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14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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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一百四十卷目录

 僧部列传十六

  隋一

  昙延       慧远附智猛

  道正       昙询

  法充       信行

  慧意附法永 岑阇棃 智晓慧达

  法称附智云  真观

  法韵       立身

  善权附法纲  智果附智骞 元应

  慧常附道英 神爽

神异典第一百四十卷

僧部列传十六[编辑]

隋一[编辑]

昙延[编辑]

按《续高僧传》:“昙延,俗缘王氏,蒲州桑泉人也。世家豪 族,官历齐周,而性协书籍,乡邦称叙。年十六,因游寺 听妙法师讲《涅槃》,深悟其旨,遂舍俗服膺,幽讨深致, 出言清越,厉然不群。时在弱冠,便就讲说,词辩优赡, 弘裕方雅。每云佛性妙理,为涅槃宗,极足为心神之 游翫也。延形长九尺五寸,手垂过膝,目光外发,长可” 尺馀,容止肃邕,慈诱汎博,可谓堂堂然也。视前直进, 顾必转身,风骨陶融,时共传德。及进具后,器度日新, 机鉴俊拔,遐迩瞩目。虽大观奥典,而恐理在肤寸,乃 更听《华严大论》《十地》《地持》《佛性》《宝性》等诸部,皆超略 前导,统津准的。自顾影而言曰:“余与尔沉沦日久,飘 泊何归?今可挟道潜形,精思出要。”遂隐于南部太行 山百梯寺,即所谓中朝山是也。时山中有薛居士者, 学总元儒,多所该览,闻延少年知道,风悟超伦,遂从 而谒焉。言谑相高,未之揖谢。薛乃戏题四字,谓方、圆、 动、静,命延体之。延应声曰:“方如方等城,圆如智慧日, 动则识波浪,静类涅槃室。”薛惊异,绝叹曰:“由来所未 见,希世挺生,即斯人”也。尔后恒来寻造,质疑请义。延 幽居静志,欲著《涅槃》大疏,恐有滞凡情,每祈诚寤寐。 夜梦有人被于白服,乘于白马,鬃尾拂地而谈授经 旨。延手执马鬃,与之清论。觉后,惟曰:“此必马鸣大士 授我。”义端,执鬃知其宗旨,语事则可知矣。便述疏说 偈曰:“归命如来藏不可思议法等。”缵撰既讫,犹恐不 合正理,遂持经及疏,陈于州治仁寿寺舍利塔前,烧 香誓曰:“延以凡度,仰测圣心,铨释已了,具如别卷。若 幽致微达,愿示明灵,如无所感,誓不传授。”言讫涅槃。 卷轴并放光明,通夜呈祥,道俗称庆。塔中舍利又放 神光,三日三夜,辉耀不绝,上属天汉,下照山河,合境 望光,皆来谒拜。其光明所照,与妙法师大“同,则师资 通感也。”乃表以闻。帝大悦,敕延就讲。既感征瑞,便长 弘演。所著文疏,详之于世。时诸英达佥议用比远公 所制。远乃文句惬当,世实罕加,而标举宏纲,通镜长 骛,则延,过之久矣。周太祖素挹道声,尢相钦敬。躬事 讲主,亲听清言。远近驰华,观采如市,而所获供事,曾 不预怀。性好恬虚,罔忤时政。太祖以百梯太远,谘省 路艰,遂于中朝西岭形胜之所,为之立寺,名曰“云居。” 国俸给之,通于听众。而陈躬使周弘正者,博考经籍, 辩逸悬河,游说三国,抗叙无碍。以周建德中年衔命 入秦,帝讶其机捷,举朝恧彩。敕境内能言之士,不限 道俗,乃搜采岩穴遁逸高世者,可与弘正对论,不得 坠于《国风》。时蒲州刺史、中山公宇文氏夙承令范,乃 表上曰:“昙延法师器识弘伟,风神爽拔,年虽未立,而 英辩难继者也。”帝乃总集贤能,期日释奠。帝躬御法 筵,朝宰毕至。时周国僧望二人,轮次登座,发言将讫, 寻被正难。征据重叠,救解莫通。帝及群僚一朝失色。 延座居末第,未忍斯惭,便不次而起。帝曰:“位未至,何 事辄起?”延曰:“若是他方大士,可藉大德相临。今乃远 国微臣,小僧足堪支敌。”延径昇高座。帝又曰:“何为不 礼三宝?”答曰:“自力兼拟,未假圣贤加助。”帝大悦。正遂 构责陈难,延乃引义开关。而正颇挟机调用,前殿后 延乘势挫拉,事等摧枯。正即顶拜服膺,慨知归之晚, 自陈云:“弟子《三国》履历,访可师之师,不意今日乃遇 于此矣。”即请奉而受戒,昼夜谘问,永用宗之。及返陈 之时,延所著《义门》并其仪貌,并录以归国,每夕北礼 以为昙延菩萨焉。初正辞延日,预构《风云山海诗》四 十首,并抽拔奇思,用上于延,以留后别。及一经目,竟 不重寻。命笔和之,题如宿诵,酬同本韵,意实弘通。正 大服焉,更无陈对,乃跪而启曰:“愿示一言,缄诸胸臆。” 延曰:“为宾设席,宾不坐,离人极远热如火,规矩之用皮中裹正。”曰:“斯则常存意矣。”帝以延悟发天真五众 法则,便授为国统,使夫周壤导达,延又有功。至武帝 将废二教,极谏不从,遂隐于太行山,屏迹人世。后帝 召延出辅,中使屡达,而确乎履操,更深岩处,累征不 “获。逮天元遘疾,追悔昔愆,开立尊像,且度百二十人 为菩萨,僧延预在上班,仍恨犹同俗相,还藏林薮。”隋 文创业,未展度僧。延初闻改政,即事剃落,法服执锡, 来至王庭,面申弘理。未及敕慰,便先陈曰:“敬闻皇帝 四海为务,无乃劳神。”帝曰:“弟子久思此意,所恨不周。” 延曰:“贫道昔闻尧世,今日始逢”云云。帝奉闻雅度,欣 泰本怀,共论开法之模,孚化之本。延以寺宇未广,教 法方隆,奏请度僧,以应千二百五十比丘、五百童子 之数。敕遂总度一千馀人,以副延请。此皇隋释化之 开业也。尔后遂多,凡前后别请度者,应有四千馀僧。 周废伽蓝,并请兴复。三宝再弘,功兼初运者,又延之 力矣。移都龙首,有敕于广恩坊给地立延众寺。至开 皇四年,下敕改延众可为延兴寺,面对通衢。京城之 东西二门,亦可取延名以为延兴、延平也。然其名为 世重,道为帝师,而钦承若此,终古罕类。昔中天佛履 之门,遂曰“瞿昙”之号。今国城奉延所讳,亚是其伦。又 改本住云居,以为栖岩寺。敕太乐令齐树提造中朝 山佛曲。见传供养延安其寺宇。结众成业。敕。赉蜡烛, 未及将爇,而自然发焰。延奇之,以事闻帝,因改住寺, 可为光明也。延曰:“弘化须广,未可自专。”以额重奏,别 立一所。帝然之,今光明寺是也。其幽显呈祥,例率如 此。至六年亢旱,朝野荒然。敕请二百僧于正殿祈雨, 累日无应。帝曰:“天不降雨,有何所由?”延白事由一二。 帝退与僚宰议之,不达意故。敕京兆太守苏威问延 一二所由,答曰:“陛下万机之主,群臣毗赞之官,并违 治术,俱愆元化。故雨而不雨,事由一二耳。”帝遂躬事 祈雨,请延于大殿,登御座,南面授法。帝及朝宰五品 已上,咸席地北面而受八戒。戒授才讫,日正中时,天 有片云,须臾遍布,便降甘雨,远近咸足。帝悦之,赐绢 三百段。而延虚怀物我,不滞客主为心。凡有赀财,散 给悲敬,故四远飘寓,投造遍多。一时粮粒将尽,寺主 道陆告云:“僧料可支两食。”意欲散众。延曰:“当使都尽 方散耳。”明旦,文帝果送米二十车,大众由是安堵。或 者谓延有先见之明,故停众待供。未几,帝又遗米五 百石。于时年属饥荐,赖此僧侣无改。帝既禀为师父 之重,又敕密戚懿亲,咸受归戒。至于食息之际,帝躬 奉饮食,手御衣裳,用敦弟子之仪,加敬情不能已。其 为时君礼重,又此类也。敕又拜为平等沙门。有犯刑 网者,皆对之泣泪,令彼折伏。从此或投迹山林,不敢 容世者。以开皇八年八月十三日终于所住,春秋七 十有三矣。临终,遗启文帝曰:“延逢法王御世,偏荷深 恩,往缘业浅,早相乖背。仰愿至尊护持三宝,始终莫 二。但末世凡僧,虽不如法,简善度之,自招胜福。”帝闻 之哀恸,敕王公已下并往临吊,并罢朝三日,赠物五 百段,设千僧斋。所著《涅槃义疏》十五卷,《宝性》《胜鬘》《仁 王》等疏各有差。其门人弟子,绍绪厥风,具如别传。

