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07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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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卷目录

 释教部纪事一

神异典第七十四卷

释教部纪事一[编辑]

《佛法金汤编》牟子融之后,苍梧儒生。献帝兴平二年, 因世乱无仕宦意,锐志佛道,乃制《理惑论》三十七篇。 其文有问曰:“何以正言佛,佛为何谓乎?”牟子曰:“佛者, 觉也,犹三皇神、五帝圣也。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 宗绪。佛之言觉者,恍惚变化,分身散体,或存或亡,能 小能大,能圆能方,能老能少,能隐能彰。蹈火不烧,履 刃不伤,在污不染,在祸不殃,不行而到,无作而光,故 号为佛。”问曰:“夫至实不华,至词不饰,珠玉少而贵,瓦 碟多而贱。圣人制《七经》之本,不过三万言,众事备焉。 今佛经卷以万计,言以亿数,非一人力所能堪也”,仆 以为烦而不要。牟子曰:“江海所以异于行潦者,以其 深广也。五岳所以别于丘陵者,以其高大也。”若高不 绝山阜,跛羊凌其巅;深不绝涓流,孺子浴其渊,麒麟 不处苑囿之中,吞舟之鱼不游数仞之溪。何者?小不 能容大也。佛经前说亿载之事,却道万世之要,太素 未起,太始未生,其微不可握,其纤不可入。佛悉弥纶 其广大之外,剖析其杳渺之内,靡不纪之。故其经卷 以万计,言以亿数,多“多益具,众众益富,何不要之有?” 问曰:“佛道至尊至大,尧舜周孔曷不修之乎?七经之 中,不见其辞。子既耽《诗》《书》,悦礼乐,奚为复好佛道?窃 为吾子不取。”牟子曰:“书不必孔子之言,药不必扁鹊 之方,合议者从,愈病者良,君子博取众善,以辅其身。” 子贡云:“夫子何常师之有?”尧事尹寿,舜事务成,旦学 吕望,丘学老聃,亦不具见于七经也。况佛身相好变 化,神力无方,焉能舍而不学乎?五经事义,或有所缺, 佛不见记,何足怪哉?问曰: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 何其异于人之甚也?殆富耳之语,非实之云。牟子曰: “少所见,多所怪,睹馲驼言,马肿背,尧眉八采,舜目重 瞳,皋陶鸟喙,文王四乳,禹耳三漏,周公背偻,伏羲龙 鼻,仲尼反宇,老子日角目元,鼻有双柱,手把十文,足 踏二五,此非异于人乎?佛之相好奚疑哉?”问曰:“子以 经传之辞,华丽之说,褒赞佛行,称誉其德,高者凌青 云,广者逾地圻,得无逾其本,过其实乎?”牟子曰:“吁!吾 之所褒,犹以尘埃附嵩岱,收朝露,投沧海。子之所谤, 犹握瓢觚欲减江海,操耕耒,欲损昆仑。”侧一拳以翳 日光,举上块以塞河冲。吾所褒不能使佛高,子之毁 不能令其下也。

曹植精通书艺,邯郸淳称为天人。每读佛经,辄留连 嗟玩,以为至道之极宗。尝游渔山,闻空中梵天之响, 清扬哀婉,因仿其声,写为梵呗。今法事有《渔山梵》,即 其馀奏也。尝著《辨道论》,言仙道虚妄。

《三国志刘繇传》:“繇溯江南,保豫章,驻彭泽。笮融先至, 杀太守朱皓,入居郡中。繇进讨融,为融所破。更复招 合属县,攻破融。融败走入山,为民所杀。繇寻病卒,时 年四十二。笮融者,丹阳人。初聚众数百,往依徐州牧 陶谦。谦使督广陵、彭城运漕,遂放纵擅杀,坐断三郡 委输以自入。乃大起浮图祠,以铜为人,黄金涂身,衣 以锦采,垂铜槃九重,下为重楼,阁道可容三千馀人, 悉课读佛经。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听受道,复 其他役以招致之。由此前后远近至者五千馀人。户 每浴佛,多设酒饭,布席于路,经数十里,民人来观及 就食且万人,费以巨亿计。”曹公攻陶谦,徐士搔动融 将男女万口,马三千匹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待以 宾礼。先是,彭城相薛礼为陶谦所逼,屯秣陵。融利广 陵之众,因阻诛杀昱放兵大略,因载而去,过杀礼,然 后杀皓。

《佛法金汤编》:阚泽,会稽山阴人。好学,居贫,为人佣书 自给。所写既毕,则能诵记,由是博览群籍。虞翻见而 称之曰:“阚生矫杰,仲舒子云流也。”孙权辟之,补西曹 掾,复拜太子太傅,为尚书令,封都乡侯。尝舍宅为德 润寺。权尝问曰:“孔子制述典训,教化来叶老庄,修身 自玩,放浪山水,归心澹泊,何事佛为?”泽曰:“孔、老二教, 法天制用,不敢违天。佛之设教,诸天奉行,不敢违佛。 以此言之,优劣可见也。”

《齐春秋》,晋安王子懋,字云昌,武帝子也。年七岁时,母 阮叔媛常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花供佛者,众僧 以铜罂盛水,花更鲜。子懋流涕礼佛,誓曰:“若使阿姨 护祐,愿华竟斋如故。”七日斋毕,华更鲜红,看视罂中, 稍有根须,阮病寻差。世称其孝感。

《晋书周浚传》:“浚子嵩,拜御史中丞。王敦密使妖人李脱诬嵩及周筵潜相署置,遂害之。嵩精于事佛,临刑 犹于市诵经云。”

《蔡谟传》:“‘彭城王纮上言:乐贤堂有先帝手画佛像,经 历寇难,而此堂犹存,宜敕作颂’。帝下其议,谟曰:佛者, 夷狄之俗,非经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艺,聊 因临时而画此像。至于雅好佛道,所未承闻也。盗贼 奔突,王都隳败,而此堂块然独存。斯诚神灵保祚之 征,然未是大晋盛德之形容,歌颂之所先也。人臣睹 物兴义,私作赋颂可也。今欲发王命,敕史官上称先 帝好佛之志,下为夷狄作《一象》之颂,于义有疑焉。”于 是遂寝。

《王珣传》:珣弟珉,名出珣右。时有外国沙门名提婆,妙 解法理,为珣兄弟讲毗昙经。珉时尚幼,讲未半,便云 已解,即于别室与法门法纲等数人自讲。法纲叹曰: “大义皆是,但小未精耳。”

《顾众传》:穆帝即位,何充执政,复征众为领军,不起,服 阕乃就。是时充与武陵王不平,众会通其间,遂得和 释。充崇信佛教,众议其糜费,每以为言。尝与充同载 经佛寺,充要众入门,众不下车,充以众州里宿望,每 优遇之。

《何充传》:充性好释典,崇修佛寺,供给沙门以百数,糜 费巨亿而不吝也。亲友至于贫乏,无所施遗,以此获 讥于世。阮裕尝戏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充问 其故,裕曰:‘我图数千户郡尚未能得,卿图作佛,不亦 大乎’。”于时郄愔及弟昙奉天师道,而充与弟准崇信 释氏。谢万讥之云:“二郄谄于道,二何佞于佛。” 《何准传》:准字幼道,穆章皇后父也。高尚寡欲,弱冠知 名,州府交辟,并不就。兄充为骠骑将军,劝其令仕,准 曰:“第五之名,何减骠骑。”准兄弟中第五,故有此言。充 居宰辅之重,权倾一时,而准散带衡门,不及人事,唯 诵佛经,修营塔庙而已。

《佛法金汤编》:郄超为桓温府掾,超问谢安曰:“支遁所 谈,何如嵇中散?”安曰:“嵇尽力道,才得半耳。”超著五戒 文,更修岁月斋戒。凡斋,不得尝鱼肉,不御妻妾,迎中 而食。既食之后,美味甘香,一不得尝。洗心念道,皈依 三宝。

《晋书王湛传》:湛孙述,述子坦之,与沙门竺法甚厚,每 共论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年,师忽 来云:“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惟当勤修道德,以昇济 神明耳。”言讫不见。坦之寻亦卒。

《佛图澄传》:石季龙僭位,倾心事澄,百姓因澄故多奉 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真伪混淆,多生愆过。季龙 下书料简,其著作郎王度奏曰:“佛方国之神,非诸华 所应祠奉。汉代初传其道,惟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 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今可 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其百辟卿” 士逮众隶,例皆禁之。其有犯者,与淫祠同罪。其赵人 为沙门者,还服百姓朝士多同度所奏。季龙以澄故, 下《书》曰:“朕出自边戎,沗君诸夏,至于飨祀,应从本俗。 佛是戎神,所应兼奉。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特听 之。”

