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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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
(癸未)二十三年清道光三年
二十四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辛未朔,亲行殡宫朔奠。

○颁赐老人别岁馔,仍命存问,年例也。

○大司宪权常慎疏略曰:

国家之所重者,典礼也,人君之所敬者,儒臣也。敬儒臣者何?敬其言也,重典礼者何?重其宗也。猗我列圣朝四百年家法,亶在于重典礼敬儒臣,殿下奈之何坏之若是无难乎?假使儒臣,言甚狂妄,有拂圣心,殿下若体列祖待儒臣之盛事,则固不当慢骂而摧折之。况今儒臣所陈,皆典礼守经之论也,殿下安得以无人理三字,骂之若禽兽也哉?殿下方在哀疚之中,出辞气又不当若是慢也。殿下之特命设殡于欢庆殿者,不得已之私情也,两儒臣之争难,亦不得已之正论也。殿下苟欲曲循私情于正论之中,则固可以哀痛恻怛之教,反复晓谕乎?情理不得已之故,且广询廷论,恢听巷议,众心归一,然后酌礼而行之。则圣人亦许从权之道,今日群下,后世君子。犹可以恕之。殿下不此之为,而即以无人理,痛骂两儒臣,使之明日逾铁岭,铁岭几百程乎?虽腋有两翼,不能达。殿下既发不择言之教,又责不得行之事,八方之听闻,将谓斯何?臣重为殿下痛哭而流涕也。殿下若不亟收无人理三字传教,而催还两儒臣之行遣,则殿下将何以防众人之口,免万世之议?惟殿下,惕念焉。惜乎!体国大臣,何尚无一言之匡救乎?昔叔向有言曰:‘大臣怀禄不直谏,小臣畏罪不敢言,国家之大患’,臣官以台名,不敢不以言。

批曰:“此果匡救之言乎?讥斥之辞乎?卿则罢职。”

○领议政金载瓒,领府事韩用龟,判府事金思穆,南公辙,右议政林汉浩箚略曰:

古者圣王制事,则克慎克严,而为一王法,出言则如纶如綍,而为百世史。臣等期待我殿下,固不下圣王一等,而至于今日儒臣处分,玉署疏批,即御极后初有,而大非平日所以仰望者也。噫!今番丧礼,在国朝无可仿之例,裁制之间,毫忽易差。惟殿下极报本之诚,而情文无憾,严别嫌之义,而隆杀有节,戚易损益之间,庶可以质圣无疑。而第殡宫处所,特以事势之所不得不然,情理之有不忍不然,乃有此创有之举,安得无识者守经之论?但殡奉之初,襄奉之后,圣意必思所以无于礼而合于礼之道,而论思之臣,似未及仰度,只据目前经法,至有日昨箚陈,盖出断断无他之忠也。殿下惟当以情与势之所由然者,开示之诲谕之而已,未知何所怒于是,而处分之过中,一至于此乎?至若玉署匡救之疏,即其职耳。而及见圣批之下,有非王言之体,臣等窃为圣明惜此举也。伏望处分及批旨,并命收寝,以光转圜之德焉。

批曰:“卿等亦曰不得不然,不忍不然,彼两人者,独无不忍于心乎?卿等之言,何所不从,而两人,决不可恕矣。堂批还收之请,依施。”副提学朴绮寿,承旨赵钟永等,交章请还收处分,不从。“

1月2日[编辑]

○壬申,教曰:“更思之,罢职轻矣。前都宪权常慎,加施定配之典,配宁边府。”

○教曰:“原疏还给,金䥧龙川府投畀,李竣祜铁山府投畀。”持平金䥧、李竣祜联名疏略曰:

臣等闻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斯之谓无违。夫礼也者,人事之仪则也,过与不及,俱非礼也,非礼而合于义,未之闻也。两儒臣,以直言获罪,不意圣世,有此过中之举也。斯诚守经之论,慎终别嫌之义也,虽以殿下哀痛惨怛,靡不用极之诚,犹宜闻义则服其改也,如日月之蚀焉。恶可遽加以雷霆之怒,摧折拑抑而不之少恤哉?方其天威之震叠也,喉院之恬然而不敢覆逆者,堂疏请罪已得其实,而惟彼诸承宣之到院,始乃数语,掇拾陆陆而止。是谓口与耳谋也,岂事君尽礼之谓也?呜呼!叔季以降,礼毙而野,野之失,可胜原哉?殿下以两儒臣之言,为不讳之极论乎?臣等尚恨其未也。若夫成殡之所殿号,依旧梓室之入端门,是由执事之称宗戚,是仍是皆野之失也。非礼之礼,而谓之义乎?傥殿下,渊穆深思,亦必涣然乎?臣等之言也。伏愿亟寝两儒臣行遣之命,俾伸公议。

○应资老人下批,百岁者七十人。

○命承旨慎宜学,锺城府投畀,以徽庆园园官改号,不为颁布也。

○时,原任大臣联箚,引都宪疏斥,乞赐黜退,仍请收还诸台及承旨窜配之命,批曰:“卿等之言,予不能尽从,虽予之不得已,予犹有愧。卿等何尝不竭言也?彼言妄耳。附陈云云,为亲之心,人皆有之。望卿等,谅恕也。”

○以宋稚圭为司宪府大司宪,权丕应为成均馆大司成。

1月3日[编辑]

○癸酉,教曰:“昨夜坐直承旨洪起燮,镜城府投畀,李纪渊吉州牧投畀”,以院议联启匡救也。又命罢在院承旨曺凤振、申纬、李鹤秀职,以联疏匡救也。三司陈疏,请寝前后处分,不从。

○兵曹判书金鲁应,陈疏乞递,许之。以郑晩锡代之。

1月4日[编辑]

○甲戌,玉堂,应教金道喜,副应教林东镇,校理金鼎均,副校理赵寅永,修撰李彦淳。联疏略曰:

伏以今日举措,可乎?否乎?昨日窜两儒臣,明日窜三宪臣,而承宣之臣之窜者几人,递罢者又几人?朝野为之悸栗,台阁几乎空虚。彼诸臣者,并具彝性,则岂或忽于殿下报本之诚,又岂或忽于嘉顺宫终事之地而然哉?诚以圣人之礼防,不可以不严,列朝之宪章,不可以不遵。要其归则守经也,慎终也,纳无过也。违乎先王之典,咈乎举国之论,而后始可以无憾于必诚必慎者,未之有也。且殿下摧抑三司,必使之卷舌而不敢言,犹不能遏其大同之公议,则又以四字例批,不置可不可于其间,不几近于𫍙𫍙之拒人乎?窃恐谏诤之路,自此而绝,国之为国,未可知也。伏愿特赐采纳,俾情礼轻重,两得其宜。

批曰:“使予欲何言乎?”

1月5日[编辑]

○乙亥,王堂联疏略曰:

即伏见徽庆园官望单改下者,臣等不胜愕然之至。殿下凡于终事之方,每思靡不用极,而独不念别嫌之义,为尤重哉?今此园官,灼有诸园官可据之例,虽欲加一等而不得也。盖陵园事体,迥然不同,自有我国家金石之典,而百世所当遵者。若以园官而同陵官之号,则官制变通,虽似微细,称号隆杀,实关仪节,上无以守先王之成宪,下无以塞四方之正论,反有伤于我殿下报本之诚而已。伏愿亟寝成命。

批曰:“予虽否德,岂敢越制于莫大之事?尔等非别人,庚申后朝廷之人也。尔等试思之。常时动驾之时,惟伞盖物色之外,云剑、摠管、承史、阁臣,皆备仪节而陪行,此非朝廷之所共奉行者乎?今此园官之称参奉,有何重于云剑、承史之称,而纷纭如此乎?予不过像生之仪而已,非敢越制也。予不欲索言,尔等自思也。”

○教曰:“事已妥帖,前后承旨处分,并分拣。”

1月8日[编辑]

○戊寅,命魂宫,以都摠府为之。

1月9日[编辑]

○己卯,玉堂联疏略曰:

伏见圣旨下者,乃有魂宫,以都摠府为之之举矣,今日丧礼,乃列朝创有之例,则毋或有一毫过不及之差,而后乃可无憾于慎终之道。而每降特教,始也有殡宫处所之逾于礼,转而为园官称号之违乎制,一节加于一节,靡有限极。自夫诸臣处分之后,小大群工,惟事承顺,其视别嫌明微之义,犹弁髦也,臣等窃为朝廷耻之。至若魂宫之仍奉阙中,即又越礼之大者。斯时也,缌服之制当讫,襄奉之仪既成,而徒为无穷之圣情,欲越有限之国典。夫不反哭于寝《春秋》之义也,而是寝,正寝也,别享于寝礼之正也,而是寝,别寝也。虽以我国家故事言之,仁祖丙寅之丧制,庶可以参互遵用,而其时魂宫,不于大内而于别宫,则王家典章之严,亦可以推之。伏愿亟寝成命。

批曰:“礼云礼云,不独起于人情乎?损益斟酌,各有其时。既无压屈难慎之端,则如予今日情事,虽圣人,亦必许之矣。”

1月10日[编辑]

○庚辰,时原任大臣联箚略曰:

我殿下今当终事之地,圣心之所洞属者,礼也,群情之所期望者,礼也。第伏念哀疚之至,易归纵情,忽遽之际,或有遗照,果不无一二事忧爱者。而至若魂宫之定于摠府,最是纵情之过,遗照之大。噫!殡宫处所,臣等固知出于事势之不获已,情理之所不忍,而犹以违礼于今日,将恐贻讥于来后。然区区所仰望,惟在于襄礼之后,则必有所无于礼,而合于礼,允为不远复之盛节,窃自默祝。今乃礼防不稽于所司,谘询不及于廷臣。殿下何不念逾于礼,非孝也,不及于礼,非孝也云者,乃是先儒不易之正论,列圣家传之防范。呜呼!密迩凭依,昕夕寓慕,少伸不匮之思,非不知殿下至切至哀之心,而其于逾典礼而违节文,何也?殡奉之初,尚有待乎善后,而今则终事之地,更无馀望矣。惟圣明,翻然改悟,成殡则权安于大内,返虞则永奉于别宫,宸情邦礼,两无相憾。

批曰:“亲丧之固所自尽,上下一也。予亦岂不折衷于情礼之两得其宜,而致使有憾于终事之际乎?卿等以老成宿德,不谅予之心,而戚予之情事,徒为此云云,岂平日所望于卿等也?”

1月11日[编辑]

○辛巳,大司谏李德铉,正言鱼在濂联箚略曰:

伏闻魂宫,以摠府为定,大臣儒臣,迭言其不可,而殿下以情礼释谕之。臣等亦岂不知殿下今日之情事?而臣等之所渎吁而不知止者,诚欲使吾君,无所违礼于必慎之地者也。呜呼!嘉顺宫,于殿下有劬劳之恩,于国家有诞圣之功,欲报其德,岂有其极?非惟殿下之至情为然,百官国人,孰不欲殚心效诚于终事之时?而若系礼制,不敢不言。盖无穷者情也,故任之则易逾于礼,有限者礼也,故节之则若防于情。然情固可屈,礼不可越,参量裁制之间,如或有疑难之端,则固宜考稽所司,询采在廷,无过不及称合允当。而今乃以创行之仪,不少持难,特出圣旨者,岂不有欠于大圣人取法垂则之道乎?伏愿亟寝成命,继自今凡属疑礼创例,必先博询于大臣儒贤,详审可否,然后施行则。仪文咸备,圣德弥光矣。

批曰:“不见大臣箚批与堂疏之批乎?每一览此,只切靡逮之恸矣。”

○命井邑县田税,运纳于漕仓者,移捧于本邑沙浦,与大同执筹船,合载,因绣衣别单,关问本道后,备局禀施也。

○殡宫堂上李存秀病递,以韩致应代之。

○停诸道春操。

1月12日[编辑]

○壬午,玉堂联疏略曰:

臣等闻孔子之言曰,礼不同不丰不杀,盖言称也。释之者曰,礼之等虽不同,各有当然之则,丰则逾,杀则不及,惟称之为善。今臣等所争之事,考诸圣人之训而不合,质乎我家之制而有违,岂所谓惟称之为善者哉?其一曰,殡宫事也。仓卒处所,虽出一时之权道,毕竟事体,殊非百世之经法,则向者两儒臣之疏,实关大防,不宜以威罚摧折之也明矣。其二曰,园官事也。惟彼寝郞之陵曰参奉,园曰守奉,若中使之殿,有承传宫,有承言,阶限截严,不可违越。则殿下纵欲以陪从像生之义,因以为例,其于视各陵而欠压尊之道,比诸园而贻丰昵之讥,何哉?其三曰,魂宫事也。经传之明旨,国朝之故规,臣等已悉之于前疏,而谨按晋周太妃生时,仪服拟于太后,及其薨也,就琅琊第治丧,此又前代可据之确证也。且伏念三年魂宫,因奉摠府则晨夕瞻依之方,朔望馈奠之节,或可以少伸圣慕,而诚有事势之窒碍不通者,若值我殿下缌制之已尽,孝禧殿礼祔之后,则典章物采,允宜即吉,而当宫所属之服色,出阙内,陪享之节次磨炼,俱岂非万万未安者乎?伏愿殿下,亟加三思,园官则以英宗之奉昭宁园为准,魂宫则以仁祖之奉仁庆宫为法,仍寝前后成命,以严礼防,以光圣德焉。

批曰:“人情岂甚相远,言之亦太不已?独无不忍之心乎?殆近于寻事矣。”

1月13日[编辑]

○癸未,领议政金载瓒陈疏,请寝前后成命。批曰:“予之情事,前已悉暴于联箚之批,不图卿之不能见谅,如是也。然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卿今以予为过,则予当以为亲之心,受以为过,不敢辞也,卿言亦复过矣。两谪事,岂无商量乎?”

1月14日[编辑]

○甲申,右议政林汉浩疏略曰:

殡宫之奉于大内,即出于不得已之权道,而又将反哭于摠府,则此又不得已也。一事二事,从权不已,将至经弊而礼坏。礼若尽坏,则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殿下欲以何术,御斯世而壹民心耶?廷臣之所争执者,为是之惧。心力争,守法不挠,欲纳吾君于无过之地。不敢知圣明,或为情私所蔽,未及开悟而然耶?古语曰,人谁无过,改之为贵。殿下于今番事过矣,若俯从群言,即地恢听,日月之更,人皆仰之,则过不为过,不远复之圣德,将有辞于后世,岂不美哉?臣即伏见领议政疏批有曰,予当以为亲之心,受以为过。噫!圣上情,若是至切,乃反受以为过,然过而不知改,为过。既知其过,则当思改过之道,岂可受以为过而已乎?不几近于𫍙𫍙之拒人千里乎?伏愿俯谅而亟许之。

批曰:“礼与情有时相轻重。而以此事论之,礼则仪节之至细者,情则人伦之至大者,卿试思之。”

1月15日[编辑]

○乙酉,诣孝禧殿,行望祭。

○亲行殡宫望奠。

○召见观象监提调以下。提调金祖淳奏曰:“臣等向华城,往旧乡校基看审,则坐向不合,转向龙仁、广州等地,看审禧陵旧基,则局势回抱,地师皆云合意。因往拜峰看审,自其处转向孔德里,而皆云恰好矣。所经诸处局形龙势,虽已陈于别单,而盖拜峯镇孔德里地形,俱极好,拜峰镇,民户数不多,孔德里则民户为千有馀家。而诸地师议论,归一于拜峯镇矣。

○京各司各营,进壬午会计簿。时在黄金二百二十两,银子四十二万二千一百五十两,钱七十五万九百六十两,绵䌷一百三十四同二十疋,木八千六十四同,苎布一百七同二十五疋,布四百四十三同,米十三万四千五百七十石,田米四万五千八百七十石,太二万六千七百八十石,皮杂谷二万五千八百七十石。

1月16日[编辑]

○丙戌,葬礼堂上李宪琦病递,以郑晩锡代之。

1月17日[编辑]

○丁亥,领议政金载瓒陈疏请于禁门外,相基作庙宫,以为返虞永奉之地。批曰:“近日事,每有一番相难,辄增一番崩迫。如卿老成宿德之人,不肯谅予之心,乃反推波助澜,惟恐不及,是岂所望于卿?蔽一言曰,卿与廷臣知礼,而予则不孝无状而已。卿其谅之,自为去就焉。”载瓒以批旨辞教,万万截严,胥命,遣承旨敦谕,还收批旨中蔽一言下句语。

○行都政,吏曹判书金蓍根,参判李光宪,兵曹判书郑晩锡。以朴仑寿为左副宾客,郑尚愚为判义禁府事,李泰淳为司谏院大司谏,白海镇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吴致寿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1月18日[编辑]

○戊子,冬至正使金鲁敬等,在燕驰启以为:“臣等到京后探问,则皇后册封十一月十六日,翌日颁诏,皇太后加上尊号,同月二十七日,翌日颁诏。而礼部以我国颁诏,顺付臣等之意,题奏依议,故成出谚书封启,先为出送。”

○命新园志石,依乙亥辛巳年例,以乌石为之。

1月19日[编辑]

○己丑,召见园所看审大臣以下,命园所,以拜峯山择定。下玄室时,依《补编》所载,有赠帛,而无赠玉,谥印,以银造成,从领议政金载瓒所奏也。

○以李相璜为判义禁府事。

○太学儒生,卷堂所怀言,前宪长权常慎之疏语,无严不敬,教曰:“前都宪谓之语不择发则可,直断以眼无君父者,泮儒亦甚骇然。”仍饬劝入。

○命葬礼时明器、乐器名数,依乙亥年例为之。

1月20日[编辑]

○庚寅,以申鸿周为陪往大将。

1月21日[编辑]

○辛卯,以李龙秀为成均馆大司成,金履阳为右宾客。

○全罗监司洪奭周,屡疏陈情乞递,许之。

1月22日[编辑]

○壬辰,以金愚淳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宪琦为司宪府大司宪。

1月23日[编辑]