慧远附智猛[编辑]

按《续高僧传》:“慧远姓李氏,炖煌人,后居上党之高都 焉。天纵殊朗,仪止冲和,局度通简,崇履高邈。幼丧其 父,与叔同居,偏蒙提诱,示以仁孝。年止三岁,心乐出 家,每见沙门,爱重崇敬。七岁在学,功逾常百,神志俊 爽,见称明智。十三,辞叔往泽州东山古贤谷寺,时有 华阴沙门僧思禅师见而度之。思练行高世,众所宗” 仰。语远云:“汝有出家之相。”善自爱之。初令诵经,随事 训诲,六时之勤,未劳呼策。登为虐暴不安,携以南诣 怀州北山丹谷,每以经中大义问师,皆是元隐深知, 长有成器也。年十六,师乃令随阇棃湛律师往邺,大 小经论,普皆博涉,随听妙深,隐特蒙赏异,而偏重大 乘,以为道本。年满进具,又依上统为和上,顺都为阇 棃,光师十大弟子并为证戒,时以为声荣之极者也。 便就大隐律师听《四分律》,流离请诲,五夏席端,淘简 精粗,差分轨辙,灭诤揵度,前后起分。自古相传,莫晓 来意。远乃剖析约断,位以单重,原镜始终,判之即离, 皆理会文合。今行诵之末,专师上统,绵贸七年,迥洞 至理,爽拔微奥。负笈之徒,相諠亘道。讲悟继接,不略 三馀。慕道成器,量非可笇。乃携诸学侣,返就高都之 清化寺焉。众缘欢庆,叹所未闻,各出金帛,为之兴会。 讲堂寺宇,一时崇敞,韩魏士庶,通共荣之。及承光二 年春,周氏克齐,便行废教,敕前修大德,并赴殿集。武 帝自升高座,叙废立义。命章云:“朕受天命,养育兆民。 然世弘三教,其风弥远,考定至理,多皆愆化,并今废 之。然其六经儒教,文弘治术,礼义忠孝,于世有宜,故 须存立。且自真佛无像,则在太虚,遥敬表心,佛经广 叹,而有图塔崇丽,造之致福,此实无情,何能恩惠?愚 民向信,倾竭珍财,广兴寺塔,既虚引费,不足以留,凡 是经像,尽皆废灭。父母恩重,沙门不敬,悖逆之甚,国 法岂容?并退还家,用崇孝始。朕意如此,诸大德谓理何如?”于时沙门大统法上等五百馀人,咸以帝为王 力,决谏不从,佥各默然。下敕频催答诏,而相看失色, 都无答者。远顾以佛法之寄,四众是依,岂以杜言情 为理?伏乃出众答曰:“陛下统临大域,得一居尊,随俗 致词,宪章三教。”诏云:“真佛无像,信如诚旨,但耳目生 灵,赖经闻佛,藉像表真,若使废之,无以兴敬。”帝曰:“虚 空真佛,咸自知之,未假经像。”远曰:“汉明已前,经像未 至,此土众生何故不知虚空真佛?”帝时无答。远曰:“若 不藉经教,自知有法。三皇已前未有文字,人应自知 五常等法,尔时诸人何为但识其母,不识其父,同于 禽兽?”帝亦无答。远又曰:“若以形像无情,事之无福,故 须废者,国家七庙之像,岂是有情,而妄相尊事?”武帝 不答前难,诡通后言,乃云:“佛经外国之法,此国不用。 七庙,上代所立,朕亦不以为是,将同废之。”远曰:“若以 外国之经废而不用者,仲尼所说,出自鲁国,秦晋之 地,亦应废而不学。又若以七庙为非,将欲废者,则是 不尊祖考。祖考不尊,昭穆失序,昭穆失序,则五经无 用。前存儒教,其义安在?尔则三教同废,将何治国?”帝 曰:“鲁国之与秦晋,虽封域乃殊,莫非王者一化,故不 类佛经。”七庙之难,帝无以通远。曰:“若以秦鲁同遵一 化,经教通行者,震旦之与天竺,国界虽殊,莫不同在 阎浮四海之内。轮王一化,何不同遵佛经,而今独废?” 帝又不答。远曰:“陛下向云:退僧还家,崇孝养者,《孔经》 亦云:‘立身行道,以显父母,即是孝行。何必还家,方名 为孝’?”帝曰:“父母恩重,交资色养,弃亲向疏,未成至孝。” 远曰:“若如来言,陛下左右皆有二亲,何不放之?乃使 长役五年,不见父母。”武帝云:“朕亦依番,上下得归侍 奉。”远曰:“佛亦听僧,冬夏随缘修道,春秋归家侍养。故 目连乞食饷母,如来担棺临葬。此理大通,未可独废。” 帝又无答。远抗声曰:“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灭三宝, 是邪见人。阿鼻地狱不拣贵贱,陛下何得不怖?”帝勃 然大怒,面有瞋相,直视于远曰:“但令百姓得乐,朕何 辞地狱诸苦?”远曰:“陛下以邪法化人,现种苦业,当共 陛下同趣阿鼻,何处有乐可得?”帝理屈,言前所规意 盛,更无所答。乃下敕云:“僧等且还,后当更集有司录 取,论僧姓字。”当斯时也,齐国初殄,周兵雷震,见远抗 诏,莫不流汗,咸谓粉其身骨,煮以鼎镬。而远神气嵬 然,辞色无挠。上统衍法师等执远手,泣而谢曰:“天子 之威,如龙火也,难以犯触,汝能穷之。《大经》所云,护法 菩萨,应当如是。彼不悛革,非汝咎也。”远曰:“正理须申, 岂顾形命?”即辞诸德曰:“时运如此,圣不能违,恨不奉 侍目下,以为大恨,法实不灭。大解之愿,不以忧恼。”遂 潜于汲郡西山,勤道无倦。三年之间,诵《法华》《维摩》等 各一千遍,用通遗法。既而山栖谷饮,禅诵无歇,理窟 更深,浮囊不舍。大象“二年,天元微开佛化,东西两京 各立陟岵大寺,置菩萨僧,颁告前德,诏令安置”,遂尔 长讲《少林》。大隋受禅,天步廓清,开皇之始,蒙预落𩭄。 旧齿相趋,翔于雒邑。法门初辟,远近归奔,望气成津, 奄同学市。所以名驰帝阙,皇上闻焉。下敕授洛州沙 门都匡任佛法远辞不获免,即而位之。而立性质直, 荣辱“任缘,不可威畏,不可利动。