《王恭传》:恭将奔桓元,至长塘湖,遇商人钱强,强以告 湖浦尉,尉收之以送京师,即于建康之倪塘斩之。恭 信佛道,调役百姓,修营佛寺,务在壮丽,士庶怨嗟。临 刑犹诵佛经,谓监刑者曰:“我暗于信人,所以致此。” 《苻坚载记》:“坚游于东苑,命沙门道安同辇。权翼谏曰: ‘臣闻天子法驾,侍中陪乘,清道而行,进止有度。三代 末主,或亏大伦,适一时之情,书恶来世。故班姬辞辇, 垂美无穷;道安毁形贱士,不宜参秽神舆’。”坚作色曰: “安公道冥至境,德为时尊,朕举天下之重,未足以易 之。非公与辇之荣,此乃朕之显也。”命翼扶安升辇。 《姚兴载记》:兴托意于佛道,公卿已下,莫不钦附,沙门 自远而至者五千馀人,起浮图于永贵里,立波若台 于中宫。沙门坐禅者恒有千数。州郡化之。事佛者十 室而九矣。

《搜神后记》:“晋淮南胡茂回能见鬼,虽不喜见而不可 止。后行至扬州还历阳城东有神祠中,正值民将巫 祝祀之。至须臾顷,有群鬼相叱曰:‘上官来’!各迸走出 祠去。回顾见二沙门来入祠中,诸鬼两两三三,相抱 持在祠边草中伺望,望见沙门,皆有怖惧。须臾二沙 门去后诸鬼皆还祠中。茂回于是信佛,遂精诚奉事” 佛法《金汤编》:“顾凯之,字长康,小字虎头,工画,桓温引 为大司马参军。时沙门慧力建瓦官寺,朝贤施者不 过十万。长康素贫,诺钱百万,人皆笑之。一日于殿壁 画维摩像,将点眸子曰:‘第一日见者,责施十万。第二 日见者五万。第三日任例责施。及开户,光明照寺,施 者填塞,果得钱百万’。”

何无忌崇信佛法造枳园寺以安帝西还。皇运凯泰。 劝帝“兴起释门。修营功德。”

《弘明集》:宋武帝始登位,梦一道人提钵就乞,因而言 曰:“君子前世施维卫佛一钵之饭,今居斯位。”帝遣问严公,征其虚实,严公即送七佛经呈闻。

《宋书张敷传》:“元嘉初,敷为员外散骑侍郎,秘书丞。江 夏王义恭镇江陵,以为抚军功曹,转记室参军。时义 恭就太祖求一学义沙门,比沙门求见发遣,会敷赴 假还江陵,太祖谓沙门曰:‘张敷应西,当令相载。及敷 辞,上谓曰:‘抚军须一意怀道人,卿可以后艑载之道 中,可得言晤’。敷不奉旨,曰:‘臣性不耐杂’。上甚不悦’。” 《范泰传》:“泰暮年事佛甚精,于宅西立祗洹精舍。” 《北山录》:“宋文帝谓求那跋摩曰:‘弟子常欲斋戒不杀, 以身徇物,不获从志’。跋摩曰:‘刑不夭命,役无劳力,则 使风雨顺时,寒暖应节,百谷滋繁,桑麻郁茂。如此持 斋,斋亦大矣。如此不杀,德亦众矣。宁在缺半日之餐, 全一禽之命,然后方为弘济耶’。”

《太平广记》:宋王淮之字元会,琅琊人也。世尚儒业,不 信佛法,常谓身神俱灭,宁有三世耶。元嘉中为丹阳 令,十年得病气绝,少时还复暂苏。时建康令贺道力 省疾,适会下床,淮之语道力曰:“始知释教不虚,人死 神存,信有征矣。”道力曰:“明府生平置论不尔,今何见 而乃异之耶?”淮之敛眉答云:“神实不尽,佛教不得不 信。”语讫而终。

宋尚书谢晦为荆州刺史,谓塔寺不宜在人间,当移 之郭外。乃自率部下至新寺门,遣队士八十持刀斧 毁坏浮图,尊像纵横,瓦木倾坠。俄而云雾暗天,风尘 勃起,晦即怖走,队人惊散,莫知所以。晦等夜梦咸见 沙门飞腾空中,光明显赫。又见二人形悉丈馀,容姿 甚伟,厉声嗔曰:“所行反道,寻当自知。”其后队人满身 著癞疾,经时而死,馀人并犯法就终。谢晦连年患瘠 病,后因谋叛,合家被诛,皆非命而卒。

宋刘龄,不知何许人,居晋陵东路城村,颇奉佛法,于 宅中立精舍,时设斋。元嘉九年三月二十七日,父暴 亡。时巫祝并云:家当更有三人丧亡。邻家有事道祭 酒魏巨,常为章符,诳诱村里,语龄曰:“君家丧祸未已, 出不奉明神也。若改事大道,必蒙福祐,不改意者,将 灭其门。”龄遂敬延祭酒,罢不奉法。巨云:“宜焚经像,灾 乃当除耳。”遂爇精舍,炎炽移日,唯屋而已,经像幡座, 俨然如故。像于中夜大放赤光。其时诸祭酒有二十 许人,有惧灵验,密委去者。巨等师徒意犹不止,披发 禹步,执持刀索,云:“斥佛还故国,不得留中夏为民害 也。”龄于其处如有人殴打,顿仆于地。家人扶起,方馀 气息,遂痿躄不能行。魏巨体内发疽,日出血三升,不 一月苦死。自外同伴,并患癞疾,邻人东安太守《水立 和》传于东阳,时多见者。

宋魏世子,梁郡人,奉佛精进,儿女尊修,唯妇执迷不 信。女年十四病死,七日而苏,云可安施高座,并《无量 寿经》。世子即为具设经座。女虽持斋戒,未常看经,今 即升座,诵声清利。下启父言:“儿死便往无量国,见父 兄及己三人,池中已有芙蓉大花,后当化生其中,唯 母独无,不胜此苦,故归启报。”语竟复绝。母于是敬信 法教。

《宋书袁粲传》:“粲初名愍孙,为太子右卫率侍中。孝建 元年,世祖率群臣并于中兴寺八关斋中食竟,愍孙 别与黄门郎张淹更进鱼肉食。尚书令何尚之奉法 素谨密,以白世祖,世祖使御史中丞王谦之纠奏,并 免官。”

《张畅传》:“畅子淹,黄门郎,封广晋县子,太子右卫率,东 阳太守。逼郡吏烧臂照佛,百姓有罪,使礼佛赎刑,动 至数千,并免官禁锢。”

《宣验记》:“车母者,遭宋庐陵王青泥之难,为虏所得,在 贼营中。其母先来奉佛,即燃七灯于佛前,夜精心念 观世音,愿子得脱。如是经年,其子忽叛还。七日七夜 独行自南走,常值天阴,不知东西,遥见有七段火光, 望火而走,似村欲投,终不可至。如是七夕,不觉到家, 见其母犹在佛前伏地,又见七灯,因乃发悟。母子共” 谈。知是佛力。自后恳祷。专行慈悲。

《南齐书周颙传》:“宋明帝颇好言理,以颙有辞义,引入 殿内,亲近宿直。帝所为惨毒之事,颙不敢显谏,辄诵 经中因缘罪福事,帝亦为之小止。颙音辞辩丽,出言 不穷,宫商朱紫,发口成句。汎涉百家,长于佛理,著《三 宗论》:立空假名,立不空假名、设不空假名难、空假名 设空假名难、不空假名、假名空难二宗,又立假名空。” 西凉州智林道人遗颙书曰:“此义旨趣,似非始开,妙 声中绝六七十载。贫道年二十时,便得此义,窃每欢 喜,无与共之。年少见长安耆老,多云:关中高胜,乃旧 有此义,常法集盛时,能深得斯趣者,本无多人,过江 东略是无一。贫道捉麈尾来四十馀年,东西讲说,谬 重一时。馀义颇见宗录,唯有此涂,白黑无一人得者, 为之发病。非意此音猥来入耳,始是真实行道第一 功德。”其论见重如此。时何引亦精信佛法,无妻妾。太 子又问颙:“卿精进何如?”何引颙曰:“三涂八难,共所未 免,然各有其累。”太子曰:“所累伊何?”对曰:“周妻何肉。”其 言辞应变,皆如此也。何引言断食生犹欲食肉,白鱼 䱇脯糖蟹,以为非见生物,疑食蚶蛎,使学生议之。学 生锺岏曰:“䱇之就脯,骤于屈伸;蟹之将糖,躁扰弥甚。 仁人用意,深怀如怛。至于车螯蚶蛎,眉目内阙,惭浑 沌之奇;矿壳外缄,非金人之慎。不悴不荣,曾草木之 不若;无馨无臭,与瓦砾其何算。故宜长充庖厨,永为 口实。”竟陵王子良见岏议,大怒,引兄点亦遁节清信。 颙与书,劝令菜食曰:“丈人之所以未极遐蹈,或在不 近全菜邪?脱洒离析之讨,鼎俎网罟之兴,载策其来 实远,谁敢干议?观圣人之设膳修,仍复为之品节。盖 以茹毛饮血,与生民共始,纵而勿裁,将无厓畔。善为 士者,岂不以恕己为怀?是以各静封疆,罔相陵轶。况 乃变之大者,莫过死生,生之所重,无逾性命。性命之 于彼极切,滋味之在我可赊。而终身朝脯,资之以味, 彼就冤残,莫能自列,我业久长,吁哉可畏。且区区微 卵,脆薄易矜,歂彼弱麑,顾步宜愍。观其饮喙飞行,人 应怜悼,况可心心扑褫,加复恣忍吞嚼。至乃野牧盛 群,闭豢重圈,量肉揣毛,以挨枝剥,如土委地,佥谓常 理,百为怆息,事岂一涂。若”云“三世理诬”,则幸矣更快。 如使此道果然,而形未息,则一往一来,一生一死,轮 回是常事。杂报如家,人天如客,遇客日鲜,在家日多。 吾侪信业,未足长免,则伤心之惨,行亦息。念。丈人于 血气之类,虽无身践,至于晨凫夜鲤,不能不取备屠 门财贝之经盗手,犹为廉士所弃。生性之一启鸾刀, 宁复慈心所忍驺虞?虽饥非自死之草,不食闻其风 者,岂不使人多愧。众生之禀此形质,以畜肌膋,皆由 其积壅痴迷,沈流莫反,报受秽浊,历苦酸长。此甘与 肥,皆无明之报聚也,何至复引此滋腴,自汗肠胃。丈 人得此有素,聊复寸言发起耳。