○癸巳,园所都监择日别单,下外梓室二月十九日卯时,发靷同月二十六日丑时,下玄室同月二十七日巳时。

○礼曹启言:“以进香当否,问议大臣,皆以为‘礼臣进香之请,盖推常时进笺之义,而《补编》之所不载,创而行之,事系审慎。”教曰:“京外皆无心甚缺然,以议政府、宗亲府、仪宾府磨炼,外方勿为磨炼。”

○命园所石仪,以己酉迁园时旧件埋置者,磨砻仍用,从园所都监言也。

○以度支物力不足,各道折米四万石,折钱八万两划给。

○领议政金载瓒箚略曰:

圣教有湖南道臣议荐之命矣。臣之前后情势,无以见职自居。而往在乙亥敦匠也,伊时处义,与无异,庙荐有命,不得承奉。前席面陈,至蒙谅许,特令他大臣荐入矣。乞赐鉴谅焉。

批曰:“卿言诚太过矣。然既以乙亥事为恳,予亦当商量矣。”

1月24日[编辑]

○甲午,右议政林汉浩箚辞,完伯问议之命。批曰:“僚相之替行庙务,自古已然。岂于卿创有也?卿其勿辞,安心行之。”

○因司仆寺启言,命拜峯监官任所,姑为移设于华阳亭。

1月25日[编辑]

○乙未,以朴宗薰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存秀为议政府右参赞,金逌根为成均馆大司成,朴绮寿为全罗道观察使。

1月27日[编辑]

○丁酉,教曰:“慈宫平日,为念终事,银子一万六千两,有别置者,今方出给户曹,量宜补用于园所役事及后日别庙营建时。

○礼曹启言,嘉顺宫丧礼,大殿中宫殿服制,以缌麻磨炼以入矣。礼本人情,而裁之以义,其直行曲杀之际,恔于孝子之心,而无悖先王之礼者,圣人亦许之。故古者天子于亲之丧,练冠而燕居,此实出于人情之不得不然也。谨按刘智《释疑》曰,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丧之礼,宋朝之制,臣民之压屈降服者,凡数条,并许心丧,而朱子曰,国制为所生心丧,此意甚好。王朝之礼,虽不同于士庶,而亲丧自尽,贵贱一也。今我殿下,以与尊为礼之义,虽服轻服,而恻怛之哀,皇瞿之容,无有间焉。揆之古制,参以前说,除服后大内燕居之时,恐宜有心丧之节。克尽经礼之莫严,而兼伸情理之至切,则于情于礼,庶几两得。而系是国朝创有之礼,请下询大臣及儒贤,博考典礼,以为裁处之地。“允之。

1月29日[编辑]

○己亥,因礼曹启言,命发靷时奉辞处所,以弘化门外为之,返虞时祗迎处所,城门外磨炼。命梓室加时哭班及梓室书上字,及结裹时哭临之节,并依乙亥年例磨炼,命发靷时内门路,自明政殿,由弘化门为之。

1月30日[编辑]

○庚子,命发靷时祖奠遣奠,以亲行磨炼,发靷奉辞及祗迎时王世子陪参。

○礼曹启言:“今此启殡时拭梓室官及下玄室时赠帛官,封标官当为磨炼。而谨稽《补编》小内丧拭梓室官及赠帛官则参赞,封标官则掌令载录矣。”教曰:“依此磨炼。”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辛丑朔,诣孝禧殿行朔祭。

○亲行殡宫朔奠。

2月2日[编辑]

○壬寅,以金鲁应为议政府右参赞。

○因礼曹启言,命孝禧殿大祥祭亲行时,王世子亚献礼,依例磨炼。

2月3日[编辑]

○癸卯,徽庆园志文:

嫔姓朴氏,系出潘南斯卢王之裔也。有讳尚衷,高丽恭愍王时,以道义显,学者称之曰潘南先生,本朝追谥文正,有子曰訔,入本朝,官左议政,谥平度。五转而有讳绍,号冶川,学问文章,为时名儒,赠领相谥文康。自是以来,蝉联赫奕,代有名宦,派分支列,咸为显族。五世祖讳世城,当肃宗时尝斥尹善道、权𫍰,官至左副承旨,赠吏参。高祖讳泰远牧使赠吏参,曾祖讳弼履,赠吏判,祖讳师锡,县令,赠左赞成。考讳准源,号锦石,判敦宁府事,赠领相,谥忠献。妣原州元氏,赠参判景游女,原平府院君斗杓五世孙,嫔其第三女也。嫔以英宗庚寅五月八日,生正宗,丁未被选嫔,号曰绥,宫号曰嘉顺,今上殿下二十二年壬午十二月二十六日,厌代于昌德宫之宝庆堂,寿五十有三。有司上节惠曰显穆,园号曰徽庆。明年二月二十七日,葬于杨州拜峰山坐卯原,寔永祐园旧基之左也。诞一男今殿下一女淑善翁主,下嫁永明尉洪显周。殿下二男,长即世子邸下,次不育。三公主,长封明温,一翁主。初元夫人梦,老人跪献一大珠,光彩满室。既而生嫔,幼有异质。儿时与二女兄,同坐,有虎突至庭。二兄皆惊仆啼哭,嫔独徐步入户,若无所见,人皆知其不凡。文孝既卒,先王春秋已晼晩,孝懿后及和嫔诸御,皆无育。上,忧甚复拣名媛,而嫔居第二,及三拣,遂膺首选。上为告庙、修聘、宣诰,具盖仗迎入行巹,礼貌之盛,古未有也。常曰:‘是不可与他嫔御同视,当有以别之。’及庚戌有庆,上遇愈重,嫔犹谦慎寅畏,事孝懿惟谨,处同列愈和,宫中咸称其贤。殿下嗣位,志物之养渐备。己巳,世子生,殿下追惟先王之遗志,推原启发之濬祥,命贱臣谕于庭。于是,时原任大臣箚请隆奉,而礼官议‘群臣称邸下,时节庆贺,中外奉笺献方物如仪’,嫔曰:‘是虽圣孝所及,于心大不安也。’前年秋季,忽有风痰之祟,殿下命药院,设直宿,已而少愈,撤直,请贺。嫔力辞于殿下,寝之。然患候辗转沈谻,遂及不讳,竟贻我殿下终天之恸,悲夫!殿下遵古礼服缌,治丧事仪节,多像生。殡于欢庆殿,御笔改园官号为参奉,命有司葺都摠府,将返虞,于是以寓居庐奠馈之义。廷臣多言不可,殿下坚不挠。盖圣心以为:‘丧服者,礼之大防,而人君之尊,固不敢以逾名位者,历代之背经而见讥于后世,皆不得为而不可为者也。若其仪文节度之间,得为而不为者,非所以恔于心,虽创之于今,未为汰也。’臣窃惟传,言非王者,不议礼不考文,李宸妃之丧,殡劝用后仪,而朱文公载之《名臣言行》,我殿下处考文议礼之地,折衷斟酌,起于义而合于情,守经达权,自尽崇报之道,斯义也,圣贤复起,必不易矣。于以见大圣人所作为,出寻常万万也。殿下以玄室之志命臣,而嫔常言,妇人安用志状,我身后无庸下行录为也。故其日用常行之,可以炳彤管而耀青简,无从而细考。然其德盛而功大,涂耳目而莫掩者,谨述一二。嫔性度明达庄重,平居寡言笑,御下恩而有严,服开器用,不贵珍奢,奉惠嫔,克尽孝顺,事先王罔有违言,养殿下衣服常用浣濯,教导必以义方,而自庚申后,至今二十馀年,保护圣躬,洞属如不及,日而忘膳,宵而忘寝,至于劳瘁而不自恤。夫孰无止慈之情,忧国之念,而一血诚苦心,可以格神明而贯金石者,历论千古,殆惟嫔而已。噫!德有以冠六宫,功有以基万世,非秉笔者所敢私,即八域含生之所共诵也,曷不休矣?臣昔以簪笔之任,恭睹入宫之盛仪,尚记当日我先王欢喜之色,嘉褒之音,历历如隔晨。而白首不死,复值我殿下哀遑号霣之日,忘其僭陋,猥进幽刻之辞。俯仰今昔,不觉涕泪之沾襟云。领敦宁金祖淳制。

谥册文:

礼有限于厌屈,今日曷为予怀?德莫大于劬劳,昊天欲报罔极。肆稽节惠之典,庸崇贲终之规。岂云显扬?惟切掩抑。伏惟绥嫔邸下行循嘉则,姿凝顺思,蓝珤久胚,锺善庆,于华阀,兰薰在袭。蔼淑闻于芳闺。娠梦既验于献珠,兆若先于怀日。幼仪无怖于见虎,奇不啻于当熊。发册问名,是膺皇考礼拣之盛,封爵赐号,俾踵君子福履之绥。遂长发于殷祥,廼永锡乎周胤。楳郊迟于降乙,国势几澟缀旒,尧门辟于维庚,宗脉实赖绵瓞。极欢爱于三殿,亶为存儆而含和,争颂美于六宫,莫不仰燿而薰德。呜呼!涒滩之降割,闵予冲年之多难。梧云莫攀,痛真游之寖邈,草晖偏煦,荷慈恩之愈隆。常勤疾忧而保护之是恃,或遇灾咎则警诲之有谆,三朝见七章之随,纵慰含饴之念,载致千乘之养,犹歉洗腆之诚。来戚悴之祟深,冞怀喜惧之忱切。先君之思以勖,虽哀茶沈淹之罔间,人子之心无穷,惟耆艾康宁之是祝。遐筹渐跻于耳顺,将为春秋八千,愆度比喜于翼瘳,愿如冈陵松柏,方期寿母之兴咏,遽惊宝婺之沦精。齐疏未阕于三年,狄皋又惨于一夕。忾孺慕而靡逮,东殿仍,廓慈覆而何依?北堂俄閴。卜玆履露之旧域,想神理之大安,寓我终天之至哀,幸瞻展之孔迩。苟无懿媺之亟述,可奈音徽之长违?舆卫备𫷷,丧固所自尽,典册斯具,旧章率由不忘。笃实辉光,显是名行之昭著,端庄齐整,穆为德美之兼全,谨遣使臣,上尊谥曰显穆,尚冀明灵,俯谅微悃,欸远日之倏届,休范讵閟于玄扃?庶来世之永垂,流芳增炜于彤管。户曹判书沈象奎制。

哀册文:

画旌启涂,雕辒肃轫,牺樽既撤,蜃卫将进。违紫闼而徐引,指玄室而渐远。惟我主上殿下,攀号靡逮,摧慕冞新。恸此日之终天,念厚夜之莫晨。爰命瑶台而纪绩,俾镌宝牒而恭陈。其辞曰;潘南灵緖,世袭圭组,彬郁名硕,华赫门户。宁考在宥,储位久缺,广求哲媛,于彼显阀。嫔于是时,光膺拣择,迺征迺币,殊礼旷昔。性度渊懿,神襟兰郁。三朝殿宫,瑜佩雝然,书绅女则,率行无愆。深荷天眷,仰赞坤化,终始一德,令闻远播。太岁在戌,无疆邦录,庆溢区宇,功存宗祏。遇泰益谦,小心翼翼。奄遭天崩,恸缠昼哭,归侍玉栏,常愿其速。然犹抑情,保护圣躬,疾恙飮食,寒暑雨风,造次不弛,一念憧憧。运回十一,谣腾四重,喜深绕膝,欢均延颈。昕夕怡愉,娱玆晩景,孝心所推,志物备养。一国隆奉,六宫慕仰。无妄一疾,乍瘳旋添,胡昔祝之冈寿,仅五旬而逾三?羌冥漠其若玆,竟难追于德音。呜呼!哀哉。一人悲疚,千官凄怆,岁籥倏换,即远而葬。服麻缌于三月,遵古圣之定制,耀竹册于千载,节台惠而为谥。珠襦兮香歇,镜奁兮尘委。风帘动而萧瑟,夜台邈而凄悲。瞻宝翣之逶迤,去复去兮无归。访瑶池兮玉马,响蹑银渚兮金鹤飞。异平生之慈顾,非昔时之瞻依。呜呼!哀哉。路出青门,佳城新得,《青乌》告吉,玄龟协卜。信山明而水丽,发地秘与天作。百灵呵禁,松柏葱郁。庶体魄之妥安,绵景禄于瓜瓞。呜呼!哀哉。贤而无寿,难谌者天。原有始则有终,自古曺而已。然惟懿德之在人,载彤管而不朽。猗!芳烈之阐扬,传百世而永久。呜呼!哀哉。判府事南公辙制。

○礼曹以诸道会葬官,非《补编》所载故,不得循例磨炼启。

2月5日[编辑]

○乙巳,政院承旨朴宗薰,金熙华,朴基宏,尹致谦。议启略曰:“臣等伏见全罗道放未放成册下者,安置罪人洪在敏、徐滢修,依前下教举行,李晦祥、张锡胤,量移事有命矣。惟彼四罪人负犯何如,关系何如?丹书昭在,铁案既成,前后疏启,胪列殆尽,今何可遽议于从轻乎?遇庆霈泽,虽出好生之德,义理堤防,益加严慎,然后乱逆有所知惧,刑章不至纵弛。伏愿亟寝成命。”批曰:“岂无商量而然?勿烦。”

2月6日[编辑]

○丙午,礼曹启言:“今番返虞,以当日磨炼,初虞祭返虞后,即行于魂宫,恐合礼典,请依此举行。”允之。

2月11日[编辑]

○辛亥,亲行殡宫进香及昼茶礼。御制进香文曰:

子国王某,敢昭告于先慈亲绥嫔朴氏灵座之前,伏以。呜呼!恸矣慈宫之止慈而遂弃小子耶?慈宫之盛德而不享遐龄耶?天乎!冤哉。此曷故焉?呜呼!小子不孝不,年才十一,父王见背,茕茕含恤,穹壤茫茫。承玆艰大,孺子何知?依而为命者,惟慈恩是庇赖,而成就者惟慈诲是迪。长而壮而室家,而子女肥甘适口矣,一饭不时则慈膳已废,轻煖适体矣,一着或违,则慈寝莫安。一风一雨,一寒,一动一静,一行一坐,荣卫之和瘁,药饵之可否,罔一非慈念之所憧憧,而式至今身有康强之吉,国有磐泰之安者,皆我慈宫之赐也。三年而免怀,天下之为子者皆然,而小子犹在抱矣,洗腆而喜庆,天下之为母者皆然,而慈宫犹闷斯矣。止慈孰如我慈宫,盛德孰如我慈宫?呜呼!恸矣。劬劳之恩,昊天罔极,而小子无所报焉,柔嘉之则令闻不已,而小子无所阐焉。区区寸心之日夜所祈祝者,惟愿我慈候之如冈如阜,寿善康宁,享千乘之养,而奉三朝之欢而已。奈之何忱诚浅薄,神明不惠,一朝无妄之祟,遽贻终天之痛,天之降割,胡宁忍斯?呜呼!小子之无状,虽不足以格天,岂谓慈心之眷爱,恝然于小子如是也耶?慈德之卓越,而寿仅逾于中身,理实难谌。岂谓小子之愆殃而祸延于慈宫也耶?小子皇皇而莫之俯恤,小子偯偯而莫之俯聆,音容永閟,幽显遂隔。天乎!冤哉。此曷故焉?呜呼!恸矣。小子之初不离于欤?练冠而居,不揆于衷欤?人莫不加隆,而小子何所隆焉,人莫不自尽,而小子何所尽焉?分之所定礼随而正,先王有制,不敢坏也。盖小子之至恸,犹勉于抑情就礼,而彼仪节之细故,盈庭之纷然,视尔不臧,此实滕国之父兄百官,不我足也。小子之至恸,于是焉愈结轖矣?呜呼!恸矣。日月云迈,即远期迫,依攀玄和,亦无馀几。哀哀小子,何恃为生?养千乘于何地,奉三朝于何处?思之而肠摧,言之而声咽。悠悠此世,此何人斯?天乎,冤哉。比曷故焉?呜呼!恸矣。至恫无辞,至哀无文。今玆之号,非辞非文,惟小子崩霣靡逮之情,诉其万一而已。伏惟明灵,鉴乎否乎?呜呼!恸矣。呜呼!恸矣。

2月12日[编辑]

○壬子,命发靷返虞时,赞请差备,以赞请官称号差出。从大臣议也。

2月15日[编辑]

○乙卯,诣孝禧殿,行望祭。

○亲行殡宫望奠。

2月16日[编辑]

○丙辰,教曰:“今闻领相,素患未差,外梓宫奉往时,亦无以陪进云。三都监都提调之任,姑为许副,其代南判府事为之。

○因礼曹启,命殡宫自初虞,至三年祭享,以亲行磨炼,而王世子亚献,依例磨炼。

2月18日[编辑]

○戊午,政院启言:“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金载瓒以为:“臣以今情势,岂容一日冒处城𬮱?而直以敦匠縻任,义不敢他恤。今则疾病适苦,此亦已蒙体谅,尤何敢自同无故,食息少留哉?玆敢封纳命召,迸退城外私次,恭俟𫓧钺之诛。”云。”教曰:“以卿慎节,方切奉虑,忽见此启辞,以情势为辞,不觉瞠然。卿于今者,有何情势,而忽为此举乎?实未晓卿意之所在,良深讶郁。况真有情势,此非卿言私之时,予亦哀遑之中,实不胜闷切,太不相谅矣。望卿亟回遐心,即为还入。”

○礼曹启言:“大殿中宫殿缌麻三月之制,止于今朔,来三月初一日,当为除服。而卒哭适值逾月,在于初七日矣,卒哭前除服一节,恐涉未安。而系是国朝创礼,臣曹不敢遽然磨炼,问议时原任大臣,及馆阁堂上儒臣禀处。”允之。

○以李相璜为判义禁府事。

2月19日[编辑]

○己未,政院启言,领议政金载瓒,又纳命召,赐谕敦勉。

○命施灵光郡人物渰死四十六名,别恤典。

2月20日[编辑]

○庚申,上谥册宝于殡宫。

○亲行殡宫,改铭旌别奠。

2月22日[编辑]

○壬戌,许解领议政金载瓒职,教曰:“昨夕见卿附奏,不胜闷切。卿之自来苦心,予所稔知,而再昨冬重卜时,亦有设言于卿者,早晩必欲为卿成就矣。不意美疴如此,至恳又如此,予虽有谁与为国之叹,其可不践言,使卿有憾乎?议政之任,特为许解,卿其安意加护,遄臻差复,以副予望。”