正气雄逸,道风齐肃, 爱敬调柔,不容非滥。至于治犯断约,不避强御,讲导 之所,皆科道具。或致资助有亏,或不漉水护净,或分 卫乖法,或威仪失常,并不预听徒自馀惰眠失时,或 后及法席,并依众式,有罚无赦。欲徒侣肃穆,容止可 观。”开皇五年,为泽州刺史千金公请赴本“乡。此则像 法再弘,桑梓重集,亲疏合庆,何以加之?”七年春往定 州,途由上党,留连夏讲,遂阙东传。寻下玺书,殷勤重 讲,辞又不免,便达西京。于时敕召大德六人,远其一 矣。仍与常随学士二百馀人创达帝室,亲临御筵,敷 述圣化,通孚家国。上大悦,敕住兴善寺,劳问丰华,供 事倍隆。又以兴善盛集,法会实繁,虽有扬化,终为事 约,乃选天门之南,大街之右,东西冲要,游听不疲,因 置寺焉,名为“净影。”常居讲说,弘叙元奥,辩畅奔流,吐 纳自深,宣谈曲尽。于是四方投学七百馀人,皆海内 英华,法轮前辙,望京趣寺,为法道场。但以堂宇未成, 同居空露,籧篨庵舍,巷分州部,日夜祖习,成器相寻。 虽复与诸德英名一期,至于归学师寻,千里继接者, 莫高于远矣。形长八尺五寸,眼长三寸,腰有九围,十 三幅裙,可为常服。登座振吼,雷动蛰惊,允惬群望,斯 为盛矣。开皇十二年春,下敕令知翻译刊之辞义。其 年卒于净影寺,春秋七十矣。冕旒哀感,为之罢朝。帝 吁嗟曰:“国失二宝也。”时远与李德林同月丧,故动帝 心。自远括发寻师,本图传授。周历两代,化满八方。著 疏属词,弥纶终始。承习开悟,栉比尘连。同范时朝,得 称方驾。初见病数日,讲堂上栋脊无故自折,相顾飒 然,知必不愈。及大渐之日,端坐正神,相如入定,侍人 不觉。其卒。忽闻室有异香,咸生疑怪,属之以纩,方悟 气尽。昔在清化,先养一鹅,听讲为务,频经寒暑。远入 关后,鹅在本寺,栖宿廊庑,昼夜鸣呼。众僧患之,附使 达京,至净影大门放之。径即鸣叫腾跃,入远房内。尔后如前驯听,但闻法集钟声,不问旦夕,覆讲竖义,皆 入室伏听。僧徒梵散,出户翔鸣。若值白黑布萨,虽闻 钟召,终不入听,时共异之。若远常途讲解,依法潜听, 中间汎及馀语,便鸣翔而出。如斯又经六载,乐听一 时不亏。后忽哀叫庭院,不肯入堂。自尔二旬,远便弃 世。又当终之日,泽州本寺讲堂众柱及高座四脚,一 时同陷,佥议以感通幽显。两寺勒碑,薛道衡制文,虞 世基书,丁氏镌之,时号为“三绝。”初远周听《大乘》,可六 七载,洞达深义,神解更新。每于邺京法集,竖难罕敌。 “由此名冠远近,异论所推。既而勤业晓夕,用心太苦, 遂成劳疾。十五日内,觉观相续,不得眠睡,气上心痛, 状如刀切,食弱形羸,殆将欲绝。忆昔林虑巡历名山, 见诸禅府,备蒙传法,遂学数息,止心于境,克意寻绎, 经于半月,便觉渐差,少得眠息,方知对治之良验也。 因一夏学定,甚得静乐,身心怡悦,即”以己证用问僧 稠。稠云:“此心住利根之境界也。若善调摄,堪为观行 远。”每于讲际,至于定宗,未尝不赞美禅那,盘桓累旬, 信虑求之可得也。自恨徇于众务,无暇调心,以为失 耳。七夏在邺,创讲《十地》,一举荣问,众倾馀席。自是常 在讲肆,伏听千馀,意存弘奖,随讲出疏,《地持疏》五卷、 《十地疏》十卷、《华严疏》七卷,《涅槃疏》十卷,《维摩》《胜鬘》《寿 观》、温室等,并勒为卷部,四字成句,纲目备举,文旨允 当,罕用拟伦。又撰《大乘义章》十四卷,合二百四十九 科,分为五聚,谓教法、义法、染、净杂也。并陈综义差,始 近终远,则佛法纲要,尽于此焉。学者定宗,不可不知 也。自远之通法也,情趣慈心,至于深文隐义,每丁宁 频复,提撕其耳,惟恨学者受之不速,览者听之不尽, 一无所惜也。是以自于齐朝至于关辅,及畿外要荒, 所流章疏五十馀卷,二千三百馀纸,纸别九百四十 五言,四十年间,曾无痾传持教道,所在弘宣,并皆 成诵在心,于今未绝。本住清化,祖习涅槃,寺众百馀, 领徒者三十,并大唐之称首也。而远勇于法义,慈于 救生,戒乘不缓,偏行拯溺。所得利养,并供学徒,衣钵 之外,片无留惜。尝制《地持疏》讫,梦登须弥山顶,四顾 周望,但唯海水。又见佛像身色紫金,在宝树下,北首 而卧,体有尘埃。远初则礼“敬,后以衣拂,周遍光浮。觉 罢,谓所撰文疏颇有顺化之益,故为此征耳。”又自说 云:“初作《涅槃疏》讫,未敢依讲,发愿乞相。梦见自手造 塑七佛八菩萨像,形并端峙,还自缋饰。所画既竟,像 皆次第起行,末后一像彩画将了,旁有一人来从索 笔,代远成之。觉后思曰:‘此像有流末世之境也’。乃广 开敷之,信如梦矣。”又未终一年,梦见净影,长竿自倒, 灯耀自灭,便至岁日,所使净人小儿二人,手放从良 分处什物,并为功德。又敕二时讲前,令大众诵《般若 波罗蜜咒》,限五十遍,以报四恩,初不中怠。又伤学众, 不能课力,每因讲日,如此正义,须臾不闻,识者以为 达宿命也。及觉轻贬,于房外香汤洗浴,即在外宿。至 晓入房食粥,倚床而卧。问曰:“早晚?”答曰:“今可卯时。”乃 曰:“吾今觉冷气至脐,去死可二三寸在。可除倚床,自 跏其足,正身敛目,不许扶持。”言未竟,卒验,方知化香 若栴檀,久而寻灭。后乃卧之,手足柔软,身分并冷,唯 顶上暖焉。有沙门智猛者,相人也,伏佩法教,每蒙延 及,故疏为行状,拟学者所承,猛“《谈说有偏,机会》称善, 名振东夏”云。