《竟陵王子良传》:“子良招致名僧,讲语佛法,造经呗新 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又“与文惠太子同好释氏, 甚相友悌。子良敬信尢笃,数于邸园营斋戒,大集朝 臣众僧。至于赋食行水,或躬亲其事。世颇以为失宰 相体。”

《顾欢传》: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并好释法。吴兴孟景 翼为道士,太子召入元圃园,众僧大会。子良使景翼 礼佛,景翼不肯,子良送《十地经》与之。景翼造《正一论》, 大略曰:“《宝积》云:‘佛以一音广说法。《老子》云:‘圣人抱一 以为天下式。一之为妙,空元绝于有景,神化赡于无 穷,为万物而无为,处一数而无数,莫之能名,强号为’’” 一。在佛曰“实相”,在道曰“元牝。”道之大象,即佛之法身。 以不守之守,守法身;以不执之执执大象。但物有八 万四千行,说有八万四千法,法乃至于无数,行亦达 于无央。等级。随缘须导归一归一曰“回向”,向正即无 邪,邪观既遣,亿善日新,三五四六,随用而施,独立不 改,绝学无忧。旷劫诸圣,共遵斯一。老释未始千常分。 迷者分之而未合。亿善遍修修遍成圣。虽十号千称 终不能尽。终不能尽。岂可思议。

《王奂传》:“奂迁散骑常侍领军将军,欲请车驾幸府。上 晚信佛法,御膳不宰牲,使王晏谓奂曰:‘吾去年为断 杀事,不复幸诣,大臣已判,无容欻尔也’。奂出为使持 节散骑常侍,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 州之随郡军事,镇北将军雍州刺史。上谓王晏曰:奂 于释氏,实自专至,其在镇或以此妨务,卿相见言次 及之,勿道吾意也。”

《豫章文献王嶷传》:嶷字宣俨,太祖第二子。临终,召二 子子廉子恪曰:“后堂楼可安佛,供养外国二僧,馀皆 如旧。与汝游戏后堂船乘,吾所乘牛马,送二宫及司 徒,服饰衣裘,悉为功德。”

《刘虬传》:“虬精信释氏,衣麤布衣,礼佛长斋,注《法华经》, 自讲佛义。以江陵西沙洲去人远,乃徙居之。建武二 年,诏征国子博士,不就。其冬虬病,正昼有白云徘徊 檐户之内,又有香气及磬声。其日卒,年五十八。” 《隋书。突厥传》:“齐有沙门惠琳,被掠入突厥中,因谓佗 钵曰:‘齐国富强者,为有佛法耳’。遂说以因缘果报之 事。佗”钵闻而信之,建一伽蓝,遣使聘于齐氏,求《净名》 《涅槃》《华严》等经,并十诵律。佗钵亦躬自斋戒,绕塔行 道,恨不生内地。

《梁书范缜传》:“缜在齐世,尝侍竟陵王子良。子良精信 释教,而缜盛称无佛。子良问曰:‘君不信因果,世间何 得有富贵?何得有贫贱’?缜答曰:‘人之生,譬如一树花, 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 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溷粪之侧。坠茵席者,殿下 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 何处’?”子良不能屈。

《千陁利国传》:千陁利国在南海洲上,其俗与林邑、扶 南略同。出班布、吉贝、槟榔。槟榔特精好,为诸国之极。 宋孝武世,王释婆罗那怜陁遣长史竺留陁献金银 宝器。天监元年,其王瞿昙修跋陁罗以四月八日,梦 见一僧谓之曰:“中国今有圣主,十年之后佛法大兴。 汝若遣使贡奉敬礼,则土地丰乐,商旅百倍。若不信

我,则境土不得自安。”修跋陁罗初未能信,既而又梦
考证
此僧曰:“汝若不信我,当与汝往观之。”乃于梦中来至

中国,拜觐天子,既觉,心异之。陁罗本工画,乃写梦中 所见高祖容质,饰以丹青,仍遣使并画工奉表献玉 盘等物。使人既至,模写高祖形以还其国比本画则 符同焉。因盛以宝函,日加礼敬。

《任孝恭传》:“孝恭少从萧寺云法师读经论,明佛理。至 是蔬食持戒,信受甚笃。而性颇自伐,以才能尚人。于 时辈中多有忽略。世以此少之。”

《建平王大球,传》高祖素归心释教,每发誓愿,恒云:“若 有众生应受诸苦,悉衍身代当。”时大球年甫七岁,闻 而惊谓母曰:“官家尚尔,儿安敢辞。”乃六时礼佛,亦云: “凡有众生应获苦报,悉大球代受。”其早慧如此。 到溉传。溉家门雍睦,兄弟特相友爱。初与弟洽常共 居一斋,洽卒后,便舍为寺,因断腥膻,终身蔬食。别营 小室,朝夕从僧徒礼诵。高祖每月三致净馔,恩礼甚 笃。蒋山有“延贤寺”者,溉家世创立,故生平公俸咸以 供焉,略无所取。

《刘杳传》:“杳治身清俭,无所嗜好,为性不自伐,不论人 短长。及睹释氏经教,常行慈忍。天监十七年,自居母 忧,便长断腥膻,持斋蔬食。及临终遗命,敛以法服,载 以露车,还葬旧墓,随得一地,容棺而已,不得设灵筵 祭醊。其子遵行之。”

《滕昙恭传》:昙恭,豫章南昌人也。年五岁,母杨氏患热, 思食寒瓜,土俗所不产,昙恭历访不能得,衔悲哀切。 俄值一桑门,问其故,昙恭具以告,桑门曰:“我有两瓜, 分一相遗。”昙恭拜谢,因捧瓜还,以荐其母,举室惊异, 寻访桑门,莫知所在。及父母卒,昙恭水浆不入口者 旬日,感恸呕血,绝而复苏,隆冬不著茧絮,蔬食终身, 每至忌日,思慕不自堪,昼夜哀恸。其门外有冬生树 二株,时忽有神光自树而起,俄见佛像及夹侍之仪, 容光显著,自门而入。昙恭家人大小,咸共礼拜,久之 乃灭。远近道俗咸传之。

《昭明太子传》:高祖大弘佛教,亲自讲说。太子亦崇信 三宝,遍览众经。乃于宫内别立慧义殿,专为法集之 所。招引名僧,谈论不绝。太子自立三谛、法身义,并有 新意。普通元年四月,甘露降于慧义殿,咸以为至德 所感焉。

《南平元襄王伟传》:“伟晚年崇信佛理,尤精元学,著《二 旨义》,别为《新通》。又制《性情》《几神》等论其义。僧宠及周 舍、殷钧,陆倕并名精解,而不能屈。”

《鄱阳忠烈王恢传》:“恢有孝性。初镇蜀,所生费太妃犹 停都,后于都下不豫,恢未之知。一夜忽梦还侍疾,既 觉忧皇,便废寝食。俄而都信至,太妃已瘳。后又目有 疾,久废视瞻。有北渡道人慧龙,得治眼术,恢请之。既 至,空中忽见圣僧及慧龙下鍼,豁然开朗,咸谓精诚 所致。”

《何点传》:“点字子皙,庐江灊人也。少时尝患渴痢,积岁 不愈。后在吴中石佛寺建讲,于讲所,昼寝,梦一道人, 形貌非常,授丸一掬,梦中服之,自此而差。时人以为 淳德所感。”

引,字子季,点之弟也。尝至吴,居虎丘西寺,讲经论,学 徒复随之,东境守宰经途者,莫不毕至。引常禁杀。有 虞人逐鹿,鹿径来趋,引伏而不动。又有异鸟如鹤,红 色,集讲堂,驯狎如家禽焉。初,开善寺藏法师与引遇 于秦望,后还都,卒于锺山。其死日,引在般若寺,见一 僧授引香奁并函书,云“呈何居士。”言讫失所在。引开 函,乃是《大庄严论》,世中未有。又于寺内立明珠柱,乃 七日七夜放光。太守何远以状启。昭明太子钦其德, 遣舍人何思澄致手令以褒美之。中大通三年卒,年 八十六。

