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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先生遗集/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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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东江先生遗集
卷十三
作者:申翊全
1690年
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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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弘文馆校理疏[编辑]

伏以蝼蚁微臣滥蒙洪造,叨尘侍从,已非一再。丝毫无补,愧惧徒深,泯嘿周行,有年所矣。不料新命又降于罪废之馀,臣诚陨越,措躬无地。惟宜感戴恩灵,奔走祗肃之不暇,而第臣福过之极,薪疾沈痼。

从前所患痰飮之症,积久成块,流注牵引,少触风寒,辄成胸腹之痛。加以上年落伤,恶瘀凝滞,肢节痿痹,头目眩瞀,作止靡常,今已累朔。又自去月望后,添得面肿,多般调治,厪占差境。

而元气薾然,食飮顿减,数日以来,素患痰痛,乘虚转剧,心腹如割,昼夜辗侧,委顿枕席,痊可无期。而经幄重地,不可一刻虚带,三呈辞单,见却于政院,兹敢冒死吁呼。

而臣于疾病之外,复有危迫之恳,不得不暴于天地父母之下也。盖臣之滓劣庸陋万分无似之状,固如所陈,自忖已审。而且臣之踪迹不比他人,即圣明之所洞烛也。臣虽顽蒙无耻,摘埴伥伥,而公议至严,白简已腾,则臣焉敢贪荣冒进,更齿论思之列,晏然行公,重累清明之政乎?此又臣沥血所恳而不能自已者也。伏乞圣慈俯谅病势情势,将臣所带职名,亟许递免,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墓所都厅赏加辞免疏[编辑]

伏以蝼蚁微臣,滥蒙洪造,恩深河海,报蔑丝毫,寻常感惕,不知死所。不意加阶异数又出于梦寐之外,省循匪称,人谓斯何?公议之发,理所必至。而圣眷优渥,特为取舍,臣之震越,益无以措躬。

盖人臣事国,糜粉是期,奔走微劳,固不足云。而矧臣尸素,逭戾为幸,虚受之愧,若之何堪?沥血吁呼,诚非获已。伏愿天地父母俯察危恳,亟收成命,以安微分,以谢物议,不胜幸甚。

为先大夫伸辨疏[编辑]

伏以秉笔者之记人事迹,如写真之不容爽实,其妍与媸,惟当一随其人而写之,然后方可以服旁观之目而无异议矣。苟有毫发之爽,则虽或以媸变妍,其非真一也。有目者皆可指,有口者皆可言,而非所诬也。矧在人子之心,见人记其亲事迹,有爽本实,不翅白黑,而终不得改,则设令所记乃是十分底道理为可以光后者,既知非其亲之所为,其可嘿然而已乎?

臣窃伏见故升平府院君金瑬谥状,其中有举甲子正月逆适举兵后,自朝廷处断在狱囚三十八人之事。而其文以为“叛报至,平城直入鞫厅,牵公衣曰:‘此贼与外寇异,诸囚若不早断之,则内应必矣,须速启禀。’领相李公元翼、左相尹公、右相申公亦然之。领相曰:‘吾老病不能动,公须与兵判请对。’申公与公入侍,上闻公等之言,即令处置”云云。臣窃讶其所记载大有爽于先臣之所建白也。

盖其时逆变起于阃臬,而株连之囚尚满狱中,则其必欲先几断决以除后患者,尽出于为国处变权时之至诚。而第先臣入对所陈,则犹以玉石俱焚,不可不一番审克之意为言。此非但臣素所备谙,即在朝之所共知,伏想圣聪亦或留神追省之也。

夫无论其事是非如何,记载之体,惟宜从实,而乃尔径庭者,盖其撰出一据家状而叙之。故久远事迹乃不免如许袭讹也。臣于谥状启下之后,即当露章陈辨,而含糊至今者,盖待公议之发与本家解惑而后处之矣。