道正[编辑]

按《续高僧传》:“道正,沧州渤海人。禀质高亮,言志清远, 居无常处,学非师授。乐习禅行,宗兰若法。无间寒夏。 栖息深林,乞食于村,馀唯常坐,系想绳床,下帐独静。 道俗参询,略示纲猷,令其住心。缘向所授,故使四远 造者,各务静缘,众聚虽多,而外无嚣挠。正任性行藏, 都无名贯,经论讲会,莫不登践。皆听其深隐,略其繁” 长,周流两河,言议超邈,偏以成实,知名幽冀。时有隶 公贯者,引正住寺,为上簿书,而志骇风云,曾无顾眄, 还返林薄,嗣业相寻,综述宪法,流之于世,名为六行, 凡圣修法也。包举一化,融接万衢。初曰凡夫罪行,二 曰凡夫福行,三、小乘人行,四、小菩萨行,五、大菩萨行, 六、佛果证行。都合六部,《极略》一卷,广二十卷。前半序 分,后半行体,言非文质,字爽词费。开皇七年,赍来谒 帝,意以东夏释种,多沉名教,归宗罕附,流滞忘返。普 欲舍筌检理,抱一知宗,守道行禅,通济神爽。具状奏 闻。左仆射高颖素承道训,乃于禅林寺大集名德,述 正所奏。时座中有僧曰:“帝京无人,岂使海隅传法?”正 闻对曰:“本意伸明邪正,不欲简定中边。夫道在通方, 固须略于祖述,众无以抗也。而其著词言行,众又不 愿遵之。于是僧徒无为而散。”正知浇季之难化也,遂 以行法并留京辇方禅师处,即还东川,不悉终所。今 骊山诸众多承厥绪。《系业传》云:

昙询[编辑]

按《续高僧传》:“昙询,姓杨氏,弘农华阴人。后迁宅于河 东郡焉。弱年乐道,久滞樊笼。年二十二,方舍俗事,远 访岩隐。游至白鹿山北霖落泉寺,逢昙准禅师而蒙剃发。又经一载,进受具戒,谨摄自修,宗禀心学,而专 志决烈,同侣先之,圆备戒律。又诵《法华》,初夏既登,还 师定业。承僧稠据于苍谷,遂往问律。稠亦定山郢匠”, 询以声光所被,遥相挹敬。住既异林,精融理极,思展 言造,每因致隔。但为路罕人踪,冈饶野兽,栖幽既久, 性不狎尘,来往质疑,未由樵径,直望苍谷,以为行表。 荆棘砂砾,披跨不难,岩壑幽阻,攀缘登陟,志存正观 也。故不以邪道自通,又以旁垂,利道由曲,前而通滞。 吾今标指虽艰必直进以程业,用斯微意,随境附心, 不亦善乎?每云:“与其失道而幸通,宁合道不幸而穷 耳。”故履践重阻,不难途穷。后经三夏,移住鹿土谷修 禅,属枯泉重出,鹿麋绕院,故得美水驯兽,日济道邻。 从学之徒,相庆兹瑞。时因请法,暂往云门,值径阴雾 昏,便成失道。赖山神示路,方会本途。此乃化感幽冥, 神明翼卫。时有盗者,来窃蔬菜,将欲出园,乃为群蜂 所螫。询闻来救,慈心将治,得全馀命。常有赵人远至, 殷勤致礼。陈云:因病死苏,故蒙恩泽。往见阎王诘问, 罪当就狱。赖有昙询禅师,来为请命。王因放免。生来 未委,访寻方究。又山行值二虎相斗,累时不歇。询乃 执锡分之,以身为翳。语云:“同居林薮,计无大乖,幸各 分路。”虎低头受命,便饮气而散。屡逢熊虎交诤,事略 同此。而或廓居榛梗,唯询一踪,入鸟不乱,兽见如偶。 斯又阴德感物,显用成仁,何以加焉。每入禅定,七日 为期,白虎入房,仍为窟宅。独处静院,不出十年。自有 禅踪,斯人罕拟。自尔化流河朔,盛阐禅门,杖策裹粮, 鳞归雾结。隋文重其德音,致诚虔敬,敕仪同三司元 寿亲送玺书,兼以香供。以开皇十九年风疹忽增,卒 于柏尖山寺,春秋八十五十五夏矣。初遘疾弥留,忽 有神光照烛,香风拂扇。又感异鸟,白颈赤身,绕院空 飞,声唳哀切,气至大渐,鸟住堂基。自后狎附,不畏人 物。或在房门,至于卧席,悲叫逾甚,血沸眼中。既而往 化,鸟便飞出,外空旋转,奄然翔逝。又感猛虎绕院,悲 吼两宵,云昏三日,天地结惨。又加山崩石坠,林摧涧 塞,惊发人畜,栖遑失据。其哀感灵祥,未可殚记。武德 五年十二月,弟子静休、道愿、慧方等,乃阇毗馀质,建 塔立碑,沙门明则为文焉。

