侈亦云极矣。然而庙堂之上,未闻有弥纶之策,末流横决,何以障之,颓风委靡,孰能振之?予之所恃而为股肱者如是矣。台阁之臣,一味媕婀,事关衮阙,为若可讳,言涉官师,或恐有忤,以缄默为工,以缷免为幸,作一规模,牢不可破。予之所恃而为耳目者,又如是矣。金华之筵,资益是须,乍行久停,谅非怠忽,此岂不上下胥勉处乎?监司、守令,分忧牧民,而洁己奉公,未或有闻,作奸犯科,前后相续,则尚何望其循良之绩乎?无论京外,凡系刑狱,必欲审克,而未见平允之效,凡系民隐,必欲详察,而犹多雍蔽之患。又如兵戎,国之大政,阴雨之备,岂容踈虞?而京营咫尺,公肆欺瞒,则遐方镇堡,不须暇论。然此特就事为上。略举其已然者耳,若夫未形之兆,难言之虞,则尤有大焉。噫!时运不幸,世家多故,零落之馀,存者无几,而人情不孚,朝象未靖,举无寅协之美,或有疑怒之迹,镇安二字,即予苦心,而其将何术而济之哉?今夫千章之木,根柢枝叶,无一不病,而重以腹心朽蠧,枵然孤立,则一有风雨,其不颠蹶也者几希矣。今之国事,不其类是乎?然而流出于源,影由于表,则是岂群臣之过也?一则寡人,二则寡人,宜其逢天瘅怒,而不能以自解也。呜呼!为今之道,惟有君臣上下,精白一心,改其旧而新是图,以为一分消弭之方。肆予方悸恐不宁,减常膳撤法乐,斋宿出郊,躬行代牺之举,以徼惠于神祗,而敷此十行之教,以求一言之助,咨尔卿大夫士庶人,凡有可以利吾病者,无曰苦口而难之。然予虽求言,而有以知言之不至也。何者,昨冬求言之后,窃意遐迩忠谠之论,由此而得闻矣,无何因疏启之遽发,便归湮蔽之科。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大凡今日之俗,以无言为幸,以有言为忧,故不惟不自言,所以恶人之言者,如彼矣。予以是知言之不至也。虽然,此亦予不诚之致,且以尽吾诚而已。更望大小臣僚,洞知予恳恳之意,无惩前事,各悉所蕴。”

○以郑民始为刑曹判书,金华镇为判义禁府事。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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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祷雨于雩祀坛。遣大臣祈雨于南坛还宫,大臣请御辇,不许,遂以步舆进发。至惠政桥,命大臣、义禁府、刑曹堂上入侍。宣谕:“义禁府时囚十二人,刑曹时囚七十馀人,分轻重疏决。”遂回銮。日晡雨。观象监启:“测雨器水深一寸五分。”

○礼曹以得雨请复膳。教曰:“俄得寸馀甘雨,慰满三农,诸路报洽,方此默祈,遽令复膳,殆近弛心。俟更霈徐议之。”

○以吴载纯为司宪府大司宪,赵英镇为司谏院大司谏。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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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全罗道观察使朴祐源,以御营上番军之节度使,亲点有弊,请令营将代点。教曰:“见今亢旱,诸路同然,凡挠民之政,在所当恤。他道如有上番当次者,并令准此。”

○以金鲁镇为司宪府大司宪,徐有防为司谏院大司谏,徐有邻为礼曹判书,具善复为判义禁府事。

○湖南设赈,自正月始设,至是毕赈。全州、罗州、灵岩、灵光、珍岛、临陂、万顷、金沟、扶安、康津、沃沟、兴德、茂长、务安、兴阳、海南、咸平、古阜、奉仁等邑,兵营、右水营蛇渡、临淄、群山、加里浦、古今岛、古群山、猬岛、荏子岛、吕岛、马岛、钵浦、鹿岛、黔毛浦、多庆浦、木浦、于兰、南桃、金甲岛、薪智岛、梨津、格浦等镇,罗州、兴阳、珍岛等牧场,总饥民六万六千八百八十八口,赈谷三万六千九百七十九石零。该道臣,以毕赈闻。教曰:“全州判官赵长镇,勤劳最著,更试盘错,无所不可,准职除授。列邑富民等,不待营邑劝分,有此千包私赈,而荒年赒救,惟在朝家区划。岂必责出富民之盖藏,殆若勒征者然乎?然捐财济活,极可嘉尚。朱子因南康荒政,抵书宰相,盛论朝廷之不肯行赏,至曰:‘今日失信,别有缓急,何以使众?’又曰:‘爱惜名器,在于抑无功之幸赏?’予每深味此言。况今极无之灾,须示耸动之政,可责来效。千石以上实职除授,昭载法典,光州姜德辉、昌平金和重、南平黄千一三人等,无论内外实职,即为收用。亦当为官择人,令该道起送,兵判观其能否,分拟紧漫窠。”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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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昼讲。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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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常参,兼行次对。左议政洪乐性启言:“糜谷在酒,请禁大酿。”教曰:“如是则未见有生谷之效,恐反为扰民之端。大酿虽禁,小酿自在,则均为费谷,卿之所奏,言则是矣,有难从施矣。”右议政李福源启言:“请依列圣朝故事,令玉堂,录《周礼》掌荒政文及吕东莱注说,以备荒政之考。”从之。又启言:“生民休戚,专系田政。灾免名色,自有定规。年前度支之臣,请禁永灾名色,凡有永灾处,换作他灾名,行会施行。此固出于轸念经费,裁抑奸滥之意,而论以国体,未免苟鞎。外邑之报灾不费,则只当申饬道臣,明严束而已。今乃以岁岁决不无之放灾,勒加当年灾之名,豫虑外邑不实之弊,先自朝廷而行不实之令,则设令每岁增得若干结,所得者少,所失者大。今国计虽不足,堂堂圣朝,岂可行衰世苟且之政乎?请分付该曹,永灾名色,依前从实磨勘之意,知委诸道,询诸大臣及户判。”上曰:“右相之言,实出守经,何论销刻?依施。”掌令徐有成言:“灵山县有一凶狱,事关伦纪,而该县监,听断太偏,幽冤莫暴,至使妇女,剚腹于官庭,令人酸鼻。当此闷旱之时,宜有疏雪之道。请令道臣,严查明决,该县监拿问定罪。”允之。持平李泰永启言:“世道渐降,礼防日坏,至于兪恒柱事而极矣。先大王遗弓之辰,与境内一二文官,挟妓张乐,置酒设宴,致有多士发通贤关之举。请忠州牧使兪恒柱,拿致王府,明正其罪。参会文官,一体论罪。”教曰:“真有是也,厥罪合置何辟?拿问事依启,通文事,令贤关查问草记。”又启言:“方岳之任,责在按廉。兪恒柱罪犯,蒙不觉察。请洪忠监司李崇祜,亟施谴削之典。”教曰:“待本事结末,当处分矣。”大臣奏:“洪忠监司既入台启,请姑改差。”从之。

○大提学金锺秀罢。大臣以己亥岭南设赈,道内纳粟人赏加帖文,吏曹尚不成给,请该堂谴罢。教曰:“今日朝廷,失信已多。该堂以不叙,捧传旨。”锺秀以该堂,坐罢。

○掌令兪彦修上疏申惩讨,仍论:

晋州营裨擅杀人命,请令道臣,严查置法,该兵使、牧使拿问勘罪。镇海县监李萱滥杀人命,纳马唯看贿赂之多寡,征贡不问奴婢之存没,并请谴罢。

并从之。

○以李𡊠为司宪府大司宪,洪秀辅为洪忠道观察使,南宪喆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申㬚为洪忠道水军节度使。

○工曹参议李泽征上疏曰:

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凡人臣之通天罪恶,孰有过于乱逆?自殿下御极之初,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先朝乔木之承,太半入于艾刈斩伐,世道罔有纪极,馀忧至今未已。殿下一以镇安为务,事到而较用宽典者,固是圣德河海之量。臣虽愚迷,岂不仰揣盛意乎?虽然,此皆自干天诛,凡系巨魁大慝,决非今日北面之臣所可共戴一天者,其神人同愤之心,奚趐若千古桑弘羊之比?而迄今不诛,偃息覆载,惟彼祸淫之天,安得不悭闷霈泽?而此岂非殿下惕然警惧,廓挥乾断之处乎?呜呼!殿下临御六载,渐近不惑之年,而迄玆储位空虚,朝野颙望。昨春以后,其所拘忌慎重之方,何所不至,而大凡藏刑,非典礼所载刑推之藏犹难,况并与笞棍而藏之乎?数朔之藏犹难,况延至两年之久乎?常汉、贱卒而凌辱士夫,舆儓、吏隶而诟骂官长,近日变怪之京乡迭发,向来广民之阙门作挐,莫不职由于国无刑章之致。此有关于国家之名分纪纲。呜呼!纪纲隳坏,则国不得为国,名分凌夷,则人不得为人。此习渐长,则末流之弊,将何所禁戢乎?殿下固宜指一下令,稍开惩恶之路也。呜呼!宫闱深严,固非外臣所可语到,而臣于春间台职时,参登宾筵,亲听大臣问候,则先候大殿,次及两殿雨止矣。俯伏惊疑,至今未得其说也。噫!中壸之尊,是臣民之国母,平日御供凡节,一遵常制,而何独于问候常制,忽地废却?然则是有君父,而无国母也。若是而其可曰尽臣子之礼节乎?臣实讶菀,中夜绕壁,至于流涕。如臣踈贼,乃敢语及于此,自知僭妄,蒙圣慈恕其愚,而警其衷也耶?奎章阁之设,实是殿下摸仿前代之美规,敬奉列圣御制,宝墨辉煌,而见今阁臣济济,仪节俱备,抄启林林,劝课日勤,不时召接,极尽友臣之道,际会之昭融,事体之尊严,有浮于玉署经筵,而至于阁臣之就理者,不处囹圄,抄启之出外者,乘驲传厨,圣意之重是阁待其臣,容有其极?而窃怪阁臣登对,初不关由喉院,又不颁布朝纸。伏未知昼日频接,有妨于续续颁令,因成自来玩愒之规耶。若以此成规,而传之来后,则是阁,即殿下之私阁,而非国中共公之阁也。是臣,即殿下之私臣,而非朝廷邻哉之臣也。设令阁臣,方带喉舌之任,只令兼史入侍,终不如传教。政院备尽筵体,使诸臣,晓然知谁某入对,而登诸小报之为正正当当也。且伏念清严近密之地,初非财货经营之所。殿下苟欲与阁臣,宣酝丰饲,则满城之府库充积,无非殿下可用之财,虽日日命入,无所不可。何必以贱陋之物,累污此清肃之地乎?若真有是事,则大欠阁体,虑在来后。伏愿殿下,谨畏于设施之初,以存长远之道焉。翰林,即有国之良史。凡人主之一言一动,左右史无不记之,遂成他日金樻石室之藏,事体之重,尤当如何?而一向畀之于乡曲湔劣之手者,此岂尊艺苑、重事体之道哉?伏乞下询大臣,克举新荐,俾存史法。都兪吁咈,亦盛世美事。殿下曰是,而群臣曰非,殿下曰可,而群臣曰否,如是争难于殿陛之上,然后君臣各得其当,庶务方可熙绩,而窃视殿下有教,而绝未闻筵席逆耳之论,殿下设禁,而又未闻请开言路之启,臣恐若此不已,则几何不至于惟其言,而莫予违乎?更乞殿下,毋或自圣,而益勉为圣之道焉。

批曰:“所陈诸条,或有不然者,而应旨疏,当留意。尔其勿辞察职。”

○时原任大臣联箚曰:

臣等闻李泽征疏语非常,惊懔之极,走伏金吾,恭俟处分。即者圣谕,特下勿待命之命,且惶且感,不省攸措。噫!臣等立朝已久,登筵亦多。虽昏耗愦愦,至于前席问候,岂不知敬谨体叚?而人之为言,乃至于此。顾以遵古按例之事,勒成亏分阙礼之罪,意涉恍惚,语极危怖。况其一二字句,急于构人,至犯莫重,此尤臣等之罪也。

批曰:“卿等立朝今几十年,筵席体例,岂或有丝毫踈昧者哉?人之云云,付之一笑可也。卿等如未自信,更考起居注,尤觉了如指掌。卿等之短箚自引,予则曰反有自轻之嫌,重涉贻累之虑。卿等胡不念此?卿等安心勿辞,即起视事。”

○吏曹参议沈念祖上疏曰:

臣备位迩列,过蒙异渥,只恐臣身负乘之灾,必至于早晩之间,而岂意今日侵斥之讥,并及于清严之地乎?噫!内阁之设,固非殿下之所新创者,建置之规,遴选之法,悉皆效仿于宋朝已例,则岂独于晋接一款,有违于国朝故事耶?勿论阁臣之兼带喉院与否,人臣进见之礼,顾安有不由喉司之理乎?而况不带喉院者,必待承宣,始敢进见,此皆载在于本阁之志。院阁之记,不但在廷之臣,亦皆见之,虽舆儓、下贱,孰不知之?而今彼言者,何处得闻而为此说也?至若经纪财货等云云,臣尤莫晓也。阁中之所可称财货者,只是折受之若干田结,而今其所谓贱陋,果何所指耶?内阁虽曰清肃,比诸向来之湖堂,宜无异同,而湖堂亦有田民之折受。其殊遇荣选之意,古今一揆,而今以是直谓累污贱陋云者,其果成说乎?我圣上设置内阁,奖励文教之盛意,实有孚于宋代之龙图、我朝之集览,夫安有一毫可议于其间?而臣今厚招人疑者,莫非臣等罪也。

批曰:“无根之说,浩发一唒。尔其勿辞察职。”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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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明政殿,亲押祈雨祭祝,展拜于景慕宫。

○李泽征再上疏曰:

臣于先朝筵席,每见内殿问候,并及坤宫,故果有讶惑于中,而窃自附于有怀无隐而已。至若起居注常典之如此,臣何以依俙知之?臣若有知于此,则空然干犯死罪,决是人理常情之外。虽以阁臣入对之节言之,臣则但讶其不出朝报,有妨礼貌,而不知摛文院日记,仪节班班可考,莫非臣昏谬乡暗之致。臣急于应旨,信笔构疏,而踈逖之踪,不闲于奏御文字,随处疮疣,又岂无种种辜犯?而一例庇覆,纳污藏疾,臣之得保性命,罔非我圣上河海之量。臣非木石,安得不感泪被面,继之以血乎?臣今老而垂死,墙壁无依。揆以人情,宁欲得罪于体国诸大臣,而不少恕究,直疑臣于有意构陷之科?臣诚惭悚悯塞,无面可显。乞命削臣之职,律臣之罪,以为人臣妄言者之戒。

命还给。泽征三上疏曰:

大臣之箚,阁臣之疏出,而臣之爽实之罪,彰著无馀矣。盖伏闻诊筵常行之例,昭在于《药房日记》及《政院记注》,而缘臣之昏谬颠错,指无谓有,语犯莫重,此臣之罪一也。阁臣召见,皆由于政院与承史偕入,舆儓之所共知,而臣妄率为说,此臣之罪二也。贱陋之物云云,不过仿湖堂之例,有若干之折受,而臣则错认,言已落空,此臣之罪三也。忙遽构疏,未暇照检,字句之间,疮疣百出,此臣之罪四也。日前上疏,虽出首实,而辞不达意,反归于漫漶事实,罪上添罪。至承给之之教,此臣之罪五也。噬脐斮舌,悔将何及?乞下臣司败,亟治臣妄言之罪焉。

又命还给。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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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遣大臣,祈两于先农坛。

○昼讲。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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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昼讲,兼行次对。诸大臣启言:“日昨因意外事,仰烦酬应,以臣等之故,语及莫重之地,至今震怖,措躬无地矣。”教曰:“此莫非予之自反处也。虽以匹庶言之,苟使人语及他室家,则犹不堪其羞愧,况此君之于臣?而此何等莫重莫大之事,而一疏二疏,视作茶饭,乃若容易说到乎?大抵人臣事君之道,君父国母之间,或有形迹间可言之事,则固当小则涕泣而谏之,大则生死而以之,𫓧銊而不避,诛殛而不怕,而此则有大不然者。初无一毫近似之事,而今乃指无谓有,妆撰为说,内而架虚,外而眩人,政所谓此言奚为而至者也?惟彼泽征,何足深责?而况渠以乡曲,踈逖之踪,起废吹嘘,今才属耳,既乏闻见,则渠何能以独办此个疏举乎?然则不独朝廷之羞耻,即予之羞耻也。此予所谓自反者也。且非但予所自反而自愧者,此言一出,自然流入当着之地,亦以为大不安焉。盖初疏,予不但以宽容之意,随例赐批而已。顾今世道日下,民彝、物则,殆将扫地而无馀矣,一自此疏之出,只为骤看外面,未及深量里许,必将以讹传讹,嚣嚣靡定,故予实左右思惟,不得不以顺物情、从时义之意,不过随来随应而止。至若问候一款,卿等立朝已久,致位至此,宁或未谙故例,创出无前之事耶?考诸堂后日记,则不但初无槪见,搜之药院启辞,则亦又不载录,列圣朝传来古规,本无已行之例,在卿等,今何有可引之义乎?勿以此更事提说可也。且渠之再疏,虽曰耳闻于先朝入侍之时云尔,自渠立朝以后,溯阅《政院日记》,则初不登于坤殿问候之筵矣。所谓亲闻者,未知从何处闻之,而今乃以莫重之事,如是质言于君父之前,不少留难乎?世道至此,人心至此,环顾抚念,无非予自反者,而予果急于自反,姑不暇皂白于此事,卿等不可不知予此意。卿等于此,更安有一分难安之心乎?大义所在,关系至重,卿等必念此义矣。”

○教曰:“予以内阁事,业欲一番洞谕于卿等,而每为因循迄今,而尚不得宣予本意矣。凡今位在卿宰,出入迩列者,则岂不知设阁之意?而至于在外踈逖者,则岂能尽知予本意之如此乎?此盖由于出入予左右者,不能先事而对扬,以致外间之犹未洞知,此则上自卿等,宜所以自反者也。卿等既登前席,予当为卿等逐条一谕也。一,则设置内阁之意,不但远仿唐、宋、明已例,试以我朝言之,昔在光庙朝,肇置奎章阁,设大提学、提学、直提学、直阁、待教等官,选当时才学之臣,责一代文明之治,而自是以后,遂废不复,逮于肃庙朝,尝有意于复设古制,岁在甲戌,以御笔,大书奎章阁三字额,奉安于宗正寺之焕章阁,而至意未遂,此事竟寝。及予小子,乃于嗣服之初,敢效追述之诚,始置内阁于禁中,将欲移安御额于内阁,而奉揭。今此建阁,即不过承光庙已行之制,追肃庙未遑之典而已。然此犹属设阁之外面小节也,予之本意,别有在焉。噫!粤在贰极,备经百艰,及至初政,首除戚畹之一番浊乱者,必欲使朝著清明,世道底定者,即予之一副苦心也。盖当日之甘心国家,仇视君父者,戚里也。谋危国本,必欲沮戏者,戚里也。毕竟天祐吾东,次第夷减者,亦戚里也。戚里之祸人邦家者,自古已然,而未有若当日之澟乎如一发者也。至于宦侍,则居大内深密之处,通戚里幽阴之径,声气相连,首尾互结者,固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予自幼少时,觑破窝藏,一切裁抑,使不得出气肆行,以是之故,失意怏怏之辈,积忤寡躬,潜图寡躬。平日之最所亲信者数宦,外内交联,先后相应,或通挟匕之贼,而暮夜入室,或通占房之谋,而暗地埋凶。嚆矢于范、吉,前茅于能贼,甚至于龟、麟、谦三贼,仗为爪牙,结为腹心。凡予之动静云为,饮食起居,作为烂报,传若间谍,骇机、毒锋,迫在呼吸,予于是时,实不知税驾于何地,而幸赖我先大王日月之明,得保有今日。到今追理,噫!亦危矣。苟求其祸本乱根,一则戚里,一则宦侍。御极之初,首先扫荡,每念戚宦二字,辄觉齿酸而心寒。内而宦侍如此,外而戚里如此,然则凡予之所恃所倚者,惟是外廷诸臣。顾今在迩列,而托以契遇者,廷臣也,布朝班,而作为藩屏者,廷臣也。苟使戚里复蕃,有乃心王室之人,决不复进用,即是予一副所执,而移易不得,摇夺不得者也。且予凡于声色、货利,一切泊如,天性即然。素习难回,虽欲勉强,而犹不可得焉。见今国力,虽曰耗虚,而若使予欲穷耳目之所好,则绮罗黛绿,有不足于左右欤?楼台、苑囿,有不足于前后欤?入而处内,惟心所纵,则外廷之臣,其何能以知之欤?然而予每于此数事,庶几无不可对人言者,此非予操履有工,习性使然。然则其所与游者,惟是朝廷士大夫也。噫!以乔木世臣之后,任栋梁王室之义,菀为元气,支得我四百年宗国者,惟士大夫是已。高尚风裁,矜式朝廷者士大夫也。维持清议,扶植正气者士大夫也。参赞𬣙谟,弥纶黼黻者亦士大夫也。我朝立国,专尚士夫,则人君为治,舍此士夫而何以哉?予用是为惧,首建内阁,选于廷臣,俾掌其职。泽征疏中所谓友臣云者,意虽异而语则然矣。大抵国朝设官近密之职,固非一司,而但政院则不但职是六窠,官亦数递,本以文荫武三色,幷进错用,初非极选之地,玉堂则若稽设官之初,则至清且华,妙选极拣,而挽近以来,其选渐广,其数渐多,立朝新进,若非三司一路,则实无进身之路。今若修复古制,用代内阁,则亦有所行不得之事,参古酌今,不得已有内阁之别置矣。且予素癖于文墨间从事,每于机务之暇,职与阁中诸臣,凡于经史讨论,生民疾苦,治政得失,前代理乱,随意搜猎,实有邻哉之意焉。惟予建阁之本意,职由是也。卿等庶或知之矣。一,则今世之人,委靡颓惰,便成俗习,淬励无望,振作无期。士大夫名节、文学,扫地而无馀。予以一分矫救之道,特置内阁,崇奖文华,则要为他激劝之道也。设置华贯,则要为他耸动之资也。又欲使阁中先进之流,端厥出处,整以威仪,以为矜式标率之地者,盖予之至意,而岂是徒设虚衔,以荣其身而已哉?是以,向日纶音中崇奖词艺,徒归虚文云者,盖虑其无实效之意也。未知在阁诸臣,亦能知予心否耶?一,则自古近臣二字,在上者听之为嫌,在下者听之为惧,此则有大不然者。孟子曰:‘王无亲臣’又曰:‘观远臣,必自近臣始。’近臣之名,自孟子时已然。至近者亲也,人君御国,岂无亲近之臣也?大抵上之临下,虽当一视远近,而君如用人,则如进学之工,宁可无以亲及踈,自近至远之别也?粤在集贤盛际,或字号儒臣,或步临月夜,貂裘、玉杯之赐,御膳、黄封之颁,传为胜事,留作美谈。至于仁、孝、显、肃四圣朝之间,引接儒臣,或多有不拘礼数之事。然古今异宜之故,予则为忧也深,为虑也远,以本院之太迩禁苑,移设于玉堂之傍,意亦岂偶尔也!倘予仿佛有集贤故事,则人谓之变异亦可也。一,则国朝之礼待儒臣,不但列朝皆然,虽先朝末年,予尝仰观。每于夜对讲罢,必赐盛馔,使之尽醉而退。近日则为念经费,且戒滥觞,凡于引接阁臣之时,不曾赐一杯内酝,则卿等想亦闻之矣。一,则予所专尚外朝者,自成规模,牢不可破,而至于官品分设,各寓深意。盖设置提学、直提学、直阁、待教等六员,又设检校之名。提学,虽大官,亦兼之,直提学则自堂上而至于亚卿,直阁,自堂下而至于堂上,待教则自参下而至于参上,而必以色目,参互进用。人君虽不可以色目用人,而此则予自有深量者。自大臣而至于参下者,为虑其偏取一人,门路不广也,随色目而互相布置者,为虑其偏取一边,精选或狭也。然而设阁未久,廷臣之居是职者,尚不得为十之一二,则自方外而视先进,谓之太偏亦可也。但此有所不然者,集贤初设,其选极少,而若使行之已久,就次登庸,则应选者自当渐多,与他司,殆无异矣。今于内阁亦然,若使未及被选者,才学俱宜,地望允叶,则可以循级进步,不患不用,而若以少多为嫌者,其说亦不通矣。且自古人主,初误于戚里,末乃柄用外朝者有之,初用外朝,终反归于戚里者,未之闻也。盖济济王臣,布列外廷,用此人而不可,则更用他人,用他人而又不可,则又求可堪之人用之,则此何不可?而今若曰试用外朝,而倘或有不惬者,通朝廷而全不可用云尔,则此谓因噎而废食,决是行不得之事矣。”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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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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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轮对。

○教曰:“最远久例,夏冬岁抄,减等或叙用之人,皆落点,而否则付黄签,踏小启字,挽近以来,此规全废。自今复旧例,此后岁抄,如非落点或付签,切勿施行,该房微禀,载之院中故事。”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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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兵曹参议柳谊径出禁直。教曰:“宿卫之严,果何如也?况自罢卫所之后,阙内一应军务,专靠本曹,则近来人心,虽曰到底解弛,为骑堂者,知有明义之书,敢生畔官离次之计乎?设有情病,尚宜逡巡,又况无端径出,厥罪何居?至于今日柳谊事,而骇悖极矣。骑省事体,与将官番所,小无所异,反有重焉。将官遽代,则必皆面看,骑省直次,则任其空旷可乎?自今著为定式,设有切恳之情势,共知之实病,必面看交替。违者事关师律,以其律从事。”

○佥知中枢府事郑述祚上疏曰:

帝王为治之道,其要只在于善继善述。洪惟我先大王即位之五年己酉,乃命大提学臣李德寿,纂辑《肃庙宝鉴》,遂尊肃宗大王入世室,以世室称庆临轩试士,特以纂修厅,进先朝宝鉴。因请克勤克敬,继述先王之至德,休扬先王之洪烈,诞揭璇题,以示求助之意。由是以来,政令施措,动法先朝,圣寿已迫迟暮,而尚轸日昃不遑之念,则勤之至也。圣学已跻高明,而犹存抑诗儆畏之工,则敬之笃也。呜呼!乔陵之岁月屡更,名山之史牒永闷,而乃殿下即阼之五年辛丑,复命掌史之臣,成列圣宝鉴,累朝未遑之典,至是大备,而我先王盛德洪烈,亦将垂辉于无穷,是知殿下辛丑,亦先大王己酉也。先大王以克勤克敬四字,为述先之要,此正我圣朝传授心法也。夫上天垂警,下土耗斁,则辄下修省之教,务尽寅畏之方,此时圣心,可谓敬矣。及其时日稍久,玩愒成习,则此时圣心,果如前日之寅畏乎?黎民阻饥,饥莩相连,则频下勤恤之旨,殚赒济之策,此时圣心,非不勤矣。及其赈政才讫,疮痍甫完,则此时圣心,果如向日之忧勤乎?宝鉴初成,羹墙之慕正切,先烈永垂,堂构之责方急,则克垂克敬四字,尤岂非殿下所当服膺者乎?今我殿下,当此极无之时,缕缕责己之教,恳恳来谏之德,直与先大王闷旱露祷之诚,沕然无间,则臣既有蓄积于中者,何敢不一陈于明主之前乎?臣闻诸葛亮之告后主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朱子之告孝宗曰:‘古之圣王,凡于饮食、次舍、器用、财贿,无不制以有司之法,无得隐其毫发之私。’今夫内需司之设,其来已久,名硕之建言请罢,亦非一二。诚以王者无私蓄,而府库财莫非其财者也。方当大有为之日,欲成不世之治,则惟宜断自宸衷,赫然罢去,以昭平明之德,以革积久之弊,而凡系内间需用,幷令自外进供,则其为恢荡之治,孰有大于此者哉?守御、摠戎两厅,本是外将,事体与京衙门有别,当初只有胥吏、军官若干人,以备奉行簿书,中年以来,地尊望隆之臣,多居是任,规模日益张大,俨成京中之大军门。一片都城,分为五军门,不紧之兵额渐滋,生灵之膏血益竭,此殿下顷日有通变之意,而至勤询咨之举者也。广州、水原,本自体重,诚宜革罢之。以其钱谷,付之有司,值荒年,而为济民之资,当稔岁,而为裕兵之用,则在国家怀保之道,绸缪之计,庶可两得而无损矣。画野分州之法,乃所以彼彊此界,分任责成,古先王制治之法,诚善矣。今诸道或地方太广,命令不能宣布,而民人不识官长者有之,或幅员如斗,官府不能成样,而下民偏被困苦者有之。如此处,宜有损益分合之道,以为两便之政。如江陵之地隔大关岭,而东西悬绝,星州之界为数百里,而南北绝远者,惟宜分割为二,以便民人之往来。又如畿内之阳川,湖西之阴城,湖南之龙安,岭南之彦阳,合于邻近,则赋役稍均,而民困少纾矣。顾今节序已晩,初伏将近,大荒已判,前头民事之流离颠连,势所必至,凡干安集之道,不可不预加周详。如御营、禁卫军,许令减半,上番则其保人之资送,自在蠲减之中。且如兵曹骑、步兵布,训炼都监炮保及各衙门工匠料布,各司奴婢身役,姑令一半停捧,则庶可为穷民一分之惠矣。且臣闻祖宗朝各邑还谷,只有户曹元会付,其耗谷幷归之本邑,凡有逋欠及流亡,皆以此充数。百馀年前,因金应祖之疏,夺其耗谷,以为常平厅谷,耗上生耗,厥数渐多,虽在常年,实为生民难支之弊。且当如此之岁,欲尽数责纳,则其势将至于邻族。如此之类,幷以常平会录耗条,计减其数,俾无至邻之广征,则此亦为怀保之一道也。我国规模,凡系变通,必曰前例,苟利于国,虽发肤无惜,害于义,虽锺驷不取。京衙钱布之减半,外邑谷之移充,何莫非随时矫救之策,何论前例之有无乎?臣得接朝纸,有千石私赈人依法典除职之教,朝家之恩赏必信,富室之激劝应多,此诚今日之先务也。第千石以下百石以上者,初无举论之事,此辈虽不满除职之限,其希功望赏之心,必无异同。况明年此等权宜之政,又必如前,则真朱子所谓:‘使去岁者未及沾赏,而今岁者反复却难’者,殆近之矣。宜令各道,就其谷数多寡,分等施赏,则亦不为济惠之政也。牛、酒、松三禁,乃国家恒有之法也,当此谷贵之时,凡系糜费之弊,尤当严防。通计八道酿酒之费,则譬之民食,似为三四分之一,而以京城言之,当居其半。方今万民翳桑,一粒如金之日,岂可使滥费于无益之地哉?惟大小祀飨及丧葬所用外,潜匿大酿,列贩卖之类,一并严禁,庶为救弊之一助矣。往在辛亥、壬子大无之岁,八路流丐,遍满城中,先朝命设粥一二所以哺之。一所则荡春台也,二所则万里仓近处也。其时朝夕就哺者,近三千人,自春徂夏,麦熟乃罢。先朝谓道臣、守令,不能安集,致此离散之境,每当凶岁,必严饬道臣、守令,如有一民之流离失所者,道臣、守令,当施重律为教。为守令者,举皆奔走忧遑,惟恣一人之转而之他,至或辍其食而馈之,此非但为赒济之实,亦畏罪而然。臣谓及今预加申饬,待秋虽斗谷升米,势勿浪费,收合藏储,以为来岁接济之道,则守令各自用心,多般拮据,务从撙节,亦似有效矣。殿下亦宜躬自节俭,如夏后之菲衣恶食,卫文之大布、大帛,为表率之地,则圣教所谓贵家万钱之馔及贱谷貂鼠之具,自可禁止矣。昔世宗大王,以侈风太盛,临朝发叹,相臣黄喜进曰:‘臣请有以禁之。’后数日,以麤布制为公服,坐百僚之上曰:‘圣上方以奢侈为虑,首相之服着如此,敢有服不称此者,当以重法绳之。’于是,百僚震慑,一日之内,侈风顿变,至今传为美谈。今殿下握造化之权,任导率之责,如欲化民而成俗,特一转移间事也。在癸未、甲申年间,臣待罪春坊,适因文义,以三南饥民之鹑衣菜色,将塡沟壑之状,为殿下陈之,殿下闻而恻然伤叹,其日夕水剌,舍肉而不御。先大王问其故,殿下对以讲官,以三南饥民,有所陈闻,故自然恻伤,不忍下箸。先大王以此语于筵臣曰:‘讲官每每如此陈戒,则还恐东宫之废食。’天笑为之一新。臣钦仰德意,自幸贱说之不弃。夫以我殿下爱民之德,推是心以往,仁不可胜用,治可以从欲。方今乱逆虽翦,而巨魁尚多偃息,朝著粗安,而生民犹且倒悬,外面气象,不如安闲世界,而其实则有朝夕难保之忧。此正君臣上下,濡手足、焦毛发,遑遑如救焚拯溺,岂可缓步徐行,傍观却立,坐待其成败而已乎?今殿下仁厚出天,而奋发小逊,温恭有馀,而振作不足,凡发号施令之际,无雷厉风飞挽回斡旋之举,臣日征月迈,将不免恬嬉宴安之归。此在殿下力行之如何耳。方当悯旱之日,以敬勤二字,为第一义者,虽似老生常谈,而其实至理,本不外此。昔唐之贞观,致斗直三钱之治,而太宗归之于魏徵劝行仁义之效。殿下诚能克勤克敬,积久成功,则安知异日,无斗直三钱之休乎?咸兴本宫,即我圣祖龙潜之旧基也。松杉郁郁,尚留当日之手泽,宫殿肃肃,犹为遗民之瞻依,桑榟之乡,殆同汉祖豊山、沛水,弓笠之宝,无异周家弘璧琬琰,是何等至重至敬之地?而伏闻祀享之时,只令内司所任,行祼荐之礼。臣谓宜如全州庆基殿之例,以邻近守令,择差行祀,实合事宜。国家祀典,五世乃祧,至于世子之庙,其礼随此而可以推知矣。向者昭显庙,既合撤其神位,罢其庙享,则况处非其所享,又不经者哉?臣闻顺怀世子之神位,尚奉于奉恩寺之一间屋,每当忌日、名节,缁髠为之行祀。当初此寺之奉此神位,极可疑怪。世或有因其墓营立愿堂者,而此既非墓傍,则谓之愿堂不可也。既非愿堂,则为之祀享,又不可也。今过数百年之后,依旧仍存,实有亵昵之弊。宜令罢去,断不可已也。夫园之为义,亚于陵,重于墓。窃稽汉、宋故事,皆以笃生圣人,为宗主神人之主,酬功报德之道,我朝封园,亦仿此而行之,实合于追远报本之诚也。至于仁明之创设,终非古例。园之与墓,只争一字而隆杀之际,礼义有截。今虽称之为墓,视诸也嫔御之山则已侈矣。仁明园之园字不宜仍存,以示后世。伏惟圣上,凡系礼制,式遵彝典,不违尺度,似此无于礼之礼,宜有以裁处之也。顷者殿下,特念故忠臣元昊、金时习、南孝温、成聃寿等节义,至有赠职赐谥之命,百世之下,可以起志士之感、酿忠臣之泪也。臣尝待罪宁越府,取考其时事迹,则户长严兴道树立尤卓卓,照人耳目。先朝已赠工曹参议,而若论其危忠大节,则虽谓之伯仲于成、朴诸人,不是过也。今当四臣加赠赐谥之日,惟此严兴道之独漏,实为欠典。若蒙依四人例举行,则在圣朝表章之道,尤有光焉。

批曰:“所陈多是切实之言,方欲体念。其中可以禀处者,今攸司覆奏。至于内需司革罢事,不待尔言,已有商度。自丙申初,裁省折受,永罢刷官,将欲因此革除。本司细考出入之簿,入不当出,今从尔说,并责贡人所出,内帑反有益,而度支反有害。此所谓古今异宜者。以是窃取先正之箚语,田赋去来,委之吏曹,奴贡比摠属于备局,税谷捧用,掌诸户曹,而特不罢其名者,出于节经用尔。或未及闻知,故有此敷说矣。”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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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仁政殿,亲押祈雨祭祝。

○饬畿甸、海西、三南被灾邑曰:“目今节序已晩,初庚在即。虽今明间优得霈泽,见方土坚如甓,破块未易。污下之田,尚犹然矣,况奉天高燥之地乎?农夫之稍实者,无以力作,况赁佣空罂之类,又何以生意资活之策乎?在前如此之时,得以聊赖,莫过于木麦等杂谷之代播。畿甸、海西及三南诸道旱灾尤甚邑、面、里,许令及时代播。仍令道臣,严饬邑宰,留库中优给民间,俾即耕播。被灾邑留库中杂谷,或有不赡之处,则道臣量宜就有裕邑,推移移划以给,曾亦有言。朝家虽有此等命令,小民㤼于征税,不欲着意耕食,自庙堂,以代播处常税,一倂停免之意,分付诸道,亦令道伯,晓谕民人等处。惟玆之教,出于念民艰食,冀免捐瘠之患也。万有一俵种不均,蠲税无实,惠未下究,则焉用此监司、守令为哉?九重莫曰藑远。亦岂无考核探审之方也?各须惕念,济我滨死之民命。至于两南麦事,虽已登场,民间转益乏粮云。两南犹然,况下此三道乎?此亦在道伯参量缓急,指划赒救之如何,一体严饬。

○教曰:“才因东民离散,差遣绣衣,又以北民转徙,继有筵饬。大抵民之之他为官长者,岂有不知不闻之理乎?籍令未有闻知,此亦非昏愦之一端乎?况今夏旱此酷,秋获尚远,民之顑颔,如在目中。及今不别般镇安别般抚摩,哀彼穷民之小则流亡,大则塡壑,是诚使之然也?朝家倘忽饬励之政,是何异于上慢而残下也?自备局,措辞行会诸路,今年流民,或有复如昨年之事,虽无是也,境内饥民,又或有饿莩之患,则该邑守宰随现,当令道伯,先施决杖之典,俾各蚤夜孜孜,无或泛忽。此非等闲铺张之教也,惩一之举。另加留意,体予先甲之令,莫致后悔之叹。”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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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遣大臣祈雨于社稷。

○兵曹启:“掖隶林仁植,伪成司钥牒报,请受衣资。”教曰:“伪牒伪书,不但自有当律,掖隶作奸之弊,不可不痛禁,严加勘律以闻。无论报状、甘结,自政院以下,必用踏印文书之意,筵禀定式,则卿曹不有定式,彼例题给,大是踈漏。今番姑不处分,此后另加惕念。”刑曹议律流之。

○岭南设赈。自辛丑十二月始设,至是毕赈。公赈陜川、高灵、镇海、柒原、固城、宜宁、咸安、金海、昌原、晋州、泗川、海南、熊川、东莱、蔚山、玄风、昌宁、机张、长鬐、密阳、灵山、大丘、庆山、河阳、三嘉、清河、迎日、巨济、梁山、草溪、柒谷、彦阳、庆州、星州、慈仁、舟城、清道等邑,左兵管、右兵营、左水营、左水虞候、自如、召村、松罗、黄山、省岘等驿,龟山、蛇梁、唐浦、三千、南村、旧所非、赤梁、弥助项、平山、加德、荠浦、安骨、天城、新门、晴川、釜山、多大、开云、豆毛、西平包、伊西生、知世、玉浦、永登、助罗、栗浦、长木、浦项、秃用、加背梁等镇,晋州、蔚山等场救急。仁同、永川、新宁、比安、真兴、长水等邑总饥民百三十六万四千五百口,赈谷九万四千七百三石零。 ○吏曹启:“巨济府使李达观、柒原县监姜膺焕、陜川郡守沈兴永,赈政优异,合施褒赏之典。”教曰:“巨济府使李达观加资。恣原县监姜应焕,以残况薄廪,自备如是伙然。弊邑治绩,饥岁赈政,俱有可称,岂靳别般激劝之政乎?与其施以表里之典,无宁更试字牧之任之为可,准职除授。与陜州郡守沈兴永陞叙,皆于来头见窠,先即调用。尚州崔致重帖加之未及于生前,殊甚矜恻。赠秩虽有禁令,追给无乖格例。况伊时覆启判下之事乎?与慈仁郭墺等帖文,皆塡判下日成送。”

○教曰:“观此完伯状闻,初一二日之雨,所得殆近三寸,平地水生,科港皆盈,可知其污下地则周洽,奉天田则沾润矣。节序虽晩,民事万幸。令道臣,别关严饬列邑,必各助牛助粮,无或一分玩愒。续见锦伯状闻,营下雨泽,又过数寸。新莅之初,勿以得雨而弛虑,遍问道内诸邑,沾润之多寡,仔细登闻。”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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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次对。

○命新造阙字牌。皇坛阙字牌,混用于迎清敕时,至是命新造,奉安皇坛。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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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避正殿。时连日洒雨,终未浃洽,遣大臣祈雨至五次。至是教曰:“初庚已过,尚靳一霈,差过数日,将判大无,罔措云云,犹属歇后语也。凡系贬躬责愆之方,宜无所不用其极。自今日避正殿。”又教曰:“讼司赴衙,此系民事,虽有避正殿之命,禁府、刑曹、汉城府,依例开坐。”

○教曰:“见今密云不散,雨意犹紧,此时祷雨之举,虽涉渎扰,间又烈日杲杲,及今不祷。祷亦何益,顾此菲诚,安望昭格?然今野几无青,民将尽刘,以一己代万姓之心,遑恤昭格与否?至于军民陪驾,或治道之弊,有不容轸念?明日躬诣北郊,行祈雨祭斋官另择,俾各别斋沐。”

○教曰:“事神之道,戒在渎褺。见方黝云尚浓,雨势不息,霈然之泽,正宜坐而俟之。祈雨之祭,冒雨而行,霑服将事,易致失容,已乖《礼经》不祭之训。至于百官、诸军沾湿之苦,犹属第二件事也。且考故事,往在二去壬寅,将行北郊祈雨,因隔日得雨,旋命观势设行,虽谓之事不偶尔,可也。祀典停否,事系至重,延问诸大臣,佥议皆以为然。初八日北郊祈雨祭,姑为观势设行。”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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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雨。礼曹请还御正殿,复膳、复乐。不许。教曰:“才得锄犁,犹靳滂沛,颙若之思,岂间于躬祷之时也?便令复膳、复乐,仍又还御正殿,无几于太忽弛乎?万一更得大霔,奚待卿曹之草记?”

○教曰:“配所物故,亦关人命死亡。以是死必行检,检必登闻,法意槪可见矣。然而道各异例,或详录根因而更行复检,或节该尸帐。而只行初检,既乖同轨之义,又欠审狱之政。该曹判堂,取考各道启本,从详从略,指一定式以启。仍又枚举,知委诸路,俾各遵用此例。”

○命诸道失火状本,十户以上,自政院付签入启,定为式。渰死、囕死、烧死者,一处死亡,若过五之人,亦依右例。“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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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雨。还御正殿,复膳、复乐。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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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次对。教曰:“我国规模,名分一定,各安其所。就其中甚可务、甚可闷者,世俗所谓一名也。上方则彼不与,下方则此不肯,楼屑两间,若穷人无归,是岂非干和之一端乎?噫!一名之类,孰不是士族之支流遗裔也?与委巷贱流,曷宜比而同之?而四百年来,通塞屡改,迄莫之底定。肆朝家恻然于斯,上自官职,下逮儒乡,申命有司,酌量定制,须颁示于八方,一名诸人,庶几知予心之所存,而各自有准的也。铨家之或行或否,予欲随事随饬。外邑之一遵令甲,毋或违越,予莫之知也。况彼峤南,国家之邹、鲁,人材之府库也。一名之中,服遗化、抱素蕴者,岂曰无人?然而穷达有命,亦未必尽登仕版,则儒任、乡任,足可为薄试之阶也。首任外诸窠差除,又或阙而不行,一名之类,其将尽锢而后已,古人所谓枯项黄馘,骈死于蓬户之下者,岂非实际语也?非但在伊人,有茹郁之叹,揆以朝家疏滞之政,宁容一任其功曹、执纲辈操纵乎?先自岭南始,道伯严饬各邑,复申令甲,划即差除,俾无如前因循之弊。仍令诸道,接而行之,以副予眷眷定制之意。”又教曰:“王者奉三无私,以为治。环东土数千馀里,无远无迩,皆予臣子也。至若西之为箕圣故都,北之为龙兴旧基,风俗人物,何逮逊于他道,而逮夫近世,骎骎然摈斥不用,乃至于举自暴弃,甘处下流,此诚朝廷之过也。肆予仰承祖宗朝眷恤西北之至意,每当都政目,饬两铨,引用武士,或畀字牧,或置侍卫。且于去岁之冬,敷宣十行,俾念尚武,予意谅非偶然。伊后修举,能有食实之效耶?予因此思之,西北文朝士之登省,在昔滚滚,指不胜屈,挽近以来,阁而不行,殆同全一道枳塞。遍搜通清长望,只有西之赵鼎耉,北之韩宗济,亦皆老不能来矣。以两道幅员之大邑,不下数十,科不下百馀,而不过是老台二人而止,则尚安望激动远人乎?向来掌令望之特点,已示予微意,其令铨曹,博采公议,先即随窠择拟。嗣后收用之道,更勿泛忽。仍令政院,将此传教,下论西北两道臣,一一晓告,使之交相砥砺,偕之大道,以副雨露不择之政。噫!道科之不设,亦已久矣。当观年事豊歉,即欲设场取人,一体知委于文武举人,毋怠毋荒,各肄其业。”仍教曰:“政月载届,西北人收揽迁升,实目下当务之急,而咸兴韩光济、铁山郑圣鹄,特除之后,更无一人举似者,居铨地者,欲急于举所欲,独不念辛勤之饬谕?另饬东西铨臣,无如前置也。”

○教曰:“予以疏通事,筵席提饬,凡几遭矣?所谓铨曹之对扬,每上于一两人之塞责,宁不慨然?虽以停望一节言之,停望之说,古或有之,此不过见一番误着,停一番拟望,但欲薄示警责而已。未闻如近日铨家之为也。朝士之名编仕籍者,倘有罪过,随轻重勘罪之,固无事于停望,而若关系堤防者,自不得照检,亦无事乎停望矣。停望云者,论其本意,特因微眚细疵,暂行激扬之政,而今则不然,一停之后,毋敢议到。数年延拖之不足,使之终身轗轲。古之停望,将以警之,今之停望,将以枳之。铨堂、铨郞之复旧制,予则曰无小益,而有大害也,玆于宾对,复此申谕。今以后铨曹之臣,精白一心,齐会烂商,凡系停望人及外此疏通之方,勿循前套,着意举行。无古之谬规,划即一切革祛,毋负朝家陶镕保合之苦心。”

○领议政徐命善启言:“都宪李𡊠,常疏请申闻鼓,付之金吾当直矣。申闻鼓,所以通下情、疏冤郁,而一任其撞击,则殊违肃清之方。若使之取舍,则必有操纵之弊,依其言置申闻鼓于当直,令下民之彻冤有路。动驾时击铮者,则严禁宜矣。”上询于左右相,佥议亦然。从之。

○以吴载纯为司宪府大司宪,郑宇淳为司谏院大司谏。

○特叙前大提学金锺秀,仍其职。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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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亲试抄启文臣。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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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教曰:“《大典续录》,礼典杂令条曰:‘弘文馆书册入内时,用象牙牌出纳,虽官员,只于馆中披览,阙外毋得出纳。如有不得已相考出纳,则启达。’近来弘文馆凡事,皆不如古,独于此事,何论古例有无?而至如本阁,既造册出入牙牌,此盖遵仿宋朝故事,且符我朝典章,可谓不偶然。此后内入册子牙牌书下,阁臣之取阅时牙牌取出,作为定式。”

○教曰:“近来禁府公事,有付过之语,而名存实无。每欲修明旧例而未果,适值贬日,如是提教。此后一依《大典续录》所载,京外官付过人,考绩时凭考黜陟等事及周年内满五次者,启禀左迁。并依法典举行,令该府知委吏兵曹及各道。”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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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教曰:“各军门将臣,因公出城,当日回还,则命召勿请求纳,只言送政院,仍佩往来,自政院禀启,待发落出去。如习阵、禄试射,则自有单子,不必言送,定式遵行。”

○召见《春官志》校正堂上柳义养。义养奏曰:“原本《五礼仪》,陵寝无忌辰祭仪及设馔图,而只有四时俗节祭仪及设馔图。又有告由移还安祭仪及图矣。今以太常封进祭品及各陵所行祭品考之,则忌辰祭,用《五礼仪》,及节祭品,而俗节祭,则用告由祭,祭品加饼、面、果各一器,减汤一器,未知此到例,始于何时,而与《五礼仪》仪式,大相不同矣。苟究厥由,则《五礼仪》,有文昭殿忌辰祭,而自壬辰乱后,移设于陵寝,故陵寝忌辰祭,不载于原本,《五礼仪》始载于《续五礼仪》。盖祭品则忌辰祭之用俗节祭品,俗节之用告由祭品,似在于其时矣。先朝戊辰,故相臣金在鲁,以此陈达,为四时俗节,今若一从《五礼仪》图之式而备行,则祭品所加之米,一年当为一千三百馀石云。’今则戊辰以后各处陵园增多,所加之米,又将为四千数百石矣。祭品之用古例、用近例,臣不敢遽议,而今此近例行之,亦已久,则在今便成古例也。祭品厘正后,册子中可以据实载录矣。”上从之。

○以赵鼎镇为吏曹参议。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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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大雨。次对。教曰:“俄观郑德弼上疏,以金蓍耉等放释之命,谓之事涉轻先。台臣疏章,若言人所难言,则诚可嘉。而今其疏语则既曰命,而又曰轻先其措语,极为骇然。政院何可循例捧入乎?在院承旨并罢职。”大臣请德弼及该房承旨,并削职。上只许承旨削职。台臣请郑德弼刊改。命德弼罢职。德弼,湖南人,以掌令?上疏言时政阙失,而且论及闷宫墙垣事,语多猥屑,故有是处分。

○以李崇祜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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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雨。

○以尹承烈为司谏院大司谏,金履素为成均馆大司成。

○教曰:“昨日之雨,不但沟浍盈溢,城外村家,漂流伙然,京兆尚无一言皂白,行公堂上推考。”翌日,教曰:“城中有人命颓压,而有司不以闻,致烦饬教,然后始查出。判尹郑昌圣缄辞推考。该部官,令该府拿问严处,以惩日后。诸道必有此患,俾各驰启,着意顾恤。”仍命漂颓户、致伤人,优加恤典。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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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李𡊠为司宪府大司宪。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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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行儒生殿讲。

○以沈念祖为成均馆大司成。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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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亲临都政,吏曹判书李命植、参判郑一祥、参议赵鼎镇、正郞徐龙辅、兵曹判书郑好仁。以金锺秀为判义禁府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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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春塘台,亲试殿讲,入格斋任儒生,兼行次对。教曰:“斋任儒生,一经试讲,更令制述,亦寓先讲后制之意。居首、之次论赏。

○正言权𥙿上疏曰:

前掌令郑德弼向来之疏,虽不得其详,侧闻其中,有论景慕宫墙垣事云。我殿下之宫园仪式,寔出于大圣人人伦之至,寝楹之广制,垣墉之增筑,酌情参礼,庸寓不匮之孝思。凡有秉彝之天者,孰不钦仰讃叹?而乃敢肆然容议,有若可已而不已者然,蔑伦悖义,愤惋无极。且挟黠辩,粗习吏文,诱引湖南之愚民,制给上言文字,厚征赂物,传说狼藉,请施窜配之典。慈山府使南柱老,专事贪饕,鄙琐之谤,丑黩之状,至建京师。掊克至及于兼邑,唾骂交腾于四邻,宜令该府,拿致严核,绳以重律。

批曰:“郑德弼原疏骤看,业已有日,当量处。南柱老勿论事之有无,实为朝廷之差耻。即令拿问,苟有真赃。自底当施之律。”后持平尹履相,又疏论郑德弼之罪,请拿鞫。批曰:“郑德弼疏中旨意,终未觉晓。到今深看,反归屑越。虽以他台弹观之,其征赂愚氓,制给上言,大是三司之羞耻。先施窜配,收敛物货,推给本主,自是国典。全罗监司查实推给。”

○持平尹履相,疏论都监千摠李仁彬于郊坛,祷雨动驾之日,张扇遮旭于阵行,请拿问定罪。仁彬对供不服。教曰:“事理无出常情之外。赴阵将官,右手秉旗仗鞭,左手控辔制马,更有别手,可以挥扇乎?”仍命原之。

○亲试抄启文臣。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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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教曰:“比闻岭南穑事,始暵终涝,无望有秋。况累十馀邑,当征之军,太半是赈邑,疮痍未苏,赍粮上京,在渠辈不但为难支之端,周及族邻,贻弊不些。且今征发之期,只隔一月,不可不退期。禁、御两营八月当上番军兵,勿为征召,以他道推移立番,俾各安业。”

○以李性源为刑曹判书,李在恊为司宪府大司宪,金鲁淳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尚镇为成均馆大司成。

○持平李秀夏,上疏请郑德弼设鞫严问。不从。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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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大司宪李在恊上疏曰:

乱贼肆行,而阴谋谲计,互连肠肚,怪鬼叠出,而凶锋骇机,迫在呼吸,朝廷之上,悠泛玩愒。所谓一副当惩讨之论,不过掇拾陈腐,因循弥缝,无一人明目张胆,沫血饮泣,誓不与此贼俱生者,今之北面于殿下之庭者,俱不免不忠不诚之罪。至若阳托鹰鹯之逐,阴怀枭獍之凶,汉贼之间,心口不应,而自不觉真赃之呈露者,李泽征之疏是也,而声讨之论,寂然无闻,凶丑之类,暗地相贺。彝伦之斁绝,义理之晦塞,胡至于此也?臣得见其疏,始称悯旱而乃曰:‘获戾神明’,只此一句语,已无人臣之礼。次称讨逆而或曰:‘先朝乔木之家,半入于芟刈斩伐’,夫芟刈斩代四字,盖指草木之混被芟伐,而古人取喩于善类之戕杀,未尝譬,况于凶逆之锄治,则今其疏果无情而妄引耶?抑有意而下字耶?噫!乔木之家,即指丙丁之凶徒也。是将以一部《明义录》,为不可读之书而然乎?至于湖孽、海凶,即为德相效死者,肆然称之以儒狱,是其意便以为无罪之儒士,未免于缧绁也。护逆之罪,渠何可免?迹其平日,自是凶丑之家臣,而性本狡黠,迹又闪倏。昔年一书,承逆禧之意旨,为贼彦之前茅,穷凶情节,万剐犹轻。欲明其罪犯,则非但今日臣子之所不敢详言,恐抑戚圣心,不忍提说,而渠罪渠当自知,何待人之尽言也?至今幸逭,已是失刑,而积年见弃之馀,铨部忽然引用,则乃反为贼效力,显售凶言。疏语一播,国言喧腾,则托以首实,又投一疏,敢以字句间随处疮疣等说,欲为尝试之计。护逆,人臣之极恶,而人得以诛者也。任言责者,有何爱惜之端,迄无按诛之请乎?臣谓李泽征,亟施护逆之律,使乱臣贼子,知有所惧。前后不言三司,一并谴削。

