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31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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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三百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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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三百十卷目录

 降笔部纪事

 降笔部杂录

 楮币部总论

  礼记檀弓

  朱子全书家祭

  就日录论纸钱

 楮币部艺文

  钱邓州不烧楮镪颂    宋吕南公

 楮币部选句

 楮币部纪事

 楮币部杂录

 楮币部外编

神异典第三百十卷

降笔部纪事[编辑]

《东乡县志》:湖、汉二王,杨桥祖庙神也。唐麟德间,发迹 于酂王岭,出身于扶桑陂,渔者举网得异木,置之水 岸。乡有妇人,日捶衣其上,树辄流血,乡人怪之。时有 异人至,请为塑神像,皆金甲仗剑,足下各履一人,一 俯一仰,各为赑屃。常降乩曰:“吾神非汉亦非湖,生在 春秋战国初,要知吾神真名姓,先有公输,后有吾。里” 人进士罗必元仕福汀州。汀苦大疫,罗迎二王至福 建。时六月,为之降大雪,且皆黑色,相传为多化纸钱, 大括北风和雨而成之者,疫遂平愈。且《降神》曰:“有异 事,不可无诗以纪之。”乃题曰:“削铁随风片片飞,乌鸦 一阵与天齐。窗前点点蝇敲纸,阶下纷纷墨染泥。几 树榴开桑椹子,满池冰冻碧琉璃。任是彩笔敲风者, 谁敢轻轻作此题。”《庙在三十一都》。至今灵显,每旱求 之必应。

《摭异记》:太尉卫国公为并州从事,到职未旬月,忽有 王山人者诣门请谒,公命与坐,乃曰:“‘某善按冥也’。公 初未之奇,因请正寝,备几案纸笔香水而已。因令垂 帘静伺之,生与公偕坐于西庑下。顷之,王生曰:‘可验 矣’。纸上书八字甚大,且有楷注曰:‘位极人臣,寿六十 四’。”王遽请归,竟不知所去。及会昌朝三策一品,薨于 海南,果符王生所按之年。

《稽神录》:江左有支戬者,馀干人,世为小吏,至戬独好 学为文,窃自称秀才。会正月望夜,时俗取饭箕衣之 衣服,插箸为觜,使画盘粉以卜,戬家为之,其时戏祝 曰:“请卜支秀才,他日至何官?”乃画年五十馀。他人籍 不可记,惟记其友人郑元枢贫贱无官,亡年四十八。 元枢后居浙西,廉使徐知谏宾礼之,将荐于执政,行 “有日矣”,暴疾而卒,实年四十八。戬后为金陵观察判 官、检校司空,但以此事话于亲友,竟卒于任,年五十 一。

《梦溪笔谈》:旧俗,正月望夜迎厕神,谓之“紫姑”,亦不必 正月,常时皆可召。予少时见小儿辈等闲则召之,以 为嬉笑。亲戚间曾有召之而不肯去者,两见有此,自 后遂不敢召。景祐中,太常博士王纶家因迎紫姑,有 神降其闺女,自称上帝后宫诸女,能文章,颇清丽,今 谓之《女仙集》,行于世。其书有数体,甚有笔力,然皆非 世间篆隶。其名有《藻笺篆》《茁金篆》十馀名。纶与先君 有旧,予与其子弟游,亲见其笔迹。其家亦时见其形, 但自腰以上见之,乃好女子,其下常为云气所拥。善 鼓筝,音调凄婉,听者忘倦。尝谓其女曰:“能乘云与我 游乎?”女子许之。乃自其庭中涌白云如蒸,女子践之, 云不能载。神曰:“汝履下有秽土,可去”履而登。女子乃 袜而登,如履缯絮,冉冉至屋复下曰:“汝未可往,更期 异日。”后女子嫁,其神乃不至。其家了无祸福。为之记 传者甚详。此予目见者,粗志于此。近岁迎紫姑仙者 极多,大率多能文章,歌诗有极工者,予屡见之,多自 称蓬莱谪仙,医卜无所不能。棋与国手为敌,然其灵 异显著,无如王纶家者。