法充[编辑]

按《续高僧传》:法充姓毕氏,九江人。常诵《法华》,并读《大 品》,其遍难纪。兼缮造寺宇,情在住持。末住庐山半顶 化城寺修定,自非僧事,未尝妄履。每劝僧众,无以女 人入寺,上损佛化,下坠俗谣。然世以基业事重,有不 从者。充叹曰:“生不值佛,已是罪缘。正教不行,义须早 死。何虑方土不奉戒乎?”遂于此山香炉峰自投而下, “誓粉身骨,用生净土。”便于中虚,头忽倒上,冉冉而下, 处于深谷,不损一毛。寺众初不知也。后有人上峰顶 路,望下千有馀仞,闻人语声,就而寻之,乃是充也。身 命犹存,口诵如故。迎还至寺,僧感其死,谏为断。女人 经于六年,方乃卒世。时属隆暑,而尸不臭烂,香气满 房,即隋开皇之末年也。

信行[编辑]

按《续高僧传》:“信行姓王氏,魏郡人。其母久而无子,就 佛祈诚,梦神擎儿告云:‘我今持以相与’。寤已,觉异常 日,因即有娠。及行之生也,性殊恒童。年至四岁,路见 牛车没泥犊,母分离,因悲泣不止,转人牵引乃出,或 有侵欺之事。生平知分,不喜爱憎。八岁既临,标据清 敏,儇慧奇拔。尝有书生问曰:‘尔今何姓?外家何姓’?答” 曰:“此王彼孙。”生因谓曰:“何因不氏饭,乃姓孙?”行应声 曰:“饭能除饥不除渴,孙能饥渴两相除,故氏孙而非 饭也。”其随机谲对,皆此之类。及履道弘护,识悟伦通, 博涉经论,情理遐举。以时勘教,以病验人,蕴独见之 明,显高蹈之迹。先旧解义,翻对不同,未全声闻,兼扬 菩萨。而履涉言教,附行为功。且如据“佛之宗,敬无过 习,由见起慢怠,即怀厌离,便为边地下贱之因。今虽 闻真告,心无奉敬,自知药轻病重,理加勤苦,竭力治 之。所以随远近处,凡有景塔,皆周行礼拜,绕旋翘仰, 因为来世敬佛之习。”用斯一行,通例馀业,其克核详 据,率如此也。后于相州法藏寺舍具足戒,亲执劳役, 供诸悲敬,礼通道俗,“单衣节食,挺出时伦,冬夏所拟, 偏过恒习。故四远英达者,皆造门而诘问之。行随事 直陈,曾无曲指。诸闻信者,莫不顶受其言”,通舍章疏, 从其化及禀为父师之礼也。未拘之以法岁。开皇之 初,被召入京,仆射高颎邀延住真寂寺,立院处之。乃 撰《对根起行》《三阶集录》,及山东所制《众事诸法》,合四 十馀卷,援引文据,类叙显然,前后望风,翕成其聚。又 于京师置寺五所,即化度、光明、慈门、慧日、弘善寺是 也。自尔馀寺赞承其度焉。莫不六时礼旋,乞食为业, 虔慕洁诚,如不及也。末病甚,勉力佛堂,日别观像,气 渐衰弱,请像入房,卧视。至卒,春秋五十有四,即十四 年正月四日也。其月七日,于化度寺送尸“终南山阜。 道俗号泣,声动京邑。舍身收骨,两耳通焉。树塔立碑, 在于山足。”有居士逸民河东裴元证制文。证本出家住于化度,信行至止,固又师之。凡所著述,皆委证笔。 末从俗服,尚绝骄豪。自结徒侣,更立科纲。返道之宾, 同所系赞。生自制碑,具陈己德。死方镌勒,树于塔所。 即至相寺北岩之前,三碑峙列是也。初,信行勃兴,异 迹时或致讥,通论所详,未须甄别。但奉行克峭,偏薄 不伦,至于佛宗,亦万衢之一术耳。所著《集记》,并引正 文。然其表题立名,无定准的,虽曰对根,起行幽隐指 体,标榜语事,潜沦。来哲傥详,幸知有据。开皇末岁,敕 断不行,想同箴勖之也。

慧意附法永 岑阇棃 智晓[编辑]