不允。

○李有白,以前持平,托应旨投疏,语犯坤殿,末请褒奖朴在源、讨金峙默。教曰:“凡我臣子之于母事之地,其等威之截严果何如,则托以应旨,语逼坤殿,甚至十一字陋不忍污口说,取以为喩者,何等凶憯?间又比之于冤死匹妇,反或谓之以退处别殿,此殆阳诋阴诟,间我两宫,欲售他别般匈臆而然也。否则何其与去冬湖狱一囚之供,隐然相沕合耶?此犹不足,乃以与共三年之丧六字、肆然书之于章疏,极口或诟骂?此六字,许当用于何许事耶?予亦闻来,不觉懔然而心寒,况在廷臣之心,其为愦惋痛迫,又当如何?设或予虽无德说道,以此口气,大小臣庶,固以死争之不暇,渠亦有人心,以母事坤殿之人,尚敢萠此心、发此言乎?又如下疑语之侵及慈圣,万万有惊骇者,其心所在,尤不可测。其他架虚之说,嫁祸之计,犹属寡躬第二件事也。大抵此疏,谓之凶疏可乎?谓之急书可乎?噫!怪鬼不逞之徒,非无跳踉之迹,予之一味镇安,岂无意也?盖有以耳。民彝、物则,即天经地义之所不容已,而扫地尽又尽矣。意外又有此凶悖之举,岂非所谓明目张胆处乎?大义所在,当即夬正典刑,以扶既晦之伦常,而时值藏刑,理难如律。李有白姑先绝岛荐棘。传教一通,即为宣示外廷。”有白疏佚不传。 ○领议政徐命善、左议政洪乐性、领中枢金尚喆、判中枢郑存谦、郑弘淳,闻有白疏,有论大臣语待命。教曰:“卿等未见疏本,故有此胥命之举矣。已有仪下备忘,此外别无他敦勉之语。卿等勿待命入侍。”召见时、原任大臣、卿宰、三司诸臣。上曰:“李有白疏语之凶惨,俄者备忘,略举其槪,而卿等之不即惩讨,作为处义者,岂不慨然乎?”领议政徐命善曰:“臣等初未知措语之至此,有引义胥命之举矣。及见备忘下者,不胜万万惊痛,相率求对矣。”上曰:“此等处,如有事端,则古人之以死力争者,亦固有之。而平地架虚,极口诬辱,终至于语犯慈圣,不少顾忌,此皆予不孝之致也。予欲一谕卿等,而因循未果,向来广储嗣之教,岂但慈旨之如此?在先朝坤殿宿疾,叹于产育,故先大王手书遗教,藏在璿源殿,广求储嗣,实是宗社之大计。有白抑何心肠,必欲沮戏也?”命善曰:“此专出于孤危国本之计。与国荣之向来阴谋,一串贯来矣。”上曰:“此岂有白之所能办乎?一种失志之徒,今无归命之处,故敢欲外假义理,内售凶图,其绸缪酝酿,妆出泽征与有白者,必有窝窟矣。”诸臣力请有白拿囚严核,打破根柢。从之。命善启言:“有白凶疏,喉院之不为启辞,循例捧入,事极蒙然。请捧纳承旨削职。”从之。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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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金履素为司宪府大司宪。

○大提学金锺秀免。锺秀以文衡,无仍任行公之例,陈疏乞递。许之。

○修撰朴天行,陈疏讨李泽征、李有白之罪。请有白命王府,穷诘端緖,泽征设鞫严核。批曰:“李有白业已拿来囚,何待尔言?当快泄神人之痛,以扶伦纲,次陈事当量处。”

○李有白之弟有源,以有白与李泽征和应,投疏情节,告捕厅,捕将以闻。教曰:“即观李有源所告,李泽征自经外邑,多钱致富,而至于今番李有白凶言,泽征与有白,聚会烂议,使之书呈,且以谓自在泽征呈疏之前,已有相议云尔。则此泽征以疑似之说,先发于前,诳惑民心,有白以罔测之言,继发于后,诟骂莫重之地。不料人心也、世道也,至此之无奈何也。昨靳台启,犹以泽征疏外面看之,似无大叚惊心处故也。到今彰露之情节,殆有甚焉。此而置之,朝野何以知事状?词案昭在,关系伦纲,李泽征依台启拿来囚,以待处分。”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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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教曰:“昨因李有源所告,知泽征之参涉烂议于有白疏中凶言,狱体所在,不得已命捕矣。反复思之,差与有白之所吐引,不无间焉。盖有源,即有白之弟也,渠之援告泽征者,安知非为渠兄出死中求生之计,要作目前姑且分罪之意也?且泽征之向来一疏,肠肺之在此在彼,姑勿论比诸有白凶言,决不可比而同之。以恤囚之意言之,当此极热,老物之许久囚系,得此无径毙之虑乎?向后按问情迹,如又绽出到彼,诛之殛之,亦未晩矣。曾亦有似此已例,罪人泽征,姑令解枷囚。”政院及诸大臣、两司官,迭请还收。教曰:“李泽征之疏迹也,李有源之招情也。今欲因迹参情,迹与情,不无相混之叹。俄下之教,实出深长之虑。复值按问,如获真贼之尤著,何必惜一泽征也?如是处分,一则益彰有白绝悖罔测之罪也,一则稍存区别于泽征也。”

○行次对。领议政徐命善等奏曰:“如李泽征之重囚解枷,则国纲有损,狱体反轻。政院虽颁布,禁府决不奉行也。”上曰:“有源之招,虽曰无疑,有异于有白。有白鞫招,更发其绸缪同情之状,则虽加此之刑,未为不晩。且大义所在,如日中天,人皆得以见之。然后方知光明正大,岂可以以一有源之招,为断案乎?昔在长陵,仁居之狱,崔𬀪紧出逆招,而以𬀪之可在台阁时,善于言事,特命勿问,至今传为盛事矣。今于泽征,非不欲严加处分,而向者之疏,托以应旨,意虽凶惨,人多未晓。若于鞫招毕露之后,始正典刑,则岂非光明正大乎?”命善曰:“有白之拿囚有日,而其穷凶情节,尚不得一番钩核,揆以狱体,极涉踈虞。划即设鞫,严问得情,恐不可已。”诸大臣、三司力请。始允之。

○削兵曹判书郑好仁职,以金熤代之。校理金履正启言:“兵曹判书郑好仁,训炼院殿最既封之后,改其中考,置诸上考,题目相左,物情骇惑,而不即首实,恬然自居,请谴削。”从之。

○以申应显为司谏院大司谏。

○大司谏申应显等,联箚言:

日昨惩讨之际,有白则去姓,泽征则不去姓,并书职名,讨逆之体,诚不胜寒心。发启诸台,请并谴罢。

批曰:“法典,元无不伏法而去姓者,尔等未之闻乎?”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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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李命植为判义禁府事。

○上诣庆熙宫。御金商门,亲鞫李有白、李泽征。辛卯,命本府推鞫有白、有源。有白之婿崔锺岳,逆旅主人李梦麟。有源引金养淳、李最中、李命勋、李义翊、郑圣休,乃命亲鞫。问有白曰:“汝之凶疏,乃是急书,其中六字句语,命意穷凶极恶。帐殿亲问,又出绝悖之语,乃是犯上不道。以此迟晩。”有白供曰:“臣之凶疏,全出乐祸之心,且由摈弃而然矣。”问曰:“乐祸二字,果出慢之心,而摈弃二字,朝廷何尝摈弃乎?”供曰:“当迟晩矣。有白结案,臣之凶疏,无非构虚捏无,诟天骂日,犯上不道之说,而至于六字之凶言,尤极凶惨,知有末句,有所归属,肆然敢用于不敢言之地,臣即是坤殿之罪人也,大殿之罪人也,慈圣之罪人也。犯此三大罪,不可一时容息于覆载之间。此皆出于乐祸之心,而乐祸之心,实由摈弃之致也。非朝家弃之,而自为一世所弃故也,此是亘万古所无之大逆也。以犯上不道迟晩。”问泽征曰:“汝于积年废枳之馀,至有加资之命,则不思图报之道,乃敢投呈凶疏,欲为尝试之计,多行货赂,妆出有白,闯进诟骂之凶疏,此已万戮犹轻。义翊负犯,孰不骇愤,而敢与乘昏过从,连夜谋议,前后情节,绽露无馀。又以文书中所谓《立朝录》言之,湖贼则曰湖儒,用刑则曰激恼,自上处分曰默想光景,还觉一笑。其他凶言悖说,岂忍萠心而发口,又敢笔之于书乎?”供曰:“节节皆大逆不道矣。”问曰:“咫尺帐殿,何敢自称我乎?”供曰:“作此罪而为此罪人,万古所无之大逆矣。称我之说,不知为几次。”问曰:“汝云气不通则一二次称我,谓之妄发,而岂敢言言称我乎?”供曰:“事事节节,无非大逆,不独一二次为大逆矣。当为二十番三十番大逆矣。”泽征结案臣托以应旨,投进凶疏,语犯不敢言之地,罪归恶逆,而给赂有白,符同和应,图出凶疏。又与义翊叔侄,绸缪相通之迹,已出于梦麟之招书札中,光景可笑之说,尤极凶悖矣。疏中湖西儒狱之称,乔木斩伐之说,俱是逆心。帐前咫尺之地,显有不称矣身之心,屡次称我者,都出逆心。大逆不道,迟晩。“问金养淳曰:”有白凶疏,汝既初不严斥,末又烂漫相议,此是知情不告之断案矣。“养淳供曰:”有白因疏事上来时,臣适往崔锺岳家,有所与闻,故臣以必多妄发,勿生此意等说,言于有白,岂有加于此之严斥乎?请与有白面质。“有白供曰:”初无见示疏草之事,则养淳言是也。问李梦麟供曰:“泽征平生所亲熟,莫过于李最中,而当初写疏,费了数日,故臣问于泽征,则泽征云:‘李奉朝贺,知此事矣。’且最中之侄义翊,近久废弃,故泽征往宿其家,或二日或三日,则凶疏一节,亦当称誉而指使。今若与泽征对质,则渠当自服矣。”问最中曰:“汝受国厚恩,身已告退,岂忍与泽、白等凶徒,绸缪谋议,投呈凶疏?乃以汝侄之得罪枳塞,敢怀怨怼之意思,逞愤恚之志乎?诸囚之招,既皆自服,汝何敢发明乎?”最中供曰:“臣在原营时,与泽征相知,上京后,间间来见矣。今年则来留寿进宫内,逐日来见,臣亦数次往见。有白则渠为镜城判官,被拿上来时,一次来见而已。其后更未相逢矣。”问曰:“疏事一节,何不直招?”供曰:“臣侄义翊被罪之后,益加谨慎之戒,而每不听从,故臣尝闷之矣。”问曰:“义翊则与泽征,同议凶疏乎?”供曰:“义翊若同事,则岂不直告乎?泽征送示凶疏,故使臣子作书,告以相绝矣。若有一分疑似之事,则敢不直告乎?”问曰:“泽征凶疏中,大臣不为问安之语,汝既闻之而不为辨破者,岂不穷凶乎?”供曰:“此则臣之罪也。”

○教曰:“泽征向御座,发此不道之说,称我者不知为几次,此万古载籍所未闻、所未有者。渠以十次二十次三十次迟晩等语纳招。至曰显有不臣之心云云,到此更无亲问之端。”仍罢亲鞫,设推鞫。

○教曰:与其侄义翊,酿出泽征,仍作有白之阶梯,和应情节,既发于泽、麟之招。疏中一款莫重之事,渠亦以亲闻于泽征,纳供非不知更令究核。渠是世禄之家,告退之人也。移跸亲问,盖为傅生。罪人李最中,绝岛荐棘。有白之疏,始末参涉,知情之律,渠岂逭也?然姑示生路,不害为旷荡之典。罪人崔锺岳定配。渠以忠臣遗裔,不幸名出有源之招,予其愍之,不即发捕。屡出诸招之后,不可不辨其玉石,今日躬问,职为是耳。虽闻呈疏之说,似无可疑之迹。罪人金养淳特放。有白之住渠宿家,渠之劝呈凶疏,虽于有源之供详载,当其头面,事端差爽。渠以出入法从之人,揆以常情,宁有符同之理?罪人李命勋亦放。兄弟之间,不当用知情,且观供辞,颇有挽止之迹。罪人李有源放送。惟今处分,实出许其革心,兼寓解网之意也。“又教曰:”熟知此人人品粗率,必不营为排比。况似此巧密之事,渠何能办出?然梦麟招,既发留宿之说,岂可置之䵝昧,使渠人鬼莫辨?发捕之命,盖欲明核。观渠所供,虽欠别白,此亦渠本来话头为然。以此以彼,合示怜恕之意。罪人李义翊白放。“荐棘李最中于楸子岛,配崔锺岳于明川,李梦麟为奴于金甲岛,郑圣休酌配。

○教曰:“鞫狱今既收杀,推鞫停罢。”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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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颁纶音曰:

国家之于世臣,果何负欤,丙丁以来,凶逆接迹,事变层生,而苟非元恶大憝、干犯至重者,则或荡涤而勿问,或宽假而傅生,期与之偕底大道者,非予过于纵弛也。诚以龙蛇之不能化为赤子,亦由予凉德故也。呜呼?予不负世臣,而世臣负予,终未见体予心而革乃心。宿处难忘,春风吹生,换面迭出,百计尝试,至于今番而又极矣。致疑于不当疑之事,肆议于不敢议之地,诟骂之说,至及坤殿,有白之罪,固不容诛。泽征疏中插入数句,虽极叵测,比有白大有异焉。时当求言,事关寡躬,特以惜卵之义,过加含垢之意,及夫诸囚之供出,而执手而受最中之托,嘱行货而图有白之继起者,情迹毕露。虽不得已发,捕昔我长陵朝,以崔𬀪身居仁居之狱,而为其前日言事之人,特贷其死,至今传以为盛事,予小子欲法祖宗,当暑移跸亲问者,意欲贷泽征死也。比观推案与文书,昨年湖逆,谓士林之横罹,而至曰如此变年,生亦何为,三疏退却,谓筵席之密教,而至曰默想光景,还觉一笑。其他数十张书札之凶言悖说,登筵诸臣,孰不愤惋欲死?而若其向御座言言称我,至谓之我者,即自己之称也。继以有不臣之心为言,此等剧贼,予虽欲赦之,其可得乎?且所谓《立朝录》中,敢于某年事三字六字之书,惊心痛骨,虽不忍提教。渠有一分臣事之心,尚忍如是乎?然有白、泽征卑微之类,何足道也?是不过承人旨意,被人诱胁,甘为之伥鬼也。非不知细加究核,快施锄治,以为斩草除根,惩一励百之道,而今乃恐有蔓延之虑,即加旷荡之典者,亦予之苦心。噫!一国之人,孰非予臣子也?虽或有牵连而诖误,熟习而迷溺者,予方哀矜而恻伤,必欲援之坑坎,置之衽席,全保我君臣之义。咨!尔世禄之臣,何故不念乃祖乃父忠荩之风,而反为不逞辈所惑,干我邦宪,伤我国脉乎?静言思惟,其必怵然而感,顿然而悟,尽变旧染之污,可致日新之休。凡我臣子,听此敷心之教,须各体念,毋负予至意。

○正言韩用龟、掌令金载人、副修撰沈乐洙陈疏,请寝诸罪人酌处之命,更加穷核。两司诸台联箚争执,时、原任大臣,联箚请究竟。并不从。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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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窜禁卫大将李敬懋于同福县。本营军之直禁中者,夜中无端惊扰。召见大臣、阁臣。大臣以不能管束,请削敬懋职。教曰:“师律至严,宿卫莫重,常时不能捡束,极骇然。特施窜配。领率将官二人,亦分配。”以惊扰之始起于弓房,幷配弓房内官。

○以李柱国为禁卫大将,李邦一为御营大将。

○御隆武堂,行内试射。教曰:“近来铨注,岭人收用绝罕。虽因窠窄,渠辈能无缺望之心乎?且闻以此之故,操弓者方之十数年前,不啻半减。此后另加收用之意,申饬铨曹。虽以荐事言之,年少宣传官,犹不识京华地阙来历,安知岭人世族?称以峻选,全不举似,亦岂朝家前后申饬之本意,严饬诸武将处,后值荐月,必须提警新进之类,使之功勿复循前习。”

○三司合启言:大司谏申应显、司谏朴圣泰、掌令鱼锡龄、持平李显模、柳恊基、献纳李夔、正言崔恒、校理金履正、副修撰沈乐洙。噫嘻!痛矣。有白之疏,言言罔测,节节穷惨诟天骂日之罪,至于六字凶言而极矣。臣等两日府鞫,耳闻凶供,恨不食肉寝皮。又于帐殿亲问之际,勃慢之语,尤有甚于府讯之时。噫!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直说不道罔测之言,诳惑一世,诬及三殿,此实载籍所未有之凶逆也。然而毕竟勘案,只止诛身,以大逆而用次律,天下宁有此理?凶贼姑未就戮,请迟晩罪人有白,亟令王府,以大逆不道,即捧决案。“批曰:”法难低昻。结案未捧之前,犹可容说,既捧之后,原非可论。“不允。

○两司合启言:“大司谏申应显、司谏朴圣泰、掌令鱼锡龄、持平李显模、柳恊基、献纳李夔、正言崔恒李最中与有白,为族亲,以泽征为狎客,白、征逆节毕露之后,虽无鞫招之援引,难免一世之指点。况疏事与知之说,证左既具,握手受托之情,书札见捉,则其紏结绸缪,不啻泥中之斗兽。且以渠所供言之问候一款,最为逆疏之肯綮,而泽征来言之日,自以为默无可否云。渠既立朝累年,筵席事例,岂有不知之理?而曾无一言辨破,其心所在,已不可测。且渠以其侄义翊之废枳,阴怀怨懃,妆出凶逆,要为诞惑一世之计,其烂漫酬酢,劝成凶疏之状,灼然可知,而海岛发配,大拂舆情。请楸子岛荐棘罪人李最中,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王法。”不允。

○司宪府启言:“掌令鱼锡龄、持平李显模、柳恊基。李义翊之自来负犯,己悉于谏院前启之中,渠有一分严畏之心,固当杜门俟罪之不暇,而敢怀怨怼,阴结乱逆,泽、征壁洞信宿之说,有白历路入见之状,一一现发于鞫囚之招,而一经平问,遽命全释,殊涉踈虞。请李义翊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金养淳,即崔锺岳之妹婿也。李命勋,乃有白之族亲也。白疏未呈之前,锺岳袖示于养淳,有源往言于命勋,其所自明之供,显有妆撰之迹。虽以忠臣之裔、侍从之臣,特命白放,而名出鞫招,迹涉交通,比之干连,尤有甚焉。请金养淳、李命勋,亟令王府,更为设鞫,期于得情。”批曰:“李义翊事,宁有私好恶于渠哉?登时白放,盖知义翊人品也。至于历路入见之事,尤有差爽。不允。金养淳、李命勋事,在两人,真可谓不幸,近出脱放之举,岂无商度?不允。”

○司谏院启言:大司谏申应显、司谏朴圣泰、献纳李䕫、正言崔恒。梦麟,即逆泽之食主人也。泽征构出凶疏之时,受其立草,字字呼写,见其中旨义之凶惨,为泽征虑之,而酬酢之言,极其阴秘。及夫就鞫之时,最中叔侄之与泽征,绸缪之状,虽发其端,后复呑吐,终不直告。崔锺岳,即有白之女婿也,袖凶疏而质问于金养淳,看朝纸而论难于郑圣休,且于构进之日,为有白倩人缮写,借隶投呈。有源即有白之孽弟也。阴谋秘计,无不知之,身往而招宪隶,历抵而质疏事。郑圣休,即有喆之妻娚也。激动有白之说,已发于锺岳之招,且其共看朝纸,迭言不敢言之事,及其对质之时,语多见屈,迹甚可疑,今此四囚之干连,非比寻常。才经平问,同时酌决,王法太宽,舆情益郁。请定配罪人崔锺岳,放送罪人有源、郑圣休,亟令王府,更为设鞫,期于得情,并施当律。“批曰:”四囚事,或配、或宥,率皆因迹参情。不允。“

○司谏朴圣泰启言:“前保安察访白处玄,自得邮官,亲密泽贼。其出入仕宦之际,辄以逸蹄健卒,冒法借贷,虽以泽贼书札观之,可知其附丽。请窜配。”允之。

○掌令鱼锡龄启言:“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泽征、有白之穷凶绝悖哉?贤关多士,亦以沐浴之义,至有陈疏之举,而其中崔光泰、金天钦两人,或称家训,或托身病,肆然规避。噫!义理之晦塞,人心之陷溺,胡至此极?请泮儒崔光泰、金天钦,并施岛配之典。”批曰:“凶言之诳惑人心,乃如是耶?渠辈俱以士子,身游明伦之地,躬犯护逆之罪,渠辈情状之痛恶,殆有浮于迷溺之锺岳。所请岛配之律,亦涉太轻,而推以事理,或未闻鞫招中,泽、白输货和应之迹而然也。疏举既在于动驾之前,则至于庭鞫,穷凶极恶之事,又必未及闻也。姑宽肆市之典,为先依启。”流光泰于黑山岛、天钦于古今岛。

○关北设赈。自正月始设,至是毕赈。公赈咸兴、永兴、定平、北青、文川、高原、端川、利原等邑,高山、居山等驿,咸兴牧场饥民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五,赈谷一万三千一百十四石零。端川府使边镇城,以办谷甚多、抄饥最精,特命加资。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卷之十三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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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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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上还昌德宫。

○馆学儒生申献朝等,陈疏讨有白、泽征之罪,而历言德相及国荣、乐纯之为根柢,并论李最中叔侄之指使。批曰:“尔等沐浴之讨,纵出于舆愤,两贼外诸囚之遽施恢荡之典,予意盖在愍其胥溺,许示从革也。尔等益修学业,扶我伦纲。”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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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谏朴圣泰启论崔光泰、金天钦请设鞫,有白应坐之类,请散配绝岛。又启言:“中枢都事李邦翊,敢于泽征投疏之后,邀置渠家,侦探所闻。请岛配。”答曰:“第一件事,当谅处;第二件、三件事,依施。”

○教曰:“罪人崔光泰、金天钦拿鞫之请,既有谅处之命。该道,必难如例,发送配所,即令该曹,秘关全罗监司,牢囚营狱,以待朝家处分。特轸解网之义,罪如最中者,姑贷一律,薄施荐棘,防戢检束等事,若不悉心照察,道臣难免重勘,严饬。”

○兵曹判书金熤四违召命,上疏曰:

臣之居铨必辞,盖以亡父之戒,义不忍忘也。向叨东铨,特蒙曲副,铨任一般于东西,则处义无异于前后。乞命拔臣名于选部之望。

批曰:“向来体谅,终涉过当,决难每每许施。”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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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教曰:“有白既已结案,有喆别无更问之端。自在应坐散配之中,当日定配所押送。”禁堂及两司争执,不许。

○禁府诸堂,请对言:“狱卒来言:‘泽征穷凶绝悖之言,连日不绝于口,许多不道之说,十倍于帐殿鞫问之时’云,非不知藏刑之时,有难烦请,而既有岛中正刑之例,请亟询大臣处之。”上召问大臣,大臣及三司诸官,迭请押去海岛,亟施肢解之典。上既允旋寝,诸臣力争,不许。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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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次对。停诸道秋操。

○罢大司谏申应显、司谏朴圣泰献纳李夔、正言崔烜职。领议政徐命善启言:“谏院前启中,成胤俭事,以泽贼之所发,停启矣。台启停连,惟观本事之是非,而发启人之罪犯有无,初非可论。且措辞停启,大损台体。停启台臣,并罢职。”从之。

○以李在学为司谏院大司谏。

○领议政徐命善启言:“东莱府使李秉模,文学才猷,尽合擢用。请亚卿陞秩,仍令内拟。”可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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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有白物故。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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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亲试抄启文臣。

○教曰:“台启未停,虽不发配,当此潦炎,具格枷杻,久置狱中,不无径毙之虑。未发配罪人有喆解枷杻,以待结末。”

○以韩光会为判义禁府事。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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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李敬玉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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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设七月制于泮宫。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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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平安道臣,以南柱老查事驰启。教曰:“不可但以鄙琐言,渠虽无耻,名以法从,作此骇悖之举。当此吏不畏法、民不聊生之时,寻常勘处,无以惩后而励他。八千馀金礼钱出纳,去来之印署文簿,昭在营中,可谓真赃现露。更令对供,徒归屑越,减死定配,禁锢等节,参考法典以启。”义禁府以禁锢无法典启。教曰:“禁锢云云,指《大典》中,犯赃污者,勿通仕路之谓也。”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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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次对。吏曹判书李命植免,以李性源代之。以赵㻐为刑曹判书,李邦一为御营大将。

○教曰:“禁中夜噪,事系变常,师律不可屈也。虽已严处,而四年莅营,熟知廉谨。时当乏人,予实思之。远窜罪人李敬懋特放。

○教曰:“伊时,与之亲熟,通朝皆然。此重臣之厚被疑谤,盖有故焉。尝膳义重,末由逃遁,久处一院,与共周旋。今若执此,而断以与知与闻之科,则在重臣,不但为不瞑之冤,世之持清议者,亦必曰不然云尔。且重臣之戊戌冬筵话,足谓之逆睹,己亥秋庭奏,亦可见本心。至今坐谴,不已支离?又况李义翊事出后,在朝家激扬之政,合施弦韦之举。去冬叙命之尚不颁布过矣。前判书具允钰叙用。”

○大司宪金履素上疏言:

前都正任观周,以平日素昧之人,直访泽征之旅寓,执手奖诩曰:‘尔为名疏,故特来相见’云,请配绝岛。

批曰:“任观周事,予不曾言,诳惑甚于诟骂乎?观周亦人耳,是举也必因疏,则骤看动于聒耳而然。虽登囚供,勿令逮问者,实有多少商量,而到今逆节彰著之后,宜有惩他励后之典。依施配黑山岛。”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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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馆学儒生徐贞辅等,上疏讨德相。批曰:“尔等以德相等事,盛陈沐浴之请。士论所在,公议难拂,而处分之止此,悉谕诸臣之批。”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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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徐有防为吏曹参议。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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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教曰:“潦雨尚无霁意,痒稼可虑。入夏以来,暵涝为沴,水田之谷,勿论早移晩付,无望食实。唯以黍稷等田种之稍优于彼,为目下一分资活之计,而非意雨水又如是过多,言念秋事,只觉罔措。祈晴之节,在所不容缓。不但时序稍早,四日之雨,或霔或霏,犹与通昼夜一直滂沱有间,以是姑观一两日,拟举牲币,而昨今被水处为灾浅深之何居,不待水退,陆续驰启之意,分付京畿监司。”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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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岭南,素称邹鲁之乡,文学行谊,彬彬可观,而如前教官崔兴远、朴逊庆,最是一道之望士。请六品职调用,以示奖劝。”从之。上曰:“今年年事之被灾,畿甸为尤甚,而近京为尤甚。畿甸,即王化之本,而年事如此,实由否德。此予所以夙夜忧惧也。”命善曰:“昨年畿农,比他道最登。今年之不如他道,亦是循环之理矣。”上曰:“年事如此,世道如此,国事罔涯,予当悉谕矣。邦运不幸,乱逆层生,世禄之家,馀者无几,虽欲为国,其谁与共?譬如人之元气不实,百体受病。人心之陷溺,民彝之斁绝,莫非元气不实之故也。今世之人,气节委靡,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不为利欲之所摇夺者,岂易得哉?中人以下,惟在在上者导之如何耳。向善则甄拔之,自阻则镇安之,一以为激劝之方,一以为全保之道。莫曰龙蛇之性,本自难化。虽彼枭獍之类,亦非臣子乎?苟能革心向化,则亦宜涤瑕藏垢,咸与维新,偕底大道。此岂非今日上下所当交勉处耶?我国前后乱逆,无非言语之逆,而究其本,则职由义理不明也。自有若渊、后翼以来,至于泽征、有白,接迹而起,殆若传授者然。此何事耶?泽征疏既以应旨为名,且与显肆不道之说,差有间焉。予深轸言路之忧,置诸勿问之科。及夫有白出,而行货符同之迹,狼藉难掩,则不得不究问,而特命亲鞫者,盖求生于必死之中也。往复书札及所谓,《立朝录》中,许多凶言,忽自呈露其情节之穷凶绝悖,不料至此之极也。向来李在恊疏,予则或虑太过矣。及其真赃现发,果与其疏符合,而此亦犹属馀事。咫尺帐殿,肆发凶言,至于言言称我,有不臣之意,实是前古所无者也。至于李最中,位至上卿,身已休退,宜无指使之理,而内怀不逞之心,作此叵测之举,缔结泽征,暗地指嗾,以为尝试之计,继又妆出有白公肆凶悖之说。惟彼泽征、有白之类,不过乡曲鄙微者也。若无最中之指嗾,则渠辈何以办此乎?究厥情状,至巧且憯而。初则全然欺罔,末乃因文书中,白首完人,执手力托之句,真赃绽露。又以问安一节,烂漫相议之说,证参俱备,则渠亦无可明之辞,而慢之色、狠毒之气,积于中而发于外。如最中之官高世臣,尚如此,他复何说乎?予之移跸亲讯,盖为泽征、最中之必欲傅生矣。到此之后,予亦无奈何矣。予于治狱之际,每恐其蔓延,必思镇安之道。至于今番,益用旷荡之典者,亦非忽于义理也。丙丁以来,逆狱层出,国之元气,自至斲丧。今若穷锄而深治,则又不知元气落下几层,故必欲镇安,而保全之。此予之断断苦心也。大抵治逆之道,莫先于明义理。义理不明,则人心诳惑,人心诳惑,则乱逆闯发,故予于日前台批,以诳惑甚于诟骂为教,盖诟骂之本,出于诳惑之故也。挽近以来,义理不明,邪说肆行,指无谓有,架虚凿空,为凶为逆,种下生种,至于泽、白而极矣。若不亟明义理,则将至于国不国、人不人矣。卿等既在承弼之地,实主镇安之责,继自今一乃心力,扶我世道,使义理不晦,邪说不行,则元气益固,外邪不入,庶几宗国之永巩矣。凡今之人,非曰无向国之心,而解能知忘私之义。当此世故多端之时,虽不得不工于谋身,然有国然后方有其家,有君然后方有其身。况乃祖乃父,服劳王室,其为子若孙者,盍思趾美之道乎?予之此教,悉布心腹。卿等须勿泛听,必尽弥纶之责,同寅协恭,董正百僚,使予今日之论,毋归空言也。”命善等曰:“今日圣教,若是丁宁恻怛,虽豚鱼之迷,岂不知感乎?臣等谨当殚竭微诚,以对扬圣教之万一矣。”上曰:“予于左相事,有欲一问者。卿于年前,不避同姓五寸,而今乃欲避于异姓五寸,何也?”乐性曰:“臣虽愚迷,岂不知大义灭亲之道?而伊时鞫狱,未及究竟,故与诸大臣,相议避鞫坐矣。”上曰:“诸大臣联箚时,卿独箚,故心以为讶矣。”乐性曰:“此亦与僚相相议之事,而李判府又欲各箚,故臣亦同之矣。”上曰:“凡人之情,莫不为身家之计,而先公后私,义理较然,古之大臣,进退亦忧。予岂不以古大臣,责之于卿等乎?近来乱逆层生,专由于元气之不实。目下急务,惟在于扶植元气而已。镇安人心,调剂世道,使大小臣僚,各自淬励,忘其身家,只知有国,则国之元气,自至充实,而凶逆之徒,不敢复发。此岂非卿等之所可勉者乎?人心狃安,因循成习,虽有勉饬之教,又复如前,则是岂申谕之本意也哉?”命善曰:“目今,朝廷之上,既无党论,大小诸臣,庶几同心协力,以做国事,而一种枭獍之徒,孽芽其间,怪鬼百出,世道日下,调剂镇安之责,恐无以称塞,尤极惶闷矣。”乐性曰:“今承先扶元气之教,臣实钦仰。而治逆之道,比如治瘇,不拔其根,则尚何望元气之充实乎?”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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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郑志俭为吏曹参议,旋递。以沈念祖代之。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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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时,上候靡宁,遑进汤剂。诸承旨、诸玉堂及药院诸臣,请寝二十一日皇坛望拜礼。教曰:“病已向差,岂可旷礼?且是不可摄行之举,当躬行。”诸大臣求对,请寝望拜礼。不许。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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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削都摠管西春君烨、副摠管吴载熙职。时有逸马自宣仁门,入光政门,入直摠管,诣厨院,启请门将之罪。政院以摠管之擅离直所,请重推。教曰:“摠管,非公事则不得下厅,自是不易之典。该摠管削职拿处。”

○司直金锺秀上疏,讨泽征疏中凶言殿庭不道之说,狱中询骂之语,请亟允三司之请,仍请李最中、李义翊穷核得情。不从。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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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教曰:“献民数则拜受之,所以重其事也。我国文献贸贸。虽以户口一事言之,几户几口,只有岁末一张,别单启下之后,作为休纸,年前实录纂次时,亦不得凭考。事之踈漏,莫甚于是。兵燹以后,见存文书中,各年民户,式年民户数爻,作为册子,列录一件入启,藏于京史库,每于岁末,本府郞官来诣政院陪出。该房承旨句管出纳,如各司布帛案之例。”

○公山业儒权泓征,投疏于本县官,语意凶憯。洪忠道观察使洪秀辅驰闻。泓征,判书权以镇庶族侄也。

○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三司、备局堂上、训炼大将、左右捕将。上曰:“近日朝廷太雍容暇豫,安得无此变乎?予每以镇安为主,而人心世道,转至于此,又必有大于此之变怪矣。如此凶书,岂云疏也?直是凶檄。关系寡躬,亦不暇恤,而其中句语,多有不忍见、不敢言之处,此尤予万万惊痛者也。其中汤、武之臣云云,秦、隋、丽末云云,直是纂逆之凶言。其馀一字一句,无非阴惨不道,而不道云者,亦是歇后语也。”以道臣状启及泓征凶疏,示诸臣。大司宪金履素启言:“湖贼所投凶书,即千万古所无之变怪,而道启措辞,视若寻常,少无惊痛愤迫底意。此已万万骇然,而不以密启,循例登闻,尤极慢忽。请忠清监司洪秀辅,削去仕版,拿问严处。”从之。上谓两捕将曰:“凶书无异凶檄,此岂公山人所可办耶?京中必有事,卿等不可弛心矣。”又教曰:“凶书中山林之言,置之度外云者,必是为德相而发也。”李徽之曰:“窝窟不得打破,故变怪如此矣。”

○以赵㻐为洪忠道观察使,召见曰:“此时湖西,忧虑无穷。授卿此任,予意有在。可镇安者镇安之,可惩治者惩治之,卿其毋忽也。”

○以李敬懋为禁卫大将,郑昌圣为刑曹判书。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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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诣北苑,行望拜礼,仍奉审皇坛。

○以李命植为汉城府判尹。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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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次对。特罢左议政洪乐性。上曰:“顷日次对,千言万语亶亶不已者,一则荡涤,二则镇安,而卿等之体念,曾未数日,又生古今所无之变,卿等岂有见予之面乎?左相性拙慈谅,而有不可知之事。至亲一也,在同堂则严于惩讨,在异姓则忽于惩讨。丙丁间沫血饮泣者,今何为而不然耶?日前宾筵,有所提及,而自家初不引咎,台谏亦无一言。今之大臣,固难以古道责之,而以名则大臣,以位则具瞻,到此不可无处分。左相退去。”又教曰:“领相,亦以顺便为主,僚席之间,亦无相规之语。领相,亦退去。”仍教曰:“今之大臣,虽未遽若古之大臣,然其位则具瞻,其责则董正,而今乃举措之际,多失其当,致使物情,愈久而愈无止泊,惜乎,大臣之辜负大矣。至于向来箚事,窃附无隐之意,日前宾对略有云云,而迄稽自引之举,僚席亦无规警之语。世亦皆以大臣箚举,为当然底事,予则以为所系诚云不轻。予于此,又有莫晓者。大臣之前后处事,殆近两截,不免薄于所厚,厚于所薄之叹。抑有甚般泾渭而然乎?否则决知出于差忽警动故耳。予方事事镇安,或恐一人之损伤,而此等处,亦难一味含默,以贻世道无穷之忧。”仍罢乐性职。

○领议政徐命善、右议政李福源,以筵教震懔待命。教曰:“朝家急于镇安,近来所谓讨逆,属之不屑提教之科,率以含糊为主,是岂没料量而然哉?至于日昨湖贼所投之书,纂逆之谋,诟骂之说,远而为麟、亮之伥鬼,近则是泽、白之部落。推以常理,凡我在廷之臣,似皆誓不共戴。今乃反是,小大恬嬉,有雍容弛忽之形,无愤迫痛惋底意。外面气象,虽谓之和平可也,然不当和平而和平,是何异于庴火积薪,寝其上也?大抵推心置腹,所可当念,认贼为子,亦岂不戒?此个事理,对卿等前后言之,不啻断断。卿等若念予至意苦心,承佐下风,则世道人心之坏溺,岂至于是?俄筵云云,亦非得已。王章、国纲,日就陵夷,已至莫可收拾,比丙丁之讨逆治狱,又不知落下几层。此无他,卿等不善对扬之致,予无慰譬之语焉。卿等少加振励,以扶将颠之国势。”两大臣又以批旨震懔,不敢晏然,退处待命。教曰:“如无批旨中云云,将欲退处乎?所谓退处,即谓公堂乎?抑谓私室乎?天下事不进则退。自卿等已占退处二字,何有于僚相,何有于庶官?重为之慨咄。卿等勿胥命。”领中枢金尚喆待命。教曰:“卿自引年以后,一切朝事,不欲与闻,予所知之。但于此等闹端,辄事引义,在卿不亦苦乎?即为入侍,听予朝筵未罄之蕴。”判中枢李徽之,以同罪独逭,待命。教曰:“卿之断无他心,曾所稔知,岂有一分歇后于惩讨而然哉?至于处分之一为一否,实有斟量。卿则无前后异揆之失,又不亲承宾筵,筵教在卿毫无可引之端,安心勿待命。”判中枢府事郑存谦,以筵教震懔,待命。教曰:“筵教则震懔,国事不震懔乎?暇豫几日,胡然烦聒?实不胜为卿等慨然。卿等试思之。卿等造公而无言,退朝而无言,果无驯致酿成之叹乎?却步于公议者谁也,回恋其宿处者谁也?噫!主辱臣死,虽不可责之于今日,廷臣阴谋窃发,祸机绽出,而息偃在床,谈笑度过,何乃太无严?然苟欲康济,非一苇可抗,安心勿待命。”存谦又待命。教曰:“适于胥命之批,虽有云云,盖道时任批中未罄之蕴也,非独指卿一人。则卿之担当引义,无乃意外之举乎?安心勿待命。”

○以郑民始为礼曹判书。

○命权泓征勿逮捕,遣按核使按问。时、原任大臣、卿宰、三司阁臣求对请寝。上曰:“大臣出城,则政院之微禀,例也。今日李判府出城云,而政院何无一言也?”承旨李在学曰:“台启已发,故不得循例微禀矣。”上曰:“台臣事,诚非矣。近日世道淆杂,无所止泊,果有此虑,故朝筵以谀悦为教。则亦或谛听,以为息闹之地,而今乃反是矣。且判府上箚,在去月,则今过一朔之后,忽发此启者,果何举措?至于前左相处分,予岂得已?日前宾筵,缕缕下教,而终无引罪之意,职是具瞻,举措如此,而并与官师相规而无之,是非不明,义理愈晦。朝者处分,予有深量,付诸无隐之义,而入侍台臣,亲听下教,甘归谀悦之科,岂不骇然?若以处分谓之过当,予当受而为过,而处分不过一时警励之意。苟非极罪,则三司之相率发启,亦岂无承望之嫌耶?入侍三司,并推考。”上曰:“近来名义扫地,世道日下,镇安之策,是予断断苦心。且名义,有国之大者,则大臣恬嬉,庶僚玩愒,要欲镇安,而无对扬底意,又欲明义,而无承佐之人。试以向日鞫狱事言之,究核不严,狱体解弛,湖贼投疏之变,又出矣。既命发捕之后,政院不请设鞫处所,大臣不差问事郞厅,今日光景,实无止泊。盖治狱不严,则义理晦塞,彝伦斁绝。卿等既居具瞻之地,当阐明义理,以为镇安之道,而一日二日,实效未闻,予实慨然矣。且左相事,情虽无他,迹近厌辟。故顷日筵教,不啻丁宁,则以为今乃大觉后无如是云者,是岂成说?警励一世,收拾人心之责,专在于大官,而大僚如此,小官可知。大抵缓论在上,清议在下,以为扶植世道之地,自古已然。今乃反是,伦纲法纪,荡然无馀,朝廷将何以措治乎?不惮烦复,玆又下教。卿等各自淬励,以持将颓之伦纲法纪焉。”领议政徐命善曰:“臣猥叨此位,不能对扬圣意之万一,若论其罪,臣实为首。乞赐重勘焉。臣伏闻有罪人勿为拿来之命,不胜惊虑求对矣。”上曰:“近来治狱踈虞莫甚,故今欲于正卿中,择差一人,使之按核,而兵判有受命出战之法,此亦一例也。”命善曰:“治狱不审,莫非臣罪,而以狱体论之,则正卿按核,岂不有损国体?请亟拿来。”上曰:“顷者推鞫时,领相外无一人发问者,治狱之缓忽,莫此为甚。是亦观世道之一端。今此正卿之特命按核,诚有深量。盖国体之坏损,不过一时事,而鞫狱之慎严,自是四百年之法。以此较彼,孰轻孰重?大抵全保世臣,镇安世道,虽是今日之急务,而近来朝廷之事,无一人担着做去者,至于向者推鞫而极矣。”诸臣又力请。上曰:“大臣之言如此,敬礼之道,不可不从。”仍命逮捕罪人。

○三司合启言大司宪金履素、大司谏李敬玉、司谏徐有成、掌令鱼钖岭、李夔、持平柳恊基、黄仁炫、正言韩用龟、校理金履正、金载人、副校理洪文泳、修撰尹尚东、副修撰金翊休、李喆模。世道人心之莫可奈何,乱臣贼子之无所忌惮,专由于惩讨之不严。噫嘻!最中之挟两侄,而酿二凶,鞫案俱在,众目皆睹。惟彼洪乐性,以参鞫大臣,耳听明白之证,目见慢之状,而乃于诸大臣联箚之时,强引私义,敢陈各箚,囫囵之说,殆若立异者然。曾以灭亲之义,尚讨同堂之贼,今为参鞫之相,反护戚亲之逆。揆以执迹之论,焉逭负国之罪?而圣度太宽,姑施薄勘,舆情拂郁。请前左议政洪乐性,中途付处。批曰:“大臣本心,非不照烛。伊时举措,外面观之,为大臣不胜慨咄。特以无隐之义,才施讉罢之典,卿等之如是葛藤,实非意想所及。苟是久郁之公议,则不先不后,启发于今日,又是莫晓之一端。以此以彼,付处之律,太不衬当。亟停勿烦。”又启言:“凶贼之变怪日出,而朝廷之堤防日弛。判府事李徽之,身为参鞫之大臣,目见最中之逆节,而乃于诸相臣联吁之时,托以戚属之不远,强随时相之别箚,事极不诚,迹涉立异。舆情骇惑,可胜言哉?古大臣乃心王室之道,虽不可深责于此相,其在正人心、明大义之道,宜从大官始。请判府事李徽之,为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批曰:“胥命批旨既谕。削黜之请,万万过当。亟停勿烦。此大臣与前左相有异,虽同为别箚,而箚末箚头,不无间焉,为尤过当。”上曰:“前左相谴罢之举,实出于警一励百之意。予岂一毫不谅大臣本情而然哉?台启措语,太欠称停。况朝筵退出时,筵教又何等丁宁?假令此是公议,谴罢之传教才下,三司之合启踵发,予于此,有无穷之忧焉。此道一开,窃恐台阁之大论,不无因上教进退之嫌。由前由后,三司事,极慨然。入侍三司,并推考。”又启言:“奉朝贺金致仁,以逆尚之从侄,逆翊之外叔,未及毕奏。”上曰:“台臣事,诚万万骇然矣。此路一开,必将祸人家国后已。台启体貌,虽曰重大,而比诸世道之忧,岂不反轻?且摧折台言,虽关系后弊,其发也希旨,则岂无谴责之典?大抵一启,而句断三大臣,前所未闻。若此不已,则世无完人,朝廷将空。此则决不可拘于体貌,难于处分。三司诸臣,一并罢职。”

○以徐有邻为司宪府大司宪,沈念祖为司谏院大司谏。

○李泽征物故。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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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徐有防为吏曹参议。

○设庭鞫于庆熙宫内,兵曹鞫罪人权泓征。泓征供曰:“遇异人李沈者,制给疏草,故书呈。”不输款。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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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设庭鞫。泓征发凶言于鞫庭。教曰:“推案犹不分明,召见鞫厅承旨,始闻泓贼千万古所无之穷凶极恶,绝悖不道之凶言。闻此不觉骨青胆掉。渠供中,桀、纣、汤、武之说,非不凶恶,事属予躬之故,犹属委官,及闻此说,岂可一刻迟延?贼泓当亲鞫,鞫厅烙刑。己巳以后许其不用,及夫戊申凶贼之出,尚犹复用,况此贼乎?预令禁府知悉。”政院禀亲鞫处所。教曰:“勿论此阙彼阙。如许凶贼,何累阙庭?且有已例,当行于敦化门外稍近公廨。”

○上御禁卫营,亲鞫泓征。问曰:“汝穷凶绝悖之状,今无可问,而至于不忍闻、不忍言之说,昨今连为肆然发口,为国之仇,尚用支解之典。穷凶情节,其直告。”供曰:“此是李沈之故矣。”问曰:“前后文字供辞,系上躬处,付之大臣鞫问,而问目外不忍闻、不忍言之招,即国家之仇。国家自有五刑之具,若不直告,当次第用之矣。”供曰:“专由李沈之故矣。”问曰:“汝之所为,无更问之事,根脚结案。李沈居住,并直告。”供曰:“李沈果教之,而居住不知矣。”问曰:“非但凶书事,以所供凶言,为国家之仇故也。每托李沈,而李沈不过制疏者。昨今凶言,谁人劝之乎?斯速直告。”供曰:“万死无惜矣。”问曰:“汝自知万死无惜,何句何言,为万死之罪乎?招辞中,敢以《春秋》汤、武之为言,已极万万凶惨,而犹属第二件事。某句下不忍言、不忍闻之凶言,岂非万死无惜之罪乎?”供曰:“万死无惜矣。”问曰:“万万凶恶之人,故不忍闻、不忍言之凶言,不以为凶言,而不为直告乎?若不直告,当先施以烙刑矣。”供曰:“当迟晩。泓征结案,臣之凶书,无非极恶大逆,而其中,尧、舜之父,不得私其子一句语,肆然笔之于书。两日鞫庭问目,所不问之语,恣意解释,诬及某年,指斥不敢言之地,转益罔测。因此贻戚圣心,致有亲问之举,此是矣身万死无惜之罪。向上不道之说,至曰君若桀、纣,臣可行汤、武之事。又曰,甚于秦、隋,倍于丽末。又曰,诬天捏地,惑乱黔首,又曰,国家之治逆,不得如青天白日,至于袭用泽、白之凶言,极口辱说,无所不至。汤、武一句,传袭麟、亮之阴图天日四字,露出镜、梦之逆肠。又与泽、白,前唱后喁。通天地亘万古穷凶极恶大逆不道,是实。”

○玉堂联箚校理权以纲、副校理尹行元、副修撰李敬一、赵城镇。论:

洪乐性、李徽之强引戚属之嫌,至有各箚之举。不念灭亲之义,甘犯护逆之科。请允台请,以严王纲。

不许。

○以沈颐之为海西按问使。时海州朴瑞集、平山申炡、李宗烈等,为贼臣德相伸冤,互相诪张,煽惑人心。道臣上密启,故有是命。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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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还宫。

○两司合启言大司谏沈念祖、司谏朴天行、掌令权襹、宋铨、持平李秀夏、李鲁春、正言郑在信。:“金锺秀护逆负国之罪,可胜诛哉?论其立朝本末,则心迹不同,名实各异。中间之附丽元凶,虽因先讨而恕罪,毕竟之怀恋宿处,可见本情之难掩。惟其志愿既满,滥猾滋长。则偃蹇郊坰,显有玩侮之心,轻视朝廷,多发讥谤之言,识者之忧久矣。泽、白诟骂之变,最、翊指使之恶,鞫案昭在。渠以按狱首堂,乃于亲鞫之日,称以与罪人为戚属,汲汲请暇,望望归乡。其心,路人皆知。渠以今日北面之人,咫尺筵席,托称传说,至以逆泽凶言,谓之名疏。噫!此一言,可知其为最、翊辈凶徒之所依归矣。司直之地,举拟声讨,而同情之愤,莫可沮遏,则始上县道之疏,强作惩讨之举,而只袭大臣之箚语,乃以安知不三字,周遮弥缝。义翊之绸缪情节,已著于三司之论列,而初无一言之说到,至以有愧灭亲四字,欲售漫漶之计。未知渠所愧者,其意何在。如此阴护凶丑之人,不可一日仍置。请行司直金锺秀,严鞫得情,施以当律。”批曰:“人心、世道,虽曰无一可恃,希旨乐祸之俗,犹不料若是其日痼也。以重臣地处,以重臣眷注,被此负国护逆之名,降重臣数级人,合置何许臼阱乎?先以启辞中所论者言之,曰:‘心迹不同,名实各异’,此则不过是构捏之言,重臣亦必不以为引。曰:‘附丽元凶’云云,尔等虽欲急于陷人,胡不念为建德报仇之嫌乎?曰:‘怀恋宿处’云云,尔等尚敢抉摘近日传教中句语,妄拟于此重臣乎?设令指在重臣,尔等不宜臆逆而迎合,况本意之千万不近似者乎?重臣之奉老将护,其可曰玩侮?重臣之信心直行,何以为讥谤?尔等以不参最囚之鞫事,又作重臣之断案,而此尤有不成说者。如使重臣,归乡于最供已出之后,则固有妄率之叹,而若乃罪未露、事未著之时,扬扬以判堂,按其狱、讯其囚,是岂人情所可出也?况且重臣,以乞养之踪,兼程入城,挺身赴坐,所穷诘者泽、白也,所钩获者最、翊也,殚诚效劳之迹,不可与在朝之尔等,比而方之。尔等试思之,宁无知愧乎?至于筵席之托称传说,谓泽疏以名疏者,此亦因上教而答对也。大抵白书未上,泽供不出之前,人之只就逆泽初疏,而骤看者,孰不曰道人所难道云云乎?以是,予对重臣言,诳惑之害甚于诟骂,重臣亦曰为然。历叙云、若翼辈诳惑之害,亦皆随问而随答,在重臣,有甚可罪之端乎?又于日前重臣讨逆疏中,以安知不三字,归诸周遮之科,尔等口气,无几于莫须有耶?尔等有甚深怨积憾于重臣,而不恤噂沓之戒乎?噫!世道、人心陷溺。以今之时为今之计,政宜会心聚精。最不韪者略加警励,馀皆交相爱护,一日二日,持此不懈,则月计虽不足,岁计必有馀。庶免扤捏之形,几致雍和之像矣。予以是日前宾筵,言之谆复,而未几又有此惹闹之举,到今思之,不言之为愈。尔等若不即停此启,是乱我治教也。”仍教曰:“出入近密之人,异于踈逖之踪。今番诸望,皆以在京人点下者,予意已有在焉。至于谏长之特除,正为息闹也。今日举措,果何意思?使重臣,真有负国护逆之罪,如谏长所云云,却顾长虑,以俟国论可也。岂敢挺身攘臂,做此手段乎?况宾筵日筵教,何等丁宁?痛时象之莫可奈何,至发祸人家国之说,况叨言地,宁不体认?此而寻常处之,王言无以示信于人。大司谏沈念祖,亟施窜配之典,以镇劻勷之人心。”

○窜沈念祖于洪州牧。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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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大逆不道罪人泓征伏诛。泓征凶书不传。时诸贼凶书,事属不敢言,多付丙见佚。 ○以郑好仁为司宪府大司宪,吴载纯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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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行抄启文臣课试,以相风竿为题。语筵臣曰:“相风竿,乃晋时故事,而我朝用之,昌德、庆熙宫正殿及正寝之傍,并设此竿。《文献备考》撰次时,只载测雨器,此竿事,外廷似不知,故试题望单,特书以下矣。”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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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畿甸蝗。命设酺祭。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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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展谒于宗庙、永宁殿、景慕宫。

○以李𡊠为司宪府大司宪。

○教曰:“重囚若又径毙,不但盘核路绝,虽以狱体言之,辄令不刑而径毙,事面甚不可。况今日热无异盛暑,不可无阔狭之政。分付禁府,罪人间或脱枷解杻,另加救疗。若不能着意看检,致有径毙之举,监狱都事,当重绳。该府堂上,难免不饬之责。其严饬。”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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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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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朔,教曰:“向予为大臣无隐之一语,忽作许多合辞之阶梯,惹生层澜,止泊无期。盖三司之大论,即一国之公议,惟停惟否,固知非自上所可干涉,而然于玆事,有反是者发也。既出于希旨,安得不明言其不然乎?以是至有前谏长投窜之举。非不念台阁之可尊,不如是,将无以明好恶,而镇浮嚣故耳。况重臣何曾有负国护贼之迹耶?重臣本末,予所洞知。以惩讨为刍豢,以言议为茶饭,若登筵席,未始不以认贼为子四字,惓惓进戒,考之记注,了如可征。借或处事虽出无妄,论其本心,夫岂有他?一有蹉跌,便欲挤之于坑堑,实非朝廷之义风。予则以为似此言论,不如无之为愈也。予之前后饬教,不出寅协保合,而三司之臣,犹有此等之习,更安用饬教为哉?予所慨咄者,上下不孚,妄欲承望,重为台阁之羞耳。玆又不得不申谕。庶或谅予之苦心否乎。噫!朝象世道,日就板荡。使大小注措,事事得宜,尚惧不克矫救,奈之何扤捏劻勷,至此之甚也?中宵绕壁,宁欲无吪。拟俟来朝宾对,悉道未悉之蕴。政院以此传教,誊宣诸臣待漏之所,俾各另思对扬之方。”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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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次对。上曰:“台启停连,固非自上所可干涉。然至于今番事,予有不得不谕者,顷日次对时筵教,盖出于忧慨世道之意。判府事胥命批旨,回恋宿处云者,不过泛言时象,而台臣忽发重臣之启,拈出批旨中句语,作为罪案,不先不后,发于今日,可谓公议乎?忠愤乎?予之下教,便作前茅,忽挤重臣于坑堑。果使重臣,有可罪之事,则传教处分足矣。何必借台臣之口而为之乎?所谓惩讨,必曰君仇国贼,而今番台启,可谓君羞国耻也。前左相,位在三事,蕫率百僚,而乃于罪人逆节既露之后,引嫌各箚,迹涉如何。故予以无隐之意,谕于筵中,而为虑台臣之发启,至以謟谀为教,则台臣亲承此教,即日发启,固极非矣,而至于重臣事,尤岂非意外乎?重臣言论,自来太激,以讨逆一事为己任,今乃以此重臣,谓恶逆,岂成说乎?泽征逆节未彰之前,骤看其疏,人之见欺,亦无足怪。重臣筵奏,不必为罪案。况以首堂,参于鞫坐,所究问者,泽、白也,所钩得者,最、翊也,有何可罪之端,而直驱之于罔测之科乎?前谏长迹在近密,作此举措,岂不放恣之甚乎?况予于顷日宾筵,至以祸人国家为教,则沈念祖之听若不闻,身自发启者,万万无严。故窜配之典,实出杜后弊、正人心之意也。予之今日下教,非但为一重臣而已,亦非强迫台臣也。予之本意,如是洞谕。卿等意如何?”领议政徐命善曰:“圣教既以羞耻二字为教,则为台臣者,他何暇顾乎?”教曰:“台臣递罢,亦甚频数,故诸台章疏,姑不赐批,而其中申禹相疏,极涉骇异,至谓盘剑之赐,渠安敢逭云。至于李判府事,论以半生负犯云者,实未知指意之何在。世道如此,予欲无言。大抵朝廷举措,顺天理、合人心,则世道可以底定,乱逆可以知惧。观于前史,宋朝微弱,辽、金强盛,而特以举措得宜,故宋赖以安。目今急务,政在于此。卿等亦各体念,毋或少忽。”右议政李福源曰:“官师相规,固是朝廷之美事。台言若称停,则殿下岂不允从?而近来则辄因事端,加以恶逆之名,实为可闷。”上曰:“恶逆二字,是何等罪名也?若有真赃,固无奈何,不然,何可构虚捏无,驱人于恶逆之科乎?大抵朝廷动静,先自近臣知。沈念祖迹在近密,而有此骇妄之举,踈逖之人,不知里面,将以为如何耶?重臣有信心发口之病,筵中妄发,一日累次,不可以此为此人之罪,况今番事,则尤无可执之端乎?重臣曾于先朝,以玉堂陈箚,以奉行请讨为言,伊时特赐优批,而嘉纳之。至今追思,不胜钦仰。若使此人,因予下教,横被恶逆之名,则予将为先朝之罪人矣。予言至此,更何多谕?”