《刘慧斐传》:慧斐字文宣,彭城人也。尝游于匡山,过处 士张孝秀,相得甚欢,遂有终焉之志。因不仕,居于东 林寺。慧斐尤明释典,工篆隶,在山手写佛经二千馀 卷,常所诵者百馀卷。昼夜行道,孜孜不怠,远近钦慕 之。论者云:“自远法师没后将二百年,始有张刘之盛 矣。”

《刘𬣙传》:“𬣙字彦度,平原人也。𬣙善元言,尤精释典。曾 与族兄刘歊听讲于锺山诸寺,因共卜筑宋熙寺东 涧,有终焉之志。”

《刘歊传》:歊字士光,𬣙族兄也。幼时尝独坐空室,有一 老公至门,谓歊曰:“心力勇猛,能精死生,但不得久滞 一方耳。”因弹指而去。歊既长,精心学佛,有道人释宝 志者,时人莫测也,遇歊于兴皇寺,惊起曰:“隐居学道, 清净登佛。”如此三说。

《庾诜传》:“诜字彦宝,新野人也。晚年以后,尤遵释教,宅 内立道场,环绕礼忏,六时不辍。诵《法华经》,每日一遍。 后夜中忽见一道人,自称愿公,容止甚异,呼诜为上 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因昼寝,忽惊觉曰:‘愿 公复来,不可久住’。颜色不变。言终而卒,时年七十八。 举室咸闻空中唱上行先生已生弥陁净域矣。” 《张孝秀传》。孝秀字文逸。南阳宛人也。博涉群书。专精释典。普通三年卒。时年四十二。室中皆闻有非常香 气。

《孔休源传》。“休源长子云章。笃信佛理。遍持经戒。官至 岳阳王府谘议。东扬州别驾。”

《谢举传》:“举少博涉多通,尤长元理及释氏义。为晋陵 郡时,常与义僧递讲经论,征士何引自虎丘山赴之。 其盛如此。”

《裴子野传》:子野末年深信释氏,持其教戒,终身饭麦 食蔬。中大通二年卒,高祖敕撰《众僧传》二十卷。 《陶弘景传》:弘景曾梦佛授其菩提记,名为胜力菩萨, 乃诣鄮县阿育王塔自誓,受五大戒。后太宗临南徐 州,钦其风素,召至后堂,与谈论数日而去,太宗甚敬 异之。

《独异志》:“梁武帝酷好佛法,然性多含恕。敕天下贡献 绫罗锦绮,不令织鸟兽之形。恐裁翦之时有伤生物 之意也。”

《佛法金汤编》:梁简文帝委心妙法,遍览元章,撰《法集 记》二百卷,《法宝联璧》四百馀篇,造资敬、报恩二寺。 元帝为湘东王时,舍宫造天宫寺,请法聪居之,修崇 佛事。即位于江陵,改元承圣。尝著书曰《金楼子 佛祖统纪》。陈鍼,智者之兄,为梁晋安王中兵参军,年 四十,仙人张果相之曰:“死在期月。”师令行方等忏。鍼 见天堂门牌曰:“陈鍼之堂,后十五年当生于此。”果后 见鍼,惊问曰:“君服何药?”答曰:“但修忏耳。”果曰:“若非道 力,安能超死。”竟延十五年而终。智者尝为其撰《小止 观》,咨受修习,夙夜不怠。

《陈书江总传》:总尝自叙,其略曰:“历升清显,备位朝列, 不邀世利,不涉权幸。尝抚躬仰天太息曰:‘庄青翟位 至丞相,无迹可纪,赵元叔为上计吏,光乎列传,官陈 以来,未尝逢迎一物,干预一事,悠悠风尘,流俗之士, 颇致怨憎,荣枯宠辱,不以介意。太建之世,权移群小, 谄嫉作威,屡被摧黜,奈何命也’!”后主昔在东朝,留意 文艺,夙荷昭、晋,恩纪契阔。嗣位之日,时寄谬隆。仪形 天府,厘正庶绩,八法六典,无所不统。昔晋武帝策荀 公曾曰:“周之冢宰,今之尚书令也。”况复才未半古,尸 素若兹。晋太尉陆玩云:“以我为三公,知天下无人矣。 轩冕傥来之一物,岂是预要乎?”弱岁归心释教,年二 十馀,入锺山,就灵曜寺则法师受《菩萨戒,暮齿官陈, 与摄山布上人游款。深悟苦空,更复练戒,运善于心, 行慈于物,颇知自励,而不能蔬菲,尚染尘劳,以此负 愧生平耳。总之自叙,时人谓之〈实录〉》。

《姚察传》:“察幼年尝就锺山明庆寺尚禅师受菩萨戒, 及官陈,禄俸皆舍寺起造,并追为禅师树碑,文甚遒 丽。及是遇见梁国子祭酒萧子云书此寺禅斋诗,览 之怆然,乃用萧韵述怀为咏,词又哀切,法俗益以此 称之。察愿读一藏经,并已究竟,将终曾无痛恼,但西 向坐,正念云一切空寂。”其后身体柔软,颜色如恒。察 谙识内典,所撰寺塔及众僧文章特为绮密。