○冬至正使金鲁敬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2月23日[编辑]

○癸亥,特旨以判府事南公辙,拜议政府领议政。

○以曺凤振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24日[编辑]

○甲子,谕领议政南公辙曰:“卿之处间,已有年矣。予不能忘卿之雅量,而卿亦岂不怀廊庙之忧乎?顾今国事之杌陧,日益无涯,宿德诸人,相次耄期。处今日元辅之位,任当世副手之责,非卿而谁?不予言,卿亦可以自谅矣。哀遑之中,不能多诰,望卿即日簉朝,以副此时之渴望。”

○教曰:“济州牧试取,制述居首幼学慎尚钦,直赴殿试。

○济州慰谕御史赵庭和复命,进别单。言“牛岛牧场许民耕垦,岛民男女,许令内地往来婚娶,牧使殿最,令道臣磨勘,使星支供釐等事。”令庙堂禀处。

2月25日[编辑]

○乙丑,诣孝禧殿,行寒食祭。

○亲行殡宫,寒食奠及启殡奠祖奠。

○领议政南公辙疏略曰:

臣乞身于朝者,四年。有其志而无其勇,有其言而无其决,曾未周岁,复有重卜之特旨,其不可冒进之义,便成铁限。昨已罄悉于两度附奏,臣何敢架叠为说?而人臣之立朝事君,廉耻为大。乞退而求进,既去而复来,跳跃朝堂而语人曰:‘我迫于严命’:‘我义重敦匠’,曰‘重卜与新入有异’,自欺而欺人,则舆儓走卒,必将随后唾骂曰:‘彼夫也曾已乞骸而上章,今忽出脚于中书,其年加少乎?昨年解职而今年复来,昔疾已愈而其才益进乎?’廉防自其身坏之,而能蕫率百官者,臣未之闻也。顾今国事世道,如万斛漏船,泛在无畔之大海,非有良手梢工,莫知攸济。而得来一癃废无能者,置之廊庙之首,又使之丧廉失守,而督迫从令,则覆𫗧偾辕,理必无幸。乞递臣职,回授贤德,都监之任,亦即变通,俾国体无艰。

批曰:“以有丐休之意,谓不可复入,则古之贤相,有再入三四入者,此果忘廉冒耻而然乎?公耳国耳之心,重于一身之便闲也。卿其思之,勿复强烦,于此时,即为入来肃命。”仍命遣正卿,传谕仍与偕来。

○掌令黄儆彦疏略曰:

清仕路,所以严堤防也,不可使衅孽之徒,有所希觊,而近闻徽庆园参奉洪定周,即乐彬之孙,而国荣之从侄也。国荣之千罪万恶,真是君仇国贼。而虽以乐彬言之,荣贼之所以为荣贼,莫非乐彬之所怂恿指使。身犯若是凶悖,则今此定周之举拟于仕籍者,其可曰国有堤防乎?守园官之以此差拟,固万万无严,而以渠凶秽之种,若有一分畏蹙之心,何敢自同无故,恣意出肃乎?臣谓洪定周,园官之任,亟令勿施,当该守园官,亦宜严赐处分。

批曰:“洪定周事,依施。守园官,真所谓童子何知?不足深责。尔言过矣。”

○礼曹启言:“以心丧仪节,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贤。则判府事韩用龟以为:‘礼堂所引经文,似指鲁昭公语。而本文元无私亲丧等句,虽以郑康成之大儒,亦未详其为何服,故以盖谓二字存疑之也。然缌服,周礼也,练服前代之制也,则其非缌除之后,别有练冠之服,可知矣。心丧之见于经传者,惟《檀弓》事师一条,而自晋以后,始推衍为士庶间通行之礼。盖为悲哀之存乎中,非谓仪制之著于外也。今我殿下慎终报本,靡不用极。礼既有限,而情固无穷,则深严燕私之中,其所以义起自伸者,无待乎廷臣之仰勉,而亦非廷臣所敢议定者也。若或别为仪节,则是既除服而复有制也。似此议礼,有非如臣昏昧者所可臆对,惟愿博询而裁处云。’判府事金思穆以为:‘今此礼臣心丧之议,博引经传之训,旁采先儒之说,断之以朱子定论。而但王朝礼节,至为严重,以臣昧识,不敢质言,惟在博询而裁处云’,领议政南公辙以为:‘今番丧礼,虽以礼经压屈之严,上服以缌麻磨炼,而心丧三年,谨按《仪礼经传通解续》,杨氏载之图式,唐《开元礼》及《家礼附》注,为母服缌者,皆令解官,申心丧三年。我东《丧礼备要》,亦引此文而著之,亲丧自尽,至恸在心,即天理人情之出于自然者,天理人情,通上下贵贱一也。殿下服尽后心丧,以终三年,考诸历代著令及礼家定论,更无可疑矣。礼曹草记中,天子燕居练冠云云,出于礼,曾子问,而注疏家以为,此乃异代之法,又曰,经无文,曰是疑辞也。据此,则其为心丧而言,不能的知,且练冠之制,今亦未详以臣𫍲陋,圣问之下,无以傍引曲援而仰对云。’右议政林汉浩以为:‘心丧之说,始现于《仪礼》,宋制,亦有心丧,而朱夫子备载于《家礼》,至我东儒贤《丧礼备要》,亦申明之。诚以礼节则不可逾越,而情理则无穷,故许其心丧以伸之也。先儒谓身无衰麻之服,心有哀戚之情,是谓心丧。盖孝子之于亲丧,服制虽阕,霜露寒暑,触境伤感,不能自己者,即心丧之义也。王朝之礼,异于匹庶,而以固所自尽之义推之,则贵贱上下,诚无间焉。今此仪曹论启,参以情礼,恐似得宜。以臣蒙昧,无容他议云。’祭酒宋稚圭以为:‘此系王朝莫重之变礼,则非臣蒙陋所敢容议。况又病在危境,虽欲冒没强对,而有不可得者乎?第窃念,礼堂之援据数条,其欲为圣上尽其情文者,至矣。惟在博询裁处之如何耳。’云,户曹参议宋启干,辞不献议。请上裁。”

2月26日[编辑]

○丙寅,嘉顺宫灵驾,发诣园所。时至行遣奠讫,左参赞李相璜率舁梓室官内侍,奉梓室从轮舆,出宾阳门由明政殿内至輴,所捧梓室陞輴,出弘化门外捧梓室陞大舆进发,出兴仁之门至路祭所,在都群臣进香奉辞讫。进发至园所安于欑室。诣弘化门外奉辞,王世子随诣行礼。

2月27日[编辑]

○丁卯,巳时,下玄室。时至左参赞李相璜,率舁梓室官等奉入,梓室安于外梓室内。参赞捧哀册凾帛凾,奠于退圹,葬礼都监提调沈象奎,率其属以黼翣黻翣树于梓室两傍。园所都监提调金履阳提调兼长生殿提调任希存,率其属取外梓室正下隅板合之,参赞及掌令黄儆彦并监封标玄室门,参赞覆土九锸。园所都监提调,率工作筑灰藏明器服玩,下志石如式。行立主奠。闭玄室将毕,内侍诣灵座前捧出,神主置于卓,题主官金镰诣卓前题前面讫。以光漆重摸之。内侍捧神主纳于椟,安于灵座,神帛凾置,其后行奠如仪。行下玄室时,望哭礼。

○返虞于昌庆宫之魂宫。上,诣兴仁门外祗迎,王世子随诣行礼。

○亲行显思宫,初虞祭。

○命徽庆园献官,三年内堂上三品官为之,三年后,堂下正三品官为之。

2月28日[编辑]

○戊辰,礼曹启言:“以卒哭后除服当否,问议于大臣诸臣。则判府事韩用龟以为:‘五服变除,各有月数。至于卒哭未毕之前,则便是未葬之时,今若以月数之已满,遽然除服,恐有违于礼经虞则除之义云’,判府事金思穆以为:‘葬礼既在念后,卒哭适值逾月,则除服于卒哭之前,诚为未安。《丧服小记》云,久而不葬者,惟主丧者不除,其馀以麻终月数者除丧则已,疏曰除丧则已者,谓月足而除,然皆藏之,至葬反服之也。故下云及其葬也,反服其服是也,虽缌亦藏服,以其未经葬故也。以此言之,则虽以缌服之轻,而或值久不葬之时,犹必及葬而反服,则其必待卒哭而除之,有可推知。顾今葬礼,本在缌月之内,而五虞刚柔之用,卒哭之吉之祭,虽值逾月,不过七日之近,则中间日字,难用既除反服之礼。除服之仍待卒哭,恐不至大违礼意’云。领议政南公辙以为:‘缌服之限以三月,乃经法也。古礼有卒哭变葛受服之说,而其应除者,既葬各自除,又逾礼月而葬者,有藏服反服之文。而先儒言,不可无服而临柩,故反服其服,虞而除之,虞似指初虞,以葬日也。据此而论,则至卒哭除服,恐非三月缌之经法’云。右议政林汉浩以为:‘谨按《礼记丧服小记》曰,缌小功虞卒哭则免,又曰,为兄弟,既除丧,及其葬也,反服其服,我东儒贤,亦曰,期以下至缌之亲月数足,而除其服,收藏之,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虞则除之,此论实本于小记之文矣。若以上三说参看,顾今殿宫服制,虽满当除之限,虞卒未毕之前,便即除之,揆以虞则除之,虞卒哭则免之义,或似未安。然此是变礼,非经法,王朝莫重之礼,固当守经而已’云。弘文馆提学朴宗薰以为:‘凡丧服变除,皆法天道,故礼曰,三月之丧,一时也,据此,则除服自有定期,至于卒哭前后,经无明文,但《丧服小记》曰,缌小功虞卒哭则免,勉斋黄氏以为,衰既称免,则俟卒哭始除可知,既曰俟而始除,则其意可见矣。第邦家礼制,至为严重,以臣蒙昧之见,不敢质言仰对’云。同春秋赵贞喆以为:‘臣谨考礼经,葬或过期,则先满者先除,及其葬也,有反服之节,而《檀弓》曰,既葬各以其服除之,疏曰,既葬,谓三月葬竟后。至卒哭,亲各随所受而变服,若三月之亲,至三月数满应除者,葬竟各自除,不待主人卒哭之变,《丧服小记》曰,缌小功虞卒则免。勉斋黄氏以为,衰既称免,则俟卒哭始除,可知,先正臣李縡,尝论私家祭祀行废,而曰,卒哭未毕,便是葬前,此盖祭先之节,则未知于服制,亦可援用也。伏愿博询而裁处’云。同春秋沈能岳以为:‘三月之制,变除有期,则固不可逾越。而谨按礼之丧服小记曰,缌小功虞卒哭则免,至于虞卒而必免,则其俟卒哭始除,从可知矣。惟愿博询裁处’云。修撰朴永元,副修撰林颜喆,林处镇等以为:‘三月而除,缌制之常也。《丧服小记》曰,缌小功虞卒哭则免,又曰既除丧,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服虞则除之,言不虞则除,则可知其如虞则不除,以至卒哭也。然此谓既除而反服,未见为不除服之证云矣。大臣及诸臣之议如此,请上裁。”教曰:“诸议既皆以葬时反服,过虞而除为引,而卒哭曰,成事亦指葬礼。至是而始成也。然则今番除服,依诸议为之,但因卒哭而除可乎?卒哭翌日始除可乎?更为指一磨炼草记。”礼曹引练祥之节,易服在当日,请卒哭日除服,允之。

2月29日[编辑]

○己巳,行显思宫再虞祭。

○大司谏金愚淳,县道疏略曰:

近日廷臣,以言获罪,窜配相继云。臣未及见其疏本,而略闻其本事之梗槪矣,殿下之心,亶出于孝思之罔极,廷臣之言,或虑其经礼之有违也。孔子曰:‘丧与其易也,宁戚’,诸臣之言,在于易,殿下之心,在于戚。圣人复起,必有恕于殿下之心,而亦未知其必罪诸臣之言矣。夫丧不可以无主也。故孔子于朋友之丧,无所归则曰于我殡。朋友虽列于五伦,比之天伦至情,轻重果何如也?今日殡宫,移奉于本宫,则使谁主之乎?情理之所不忍也,事势之所不幸也,而诸臣之如是为言者,其果有圣经国史之可据而为证乎?今虽奉安于大内,而奉安之处,承奉之节,每存压屈之意,以示等分之异,于情于礼,可以得宜矣。诸臣之言,诚若可罪,而原其情,则不过欲守经而不知变。或恐殿下,有失于哀遑罔极之中也,疏中句语,其或有欠于畏谨恻怛之意,致有此激恼也。每当国家有事之日,诸臣各执所见,无所挟杂,尽言无隐,乃是朝廷之美事也。殿下虽不从其言也,答之以温言,喩之以至情,不加之以罪,岂不为天地容物之大乎?无论其言之可否,以言获罪,实非圣明来谏之道。伏乞特命放释窜配之诸臣。惟我东宫邸下,睿质夙成,令闻远播,万千年宗社之基,基于是矣。保养之道,其果一遵先王之法,而训迪之方,其果无违先贤之教乎?臣虽乡谷之人,宫官之差,有时入闻。其中岂必无端人正士之超出侪辈,可合于宫官之选乎?或专为其人,官爵之华美,或多为其人甄复之区处,念不暇及教养之道也。前后左右,皆得正人,未可必也,而旁求一二介正人,期于必得,不得于朝廷,求之于草野,不得于显达,求之于卑贱,专任以教养之责。其馀诸僚,每存拣选之意,必置端亮饬躬之士,毋使麤鄙无行之人,参错于其中,毕竟成就,可期于为圣为贤之域矣。伏愿以臣之言,询于大臣,议于诸臣,必求一二介正人,任以教养之责。朝廷之庶事,莫非病也,而其中科与宦,为痼病之尤甚者也。科必以私,官不必公。势力之有无,为贤愚之别,苞苴之多寡,为先后之序,恬不知耻,以得为喜,哀此众民,憔悴愁怨,丰年乐岁,不免邱壑。臣昔在外邑时,偶过闾里,儿童相与谣曰,莫佩钱官家,知官家知剥尔皮,贪黩如是,民何以生?目今救急之道,惟在于科宦之以公,而不以私也。惟我殿下,策励群工,使内而在廷之臣,淬砺其行,清白其心,使外而字牧之臣,廉洁为政,贪墨为戒。仍命两铨主试之臣,官人以公,选士无私。

批曰:“罪谪诸人事,岂无商量者乎?春桂坊择差以下诸条言皆切实,各令攸司,知饬对扬。”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庚午朔,诣孝禧殿,行朔祭。

3月2日[编辑]

○辛未,行显思宫三虞祭,王世子摄行也。

3月3日[编辑]

○壬申,京畿监司李愚在状启言:“长湍府使李栻牒呈内:‘有邑民埋炭于丽王陵近处,风猛火炽,延及于陵上莎草’云。”教曰:“虽曰前代陵寝,守护之不谨若此,可胜骇叹?该府使为先罢职后拿勘,所谓埋炭汉,严刑远配。邻邑秩高守令中,定差员,莎草修改毕改后,遣承旨致祭事,分付。”

3月4日[编辑]

○癸酉,诣显思宫,行四虞祭。

3月5日[编辑]

○甲戌,诣显思宫,行五虞祭。

3月6日[编辑]

○乙亥,三都监都提调金载瓒、南公辙,殡提调永明尉洪显周,幷鞍具马面给,葬礼提调李宪琦、郑晩锡,殡宫提调李好敏、李存秀,园所提调韩致应、任希存,都厅尹景镇、任鼎常、李光正,神主书写官金镰,丁字阁上梁文制述官朴宗薰,书写官金蓍根,封闭官黄儆彦,赞请官林东镇,李彦淳,陪从承旨洪时济、金阳淳,并加资,葬礼提调沈象奎,园所提调金履阳,表石阴记制述官朴仑寿,书写官林汉浩,志文制述官金祖淳,下玄室铭旌书写官朴周寿,表石大字篆文书写官韩用龟,印篆文书写官金思穆,宗戚执事朴宗喜、朴岐寿。郑漪,并熟马面给,其馀施赏有差。蓍根加辅国,好敏、应、晩锡加崇禄,存秀、宪琦加崇政,希存加正宪,宗薰加资宪,镰、时济、阳淳加嘉善,景镇、鼎常、东镇、儆彦、光正、彦淳加通政。

○以赵得永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存秀为艺文馆提学。

3月7日[编辑]

○丙子,诣显思宫,行卒哭祭。

3月9日[编辑]

○戊寅,诣孝禧殿,行大祥祭。

○礼曹启言:“孝禧殿禫后祔庙之礼,谨考《五礼仪》乃《丧礼补编》,皆以遇时享而行载录。而英庙朝丁丑受教,禫月若在四孟朔及腊月,则兼行五享,以遵礼文。若值仲冬,则兼行腊享,春夏秋三季朔,亦依仲冬例,待大享兼行,春夏秋仲朔则将逾两月,不可徒守礼文,壹遵近规事,载在《补编》。己卯三月祥祭,五月祔庙,而又戊戌年禫月,在五月,壬戌年禫月在八月,祔庙大享,仍行于禫月事,其时判堂筵奏,下询大臣禀定,载在臣曹誊录矣。今番禫月,亦在来五月,即仲夏朔。依《补编》受教及戊戌壬戌已例,祔庙吉日,禫月内择入,恐合礼意,依此举行。”允之。

○持平黄焘疏言:

差享之际,往往有渐不如古之叹,而未有若今番诸享官之专不致意也。远人之曾通台望者,常患偏劳,将官之未经正职者,亦皆滥入。陵寝献官之武臣通融,固有近例,而今则幷与防御而不拘,坛享大祝之玉堂必差,乃是恒式,而今则只以两司而充数,存拔惟从颜私,差頉或凭口传。至于如李象谦枳累之类,不问公议之如何,无难差送,有若无故者然。为铨官者,如有一分谨畏之心,则岂可放倒若是乎?当该差祭铨官李光宪,宜施以谴罢之典。

批曰:“差祭该堂事诚有不审之失,请罢则过矣。捧现告从重推考,李象谦岂至于不可差祭之境乎?”