臣窃伏闻顷日筵臣有以其时事露白,而乃蒙特教以为“此事实沈命世主之”,仍命改其状中凡爽实之条者。臣感激天恩,不知死所,乃始往见撰状臣左议政李景奭,冀其删讹。则景奭亦大然之,手援状欲改下者,有间而曰“此是垂后文字,且经睿览,顷虽有凡爽实处改定之教,此一款,不可不待子弟陈露而后改之”云,盖亦秉笔者致谨传信之一道。臣兹敢沥血封疏,仰渎于宸严之下。

伏愿圣明俯谅臣微恳,兼轸国言之难诬,申下改定之成命,庶俾先臣爽实事迹得以归正,则是不唯臣之至幸,糜粉难报,其在盛世记载之美,亦似无憾矣。臣不胜瞻天望日血泣祈恳之至。

谥册文书写官赏加辞免疏[编辑]

伏以加阶进秩,命德之具也,上不合以微劳而滥授,下不可以异数而冒承。矧臣无似之品,待罪纳言之列,寻常感惕,无地措躬。而今兹赏加之典,又降于千万料表,臣闻命震悸,若陨渊谷。

盖跻班亚卿,是何等升擢,而将甚微劳,敢遽承当哉?荣不盖愧,福过必灾,省循不称,人谓斯何?臣虽愚昧,亦异木石,岂不知恩灵之下,渎吁为惧?而诚以不可冒承者,有难泯嘿而已。兹忘僭越之诛,敢露沥血之章。伏愿天地父母俯谅危恳非出饰让,亟收新授资级,以安微分,以重名器,不胜幸甚。

辞都承旨疏[编辑]

伏以至愚微臣,无所比数,而叨居纳言之列,滥膺加阶之典。涓涘报蔑,河海恩深。揆分量己,亢满已极,夙宵忧惶,不知死所。今兹新命又降于千万梦寐之外,惊魂震越,感泪横迸。福过之灾,非所敢言,而名器之轻,惧自臣始。臣非木石,焉得晏然而已乎?

盖此知申之任,地分清切,为本院诸僚之长,惟允之责,萃于一身。苟非望实素孚为众推许者,莫宜居之。矧今日御经筵励精初服之时,而以万万庸庸无似之品,贪荣冒出,有若可以肩荷,则是奚异蚊负山而鹤乘轩乎?臣犹自愧,人谓斯何?不称之刺,理所必至,臣何足云?有辱天眷。言念及此,若为措躬。

伏惟圣明天地父母,冀谅危忱非出饰让,还收成命,以安愚分,以便公私,不胜至愿。

辞都承旨疏再疏[编辑]

伏以蝼蚁微臣滥蒙洪造,封章丐免,诚出于万不获已。而情之所迫,迹涉逋慢,屏伏私室,一味兢惶。而圣度天覆,温谕丁宁,非惟不加之罪,反以允合为教。感激隆遇,不知死所,揆诸分义,岂合更有容喙?

而第臣量己之审,有难以僭渎泯嘿,则区区闷蹙之私,敢隐于天地父母之下哉?盖臣禀赋瞢愚,素乏寸长,侥幸末科,获从大夫之后。而如瞽无相,街陌莫辨,曾所践历,无非摘埴,居平省循,不觉泚颡。自分无似,唯甘樗散,则闲漫佐贰,尚云叨冒。矧伊银台之长,何等地分,亦何等职业,而可以臣而偃然承当,据群英之首席哉?

君人用舍,系治隆替;士夫进退,关世廉隅,则今兹沥血之吁,似不亶为小臣一己之图而已。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庸非古人之格言乎?诚愿圣明察臣危迫之恳,收臣新授之职,以安愚分,以重名器,不胜幸甚。

实录同知春秋辞免疏[编辑]

伏以臣伏奉圣旨,以臣为纂修兼春秋之任者。臣闻命震越,抚躬罔措,不觉骍发面而汗浃背也。盖微臣负乘之寇,理所必至,臣顾不暇言也。惟是先朝史局,写日摸天,是何等事,而敢窃吹以玷累之乎?