《王固传》:“固清虚寡欲,居丧以孝闻。”又崇信佛法,及丁 所生母忧,遂终身蔬食,夜则坐禅,昼诵佛经,兼习《成 实论》义,而于元言非所长。尝聘于西魏,因宴飨之际, 请停杀一羊,羊于固前跪拜。又宴于昆明池,魏人以 南人嗜鱼,大设罟网,固以佛法咒之,遂一鳞不获。 《傅縡传》:縡笃信佛教,从兴皇寺惠朗法师受三论,尽 通其学。时有大心暠法师著《无诤论》以诋之,縡乃为 《明道论》,用释其难。其略曰:《无诤论》言:“比有弘三论者, 雷同诃诋,恣言罪状,历毁诸师,非斥众学。论中道而 执偏心,语忘怀而竞独胜,方学数论,更为仇敌。仇敌 既构,诤斗大生,以此之心而成罪业,罪业不止,岂不 重增生死,太苦聚集。”答曰:“三论之兴,为日久矣。龙树 创其源,除内学之偏见;提婆扬其旨,荡外道之邪执。 欲使大化流而不壅,元风阐而无坠。其言旷,其意远, 其道博,其流深。斯固龙象之腾骧,鲲鹏之抟运,寋乘 决羽,岂能觖望其间哉!顷代浇薄,时无旷士,苟习小 学,以化蒙心,渐染成俗,遂迷正路,唯竞穿凿,各肆营 造,枝叶徒繁,本源日翳,一师解释复异,一师更改旧 宗,各立新意,同学之中,取寤复别,如是展转,添糅倍 多。总而用之,心无的准,择而行之,何者为正?岂不浑 沌伤窍,嘉树弊牙,虽复人说,非马家握灵蛇。以无当 之卮,同画地之饼矣。其于失道,不亦宜乎!”摄山之学, 则不如是。守一遵本,无改作之过;约文申意,杜臆断 之情。言“无预说,理非宿构。睹缘尔乃应见,敌然后动。 纵横络绎,忽恍杳冥。或弥纶而不穷,或消散而无所。 焕乎有文章,踪朕不可得;深乎不可量,即事而非远。” 凡相酬对,随理详核,有何嫉诈,干犯诸师?且诸师所 说,为是可毁,为不可毁?若可毁者,毁故为衰;若不可 毁,毁自不及。法师何独蔽护,不听毁乎?且教“有大小 备在圣诰,大乘之文则指斥小道,今弘大法,宁得不 言大乘之意耶?”斯则褒贬之事从弘放学,与夺之辞 依经议论,何得见佛说而信顺,在我语而忤逆?无诤 平等心如是耶?且忿恚烦恼凡夫恒性,失礼之徒率皆有此。岂可以三修未惬、六师怀恨,而蕴涅槃妙法 永不宣扬?但冀其忿愤之心既极,恬淡之寤自成耳。 人面不同,其心亦异,或有辞意相反,或有心口相符, 岂得必谓他人说中道而心偏执,己行无诤,外不违 而内平等,仇敌斗讼,岂我事焉?罪业聚集,斗诤者所 畏耳。《无诤论》言,摄山大师诱进化导,则不如此,即习 行于无诤者也。导悟之德既往,淳一之风已浇,竞胜 之心,阿毁之“曲,盛于兹矣。吾愿息诤以通道,让胜以 忘德,何必排拂异家,生其恚怒者乎?若以中道之心, 行于成实,亦能不诤。若以偏著之心说于中论,亦得 有诤。固知诤与不诤,偏在一法。”答曰:“摄山大师,寔无 诤矣。但法师所赏,未衷其节。彼静守幽谷,寂尔无为, 凡有训勉,莫匪同志。从容语嘿,物无间然。故其意虽 深,其言甚约。今之敷畅,地势不然。处王城之隅,居聚 落之内,呼吸顾望之客,唇吻纵横之士,奋锋颖,励羽 翼,明目张胆,被坚执锐,骋异家,衒别解,窥伺间隙,邀 冀长短,与相酬对,捔其轻重”,岂得默默无言,唯唯应 命?必须掎摭同异,发擿玼瑕,忘身而弘道,忤俗而通 教。以此为病,益知未达。若令大师当此之地,亦何必 默已而为法师所贵耶?法师又言:“吾愿息诤以通道, 让胜以忘德。”道德之事,不止在诤与不诤,让与不让 也。此语直是人间所重,法师慕而言之,竟未知胜若 为可让也。若他人道高,则自胜不劳让矣。他人道劣, 则虽让而无益矣。欲让之辞,将非虚设。中道之心,无 处不可。成寔三论,“何事致乖?但须息守株之解,除胶 柱之意,是事皆中也。”来旨言:诤与不诤,偏在一法,何 为独褒无诤耶?讵非矛楯,无诤论言,邪正、得失、胜负、 是非,必生于心矣。非谓所说之法而有定相,论胜劣 也。若异论是非,以偏著为失;言无是无非,消彼得失。 以此论为胜妙者,他论所不及,此亦为失也。何者?凡 心所破,岂无心于能破,则胜负之心不忘,宁不存胜 者乎?斯则矜我为得,弃他之失,即有取舍,大生是非, 便是增诤。答曰:“言为心使,心受言诠,和合根尘,敱动 风气,故成语也。事必由心,实如来说。至于心造伪以 使口,口行诈以应心,外和而内险,言随而意逆,求利 养,引声名,入道之人,在家之士,斯辈非”一。圣人所以 曲陈教诫,深致防杜,说见在之殃咎,叙将来之患害, 此文明著,甚于日月。犹有亡爱躯,冒峻制,蹈汤炭,甘 虀粉,必行而不顾也。岂能悦无诤之作而回首革音 耶?若弘道之人,宣化之士,心知胜也,口言胜也,心知 劣也,口言劣也,亦无所苞藏,亦无所忌惮,但直心而 行之耳。他道虽劣,圣人“之教也;己德虽优,亦圣人之 教也。我胜则圣人胜,他劣则圣人劣。”圣人之优劣,盖 根缘所宜尔。于彼于此,何所厚薄哉?虽复终日按剑, 极夜击柝,瞋目以争得失,作气以求胜负,在谁处乎? 有心之与无心,徒欲分别虚空耳。何意不许我论说, 而使我谦退?此谓鹪鹏已翔于寥廓,而虞者犹窥薮 泽而求“之。嗟乎,丈夫当弘斯道矣。《无诤论》言无诤之 道,通于内外。子所言须诤者,此用末而救本,失本而 营末者也。今为子言之。何则?若依外典,寻书契之前, 至淳之世,朴质其心,行不言之教,当于此时,民至老 死,不相往来,而各得其所,复有何诤乎?固知本来不 诤,是物之真矣。”答曰:“诤与无诤,不可偏执。本之与末, 又安可知?由来不诤,宁知非末?于今而诤,何验非本? 夫居后而望前,则为前;居前而望后,则为后。而前后 之事,犹如彼此。彼呼此为彼,此呼彼为彼。彼此之名, 的居谁处?”以此言之,万事可知矣。本末前后,是非善 恶,可恒守邪?何得自信聪明,废他耳目?夫水泡生灭, 火轮旋转,入牢阱,受羁绁,生“忧畏,起烦恼。其失何哉?” 不与道相应,而起诸见故也。相应者则不然,无为也, 无不为也。善恶不能偕,而未曾离善恶,生死不能至, 亦终然在生死,故得永离而任放焉。是以圣人念绕 桎之不脱,愍黏胶之难离,故殷勤教示,备诸便巧。希 向之徒,涉求有类,虽𬴊角难成,象形易失,宁得不髣 髴遐路,勉励短晨,且当念己身之善恶,莫揣他物而 欲分别,而言“我聪明我知见,我计校我思维。”以此而 言,亦为疏矣。他人者实难测,或可是凡夫真尔,亦可 是圣人俯同,时俗所宜见,果报所应睹。安得肆胸衿, 尽情性而生讥诮乎?正应虚己而游乎世,俛仰于电 露之间耳。明月在天,众木咸见,清风在林,群籁毕“响, 吾岂逆物哉?不入鲍鱼,不甘腐鼠,吾岂同物哉?”谁能 知我共行斯路,浩浩堂堂乎?岂复见有诤为非,无诤 为是?此则诤者自诤,无诤者自无诤,吾俱取而用之。 宁劳法师费功夫,点笔纸,但申于无诤,弟子疲唇舌, 消晷漏,唯对于明道,戏论于糟粕哉?必欲且考真伪, 暂观得失,无过依贤圣之言,检行藏之理,始终研究, 表里综核,使浮辞无所用,诈道自然消。请待后筵,以 观其妙矣。

《徐陵传》:“陵少而崇信释教,经论多所精解。后主在东 宫,令陵讲《大品经》,义学名僧,自远云集。每讲筵商较, 四座莫能与抗。目有青睛,时人以为聪慧之相也孝克,陵之第三弟也。东游居于钱塘之佳义里,与诸 僧讨论释典,遂通三论。每日二时讲佛经,晚讲礼传, 道俗受业者数百人。天嘉中除郯令,非其好也。寻复 去职。太建四年,征为秘书丞,不就。乃蔬食长斋,持菩 萨戒,昼夜讲诵《法华经》。高宗甚嘉其操行孝克。以疾 卒,时年七十三。临终正坐念佛,室内有非常异香气, 邻里皆惊异之。

《佛祖统纪》:陈永阳王伯智,字策之,文帝第八子。至德 初,出为东阳刺史,请大师出镇开讲,致书至,三师遂 往。王与子湛家人同禀菩萨戒,执弟子礼。昼聆讲说, 夜习坐禅。讲事将解,立法名曰静智。制疏文,设大会, 度人出家,铸大士像。其疏有云:“‘愿生生世世,与天台 阇黎及讲众黑白恒结善友,俱向一乘’。师谓门人智” 越曰:“吾欲劝王修福禳祸。”越曰:“府僚非旧,或有炎凉。” 遂止。其后王出游,坠马将绝,师为率众行《观音忏》法, 遂觉微醒。凭几而坐,见一梵僧手擎香炉,绕王一匝, 香气徘徊,痛恼顿释。

沈君理,字仲伦,吴兴人。尚陈武帝女会稽长公主,位 仪同,受大师菩萨戒,制疏请住瓦官,开《法华经》题。宣 帝敕停朝一日,令群臣往听。时光禄王固、侍中孔焕, 尚书毛喜,仆射周弘正,俱服戒香,同餐妙法。仍请一 夏,剖释元义,道俗俱会,开悟为多。

“毛喜,字伯父,阳武人。少好学,善草隶。陈宣帝时,为五 兵尚书瓦官法会,获预听众,恳求禅要,躬执弟子礼, 受六妙门及四十二字法门,旦夜研习,不因事废。” 《魏书崔浩传》:“浩非毁佛法,而妻郭氏敬好释典,时时 诵读。浩怒,取而焚之,捐灰于厕中。及浩幽执,置之槛 内,送于城南,使卫士数十人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 行”路。自宰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世皆以为报应 之验也。始浩与冀州刺史颐、荥阳太守模等,年皆相 次,浩为长,次模,次颐,三人别祖,而模、颐为亲。浩恃其 家世魏、晋公卿,常侮模、颐。模谓人曰:“桃简正可欺我, 何合轻我家周儿也?”浩小名桃简,颐小名周儿,世祖 颇闻之,故诛浩时二家获免。浩既不信佛道,模深所 归向,每虽粪土之中,礼拜形像。浩大笑之,云:“持此头 颅不净处,跪是胡神也。”

《法苑珠林》: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丙戌,是北魏太平 真君七年。太武皇帝信任崔浩,邪佞谄谀,崇重寇谦, 号为天师。残害释种,毁破浮图,废弃法事。诸臣佥曰: “康僧感瑞,太皇创寺。若也除毁,恐贻后悔。”又于后宫 内掘地得一金像,浩乃秽之,阴处尤痛,叫声难忍。太 史卜曰:“由犯大神故。”于是广祈名山,多赛祠庙,而痛 苦尤重,内痛弥甚。有信宫人屡设谏曰:“陛下所痛,由 犯释像,请祈佛者,容可止苦。”浩曰:“佛为大神耶?试可 求之。”一请便愈,欣庆易心。乃以车马迎康僧会法师, 请求洗忏,从受五戒,深加敬重。方知寇谦阴用邪误, 乃加重罚,以置四郊,埋身出口。今四衢行人,皆用口 厕,以尽形命。徒党之流,并皆斩决。至庚寅年,太武遭 疾,方始感悟。兼有昙始、白足禅师,来相启发,生愧悔 心,即诛崔浩。到壬辰岁,太武帝崩,孙文成立,即起浮 图,七年还兴三宝。至和平三年,昭元都统沙门释昙 曜,慨前陵废,欲今再兴,故于此台石室寺,集诸僧众, 译《经传》,流通后贤之徒,使法藏住持,千载不坠。准此 掘地获像,明知秦周已有佛教验矣。