《仇池笔记》:予顷在都下,有传太白诗者,其略曰:“朝披 梦泽云,又云笠泽青茫茫。”此非世人语也。盖有见太 白在肆中而得此诗者,神仙之道,真不可以意度。绍 圣元年九月,过广州,访崇道大师何德顺,有神仙降 于其室,自言女仙也,赋诗立成,有超逸绝尘语。或以 其托于箕帚,如世所谓紫姑神者,疑之。然味其言,非 紫姑所能至。又有入狱鬼,群鸟兽者,托于箕帚,岂足 怪哉!崇道好事喜客,多与贤士大夫为游,其必有以 致之也哉。

《谈苑》:金陵夏氏能致紫姑神,神能属文,其书画似唐 人,应对机捷。蒋山法泉长老曰:“问仙姑求一偈子。”神 云:“神拜来,不惜口中口,你为说破。”泉曰:“试说看。”神曰: “咄!”泉曰:“也是外学之流。”神曰:“法泉曰:‘公案未了’。”神曰“将拄杖来。”良久,书颂曰:“锺山锺山,今古长闲。天边云 漠漠,涧下水潺潺。”或写此段语寄示李之仪曰:“冤哉 法泉,被三姑摧折。”之仪答曰:“法泉,所谓霜上加霜也。” 紫姑者,厕神也。金陵有致其神者,沈遘尝就问之,即 画粉为字,曰:“文通万福。”遘问三姑姓,答云:“姓竺。”《南史》 竺法明,乃吾祖也。亦有诗赠遘。近黄州郭殿直家有 此神,颇黠捷,每岁率以正月一日来,二月二日去。苏 轼与之甚狎,常问轼乞诗,轼曰:“轼不善作诗。”姑书灰 云“犹里”“犹里。”轼云:“轼非不善,但不欲作尔。”姑云:“但不 要及他新法便得也。”

《春渚纪闻》:政和二年,襄邑民因上元请紫姑神为戏, 既书纸间,其字径丈。或问之曰:“汝更能大书否?”即书 曰:“请连粘襄表二百幅,当为作一福字。”或曰:“纸易耳, 安得许大笔也?”曰:“请用麻皮十斤缚作笔,令径二尺 许,墨浆以大器贮,备濡染也。”诸好事因集纸笔,就一 富人麦场铺展聚观。神至,书曰:“请一人系笔于项。”其 人不觉身之腾踔,往来场间。须臾字成,端丽如颜书。 复取小笔书于纸角云:持往宣德门卖钱五百贯文。 既而县以妖捕群集之人,太府闻之,取就鞫治,讫无 他状,即具奏知。有旨令就后苑再书验之。上皇为幸 苑中,临视,乃书一“庆”字,与前书“福”字大小相称,字体 亦同。上皇大奇之,因令于襄邑择地“建祠,岁祀之。” 《睽车志》:岳侯死后,临安雨溪寨军将子弟,因请紫姑 神而岳侯降之,大书其名,众皆惊愕。请其花押,则宛 然平日真迹也。复书一绝云:“经略中原二十秋,功多 过少未全酬。丹心似石凭谁愬,空有游魂遍九州。”丞 相秦公闻而恶之,擒治其徒,流窜者数人,人有死者。 《彦周诗话》:请紫姑神大抵能作诗,然不甚过人。旧传 一士人家请之,既降,偶书院中子弟作《雨》诗,因率尔 请赋,顷刻书满纸。其警句云“帘卷滕王阁,盆翻白帝 城。”可喜也。

《游宦纪闻》:“世南少小时,尝见亲朋间有请紫姑仙,以 著插筲箕布灰桌上画之,有能作诗词者。初间必先 书姓名,皆近世文人。如于湖、石湖、止斋者,亦有能作 诗赋时论记跋之类,往往敏而工,言祸福却多不验。 近时都下有士人许其姓者,能迎致大仙,所言多奇 中。嘉定壬午之春,三山黄公朴同一二朋友访许,叩” 功名大略,即书“沙门光远降”,先作《自赞》云:“伸脚自由, 屈脚自在。不知十二部尊经,不识三千条大戒。醉后 高歌,无障无碍。当时若见阎王,任他枷锁杻械。”又一 云:“无疑无疑,自有东西。目前行检,眼下阿鼻。不认真 实法性,不念如来菩提。捉取金毛狮子,任教乌兔如 飞。”后再书云:“黄子黄子,文魁多士。酝籍胸中十万兵, 纵横笔下三千字。无垢为朋,汪公相似。若得火土相 逢,一跃禹门浪里。”后八年,岁在己丑,黄公果大魁天 下。黄生于壬子,魁于己丑,实符火土相逢之句。状元 局中,诸公唱和诗有酝藉纵横,一联不差一字,鬼物 己先知之矣。光远乃昔时云游入蜀,至青城山丈人 观,不为道士所礼,伪“为绣衣,出巡尽黥。观中向来不 礼之人,南僧不许入蜀者以此。”距今百馀载,尚为黠 鬼,可谓异事。