○两司合启,大司宪李𡊠、持平李延伋、严思宪、正言李羽晋请大逆不道结案后物故罪人泽征、结案后物故罪人有白孥籍。命该府更考伊时受教禀处。义禁府启请,依法典,泽征孥籍,有白籍没。允之。又启言:“李圣模之负犯何如?而李显模乃以荣贼之切姻,入处圣模之家,逆泽疏语,何等凶悖,而誊出紧要,一一书报,万万阴谲。请施窜配。”允之。是日,停金锺秀之启。

○以江原道为原春道。以泽征所居道改号。

○大司谏吴载纯、司谏金乐洙上疏,请收还沈念祖窜配之命。批曰:“方欲处分矣。”

○谕奎章阁提学金锺秀曰:“卿之所遭,令人代懔,况在卿心,何等悚懔?今幸台论停息,卿自此可作无故人,予为卿喜不能已。予于卿知遇,在古亦罕。籍令谮口噂沓,谤简盈箧,予岂一毫致疑于卿?至于今番人言,欲巧反拙,予虽无开示昭晣,人孰不为之嗟咄也?卿其俟间,必须造朝。”

○户曹启言:“判中枢府事李徽之,不受常廪。”教曰:“卿之遭罹,可谓意外之意外。且与前左相处事之颠错,大有间焉。以是故卿之胥命启批,已悉予意,然台启姑未停止,一向强迫,亦欠礼使之意。且考前例,如卿处义,禄俸多有待入城传致之事,今姑仍留该仓,待卿上来,使之传致,卿其安心。际闻卿屏居江村,已至多日云,可想供奉之龃龉。玆因该曹草记,布予念卿之意,兼传若干食物。此非恒俸,卿其袛受。”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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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展拜于景慕宫,省性省器,秋享在翼日也。拜金熤为议政府右议政。召见时、原任大臣,命卜相。领议政徐命善请圣简。上曰:“今有一人,于国有向上之心,在家有孝亲之名。操履坚确,持身廉雅,此人何如?”佥曰:“舆望所属也。宾厅以金致仁、金尚喆、郑存谦、郑弘淳、徐命膺卜相,命加卜,以金熤加卜,遂以熤拜相。李福源陞左议政,以李命植为兵曹判书。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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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亲试抄启文臣。

○全州干止峰,自国初,环封四十里,禁樵禁葬。岁久禁弛,犯者日众,山几赭濯。连山李镇邦,击铮请掘冢养松,刑曹启令该道,亲审严禁。镇邦以猥越勘处。判曰:“此事,奚待道臣之亲审?朝家业已稔闻。松林之濯濯,民冢之累累,姑舍是,起垦设等种种可禁可防之事,不一而足。前后道伯之一味抛置,不能看审禁断,实为失职之大者。严关本道,使之躬诣奉审,以形止具由驰启。继今以往,严立科条,各别禁察守护。春秋方伯状闻,礼曹间一年发遣郞官摘奸,著为式。击铮人,与等闲格外之事有异,特为分拣。”又命道臣,图上干止、坤止山及城内形局。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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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次对。以金文淳为司宪府大司宪,赵英镇为司谏院大司谏,赵鼎镇为吏曹参议。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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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右议政金熤上疏辞。批曰:“予念卿二十年立朝,敭历清要,擢至台铉,而曷尝藉人攀援之力哉?予于卿,自以为有殊知者存,盖以卿操履足以矜式具僚,闻望足以信服一世,外和而内确,似踈而实密。古人所谓:‘无私党,而有雅量’,殆于卿见之。玆故简自予心,周试多方,劳绩俱有可称,而及乎向来辞铨一事,益知颓波屹立之守。况闻城西古宅,不掩风雨,绰然若寒士样子,人之过卿门者,莫不叹服。予于是,决意枚卜,自中权而进右揆。此岂予私于卿者?虽使今日之朝廷,治已成而制已定,尚且赖卿之注措,须卿而弥纶。矧今大义湮晦,人心陷溺,国事益就板荡,无期宁静,挽回之功,镇安之责,深有望于卿焉。卿试思之。此岂辅相备例辞巽、雍容暇豫之日乎?玆予不惮烦复,罄悉心腹,卿须体予之至意,速即出膺,弘济时艰。”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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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宗庙官四员,社稷官三员,而景慕宫官,只二员,番次苟艰。请加出令一员。庙社各有奴婢给代,以补公用,而本宫尚无区划。请户曹奴婢各一百口划付,而以均厅给代输送,定式施行。”并从之。

○以洪检为司谏院大司谏,洪乐命为艺文馆提学,韩光会为判义禁府事。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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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李敬养为司宪府大司宪。

○轮对。召见辞陛守令。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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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下纶音于京畿民人曰:“嗟!尔畿甸民人,明听予心腹之谕。予尝观《周礼》十二荒政,薄征居第二。薄征之要,莫先于蠲税与减籴也。今年穑事,畿甸、岭、湖,以歉告,而畿甸最甚,畿甸之中,沿野又尤甚。盖始旱终涝,间以虫风,凡所以害我禾稼者,无所不有。噫!旱则躬祷,虫则酺禳,一风旰予食,一雨宵予衣,自春徂秋,予不敢遑息,而使吾民罹此饥馑,静言思之,咎在一人。环东土数千里,百万生灵,孰非吾赤子,而曰若畿甸,国家根本之地也,在唐冀方,在汉三辅。奉园寝,而列保障。水陆之要冲,舟车之都会,捍卫上都,应接诸路,赋役繁而重,人民贫且疗。虽在乐岁,尚困仓廒之输,况值荒年,宁办总秸之纳?星次在虚,秋序方殷。彼耕不諐、颖不害者,庤钱理镈,四邻皆出,而嗟!我畿氓,备经辛苦,惨被灾损,既匮甔石之收,又乏穗秉之利,岂汝不暋?由予否德。呜呼!尔等,仰不得以事父母,俯不得以育妻子,嗷嗷皇皇,无计糊口,尚有何暇出粟米,以应公税与官籴也哉?仓开十月,毒遍一境。欲纳则括如龟毛,不纳则加以犴牢,其势安得不保抱携持,散而之四乎?予寡人所以如闻癸庚之呼,靡安乙丙之枕者也。予又思之,宁失几千顷公税、几万包官籴,不忍坐视一夫一妇之转于丘壑。廼命道臣,前期发巡,代播田蠲税处外,晩移受灾之全不挂镰者,逐野逐坪,细审执灾,亦欲并行免赋。至于还谷尤甚邑,减三之一,之次邑减四之一,稍实邑减五之一,俾一道小大民庶,均蒙一视之泽,而尤甚邑、面里尤甚处,何拘三之一。虽或减其半,无所不可。且闻旱田颇胜于水田,虽在已减之外,当捧条中,亦许相当谷,酌量代捧。以税则蠲,以籴则减,如是而尔辈弃乡里离亲戚,去将何之?咨!我民人,奠厥攸居,罔或流散,若其最颠连,尤无依之类,又俟分等启闻,予于开春,发仓而赈贷之,嗟尔畿甸民人,明听予心腹之谕。噫!俵灾则虚实易蒙,污邪之室,辄先横占;卒痒之稼,并入勒征,停籴则每在岁末,穷民未尝沾惠,豪乡得以售奸,予窃甚痛之。迨今未秋,布玆申谕,能否在守宰,管检在道伯。一有不勤,法悬象魏,邦畿咫尺,无间户庭,予当考勤慢,行赏罚。呜呼!代播及晩移之执灾,尤甚或之次之减籴,非曰称意,非曰施惠。灾实宜有区别,捧减俱出怀保。农粮赈资,皆汝饭粥,公仓私囷,等汝盖藏,尔等咸须闻知。凡停退外谷物,趁此瓮罂未罄,各宜随力早输,又若换捧之令,姑救目前赒饥之政,拟举岁后。咨!我民人,恃而无恐。噫!蔀屋疾苦,宛若在己。闻汝等安堵,予眉可展,闻汝等不安堵,予心如焚。嗟!尔畿甸民人,明听予心腹之谕。”

○洪忠道观察使赵㻐,以诸囚供密启。教曰:“委卿究问,不过是参谋共情之人也。即今在囚者钩核而无实,骚扰则可闷。别无更加发捕之处,及今酌处,实合究竟之方。罪人崔益大、崔百能,特从旷荡之典,放送。崔永弼与泓贼,联枕同宿之说,渠不得发明,而严辞排斥,犹为可生之端。蔡弘晋疏草誊给,虽无可疑,蒙𫘤之状,观于渠供,可以推知,并减死定配。”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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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斋宿于摛文院。

○以郑尚淳为司宪府大司宪,郑好仁为议政府右参赞。

○命酌处捕厅诸罪人。申光谦岛配,梁德浣放,丰烨囚捕厅待处分。赵得丰、赵命稷绝岛为奴,韩尚文、金庆得、林天禄定配,朴昌新、朴道平放。皆干连泽、白之狱者也。

○上纶音于黄海道曰:

一自朝家有德相处分以来,凶孽唱和,变怪层叠。湖狱未竟,而海狱继起。亨夏等才勘,而瑞集辈又出,人心之陷溺,胡至此极?议者咸曰:‘今此干纪之滋繁,寔由治狱之太轻。国之有法,所以刑一人,而使千万人免于刑也,并宜亟正常刑,以为后惩。’此诚执法之论也。盖诸囚中,词证可疑,情理差轻者,姑置勿论,如朴瑞集,则作为诗章,投赠亨夏,而以高义特节称之,亨夏告由之文,即是护逆之断案,则以护逆谓之节义者,果是何许心肠?申炡则景莘之扁堂,承烈之从游,可见平日之情迹,而亨夏之行,又担当资送,则明是自中之巨魁。况渠供中,逆能之为逆,今始知之云者,其包藏之叵测,绽露无馀。李宗弼,则己卯名贤,犹为伸冤。某论伸冤,亦不为逆之说,烂漫酬酢,以德相、亨夏,比之静庵一流。权榕则瑞集之凶诗,袖传于亨夏之至亲,而可为事能为之语,向亨夏说。李逢源,则朝能夕相,被罚于校儒,而犹不知戢,亨夏之去,肆然往别,则其主张凶论之状,自难掩讳。申延祖、营祖,以亨夏至亲,亨夏被罪之后,不少忌惮。营祖则构出通文,谓以书斋惨被祸变,不可不会议。延祖则约会荣祖及申炡、李宗弼等,主论发通,而手写其通文,传送于各处。申宗贤则身为座首,不畏国法,引接亨夏于乡厅,肴酒慰馈,出钱赆行,至令吏辈,往拜于所住处。安如岳则渠以保放罪人,又出于今番囚供,设令不参于斋会,可知无惮于出入。又是,罪上添罪。此类皆心怀怨诽,眼无刑法,公肆党护之习,欲与朝廷角胜,向则犹亨夏一人,今则十亨夏矣。三尺至严,实难容贷,一切置辟,廷议固当,而予意犹有不然者,死生趋避之情,蠢动咸具。彼亦人耳,反其好恶之性,甘受党与之诛者,其故何也?是盖由于德相为先正之后孙,渠辈又居在僻陋,平日依附,其来已久,毕竟罪案,容或未悉。故不能遽割其阿好,遂敢致疑于处分,转辗诖误,以至此尔。大抵朝家之于先正,尊尚有素,登极以后,配享庙庭,以昭契合之盛,亲制碑文,庸贲衣冠之藏,见诸事实者,不可谓不至矣。德相以厥后孙,得窃儒名,则招徕之尊宠之,冀或有补于朝廷,无忝其家声。而彼顾附丽权奸,不知有朝家者,厥惟久矣。末乃贯通肠肚,绸缪谋议,显沮大计,潜图国脉,至于四字凶言,登诸章奏。又若卫所一语,予果亲听,则真赃露矣,铁案成矣。噫嘻!德相真所谓家之贼子,国之乱臣。使先正在者,诛绝之当如何也?故朝家声讨,亦出于不得已,而若其尊尚先正之意,毫无终始之间焉。然则德相虽获罪于朝廷,即于先正何间,朝廷虽置辟于德相,亦于先正何伤?大贤之后,背先忘祖,凶国祸家者,间亦有之。虽以我朝近事言之,戊申之狱,赵文正之后裔出焉,若以文正之故,护其犯逆之裔,则是果为尊文正乎?反为辱焉耳。今奚独于德相而疑之哉?此等事情,此个义理,渠辈惟不知故耳。知则宁有是哉?予所以得其情,而哀矜者此也。且夫正其罪,曷若服其心,使民有畏而无犯,曷若牖迷而迁善乎?玆以德相之本末,反复申谕,俾有以开晓,而右项诸囚,幷付罔治之义,姑施惟轻之典。朴瑞集、申炡、李宗弼,严刑三次,减死绝岛,限己身定配。权榕、李逢源严刑二次岛配,申延祖、荣祖定配,申宗贤严刑一次定配,安如岳亦为严刑定配。至于李来源,则往见亨夏,渠不敢讳,而入北之说,犹属难明。申应璧则通文受置,虽已自服,而主张敛钱,亦无的证。李寿岳、寿采、金致英、李迥源等,饯别亨夏,诚极痛恶,而其他罪犯,姑无现发,并加刑二次放送。赵宗煜则多出钱财,资送亨夏,罪固难赦,而甥侄救穷之说,犹为渠诿托之端,加刑一次放送。申烓则以炡之弟,为囚所援,而犹无显著之罪犯。申时浃则阳复之去,渠虽往见,既是亲查之间,则容有可恕之道。金希集则以其时适遭丧戚,为不往之证者,不无所据。申傧则资送亨夏之说,虽甚藉藉,渠既终始发明,亦无证左之可断,而又况皆受一次之刑。至于郑东印、宗瑞则设令渠被人诱嘱,出钱资送,原无知识,不足深责,并放送,而于其决遣之际,按核使与监司,将此纶音,详谕于诸罪人,仍为遍颁道内各邑士民等处,使遐方愚顽之类,咸知朝廷好生之德、惟新之意焉。呜呼!瑞集等秉彝之天,犹有一分未泯,则听此申谕,亦必如梦得觉,而羞前之为矣。若其他无故之人,设有从前听闻之误,尤宜革心改图,去危就安。如是之后,若或执迷不悟,狃恶罔悛,复自陷于党逆之科,则朝廷亦末如何矣。其无曰国无法也。

仍命印出纶音,遍颁本道营阃、各邑及政院、玉堂、艺文馆、禁府、刑曹、左右捕厅。

○三司诸臣上疏,请寝海西诸囚酌处之命,亟令王府,拿鞫得情。不从。

○教曰:“向来亨夏查事,别遣审核之使,下去本道推问,盖以时值藏刑,有难设鞫故也。事面无异鞫狱,亨夏发配之时,任其行止,迂路至平山,出入乡厅,自同平人。甚至有七百金资送,近百人出饯之举,而瑞、炡、弼等许多罪犯,亦莫不由于此。此之不已,来头自鞫厅减死发配之类,亦将有似此举措,该道方伯守令,乌可免重勘?黄海前监司李敬养削职发配。地方官海州判官金宗范定配。虽以本邑言之,亨夏之如是跳踉,身为官长,岂有不闻不知之理乎?不即驰告营门,至今未免掩置。渠在近侍,警动必倍他人。设令受由上京,此不足为宽恕之端。平山前府使柳孝源徒配,兼任守令削职。”

○教曰:“迹虽骇妄,情出劻勷,俾渠寻自新之方,俾重臣,得进身之阶,不害为两便之政。窜配罪人沈念祖放。”

○原任吏曹判书李衍祥卒。教曰:“向来力辞官职,愍其悲苦之恳,虽不得已从许,而自是厥后,益有向用之意。盖以如今浇俗,能遂退处之志故耳,遽闻长逝,实所不料。吊祭等事,自有常典,而其子阕服后,令该曹调用,示予差惜之意。”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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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前正言申禹相削职,修撰李颐祥罢职不叙。禹相论洪、李两相,颐祥论重臣金锺秀故也。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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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玉堂、谏院,上箚疏,请寝海西诸囚酌处之命。不从。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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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特超洪履健为承旨,以抄启屡魁也。

○以沈颐之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敬懋为右捕盗大将。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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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次对。右议政金熤四上辞疏。优批敦勉。熤始膺命启言:“频御经筵,实心讲学为治。先从大处下工,无切切于事为节目之间,虚襟于争难之论,不屑于承顺之言,使委靡之习,变为忠谠之风。”又请:“道臣、守令,以二周年为限,俾有实绩,荒岁措处之方,另饬攸司,从长讲确,俾无后时之叹。”上幷嘉纳。

○洪忠道观察使赵㻐递。以其亲病,大臣请体谅也。

○以金文淳为洪忠道观察使。

○以黄晙为工曹判书。教曰:“重臣黄晙,年今八十九,在朝家尊高年之义,另合轸念。而寿职进阶之后,七年枢衔,一未迁拟。老人难以筋力驱策,而水部闲局,亦足行公。”仍有是除。

○前忠州牧使兪恒柱,因持平李泰永启论,就囚纳供。教曰:“率土普痛之日,宁有置酒张乐之理乎?爰辞以为因斋日无簿牒,有寻院之行,参席文官或持服、或遭戚云。两项说话,虽谓之脱空可也。然重狱体之道,不必径放,参会文臣,一体拿问。”参会人金蓍耉、洪宗荩供无差。泰永又上疏,请令道臣严核及道臣查实以闻。义禁府启言:“挟妓张乐,虽已脱空,身为法从,臣民普痛之日,作乘舟寻院之行,与人团聚,至设酒肴,事极骇妄。恒柱夺告身,蓍耉、宗荩分拣。”

○司直金锺秀上疏曰:

金吾方递,既不能觑破逆节于词证昭著之后,而致讨自讼之疏,又不免时过而词缓,执此声罪,臣何敢逃死?而合启中,讥谤簸弄,诳惑窝窟等语,直驱臣于凶逆肠肚为人臣子,蒙此题目,尚可以一日视息于覆载之间哉?

批曰:“涉疑似,则尚待申暴而可明。卿之遭罹,曷尝有毫分依俙髣髴者耶?卿其勿辞造朝。”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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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昼讲。特进官洪良浩启言:“祭享所用羊牲,每自牲署,市来于彼中,而随用随罄。自今节使之行,市来牧牡,分授关西各邑,牧养会录,岁以为常。则不久将遍满国中也。”可之。

○以李秉模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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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设推鞫。金贞采,湖南康津人,犯私掘罪,编配关东平昌郡。因事捉囚,道臣巡到时,搜其文书,现出疏草数三本,皆凶言也,诽谤朝廷,煽动人心。掇拾泽征、有白馀论,诬逼不敢言之地。天日深宫句,语尤凶悖。为德相称冤,如国荣之剧逆,谓之功过相准。道臣密启驰闻,遂拿来设鞫。

○罢知义禁府事郑好仁、同知义禁府事李𡊠、蔡弘履职,诸郞官先汰后拿。时推鞫命下,大臣既会,而堂郞无一人来到,大臣请罪。允之。

○以申应显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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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命式年诸科初试,退行于明年秋,只设西道科。时畿湖告歉,秋获愆期,初命式年初试,退行于九月。至是博询时、原任大臣、馆阁、宗伯之臣。命大司成,问泮中京乡儒生,皆以当年设场,为不便。教曰:“询于廷臣,爰及斋儒,退行之论,十居八九。且总论八方,丰少而歉多,何必三道设赈,然后方议退行也?来癸卯式年大小科试,退定于明秋。西北穑事登熟,两道道科,向于纶音中,已有提及者。以九十月晦初,涓日试取。”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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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春塘台,行宣传官试讲。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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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见辞陛守令。

○教曰:“楸子岛,以弹丸之地,编配数多,居民贻弊不些。本岛相近岛,或本岛相近陆地,令道臣,观其地形,便宜散配。”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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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御春塘台,试秋到记儒生讲制。斋任儒生制述呈券后,一体应讲。制述居首李尚载、讲居首李焘直赴殿试。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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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畿农已判歉荒,都下米踊。请关西田米三万石、海西田米一万石,自今秋限明春船运,实合移粟接济之道。”从之。汉城府判尹徐有邻启言:“曾有五部人口摠数,依献数故事,每岁末别单书启,仍有藏史局之命,京外不可异同。八道、两都人口数,请令趁岁末列录,送于臣府以启宜也。”从之。

○以徐有宁为咸镜道观察使。

○教曰:“向下纶音,敷示心腹,冀使荷担者息肩、流散者安土。至若来岁赒恤之方,岂可诿之赈政而已?见方催租在即,凡系蠲免之事,有难迟待。冬间守摠两营,收保米之最为畿民难支之端,朝家所尝矜念者,况当岁俭民穷之时乎?令庙堂,分付该厅、该道,并令从民愿以钱代纳。摠厅山城及平仓移转谷,今年则特令捧留本邑,本道旧还,并令停退。尤甚之次稍实邑停捧。代捧虽系军饷,通用减捧之例,以示一视之泽。”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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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徐有庆为卷草官。是时,尚仪成氏弥月将届也。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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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郑尚淳为礼曹判书。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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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仁政殿,亲试文臣制述。

○答三司合启曰:“曾闻三司合启,实循一国之公议云,而两大臣事,不先不后,发于筵教,敷示之馀,是何异于奉承传请讨乎?所大惧者,岂但为大臣一己事而已?诚以流弊,或归于迎合之科故耳。此启一日不停,贻台阁一日之羞,亟停此启,更勿烦聒。”于是,三司停洪乐性、李徽之启。

○教曰:“以无隐之义,有匪怒之教,盖出责备。忽地三司齐发,听闻骇惑,合启之批,有所云云。闹端已止息,前左议政洪乐性叙用。”

○以郑昌圣为同知经筵事。

○教曰:“向来事后,嘉其谨慎。按道时做错,事出无情。定配罪人洪秉纉放,罪名荡涤。”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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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观刈于观丰阁。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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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北营,行瑞葱台试射。

○以李柱国为御营大将。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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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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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召见领敦宁府事洪乐性、咸镜道观察使徐有宁。乐性引罪苦辞,上屡加敦勉,是日乐性,始造朝。有宁辞陛也。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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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擢郑一祥正卿,为关北道科试官。初以江华留守金鲁镇为试官。教曰:“留守,是京职。试官,又非实职,似无不可掌试之理,犹未知格例之十分稳当。令庙堂论理禀处。”备边司启言:“留守之仍带本职,往来西北,虽无前例之考据,既与外官有异,铨曹无启请之规,备堂有兼带之例。且当数迁之时,仍带掌试,实为两便。”教曰:“既无考据之例,则不必自今创行。卿其更议,他大臣禀处。”诸大臣皆言:“此无可据之例,而久离保障,远赴关外,不无相妨。至于沁都统御营移属后,事面尤别,不可仍带移次。”教曰:“诸议如此,莫如从众。更以在京重臣差拟。”时正卿乏人,一祥陞资差遣。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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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王子生。上召见承旨、阁臣,教曰:“宫人成氏有娠,今晓分娩。宗英之自此蕃衍。非但一己之幸,继此邦庆,明知其非久,益切颙企。后宫有娠,然后封爵,既有受教,成氏为昭容。”诸臣陈庆忭之忱。上曰:“始闻为人父之称,是可幸也。”又召见时原任大臣。佥曰:“皇天祖宗,眷佑邦家,乃有斯男之庆。况是月,即我先大王诞弥之月,我殿下流虹之节,王子诞生,又在是月,不胜庆忭之至。大臣欲行庭候。”教曰:“凡事自有次序,名号未定之前,设庭候,既无前例可据。况乙卯年,亦无是例,其已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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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教曰:“王子新生,则设宫,赐臧获田土,而一念惟在惜福,深戒侈大,凡系设置之事,待新生儿年长,令度支取禀。”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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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斋宿摛文院。

○内阁提学兪彦镐言:“阁臣若非时带承史,则宣召之外,登对无路。凡系御制编校,阁务禀定,或值稽滞,事多窒碍,宜有定式。”教曰:“卿言果然。凡有陈禀之事,承旨入侍时微禀,随入如堂臣之昼讲时微禀随入之例。召对、夜对,阁臣一员入参,并定为式。”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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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李性源为弘文馆提学,赵㻐为艺文馆提学,郑元始为吏曹参判。擢郑昌圣正卿,为关西道科试官。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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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设九日制于泮宫。

○次对。领议政徐命善、户曹判书金华镇等,请昭容宫房朔用等节,依例进排。不许。仍谕曰:“自古戚联,每多因缘交通,贻害朝廷之弊,予自即阼以来,以禁抑戚里,为先务。当此人心不古,世道日下之时,若使此辈,不守本分,廷臣或有相通,则非但有累于治化,亦岂非朝廷之大羞耻乎?卿等须听此教,互相告诫。”

○以徐有邻为艺文馆提学。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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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命西北文武科直赴殿试人,许赴道科。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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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郑好仁为刑曹判书。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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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亲试抄启文臣。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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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教曰:“诸凡官方,惟在随时变通,事系抑躁进,另合矫改。近来铨郞之陞品者,辄诿古例,直拟应教,无何历亚长,便入承宣之望,事甚无渐。此后陞品铨郞,无得直拟东壁,一遵馆录久次,更必通清。”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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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礼曹,以冬至使行禁物事目启。教曰:“弓角,彼中无别般禁条,而独于使行事目,有依前禁断四字。片角则出来,筒角则不出来,事近无谓,法亦斑驳。别造弓角,贸易变通之后,宜有弛禁之道,庙堂禀处。”备边司启:“博考文迹,则康熙辛丑,我国咨请弓角之互换,回咨以《会典》开载,不许矣,便成约条。请依例成事目。”可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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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展拜永祐园,行酌献礼,即日还宫。

○教曰:“铨通复设之后,或冀一分有淬励之成效,迄今无益而有害。最是阳托激扬,阴济己私,将使朝著,殆无完人,馀者亦莫不沈沦栖屑,念彼枯项黄馘,足可上干天和。又若有文迹之成宪,无不废阁,以言传之谬例,率欲遵守,似此许多弊端,指不胜搂,然朝家无矫救之举者,诚以太涉于销刻故耳。自今三铨及郞官,少加惕念,毋致重究。”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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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李柱国为御营大将,徐有防为吏曹参议。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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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教曰:“安景濂,本以申炡及亨夏之徒党,且与海狱诸囚,有相连之迹。四五年前,两次挂书,右袒逆能,下语极叵测。其时散配,可谓再生,而其母鸣冤,有若初无所犯者然,情状骇痛,大关堤防,不可以为子之事,但令勿施。景濂移配绝岛。”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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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召见守令,辞陛也。