《魏书高允传》:“允年十馀,奉祖父丧还本郡,推财与二 弟而为沙门,名法净,未久而罢。”

《释老志》沙门统昙曜,与天竺沙门常那邪含等,译出 新经十四部。又有沙门道进、僧超、法存等,演唱诸异。 显祖即位,敦信尤深,览诸经论,好《老》《庄》,每引诸沙门 及能谈元之士,与论理要。

《佛法金汤编》:“献文帝雅好佛学,每引朝士沙门,共谈 元理,有遗世之心。延兴元年六月,诏传位太子,徙居 崇光宫,称上皇。建鹿野寺于北苑,与禅僧居之,讲习 元要。”

《魏书韦缵传》:“缵字遵彦,年十三,补中书学士。聪敏明 辨,寺为博士李彪所称。除秘书中散,迁侍御中散。高祖 每与名德沙门谈论往复,缵掌缀录,无所遗漏,颇见 知赏。”

《杨谦之传》:谦之以父舅氏沮渠蒙逊曾据凉土,国书 漏阙,谦之乃修《凉书》十卷,行于世。凉国盛事佛道,为 论贬之,因称佛是九流之一家。当世名士,竞以佛理 来难,谦之还以佛义对之,竟不能屈。

《冯熙传》:“熙,文明太后之兄也。除车骑大将军,开府都 督洛州刺史,侍中太师如故。洛阳虽经破乱,而旧三 字石经宛然犹在,至熙与常伯夫相继为州,废毁分 用,大至颓落。熙为政不能仁厚,而信佛法。自出家财, 在诸州镇建佛图精舍,合七十二处,写一十六部一 切经,延致名德沙门,日与讲论,精勤不倦,所费亦不” 赀。而在诸州营塔寺,多在高山秀阜,伤杀人牛。有沙 门劝止之,熙曰:“成就后,人惟见佛图,焉知杀人牛也。” 《城阳王长寿传》:长寿次子鸾,世宗初除平东将军,青州刺史,后转安北将军定州刺史。鸾爱乐佛道,修持 五戒,不饮酒食肉,积岁长斋。缮起佛寺,劝率百姓,共 为土木之劳,公私费扰,颇为民患。

《裴叔业传》:“植字文远,叔业兄叔宝子也。少而好学,览 综经史,尤长释典,善谈理义。临终神志自若,遗令子 弟,命尽之后,翦落须发,被以法服,以沙门礼葬于嵩 高之阴。年五十。”

《李同轨传》:“同轨,赵郡高邑人,阳夏太守义深之弟。体 貌魁岸,腰带十围,学综诸经,多所治诵,兼读释氏,又 好医术。年二十二,举秀才射策,除奉朝请,领国子助 教,转著作郎,典仪注,修国史,迁国子博士,加征虏将 军。永熙二年,出帝幸平等寺,僧徒讲法,敕同轨论难, 音韵闲朗,往复可观。出帝善之。兴和中,兼通直散骑” 常侍,使萧衍。衍深耽释学,遂集名僧于其爱敬、同泰 二寺讲《涅槃大品经》,引同轨预席,衍兼遣其朝臣并 共观听,同轨论难久之,道俗咸以为善。卢景裕卒,齐 献武王引同轨在馆,教诸公子,甚加礼之。每旦入授, 日暮始归。缁素请业者,同轨夜为说解,四时恒尔,不 以为倦。

《酉阳杂俎》:魏使陆操至梁,梁王坐小舆,使再拜,遣中 书舍人殷炅宣旨劳问。至重云殿,引昇殿,梁王著菩 萨衣,北面,太子已下皆菩萨衣,侍卫如法。操西向以 次立,其人悉西厢东面一道人赞礼佛词,凡有三卷。 其赞第三卷中称为魏主魏相高并南北二境士女, 礼佛讫,台使其群臣俱再拜矣。

魏李骞、崔劼至梁同泰寺,主客王克、舍人贺季友及 三僧,迎门引接至浮图中,佛傍有执板笔者,僧谓骞 曰:“此是尸头,专记人罪。”骞曰:“便是僧之董狐。”复入二 堂,佛前有铜钵中燃灯,劼曰:“可谓日月出矣。”爝火不 息。

先觉宗乘。北魏杨衒之为期城太守,早慕佛乘。达磨 至魏,住禹门千圣寺。衒之问曰:“弟子归心三宝,亦有 年矣。而智慧昏蒙,尚迷真理,愿师慈悲,开示宗旨。”达 磨说偈曰:“亦不睹恶而生嫌,亦不观善而勤措,亦不 舍智而近愚,亦不抛迷而就悟。达大道兮过量,通佛 心兮出度。不与凡圣同躔,超然名之曰祖。”衒之悲喜 交并。曰“惟愿久住世间。化导群有。”

《佛祖统纪》:孝静帝天平元年,洛州刺史韩贤,素不信 佛。白马寺有汉明帝时经函,时放光明,世藏为宝。贤 往寺斫破之。未几,州人韩木兰作乱,一贼目尸中起, 以刀斫贤,胫断而死。人谓毁函之报,若是其速。 《北齐书陆法和传》,法和衣食居处,一与苦行沙门同。 有小弟子戏截蛇头,来诣法和。法和曰:“汝何意杀蛇?” 因指以示之,弟子乃见蛇头齚。裆而不落。法和使 忏悔,为蛇作功德。又有人以牛试刀,一下而头断,来 诣法和。法和曰:“有一断头牛,就卿征命殊急,若不为 作功德,一月内报至。”其人弗信,少日果死。

《上洛王思宗传》:思宗子元海,周建德七年于邺城谋 逆伏诛。元海好乱乐祸,然诈仁慈,不饮酒啖肉。文宣 天保末年,敬信内法,乃至“宗庙不血食”,皆元海所谋。 及为右仆射,又说后主,禁屠宰,断酤酒,然本心非靖, 故终致覆败。

《杜弼传》:弼加通直散骑常侍,中军将军,奉使诣阙,魏 帝见之于九龙殿曰:“‘朕始读《庄子》,便直秦名,定是体 道得真,元同齐物。闻卿精学,聊有所问。经中佛性、法 性,为一为异’?弼对曰:‘佛性、法性,止是一理’。”诏又问曰: “‘佛性既非法性,何得为一’?对曰:‘性无不在,故不说二’。 诏又问曰:‘说者皆言法性宽,佛性狭。宽狭既别,非二 如何’?”弼又对曰:“在宽成宽,在狭成狭,若论性体,非宽 非狭。”诏问曰:“既言成宽成狭,何得非宽非狭?若定是 狭,亦不能成宽。”对曰:“以非宽狭故,能成宽狭。宽狭所 成虽异,能成恒一。”上说称善,乃引入经书库,赐《地持 经》一部,帛一百匹。

《崔暹传》:“暹为度支尚书兼仆射,魏梁通和,要贵皆遣 人随聘使交易,暹惟寄求佛经。梁武帝闻之,为缮写, 以幡花宝盖赞呗,送至馆焉。然而好大言,调戏无节, 密令沙门明藏著《佛性论》,而署己名传诸江表。” 《佛法金汤编》:颜之推武平中为黄门郎,仕至光禄大 夫。举家蔬食,深信佛教,有《颜氏家训》行于世。其归心 篇曰:“神仙之事,有金玉之费,颇为虚放,纵使得仙,终 当有死,不能出世,不劝汝曹学之。佛家三世之事,信 而有征,家素归心,勿轻慢也。其间妙旨,具于经论,不 复于此赞述,但惧汝曹犹未牢固,略重劝诱尔。”其《戒 杀训》曰:“儒家君子,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 食其肉。高、柴、曾皙未知内教,皆能不杀。此”皆仁者自 然用心也。含生之类,莫不爱命,去杀之事,必勉行之。 原夫四尘五荫,剖析形有,六舟三驾,运载群生。万行 俱空,千门入善。辨才智慧,岂徒七经百氏之博哉,明 非尧舜、周孔老庄之所及也。内外两教,本为一体,渐 极为异,深浅不同。《内典》初门,设五种之禁,与外典五 常符同。仁者不杀之禁,义“者不盗之禁,礼者不邪之禁,智者不酒之禁,信者不妄之禁。”归周孔而背释宗, 何其迷也?