3月11日[编辑]

○庚辰,教曰:“孝禧殿享官洪履简、金基常、郑漪、洪显周、金基厚、朴齐一,幷熟马面给,守陵官完城君爔加资,加赐奴婢田结厩马鞍具,前守陵官南延君球加资,侍陵官李元硕加资,加赐奴婢田结厩马鞍具,宗戚执事金基厚加资宪,洪履简加嘉义,金基常、郑漪幷加嘉善,参奉以下施赏有差。”

○行阁圈。检校提学金祖淳,检校直提学李存秀,直提学李龙秀,检校直阁郑基善,检校待教李鹤秀。直阁四点,朴永元、赵寅永、李若愚,待教四点,李宪玮、金正喜,以洪奭周、赵钟永为奎章阁直提学,朴永元为直阁,李宪玮为待教。

3月13日[编辑]

壬辰,摠戎使金基厚,上疏辞职,许之,特旨以朴周寿代之。

3月15日[编辑]

○甲申,诣孝禧殿,行望祭。

○以李鹤秀为吏曹参议。

3月16日[编辑]

○乙酉,诣徽庆园亲祭,仍行夕上食,王世子随诣行礼。终献官以下施赏有差,王世子陪从宫官以下,亦为施赏。

3月17日[编辑]

○丙戌,召见回还使臣。正使金鲁敬启言:“昨年以通考事,陈奏后,即许刊改,实为万幸。而今行取见全帙,则幷与《通典》,《通志》而皆有续纂,合而名之曰,《皇朝三通》。此书关系大义理,不可不藏之内府,垂之永世,故玆以贸来,庸备乙览。”

○受诏敕后,颁教颁赦,顺付出来,权停例也。加上皇太后徽号,诏曰:

朕惟礼隆尊,养德莫罄,夫形容道在阐扬,义必蕲乎美备。值庆仪之懋举,肇始人伦,念内政之克襄,推原圣善。详征成宪,丕著荣名。钦惟圣母恭慈皇太后,应地含章,承乾合撰。溯显谟之启佑,轶成耆妫,嗣世德之作求,垂型任姒。辰垣载绩,赞熙皞于鸿图,京室贻谟,笃恩勤于燕翼,爰逮寅承宝箓,肃奉璇闱中禁,趋庭聪听彝训,东朝视膳敬侍。绥祺筹宵旰以敕几,每深诲迪,轸黎元而播化,时切畴咨。瑶阶之定省弥殷,镠册之敷陈未遍。玆遵懿旨,爰立中宫。期彰孝治于椒涂,共事怡颜于萱殿。仰春晖之芘荫,壸掖凝休,依爱日之舒长,垓埏志忭,崇称聿晋,众悃全孚。祗告天地宗庙社稷,于道光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宝册,加上恭慈皇太后徽号曰恭慈康豫,皇太后康臻安乐,腾九㝢之欢声,豫导祥和,迓四时之顺气。载施闿泽,特沛温纶。於戏!兰陔延祜,亿龄膺祉福之增,蔀屋兴讴,六幕重尊亲之戴。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册立皇后诏曰:

朕惟穹仪垂象,资坤顺以承乾,羲曜宣光,纪月华之俪日。粤稽《书》陈,沩汭舜陛,观型诗美,河洲姬宗,衍庆用以敷播。睢麟之化焜煌,翚翟之荣聿焕。前模攸彰。钜制朕诞膺,景运寅绍。丕基御极之初,钦奉圣母恭慈皇太后懿旨,以继妃佟佳氏,瑶牒凝庥,璇闺备德。敬慎原于秉性,端庄著于禔躬,兰掖承欢,肃奉晨昏之职,椒闱佐治,虔襄宵旰之劳。俭勤示则于葛覃,和乐兴歌于樛木。蕃釐懋迓,壸范弥昭,允宜册立为皇后。朕方以永怀之肫切,未遑茂典之周咨。玆当履吉,延祺诹辰。申命念徽音之克,嗣载征京室之祥,仰懿命之式颁,爰举中之位。恪循彝宪,详考崇规。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道光二年十一月十六日,册立继妃佟佳氏为皇后。龙章作绘,祗迎玺绶之尊,凤轸扬辉,洵协珩璜之度。既成嘉礼,特沛恩施。於戏!综内政于六宫,长绥祉福,表母仪于万国,共戴尊亲。合陬澨而胪愉,遍臣民而锡祜。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3月18日[编辑]

○丁亥,以韩致应为判义禁府事。

3月19日[编辑]

○戊子,设庆科武科,初试。

○以李德铉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20日[编辑]

○己丑,以金鲁敬为吏曹判书。

○礼曹启言:“礼文内朔望,若值别祭,则只行别祭事载录,而来五月初一日,孝禧殿朔祭,与禫祭相值矣。依礼文只行禫祭。”允之。

3月21日[编辑]

○庚寅,礼曹启言:“来五月初二日祔庙大享亲临誓戒,当磨炼。而谨考《誊录》,戊戌五月祔庙大享时,亲临誓戒,依古例亚献官以下进参,壬戌八月祔庙大享时誓戒,亦在禫祭前,依戊戌年例启禀举行。今番祔庙大享誓戒,在禫祭前,依已例终献官以下进参。”允之。

3月22日[编辑]

○辛卯,以金教根为平安道观察使,金履载为开城府留守。

3月23日[编辑]

○壬辰,以尹丰烈为吏曹参议,洪羲俊为弘文馆提

3月24日[编辑]

○癸巳,教曰:“向来处分,虑其横生之论,或有妨于大事也。今既妥帖,岂或藏怒于其间?前后议礼被谪诸人,特并宥放。”

3月30日[编辑]

○己亥,许解右议政林汉浩职,屡疏乞免也。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庚子朔,诣孝禧殿,行朔祭。

○命王世子,摄行显思宫朔祭。

4月2日[编辑]

○辛丑,诣孝禧殿,行夏享。

○以南公辙为祔庙都监都提调,沈象奎、李好敏、任希存、金基厚为提调。

4月3日[编辑]

○壬寅,次对。领议政南公辙曰:“虽似微事,亦有所关非细者。向日都监赏典,如计士微贱之类,或蒙格外之赏,或有指窠特差之教云。渠辈任名,至尊何以俯悉,而有此前例所无之恩赏乎?其为屑越而伤事体,殆有甚于士夫爵赏之滥过。虽幸即为厘正,既闻之后,不敢不陈此等事。勿谓微细而何害,亦加省察,无使听闻有碍焉。”上,可之。又启言:“近年以来,爵赏太滥,清官峻选,不取地阀,亦不计人望资历,而人人皆可占得,得之者反不以为荣。虽以赏典言之,前后吉之礼,晋秩加阶,无有限节,亦无有裁量,以致岁加而月增。虽曰其人皆堪此位,论以官方,失之多矣。臣伏睹先大王盛际,人材人望,胜于今时远甚,而每遇赏典,一资半级,其难其慎,若其微功少劳,则多以他赏代之。慎重名器之意,与爱群下以德之圣心,屡形于颜色辞令之间,当时之人,无不感戴恩造,至今有道其美事者矣。臣于十七年前,罔功邀赏,四朔之中,三晋资秩,屡次辞疏,未蒙收还,仍因蹲冒,而至今思之,愧汗沾背。在臣身则冒受,在他人则论之,必致当世之讥笑。而爵赏,即圣主砺世磨钝之具。目见其渐无防限,而为是之嫌,终默不言,则甚非无隐之义。伏愿自今以后,凡于官人赏功之际,必存难慎,每以先王为法,爱群下以德,亦以先王之心为心。则圣德有光,朝臣与荣矣。”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

○命度支所储倭铜,移送禁营,使之铸钱,从户曹判书沈象奎言也。

○礼曹判书祔庙堂上李好敏病递,以金蓍根代之。以赵经镇为公忠道观察使,尹命烈为江原道观察使。

4月4日[编辑]

○癸卯,护军洪时济疏略曰:

臣于年前,妄陈一疏,请伸蔡济恭冤罹之案矣,炎荒之投,实由自作。言臣之言者,前后益多,具举本末,而向命收议,寔出殊典,居然年已三易矣。大臣献议,臣尝得闻,辞意之间,公议槪可见矣。伏乞特雪追夺罪人蔡济恭之冤。

批曰:“其时收议,令更取见,则诸议皆同,而惟今领相立异。今又时任不可不更询当否,令该曹,即为询问于领相以奏。”

4月5日[编辑]

○甲辰,以李肇源为左宾客,李相璜、金履乔为左右副宾客。

4月7日[编辑]

○丙午,《璿源谱略》增修成,宗簿提调以下,施赏,正金乐沣加通政。

○命追夺罪人蔡济恭复官。护军洪时济上疏言,济恭伸冤事,命询于大臣,领议政南公辙言:“蔡济恭名在丹书,声罪不轻,故臣于再昨年下询时,以不可遽然议到,有所仰对矣。其后得见诸大臣献议,则俱以为邪魁一款,即其罪案之肯綮,而既不得生前真赃,遽置罔赦之律,恐欠刑政,物论原恕。盖济恭罪名中,染邪二字,果为断案,而生前身后,既无真赃之明的者,则其所称冤之无怪,臣见亦然。其时臣议,特以事关刑政之重大,故存其慎重之意,而亦非故欲立异于诸议云。”教曰:“大臣之意归一,复官。”

4月9日[编辑]

○戊申,礼曹以海州幼学李源培,李镕击铮原情启言:“李源培以为:‘渠即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之九世孙也,同堂之内,横遭夺宗之变。文成公无嫡嗣,以侧室子故教官景临承祀,而至孙故参奉穧,曾孙故别提厚莳。厚莳有子曰继,继举进士,死而无子,继之妻朴氏,取继之四寸弟纶之子一兴为后。而肃庙甲子,有先正祀孙录用之命,是时继之六寸兄𫄧,出入于先正臣文纯公朴世采之门下。暗揣宗嫂微弱,螟嗣未冠,图占入仕之路,阴嘱族人李绅,历谒儒门,到处扬言曰,文成公宗孙李继身死而无子,其子侄行中,无可立后者云,而盛称𫄧之可合奉祀。盖𫄧之意,必欲除去宗嫂宗侄然后,可以售计,故掩置一兴之为嗣也。朴世采及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皆闻其言,以为𫄧虽支派,本宗既无人,可使权奉先祀。宋时烈遂以此意,往复于故相臣金寿兴兄弟,仍即筵白,而除𫄧初仕,俾奉其宗祀’云。李镕以为:‘渠十代祖文成公珥之曾孙厚莳,生子继,早夭无嗣,又无可取养者。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翼公金寿兴、文纯公朴世采、文忠公金寿恒、文忠公李端夏,以厚莳从弟厚树之子𫄧,奉先祀,建白于上,至于今六七代,百四十馀年,而继之寡妻,取其五寸侄叙五为子,分祢宗,亦至于今六七世,其事俱载于五儒贤文集,并列于史。今其叙五之四世孙源培,忽生悖伦乱常之计,恶诬渠六世,并排毁先正臣,私昵于渠祖,而夺先贤之大宗。今其诬捏之辞,如有一毫疑似之迹,则渠当伏反坐之律’云。当初李𫄧入系奉祀之时,先正臣宋时烈、朴世采,故相臣金寿兴、金寿恒、李端夏,相议建白,前后事实,俱载于公私文迹,则今于百有馀年六七代相承之后,李源培之归正云云,有不可容议于其间,请并置之。”

4月10日[编辑]

○己酉,设庆科庭试文科于春塘台,武科于训炼院。文取李圭祊等十人,武取李完敏等六十二人。

4月13日[编辑]

○壬子,设三日制于泮宫。

4月15日[编辑]

○甲寅,诣孝禧殿,行望祭。

4月16日[编辑]

○乙卯,命荡减平康县烧烬谷,因邑仓失火也。

4月20日[编辑]

○己未,召见文武科新恩及回榜老人。都承旨李止渊奏曰:“回榜老人朱万离,关西之人,而英庙朝时,为兼史者也,年今九十一。文科回榜,自国初以来,至于万离,仅为数三人云,事甚稀贵。列圣朝优老之典,虽凡常人,固有应施之例,而至于此等人,尤宜表扬厚恤,以示朝家特轸之意,故敢此仰达矣。”上,可之。仍命朱万离工曹参判拟入,回还时给马下送,回粮令该曹,从厚备给,宴需令本道,优数题给。

○以朴宗薰为右宾客,金基厚为汉城府判尹,李宪琦为判义禁府事,旋递,以李好敏代之。

4月22日[编辑]

○辛酉,纯陵修改监董道臣李勉昇,加嘉义。陵官以下施赏。

○以李德铉为义州府尹。

4月23日[编辑]

○壬戌,以朴宗琦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6日[编辑]

○乙丑,东莱府使李奎铉,以马岛民家三千馀户失火,驰启后。因馆倭所请,公作米翌年入给者,使之当年内毕给,以示朝家救恤邻之意。

4月28日[编辑]

○丁卯,以金鲁敬差宣惠厅提调。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己巳朔,诣孝禧殿,行禫祭。仍行预告祭,诣明政殿门外,祗迎神辇,仍奉诣太庙斋宿,王世子随诣行礼。

5月2日[编辑]

○庚午,行太庙祔享,王世子行亚献礼。

○御仁政殿,受贺颁教文:

若曰。日月逝矣,礼制奄阕于谅暗,宗庙享之,缛仪诞举于跻祔,申玆播告,未忘馀哀。恭惟太母之盛德懿猷,允迈前代之哲妃贤后。皇祖喜称佳妇,五世嗣京室徽音,宁考曰有内治,二纪敷中壸阴化。簪珥之敬练绨之俭,女史美不胜书,𬞟藻之诚樛葛之恩,宫人乐称其德。小子不吊于庚岁,冲年惟依于东朝。鞠育恩勤,必教以义节,宣寒暑惟疾之忧。私恩不到外家,流水游龙之常存戒,精义克遵先志,镂金检玉之无能名,虽至静含章,一言未尝及于朝政。而厚德载物,万品皆得资于阴功,衍馀庆于重轮,晩景供含饴之乐,备隆养于千乘,三朝效视膳之诚,深爱期奉于万年,至痛遽缠于一夕。昊天之德未报,孤露之哀何堪?乔山之剑舃莫攀,霜露几变?长乐之帘帷永閴,风树增悲。回旧纪于渭梁,庭贺如昨,举缅仪于滦寝,徽教恍承。见羹墙而明发有怀,怆杯棬而出入衔恤。魂殿密迩,尚慰晨昏之瞻依,神幄倏移,其奈光阴之迅迈?先王之礼不敢过,中月外除,七世之庙可以观,吉日升配。五月初二日跻祔于庙,载举彝典,式荐明禋。右烈考而同龛,僾然有见,格文祖而祫飨,绥我思成。奉玉瓒而升馨香,洋洋如在,拊朱瑟而迭唱叹,切切而哀。祀事孔明,情文罔缺。重屋之礼才讫,大庭之诰诞宣。咨尔多方亲贤乐利之类,孰非先后慈育仁覆之人?以予终天靡逮之心,体平日好生之德,慰汝没世不忘之思,敷匝域肆赦之恩。自本月初二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想遗化于五十年,母临孰不怆廓?沐馀泽于亿兆民,子惠庶垂冥庥。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李存秀制。

○命祔太庙庆科,以庭试为之,秋间择日。

5月3日[编辑]

○辛未,祔庙都监都提调南公辙鞍具马面给,提调沈象奎、金蓍根、任希存、金基厚,幷熟马面给,都厅金道喜、李若愚并加通政,亲祭时终献官领议政南公辙熟马面给,大祝赵庭和加通政,礼房承旨李鹤秀加嘉善。

5月4日[编辑]

○壬申,以南履翼为咸镜道观察使。

5月5日[编辑]

○癸酉,以金学淳为吏曹参议,任希存为刑曹判书,金基厚为工曹判书。

5月6日[编辑]

○甲戌,召见童蒙于熙政堂。

5月10日[编辑]

○戊寅,教曰:“明温公主驸马,今当拣择,自十五岁至十二岁禁婚,而应頉者外,捧单以入。”

5月11日[编辑]

○己卯,以金鲁应为刑曹判书,韩致应为汉城府判尹,李宪琦为议政府左参赞,金履乔为艺文馆提学。

5月15日[编辑]

○癸未,诣显思宫,行望祭。

5月21日[编辑]

○己丑,以李相璜为右副宾客,赵义镇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许溟为三道统御使。

5月22日[编辑]

○庚寅,行驸马初拣择。

○以李惟秀为咸镜北道节度使。

5月23日[编辑]

○辛卯,以韩致应为刑曹判书,金履乔为汉城府判尹。

5月24日[编辑]

○壬辰,观象监启言:“今六月朔日食,食分不过十九秒之微而已。例一分以下,不为救食”,可之。

5月25日[编辑]