按《续高僧传》:“慧意姓李,临原人。听大乘经论,专习定 行。宇文废法,南投于梁,与仙城山慧命同师,寻讨心 要。后住景空,于聪师旧堂,综业常住,不事灯烛,夜常 大明。有乡人德广、郡守柳静,殊不信法,乃请意于宅 别立禅室,百日行道静息。抑禀等四人,每夜潜往,举 家同见,禅室大明,意坐卓然,方生信向。乡邑道俗,率” 受归戒。开皇初卒,将逝,谓弟子慧兴曰:“今日有多客 来,可多办斋食”及中意。果跏趺端坐而化。时襄阳有 法永禅师者,南乡人,梁明帝常供养,预知运绝,苦辞 还襄欲终,七日七夜,闻音乐异香满寺,因而坐终。送 伞盖山上露坐。有同寺全律师临永尸曰:“愿留神相 待。”至七日满,至期全亡,送尸永侧,永尸飒然推变。时 岑阇棃者,姓杨,临原人。于寺西伞盖山南泉立诵经 堂,诵《金光明》,感四天王来听。后读藏经皆不忘,计诵 三千馀卷。服布乞食,钵中之馀,饲房内鼠百馀头,皆 驯扰争来就人。鼠有病者,岑以手摩捋之,而不拘事 检。或揭坩酒食,或群小同戏,呵叱僧侣。或诵经书歌 咏,逆述来事。昼则散乱,夜则礼诵禅思。与同众沙门 智晓交顾,招集禅徒,自行化俗,供给定学。自知终日, 急唤拔禅师付嘱讫,上佛殿礼辞,遍寺众僧,咸乞欢 喜。于禅居寺大斋将散,谓岑曰:“往兜率天听《般若》去。” 岑曰:“弟前去,我七日即来。”其夜三更坐亡。至四更,识 神往遍学寺,寺相去十里。至汰法师床前,其明如昼, 云晓“欲远逝,故来相别,不得久住。”汰送出三重门外。 别讫,来入房中踞床,忽然还暗呼弟子问云:“闻师与 人语声。”取火通照,三门并闭,方悟晓之神力,出入无 间。即遣往问,果云已逝。岑后七日,无何坐终,其二髅 骨全成无缝。又有吴纯等禅师,多有灵异,相从坐化, 略不叙之。

慧达[编辑]

按《续高僧传》:“慧达姓王,家于襄阳。幼年在道,缮修成 务。或登山临水,或邑落游行,但据形胜之所,皆厝心 寺宇,或补缉残废,为释门之所宅也。后居天台之瀑 布寺,修禅系业。又北游武当山,如前摄静。有陈之日, 疠疫大行,百姓毙者殆其过半。达内兴慈施,于扬都 大市建大药藏,须者便给,拯济弥隆。金陵诸寺,数过” 七百,年月逾迈,朽坏略尽。达课劝修补三百馀所,皆 蓥饰华敞,有移恒度。仁寿年中,于扬州白塔寺建七 层木浮图,材石既充,付后营立。乃溯江西上,至鄱阳、 豫章诸郡,观检功德,愿与众生同此福缘。故其所至 封邑,见有坊寺禅宇、灵塔神仪,无问金木土石,并即 率化成造,其数非一。晚为沙门慧云邀请,遂止庐岳。 造西林寺,重阁七间,栾栌重叠,光辉山势。初造之日, 誓用黄楠,阖境推求,了无一树,佥欲改用馀木。达曰: “诚心在此,岂更馀求。但至诚无感,故访追不遂。必心 期果决,松散并变为楠。如求不获,阁成则无日矣。”众 惧其言,四出追索。乃于境内下巢山,感得一谷,并是 黄楠而在。穷涧幽深,无由可出。达寻行崖壁,忽见一 处,晃有光明。窥见其中有通材道,惟有五尺馀并天 崖。遂牵曳木石,至于江首。中途滩澓,篺筏并坏,乃至 庐阜,不失一根,阁遂得成,宏冠前构后,忽偏斜,向南 三尺。工匠设计,取正无方。有石门涧,当于阁南,忽有 猛风,北吹还正,于今尚在。晚往长沙,铸钟造像,所至 方面“若草,从焉倾竭金贝者,兢兢业业,恐其不受。达 任性造真,言无华绮,据经引喻,笃励物情。然其形服 敝麤,殆不可睹。外综繁殷,内坚理静,傍观沉伏,似不 能言,而指㧑应附,立有成遂。斯即处烦不挠,固其人 矣。”又为西林阁成,尊容犹缺,复沿江投造,修建充满, 故举阁圆备,并达之功。大业六年七月晦日,旧疾忽 增,七日倚卧,异香入室,旋绕如云,阁中像设,并汗流 地。众见此瑞,审达当终。官人检验,具以闻奏。达神志 如常,累以馀业,奄尔长逝,年八十七矣。

法称附智云[编辑]

按《续高僧传》法称“江南人。诵诸经声,清响动众。陈氏 所化,举朝奉之。又善披导,即务标奇。虽无希世之明, 而有随机之要。”隋平南服,与白云经师同归秦壤。住 兴善寺,每引内禁,叙论正义,开纳帝心。即敕正殿常 置经座,日别差读经,声声不绝。听览微隙,即问经旨, 遂终昇遐。晚住定水,与云同卒,俱八十馀,仁寿年也。 时有智云,亦善经呗,对前白者,世号“乌云。”令望所高, 声飞南北。每执经对御,响震如雷。时参哀啭,停驻飞走,其德甚众,秘不泄之,故无事绪可列。又善席上,谈 吐惊奇,子史丘、索,都皆谙晓,对时引挽,如宿构焉。隋 炀在藩,弥崇敬爱,召入慧日把臂,朋从欣其辞令故 也。年登五十,卒于京师。王悲惜焉,数日不出,广为追 福。又教沙门法论,为之墓志焉。

真观[编辑]