《周书薛善传》:“善弟慎,选侍太祖读书。太祖雅好谈论, 并简名僧深识元宗者一百人,于第内讲说,又命慎 等十二人兼学佛义,使内外俱通,由是四方竞为大 乘之学。”

《卢光传》:光历陕州总管府长史,性崇佛道,至诚信敬。 尝从太祖狩于檀台山,时猎围既合,太祖遥指山上 谓群公等曰:“公等有所见不。”咸曰:无所见。光独曰:“见 一桑门。”太祖曰:“是也。”即解围而还。令光于桑门立处 造浮图,掘基一丈,得瓦钵锡杖各一。太祖称叹,因立 寺焉。

《佛祖统纪》:建德元年,时长安有李练者,神异不测,每 夜于街上大哭释迦牟尼佛,如此屡月。后二年果有 废释之事。

《启颜录》:隋令卢思道聘陈,陈主用观世音语弄思道 曰:“是何商人,赍持重宝。”思道即以观世音语报曰:“忽 遇恶风,漂堕罗刹鬼国。”陈主大惭。

《隋书李士谦传》:“谦善谈元理,尝有一客在坐,不信佛 家应报之义,以为外典无闻焉。士谦喻之曰:‘积善馀 庆,积恶馀殃,高门待封,扫墓望丧,岂非休咎之应邪? 佛经云:‘轮转五道,无复穷已’’。”此则贾谊所言千变万 化,未始有极,忽然为人之谓也。佛道未东,而贤者已 知其然矣。至若鲧为黄熊,杜宇为𫛸鴂,褒君为龙,牛 “哀为兽,君子为鹄,小人为猿,彭生为豕,如意为犬,黄 母为鼋,宣武为龟,邓艾为牛,徐伯为鱼,铃下为乌,书 生为蛇,羊祜前身李家之子。此非佛家变受异形之 谓邪?”客曰:“邢子才云:‘岂有松柏后身化为樗栎’,仆以 为然。”士谦曰:“此不类之谈也。变化皆由心而作,木岂 有心乎?”客又问三教优劣,士谦曰:“佛,日也;道,月也;儒, 五星也。客亦不能难而止。”

《辛彦之传》。“彦之迁洛州刺史。前后俱有惠政。彦之又 崇信佛道。于城内立浮图二所。并十五层。”

《佛法金汤编》:杨素,字处道。奇策高文,为一时之杰。累 官上柱国,封越国公。尊重佛法,造光明寺,又于华岳 造思觉寺。素尝行道,观见壁间画像,问道士曰:“此何 图也?”道士曰:“老子化胡成佛图。”素曰:“承闻老子化胡, 胡人不受;老子变身作佛,胡人方受。是则佛能化胡, 道不能化,何言老子化胡乎?老子安用化胡为佛?何 不化胡为道。”道流不能对。

裴寂,字元真,蒲州桑泉人。隋大业中为晋阳宫副监。 高祖即位,谓寂曰:“使我至此者,公也。”拜尚书右仆射。 高祖一日问群臣曰:“傅奕每言佛教无用,卿等何如?” 寂对曰:“陛下昔创义师,志冯三宝,言登九五,誓启元 门。今六合归仁,富有四海,而欲纳奕之言,岂不亏往 德而彰今过乎?”

《唐书萧瑀传》:“瑀好浮屠法,间请舍家为桑门,帝许之 矣。复奏自度不能为,又足疾不入谒。帝曰:‘瑀岂不得 其所邪’?乃诏夺爵,下除商州刺史。未几,复其封,加特 进。”

《佛法金汤编》:虞世南,越州馀姚人。贞观八年,世南上 疏曰:“弟子早年忽遇重患,当时运心,差愈之日,奉设 千人斋。今谨于道场供千僧蔬食,以其愿力,希生生 世世,常无病恼,七世久远,六道冤亲,并同今愿。”后世 南卒,太宗梦见之,因诏曰:“世南德行纯备,志存忠益, 奄从物化,良用悲伤。昨因夜梦,倏睹斯人,兼进谠言, 有若平生之旧。可即其家造《五百僧斋》佛像一躯,以 资冥福,以申朕思旧之意。”

《酉阳杂俎》:国初僧元奘往五印取经,西域敬之。成式 见倭国僧金刚三昧,言尝至中天,寺中多画元奘麻 𪨗及匙,著以彩云,乘之,盖西域所无者。每至斋日,辄 膜拜焉。

《唐书苏瓌传》:“瓌为同州刺史。武后铸浮屠,立庙塔,役 无虚岁。瓌以为縻损浩广,虽不出国用,要自民产日 殚。百姓不足,君敦与足。天下僧尼,滥伪相半,请并寺 著僧常员,数缺则补。”后善其言。

《魏元忠传》:中宗复位,元忠辅政,誉望大减。陈郡男子 袁楚客者,以书规之曰:“今度人既多,缁衣半道,不本 行业,专以重宝附权门,皆有定直。昔之卖官,钱入公 府,今之卖度,钱入私家。以兹入道,徒为游食。”元忠得 书益惭。

《张镐传》:镐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引内 浮屠数百居禁中,号“内道场”,讽呗外闻。镐谏曰:天子 之福,要在养人。以一函㝢美风化,未闻区区佛法而 致太平。愿陛下以无为为心,不以小乘挠圣虑。帝然 之。

《杜暹传》:“暹族子鸿渐自蜀还,食千僧,以为有报,缙绅 效之。病甚,令僧剃顶发,遗命依浮图葬,不为封树。” 《刘元佐传》:“元佐为汴宋节度使,汴有相国寺,或传佛 躯汗流,元佐自往,大施金帛。于是将吏商贾奔走,输

金钱惟恐后十日。元佐敕止籍所入,得巨万,因以赡
考证
军。”其权谲类若此。

《方技传》:“师夜光者,蓟州人,少为浮屠,至长安,因九仙 公主得召见温泉。帝奇其辩,赐冠带,授四门博士。” 《王维传》:“维兄弟皆笃志奉佛,食不荤,衣不文彩。别墅 在辋川,地奇胜,有华子冈、欹湖、竹里馆、柳浪、茱萸沜、 辛夷坞。与裴迪游其中,赋诗相酬为乐。丧妻不娶,孤 居三十年。母亡,表辋川第为寺,终葬其西。”

《严挺之传》:“挺之溺志于佛,与浮屠惠义善。义卒,衰服 送其丧。已乃自葬于其塔左。君子以为偏。”

《佛法金汤编》。张说字道济,或字说之,洛阳人。武后策 贤良方正,说对策第一,迁左补阙。开元中为中书令, 封燕国公,谥文贞。说为文精壮,尤善释典,著《般若心 经序》,略曰:“万行起于心,心者人之主。三乘归于一,一 者法之宗。知心无所得是真得,见一无不通是圆通。” 又制法地院法堂赞曰:“是佛虚空相,是法微妙光。定 慧不相离。是僧和合众,人空法亦空,二空亦复空。住 心三空宝,是名三皈处。见若不染色,知若不取识,是 名真实见,亦名解脱知。佛观离生灭,诸法等如是说。” 尝寄香十觔附武平,一至曹溪礼六祖,有诗曰:“大师 捐世去,空留法身在。愿寄无碍香,随心到南海。” 《唐书裴休传》:“休嗜浮屠法,居常不御酒肉”,讲求其说, 演绎附著数万言,习歌呗以为乐。与纥干泉素善,至 为桑门,号以“相”字,当世嘲薄之,而所好不衰。

《北梦琐言》:唐裴相公休,留心释氏,精于禅律。师圭峰 密禅师得达摩顿问,密师注《法界观》《禅诠》,皆相国撰 序。常被毳衲,于歌妓院持钵乞食,自言曰:“不为俗情 所染,可以说法为人。”每自发愿,世世为国王,弘护佛 法。后于阗国王生一子,手文有“裴休”二字,闻于中朝。 有子弟欲迎之彼国,不允而止。

《唐书裴宽传》:“天宝间称旧德,以宽为首。然惑于佛,喜 与桑门游,习诵其书,老弥笃云。”

《酉阳杂俎》:开元末,裴宽为河南尹,深信释氏,师事普 寂禅师,日夕造焉。居一日,宽诣寂,寂云:“方有小事,未 暇款语,且请迟回休憩也。”宽乃屏息,止于空室,见寂 洁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叩门连云:“天师一行 和尚至矣。”一行入诣寂,作礼,礼讫,附耳密语,其貌绝 恭,但额云:“无不可者。”语讫,礼礼讫,又语,如是者三,寂 惟云:“是是无不可者。”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室,自阖其 户。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钟一行和尚灭度矣。”左右疾 走视之,一行如其言。灭度后,宽乃服衰绖葬之,自徒 步出城送之。

元宗既召见,一行谓曰:“师何能?”对曰:“惟善记览。”元宗 因诏掖庭取宫人籍以示之。周览既毕,覆其本,记念 精熟,如素所习读。数幅之后,元宗不觉降御榻,为之 作礼,呼为圣人。