○癸巳,次对。领议政南公辙奏曰:“俄于登筵之时,暂为瞻望,则以白笠进御矣。伏未知于礼有考据而然乎?殿下方在心丧之中,燕居服色,祛其华美,自是当然之事,而至于素笠,则此乃有丧之服,而非心丧之制也。且以国制言之,祥后禫前,皆用此笠,则今于服制已尽之后,进御此服,非所以自尽之道也。殿下之动静云为,非但臣民之瞻仰,且将垂训于万世,毫忽之间差失,便是非礼,克慎克严,毋至失礼之归,此臣之仰望者。臣之所以辅导之者,虽不及古人补衮之诚,而忧爱频频,志切匡救,敢此仰达矣。”户曹判书沈象奎奏曰:“夫仪章之于礼制,所系甚重,不可忽也。素冠,即国俗有丧之服,则当此服制已尽之后,虽自内燕处之时,犹为不可。况于引见朝臣,敷政制治之所乎?古人云,无论事之大小,务在引君当道,臣等虽不若古人。而亦以当于道者,望之于殿下矣。”吏曹判书金鲁敬奏曰:“殿下一动一静,书之史册,为万世法。今殿下于缌制已尽之后,犹御白笠,此乃有丧之服也。虽燕处之时,亦不当如是,况于朝臣引接之时乎?显思宫行祭时,犹用微吉之服,而今于临御之时,服色反重于祭享时,以此揆之,甚无意义。圣慕虽无穷,而礼制本有限,遵礼勿失,实为自尽之道矣。岂可以一时任情,不顾万世礼经乎?昔宋臣,有以上之不御袍带,望见而屏立者。今殿下所御,即失礼之大者,不可但以不御袍带比,而臣等不能屏立争难,实有愧于古人矣。况今殿下服色如此,而臣等乃以纯吉之服入对,尤岂不万万未安乎?暂为权退,以俟改御当服之服,然后更为登对,恐好矣。”都承旨李止渊奏曰:“臣日前登筵,以此事,欲为仰奏而未及矣。孝禧殿大祥后,始以黑笠临御,其后召接,更御素笠,伏未知圣意之何居,而盖素冠,非心丧之服,临朝非燕居之比。情虽无穷,礼固有限,殿下岂可一向任情,而不念有违于礼制乎?臣等既知其违礼,而不能匡救,则是岂以礼事君之道哉?今此大臣诸臣之奏,亶出于纳无过之义,而不敢止者,惟愿亟赐允从焉。”公辙又奏曰:“户判吏判都承旨,又此仰陈,苟非大违于礼节者,则臣等岂敢如是缕缕仰达耶?殿下欲极尽其情礼,则臣等敢不奉承将顺,而所以自尽礼,今反以无于礼者,任情行之,则非所以尽情尽诚之道,伏愿即为勉从焉。”象奎曰:“臣等之所以缕缕仰者,欲殿下之抑情遵礼也。以宋朝故事言之,有以常时巾服,不见朝臣者,今殿下反以非礼之服,引见朝臣,虽是臣等不能匡救之罪,而亦非所以待朝臣之道也。殿下若以此服为得当,则臣等之吉服入对,岂不未安乎?伏愿后日,勿以此服进御,俯从臣等之请焉。”鲁敬又奏曰:“今此服色,实是无于礼之礼,圣人制礼,过与不及,皆为非礼。今殿下欲务自尽之道,不思所以尽礼,则反有欠于自尽之诚矣。”公辙又启言:“户曹宫结册子之还下者,当依下教,与户判及有司堂上,更为看详后付签以入。而各宫免税条之代尽后出税,此是法典所载,臣亦以为当然之事也。第伏念积年因循之事,今有此论,一则为国典之遵行也,一则为经费罄竭,至于竿头,故亦出于一分裕财之计。此等事,自上达下,由内及外,先自宫府,视为一体,然后事面正大,物情厌服。虽以册子见之,四宫结数,比国典渐次加划者甚多,四宫即私宫。当此经费更张之时,此则不为举论,只令各宫房代尽者出税,则所得不多,而于事面物情,未知其合当。大抵京外经用之罄竭,莫今时若,顾今事势,岂可全然无一变通,而伈泄度日乎?苟欲通变,则必自上躬自节省,先以约己恤国,损上裕财为务,然后圣德有光,而洽于听闻矣。在昔先辈,屡有内需司革罢之论,而至今屡百年,因循未果。四宫法外加结,丁酉节目时,既不得减损宫禁,需用之入不当出,而事势之多有掣碍,臣岂不知?而今之时,与古昔丰亨之时何如也?虽如救焚拯溺,犹惧不及,岂可因循常规而已乎?臣既有平日愚见,不敢自隐而仰达矣。”象奎启言:“四宫及祭享各宫,既有勿为举论之命,固不敢一体付签以入,而大臣所奏,尽是经论。如得如是处分,则事面极为正大。而自上减省之道,非但此一事而已,惟在推类裁断,一从法典之如何耳?”公辙又奏曰:“臣于近年以来,久未出入胄筵,而侧闻王世子睿学渐进,令闻益彰,此实吾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而又于向日太庙祔享之时,初行亚献之礼,周旋登降,合于规度,济济骏奔之列,不但相顾庆贺,伏想洋洋在天之灵,必当降监而悦豫矣。第伏念帝王之学,与匹庶有异,必须主经翼史,博约会通,而要知学问政事,为一致然后,始可谓圣人之能事,况我列圣朝教导储嗣之法,自经传讲学之外,尤以明习国事,为早谕之方。而至英庙时则我先大王宝龄,自三岁时,若值殿座及朝臣入对,则多命侍坐,此是殿下家法之所当继述者也。今东宫邸下,已跻孔圣志学之年。讲读一事,虽为今日大本先务,而明习国事,实为学问事务交修幷进之义。自今以后,不但庙宫祀享之随驾躬与,凡于大小殿座及臣邻引接之时,频命侍坐,如先朝冲龄时故事,一以为政令辞教之仰睹而视法,一以为朝仪筵体之早知而熟习。以之事为之得失,人物之臧否,民生之苦乐,群言之是非,已自冲年弱岁,先自了然于心目,则为尧为舜之道,亶不外此。而学问政事之合一看,尤是帝王所当先知者也,伏愿留心采纳焉。”上曰:“卿言甚好,当体念矣。”

○命宁远邑治,移设于宁城镇。因绣衣别单,令道帅臣,商确。状闻后,大臣回启请施也。

5月26日[编辑]

○甲午,时原任大臣,领府事金载瓒,判府事韩用龟、金思穆,领议政南公辙,判府事林汉浩。联箚略曰:

昨年冬显思宫之丧,殿下遵《仪礼》及先贤定论,以缌麻三月受服,礼义之精微明正,质之无疑,而一国臣民,更无贰辞矣。今于服制已尽之后,殿下,于燕居,常御白笠,至于宾对,尤与燕居体貌有异,而亦以白笠引见。今殿下,方在心丧之中,燕私之时,服饰之欲祛华美,此乃情理之所当然,而至若白笠,国制用于大丧三年之内,而闾阎匹庶,祥后禫前所着之丧冠也。未知殿下,于何考据,而有此举欤?昨筵,臣公辙,以此事,屡有仰陈,一二重臣及承宣,继以仰达,而未有发落,不敢以既退而自安也。昔宋太祖召学士窦俨,至屏树间,屡促不进。太祖悔之曰:‘以我燕服,尔遽命袍带而见之。’宋帝不以燕服见学士,而殿下乃以非礼之冠,接见大臣诸臣,又闻匡救之言,而不赐转圜。书之史册,其将以今日此礼,为得于别嫌屈之严,而有臣不匡厥罪何如耶?纵情非所以为孝也,违制非所以为孝也。伏望亟从臣等之言,俾礼制毋失焉。

批曰:“笠是便着,非法服,故燕居以缟素之意为之。予虽固陋,若是法服,丧服岂用之乎?且向来心制询问时,卿等无皂白,设使误用之,卿等事,亦不敢晓也。”

5月27日[编辑]

○乙未,行驸马再拣择。

○大司谏朴宗琦疏略曰:

即伏见时原任大臣箚批下者,不惟不赐开纳,反有不槪之圣意,臣窃以为过矣。噫!殿下之于显思宫,终事之地,凡系礼之所当然,分之所可为,固所自尽,务归无憾,即是天理人情之则也,大圣达孝之极也。至于礼之所不安,分之所不敢,而不或裁制于别嫌之严,致慎于屈之义,则其为有伤于帝王之孝,而取讥于君子之论者,如何哉?谨稽国朝中叶以前,母后大丧卒哭后,视事服,以玄冠素衣乌带,载在《五礼仪》。而粤在宣庙朝仁顺王后大丧,先正臣李珥,请依宋孝宗礼,以白衣冠终三年,而其时廷议,犹以为《五礼仪》,不可轻变。然则在当时,虽王妃大丧,卒哭后则视事之服,以玄冠乌带用之。况在今日隆杀之节,不啻相远,而始则以礼之大防,制之以缌,终又任情之无穷,服之加重,肃肃宾筵,冠素临下,失礼之正,孰大于此?甚非群下之平日所望于殿下者也。伏愿深轸采荛之意,俾邦礼得正,民听无惑焉。

批曰:“以礼则笠非法服,以俗则祥后禫前,非心制之义乎,非缟素之意乎?予固未敢知礼,而未知卿言之为知礼也。”

5月28日[编辑]

○丙申,命显思宫三年内祭享,以自内亲行磨炼。

○谏院司谏郑度采,正言金永范、金逸渊。联疏略曰:

臣等伏见大臣箚批,窃不胜忧叹之至。我殿下于显思宫之丧,定以缌麻三月之服,斯礼也精微而得乎圣人之制,斯义也明正而合于先贤之论矣。今此宾对时白笠之制,果何所据也?噫!白笠即丧冠也。故我国之制,大丧三年之内用之,闾巷间祥后禫前之服用之,此乃有服之冠也。殿下今以自尽之圣孝,欲行心丧之制,则宜于燕私之居,屏去华美之服开者,固出于情理之所当然。至于接见臣邻之时,亦宜一用法服之华盛,以存经礼之大防,而今乃不然,无服而服有服之冠,朝筵而仍燕私之服,始之合礼而终以违礼,不但一时之误,将贻万世之讥。伏愿翻然改图,俾邦礼克慎于隆杀,圣德有光于恢廓。

批曰:“白笠之为丧冠,见于何圣何贤之书?三年之丧服,大祥而毕,孝子之心,不忍即吉,故衣冠犹缟素也。非大祥之后,尚有未尽之丧也。故称祥冠而不曰丧冠。予之所知如此,而廷臣之言如彼,诚亦异矣。讲筵则用法服,次对则多用便服,次对非燕见乎?燕见之用燕服,岂至于违制乎?国制无论内外丧,成服后公除前视事则用此服色,此岂所谓祥后禫前之时乎?假使未小祥而用练,则虽妇孺,必知其失礼。而公除前此服色,不以为嫌,不以为讥,何也?即此可知白笠白带,元不关于礼制,而只取其缟素而已也。不嫌于正服之时者,何嫌于心制之日也?廷臣之意,必以墨为可,然此为人后与父在母丧者之制,诚有嫌而不敢用也。予于今日,其所兢兢者,犹恐一毫苟且,以取后世君子之讥,则宁或蔽私任情而为也?且予若以此服色,出宫门一步,或用于临朝之时,则廷臣之争之可也,予诚得罪于圣贤,燕居而用缟素,虽圣人,必许之矣。自古宫中,行三年者,三年之内,将不见一臣之面乎?若随见随改,何得为宫内之行也?此事具载于史籍,尔等或不深考而然乎?尔等惧予之失礼,而予亦惧尔等之或踈于礼意。国制不嫌其屑屑,而有此缕缕,苟若考古礼参国制,而必改无疑,则予亦当不惮于改之矣。”宪台及玉堂,相继争执,并不从。

5月29日[编辑]

○丁酉,以徐俊辅为吏曹参判,李复渊为咸镜南道节度使,白东薳,赵岐为左右捕盗大将。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戊戌朔,诣显思宫,行朔祭。

6月2日[编辑]

○己亥,行驸马三拣择,教曰:“明温公主驸马定于进土金汉淳子贤根,令该曹举行,金贤根,东宁尉单付。”命明温公主吉礼,以七月旬后择入。

○广州府成宗大王胎室碑石改竖后,监蕫留守以下施赏。

6月3日[编辑]

○庚子,明温公主嘉礼时,奠雁处所,以领敦宁本房为之,同牢以公主宫磨炼,主婚完城君爔为之。

6月7日[编辑]

○甲辰,以郑晩锡为判义禁府事。

6月11日[编辑]

○戊申,以权常慎为议政府右参赞。

○咸镜监司李勉昇,以濬源殿位田愿纳人,启请施赏,教曰:“此事与补赈有异,且名以守仆辈位田,而受民捐助,有欠事体。无论某样公货,限二千两划下,设施,愿纳则还给。

6月12日[编辑]

○己酉,以申绚为吏曹参判,洪起燮为参议。

6月15日[编辑]

○壬子,诣显思宫,行望祭。

6月23日[编辑]

○庚申,命施陜川郡,人物渰死四十三名,别恤典。

6月24日[编辑]

○辛酉,行都政,吏曹判书金鲁敬,参判申绚,兵曹判书郑晩锡。以宋穉圭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学淳为司谏院大司谏,郑基善为成均馆大司成,李观植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6月25日[编辑]

○壬戌,次对。领议政南公辙奏曰:“向日臣等联箚批旨:‘有心丧询问时无皂白为’教。臣等素昧礼节,不能先事明陈,惶惭万万。臣本𫍲陋,无以广考古今诸儒礼书,而白笠,即大丧时三年内所御之冠也。今于缌服已尽之后,服此加重之服,以此而用于燕居,接见臣僚,又是朝会也,而又以此笠临视,此是无于礼之礼。而别嫌屈之义,果安在哉?前后辞教,皆是任情行之,而𫍙𫍙拒之也,群情尤不胜其抑郁矣。不远而复,有光圣德,伏望更加三思,亟从群下之请。殿下若以臣言,不足取重,则更询于他大臣山林知礼之臣,如有以白笠为合当,则臣当伏妄论邦礼之诛矣。”行护军李止渊继奏曰:“心丧服色,不无我东先辈之定论。先正臣李滉曰:‘心丧,当用家礼之禫服,用踈竹黑笠,升麤直领可也。’先正臣宋时烈曰:‘心丧之用白衣,非古也。而我东人,常时着白衣,心丧只当如此。’衣之用白,尚曰非古,则笠之用素不待卞矣。大臣所奏收议之论,甚好,亟赐采纳,是臣之望也。”

○以李宪琦差备边司提调。

○命锺城府元田陈荒者,降付续田,随起随税,俾无民间白征之冤,亦令六镇各邑,次第查陈,因道启,大臣覆奏请施也。

6月28日[编辑]

○乙丑,命施湖西公州等邑,民家漂颓一百户,人物渰死四名,岭南庆州等邑,民家漂颓三千八百八十六户,人物渰死六十名,别恤典。

6月29日[编辑]

○丙寅,放轻囚。

○以李勉植为右捕盗大将。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丁卯朔,诣显思宫,行朔祭。

○先是,庙堂因松留状启言:“经用不足,请近邑田结,依华城例划给一千五百结。”从之。户曹启言:“今所谓京各司免税,即国初廪田、职田、屯田、菜田之流来旧规,而又或有加耕立案等处之仍免税者,此外初无别划,有土免税之事。今岂有援依其例之可论?而且守臣状启,虽有便近邑田税,依华城例划给之语,华城陞留之后,亦未尝划给税结,只有泰安田结之税纳江都者,移划本府。而以本府田税则上纳地部,泰安田税则移纳本府,事涉不便,许其互换取用而已,则今玆划给,究亦无例可依。虽在积储存赢之时,正税田结之领于大农者,固未或议其出入于经费之外,矧今田结渐致耗减,租税常患匮乏?外而郡邑永灾,猥多而还起绝少,内而宫房旧结,未收而新结随划,地部事势,殆无馀地,成命之下,无以奉行。”教曰:“与庙堂商处。”

7月4日[编辑]

○庚午,备局启言:“包参设施,今为近三十年。而此非但译院兴衰之攸系,使行来往,专靠于此。而近来则狼狈多端,将有破败之虑。苟究其,职由于潜商渐盛,包参失利之致,顾今矫救之策,不出于减税与增数。而当初税额,量用排定,则今难遽减,势不得不增定斤数,轻歇新税。然后包税无偏重之患,潜越有止熄之道。自今年为始,包参加定八百斤,与元数二百斤,从便入送于历节两行,而其中二百斤,依当初定式,使行中自带,其馀八百斤,付之京湾商税钱,另定该院任译,幷元税一体收捧。而近因别使之络绎,公用帽税,无以支用,每以关西营邑所在银贷下,公货几罄,还报无期,实有来头莫可救药之虑。就此新增税额中,划出五千两,使之逐年贸银,三年储蓄,可当一别使之公用,此实为公私俱益之方。应行诸条,自本司成节目施行。”从之。

7月7日[编辑]

○癸酉,命施湖南全州等邑,民家漂颓七百三十四户,人物渰死十名,别恤典。

7月8日[编辑]

○甲戌,兵曹判书郑晩锡,陈疏乞递,许之,以李存秀代之。

7月12日[编辑]

○戊寅,停诸道秋操。

7月15日[编辑]

○辛巳,以李好敏、韩致应为议政府左右参赞,洪羲瑾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得永为右副宾客,李肇源为刑曹判书。

7月20日[编辑]

○丙戌,以赵贞喆为吏曹参判,李纪渊为参议。

○明温公主嘉礼后,堂上以下施赏有差,都厅赵寅永加通政。

○召见进贺正使朴宗薰,副使徐俊辅,书状官洪赫,辞陛也。

7月21日[编辑]

○丁亥,吏曹判书金鲁敬,陈疏乞递,许之,以李宪琦代之。

7月25日[编辑]

○辛卯,次对。领议政南公辙启言:“顷因开城留守金履载状请,以畿海傍近邑田结一千五百结划给之意,覆启蒙允,追因户曹草记批旨,有与庙堂商处之命矣。当初划结,固出于权宜之举,而有司之臣,以例执难,今不必强令举行。第念松都破败至此,亦无从他变通,则惟有划邑合属一条。而丰德府界,近在松都五里之许,壤土相错,故曾在太宗朝十三年,以丰德合属于松都,后复设邑,则到今罢守而并府,事有可据,分司经用,例皆取用于本府饷谷储置中,今此新划邑土地,既属于分司,则其正税,自当依例添饷,大同亦为仍留储置。如是则可为永久资给之道,丰德府许令属之松都,其减守令合境界等节,分付该曹该道举行。”从之。

○以朴基丰,申鸿周为左右捕盗大将。

○京畿、湖西、湖南、岭南、海西、关东儒生金熙镛等九千九百九十六人疏略曰:

圣人之政,明伦而敦本,生民之道,尊宗而尽分,苟于此一分欠缺,则天理人情,有所阏而不行,此不可不察者也。臣等以忠贤之后,簪缨之族,于朝于家,俱见废弃,赍冤茹郁者,四百有馀年,如穷人之无所归。幸际圣明,久道化成,深仁厚泽,无物不遂,臣等徒以义分为惧,而不暴其情私,则是自阻于均覆之天,玆敢相率而陈之。夫所谓尊宗而敦本者,从父族也。是故,《仪礼》传有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计焉。’都邑之士,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知尊祖矣。德弥尊则斯大夫学士之尊祖矣,才愈下则斯禽兽之知母矣,今在生人之列,不从尊祖之大夫学士,反归之知母之禽兽者,其可乎哉?圣人之制礼也,轻母族而重父族,母族非可轻也,欲其尊父族,故差轻之耳。夫夷狄之于禽兽,亦类也。只重母族,即夷狄之俗,而中华文物之乡,无是俗也。我东方自罗季以来,伦常之可议者甚多,及我圣朝礼乐典章,灿然可述。用程,朱丧祭之礼,秉《春秋》尊攘之义,凡陈常敦礼,反轶于中华。何独于臣等,因一种憸人售憾之议,夷狄之禽兽之,而久不知变也?世之人,动以名分,为口实,夫名者,所以定其位也,分者,所以等其威也。始之于家庭之内,子而父父,弟而兄兄,尽子弟之道者,即是也。今于称谓之际,反效奴仆之于其主,日用常情之蔼然于中者,沮格而不行,名之不正,莫此为甚,名既不正,分将焉施?所谓名分,于此蔑如,岂非秉彝者之所共惕然而伤心者耶?至若仕路之枳塞,不但有妨于朝家用人之政,臣等之不得尽分于伦常者,专由是也。盖此法一行之后,凡系官方,各有定窠,分岐殊涂,防限甚牢,使不得进其身而展其蕴,是虽曰通仕路,而实未尝通也。生斯世也,汉之卫、霍,晋之裵、阮,唐之苏、杜,尚矣无论,虽有韩琦、范仲淹之材器,陈瓘、邹浩、胡寅之学问,必将以母贱而弃之,其身致廊庙而为世名儒,非可论也。夫移风易俗,即宰物之权耳。谬俗因循,岁月浸久,而穷则变,变则通,亦物理之不能已者。则何可但以见闻之习熟,不思所以通变之乎?是以,列圣朝,特垂悯恤,屡发丝纶,昭载于往牒。今不敢一一历陈,而粤在成庙朝时,值悯旱,以归咎庶类之禁锢,圣心恻然欲更张,而弓剑遽遗。宣庙朝答申𣸣疏批,有人臣愿忠,岂必正嫡之教?仁庙朝,以仕路之太狭,有随才拟望之命,显庙朝,尝于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进言之日,亦叹旧制之狭隘,肃庙朝广询廷臣,屡欲通变。故英庙朝,每以先朝圣意为教,至有壬辰之处分。有若曰庶非班乎?因一子光而禁通清,则戊申乙亥,无一名者,皆忠臣乎?切勿拘碍,以存国初之风。逮我先大王御极之初,特轸疏通之方,使之条陈节目,而朝议不一,其所酌定,不过限品,依旧枳塞耳。圣意以为防限尚多,此不足以疏滞有教曰:‘是士族遗裔,与委巷贱流,曷可比而同之,使不能得其所?是亦寡人之过,欲识人伦之常称,则反慕千里不同俗之俗,朝廷之职名,岂为士大夫阶限而设哉?其后铨曹通望之饬,太学序齿之谕,必欲渐次开路。以至末年,辞教愈挚而仙驭上升,遂成未卒之志,没世之思,八域惟均,而在臣等,尤切如丧之恸。且列朝名硕,莫不力主疏通之论,期欲矫革。故先正臣文正公赵光祖、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文元公金长生、文烈公赵宪、文正公宋时烈、文纯公朴世采,故相臣文忠公柳成龙、文忠公金尚容、文忠公李元翼、文翼公尹昉、文忠公崔鸣吉、文忠公张维、文忠公吴允谦、文正公崔锡鼎,以疏以启,辞意恳恻,有曰人臣愿忠,岂有间于嫡庶?朝廷用人,如是偏隘。有曰,我朝谋国大臣,只为私其子孙,不及乎万世失人之忧。有曰礼制之定,莫严于三代,而嫡庶之名,只行于私室,不行于公朝,门地之尚,莫尚于六朝,而用人之际,惟问其父姓,不问其母族。有曰虽有材德出群之人,率皆抑塞不扬,摈斥不与,无复父子之伦,君臣之义,逆天理伤人纪,莫此为甚。有曰卑薄庶孽,天下万古所无之法,殊欠王者立贤无方之道。有曰禁锢庶孽,足以伤天地生遂之意,非先王公大之政,通用之举,甚为合宜。有曰庶孽防限之法,初非祖宗定制。有曰我国用人甚狭,门阀之外,虽有奇才异等,无以进用,若循常守古,则终下能收拾中外。有曰许多才俊之士,枯项黄馘,骈死蓬蒿之下,匹夫含冤,足伤和气,况此其丽不亿者乎?有曰,古者厚礼重币,以待邻国之贤士,犹恐其不至,今者设法定限,以锢域内之民,犹恐其或进,及其事变到头,每患才俊之难得。有曰,乡曲贱流之子,时或显仕,而世族名家庶裔,永锢而弃之,用舍之际,颠倒甚矣。此皆其梗槪,而百不举一。其外拟疏而未遑,封章而见格,又见于讲说、记闻、碑状、文稿者,不可殚记,亦皆通识博观为国眷眷之人也。由此观之,其大正至公之论,可谓建天地质鬼神,而不悖不惑者也。此岂独为庶孽地也?盖欲以裨世道而导天和也。倡议枳塞者,始不过徐选姜希孟辈而已。前后贤臣相踵而斥之,则邪正已判,不啻如黑白,而谬遂锢,守之若金石,此臣等所未敢解者也。夫宗法之重,始乎《周礼》,而嫡长之名,惟宗子当之,自宗子之母弟,与妾母之子,属之支庶。故父于嫡子众子服异焉。而于众子庶子不异者,欲以明嫡子无二统,而众庶为一列也。无嫡子而有庶子,则庶子为父后,庶子娶妻而生子,则遂与众子之子均焉,若记所称庶孙云者,亦谓子取妾而生子者也,非谓妾子之子,为庶孙也。三代以下,嫡庶之别,如是而已。我朝礼典,特载嫡妾俱无子者,许令立后之文,岂非以为先王制礼,使民知父子不可易而绝,然后始许继之之意乎?顾今之人,谁不知骨肉之慈?而虽有已出,视若他人,反取疏远之族,而子之,使祖祢之血气,不相续焉,此岂非以官爵为门户计哉?继嗣,即是为先地也,官爵,不过为后计也,而继嗣反轻,官爵为重,遂使臣等,不得尽其分于伦常,伦常废而随为圣世之弃物。岂不是痛恨哉?一室之内则嫡庶有分,故先正臣赵光祖,为此建白,同姓限六寸,他姓限四寸,使之莫敢逾越,而至若朝廷之间,何尝论嫡庶门地也?朝廷之用人,专尚门地,故臣等之尤所弸塞者,正欲保世传门地也,夫门地之尚自晋代已然。其曰门地者,仕宦之子虽孽,而等是士族,凡民之子,虽嫡子而终为编伍也,未闻以外党之尊卑,低昻之于本宗也。今之庶孽,非独一家之庶孽,乃是一世之庶孽也,非独一世之庶孽,乃是万世之庶孽也,求之天理而不得,求之人纪而不得,求之圣经贤传历代典常,而亦不得者也。臣等虽甚无似,四体无异乎人,七情同得于天,自朝家视之则均是乔木之裔也,以祖先言之则自是同根之生也。而一有庶名,禁锢废塞,不独止于一身,子子孙孙,铁限永在,反不若乡品冷族,不识根派者之无拘于世人,不欲以人相待,渠不敢以人自处。幼学壮行,圣所立训,而终年攻苦,竟何成就?赫世承家,人所称美,而分门穷蛰,若有罪故。故好生恶死,人之常情,而如臣等者,幽郁莫伸,头角渐长,知觉稍存,则其所自愿,辄愿无生。盖其有生之初,自分废弃,跼天蹐地,无限困苦,不如无知也。在昔唐臣陆贽之言曰,圣王之作人,如玉之在璞,抵掷则瓦石,追琢则圭璋,如水之发源,壅阏则淤泥,疏濬则川沼,然则瓦石圭璋,淤泥川沼,初非两截之判耳。今则臣等之迹,政类乎抵掷而壅阏,则一区区之心,岂不望追琢之疏濬之乎?昔在英庙朝,教以庶孽之人,居国之半,先大王又若曰,偏小之中,又除庶类,则已失一国之半。生齿日繁,随出随锢,则其冤愈甚,其郁愈积。由前由后,大小公议,辄以干和二字,指拟臣等,虽使臣等自为之辞,冤郁所感,未敢谓无是理也。臣等穷厄崩迫之情,有甚于疾痛之呼,顾不暇议到于宦达。而第伏念臣等之不得齿于人类,即官爵使之然,则何敢顾畏小嫌,不暴至情,使日月无私之照,不得下究哉。’夫官爵者,有国之堂堂公器,而淬砺人材,甄别贤愚而已也。今于铨选之际,徒存阶限,注拟之间,显有区别。由此而卑薄成习,隘陋难变,则臣等虽衣冠,徒在其去跂行喙息之类,亦无几矣。古今天下,宁有是乎?至若乡学,则长育人才之所,而任司案录,因一逆瑮伪通,乍通旋枳,令典不遵。党塾之中,摈斥成风,俎豆之间,礼让扫地,贻羞盛际,亦非细故。盖此习俗之美恶,惟视仕路之通塞,仕路之通塞,惟在铨注间区限之有无也。区限人物,既非先王之定典,秩叙伦彝,政为今日之急务,则其更张之举,岂非一转移间事乎?臣等以须臾无死之愿,值冤枉必伸之日,裹足远来,沥血仰吁于听卑之下。伏愿圣明,仰体我列圣朝至意,且以诸名硕之议,作为前席之奏,俯赐开纳,特降处分,使臣等于家而尽尊宗之道,于朝而明敦本之政,习俗丕变,惠泽旁流。则奚特含生之伦,思效陨首之忱?抑亦不瞑之鬼,将颂及骨之渥矣。

批曰:“尔等之可矜,予亦深知之。疏辞令庙堂,从长禀处。”

7月26日[编辑]

○壬辰,命施咸兴府,民家漂颓一百七十三户,别恤典。

○以赵华锡为三道统制使。

7月27日[编辑]

○癸巳,吏曹判书李宪琦,陈病乞递,许之,以金履乔代之。

○备局,以御史可合人朴永元、严焘、郑度采、朴宗学、洪永观、李趾秀、金盛渊、权馥、曺龙振、金鏴,抄启。

7月28日[编辑]

○甲午,诣太庙、景慕宫展拜,王世子卫内随诣。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丁酉朔,诣显思宫行朔祭。

8月2日[编辑]

○戊戌,成均馆,以居斋儒生卷堂所怀,启以为:“臣等忝居首善之地,目见乖乱世道之举,咸怀忧叹。窃伏惟念忠质文所损益,即三代创国之规度。而尚质之治,不以文不足而有所变更,尚文之治,不以质不足而有所改易,所以质家文家之各有攸定,而礼乐文物之所关,尊卑贵贱之所系,天道行而人纪立焉。猗欤!本朝,海外尚文之小中华也。三韩之际,罗、丽之间,犹未免夷俗之陋,逮夫我太祖,太宗,明伦于胜国崇佛之后,陈常于胜国蔑儒之馀。凡系名分二字处,其严有截,其等有隔,一洗旧染,如日中天。际于其时,大明高皇帝,颁我以礼法之书,赐我以冠裳之制,仪节之隆杀,名位之等级,井井有区域,分不得逾寸,寸不得逾尺,维持我四百年基业者,专由于此。今忽金熙镛等疏出,而其势必将至于易一世,而变更我祖宗立国之制,何其滥猥之至此也?以其疏中辞意观之,则固尝天地间至冤事也。其所切恳者,有三件节,一是不得呼父也,一是不得为嗣也,一是不得与士夫,通同仕路也。天地之于万物,为大父母则人无贵贱,并不讳天字之释,独孽子之于其父,讳其父字之称者,其冤之固也。虽然,呼父一款,初无朝家之禁条,则特士夫家严嫡庶之致,而各为其父者之不受其呼也。父之不受,何不恳之于其父,而诉之于君上也?至于为子而不得为嗣者,亦非天理人情之常,以其父之血脉,不得承祖祢之统者,诚如渠言,而固冤之又冤者也。且嫡妾俱无子,许令立后之文。果载礼典,而此亦各其为父者之不遵礼典,而立后者也。父之所事,谁怨谁咎?父之于已出,爱无贵贱,而不以为嗣者,特虑其末流也。所谓妾也者,奔则为之者也。聘之以良家女者,十之一二,而公私婢之为妾者,十之八九矣,终若以妾所产,继之嗣焉,则为嗣者之母一边妻一边,皆为戚属,而尽归常贱也。一开承嫡之路,则无复士夫家样子。今日一家承嫡,明日一家承嫡,不几年而混淆无别,骎骎然入于蔑伦之域,故所以父不得子其庶子也。若其仕路之通同,则由此不承嫡之致,而其岐既殊,其窠自在。虽以四百年来列圣朝均覆轸念之极,诸名臣哀矜悯惜之深,竟不得如愿副之者,为其创国之制治,不可移动故也。渠辈虽极私情之痛冤,何敢以更张移易等说,渎浼于章疏之间乎?遵守与更张,各有攸宜,当遵而不当更正,谓今日事也。世道衰微,人心污下,伦常纪纲,日渐败落之际,又有此乖常之疏者,是何光景,是何道理?万千为群,气势可怕,臣等不胜忧惋。亟上一疏,斥其猥屑,在名教断不可已,故学一斋同声,会坐停当,疏论彼疏谨悉之前,掌议臣李在臣,自归轻先之失,故仍以合辞施罚。而方始治疏之际,忽地大司成臣郑基善,以斋儒之不禀擅罚,施罚诸生。又于今掌议臣李源膺之入斋,以疏事停当,合辞往复,则以释奠罢斋后停当之意为约,及乎罢斋,以其违约之致,半日相持,终激支离,东斋则全房出斋,西斋则施罚班首矣。及还其家也,虽解两斋之施罚,臣等厕在缝掖之列,由前则泮长之罚,有难自伸,由后则掌议之罚,亦难自恕,满心惭恧,措躬无所,以此情踪,何敢晏然入堂乎?退伏私次,恭俟处分云。”教曰:“庶类之诉冤,即列朝常有之事,而未闻其时,有卷堂起闹之举。古之儒生,岂不及今人而然乎?虽以所怀言之,既曰天地间至冤之事,又曰亦非天理人情之常云尔,则诸生亦知之矣。然则诸生在明伦首善之地,宜曰诉冤之无怪,亦宜以反天人之常为说,而今乃不顾其言之矛盾,惟事喷薄可乎?且泮长之施罚,虽未知因何事端,而以一施罚之故,胪列泮长,无所顾忌,岂待以师儒之道理乎?为诸生深庸慨惜,以此晓谕,即为劝入。”

8月3日[编辑]

○己亥,诣显思宫,行秋享。

○辅德郑基善,疏卞泮儒卷堂所怀,批曰:“尔自无失,何用引义?大抵今之泮长,虽与《周礼》大司成之诲士,或有不同,然其有师道则一也。儒生或有言议所见之异同,则往复争难可也,辄肆轻诋,容易推上,如互讼者,可乎?所贵乎儒生者,以其学圣贤识道理,尊君而隆师,守经而秉礼也。宜如此,而近来则不然,往往不察事理,不审可否。视泮长甚轻,空圣庙无难,举措颠倒,瞻聆多骇,徒有随波之叹,全欠自重之义,此固朝家不能导率作成之咎,然亦不能不为儒生惜之也。今因疏批,略示耿耿之意,待新泮长出膺,将此批旨,书揭东西斋壁,俾诸生,常目在是,互相砥砺,互相箴勉,读书明理,振我古昔之儒风事,分付。”

○以李寅溥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宪琦为工曹判书,郑晩锡为汉城府判尹,金兰淳为成均馆大司成。

8月5日[编辑]

○辛丑,以金正喜为奎章阁待教,前望也。

○两司大司谏李寅溥,持平金炳朝。合启:“李晦祥等事,在敏事,徐滢修事,张锡胤事,晦植事,停启,日柱事,物故停启。明谦等事中自逆宇以下,至宇镇诸子事,李永纯等事中自李元朴以下,至李元朴诸子事抹去。府启致薰事,物故停启,学逵,与权等事,停启。

8月6日[编辑]

○壬寅,以李好敏为判义禁府事。

8月7日[编辑]

○癸卯,禁府,以智岛安置罪人李晦祥,龙安县量移,楸子岛安置罪人在敏,益山郡量移,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临陂县量移,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珍山郡量移,启。以台启既停,依判下举行也。

8月10日[编辑]

○丙午,禁卫营启言:“本营石手崔英得,乘夜潜毁崇礼门近处体城,为牌将所捉。核其情节,则利其匠料,行此凶计。合置军律,今日习阵时,枭首警众。”允之。

8月11日[编辑]

○丁未,命施咸兴府,民家漂颓一百九十八户,别恤典。

8月14日[编辑]

○庚戌,以金鲁敬为工曹判书。

8月15日[编辑]

○辛亥,命王世子,摄行显思宫望祭。

8月16日[编辑]

○壬子,户曹判书沈象奎疏略曰:

近日松营救,庙堂定夺,益以见臣失计害事之处。夫丰德府之罢属开城,其事当否,非臣曹所可议。而如其自初如此,第可徐听众论,不必先计损划,今则不然,其殆由臣而转成此举,臣安得不瞿然自讼哉?盖当初庙堂,以畿海邑土田一千五百结,划给十年后,还纳禀处,臣曹以正税田结,曾无外划之例,执奏寝之,则乃有丰德罢属之举,并与两税而永给之,此实古未有也。州郡分合,或时有之,而其民结常税之总于国赋者,未或捐割,不纳于京,有分土无分民,其谓此也。不必他引,即松营已事。其移属长湍之松西,金川之小南大南也,不过面里尺寸之地,而于湍割屡寝,八十馀年,而乃定于金,旋议旋格,历百二十年,始得施行,可以见职方民域,重难于变改如此。其时守臣,条上事宜,税大同,如例上纳,比近四五年间,始许本府取用,有非丙辰施行之制也。虽邱井零星之赋,持体之论,尚窃惜之,今又曰分司经用,皆取资于地方,此固然矣,地方有原定,而未有移易阔狭,广州为南汉之地方,江华为沁都之地方,水原为华城之地方,则松都之地方,开城是已。且同是分司,尤有所重,而华城始设,祗慎财赋,地方之税,犹不全属度支所纳,但令移换。今于松营开城原地方之外,又附益一州,而并属其两税,无怪或议,今昔庙筹之若是大异也。然此皆非臣当去者所敢知,但以缘臣一奏,转使县官,岁计失害无穷。向臣所云,积以一日之害,害以时甚者,去臣则斯无害,今此为害,虽诛臣,无所补,百千年而常然也,独执难于十年暂划,而无能如何于百千年永害?官以司农,宁有此愦愦人哉?丰德田结,大臣之奏,不过八百馀结,恐或叩计之遗。今按版籍元帐,帐付旱田水田,除各样免税及旧陈,未起出税实总,为千五百三十零结,当年之灾,有无不定,在所勿论,则与前请划畿海邑结数,实相等均。为其救,前以千五百结,支计句当,不出十年,使之还纳者,今何至于永割一州,并其税租之结等于前划之数者,而永许之也?无问何为其然,臣不执难于前,亦当无此于后,是不独由臣,而县官岁计,失害无穷,庙堂处置之前后不伦,不免似于无分数,亦臣之致此之谓。害及于人,噫!亦可愧也。然欲任地部者,无一言于土谷得失之计,则不亦太寂寥太伈泄哉?臣今必去,虽非此,而其事已多牵连支烦,实悚冗猥,乞加勘斥,以董正治官。

批曰:“本职许递。”

8月17日[编辑]

○癸丑,以李肇源为户曹判书。

8月18日[编辑]

○甲寅,领议政南公辙疏略曰:

前户判沈象奎疏本,以丰德合邑后,田结收税之添饷于松营为言,而遣辞之际,讥斥庙堂,不但为一二句语。合丰于松,岂臣乐为哉?一邑可罢,而故都重地,决不可立视其残败无馀,而不之救,故较量轻重,又据已例而合属,此出于万不获已也。有司之臣持难之论,臣不以为非,而成命已下,事将就成,意其以共济之义,止不更提,今复缕缕不置,臣之本意,重臣,恐或未谅而然也。虽然,朝廷有事,曰可曰否,美事也。昔在肃庙朝,文清公金镇圭,遇事有不合,辄联章屡牍,必争乃已。一日与忠文公闵镇厚,论事上前,镇圭力论不已,语或有拶逼者,而镇厚不与之争辨。及退,客谓镇厚曰:‘公所为某事,未见其不可,而金公如是为言,不几近于气激而论拗也乎?’镇厚曰:‘此人吾自少亲好,熟知其本心,出于当官尽职之诚?岂为胜气所使,以已见之不立,为耻者哉?吾若过加争论,则必当引而决去,吾其不复闻过矣。“时人闻而两多之,臣于此重臣,亦云尔。臣之事,苟皆不善,则偾误之罪,实无自逃也,臣之事果善,而掣肘之多如此,则臣何可自安而居其位乎?此莫非臣人望轻浅,加以病癃,不能事事,臣不能孚知于人,人亦不倚信于臣而然也。伏愿亟赐斥退,回授贤德。

批曰:”前户判疏辞,卿之引金、闵两人事为喩,极为和平,老成为之钦叹。卿心既如是,则辞巽不啻过矣,便是不自践卿之言过矣。卿其谅此,安心视事。“

8月20日[编辑]

○丙辰,次对。领议政南公辙启言:“顷因六道儒生上疏,有令庙堂,从长禀处之命矣。一名辈积郁之冤,无怪乎有此呼吁矣。人伦常称云云,即子而不得呼父,如奴仆之于其主,此是乖常反理之事。各其家父兄在,若知朝家哀矜轸念之至意,则岂有不能奉承而亟改者乎?嫡妾俱无子者,许其立后,载在法典,此则惟在申明行之而已。至于仕路,则有国用人之道,立贤无方,惟才是用。岂可以地阀之卑微,为拘哉?我国庶类之枳塞,即通天下所无之法也。先辈名硕,每以此为言,多有登诸章奏。然而四百年已成之国俗,一朝变改,亦非轻易之事,所以难慎郑重,迄今未遑。虽以列圣朝轸念之圣心,辞教非不屡下,而终未能通同无间隔而用之,观于限品收用之成典,可以仰揣矣。今若存其阶级,广其疏通,就文、荫、武、三岐中,各限以某职通清与初仕,亦存阶限,著为定式,则物情均平,而成效可责。然而习俗之矫变,成宪之增续,官方之更张,不可以臣一人之见,遽然轻议,原任大臣及备堂二品以上处,特下收议之命,节目则令两铨之臣,更为就议庙堂,成出条件,恭俟上裁,实合慎重之道矣。”从之。

○命湖南旧陈畓起垦者,许令三年后出税,因道臣上疏,大臣覆奏请施也。又以旧陈旱田还起,三年象税,陈请特施。

○以沈象奎为工曹判书左宾客,李存秀为右宾客,金鲁敬为右副宾客,郑晩锡为刑曹判书,金鲁应为汉城府判尹,洪奭周为弘文馆提学,朴孝晋为三道统御使,金鲁敬为议政府右参赞。

8月22日[编辑]

○戊午,户曹判书李肇源,从县道陈疏自引乞递,批曰:“向批已悉谕,卿之自引,迄可已矣。岂欲以此,永谢朝端乎?重任不可旷日,卿其即为上来行公。”肇源又陈疏申恳,许之,以金履阳代之。

8月28日[编辑]

○甲子,温陵修改毕役监董政府以下,施赏有差。

8月29日[编辑]

○乙丑,以金履乔为弘文馆提学。

○设庆科庭试武科初试。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丙寅朔,诣显思宫,行朔祭。

9月5日[编辑]

○庚午,命江界等三邑还谷折米三万石减价作钱,备局因道启禀施也。

9月6日[编辑]

○辛未,以申纬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存秀为艺文馆提学,金在昌为汉城府判尹。

9月9日[编辑]

○甲戌,备局启言:“以庶孽许通事收议。则领府事金载瓒以为:‘近益病耗,无以措辞,庸副明命,只望博采廷议’云。判府事韩用龟以为:‘昏眩之症,忽添于挟感之中,随众献议,其势末由’云,判府事金思穆以为:‘庶类枳塞之法,固是往牒所无之事。所以从前疏通之论,非不多矣,而终不得一朝顿革者,诚以习俗已久,久则难变故耳。向筵领相所奏,亦颇详切,苟能随宜品节,永远遵行,则有足以疏其幽郁。为今之道,不在多言,顾实心收用之如何’云,判府事林汉浩以为:‘其疏为说,专在仕路之通广,其见枳赍菀,厥惟久矣。曾在先朝,有所下教,文、荫、武、三岐,并许限品甄叙。其详载《大典通编》,折衷裁制,各有条制,而其文识行义之卓异,才器政绩之显著者,亦许例调用,一按可知。为今之道,但当遵守先朝成宪,惟才收用,而若其量宜裁择。责在铨曹,分付两铨,一从《通编》所载,永久遵行,勿使乍行旋寝,恐合事宜’云。领敦宁金祖淳以为:‘庶流枳塞,不惟历代万国之所未有,即亦国初之未尝然也。语其始请枳塞之由,则不过庸碌无识之人,挟憾报复之计,语其后议疏通之举,则非东方之大贤,皆不世之名臣硕辅,塞与通之间,其是非得失,自有不待辨而可知者矣。且人之贵贱穷达,皆有生以后之事,而至于此人,则其身未生而已贱,其命未赋而已穷,岂天地生物之理,固若是耶?至若为子弟而不敢称父兄,为血属而不得承系序,尤天下古今非常反经之事,而习俗之久迷不知悟,无他,枳塞之故也。重仕宦轻人伦,又岂人心之所安?亦法典之驱使然耳。今若枳塞一开,则父兄之称,系序之承,恐不烦朝家之约束,人伦自正,天理自明,而庶类亦知所自勉。于是乎随其族姓之华否,人器之优劣,斟酌用舍,则在朝家可以无遗才之叹,在庶类,可以解抱冤之苦矣。愚贱之见,窃谓疏通,实合于明天理正人伦,尽贤才之道’云,工曹判书沈象奎以为:‘子不得呼父,立后而不如法典,仕路之枳塞,此其疏中三件事。而子而不得父其父,父而不复子其子,非天理人情,可骇可怪,而犹习而为俗。父子,天伦也,法典,国常也,以天伦之重,国常之严,俗蔽而甘为违反,习于情理伦常之外,蔽于计虑门户之私,认若固然,其亦已甚,俗之久痼,卒不可易耶?窃意其始必皆仕路枳塞以后事。语其伦理之害,失仕路之通塞,不但此辈之冤闷,必当在此而不专在彼。朝家所以轸虑而矜恤之者,亦自有先后之宜。仕路而疏通,则其所谓枳塞以后事,不烦条饬,自可革其已甚,固亦善矣。而犹未若先以情理伦常,救正俗之习蔽,是可实为疏通之本。而其于化成之方,亦庶有小补’云,户曹判书金履阳以为:‘庶类之违之俾不通,自生民而未有,考往牒而无征,而独于我国有之,则律以常经,尽非通谊。而国俗之胶固,官方之铁定,厥惟久远,则开塞通蔽,须要有渐。稽先哲之定论,酌一世之公议,稍开进身之路,少泄积菀之气,毋至于有名无实,重失其心,似为以实心行实政之道’云,判敦宁朴仑寿以为:‘官方阶级,虽有成宪,才绩卓异,援例甄用者,即《通编》所载,则顾今对扬疏通之道,惟在庙堂,熟加讲究,申饬两铨,永久食效,实合于疏郁导和之政’云,礼曹判书金蓍根以为:‘官制变通事,列圣朝闷恤之教,诸名硕章奏之论,非止一再,则其陈疏称冤,情固可矜,在朝家恢张之道,岂无变通之举,而阶限定式,惟在博询处之’云。水原留守李羲甲以为:‘一名辈之积抱冤郁,厥惟久矣。为人子而不得称父称兄,诚是反常之事,揆以天理人情,实合亟令改之。仕路之枳塞,尤失用人之义。天之生才能,岂有贵贱之殊?而我东习俗,专尚地阀,故虽在许赴许通之后,犹不能恢拓收用,而上而无惟才是用之实,下而有抱才空老之叹。大臣之以存其阶级,广其疏通为奏,诚得通变之宜。至于嫡妾俱无子然后,始许立后,即国典也。此不必别加提饬,惟在其申明举行’云。左参赞李好敏以为:‘天之生才,元无区别,国之用人,宜无界限。而一局于庶类,则虽有出人之行,而子不得呼其父,虽有需世之器,而臣不得事其君,斁伦反常,违理伤和,不但他国之所未闻,实亦往牒之所未见。列圣朝屡下恳恻之教,诸名辈亦多通变之论,而习俗狃于见闻,格例难于矫革,辗转胶固,以至于今。凡今之人,虽心知其然,而家间称号,不能独异而违众,朝端收用,不能越格而招谤,仍循荏苒,莫知能改。今若因其齐吁,通其塞而疏其郁,则非直为明天理尽人才之方,亦足为迓祥导和之一助’云。吏曹判书金履乔以为:‘庶孽一流之区而别之,永塞不通,即前古所无,我国独有之谬法也。列圣朝轸恤之教,先辈名硕疏通之论,非不谆复切挚,而终莫之正其谬者,专由于枳塞之法,著为律文法,行而成俗,俗久而难变,诚亦末如之何矣。不惟枳之于仕路,终而阻之于家庭,为子弟而不得称谓其父兄,则贱恶之割绝之,乖人伦伤天和者,于此为甚。亦由于创法著令之始,不料流弊之辗转沈痼,至于此极也。苟欲正谬而反俗,莫如先从律令而厘革。今就律文中,但如汉除挟书之律,而已其塞其通更不举论,还他不枳塞时本分,朝廷用舍,不必定其分数。习俗贱恶,从而渐次消,则庶可为自就疏通,快释冤郁之道。而庙堂所奏,既虑其易归空言,难责实效矣。如此则当就其丁酉节目中,恒规定式,增广增加,以对扬先朝渐次疏通之盛德遗意,援例甄用之条本,许庙堂铨曹之禀旨施行。则更加申明,无或如前寝阁,抑为救弊疏郁之一助’云。兵曹判书李存秀以为:‘用人不广,莫近日若。盖峤南,世素称邹、鲁,湖南自古多节义,湖西,士大夫之冀北也。是以,为公为卿者,磊落相望,挽近以来,卿列绝无,而仅有侍从,指亦不多屈,此已为识者之窃叹。关北,王迹肇基之地,𬇙西,仁贤设教之乡,简援宜倍于他,而反不许清显。松都则国初之枳塞,虽缘事势之不得不然,其人多是前朝忠贤之后。到今有何嫌碍之端乎?文武之有等威,虽是朝廷体例,并与武之若子若孙,虽有文学之过人者,不能无碍于文选之清华,果何意义乎?至于庶类,亦皆士族之遗裔,多有名门华阀,而凡于仕路,定其阶限也,故虽有抱蕴,无以展布,是岂治朝用人之政乎?顾今列于庶位者,要不出城𬮱之内,世卿之家,而其中又作为名目,分裂而狭少之,差除剡举,必较计而排比焉,此与虞廷之野无遗贤,殷汤之立贤无方,武王不忘远之义,不啻相反。非但在朝家有遗才之叹,其人亦自知不见用于世,不自淬砺,无由振发。我国规模,虽尚地阀,贤路窄隘,到今尤甚。壅遏否塞,到极处,穷则变,变则通,即理也。为今之计,正宜大开恢张之门,痛革习俗之陋,无远无迩,惟才是取,朝无不举之贤,世无可弃之才。则从前枳塞,亦自归于涣然冰释。此言虽似迂矣,实效亶其然乎。至于大僚所奏,为庶类存其阶限,增续节目云者,虽出于慰悦疏郁之意,而以朝家官人之方言之,终不免偏枯耳。庶类以外,阏于俗规而不得举,拘于遐外而不见用者,亦何限乎?有国用人之道,亶不出于如右所陈,臣则此外,更无他见矣。虽然,诣大臣之意,倘以谓庶类通拟,节目之变通,犹贤乎已,而为之则以臣一人之见,何必为岐贰之论’云。护军赵万永以为:‘庶类之赍郁久矣。其疏三件事中,为子弟而不得称其父兄,则伦理舛矣,为血属而不得系其祖先,则国典违矣,无怪其齐声呼冤。而大僚论禀,若是明的,无容架叠,至于仕路之枳塞,即系习俗之胶固,非天下万世公共之道也。虽其良质美材之卓然出人者,一号为庶,铁限限焉,无告无诉,自暴自弃,反不若编户下氓之犹能自尽其分。此所以列圣之教,屡勤悯恤,先辈之论,多主疏通者也。彼以世族之馀,天赋非殊,而举以锢之无用之地者,已屡百年,亦物理事势之行不得也。今若恢拓其进身之路,毋拘旧规,惟才是用,则实为圣世无物不遂之政。而节目之详则有司存,臣不敢臆对’云。护军李止渊以为:‘庶类之不齿于私门,见枳于公朝,固是天下往牒所未有之事。列圣辞教,屡示悯恤,先辈陈白,亦多恳挚,而习为故常,一任废弃,赍菀呼冤,无怪如此。盖其在家而处之之乖常,实由在国而待之也失宜。若使用舍无拘于公朝,则伦理自定于私门,个里肯綮,专在仕路,仕路一开,系序称谓等事,不待令而自行矣。阀阅视其族裔,阶品随其才器,乃是永世需用之常法,变通之道,不外乎是’云。开城留守金履载以为:‘自古用人之道,曰立贤无方而已,曰惟才是举而已。何尝有一定之界限,而为用舍如今之庶类者哉?嫡妾之分,固甚严,而严于其家内者也,至于朝廷之枳于仕路而著之法典,即历代往牒之所未有者。列朝之屡加轸恤,名硕之讼其冤屈,班班可考,则其宜疏通,固无待乎复采今日之廷议矣。因此推之,则西北松都之限以地界而摈弃之,又何义也?今行疏通之政,亦合并议。而既许疏通矣,若复别其径路,限其阶级,则终是区别而异之也,即许多窒碍郁抑之端,犹复前也,其所谓疏通之者,亦不免为沮塞之归耳。愚浅之见,窃以为仕路则遂许其无碍,法典则永除其禁条,而如此之后,嫡妾之分,尤宜申严。彼无知之类,或有因此而不知守分于家内者,则自中有识,固当群排而众弃矣。亦须自朝家,绳以加倍之律,用是惩励。如是则在朝而贤才无遗,在家而伦纪不紊,恐是并行不相悖’云。护军金镰以为:‘今此儒疏所言,其条有三,其曰不得呼父者,于父于兄,别有称号,揆以情理,称冤固宜。而此本非朝令之禁止者,只当呼诉于其父,不必烦渎于朝家。其曰不得为嗣者,本有礼典所载,更当申明旧制,而士族承嫡之家,近多有之。既自其家,从便立嗣,则亦不必更烦朝令,至于通同仕路云者,我朝官制,与中国不侔,以新榜而分馆,以门地而通清,虽阀阅华族,若有瑕累之可言,则不得预焉。如改嫁子孙,娶妻不明者,俱不许清显,今庶类之所枳者,独清显耳。非欲枳之也,抡选至清,官方有限,自不得不见枳也。清显虽不许,而东西正职,内外践历,亦足为士族,而与匹庶判然如霄壤,此而又通清显,与名门华胄之嫡嫡相承者,比而同之,混无区别,其可乎?列圣朝悯恤之教,非不恳至,古名硕疏通之论,非不切实,而尚不能一朝变更,大加疏滞者,其必有所由然之故。行不得之政,名分所系,各有定制,垂五百年扶树到今日者,恐不宜无端毁划,容易议及。而限品收用,既有成典,今若酌以时宜,参以事理,从其情愿,略加折衷,则可谓疏郁之政。必有停当之论,只愿博询而裁处’云。上护军李宪琦,知事金鲁应,广州留守洪羲臣,大护军任希存、洪义浩,护军朴周寿,吏曹参判赵贞喆,工曹参判曺凤振,同宁洪履简,韩陵君李海愚,护军申光轼,右尹白东薳,左承旨徐春辅,礼曹参判李志渊,护军徐能辅、吴翰源、李龙秀,户曹参判申绚,同知徐鼎辅,护军徐长辅,都承旨李光文,同知赵晋和,护军朴宗琦、金箕殷,大司谏申纬,刑曹参判沈能岳,兵曹参判洪时济,护军金阳淳、申鸿周、赵岐,训炼都正柳和源,同知许溟,护军朴应浩,献议略同,而皆以疏通为可。”教曰:“观此诸议,大同小异。而议定节目,既有领相原奏,自庙堂与两铨,会议,从速讲究以行,俾有实效。”