按《续高僧传》:“真观字圣达,吴郡钱唐人,俗姓范氏。祖 延蒸,给事黄门侍郎。父兑,通直散骑常侍。母桓氏,温 良有德。尝悱愤无嗣,洁斋立誓,诵药师观世音金刚 般若,愿求智子,绍嗣名家。时献统所图迦毗罗王者, 在上定林寺,巨有灵异,躬往祈祷,刻写容影,事像若 真。依药师经七日行法,至于三夕,觉游光照身。自尔” 志性非恒,言辄诣达,岂非垂天托人,寄范弘释者也。 及其诞育,奇相不伦,左掌仙文,右掌人字,口流津液, 充润荣府。从幼至终,未尝患渴,故体肤光伟,虽老不 衰;舌文交加,状如罗绮,故得含章蕴辩,开神明悟。又 声韵钟铃,捷均风雨,其见闻者莫不小有大概。五岁 能蔬斋,或登衣箧,或执扇帚,戏为谈讲。八岁通诗《礼》, 和庾尚书林檎之作;十六,儒道群经,柱下河上,无所 遗隐。时又流涉碁琴,畅怀文集,日新月异,师友惊忻。 尝共友人逍遥津渚,有善相者迎而拜曰:“年少当为 大法师。”后即专诵《净名》《般若》,志存入道,伺机承色。二 亲弗许,乃迦毗降梦:“子欲开笼,勿令在网,此非黠慧。” 父母咸开心随喜,启敕降言,并赐衣钵。义兴生法师 行洁小震,躬为剪落,大德贞律师道蔼云阳,请任和 尚研思十诵,一遍能述。又从华林圆法师受《成实论》, 十遍十覆,超振前标。自谓解成,可填以行也。始诵《法 华》,日限一卷,因斯通梦,汝有大根,忽守小道,深可惜 也。遂往兴皇听摩诃衍,质疑明难,唐突元门朗公,精 通绰“然,复加脂粉。吾出讲八年,无一问至此,能使妙 义开神,真吾师矣。”仍从北面数载,研寻开善大忍法 师,匿影锺山,游心方等,将欲试瞻先达,问津高士。因 操桴扣寂,用程元妙,乃叹曰:“龙树之道,方兴东矣。”辩、 勇二师,当涂上将,频事折关,亟经重席。时人语曰:“钱 唐有真观,当天下一半。”沙门洪偃,才迈儒英,钩深释 杰,面相谓曰:“权高多智,耳白有名。我有四绝,尔具八 能。”谓义导、书、诗、辩貌、声、棋是也。由此王公贵游,多所 知识。始兴王东临禹并,请以同行。于时兴皇讲筵选 能义集观,临途既促,咸推前次。既登高座,开二谛宗 旨并纵横,一言冰泮。学士傅縡在席嗟曰:“三千称首, 七十当初,是上人者,当为酬对。”金陵道俗,见知若此。 既达东夏,住香严寺,讲《大涅槃》,《四方义集》,复增荣观。 兴皇又三追曰:“吾大乘经论略已弘通,而燕、赵、齐秦, 引领翘足。专学虽多,兼该者寡。宜速返东藩,法门相 寄。”于斯时也,征周失律,朝议括僧,无名者休。道观乃 伤迷叹曰:“夫刹利居士皆植福田,富强黎庶,斯小造 罪贫弱,欲茂枝叶,反克根本,斯甚惑矣。人皆惜命偷 生,我则亡身存法。”乃致书仆射徐陵,陵封书令奏,帝 懔然动容,括僧由寝。据斯以言,非但梁柱佛法,亦乃 明略佐时矣。江夏王出镇于越,复请同行。朗师吞咽 良久,言曰:“能住三年,讲堂相委。复属英王尚法,利益 深,不可留也。”仍于禹穴屡动法轮。特进杜棱请归光 显傅教学徒,及永阳、鄱阳二王司空司马消难,并相 次海运,延仰浙东。故得涂香慧炬,以业以焕,顶敬倾 心,尽诚尽节。天台智者,名行绝伦,先世因缘,敦猷莫 逆。年腊既齐,为法兄弟,共游秦岭,陵云旧房。朝阳澄 景,则高谈慧昭;夕阴匿彩,则深安禅寂。及智者征上 阙庭,观便孤园,敷说大流法味,载广俗心。永阳还京, 仰奏清德,举朝僧正,同请丝纶,遂逢祚终,斯事便寝。 隋祖尚法惟深,三敕劳问;秦王莅藩,二延总府,皆辞 以疾,确乎不就。齐王晚迎江浦,躬伸顶礼,传以香火, 送还旧邑之众善寺。开皇十四年,时极亢旱,刺史刘 景安请讲《海龙王》经序既讫,骤雨滂注。自斯厥后,有 请便降,吴越宗仰,其若神焉。县西有灵隐山者,旧曰 仙居,峰吐莲华,洞藏龙穴,信江东之秀岳也。观既仁 智内冥,山水外狎,共道安禅师、头陀石室,檀越陈仲 宝率诸同侣,开藏拓基,构立精舍,号“南天竺。”遂即去 邑还谷,栖止终焉。众善讲堂付门人元镜,镜承瓶泻, 相从不绝。及文宣造塔,形胜所归,不谋同集,取决于 观。乃指崔嵬高石,可安塔基,虽发诚言,孰为可信?俯 仰穿凿,洞穴自然,状似方函,宛如奁底,天工神匠,冥 期若符。自尔在山,常讲《法华》,用为心要,受持读诵,躬 自书弘,五种法师于斯乎在。又持于经旨,明练深趣, 谈吐新奇,非寻纸墨,智思击扬,迥飞文外。又感盥洗 遗渧,地不为濡,事理异人,经之力也。皋亭神姓陈名 重,降祝请讲《法华》一遍,遗以钱物。又降祝舍其庙堂 五间为众善佛殿。据斯以言,感灵通供,诚希有也。大 业七年四月八日,司马李子深更延出邑,讲《大涅槃》。 初出天竺,自标葬地,至现病品。梦见三人容服甚盛, 把旛俱礼,云净居遣迎。至六月六日,以疾而卧,又梦 与智者同轝,夹侍尊像,翼佛还山。觉已叹曰:“昔六十二应终,讲《法华》力,更延一纪。今七十四,复致斯应,生 期毕矣。”即集内众,训将来事曰:“欲生善道,欲备神力; 欲出生死,欲具佛法。宜须持戒,修定学慧,弘通正法, 勿令空过,无所得也。”尔日,天台送书,并致香苏、石蜜。 观览。书曰:“宿世因缘,最后信矣。”命两如意:一东向天 台,一留西法志。诸杂服式,吾眼自分。一还僧羯磨,二 成第五僧施。尝有人梦飞殿来迎沙门宝慧,又闻空 中伎乐,至七月七日中夜,跏趺而坐,盥漱整服,曰:“有 人请讲菩萨戒也。”端坐怡然,不觉已灭。逝于众善之 旧寺。从子至午,心顶俱暖,身体柔软,颜色不变。右手 内屈三指,信宿流汗遍身。至四日移入禅龛。时属流 火,炎气尚严,而俨若生存,实资神力。从此至二十五 日,四方辐凑,六县同集,道俗公私,一期咸萃。皆就尸 手传香表别。攀德号慕,悲起缠云,追惟戒德,泣垂零 雨。至于香华供献,日有千群。随次大斋,开龛瞻奉。而 色相光洁,眉毫更长,倍异生前,咸加奇叹。至二十六 日,乃窆于灵隐山。《真容》掩方坟,写状留天竺。是日四 部亘一由旬,香盖成阴,幢旛蔽野。存亡荣庆,非可胜 言。初观声辩之雄,最称宏富,江表文国,莫敢争先。自 正法东流,谈导之功,卫安为其称首。自尔词人莫不 宗猷于观。是知五百一贤,代兴有日,佛法荣显,实赖 斯乎?