先觉宗乘。唐天宝三年,中使杨光庭造本净禅师丈 室。礼问曰:“弟子慕道斯久,愿和尚慈悲,略垂开示。”净 曰:“天下禅宗硕学,咸会京师,天使归朝,足可咨决。贫 道隈山傍水,无所用心。”光庭泣拜。净曰:“休礼贫道。天 使为求佛耶?问道耶?”曰:“弟子智识昏昧,未审佛之与 道,其义云何?”净曰:“若欲求佛,即心是佛;若欲会道,无 心是道。”曰:“云何即心是佛?”净曰:“佛因心悟,心以佛彰。 若悟无心,佛亦不有。”曰:“云何无心是道?”净曰:“道本无 心,无心名道。若了无心,无心即道。”光庭作礼信受。 《佛祖统纪》:“李华字遐叔,赵州赞皇人。累中进士宏辞 科,天宝十一年徙右补阙。安禄山乱,屏居江南。李岘 表置幕府,擢吏部员外郎。苦风痹,去官”客山阳,勒子 弟农,安于穷槁。晚事浮图法,不甚著书,唯士大夫家 传墓版,州县碑颂,时时赍金帛往请,乃强为应。尝从 荆溪受《止观》,为《述大意》一篇。大历初,卒于家。

《东城老父传》:“老父姓贾名昌,元宗时为鸡坊五百小 儿。长禄山陷洛,大驾幸成都,昌变姓名依于佛舍,除 地击钟,施力于佛洎。太上皇归兴庆宫,肃宗受命于 别殿。昌还旧里,居室为兵掠,家无遗物,布衣憔悴,不 复得入禁门矣。明日复出长安南门,道见妻儿于招 国里,菜色黯焉。儿荷薪,妻负故絮,昌聚哭诀于道,遂” 长逝,息长安佛寺,学大师佛旨。大历元年,依资圣寺 大德僧运平,往东市海池立“陁罗尼石幢。”书能纪姓 名,读释氏经亦能了其深义。至道以善心化市井人, 建僧房佛舍,植美草甘木。昼把土拥根,汲水灌竹,夜 止观于禅室。建中三年,僧运平人寿尽,服礼毕,奉舍 利塔于长安东门外镇国寺东偏。手植松柏百株,构 小舍,居于塔下,朝夕焚香洒扫,事师如生。顺宗在东 宫,舍钱三十万,为昌立“大师影堂”及斋舍。又立外屋, 居游民取备给。昌因日食粥一杯,浆水一升,卧草席 絮衣,过是悉归于佛。

《佛祖统纪》,“德宗兴元三年,翰林学士梁肃,学天台教 于荆溪禅师,深得心要。以《止观》文义弘博,览者费日, 乃删定为六卷,行于世。吏部郎中李华,尝从荆溪学 止观,荆溪为述《止观》大意一篇,包括大部,若指诸掌。 时士夫同学者,散骑常侍崔恭,谏议大夫田敦,皆学《止观》于荆溪云。”

宪宗时,初舍利入大内,夜放光明。早朝,群臣皆贺曰: “陛下圣德所感。”韩愈独不言。上问愈,愈曰:“微臣曾见 佛经,佛光非青黄赤白等相,此是龙神卫护之光。”上 曰:“如何是佛光?”愈无对。

河东节度使裴度奏:“五台佛光寺庆云,见文殊大士 乘狮子于空中,从者万众。”上遣使供万菩萨。是日,复 有庆云见于寺中。

《唐书柳浑传》:浑早孤,方十馀岁,有巫告曰:“儿相夭且 浅,为浮屠道,可缓死。”诸父欲从其言,浑曰:“去圣教为 异术,不若速死,学愈笃。”

《韩愈传》:“时有贾岛,韩门弟子,范阳人。初为浮屠,名无 本。来东都时,洛阳令禁僧午后不得出。岛为诗自伤, 愈怜之,因教其为文,遂去浮屠,举进士。”

《李罕之传》:“罕之陈州项城人。少拳捷,初为浮屠,行丐 市,穷日无得者。抵钵褫祗衼去。聚众攻剽五台下。” 锺传传。传凡出军攻战必祷佛祠,积饵饼为犀象,高 数寻。

《妆楼记》:有女子卸冠者,奉观音大士甚肃,比丘尼往 往劝其修净土,云当作观音观,观其法身,愈大愈妙。 自此夜恒梦见之,然甚小,若妇人钗头玉佛状。一日, 其夫寄一玉观音,类梦中所见,自是奉之益笃。 玉泉子杨希古,性酷嗜佛法,常置僧于第,陈列佛事, 杂以幡盖,是谓道场者。每凌晨辄入其内,以身俛地, 俾僧据其上,诵《金刚经》三遍,性又洁净。内逼如厕,必 撒衣无所有,然后高履以往。

《唐书孟简传》:“简晚路殊躁急,佞佛过甚,为时所诮,常 与刘伯刍、归登、萧俛译次梵言者。”

《刘伯刍传》:伯刍子宽夫,转左补阙。陈岵注浮屠书,因 供奉僧以闻,除濠州刺史。宽夫劾状,敬宗怒谓宰相 曰:“岵不繇僧得州,谏臣安受此言?”宽夫曰:“众劾岵,独 臣草状,应伏诛。推言所从,恐累国体。”帝谠其言,释之。 《李德裕传》:德裕,敬宗时为浙西观察使。元和后,天下 禁毋私度僧,徐州王智兴绐言,天子诞月,请筑坛度 人以资福,诏可。即显募江、淮间民,皆奔走,因牟撷其 财以自入。德裕劾奏:“智兴为坛泗州,募愿度者,人输 钱二千,则不复勘诘,普加髡落。自淮而右,户三丁男, 必一男剃发,规影徭赋,所度无筭。臣阅度江者日数 百,苏、常、齐民,十固八九,若不加禁遏,则前至诞月,江、 淮失丁男六十万,不为细变。”有诏徐州禁止。

《酉阳杂俎》相传云:释道钦往径山,有问道者,率尔而 对,皆造宗极。刘忠州晏尝乞心偈,令执炉而听,再三 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晏曰:“此三尺童子皆知之。”钦 曰:“三尺童子皆知之,百岁老人行不得。”至今以为名 理。

“兴元城固县有韦氏女,两岁能语,自然识字,好读佛 经。至五岁,一县所有经悉读遍。至八岁,忽清晨薰衣 靓妆,默存牖下。父母讶,移时不出,视之,已蜕衣而失, 竟不知何之。荆州处士许卑得于韦氏”邻人张弘郢 《续酉阳杂俎》:“李正己本名怀玉,侯希逸之内弟也。侯 镇淄青,署怀玉为兵马使。寻构飞语,侯怒囚之,将寘” 于法。怀玉抱冤无诉,于狱中累石象佛,默期冥报。时 近腊日,心慕同侪,叹吒而睡。觉有人在头上语曰:“李 怀玉,汝富贵时至。”即惊觉,顾不见人。天尚黑,意甚怪 之。复睡。又听人谓曰:“汝看墙上有青乌子噪,即是富 贵时。”及觉,不复见人。有顷天𥌓,忽有青乌数十如雀, 飞集墙上,俄闻三军叫唤,逐出。希逸坏炼取怀玉,扶 知留后。

《佛祖统纪》:“宣宗大中三年正月斋日,四明道俗八千 人,于阿育王寺供养佛舍利塔,感天华纷坠,有如雪 色,至手即融。入夜,放五色光明,大众喜跃。”

《北梦琐言》:“唐崔侍中安潜,崇奉释氏,鲜茹荤血,唯于 刑辟常自躬亲,虽僧人犯罪,未尝屈法。于厅事前虑 囚,必温颜恤恻,以尽其情。有大辟者,俾先示以判语, 赐以酒食,而付于法。镇西川三年,唯多蔬食,宴诸司, 以面及蒟蒻之类染作颜色,用象豚肩羊臑脍炙之 属,皆逼真也。时人比于梁武,而频于使宅堂前弄傀 儡子。”军人百姓穿宅观看。一无禁止。而中壶预政。以 玷盛德。惜哉。

《唐国史补》:李丹为虔州刺史,与妹书曰:“释迦生中国, 设教如周孔;周孔生西方,设教如释迦。天堂无则已, 有则君子生;地狱无则已,有则小人入。”闻者以为知 言。

《东观奏记》。上校猎城西,渐入渭水,见父老一二十人, 干村佛祠设斋。上问之,父老曰:“臣醴泉县百姓,本县 令李君奭有异政,考秩已满,百姓借留,诣府乞未替, 兼此祈佛力也。”上默然。还宫后,于御扆上大书君奭 名,中书两拟《醴泉令》,上皆抹去之。逾岁,以怀州刺史 阙,请用人,御笔曰:“醴泉令李君奭可。”怀州刺史莫测 也。君奭中谢,宸旨奖励,始闻其事。

《投荒杂录》:南人率不信释氏,虽有一二佛寺,吏课其为僧,以督责释之土田及施财。间有一二僧喜拥妇 食肉,但居其家,不能少解佛事。土人以女配僧,呼之 为师郎。或有疾,以纸为圆钱置佛像旁;或请僧设食, 翌日宰羊豕以啖之,目曰“除斋。”

《清异录》:“懿代崇佛法,馆宇逾制。佛骨至,起不思议堂, 将奉遗体。工半,帝升遐。”

《云仙杂记》:“封少卿问禅于龙华,厚参师曰:‘金鸡抱卵 时如何’?少卿归而默坐三年,不能领解,至于发狂而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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