○礼曹判书郑尚淳言:“外邑酺祭,奉教问于诸道,则道各异例。宜一从仪文。列邑虫灾炽发,则设祭于居中邑,献官以本邑守令举行,而三献将事,道臣或欲躬行,则勿拘常格,定式施行。”可之。

○大饥。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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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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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朔,轮对。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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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以兪彦镐为刑曹判书。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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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春塘台,行抄启文臣亲试课讲及宣传官试讲。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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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兵曹启:“阙门下钥后,太学典仆,称以被打于掖隶,高声大呼于敦化门外。”教曰:“此前所未闻之变怪。虽于平昼,犹不敢乃尔,昏夜阙门,有此惊骇之举,此而寻常处之,来头之弊,不知至于何境。即令移送捕厅,待用刑,依律处断。贤关典仆,作此罪犯,大是本馆之羞耻。大司成削职,馆堂并罢职,掌议勿限年停举。”又教曰:“向日集春门外深夜作挐之汉,早若严法痛惩,复岂有今夜之事?大抵近来狃安成习,为狱官者,玩愒如许,是岂曰细故?刑曹堂上,更施削职之典。”明日又命刑曹前判书郑好仁,中道付处,旋寝之。

○以徐有邻为兵曹判书。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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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夜雷电。

○次对。右议政金熤启言:“故摠戎使尹悫,未施易名之典,适当今年,宜蒙一视之恩。”从之。

○以金锺秀为汉城府判尹,具善复为刑曹判书,徐有防为成均馆大司成,赠谥判书金云泽忠贞,赠判书李孟专靖简。

○教曰:“平安道道科,赵梦𬸘等试券,既己坼名,预差陞付者,自可唱榜,入格中降等人,自归落科,而近有甲午故事,今番此举,实出慰悦之意也。被抄六人,从考下次第,并令唱榜后,咸镜道试券上来,又以次等二人陞付,取六人。”

○教曰:“轰轰之异,廼在收藏之节,仁爱之警告,亶由予一人否德。袛增悸惧之思,见今时象民虞,无往而非关心,虽欲励精图理,治效日就邈如,宵衣旰食,了无丝毫之补。静言思惟,一则予寡人之咎,二则予寡人之咎。在无灾之时,尚且兢兢不敢遑逸,矧当修省,宁忽责躬之方?减膳三日。”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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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谕京畿道臣曰:“近因关东、海西分等状本,连续有饬谕,而大抵歉岁灾政,最关民隐。监司但循守令面分之厚薄,守令只凭下吏舞弄之说话,不漏者漏,不入者入,则唉彼无告,依旧是白征。朝家捐经用,务从宁失之本意,将归乌有之地,事之无据,孰大于是?虽以奉使人沿路,目击耳闻之说推之,畿甸诸邑,往往有似此弊端云,是岂朝家前后申饬之意?姑轸迎送之弊,某邑不谨,某倅不治,不欲明白提教,自备局放举此意,叨加措辞关饬。”

○承政院议启陈戒。赐批。

○领议政徐命善等,上箚请策免,末言:“益修圣德,益懋圣学,听言则审逊逆之间,理财则讲损益之宜。勿谓宝鉴之已明,而冞加克致之工,勿谓磐石之已安,而常存兢畏之心,勿以治不从欲,而或有消沮之念,勿以才不当意,而或忽搜求之方。”批曰:“灾祥无门,惟人所召。予否德,忝九五临亿兆,一日二日,万几丛脞,政不得其中,泽未能下究。予省予愆,尚切䩄骍,矧在我及尔之天,安得不丁宁告戒?殆若耳提面命然哉?予方懋尽修攘之策,期效底豫之诚,卿等毋怕乎时象之扤捏。毋惑乎人志之泮涣,一乃心力,直前不避,匡辅予一人。斯为目下燮理之急先务也。苟有是也,上而阴阳可致循轨,下而彝伦不至扫地。一榻之外,恃惟在卿等,卿等亟断备例之让,益念匪躬之义。予小子所拱而俟之者,卿等勉之勉之。”

○两司、玉堂,上疏陈戒。上并嘉纳。

○右参赞洪乐命上疏乞致仕。不许。

○谕太庙冬享献官曰:“未能躬将,实有如不祭之叹。摄行之时,仪节易致草草,自晨祼,至于撤笾豆,而一从赞笏为之。且以乐舞言之,迎神则必准九成,奠酌时必卒一章,无或与亲享差异之意,传于献官。祭品之违式,斋官之失次者,另加紏察。”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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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展拜于景慕宫。

○教曰:“近来凡有摘奸奉命之行,将臣或捕将,反又密出亲裨,追踪暗探,此已关系非轻,而阙外各门,隐置校卒,侦知留门动静,自宣传官以下,差有依俙之迹,必欲追瓯乃已,其意果安在哉?禁卫大将李敬懋削职。捕盗大将徐有大远地定配。”

○以金憙为司谏院大司谏,权导为知经筵事,蔡弘履为原春道观察使。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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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金锺秀为判义禁府事。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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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教曰:“冻狱滞囚,必致径毙。虽欲更核,词证路绝,台启从施,为伸公议。罪人有喆,绝岛围篱安置,以凶言既诿渠叔德相,德相之从后拿来用法,业已下教。罪人宋焕九,姑先绝岛定配,有喆康津县荐棘,宋焕九黑山岛定配。”弘文馆上联箚请寝,不许。

○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关白立嗣,致庆译官,请令依例差遣。”从之。

○以郑民始为宣惠厅堂上。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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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京畿观察使李亨逵,以三水府定配罪人徐有大过去形止驰闻。教曰:“如焕九之交通杂人书札,又无随去罗卒,而无一言状闻,以此较彼,轻重倒置,如是泛忽举行。缄问鞫囚发配,从古何限,而未闻如今番焕九之事,身为论思之任,无一言皂白,逆狱惩讨,亦观自上处分之宽与不宽,而操纵之乎?予不欲毕说。时任玉堂,并施削职之典,亨逵推考。”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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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兵曹启:“内司仆马放逸,请理马科治,马匹牵把。”教曰:“厩马之放逸厩苑,不是异事,牵把之典,无已太过?厩马既施此律,则圉官亦当勘以谴罢乎?何责于马?尔言妄矣。该寺人马论罪,并寝之。”

○以金锺秀为司宪府大司宪。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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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金华镇为吏曹判书,金锺秀为户曹判书,赵鼎镇为吏曹参议,特拜蔡济恭为汉城府判尹。

○命罪人焕九,严囚湖南营狱。洪忠道观察使金文淳,以焕九发配之路,符同罢卒,咆喝邑吏,使唤于渠家,不由直路,逶迤他径驰闻,故有是教。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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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沈念祖为吏曹参议。

○教曰:“向来事昭释云云,犹是例语,虽使重臣,自暴而自明,必无加此。在重臣,毫无可引之义。兼判尹蔡济恭,更为牌招。且有面谕事,仍令入侍。”

○以李在恊为吏曹参判,洪良浩为司宪府大司宪,李秉模为司谏院大司谏,郑志俭为弘文馆副提学,擢郑尚淳为判义禁府事。

○户曹判书金锺秀免。教曰:“度支非不知为剧任,而与吏兵判稍异。况重臣所居,地不满一舍,足可时往时来。向来遭罹,无非构捏,到今事往之后,又何逡巡不膺乎?行户曹判书金锺秀推考,使之上来肃命。”锺秀终不膺命,至命缄问。教曰:“予在春邸,重臣出入胄筵,始识重臣好名义、尚气节,予果输心而待之。及至丙申,周岁中超迁至大司马,予非私好于重臣,意谓奖拔此等人,或为扶植之一端也。重臣在朝,有謇谔之风,处藩无阿好之处,至于再昨春,抗箚树立,而重臣之本末毕现矣。向来风波吹觅,构诬之不足,必欲戕害,重臣有何罪犯?当凶贼之出也,请鞫者重臣也,按狱者重臣也。见其严于持论,未知忽于声讨。近于辞疏之批,一味敦迫,盖欲保全终始之恩遇。君臣之间,莫严者分义,重臣今日去就,能无坏大防之嫌乎?以此严饬。”锺秀始承命入侍。教曰:“已有体谅之教,其在礼使之道,宜令一伸廉隅。”本职许递。

○备边司,以京畿俵灾加划启。教曰:“今年畿农失稔,挽近所无。惟此划灾之举,实系民隐之大者,无于古之例,尚可创行,况有一二已例?本道所请灾结,通计元划,准一万三千馀结,特为许施。”

○大司宪沈頣之、掌令李延伋、持平尹履相、权裕联疏,请焕九拿鞫,继言:“赵靖世,本以逆能贼禧之所卵育。幸逭党与之诛,而其子文彦,击鼓讼冤。请前参奉赵文彦远窜。”批曰:“首陈事,业谕筵中。赵文彦事依施。”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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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徐鼎修为成均馆大司成。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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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召见辞陛守令。

○教曰:“都民生理,专系畿湖,畿湖歉则都民饥。向自畿湖判歉,予之忧都民久矣,而迄无一政之施及者,若不知疾苦者然。予都民,其肯曰:‘父母孔迩乎?’目今收获之节已过,水陆之输全减,米则贵而物则贱。人有鬻鼎典衣,反取米直,计口而𫗴,幷日而食云。方秋如此,明春可知。噫!搢绅之禄于朝者,胥隶之食于官者,尚可以拮据有无,绰约挨过,惟彼穷巷寒士,残户贫氓,曁夫失廪,而抛业者,虽在乐岁,常呼癸庚,况玆饥色,无异乙丙?欲养亲而百里无可负之米,欲乞邻而前村多未炊之灶。针刺不售于取粟,刀锥无补于救荒,三旬九食,千辛一就。人情到此,宁不矜恻?顾今经用仅支,仓积无腐,虽不得户几种口几斛,如古人之为,而我国发卖,即汉之赈贷也。及此不讲,迟待何时,然于散贷之际,虚实杂糅,贫富混淆,惠未究,而奸愈滋,则乌在其赒恤之本意也?预令有司之臣,明春发卖之政,着意商确,登对禀处。”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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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次对。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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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行日次儒生殿讲。

○以李性源为户曹判书。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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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召见冬至正使郑存谦、副使洪良浩、书状官洪文泳,辞陛也。教曰:“今日拜表,以我国停朝市不举乐,甚无义。曾考前例,用乐于斋日,今日举行,不免失仪。礼堂推考。”

○召见关西道科试官。上曰:“道科系是盛举,唱榜后大同江赐游,又是流来旧规云,卿其图画作屏。本府,以箕圣古都,有井田遗址,城市民物之殷富,为大都会,关防之重,莫尚于是地。先朝屡命方伯图进,依故事平壤全图及道内地图,各作一屏以进。”

○轮对。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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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雷雹。

○行专经文武臣殿讲。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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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见童蒙试讲,颁赏。

○召见平安道文武新恩。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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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济州牧山屯马四百馀匹之故失,皆在山场横筑之后,则横筑之害,明白无疑,宜毁之。驱马,岛民之痼弊,宜加抚恤,永革宿弊。”诸大臣、诸将臣,皆称便。从之。

○以郑昌圣为汉城府判尹。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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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召见时、原任大臣、《国朝宝鉴》校正堂上、阁臣、承旨。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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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教曰:“见今畿湖告歉,民不奠居,以为所重之意,贺则行焉。凡系仪文则宜从省略。十九朝《宝鉴》亲上陈贺时,畿湖及岭南方物物膳,并停免,其馀诸道,只令于当殿封进。”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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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春塘台,行冬等内试艺。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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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摠戎厅马兵都试,因水原府使闵锺显之报请退行,以至稽滞云。定式之初,违越令甲,有关师律,请摠戎使李昌运罢职,水原府使拿处。”从之。

○放窜配罪人徐有大。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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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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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都下民艰食,命抄贫户,以赈恤厅米贱价发卖。召见汉城府堂上、五部官。教曰:“抄户之政,专委部官,其勤慢,当时时探察。贫士残民之见漏而见发,则谨依辛壬故事,部官决杖定配,申明严饬。”判尹郑昌圣启言:“堂下文荫武之未经守令,方在罢散人,许其从愿抄入。”教曰:“古亦有曾经副学春坊,受食白给,至今传为美谈。虽在侍从之列,久在罢散,最贫穷之类,参量许抄。”

○洪忠道幼学尹应烈等二千六百馀人,黄海道进士吴希集等二千四百馀人,平山儒生禹尚寅等一千馀人,上疏讨德相及国荣罪,请明正典刑。优批不许。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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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谕湖西大小士民曰:“嗟乎!朝家之视民,犹父母之视子也。人之有十子者,九子哺饱,而一子顑颔,则父母之心安于九子,而恝于一子,不思所以喣濡之、饮食之乎?目下湖西事,政类此耳。今年农形,五道两都,幸免大歉,而畿、湖、岭告灾。予为是之惧,夙夜不遑宁谧。岂敢以一二蠲恤之政,谓能尽父母之责也?然而新还之分数停退,在畿则并遍稍实,在岭则亦及之次,而独湖西阙焉。岂予忘湖西,而差殊看哉?噫!湖西壤地,间于畿岭,旱涝也均,虫风也均。庚兼一雨,差先于畿,而亦后于岭,最被灾处,无异于畿之尤甚,最占豊处,反逊于岭之之次,而不得与畿岭列。则湖民其不曰:‘我独胡为后于畿岭乎?’向予于秋冬之交,欲行一例蠲免,道伯分等之启,不请停退,而请代捧,以是姑且依请施之。予自语于心曰:‘其然岂其然云?’近闻本道民情,日急一日,原野之间,甔石无储,场市之中,价直腾踊,遑遑若不保朝夕,重以因于征租,迫于索籴。哿矣富人,尚难拮据,哀彼穷民,将何办备?蟋蟀在堂,役车初休,社有酒、仓有粟,洗腆而养父母,墐户而乐妇子,惟此时为然。嗟!尔湖民,日被摧科,小则缧绁及身,大则犴狴为家。人生到此,宁不恻伤?今则开仓已有月矣,未知所捧者为几何包,而枵腹呼号之声,赤手乞贷之状,宛若在耳而在目。予何忍安寝便食也?原初道伯之不请停退,以新莅而烛未尽事情欤?以无例而烦未敢陈闻欤?迟迟至于今,何责于道伯?寔予之咎。畿民吾赤子也,岭民吾赤子也,湖民亦吾赤子也。同是赤子,而或施或否,则上所云:‘安于九子,恝于一子’,诚近之?况岁色垂暮,只馀五旬有奇,及今不谕,来头虽有倍蓗之减,小民之肤髓已渴,而利徒归于观望之豪右,予甚痛之。本道今年新还中尤甚邑及之次邑之尤甚面,三分减一;尤甚邑之之次面,四分减一;尤甚邑之稍实面,之次邑之之次面,稍实邑之尤甚面,五分减一,以纾吾民一分之力焉。有民而后有谷,苟利于民,谷何爱焉?诚欲就尤甚面里,悉行蠲免,而农粮于斯,赈资于斯,其停其捧,俱出为民。将此意晓告,已停者外,趁即收纳,毋令久困也。且于分数停退之际,灾实贫富,区而别之,亦毋或杂糅也。噫!五日不雨无麦,十日不雨无禾。今年之旱,不特五日、十日而已。始也牟还之作租也,意谓秋农胜于麦农矣。今则禾农之歉,反甚于麦农,秋还之当捧,犹且蠲免,况又代租乎?今夏牟还之作租者,特许除当年耗。仍令待麦秋还作牟还,至于当年耗之不入,别下传教,畿湖及诸道牟还作租者,减当年耗。特许待麦秋还作牟还,故此句及之。盖欲宁失于民也,何论公用之足与不足?噫!还谷外,又有一二事之紧切于小民者,俵灾是也,开赈是也。各邑俵灾,把束不差,而能无征白之冤,代播亦免,而果有刈黄之效否,予未之知也。明春开赈,虽有成命,岁前民情,获免流亡颠连之虑否耶?噫!予道伯、守宰,不能竭心殚诚,拯济我滨死之民,而致有匹夫匹妇塡壑之患,则名虽赈,与不赈等耳。纵或幸而免谴,独不内愧于心?胜彼湖西,密迩京师,驰一绣衣,亦可旬望,而考其勤怠。噫!守宰不勤,害及一邑之民,道伯不勤,害及一道之民。如不体予心腹之谕,伈泄悠泛,罹于咎而抵于罚,则非予罪之,身自犯之,岂曰有悔也?嗟尔湖西之民,凡有疾苦,惟予在耳,恃而无忧,各安其堵,无依者就赈,有土者就耕,永作我太平之民。天佑于民,歉荒岂岁有也哉?故谕。”仍命芸馆,反谚入刊,自内阁颁给道内监、兵、水营及守令、察访。又教曰:“纶音一通,下谕于湖西道伯,使之晓谕道内民人,俾各安土奠业,毋至流散之境。饬谕如是丁宁辛勤,而虽一夫一妇,不知有蠲税之令,不闻有播告之举,民情一味遑急,则安用此等旬宣之臣也哉?从当另行按廉,凭其实迹,仍令惕念举行。”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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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展拜于景慕宫,省牲省器。冬享在翼日也。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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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教曰:“畿湖饥馑无前,凋瘵载路。今年冬至朝贺权停。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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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次对。领议政徐命善启言:“两司长官,例不得兼带金吾,而法典,只载都宪之不兼,谏长则不论,且一体定式。”从之。

○特叙前禁卫大将李敬懋、前摠戎使李昌运,仍其职。

○以郑一祥为工曹判书,吴载纯为司宪府大司宪,洪秉纉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尚镇为弘文馆副提学,旋递,以吴载纯代之。徐有防为奎章阁直提学,金载瓒为奎章阁直阁,李秉模为庆尚道观察使。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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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召见大臣、兵判、辞陛守令。

○以徐有庆为议政府右参赞,赵尚镇复为弘文馆副提学,赵时俊为司宪府大司宪。

○司直金锺秀上疏,请休致不许。

○弘文录。副提学赵尚镇、应教徐有成、校理李喆模、朴天行三点,郑在信、严思宪、沈基泰、尹得孚、吴泰贤、赵兴镇、林道浩、李太亨、洪仁浩、李度谦、李鲁春、徐美修。

○亲试抄启文臣。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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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李命植为议政府左参赞。

○都堂录,领议政徐命善、左议政李福源、右议政金熤、左参赞李命植、吏曹判书金华镇、弘文提学李性源吏曹参判李在恊、参议沈念祖。取十二人,同弘文录皆七点。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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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次对

○召见各司久任郞厅,询弊瘼。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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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亲试抄启文臣。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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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教曰:“赦文中,虽有已至配、未至配咸宥之句,近来启本中,未至配之类,未免漏却。此殆发配之该道,则诿以已发配,不为别具状闻,到配之该道,则果然未到配,亦未同为修启。重罪之见漏,虽无系关轻罪,或徒年之未蒙一视之泽,诚极矜闷。继今以往,京外发配罪人,计其日字及程涂,如未得抵配所官,则自发配之处,条列姓名罪名,附录于放未放文书下叚以启。仍令禁府、刑曹,照此施行,载之受教,永久导行。”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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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召见时。原任大臣、义禁府堂上。以李命植为判义禁府事。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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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太白昼见。

○以郑好仁为司宪府大司宪,沈豊之为司谏院大司谏。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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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展拜于永禧殿省器,遂斋宿。

○以金熹为成均馆大司成。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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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亲行永禧殿冬至祭。回銮至锺街,召贡市人,问疾苦,寻教曰:“亚岁无异元岁。辇路适出锺街,召问贡市人弊瘼,所以苏救之方,不容少忽,烂加消详。至于钱荒之弊,亦属目下切急,幷于次对,禀处。”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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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申应显为司谏院大司谏。

○御禁卫营,亲鞫白天湜、朴瑞集、申亨夏。初亨夏居平山,为德相伸理,诪张煽动,刑配海岛。瑞集居海州,作诗褒嘉亨夏以节义,亦刑配海岛。瑞集到配,与关西文仁邦岛配者同居,闻仁邦为德相地,将谋兴兵犯京,即上变于配所官。湖南道臣,密启以闻,逮捕。三罪人先至,是日移次讯问。

○大司宪郑好仁上疏曰:

郑妻、龟柱,即丙丁诸贼之根柢,而天讨尚稽。德相、焕亿,湖海凶徒之窝窟,而王章姑屈。焕九生出狱门,缔结府隶,咆哮邑吏,逶迤作行,少无顾忌。最中、义翊之密交阴嗾,端緖既露。请德相、焕亿,具格拿来,幷施显戮,焕九严鞫正法,最中、义翊,幷施当律。

批以量处。

○以蔡济恭为判义禁府事。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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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亲鞫文仁邦等诸罪人。仁邦供曰:“所得妖术之册,一则《乘门衍义》,一则《经验录》,一则《神鞱经》,一则《金龟书》,而清溪先生,即德相也。天湜与臣,同习此书,转往阳城、镇川等地,构草幕以居。乱离等说、看星等事,果如瑞集之供,而襄阳居李京来,是异人,故欲为都元帅。都昌国为先锋将,瑞集为运粮官,因臣师德相之被配,称以大先生,与金勋等八人,至有屠掠城邑,直犯京城之谋矣。”仁邦与朴瑞集、白天湜面质。供曰:“京来、都昌国、金廷彦、吴圣贤、金勋、白天湜,皆是同党,而为德相被罪事,密议称兵犯阙之谋。”京来以为:“渠是泽征之切姻,又是德相之弟子,故有此逆谋云矣。”仁邦结案:“臣之逆节,既发于瑞集之发告,又发于天湜之口招,当个个直招矣。瑞集所供中说话,果皆臣酬酢之凶言。瑞集祝天文中三字,即是臣做出构捏之计也。《郑鉴录》中六字凶言,亦做出谋陷之计,而此凶言,曾于臣册子中经验录见之。盖臣所持册子,合为四册,皆是至妖至诞之书,专出于假托惑众之计,而同党李京来在襄阳林川里,都昌国在宁远内乐林,金廷彦在安边,郭宗大在顺安,吴圣贤在安边,此外即金勋、白天湜也。清溪先生,即宋德相。季琉,即德相之孙,年今二十八岁,此皆臣同心谋逆者也。臣与京来、昌国,寻常往来,而辛丑年九月,又往见京来,则京来曰:”渠之先生德相,得罪于朝廷,横被远配,今则事已急矣,即速举行为可。君若善募人才,则成事后将相间当大用云云。京来为都元帅,昌国为先锋将。襄阳多有渠之同党及奴仆,不时猝发,先杀襄阳邑倅,收聚军器及军兵,次伐杆城,转入江陵。自江陵直入原州,仍为长驱,自东大门入城。事成后,德相封大先生。举事日字,京来、昌国议定以甲辰年七月九月间,而京来曰:“吾之族党,有李泽征,其外又多有族党,自当结纳。至于京中,吾亦当周旋,汝则往三南,有膂力可用之类,某条求聚云,故臣之来留镇川者,亦以此也。大逆不道,是实。”两司合启。大司宪郑好仁、大司谏申应显、司谏朴圣泰、掌令权坪、献纳金翊休、正言权𥙿、李太亨。近来乱逆之接踵而起者,无非为德相效死之计,其气焰之炽,排布之广,实有宗社难言之虑。果然今番仁邦之出,而情节之穷凶,谋议之阴惨,实是载籍所未有之极恶大憝。三字、六字等凶言,固已万万叵测,而至于啸聚徒党,或称元帅,或称先锋,屠掠营邑,直犯京师,专出于为德相之状,一一直招。既捧结案,则岂可以他罪人之未及拿来,一刻容息于覆载之间乎?请大逆不道罪人仁邦,即为正法。“教曰:”既捧结案,正法何时不可?依前下教,待罪人拿来正法。“

○以金华镇为判义禁府事。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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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大逆不道罪人仁邦伏诛。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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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太白昼见。

○降谷山府为县,以仁邦胎生邑也。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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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教曰:“《宝鉴》编辑,不可无仪轨。近来各都监仪轨、义例杂糅,今番则大臣主管。”仍令堂上郑昌圣、都厅赵城镇,专意编摩,自国初宝鉴创始时事实,至于今番续纂之举,而详细载录,无或遗漏。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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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国朝宝鉴》成。编辑诸臣,具笺以进,上御春塘台亲受。总叙曰:

宝鉴之体,肇自宋仁宗之《三朝宝训》,而历代相沿,竞出义例,如《法宝新录》、《传法宝录》、《三朝圣训》之属,下所以诵家法,而勉君德也。《祖训录》、《皇朝宝训》、《文华大训》之属,上所以扬先烈,而贻后昆也。均之为典谟之遗范,传记之一类。其有赖于鉴法继述之资,岂浅鲜哉?初,我朝受命,文献浸备。世宗在宥,尝使艺文馆大提学权踶、集贤殿大提学郑麟趾,仿宋朝史院之撰《宝训》,以备迩英讲读之例,采摭太祖、太宗宏谟要政,编为宝鉴,而竟未之成。及世祖二年丁丑,克成世宗未卒之志事,命撰太祖、太宗、世宗、文宗四朝宝鉴,而设纂修厅,以集贤殿大提学申叔舟、权㧛,皆兼知春秋馆事。吏曹参议李克堪、判典农寺事姜希孟、判司宰监事成任,皆兼春秋馆编修官而为堂上。艺文馆直提学韩继禧、直集贤殿金之庆、艺文馆应教金寿宁,皆兼春秋馆记注官而为郞厅,至三年戊寅,为书七编,具笺以进,而申叔舟序之,是为《国朝宝鉴》。自是厥后,列圣相承,屡欲续成宝鉴,以系四朝,而皆未遑焉。如睿宗朝命词臣,撰《世祖宝鉴》,成宗朝,因领议政韩明浍之奏,命大提学徐居正,纂《世祖训辞》及《兵法》,以续《国朝宝鉴》。中宗朝,命设纂集厅,编次祖宗朝嘉谟善政,以《续国朝宝鉴》。仁祖朝命大提学李植,改撰《宣祖实录》之馀抄,辑圣谟之为后世法者,别为一书。孝宗朝,因参赞官金益熙之奏,续纂世祖至宣祖宝鉴,以成全书,而率皆有其命无其书。至如明宗朝,军资判官尹龄所进《国朝宝鉴类抄》,不过节略原书,分门便览之本也。今文苑故家所传写本《续宝鉴之纪》,世祖、成宗时事,而称徐居正撰者,不但义例之颇涉稗官,居正卒于成宗之世,则不当预撰《成宗宝鉴》,其为赝作,又无疑也。肆我肃宗六年庚申,工曹参判李端夏疏言:‘臣父修史之日,亲承仁祖圣教,抄出实录中圣谟,别为一书以进,而事未及就,臣父遽殁。今仿宝鉴凡例,抄出实录,以备睿览,则必当有补于取则之方。’于是,庙堂请令端夏,卒掌其事,十年甲子,端夏为书十编,随箚以进,是为《宣庙宝鉴》。粤我英宗五年己酉,以太祖、太宗、世宗、文宗、宣祖,皆有宝鉴,而列朝俱阙焉,命极选有文学人,续纂为一统文字,而旋以事重役巨,寝其命。仍命前大提学尹淳兼知春秋馆事,设纂辑厅,编《肃庙宝鉴》,以御笔书下凡例三条。一曰,今玆纂集宝鉴之命,欲彰我圣考四十馀年敬天恤民,勤政从谏,尊儒崇俭之豊功盛烈,其须精抄纂集。至于章奏,只录因事褒嘉者,而原疏亦依《国朝宝鉴》例,记其大略焉。一曰,己亥礼说事,本邦礼,岂不重也?而前后章奏甚多,且有史焉,有记焉,若一一载录,非简闲漫彰至德之意,并勿录。一曰,斯文事,乃儒林间事,兴邦礼有间。且辞说浩繁,一体勿录。会掌令申处洙,以礼说斯文事之不载宝鉴,启劾淳。英宗命窜处洙,而淳终不出。遂命大司成李德寿兼春秋馆修撰官,代为堂上,专管编摩,而以副护军柳俨兼春秋馆编修官、校理郑羽良兼春秋馆记注官、正言尹志远、副司果李载厚、承文副正字南泰齐、朴璲、柳逸、南泰温,兼春秋馆记事官,并为郞厅。六年庚戌,德寿为书十五编,具笺以进,是为《肃庙宝鉴》。逮上嗣服之五年秋七月,《英宗实录》告完,召大臣、阁臣,教曰:“先大王五十年盛德大业,史不胜书。敬天奉先之诚,建极恤民之德,涂人耳目,照映百代,而第实录则石室、金柜,其藏甚秘,惟宝鉴为书,与史记稍异。虽存编年之体,务主揄扬之方,则今因实录编成之馀,仍始宝鉴纂修之役,其在予一人光前谟、阐先烈之道,庶乎其无憾矣。”诸臣皆对以甚盛。仍教曰:“光庙朝撰成宝鉴之后,只有宣庙、肃庙两宝鉴,其馀十二朝,尚为阙文,非但三宝鉴,不得成一统文字,且闻《国朝宝鉴》,间逸不传,百馀年前,始得于故老家,印行于世。诸宝鉴不相联属,各自孤行,时移事往,安知又不如《国朝宝鉴》之间逸不传耶?予欲以十二朝事实,并加编辑,与三《宝鉴》、《英庙宝鉴》,合成一书,永垂无穷。卿等以为如何?’诸臣皆对曰:‘列朝未遑之事,若果成就,岂非我国家亿万年无疆之庆耶?’乃命赵㻐、李命植、金熤兼知春秋馆事,差纂辑堂上,编次英宗朝事实,以送于校正所。又命原任大提学李福源、徐命膺,依李植、李德寿例,在家校正,勤成宝鉴之体。其郞厅赵城镇、尹行元、尹履相兼编修、记注、记事,而原任领议政金尚喆检摄之。《英庙宝鉴》既成,以次及于十二朝宝鉴。于是,又教曰:‘昔在宣庙朝为纂《东国名臣录》,命考列朝实录,此事详载于文翼公郑光弼遗稿附录中。朝臣言行,尚考实录,况于宝鉴撰次乎?又况实录,曾因修改,有数次移奉之己例。宝鉴撰次,岂或轻于实录修改乎?因命春秋堂上,至江华之鼎足山城,奉定宗、端宗、世祖、睿宗、成宗、中宗、仁宗、明宗八朝实录,移安于仁祖、孝宗、显宗、景宗四朝实录所奉之春秋馆。差十二堂上、十六郞厅,皆兼春秋,直宿于本院,抄出各朝事实,频赐法膳、御诗以劳之。甫阅月,尽抄十二朝实录,遂命赵㻐,编定宗、端宗、睿宗、仁宗、景宗《五朝宝鉴》,郑昌圣编《世祖朝宝鉴》,金鲁镇编《成宗朝宝鉴》,洪良浩编《中宗朝宝鉴》,徐有邻编《明宗朝宝鉴》,闵锺显编《仁祖朝宝鉴》,金熤编《孝宗朝宝鉴》,李命植编《显宗朝宝鉴》。每一编讫,陆续以送于校正所。校正一如《英庙宝鉴》校正之例,而定宗、端宗、睿宗、仁宗、景宗《五朝宝鉴》,李福源主之。世祖、成宗、中宗、明宗、仁祖、孝宗、显宗《七朝宝鉴》,徐命膺主之,禀裁取旨,去取增损。自夫礼乐度数,以至典章因革,实录之所未备,名儒之所疑难者,多有推演修明,仍以三宝鉴,参互义例,合成六十有八卷。亲制序文,大提学金锺秀为之跋。复命时、原任大臣及时任文任,反复参证,为后设监印厅,付诸剞劂。先以活字,印出一本,仍将印本,翻刻梓木,阅三月工告讫,是为《国朝宝鉴》。至是,具仪奉安于奉谟堂。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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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亲上《宝鉴》于宗庙永宁殿。《宝鉴》成,上询于大臣、诸臣曰:“国朝故事,每室玉册、金宝,仿周庙之陈宝器,宋殿之藏玉牒,必皆奉安于入庙之时。宝鉴为书,所以揄扬功德,垂裕来嗣,则实与西序大训,同其规模,而虽琬琰之表徽,尔章之昭度,犹不足以喩其重。特因虞谟未备,殷礼有待,三百馀年尚为阙典,今列朝宝鉴,灿然咸秩矣。曷敢不祗献閟宫,永垂邦礼,以与我子孙万世哉?”诸臣皆无异辞,乃命宗伯,斟酌上册宝仪节,上宝鉴于各室。各室奉安《国朝宝鉴》。太祖朝一册。一编三十张,申叔舟、权㧛、李克堪等撰。定宗朝一册。一编十五张,赵㻐撰。太宗朝一册。第一编二十七张,第二编二十五张,申叔舟、权㧛、李克堪等撰。世宗朝一册。第一编三十一张,第二编二十一张,第三编三十三张,申叔舟、权㧛、李克堪等撰。文宗朝一册。一编十六张,申叔舟、权㧛、李克堪等撰。端宗朝一册。一编十一张,赵㻐撰。世祖朝一册。第一编二十五张,第二编二十五张,第三编十九张,第四编二十四张,郑昌圣撰。睿宗朝一册。一编八张,赵㻐撰。成宗朝一册。第一编二十四张,第二编二十五张,第三编二十二张,金鲁镇撰。中宗朝一册第一编二十八张,第二编三十二张,第三编三十三张,洪良浩撰。仁宗朝一册一编十一张,赵㻐撰。明宗朝一册。第一编二十六张,第二编二十张,徐有邻撰。宣祖朝四册第一编三十张,第二编二十五张,第三编二十七张,第四编四十三张,第五编五十二张,第六编十一张,第七编十八张,第八编五十五张,第九编十五张,第十编二十八张,李端夏撰。仁祖朝二册。第一编二十九张,第二编二十四张,第三编二十二张,别编第一编二十二张,第二编二十三张,第三编二十六张,闵锺显撰。孝宗朝一册。第一编二十四张,第二编二十八张,别编十三张,金熤撰。显宗朝一册。第一编二十八张,第二编二十五张,别编三张,李命植撰。肃宗朝六册。第一编二十九张,第二编十八张,第三编四十二张,第四编四十八张,第五编二十张,第六编三十六张,第七编十七张,第八编二十二张,第九编三十九张,第十编三十七张,第十一编二十五张,第十二编二十张,第十三编三十九张,第十四编三十九张,第十五编三十四张,别编二十四张,李德寿撰。景宗朝一册。一编十一张,赵㻐撰。英宗朝四册。第一编二十四张,第二编二十二张,第三编二十四张,第四编二十六张,第五编二十四张,第六编十三张,第七编二十八张,第八编二十三张,第九编十五张,第十编二十一张,十一编二十张,第十二编二十张,别编二十六张,赵㻐、李命植、金熤等撰。是日,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出恊阳门,诣仁政门外,降舆入小次。摠裁大臣以下,俱以朝服,诣奉谟堂,奉出列朝宝鉴,安于腰彩舆,细仗、鼓吹前导。彩舆将至出次,执圭祗迎讫,命宝鉴腰彩舆于大驾前先行。都监、堂郞、执事官,各以其物,随彩舆之后。都监堂上李性源奏言:“在前上册宝时,鼓吹不入庙门,故今番仪注,亦依此磨炼,而但此亲上之节,既自第一室,则鼓吹似无不入庙门之义。”命添书仪注。遂释圭乘辇,由敦化门,陪诣太庙室庙门外,降辇乘舆,及幄次,权安宝鉴,仍入斋殿。时至,执事官先入就位,行四拜,宗亲、文武百官亦入就位。捧宝鉴官及举案者,奉各室宝鉴凾及案,以次由正门入,摠裁大臣以下随之。至西阶下褥位,举案者以案,安于褥位,捧宝鉴官,以宝鉴凾置于案。摠裁大臣以下,各就其位。于是,上改具冕服执圭,由东门诣版位,行四拜讫,升诣褥位,北向跪,在位者皆跪。代致词官入诣第一室神座前,北向跪启:“孝曾孙嗣王臣某,谨奉上《国朝宝鉴》。”启讫。上俯伏兴。于是,捧宝鉴官捧宝鉴凾,举案者捧案,由正阶陞。摠裁大臣,由东阶陞。举案者捧案跪,置于神座前。捧宝鉴官,捧宝鉴凾,以授摠裁大臣跪进。上搢圭跪受,以授承旨。承旨以授捧宝鉴官,置于案,上俯伏兴执圭。庙司帅其属,捧宝鉴安于欌。次诣第二室,以下行礼如上仪。仍降复位,行四拜礼毕,仍诣永宁殿,行礼如初仪。

○颁《国朝宝鉴》于摠裁大臣以下八十五人。

○教曰:“上宝鉴仪节,仿用上册宝仪,庙庭用乐一款,该曹初不磨炼而闻。都监堂上言:‘上册宝时,以压尊之故,乐至于门外,至于今番,自第一室至各室同,上宝鉴乐,不当止于门外。’此说甚的确。虽命依所奏施行,临时排设,未免苟简。该曹之踈漏,不可无警,当该堂上推考。如无出宫时提奏,几使盛礼,有欠缺之叹。堂上之举职,宜有褒嘉之典,摠裁大臣以下都监堂上,各赐大鹿皮一令。”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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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仁政殿,受百官贺,以上宝鉴庆也。

○尊英宗为世室。下纶音,谕入庭宗亲文武百官曰:

於乎!文昭、武穆,厥有五庙,先王之制,不敢过也,而若夫祖功宗德,新命巩基,大有以启佑后人,则跻于永享,百世不祧,亦古今之通谊也。嗟!予小子,抱泣弓之痛者,七年于玆。每欲以此事,布诰大庭,而迄未果焉,非敢缓也,盖有待也。今则实录将秘于名山,宝鉴祗献于太庙,曷其不悉谕而博询,预讲观德之典也?恭惟我宁考英宗大王,姿实天纵,学维日新,行贯神明,心传精一。恢转环而取人善,炳神鉴而临事几。险阻艰难之备尝,讴歌讼狱之有归。自代邸而陞储贰,由监抚而履至尊。戡成武烈,诞敷文教,禹德著于家邦,姬政先于鳏寡。严恭寅畏,不遑暇逸,厥享国五十有二年,至治馨香,洋溢区宇,厚泽浸𬪩,沦浃肌髓。虽亲贤乐利,固众庶之所同,而盛德大业,非纪述之可殚。矧予小子管窥之见,奚足以摸天哉?谨就其一二大者言之。孝惟根天,友于因心。事肃考有终身之慕,逮景庙尽继体之义。养志太母,婉容长乐。三进康爵,八献宝册。及耄宅忧,诣陵临诀,有祀或摄,达宵待彻。替定省则陟高而望庙,遵遗志则节礼而崇谦。感切蓼莪,诞贺必停,恩深钖类,孝理遐覃。遂复揄扬前烈,修举阙典。银绳、瑶牒,上及显宗,翟衣、黄裳,追复温陵。北史之先诬昭雪,南州之庙貌肇建,此宁考之笃行也。继天立极,修己治人,已造尼父之集成,犹勤紫阳之《小学》。三讲不懈于九耋,万化皆本于一心。发为文章,浩穰涵负,理到辞达,风行水上。以之礼士而卫道,兴教而化俗。跻两贤于文庙,聘群儒于岩穴。横经临雍而师道乃行,刻石竖桥而士趋以正。此宁考之典学也。一念对越,夙宵祗畏。泠风小雨,无不关于惧喜,薄灾微眚,亦靡遑于锦玉。以至屋漏容光,必整其仪,故纸、残墨,犹戒或亵,无微不谨,若孝子之洞属,有祷辄应,验诚意之孚格,此宁考之敬天也。哀我赤子,以喣以濡,汉租每蠲,鲁棠频发,岁虽艰于辛壬,民不困于癸庚。恤浦户则渔税悉均,轸丁役则身布半减。特除婢贡,而于归有乐,许从母良,而厮养拔身,以至川渠告濬,城市免垫,占夺申禁,闾阎安堵,此宁考之勤民也。感大邦再造之恩,体两朝万折之诚,增筑三𫮃,有辞百世。极崇报之方,创望拜之仪,而从又赐祭节义之祠,命录忠良之后,此宁考之明义也。修我五礼,明我六典。大射于頖,亲耕于耤。观刈受茧,莫不毕举,小节细目,无敢或忽,而又必本之以忠信,行之以笃敬,仪多于物,实称其文,此宁考之敦礼也。钦哉惟恤,哀敬折狱,除杂治之刑,则事同易笞,革徙边之法,则恩均不孥。设申鼓而通冤诉,遣绣衣以行审理,此宁考之恤刑也。惟俭为宝,先自躬行。以衣则三澣不易,以宫则一榱不加。禁文缎而六宫之袂不长,饬首饰而四方之䯻不高,此宁考之昭俭也。行乎患难,动忍增益,廓挥英断,扫除奸凶。不动声色,载戢干戈,正我国是,奠我宗。既又曰咨,戒存苞桑,创玆图说,阅彼戎兵。龙旗、鸟章,有赫其威。推以至于关厄之要,增修楼橹,膂力之士常勤奖拔,此宁考之讲武也。痛矣党论,祸人家国,苦心调剂,确乎不移。弥缝长短,抑遏几微,化被操戈,共此推车。始龃龉而难合,卒烂漫而会归。锡汝保极偕之大道。推以至于雨露无择,风云不测。常行疏滞之政,亟讲通枳之规,万物咸遂,薰为太和,此宁考之导俗也。于是乎履千一之运,享九五之福。绍洪休于寿阁,跻生灵于春台。焕乎礼乐之昭朗,蔼然耕凿之熙皞,而若其独运宏图,丕彰裕谟,益措磐石之固。永垂琮璜之托,汉、唐贤主,无足方焉。社稷长远,终必赖之,此非予小子溢美之言,实国人之所共诵也。噫!其感之也,非有私意也,其慕之也,非以私爱也,而大小同辞,贤愚无间,则是乃秉彝好德之公,而虽以质诸圣人无疑也。夫如是,则向所谓新命巩基,启佑后人者,宜无以尚之,而不思所以克举彝章,光跻世室,则不但于予心戚戚,亦何以大慰八域臣民於戏不忘之意也?不祧之礼,考之历代,亦多预定。殷人之立三宗,鲁人之尊二公,不待亲尽之时,而汉景定太祖、太宗为世室,粤我家六七圣祖之秩诸永祀,又在五世之内,酌古斟今,可以决矣。咨!尔公卿百官,体予追远之思、扬先之诚,须各献议,俾大体无憾。“

仍命以此纶音,颁示在庭诸臣,俾各献议。领议政徐命善等,率卿宰进前奏曰:”今此下教,实出于阐扬先烈之意,臣等不胜钦仰感激之至。先大王五十年盛德大业,史不胜书。深仁、厚泽,浃人肌髓,虽深山穷谷愚夫愚妇,亦莫不有於戏不忘之思。今此不祧之礼,实合于天理人情。今日庭臣,孰有异议于其间乎?“乃教曰:”先大王尊为世室事,询于盈庭,佥议纯同,当祗诣太庙,躬伸告仪,先令该曹涓吉。“

○元子定号。领议政徐命善等奏言:“当此庆贺之日,臣等以宗社大计,有可仰达者,皇天祖宗,眷佑我邦家,元良诞降,国本大定,欢忭之忱,八域同情。顾今诞育之庆,已逾三朔,预建之策,实急一日。况当英庙不祧之典,适在是际,事若有待,亦不偶然。伏愿深轸巩基之谟,亟降定号之音焉。”上曰:“当仰禀慈旨。”大臣、诸臣,皆言:“九月以后,天心之所蕲向,人心之所颙望,惟在于定号一事。慈殿慈宫,亦必以尚迟成命为郁,何待经禀乎?”教曰:“元子定号一节,谨遵戊辰、乙卯下教,才循群情,告庙颁教,令该曹照例举行。”于是,大臣、诸臣,齐声奏曰:“诞弥之庆,既符于先大王虹流之月,定号之举,又在于先大王世室之日,福禄之绵远,眷命之笃棐,可占于此矣。”

○命宝鉴摠裁大臣,纂辑、参证、校阅诸臣,施赏有差。摠裁官金尚喆鞍具马面给,校正堂上徐命膺、李福源厩马面给,纂辑堂上赵㻐、郑昌圣、金鲁镇、洪良浩、徐有邻、闵锺显、金熤、李命植加资,金熤拜相,徐有邻陞资属耳,熟马面给。都厅郞厅赵城镇、校正郞厅尹行元、尹履相、堂上沈念祖加资。参证诸臣,儿马赐给,监印、御制序文书写官郑志俭加资,校阅诸臣,熟马赐给。太室亲上时礼房承旨徐有防、对举承旨严璹、李世奭加资。其馀,或锡马、或陞叙陞六、或加一资。

○礼曹请元子宫供上之节,依例举行。教曰:“不紧供上,待年稍长进排,无所不可。令户曹,书入别单,禀旨举行。”

○命诸道陈贺笺文,与正朝笺文,同为封进,以除民弊。李命植陞崇禄,李性源、金鲁镇、郑昌圣陞正宪,严璹、洪良浩、闵锺显陞嘉义,李世奭、徐有防、郑志俭、沈念祖陞嘉善,赵城镇、尹行元、尹履相陞通政。

○以韩光会为判义禁府事,沈丰之为吏曹参议。

○设庆科庭试初试。召见文武试官,教曰:“科场之严与不严,专系试官。若不严饬,淆杂之弊,无以去其太甚。试官勤慢,另加摘奸,更为申饬试所。”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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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暎花堂,召见北道道科试官及文武举人。仍命文武榜中人,令吏曹及三营将臣收用,文武壮元,仍令太仆,给马游街,异数也。

○药院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都提调郑弘淳鞍具马面给,子婿弟侄中除职。提调金华镇、副提调严璹加资,华镇陞崇禄,璹陞资宪。乙卯故事,定号前乐院官吏,有追赏之例故也。

○以徐有庆为工曹判书,赵时伟为吏曹参议。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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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春塘台,亲试柑制。教曰:“柑制亲临,即御极后初行之事。适值诸路多士咸聚之时,取人之术,宜有阔狭。京居首进士赵济鲁、乡居首幼学沈奎鲁,并直赴殿试。

○教曰:“陈贺礼毕后,中外自当用刑。前此待用刑之类,无论杖棍及刑,并付昧爽以前,特为荡涤。”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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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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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朔,御仁政殿,亲押社稷、宗庙、永宁殿、景慕宫告由祭祝。

○展谒太庙、永宁殿,省器省牲,还御斋殿。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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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亲行英宗大王,尊为世室。元子定号,告由祭于太庙。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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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明政殿,上王大妃殿、惠庆宫致词表里。仍御仁政殿,受百官贺,大赦中外,教曰:“呜呼!列圣宝鉴之书祗献,宁考世室之议佥同,宗社之庆,孰大于斯?而元良定号,告布同行,亦岂偶然也哉?嗟!予寡人,践列圣艰大之位,受宁考畀付之责,夙宵兢惧,不敢遑宁。今幸重辉之庆,得之九月之节,而国本之永建,嘉命之肇锡,在于上宝鉴称贺之日、尊世室不祧之时。此实列圣在天之灵,乃眷垂隲,而以先大王丰功洪福启佑之也。是庆也,始兆于辑列圣垂统之书,仍成于秩宁考观德之祀,而馀休滚滚,又奠亿万年巩固不拔之基。窃想命下之日,八域含生,莫不蹈足于於戏之思,延颈于以贞之吉,此而无志喜施惠之举,将何以光前而裕后乎?噫!环东土小大黎献,予既受之于天,而前而有十九圣祖宗,后而有千百岁子孙。其可不如保赤子,克行拔例之泽,以尽导和之方欤?八道、两都旧还饷,限五十万石,贡人遗在,各其贡最久条,限七万石特为荡减。市民徭役限三朔,悬房赎限今年,亦为除减。当此同庆之日,灾邑民情,尤宜轸念,岂敢以一二停免,泯默而已乎?畿湖岭尤甚邑结钱,限折半除减。拯劣之弊,予知熟矣。船人犯科,沿民受害,诚甚矜恻。三南、京畿沿邑拯劣米最久二年条,亦令荡减。今玆之惠,非予也,即十九朝默佑我宗祊,眷恤我民庶之故也。每于蠲惠之时,虚实易蒙,阏不下究,予甚痛之。今番则内而各该衙门,外而方伯、守令,亲执举行,俾无一毫踈漏之弊。噫!苟有一分秉彝之心,虽吏胥之贱,岂或容奸于此惠乎?”

○颁教。

王若曰:“於戏不忘,五庙阐观德之休,必也正名,八域布锡胤之喜。同日两庆,千载一遭。眇予寡躬,叨承丕緖。讲文武创守之道,佩燕翼之宏谟;读妣祖似续之诗,伫麟趾之繁祉。乔山之弓剑寝邈,念每切于扬先;太室之琮璜永垂,孝为大于继序。乃列祖宝鉴功讫,而宁考世室议成。幸有六七编摸天画日之书,纵慰没世之感;若乃五十年体干建极之化,宁缓不祧之仪?行本孝悌,义兼春秋,洪猷发挥于武略;德主恭俭,刑懋钦恤,至治洋溢于寰区。以尧、舜等百世之王,曰贤远矣;考鲁、汉尊二祖之制,于礼则然。矧惟列圣已行之规,亦在五世未祧之日。并天地而齐久,不显其光?询卿士而大同,是谓元吉。方小子伸情于盛礼,又元良定号于此时。纶音才宣于大庭,政讲秩庙祀之议;群僚继吁于法殿,咸陈正储嗣之图。盖铜龙久伫之馀,普切延颈之愿;当禖燕允叶之际,讵缓系心之方?始闻为人父之称,莫非陟降之冥佑。况以重国本之意,有此搢绅之齐声;玆循我家之彝章,庸副举国之颙望。惟其虹节之不偶,认天意之攸存;曷若鸿名之早加,俾宗緖之有托?离星已耀,孰无欢忭底心?震邸将开,即是次第间事。爰稽戴经之令典,亦遵明德之遗规。念皇祖在天之灵,想贻泰来之运;顾世臣同休之义,宜尽蒙养之方。格太庙而并告厥由,诰多方而诞示同庆。五纪之功化丕畅,虽一事而亦稀;三宗之血脉相承,况二喜之荐至。载沛阳和之泽,聿播导迎之祥。於戏!副舆情而瞻聆俱耸,抚遗业而感幸交幷。基亿万于泰磐,实有裕后之责;罪大小而涤荡,咸归惟新之休。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徐有邻制进。 ○召见大臣、义禁府、刑曹、吏、兵曹堂上,疏放三千一百三十七人。教曰:“张志恒,将家子也。乃祖颇有劳勚于国,而渠亦为向来凶党所忌恶,故予临御以来,授以戎权。其所倚任,不轻而重,及其居谪之日,乃有不韪之闻。身为武将,蒙此名而不得白,则当得何罪?不可不一核,以明其虚实,故致有亲问之举,而传说之云云者,既无端緖。宦囚之供,虽相援引,渠又发明,而无他证左。予意即欲为之疏释,而渠已不幸径毙矣。适于动驾还宫之路,遽闻该府之启,心甚戚焉,至有停鼓乐之命,其时记注可按也。一夫不获,犹足干和,况世禄之家戎垣之长乎?事之至此,虽非本意,每一念及,良用伤恻。大抵邀卜而暗质阴谋,纵奴而煽动愚氓,此皆䵝昧不明之事也。今当国有大庆,霈泽旁流之日,伸雪之典,在所当先。罪人张志恒丹书,特为昭雪,身死未蒙放罪人申晦,既无犯逆之迹,则惟今大霈,有何靳持?特为给牒,远窜蒙放后身死罪人韩翼謩,乙未冬国家安危之机,至今追思,尚觉澟然,身为伊时首相,徒畏逆麟之气焰,莫念国事之缀旒,甚至大计方讲之日,挺身径归私次,又是何等怪悖之举也?然与逆麟,平素不相能,举世之所共知。以是《明义录》中,亦存弦韦。伊后疏决,特霸远窜,况今无前霈泽,宜有参究之典。且考己卯赦典,曾经大官之人,干犯至重者,犹蒙疏放之恩,岂非今日遵用事也?罪名徒流案爻周。追削人尹宣举、尹拯,皆以处分之过中知之云,今番赦典,何必靳持?亦为复官。量移罪人陆祖焕、岛配罪人郑泽孚、李萱、出陆罪人崔东岳、李普温、尹弘烈、屏裔罪人安宽济、定配罪人安兼济、申光履、金载顺、李金纬、李复一、尹得毅、金悌行、南柱老、李圣模、放逐罪人赵德成、身死未蒙放罪人郑义达、罪人金相定、安大济、金相戊、申光缉、门黜罪人吴道钰、赵𡷗、李润成、李镇常、孟鸣远、尹彝复并放。赵济泰、金昌禄、李弘逵、李弘济,并减等。赵嵎量移。围篱安置罪人韩光綮撤篱。”时京外谪籍尽空,盖无前大霈也。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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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见庆尚道观察使李秉模。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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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义禁府堂上,联疏请寝李复一量移、申晦给牒之命,仍请收还安兼济事,台启自台启,赦典自赦典之教。批曰:“霈泽旷前,域内在谪之类,举蒙均施之惠,予意岂徒然哉?诚以仰答祖宗笃棐之休,俯循中外蕲望之情也。除非身犯恶逆,或法文应坐之类,并行涤荡之政。卿等勿复烦聒。”

○以沈丰之为吏曹参议。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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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太白昼见。

○命岛配罪人郑致达妻出陆。大臣、承旨、两司、玉堂,交章请寝。批曰:“出置一也,岛陆无异,非忽堤防。既有孝庙朝处世龙妻故事。且仰体先大王钟爱之盛意,勿复烦请。”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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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右议政金熤上箚曰:

日昨以尹拯父子复官之意,有缕缕下教。是为义理明晦之界,阴阳消长之机,其几虽微,其忧甚大。圣教有曰:‘身后追夺,是死者一律。父子幷命,似涉过重?至有询及诸臣,务欲刑政之无少过不及焉。噫!拯之父子之罪,固不可逭矣。伊时事实,备在前后衿绅章牍之中,伏想已入于圣鉴之所俯烛矣。今不须覶缕,而要之为得罪君师之人耳。是可以儒者待之乎?是故我肃庙丙申,义理昭如日星之丽天。是诚建天地、亘古今,而终不可易者也。年前圣上处分,亦出于继述之义,则削其儒名,收其官资,摈而黜之,俾之生不厕于士夫之列,死不冒于抄选之名,乌可已也。然而拟之以一律过矣。官爵追夺,既属死者之一律,则今不必以生前之所不施,施之于已故之后,而顾今国有大庆,霈泽旁流,特寝前律,许给旧秩,亦不害为疏荡之政矣。此则臣亦不为之争难,而第恐义理因此而渐晦,世教因此而渐淆,廼以不以儒者待之之意,略陈数语,而未及毕其说。今则成命已下,官秩如旧,臣所谓,几不可不慎者,正在于此。噫!复官自复官,义理自义理,邪正不可不别,伦彝不可不明。履霜冰至之忧,抑阴扶阳之义,臣固知殿下之所熟讲者,臣不敢为殿下忧之臣之所大惧者,或恐世代寝远,防限渐弛,因此复官之举,遂为借口之资,骎骎然莫可救正,致令肃庙丙申义理,殿下年前处分,竟至湮晦,则其为世道之忧当如何?此臣所以忧心耿耿,至于明发不寐也。噫!一国之是非不泯,百世之公议犹在,官职虽复,而义理则自如。只收其追施之律,使刑政无过,明示以不挠之意,使义理得正,勿以官爵之已复,有所假贷。则我殿下扶教卫道之功,岂有尚于此哉?是不但有光于肃庙之志事,亦可为燕翼裕后之谟。伏乞疏决。传教之中,更下十行丝纶,开示圣意之有所在,义理之不可挠,使国是愈明,斯文益猷焉。此实今日慎厥几之道也。