夫人之有能不能,不容强焉,若器皿焉。臣虽无似,自忖已审,则其可抱万分闷迫之悃,而不吁呼于天地父母哉?臣赋性既愚,才分甚陋,多年尸素,百不如人。而其于文事,尤所蔑蔑,往牒前言,无少闯窥,寻常笔札,亦患艰滞,此同朝之所共知、臣之所自分不逮。而今兹新命遽降于梦寐之外,两年实录之修,将付之臣手,臣诚茫然瞿然,罔知攸处。是何异辨街陌于宕瞑而求有所适哉?

矧臣窃尝闻诸长老,纂修实录之责,实古柱下秉笔之重,故国朝旧例,必以文衡主之。间或有以事役之繁、时月之延,不获已有所分授,亦极一时才望,不唯取其文足以纪载,而必论其人可堪笔削,故自祖宗朝,盖难其选矣。

目今明廷之上,望实孚于馆阁、文辞优于撰述者,固不少矣。乃以臣极愚且陋,几不分鱼鲁者而充选,其于妨贤路偾史事,所关为如何耶?

诚愿圣明深轸沥血之辞非出饰让,亟收新授兼春秋之任,以重国乘,以安微分,公私幸甚。

实录同知春秋辞免疏再疏[编辑]

伏以臣猥忝匪据,危厉熏心,封章丐免,尽非袭例。而诚未格天,乃靳允许,丁宁温批,有逾涯量。臣是何人,荷此宠灵?惶感之极,不知死所。揆之分义,固不合更有陈露,而僭渎之罪,止于一己;叨冒之耻,上累圣朝,臣安得泯嘿而已乎?

噫,人虽至愚,固有自知之明,而器使之义,实不容毫发之爽。则今臣闷蹙之恳,即圣鉴所已洞烛,而包荒之度,姑且试可者,是必微臣灾至于福过也。臣之颠踬,有不暇言,而偾及史事,其若之何?此臣所以沥血吁呼,至再而不止者也。

况臣之兄子又叨此任,一家两人同入史局,盈满之惧,若陨渊谷,不称之刺,当复如何?伏乞天地父母俯察危悃,亟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陈金吾开坐时曲折疏[编辑]

伏以臣伏见判义禁府事臣李时昉箚本,臣不胜惊愕之至。李后光之纳赂得官,非但渠之负犯极重,受赂除官,实是士夫大罪。传播之说,至腾白简,致有拿问之举,则盖将究得后光罪状,且正卖官贪污之风,其在按谳之体,唯当明核得情,以科其罪而已。

未及取服,径先拟律,有难援据,而既以特教将定律名,则以传旨拟律,固为流来定式。而传旨中问目,乃是纳赂,非奔竞也。

臣于再昨之坐,招问律官,则法文内有纳赂之律。而长官欲拟奔竞之比律,其意似亦以未取服之故。而第臣之意,如不照律则已,如必照律,则既有正律,不当降拟以比律。若以未及取服,而有所降拟,则奔竞比律,亦非取服之实。

今既以未及取服,不得拟以正律,降之比律,亦未免苟且。而士夫卖官之罪,将无以核出,置之于非无非有晻昧之中,则无宁具由启禀,以为严核之地。故臣与知事臣许积同辞请禀,而长官终始不许,只以不得照律之意为启矣。

不料今者张皇辞说,有若以臣等反为后光之地者,有曰:“清朝羞辱,未有甚于此者,深恶痛斥,人情所同然。”又曰:“以此微细之事,岂至于启禀?”夫既曰“清朝羞辱,人所同恶”,则臣之欲为启禀,正在于此。而以其时请禀之举,今乃曰“微细而不足禀”云者,前后遣辞,一低一昂,臣窃未晓其意也。

大抵同席之间,苟有所见,则从容商确,务得其当,乃是事理之当然,公场之体例。而一言不合,遽加攻斥,此无非臣驽劣无状,不能见信于同席之致。伏愿圣明俯谅微恳,递臣本职兼带,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哀册文书写官赏加辞疏[编辑]