法韵[编辑]

按《续高僧传》:“法韵姓陈氏,苏州人。追慕朋从,偏工席 上,骚索远度,罕得其节。诵诸碑志及古导文百有馀 卷,并王僧孺等诸贤所撰。至于导达,善能引用。又通 经声七百馀契。每有宿斋,经导两务,并委于韵。年至 三十,弊于諠梗,邀延疏请,日别重叠,乃于正旦割绳 永断,即听华严,不久便覆。恨浪弃功,妄销唇舌。承栖” 霞清众,江表所推,寻声即造,从受禅道。又闻泰岳灵 岩,因往追踪,般舟苦行,立志梗洁,不希名闻,担石破 薪,供给为任。晚还故乡,有浮江石像者,如前传述,后 被烧烬,而不委相量,无由可建。便于石像故基愿礼 八万四千塔。树功既满,感遇野姥,送一卷书,及披读 之,乃是昔像之缘也。既有样度,依而造成,大有征应。 海中有《阳虎岛》者,去岸三里,韵往安禅,惟服布艾,行 慈故也。初达逢怪大风鬼物,既见如常,心毛不动。九 十日后,恬然大安。自知命终事,还返栖霞,不久便卒, 春秋三十五,即仁寿四年矣。

立身[编辑]

按《续高僧传》:“立身,江东金陵人。志节雄果,不缘浮绮, 威容肃然,见者惮慑。有文章攻辩对。时江左文士多 兴法会,每集名僧,连宵法集,导达之务,偏所牵心。及 身之登座也,创发謦欬,砰磕如雷,道俗敛襟,毛竖目 整。至于谈述业缘,布列当果,泠然若面,人怀厌勇。晚 入慧日,优赠日隆。大业初年,声唱尢重。帝以声辩之” 功,动衷情抱,赐帛四百段,毡四十领。性本清俭,无兼 诸蓄,率命门学通共均分。从驾东都,遂终于彼,时年 八十馀矣。时西京兴善,官供寻常唱导之士,人分羽 翼。其中高者,则惠宁、广寿、法达、宝严,哮吼之势有馀, 机变之能未显,人世可觌,故不广也。

善权附法纲[编辑]

按《续高僧传》:“善权,扬都人,住宝田寺,听采成论,深有 义能。欻尔回思,乐体人物,随言联贯,若珠璧也。众以 学功将立,不愿弘之。而权发悟时机,为功不少,适诣 为得,遂从其务。然海内包括,言辩之最,无出江南。至 于铨品时事,机断不思,莫有高者。晚以才术之举,炀 帝所知,召入京师,住日严寺。献后既崩,下令行道,英” 声大德五十许人,皆号智囊。同集宫内,六时树业,令 必亲临,权与立身,分番礼导。既绝文墨,惟存心计。四 十九夜,总委二僧,将三百度,言无再述。身则声调陵 人,权则机神骇众。或三言为句,便尽一时;七五为章, 其例亦尔。炀帝与学士柳顾言、诸葛颖等语曰:“法师 谈写,乍可相从;导达鼓言,奇能切对。甚可讶也。”颖曰: “天授英辩,世罕高者。”时有窃诵其言,写为卷轴,以问 于权。权曰:“唱导之法,设务在知机。诵言行事,自贻打 棒。杂藏明诫,何能辄传?宜速焚之,勿漏人口。”故权之 导文,不存纸墨。每读碑志,多疏俪词。傍有观者,若梦 游海。及登席列,用牵引啭之,人谓拔情,实惟巧附也。 大业初年,终日严寺,时年五十三矣。门人法纲,传师 导法,汪汪放旷,谲诡多奇,言虽不繁,写情都尽。萧仆 射昆季,时号学宗,常营福祀,登临莫逮。每有檀会,必 遣邀迎,然其令响如飞,飒焉早逝。释门掩扇,道俗咸 惋。

智果附智骞 元应[编辑]

按《续高僧传》:“智果,会稽剡人。率素轻清,慈物在性。常 诵《法华》,颇爱文笔。经史固其本图,摛目得其清致。时 弘唱读,文学所欣,俗以其书势逼右军,用呈藩。晋王 乃召令写书,果曰:‘吾出家人也,复为他役,都不可矣。 一负声教之寄,二违发足之诫。王逼吾身,心不可逼’。 乃云:‘眼暗不能运笔’。王大怒,长囚江都,令守宝台经藏。及入京储贰,出巡扬越,乃上《太子东巡颂》。其序略 曰:“智果振衣出俗,慕义游梁,感昔日之提奖,喜今晨 之嘉庆。”遂下令释之。赐钱一万,金钟二枚,召入。慧日 终于东都,六十馀矣。时慧日沙门智骞者,江表人也。 偏洞字源,精闲通俗。晚以所学追入道场,自秘书正 字,雠校著作,言义不通,皆谘骞决。即为定其今古,出 其人世,变体诂训,明若面焉。每曰:“余字学颇周,而不 识字者多矣。无人通决,以为恨耳。”造众经音及苍雅, 《字苑》,宏叙周赡,达者高之,家藏一本,以为珍璧。晚事 导述,变革前纲,既绝,文缛颇程。深器缀本两卷,陈叙 谋猷,学者秘之,故斯文殆绝。京师沙门元应者,亦以 字学之富,皂素所推,通造经音。甚有科据矣。

慧常附道英 神爽[编辑]

按《续高僧传》:“慧常,京兆人。以梵呗之功,住日严寺。尢 能却啭,弄响飞扬,长引滔滔,清流不竭。然其声发喉 中,唇口不动,与人并立,推检莫知。自非素识,方明其 作。时隋文兴法,炀帝倍隆,四海辐凑,同归帝室。至于 梵道赞叙,各重家风。闻常一梵,飒然倾耳,皆摧心丧 胆,如饥渴焉。佥曰:‘若此声梵,有心闻之,何得不善也’?” 众虽效学,风骨时参,至于用与牵挽,皆不及矣。晚入 东都,枭感作乱,斋梵总任,咸共委常。及平殄后,复还 关壤。时有僭,帝曰:“逆贼建福,言涉国家,并可收之。”因 即募觅,常被固送。行次莎栅,逃贼留曰:“往必被戮,可 于此止。”常曰:“债负久作,终须偿了。”送至东都,果如言 焉,年四十馀矣。时京师兴善,有道英神爽者,亦以声 梵驰名。道英喉颡伟壮,词气雄远。大众一聚,共数万 馀,声调棱棱,高超众外。兴善大殿铺基十亩,棂扇高 大,非卒摇鼓。及英引众绕旋,行次窗门,声聒冲击,皆 为动震。神爽唱梵弥工,长引游啭联绵,周流内外。临 机奢促,惬洽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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