9月14日[编辑]

○己卯,以金在昌为礼曹判书。

9月15日[编辑]

○庚辰,诣显思宫,行望祭。

9月17日[编辑]

○壬午,设祔太庙,庆科庭试于春塘台,文取徐万淳等五人,武取李圭殷等六十二人。

9月18日[编辑]

○癸未,设九日制于泮宫。

○以金基厚为汉城府判尹。

9月20日[编辑]

○乙酉,试秋到记儒生于仁政殿。教曰:“春到记既未设行,今番讲制居首,各取二人。”讲居首吴致淳、李垿,制居首尹克培、金英淳,并直赴殿试。

9月22日[编辑]

○丁亥,诣璿源殿,行茶礼。

9月25日[编辑]

○庚寅,次对。兵曹判书李存秀启言:“近来堂下武弁之以别岐加资者,称以旧堂,暂借内禁将之衔,便即无碍于边地,其为捷径,反胜于履历升资,此后则别岐加资,除内外将者满十五朔后,始拟边地,定式施行。”从之。

9月26日[编辑]

○辛卯,以李好敏为刑曹判书。

○观象监启言:“来甲申六月朔日食,如例推步,则食分为十分十三秒矣。月体小于日,初无十分尽食之例,况逾于十分,理不当如此,故使历官辈,反复细推,终不得差误之端。在前如此之时,别遣监官,质问于钦天监,兼得新法方书以来矣。今冬至节行,监官金检,别为差送,期于质正历法,如有新方之可合购来者,使之购来。”允之。

○命宗庙冬享,王世子摄行,百官依例入参。

9月27日[编辑]

○壬辰,命王世子省牲省器时,百官亦为入参,因礼曹启言,收议大臣而有是命。

9月29日[编辑]

○甲午,以李书九为左副宾客,李相璜为艺文馆提学,郑尚愚为议政府左参赞。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丙申朔,诣显思宫,行朔祭。

○王世子诣太庙斋宿。

10月2日[编辑]

○丁酉,王世子摄行太庙冬享。命赞仪曺凤振,大祝金鼎均举行,辅德李光宪,礼貌官兼司书权敦仁,相礼朴长复幷加资,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凤振加资宪,光宪加嘉善,鼎均、敦仁、长复加通政。

○领府事徐龙辅单付,阕制也。

10月3日[编辑]

○戊戌,以李晋渊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9日[编辑]

○甲辰,备局启言:“昨年东莱前府使李德铉,以给倭单参事,论报本司。观其辞缘,则枚举馆守倭传言以为,换品参,全不成样,不为与授者,今为七年为辞。盖其换品,始自庚午,而初既不捧则已矣,行之几年,忽此全却云者,必是任译辈,互相唱和怂恿,彼人欺瞒朝廷之致。故欲为到底查探,劈破奸状,定送译官,使之责谕,未给单参,期于入给矣。即见该府使李奎铉所报,则枚举任译,探问辞缘以为‘岛主以此事,入往江户,面议关白,则关白责以礼赐之物,不可较量,仍以旧缩参及换品参未入给条,并以受捧之意,成给手标,有若恭修人事者然其巧计专出厚往之希望。事系交邻,惟俟庙堂措处为辞矣。’单参换品之当初得失,今不必较计,而既是手标讲定之事,则事端之出于中间,若是相持者,彼人之失信,姑舍毋论,译官辈之惟意尝试,必欲变乱者,究厥情状,明若观火,焉有名之人交邻礼物,而只为渠辈之所作奸,不顾事体而挠改无常者哉?彼人希望,未知何等狡计,而朝廷决不可示弱而曲循。到今变通一款,初非司议,惟当仍以换品名色,一依定式,专委倭译,利害祸福,使之换当而已矣。此有已行前例之可据者,而矫救之初,其中事情,自有不得不若干添给者。自今为始,单参价每年应下三万三千九百两零外,又于关西信参谷添作条中,一万一千两零,加数磨炼,每年准四万五千两,出给于倭译句管处,使之成节目施行。而如是之后,来头奉行之无与否,乃是渠辈人鬼关头,渠辈亦具彝性,岂思甘心负国,而自就死地乎?至于玄义洵之前后负犯,可谓死有馀罪,而此事之致此疑乱,尤是渠罔赦之大案。前之见却,辱国也,今之捧标,亦辱国也。因渠幺麿一译,而朝家之羞耻至此,此而容贷,其可曰国有关和乎?令莱伯,聚会民人,严刑回示,仍即捉上秋曹,待京外公逋收杀后,依法处断。”允之。

○以李锡祜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12日[编辑]

○丁未,时,敦宁都正李希祖,又以文成公宗系事,引李源培上疏,批以询问于儒贤及时原任大臣后禀处。礼曹启言:“问议于大臣儒贤,则领议政南公辙以为:‘臣尝见先正臣李珥所著立后议,其论人家罢养,不宜轻易。而曰自今以后,立为不罢之法,永为金石之典,则天下之为父子者定矣。李继与𫄧无论其序之谁为兄谁为弟,当时朝野之议以𫄧定为先正奉祀,其为先正血孙,一也。且𫄧入继之时,文正公宋时烈,与在朝诸贤,往复相议,仍劝建白,定为祀孙,历肃、景、英、正四朝,每有先正家录后之恩,𫄧之后,辄以长派与焉,累代相承,今至百馀年之久矣。立后议,虽指继后,后有子者还罢之非,而先正平日重罢之意,亦足以傍引而见之也,到今年代久远之事,有难以后孙之疏吁,遽议还罢。臣之愚见如此,伏惟上裁’云。大司宪宋穉圭以为:‘先正臣宗事,因故相臣金寿兴,往复商确于臣先祖文正公臣时烈,建白于朝,而成命特下,伦纪大定,已百有馀年。而今此李希祖之疏,乃以宗统隳坏,神理幽枉为言,而直归之于非礼不正,且以臣祖之书,隐然以为有所激而不得其正。臣读之未终,不觉骇汗浃背。伊时公私文迹具在,今日清朝公议未泯,惟在上裁之如何’云。户曹参议宋启干以为:‘先正祀系事,出处语默,自有其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则贱臣何敢妄议?’云。刑曹参议吴熙常以为:‘先正祀系事,跨月被疾,神识昏瞀,不能对扬’云矣,大臣儒贤之议如此,请上裁。”教曰:“先正家宗系事,大臣之议得当,置之。”

10月14日[编辑]

○己酉,先是,户曹请各宫免税之代尽者,依法典出税,可之。及区别成册以入,命四宫及祭享各宫,勿为举论。又命和顺、和平、和恊、和柔、和宁、和吉翁主房,则各家有别赐文迹或王牌,此则所重在焉。其可混使出税乎?取考各家文迹及王牌,随其多寡,并为勿论,此外又除祭条二百结,其馀则并令出税,无别赐文迹处,只给祭条。延龄君房,今为恩信家,与清衍、清璿两郡主房,并姑勿论。该曹又请还收结无论税大同,并属本曹,允之。凡各宫房,仍免税有无土三千八百七十一结零,实出税有无土四千七百六十七结零。贞安翁主房有土出税十六结零。庆平君房有无土出税九十七结零,宁城君房有土免税二结零,出税三十八结零,贞谨主房有无土出税七十五结零,贞和翁主房有无土出税九十九结零,崇善君房有无土出税一百五十结零,淑徽公主房有土出税一百四十五结零,淑静公主房有无土出税一百四十八结零,淑敬公主房有无土出税一百四十九结零,淑宁翁主房有无土出税一百九十八结零,和顺翁主房有无土免税五百四十三结零,王牌除二百结,祭条除出税四百七十一结零,和平翁主房有无土免税五百三十五结零,王牌除二百结,祭条除出税五百二十六结零,和恊翁主房有土免税九十结,王牌除二百结,祭条除出税五百八十九结零,和柔翁主房免税二百结,祭条除出税五百九十九结零,和宁翁主房有无土免税四百十九结零,王牌除二百结,祭条除出税六百二十六结零,和吉翁主房有无土免税三百二结零,王牌除二百结,祭条除出税六百结零。

10月15日[编辑]

○庚戌,诣显思宫,行望祭。

10月17日[编辑]

○壬子,以曺凤振为汉城府判尹,沈能岳为成均馆大司成,洪遇燮为司谏院大司谏,寻递以尹羽烈代之。

10月21日[编辑]

○丙辰,召见冬至正使洪义浩,副使李龙秀,书状官曺龙振,辞陛也。

10月24日[编辑]

○己未,以韩致应为判义禁府事。

10月27日[编辑]

○壬戌,徽庆园补土植木毕役,堂上杨州牧使李锺运加嘉善。

10月28日[编辑]

○癸亥,以金熙周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29日[编辑]

○甲子,施三陟府民家被烧一百三十五户,别恤典。

○给诸道诸都,当年灾四万九千九百二十七结。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乙丑朔,诣显思宫,行朔祭。

11月2日[编辑]

○丙寅,以金履阳为左副宾客。

11月3日[编辑]

○丁卯,诣景慕宫,省牲器斋宿,王世子随诣。

11月4日[编辑]

○戊辰,行景慕宫冬享,王世子行亚献礼。

11月6日[编辑]

○庚午,诣显思宫,行冬享。

○以洪起燮为吏曹参议。

11月7日[编辑]

○辛未,进贺正使朴宗薰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11月10日[编辑]

○甲戌,次对。领议政南公辙启言:“东莱府使李奎铉状启,枚举训别等手本以为:‘昨冬出来裁判倭,以对马岛主子彦满儿名图书请受事,经岁留馆,一向苦恳,援例为请,恐难防塞。许施当否,请令庙堂禀处矣。’岛主生子之后,成给儿名图书,始自万历壬子,此虽一时特恩,前后曲循,亦至屡次,在朝家交邻之道,亦不当一切防塞。书契使之上送,图书请令该曹,即为成给。”从之。又启言:“东莱府使所报以为:‘馆市交易物种中,银子漏于禁条,亦不收税,而一自铸钱时,以银贸铜之后,作为货柄,便成尾闾,诚非细故。事当立法严禁,而如无朝令,则有难擅便为辞矣。我国银货,自来不敷,京外封桩,日就枵竭,而今又用之馆市,任作商贾之货柄,岂有如许国纲乎?彼之和卖物种,皆自莱府收税,以补公用,今亦当重其税杀其利,使其自止,而揆以事面,亦不如禁之之为得宜。自今为始,银子一种之馆市卖买,一切禁断,如有犯者,亦自该府,状闻勘律。”从之。兵曹判书李存秀启言:“武弁之别岐加资者,内外将间十五朔后,始拟边地事,月前筵禀定夺,而其中亦合有区别者。如军器正三十朔陞资者,资穷准职,而重试陞资者,有军功陞资者,不当以十五朔为准。其外则虽因特教,或试射或赏典,而陞资者皆以十五朔为准,上土、加里浦两镇佥使,依营将履历施行,准朔前内迁及在任遭故者,与准朔者,一体施行。”从之。

○以柳相祚为吏曹参判,尹丰烈为成均馆大司成,李止渊为庆尚道观察使,许溟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

11月12日[编辑]

○丙子,备局以议定庶流疏通节目,启。一,我国庶类之枳塞,即古今天下所无之法也。有国用人之道,立贤无方,惟才是用,岂可以地阀之卑微为拘哉?况雨露之于草木,不择旁枝而下,王者体天行政亦此道也。今因六道儒生之疏吁我圣上,特推矜恤之仁,有令庙堂从长禀处之批,继因大臣诸臣之收议,又下讲定节目之教。猗欤盛哉!此诚国家导和解郁之一大机会,而此辈之感戴慰悦,犹属馀事也。谨稽列圣以来,每欲疏通屡勤辞教,而未果,自先正臣李珥主通仕路之论,儒贤名硕,多有登诸章奏而力论者。然念屡百年国俗已成,有难猝改。世宗朝限品收用之法,仁庙朝启下节目,我先朝丁酉定式,终未能曰无间隔而用之,盖亦难慎之中,有掣碍之端故也。今承圣教而对扬之道成宪,则监先而有所损益,实效则垂后而期有永久。盖限阶则遵仿《通编》原典清显,则选职之不许,亦遵原典及丁酉定式追述,而增续之,此是国家初有之大疏通也。苟使秉铨之臣,奉承德意,无或如前之废阁则法如何?仍旧事若将待今,而赍志抱才之士,必无枯项黄䤋,老死蓬荜之叹,立贤用才之道,限品存阶之典,可以两行而不悖矣。谨与吏兵曹长堂商议酌定条列于左。一。文之分馆武之始荐,谨遵丁酉节目,依前以校书馆、守部荐施行。一。文官限以从二品,许左右尹及户。刑、工曹、参议,外任限以牧使、通清依英庙时例,只许台通,此外不通选,无荐圈之各该司幷勿拘。一。假注书若无三望则,依典籍、奉常主簿、直讲例,只与成均参下通拟。一。荫官限以牧使初仕,部都事、监役、守奉官、皆无碍,若庙社陵殿宫官及桂坊教官等职,谨遵丁酉节勿许,此外各该曹并勿拘。一。武臣限以从二品兵使,而如训炼正副正等通望之职勿许,其外各司及参丁武兼四山参军,幷皆勿拘。一。毋论文武官,如摠管西北梱亚将,自是卿宰重选之职,不可以经左右尹及兵水使,仍无阶限,幷勿许。一。我国用人,既尚门地,谓之均是庶流无所分别,非慎惜之意,随其家阀以为,差等之地。一。文识行谊之卓异者,才器政绩之著见者,宜有不循常规,例甄用之道,必待一世公议所许然后,庙堂铨曹禀旨施行。一。十室必有忠信,岂可以地处独为拘碍?自今各该道道荐,以庶流加定一窠,博采士论,另择孝悌力田,经明行修之人,自邑报营,自营闻于朝廷以为收用之地。一。外邑校院儒乡及乡任,付之监司守令,另加着念于疏郁之政,而任通用之邑,则亦存阶限,而益加疏通,以为慰悦之道,如或因此而有纷争起闹之端,依丁酉节目,随现重绳。一。今于仕路疏通之后,或因嫡派之残弱,有坏乱名分之罪,依丁酉节目,绳以以孽凌嫡之律。

11月15日[编辑]

○己卯,命王世子,摄行显思宫,望祭。

11月18日[编辑]

○壬午,以李锺英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11月21日[编辑]

○乙酉,诣显思宫,行冬至祭。

11月23日[编辑]

○丁亥,以李志渊为司谏院大司谏。

11月26日[编辑]

○庚寅,设柑制于泮宫,居首赵启昇,直赴殿试。

11月30日[编辑]

○甲午,以李源祖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乙未朔,诣显思宫,行朔祭。

○自前夜五更,彗星见于天市垣内斛斗两星之傍。尾长尺许,色苍白,距极八十一度。差文臣测候,自斛斗两星,历河中星傍,天纪星傍,紫微东垣第二星傍,第一星傍,紫微西垣第一星傍,距极二十度,至晦日而灭。

12月2日[编辑]

○丙申,以洪敬谟为成均馆大司成,尹羽烈为司谏院大司谏,郑晩锡为判义禁府事。

12月4日[编辑]

○戊戌,刑曹判书李好敏卒。

12月8日[编辑]

○壬寅,以赵钟永为吏曹参判,柳相祚为司谏院大司谏,曺凤振为刑曹判书。

○放轻囚。

○侍讲院启言:“王世子继讲册子,问议于师宾客。则师领议政南公辙以为:‘《诗传》毕讲后,恐当以《书传》继讲,此乃古昔圣帝明王心法之所传,治谟之所载,以经兼史,睿学之所宜急先知者,谨稽列圣朝讲读次第,亦皆如此。’云,左宾客沈象奎,右宾客金履阳,左副宾客金履乔,右副宾客金鲁敬议皆同。”教曰:“诸议如此,以《书传》为之。”

12月15日[编辑]

○己酉,诣显思宫,行望祭。

○以朴宗薰为汉城府判尹。

12月16日[编辑]

○庚戌,月食自申初至酉初,食六分四十三秒。初亏东北,食甚正北,后圆西北。

12月20日[编辑]

○甲寅,次对。

12月22日[编辑]

○丙辰,行都政,吏曹判书金履乔,参判赵钟永,参议洪起燮,兵曹判书李存秀。以金相休为工曹判书,李羲肇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26日[编辑]

○庚申,诣显思宫,行练祭。王世子行亚献礼,享官以下施赏有差。

12月27日[编辑]

○辛酉,吏曹判书金履乔疏递,特旨以金在昌代之,以金鲁敬为司宪府大司宪,沈能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29日[编辑]

○癸亥,以李相璜为礼曹判书,金履乔为议政府右参赞。

12月30日[编辑]

○甲子,云观,以彗星消灭启,撤罢测候。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卷之二十六

注释[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