伏以蝼蚁微臣滥蒙洪造,周行尸禄,补蔑丝毫,寻常感愧,措躬无地。今兹加阶之宠,又下录赏之中,臣祗荷恩灵,不觉涕零。

顾念人臣报效,糜粉是期,琐琐缮写之役,讵足以当酬劳施赉之典乎?闻命震越,若陨渊谷。伏乞圣明俯谅微悃,亟收新授加资,以安愚分,以重名器,不胜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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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快从宾厅、两司尽出宫人按问之请箚在玉堂,与同僚联名。[编辑]

伏以天下之祸,莫大于在所当断而不断、在所不已而或已也。此其故何哉?盖由因仍姑息之失,有以痼之而然耳。是以圣人深戒之曰:“小不忍则乱大谋。”

夫所谓因仍姑息,即小不忍之所驯致也。然其始也,亦安知其终之至于乱大谋乎?惟其局于私见,不能自回,故骎骎然蹈履危机而不自觉焉,可不惧哉?

今此内庭之变,实前古所罕有,而罪魁迄未伏辜,则宾厅、两司并按之请,诚出于不容已。而天听邈然,夬断愈靳,是何殿下之天锡勇智,而迺反留难至此乎?臣等聚首相顾,不任其郁抑也。

噫,夫群下之大声疾呼,抑岂皆欲逞淫刑,不恤其俱焚也哉?顾以凶人虱伏,不外于女史,而凶谋蜮射,必漏于同伴。若蒙悉付有司,按问验治,则非但罪人斯得,王章可昭,宫闱肃清,永殄蝃𬟽之孽矣。

苟如是,在臣子讨逆之义,庶得无憾,而于圣明正家之道,亦为得宜。此盈庭群下所以汲汲遑遑,日再陈启而不知止者也。

迺者所降圣批,惟以“辨别不易”、“似无网漏”等语为教。骤而观之,固似包荒,而徐究其实,则其不归于因仍姑息之失乎?当断不断之祸,必深于日后,兹又群下日夜腐心者也。

臣等虽极驽劣,既已待罪论思,则未宜以一言不入而遽尔缄结,兹敢不避烦渎,更陈瞽说。伏愿殿下深惟剥床之灾,亟恢改辙之图,快从宾听、两司之请,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启辞[编辑]

百官庭请抑情从权启辞[编辑]

臣等盈庭沥血之请,辞已竭矣,意已罄矣。而诚未上孚,天听愈邈,臣等聚首相顾,遑遑闵泣,不知所以为计也。顾念臣等逐日吁呼,不能自止者,实出于关系至重,万不获已。夫岂以区区私虑,敢为越礼之举哉?

盖事有经权,轻重随异,则礼有所不可胶守,情有所不可径行。终孝自尽之道,抑岂专于循常遵制之间哉?今夫匹夫之贱,居丧致毁,病不可支,则亦必念祖先宗祀之托,体父母平日之心,惕然省悟,以为自全之图。况以我殿下负荷之重,而乃顾无自重之意乎?

噫!以殿下之明圣,亦岂不知事理之如许?而其于群下之请,留难至此者,固以违豫之候不至深重,不必遽为此变常之节。而凡人疾病,莫不添重于所忽。苟不治之于未甚、忧之于未危,虽气血已完、荣卫充壮之人,尚难期其痊可。况以殿下今日之疾,宁不为可忧之甚乎?

冲年在疚,重经痁患,元和内损,肤体外削,而即今外邪乘虚,弥留累日。究其源委,举由于脾家之受伤,则此岂寻常一时之患,而可徒责效于汤剂之末也耶?荏苒时日,不以为忧,待其添重,乃议滋补,则于圣人慎疾之道,固不如是,而亦难收其十全之效矣。殿下于此,能无惕然于中者乎?