批曰:“前日处分,既云过中,今日处分,自归适中矣。”台臣朴圣泰、权裕、申应显、玉堂徐有成、李喆模、徐义修、李度谦等,次第陈疏请还寝。幷不许。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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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备边司启请,各贡贡价,以纯钱限数年预下。从之。盖是时,钱荒太甚也。

○命酌决京外杀狱及杂犯死罪,或配或放,凡五十六人。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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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召见时原任大臣。领议政徐命善奏言:“元子定号后,昭容进爵,是应行之典,事体自别,不可不即为举行。”教曰:“虽待册封后,不至为晩。从当商量下教。”

○以李鲁春为吏曹佐郞。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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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太白昼见。

○以具善复为判义禁府事。

○密谕黄海道观察使黄昇源曰:“海州牧囚推罪人安必复、致复等之囚禁营狱,盖非朝令,不过是欲准囚供虚实,下去从事官,从所见捉囚也。至于所谓《郑鉴录》。藉令分明在渠家,既非渠所自作,则在渠不必为极罪。大抵自古载籍,必禁谶纬,政欲禁民诳惑也。焉有堂堂朝廷,恶闻而讳之也?况予向在御极之初,人有以安兼济事言之者,予不以为罪于兼济,即此可见予本意。予之所大惧者,不在谶纬,亶在化未究、俗未靖,种种乖异之事,发于本道也。必复、致复处,以此传教晓谕后,并其家属之滞囚者放送。吴命慎、李宗秀,尤无可问之端,亦并放送。朴庆远、朴庆仁,俄于必复等处分条件,已有云云,今不必架叠。侄瑞集,以发告贼情之人,事端姑未出场,有难全释,而闻庆远年老云,不必以此滞囚。与庆仁晓谕此传教后,亦并放送,俾图自新。大抵以贼相地处,有此逆谋,如渠辈乡曲无知之类,拘挛颜私,甘犯党与之诛,求其情则无非眚灾。夏间纶音,卿果一一宣布乎?渠辈亦具愿忠之良心,闻此必无顽忍不悛之人此密谕一通,与仁邦正法结案,真谚誊给,所放罪囚处。亦为面饬,守宰必令宣布朝家之意,务尽维新之效。”

○咸镜道观察使徐有宁密启言:安边府使郑渊淳,论报吴尚显事,语涉缓忽,请罪之。教曰:“观此密启,本事则事关狱情,虽不提教,而安边府使郑渊淳事,平日犹不知其若是刚劲。人情此等处,每因忙错,易致罗织,而渊淳之冒罪抗报,有此云云,即近来掌狱之官所未为者,不但极其嘉尚。且观报营之语,节节有条理,推以常情,岂有歇后于逮捕而然,亦岂为彼垂死之一文官而然?该府使论罪一款,勿论。”仍密谕曰:“吴尚显,朝家不识何状,而自初发捕,终涉如何?尚显登科历官,年迫七十,更有何望,做此凶谋?设令一句之诗,真出尚显之手,不过临景写情而已。并与家属及干连人,即刻放送。朝家岂有私好恶于一尚显而然哉?所可惧者,别有在焉。逖矣北土,王化未究,而以此等不近似之事,徒致绎骚之患,则道内人士,能无郁悒缺望之心哉?卿其知悉,嗣后凡事,务尽宣化之责。”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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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太白昼见。

○御暎花堂,行内试射。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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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仁政殿,设庭试文科殿试,仍诣春塘台,设武科殿试。文取申曮等五人,武取高廷焕等二千六百九十二人。

○以严璹为刑曹判书。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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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赵鼎镇为吏曹参议。

○执义兪彦鏶上疏辞职。批曰:“自夫德相事出,阐义之责在尔一人。卫道扶伦之力,岂有间于在野在朝?而见今山林之士,名在朝籍者,只有尔焉。必欲致之心,此时尤切,须体予延伫之至意,即起幡然。”

○以李崇祜为司宪府大司宪,沈有镇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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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太白昼见。

○以李敬养为司宪府大司宪。

○次对。司宪府停李宅镇、李范圣、李溎、李儒庆、具允钰、具庠、赵宗铉之启。

○领议政徐命善启言:“吏曹参判李在恊、延丰君李𡊠,或有树立,或是久次。俱合奖用,宜陞正卿。”从之。

○以金履素为吏曹参判,徐有防为司宪府大司宪,洪明浩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命植为判义禁府事。

○以徐有防为开城府留守。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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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仁政殿,放文武榜。教曰:“朝会煖帽,亦寓古人裘冕之制,则自上犹且耐暖强御,而且有毛具之命,诸承宣举皆脱帽。似此小事,关系国纲,诸承宣并递差。”

○以赵时俊为司宪府大司宪,柳焵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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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召承旨、阁臣、药院三提调赐馔。以元子宫百日也。

○召见文武新恩,赐饼食。

○以金憙为成均馆大司成,郑昌顺为吏曹参判,金履禧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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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春塘台,行内试射。

○以沈頣之为司宪府大司宪,旋递,以李在恊代之。李时秀为成均馆大司成。

○以同敦宁李瀁为谱略校正堂上。故例,宗臣差校堂,而瀁以大院君嫡长孙,无异宗班,故有是命。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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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尹承烈为司谏院大司谏,韩光会为判义禁府事。

○轮对。

○配成胤俭于富宁,从台启也。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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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太白昼见。

○召见大臣、刑曹堂上,审理死囚。刑曹判书严璹奏曰:“臣于谱略事,虽非职掌,窃有浅见。列圣世谱中,真宗大王嗣主上殿下,以惠庆宫诞生,为小注,不但有违凡例,事极未安。今若依明宗大王嗣宣祖大王前例,去其小注,以大注书思悼庄献世子第二男,惠庆宫诞生,壬申某月日诞降于某宫,则事面正当矣。”上曰:“予于平日,未尝见《谱略》,昨日偶尔披阅,心甚疑怪,将欲下教,所奏果善矣。”璹曰:“真宗大王徽号中,孝章二字,即是昇遐后先朝所赐之谥。今谱略中,各录于追崇时所上徽号,此亦误矣。德宗大王,以东宫升遐,谥曰懿敬,故书于追崇之前。今亦依此厘正宜矣。”上曰:“所奏亦当矣。”仍教曰:“国朝典章,稔知该洽,因《谱略》事筵奏,极其嘉尚。判书严璹,特赐大鹿皮一令。”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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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太白昼见。

○展拜干景慕宫。

○教曰:“见箕伯状启,前此申饬何如,则不有停运之朝令,轻易发船,有此渰没之举,谷物臭载,犹属馀事。人物死亡,至于五十名之多,若不严勘,无以慰死者之冤。江西县令洪秉文罢黜,令该府拿问,瀹死人恤典优给。平安监司、黄海监司,并越俸一等。”

○鞫囚朴瑞集自缢死。义禁府以闻。教曰:“自有王府以来所未有之事也。寻常处之,国纲将无所施。禁府诸堂,并拿问定罪,都事拿鞫得情。”及对供,命判义禁府事韩光会等并削职,入直都事兪靖柱夺告身四等。

○以郑尚淳为判义禁府事。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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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禁卫营,亲鞫京来。初,京来变名,称李海寿。至是吴尚显就拿,为尚显所发。京来与尚显,再次面质,皆语屈。问:“京来、海寿之迭为变名,姑舍是,与仁邦等剧贼,绸缪密勿,称兵犯京之凶谋逆节,并直招。”供曰:“虽有不轨之心,其果为谁而为之乎?”问汝于德相被谪之后,岂不曰事机甚急,从速举事云乎?汝于泽征,为何如亲族乎?“供曰:”泽征之妻,五寸侄矣。“问曰:”汝之情迹,今已绽露,何不迟晩乎?“供曰:”与文仁邦,绸缪谋议,攻掠城邑,欲犯京师之罪,当迟晩矣。庚寅秋,逢见仁邦于襄阳,仍与同宿于墓下。癸巳年仁邦又来,多日酬酢。仁邦言必称德相为名人。且曰:‘吾当出机权谋计,必欲救济,而岭东少可用之人。将往洪忠道,募得义人百馀名,则岂不成事乎?’且曰:‘岭东事,汝可主张’云云,答以:‘吾若得可用之人,则当即相报,以为同谋之地’云矣。“问:”其徒党。“供曰:”屠掠城邑,举兵犯京之计,烂漫同议,而徒党未及多聚矣。“问曰:”汝为德相,至有举兵之计者,何也?“供曰:”因仁邦,得闻德相之事,既与仁邦,节节同谋。当以此迟晩矣。“京来大逆不道,结案正法。

○教曰:“自初已知其无所犯,再下密谕于北伯,勿令囚系。而及事端迭发,不可不一问以别玉石。况渠供中云云,渠须上京,然后可以快脱,不得已发捕,而勿枷押来之命,在渠曲护极矣。果然有今日清脱之举,至于白放,而寻常贼人捕纳,尚有赏典。今番贼魁,变幻姓名,推核颇难,而因渠言核出剧贼,王章既伸,舆愤亦泄。此等之人,岂可甄用而已?前察访吴尚显,特为加资,两铨见窠拟入。”

○以李𡊠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得臣为司谏院大司谏,并递。以吴载纯、洪秉纉代之。又并旋递,以洪检、李度默代之。金华镇为判义禁府事。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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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下讨逆纶音曰:

朝廷于德相事,每欲一番洞谕,而迄未之能焉者,诚以不忍泚笔故也。到今事端层发,诳惑转甚,若终不谕,则是何异于罔民乎?大抵德相事出之后,逆变之作,凡几遭矣。湖、海之狱,置之无论,诟天骂日则有泽、白焉,设计称兵则有仁邦、京来等焉。是虽改头换面,而实则连肠接肚,莫不以德相为根柢。噫!予寡人,诚不足以孚顽,明不足以察奸,始忽履霜之戒,驯致滔天之凶,而惩讨未竟,馀孽益炽。静究厥由,尚谁尤哉?然而朝廷之所以受侮,德相之所以为逆,与夫泽征、有白辈之所以跳踉而不止者,亦自有本末矣。大抵有夫妇而后有父子,有父子而后有君臣,君臣父子之道,寔本于夫妇。夫妇者,人之大伦,而天地之常经也,故《礼》著造端之义,《易》垂说輹之戒。闾阎匹庶,犹敦共牢之义,况居崇高而基治平者哉?阴阳乖而雨泽閟,宫壸正而教化流。此釐降所以观刑,而《关雎》所以为《二南》始也。咸恒贞久之道,从古圣哲之所必勉,则予虽否德,讵或少忽于斯哉?然而自在春邸,憎玆多口,中阃之礼度自如,外间之辞说纷然。尽缘予积忤于丙申逆党。忌奸情之毕烛,怀反噬之凶图,广煽诪张之语,要作摇撼之计,而宫闱事秘,外人难知,则尤谓欺诬易加,黑白可混,无根之谤,妄揣之言,哆哆噂沓,不胜其多,而恒简春坊之酬酢。竟载于《明义录》中,为渠作逆之断案,见此者尚可以知予心矣。然而己亥春间,德相以殿下家事之说,向予言之。夫所谓,陛下家事者,即何等时何等语,而乃敢以此闯发于筵席乎?盖是时丧变之出,权奸敢疑不敢言之地,密进云云之说,其所云云,有不忍形言,予严辞斥之,而其时闾巷之间,大播讹传之说,布肆藏闭,帽工避匿,甚至为官吏者,认为真有是事。预捉匠手,则德相时带户曹参判,与权奸,互相传说,看以寻常。又于数日后入侍,肆然发口,是果何许心肠?噫!此等之言,奚为而至哉?是固予自反处。而予之所敌体齐尊者,非臣子之国母、小君乎?将心之萠,无所不至,即此一事,固已难容于覆载间矣。及其说既不得售,则为谋益急,又密有所云云,而德相以某样道理四字,登诸章奏,夫所谓某样者,果何指也?呜呼!斯二人者,一则以离筵旧僚,自负翊戴之劳,一则以先正后孙,久窃山林之名。予则笃嘉乃之志,倚任既重,推念旧之意,招徕亦勤。盖欲休戚与同,礼貌无替,安富尊荣,保其子孙。而彼乃或为之窝主,或为之羽翼,表里缔结,气焰薰灼。谓朝廷莫违于頣指,谓宸极可弄于股掌。使予倒持太阿,徒拥虚器,不夺不厌,所由来者渐矣。宗社大计,惟在于广储嗣一事,而自其丧变之初,渠辈敢极力沮遏,则其心所在,路人所知,而潜图之不足,唱说之至此,恣行无君之凶臆,显试移国之手段,苟使其计得行,朝家岂得有今日哉?悖逆之奏,虽秘于筵席,而阴凶之迹,已露于章奏。国如有法,岂容暂贷?而犹使之杯酒释权,乡里偃便,一切辜犯,置之勿问,则予所以曲保终始者,其亦至矣。岂国家少恩乎哉?然其徒党,内怀怨怼之心,外唱伸救之说,做出四字之注脚,谓此四字,乃所以指中殿医药之方,名门拣择之举,非有他也。夫拣择之举,渠辈之所力沮者在是,则其敢曰为是而发是语耶?医药之方云者,与其家事之奏,又何其相反耶?且其四字,果为是医药、拣择二事也,则何惮乎明言正论,而故为此藏头之语法乎?虽只就原疏观之,语脉自在,指意自绽,粗解文理者,皆可以觑破。不特此也。卫所酬酢之说,先已闻之,其疏之草本,亦出于卫所,而草本所云云,则不若今本四字之藏头,而毕竟以四字改之,因予之挽止故也。予曾不以卫所所闻之说,草本所见之语,明谕于廷臣,使其声罪之辞,只及于四字者,非为渠也,特不忍发也。而渠辈乃谓外面彰露者,只此四字,则犹可以漫漶,欲以千万不近之说,疑乱一世,情状之凶狡,吁亦甚矣。是则湖西之囚所以自干王章,而泽征之凶言,泓征之急书,仁邦、京来之凶谋、逆节,又相继而发矣。盖泽征曾前所犯,已极凶憯,而以渠日记中云云观之,亦可见其犯上不道之心,素蓄于平日,与尚鲁辈心肠无异矣。况其语犯中壸者,尤极叵测,至于帐殿之不称,矣身而称我,狱中之不曰国家而曰渠,实是载籍以来所未闻、所未有者。又况赂结有白,共谋继起,构虚捏无,专事诟骂,其指斥内殿之语,皆是渠辈所尝经营,终不敢售者。而反以归咎于寡躬,欲为瑕疵之资,以售煽动之计,而至于泓征事,尚何言哉?满纸诟骂之关系寡躬者,姑舍是,以亘古今所无之穷凶绝悖之说,至及于不忍言、不敢道之地,故此予所以沫血饮泣,即日亲讯,快施邦刑者也。又若仁邦,始则唱嗾妖言,讹惑人心,终则指画天地,排布凶谋,以某为大将,以某为先锋,以某为运粮官,起兵于某地掠某郡某营,由某路,而犯阙云者,部署已定,时日有期,而其渠帅之脉络,既与泽贼连通,又其成事之后,所欲推尊,以为大先生者,即德相也。

若其所谓大将京来,又是泽贼妻侄,而联结六道,啸聚劫夺,直趋京都等节,与仁邦,如出一口,而直曰德相,方在罪中,故急于救出,如是设计纳招。由此观之,前后狱情,岂非一串贯来,而皆以德相为根柢者乎?噫!好生恶死,人情之所同。苟非其血属死友,孰肯为凶逆染污?而今则不然,天涯地角,打成一团,前茅后殿,沕然同情,根株盘结,脉络通贯,宁为贼徒,不欲为国家臣子,此其故何也?如德相者,虽在无累之时,凡厥亲知,无不知其茂学没识之玷辱旌招,而及夫事端之出,特以大家之裔,朝家不忍加辟,罪止薄窜,盖出不足责之意也。彼遐土不识里面之类,见德相之受罪,则自惧其并罹丹书胪列,便同箚着于己身,法司株连,若将延及于渠家,无论平日亲切与否,举怀此一叚疑惧,此非予臆料也。湖、海囚供,至发党祸之说,虽面目所昧之间,有痛痒相关之义。于是乎真个不逞之徒,因其机而诳惑之、恐动之。以重其疑惧之怀,疑惧之怀重,则护惜之意深,护惜之意深,则怨诽之念起,怨诽之念起,则角胜之计成矣。非不知逆节之不可漫漶,而必欲慢漶之,非不知巨魁之不容伸救,而必欲伸救之,以至诟天骂日,称兵犯阙之举,亦皆为者,良以此也。噫!何其愚迷之甚也?可斥者德相而止耳,可罪者德相而止耳。其于平人何与哉?年来位著无改,施措依旧,则朝廷之意,即此可见,何疑何惧,而以风马牛之不相及,亦为困兽必斗之举哉?今夫百家之里,一人为盗,人将以一人疑百家,而为百家者,亦将自疑自惧乎?妄自疑惧,而庇护其盗,以盗为非盗也,则其可免藏盗之律乎?若能明其为盗,而黜之里中,则虽以保甲之法之严,吾闻捕告之有赏,而未闻邻比之有累也。故予则以为:‘今之治逆,渠率之外,尚有开晓之道,诛讨之中,当存参恕之念,而镇安二字,为第一急务,诚以此辈,罪虽犯于恶逆,而情则本于疑惧也。’必欲穷其党与,发其隐情,期于劓殄灭之,则非予之所欲闻也。然惟其变怪之层叠,未免中外之惊动。朝廷、四方之表也,而气象未见其安泰,举措或涉于劻勷。论人则不择句语,议事则全没称停。至于诸道密启,虽非乐为,而近日营阃之登闻者,亦或有不当疑而疑,而必启而启者矣。家藏谶纬,自有其律,而无怪乎遐土愚民之不知为何书。若以故纸断简,只字、片语,归之于妖言不轨之科,则岂不大可哀矜乎?外方之景象,虽不得目见,而驿骑旁午,道路骚扰,追捕间发,闾里骇惶,一人在囚而一家悲泣,一村有事而一邑恐动,即理势之所必然也。于斯时也,又或侦探,遍于巷陌,摘发及于偶语,则大非朝家之本意,而抑恐人心波荡,靡所底定,无益于锄治之实,而反增其疑惧之情也。肆予罄论乱逆之源委,仍敷镇安之至意,咨尔大小臣工,必以向所称开晓之道,参恕之念,各自铭佩,竞相勉励。诱掖于未染之前,酌量于已犯之后,虽使堤防不弛,勿令坑阱或广,宁失不经,惟务咸新。为方伯者,亦宜广布德意,期变污俗。虽有小丑残孽,自尔现露者,如非关系甚重,呼吸可虞,不须事事上闻,自本营,视其轻重,或谕或治,由内及外,壹是皆以镇安为主。以体予苦心,以辅予惠泽,无使予,有其言而无其实,有其志而无其效也。呜呼!临御六载,治教不立,迁善者未闻,而罹辟者日众。无望空圄之化,徒烦下车之泣,予于是,重为之惭叹。若夫明正德相之罪,打破窝藏之地,使乱本绝而民志定,亦一道也,而不此之为,意固有在。仁邦招出之后,众论难遏,虽不得不逮捕,而系囚屡日,终不亲问者,亦恐其纳供之际,或有指拟,使予闻不欲闻之语,当不忍当之事故耳。今日廷臣果能谅予之心乎?就其渠魁,先施邦刑,自馀株连,并姑减死。噫!今此处分,诸议必以为太宽,而非但予之本意如前所云云,值玆大庆之日,宜有非常之泽,故月初疏决时,虽在丹书之类,亦多施广荡之泽,何独于此辈不然乎?有罪者怀恩而改图,无罪者释疑而安心,咸囿新化,同此庆喜,则非但渠辈之幸,即国家之幸,故玆谕示。咸须闻知。“

○李沈、申亨夏、白天湜,以大逆不道结案。沈构泓征,泓疏亡命,晩始就捕。沈、亨夏押送全罗监营正法,天湜押送平安监营正法,金贞采流巨济,宋德相、宋焕亿逮捕。德相病重不盘问,焕亿荐棘大静县。命罢推鞫。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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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次对。左议政李福源、右议政金熤奏言:“差过两日则元子冲龄,又有加矣。古人有言:‘罔不在厥初’天人姿禀,虽与凡人不同,而成就德性之道,专在于蒙养矣。”上曰:“卿等所奏好矣。”熤又启言:“先大王盛德洪功,今年壬寅,发挥揄扬,殆无馀憾,乃心王室,死于国事之臣,俱蒙褒赠之恩,而五节度中,沈缙、柳就章复官而已,独未蒙赠职。至于缙受祸最酷,伊时凶党之治狱,尚令人发竖涕陨。两人依三节度例,一体赠职为宜。”上曰:“当此年有此奏,令该曹,即为举行。”仍教曰:“四大臣中一大臣,则配享庙庭,自可不祧,而三大臣似不得一例不祧。卿其详问本家以闻。”熤曰:“李尚𫘂、白时耉、金时泰,既赠六官之长。壬寅死事之臣,宜有拔例褒奖之举,依三将臣例,宜并施易名之典。”上曰:“当今年念旧之情,岂非当务?依施。”熤曰:“壬寅诬狱,以韦布受祸者,亦蒙愍恤之恩,而五人则曾有录孤之命,洪哲人、义人兄弟,无异五人,而并入于镜贼奏文中,受祸之酷。兄弟并命,尤可愍恻。当一体貤赠。”从之。

○以成氏为昭容,领议政徐命善,又建请。允之。

○颁崇儒重道纶音于中外曰:

崇儒重道四字,即我朝家法,列圣相承,化理休明,而罔不以此为先务,旌招之礼,不绝于岩阿;莪育之方,恒轸于学校。是故名贤辈出,德业彬蔚,上以膺朝家之礼遇,下而为国人之矜式。成己利物,风行俗易,正学明而邪说熄,节义崇而乱民戢。四百年国势之巩固,寔有赖焉,多士以宁之休,夫岂多让于成周也哉?予虽否德,亦知儒术之污隆,实联国家之盛衰,思得贤者而共理,意则勤矣。德相以先正之孙,窃儒者之名,故朱紫莫辨,干旄误加,毕竟狼狈,无复馀地,可胜叹哉?盖当初招徕之意,为是贤裔,而既未烛其欺盗之实,则冀或有一分利益矣。及其趋朝之后,椎鲁鄙悖之状,和盘托出,言之可羞,而势利是趋,权奸是结,表里和应,自陷大戾。方其虱附豕躅,唾骂四起,自好之士,耻与共立,观于故参判金亮行之决退,可知也。噫!孰谓崇儒之举,反为害道之归也?德相之罪名益彰,惩讨方严,故参判已不在世,而林下之士,又不免零落。则士乏宗匠,人染凶论,馀孽跳踉,愈出愈奇,世道之忧,已无可言,而近日凶贼,大抵多挟符谶,以惑民心,夫符谶之说,全属妖诞,王法之所必禁也。粤在太宗朝廷臣,有以宝符有验为言者,圣祖深斥其非,至有卿等皆儒者,论说何为至此之教。自是以后,儒教日兴,而左道日熄,绝然无闻者久矣,而今忽肆行,何也?是岂非阳消则阴长,此衰则彼盛故耶?其机甚微,其流甚大,若不汲汲救正,直恐斯文渐丧,妖讹胥动,而国不能为国也。藏谶有律,惑众有刑,而禁之于其末,不若救之于其本,则崇儒重道,尤是今日之所急也。噫!假托程学,而陆棠作贼,系出魏公而佹胄乱国。彼德相虽出,在儒者何关,在先正何累?尊尚扶植之道,宜及此时,不容少忽,故此申谕。明示予意,而近来抄选,在旌招之列者绝罕,岂曰无其人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焉可诬一世也?另饬选曹,甄拔问学之士。仍令各道方伯,荐进经明行修者,随即收用。外此凡系振作士气,培养人才之方,庙堂、三司之臣,亦各留心讲究以闻,以副予卫正辟邪之意也。

仍教曰:“逖矣关西,距京夐越,尚无怪乎土俗之贸贸。至若湖西、海西,皆是先正俎豆之乡也,杖屦之所也。不幸近日,承讹袭谬,因疑傅疑,未见有卫正辟邪之效,职由予忝位君师,教未下孚之致。岂道内一二人士之罪也?予方反省歉叹,倘使先正在世,世道胡至于此?此时旷世之感,尤不容已。西原华阳书院、海州石潭书院,遣阁臣致祭。西原则独享宋文正,而海州则赵文正、李文纯、成文简、金文元、宋文正五先生,与李文成配食云。祭文各当亲撰,适值岁首,宣此十行。予意窃以为目下要务,莫大于是故也。”

○特除崔光璧敦宁都正。教曰:“宫官中尚在三司者,只此一人。况以岭人上来绝罕,其宜及今升用。”仍有是命。

○教曰:“当此邦庆无前,沛泽旁流之时,死罪以下,皆蒙宥释。而至于此辈,特以事未出场之故,待结末酌处之意,疏决传教,已有及之者。今则巨魁既诛,鞫案收杀,除非故犯之迹,十分昭著,则付之不识无知之科,更责涤旧维新之效,不害为遇喜同庆之政。岛配罪人申炡、李宗弼、金圣钦,定配罪人申延祖、申荣祖、高镇海、延德润等,或已迟晩,或是主谋,幷仍配。罪人申宗贤等二名量移。岛配罪人李奎章等四名出陆,定配罪人康德耆等二名减等,岛配罪人李逢源严刑一次放,定配罪人安如岳等十七名,所谓不识无知云者,政谓此辈,幷放。”

○御春塘台,行内试射。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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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亲临都政。吏曹判书金笔镇、参判郑昌顺、参议赵鼎镇、兵曹判书徐有邻。饬谕两铨,慎择守令,收用道荐。又教曰:“有罪则罪之,而无疑于免罪之人;应坐则坐之,而无拘于不坐之亲,此王者大公之政也。既曰无罪,而犹不齿于平人,元非当坐,而亦见漏于踈属,以致终身枳塞,抱才沈沦,则非但乖用人之方,岂不为干和之端乎?近年以来,世家多故,已是国家之不幸,而秉铨之臣,过于谨避,虽无干连之事,一至疑似之地,则便皆废枳。虽是袒免之外,若同排行之字,则亦或厌恶,甚至彼此无干,指目不加,而公然久拔于政目,问其罪累则不知。若此不已,世岂有完人哉?事非关于堤防,俗转成于迫隘,予甚病之。屡有饬教,而铨家不即对扬,惟以玩愒为事,一日二日,便作痼弊,良可慨然。今当国有大庆,匝域均懽之时,虽委巷匹夫,举无不获之叹,然后方可以导迎祥和,迓续景命,况名系朝籍之流乎?都政注凝,尤异于散政,今此申谕,非出于备例。卿等须体予意,上自正卿,下至庶僚,一一通枳甄叙,无少拘碍,由使予懃恳之言,又归于无补。”又教曰:“国有大庆,八域同懽。此时予心,必欲仰慰慈心,况其人禀醇谨?前判书金汉耆,知中枢除授,金汉老申饬吏曹,送西付军职。至于洪守荣许畀一麾,荣享奉朝贺祠版,则慈心之悦豫如何?守令窠备拟。”又教曰:“前佐郞金方行,始既白脱,旋被台弹,至今沈坷。渠以名父之子,又无可执之事。前校理兪汉敬,元无紧切箚着处分,既示弦韦,而乍窜旋宥。前县监成鼎镇,秉笔时树立,可谓不负其职,作宰后事,追闻委折,不无脱累之道,并令无碍调用。”

○以林蓍喆为司谏院大司谏,旋递,以吴大益代之。

○知中枢府事洪乐命,上疏乞休致。不许。

○以郑志俭为司宪府大司宪。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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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特补李鲁春为江华经历,赵兴镇为开城经历。鲁春、兴镇规避铨郞,故有是命。

○将行酌献礼于璿源殿,斋宿于春秋馆,赐扁曰藏修室。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卷之十四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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