灭性之戒,昭载礼经;变常之节,列圣已行。而殿下坚执之意,一节加于一节。臣等之言,纵不足恤,独不念宗社之重、两殿之忧乎?先王在天之灵,亦必不宁于冥冥之中矣。臣等思之至此,不觉中咽。伏愿圣明深惟永念,俯从权制。

百官庭请抑情从权启辞再启[编辑]

臣等之大声疾呼、日累陈启而不能自止者,固非区区过虑,敢为越礼之举也。盖臣等之所援据者,圣经所载灭性之戒也;所愿遵者,祖宗已行终孝之道也。而殿下之坚执至此者,夫岂不察于群下煎迫之忱,以为可已而不已乎?惟是圣孝出伦,至痛在中,不暇深省于身上之疾。故违豫之候,不是回程,而反认为渐差。

夫病加少愈,昔人深戒。况今圣候未占差境,而迫于至痛,不自觉其深重者乎?噫,父母爱子之心,固无所不至,而惟其疾之忧。故孝子之心,亦必以父母之心为心矣。殿下若能体两慈圣今日忧疾之心,则大行大王平日之所尝忧者,亦可以追想矣。殿下于此,宁无惕然于中乎?

圣人,人伦之至也。其于亲丧,固明著其自致之义,而毁瘠而不胜丧,至比之不孝者,岂有他哉?诚以其当丧遵制,固礼之经也;以疾变常,亦礼之权也。权而得中,权是经也;经而泥常,经不经也。权经之说,是臣等之所复陈者,而终不敢舍是而为说者,圣经之所昭载也,祖宗之所已行也。伏愿圣明深惟宗社付畀之重,永念先王惟疾之忧,亟从权制,以答舆望。

请行百官三年衰绖疏代作[编辑]

臣等冒厕养士之关,奄遭崩天之恸,攀号靡逮,穹壤茫茫。今日臣民之所仰庇,惟我邸下毓德亲儒。令闻风动,致四方之延颈,当此巨创,必能尽诚尽礼,无毫忽之遗憾矣。臣等伏闻台臣请遵古礼,为臣僚衰绖之服。邸下特命申议于大臣。伏伫有成,事终寖阁,臣等窃不胜慨然而缺望也。

盖自世逖三古,此礼之不明不行久矣。朱夫子生丁衰,集群贤之大成,酌古宜今,定其制式,一洗数千载未革之陋习。而厥后君相亦尚狃于流俗之袭谬,无一断而行之者,恒为识者之所叹咄矣。

逮我宣祖大王,而采儒臣闵纯之议,乃改卒哭后乌纱帽、乌角带之制,代以白布帽、布裹角带,遂成贻后之盛典,遵行至今。而衰绖正服,顾未之行,盖所谓尽美而未尽善者也。今我邸下以宣庙之胄,当宣庙之位,宣庙之所欲行而未遑焉者,讵不当善述于方今哉?

日者诸大臣献议,虽有云云,撮其大都,不过以“成宪之难改”、“期日之已迫”二者为言。而臣等区区之意,深以为不然也。

夫事贵乎得中,成一个是而已。故真德秀之论帝王之孝,有曰:“当遵守而遵守者,固继述也;当变通而变通者,亦继述也。”且昔之群臣,不欲其君行三年丧,至曰“丧祭从先祖,吾有所受之”云。而文公之意,在于尽礼,故必使然友。假令文公动于从先之说而不更问孟子,则于亲丧自尽之义,果如何哉?

兹者两司之论已停,成服只隔一宵,则臣等陈疏,亦非不知期日之迫近、制造之难及。而窃想邸下圣孝出伦,必不以变通而为妨继述,期迫而遂归因循。

兹当停论之后,不计早晩,冒陈瞽说,必不免后时之讥。而朱子追服之议,亦出于不获已也。倘蒙邸下夬赐乾断,衰绖之未及制造者,勿拘过期,则其视因循废阁,遂失正礼,大有间矣。

伏愿邸下将臣等疏本,付诸礼官,俾尽臣子服君丧之制焉,不胜幸甚。臣无任兢惶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