《齐东野语》:“降仙之事,人多疑为持箕者狡狯以愚旁 观,或宿构诗文,托为仙语,其实不然,不过能致鬼之 能文者耳。余外家诸舅喜为此戏,往往所降多名士, 诗亦粗可读,至于书体文势,亦各近似其人。”一日,元 毖舅诸姬戏以纨扇求诗,遂各题小词于上,仍寓姬 之名于内,行草间有可观者。绍兴斜桥客邸有请紫 姑者,命橹为题诗云:“寒岩雪压松枝折,班班剥尽青 蛇血。运斤巧匠斲削成,剑脊半开鱼尾裂。五湖仙子 多奇致,欲驾神舟探仙穴。碧云不动晓山横,数声摇 落江天月。”湖学甲子岁科举后,士友有《请仙问得失》 者,赋词云:“凄凉天气,凄凉院宇,凄凉时候孤鸿叫。斜 月。寒灯伴残漏。落尽梧桐秋景瘦。鉴古画眉难就。重 阳又近也,对黄花依旧。”此人竟失举。淳祐间,有降仙 于杭泮者,或以鬼议之,大书一诗云:“眼前青白谁知 我,口里雌黄一任君。纵使挟山可超海,也须覆雨更 翻云。”或以功名为问,答曰:“朝经暮史无间日,北履南 鞭知几年。践履未能求实地,荣枯何必问青天。”报其 相讥也。又董无益尝记女仙三绝句云:“柳条金嫩不 胜鸦,青粉墙边道韫家。燕子未来春寂寞,小窗和雨 梦梨花。”“松影侵坛琳观静,桃花流水石桥寒。东风吹 过双蝴蝶,人倚危楼第几阑。”“屈曲阑干月半规,藕花 香澹水漪漪。分明一夜文姬梦,只有青团扇子知。”亦 可喜也。友人姚天泽亦善此,时先君需清湘次,因至 外塾观子弟捧箕,忽大书曰诗《赠周邦君》云:“谢公楼 上春光好,五马行春人未老。郁孤台上墨未干,手捧 诏书入黄道。”先子为一笑。然莫知为何等语也。未几, 易守临汀,首披郡志,则旧有谢公楼,所谓“谢公楼上 好美酒,三百清铜买一斗”者,与前语适符,然郁孤台 以后语竟亦不验。又宋庆之寓永嘉时,遇诏岁,乡士 从之,结课者颇众。适逢七夕,学徒酗饮,有僧法辨者在焉。辨善五星,每以八煞为说,时人号为辨八煞。酒 边一士致仙扣试事,忽箕动,大书文章伯降。宋怪之, 漫云:“姑置此,且求一七夕新词,如何复请韵。”宋指辨 云:“以八煞为韵。”意欲困之也。忽运箕如飞,大书《鹊桥 仙》一阕云:“鸾舆初驾,牛车”齐发。隐隐鹊桥,咿轧《尢云》。 “雨正欢浓,但只怕来朝初八。霞垂彩幔,月明银烛, 馥郁香喷金鸭。年年此际一相逢,未审是甚时。”结煞 亦警敏可喜。又闻李和父云:向尝于贵家观降仙,叩 其姓名,不答。忽作薛稷体,大书一诗云:“星袍玉带落 边尘,几见东风作好春。因过江南省宗庙,眼前谁是 旧京人。”捧箕者皆悚然惊散,知为渊圣在天之灵,真 否固未可知,然每读,为之凄然。

《癸辛杂识》:应山在淮阃日,吕少保荐一术士能降仙, 豪于饮,号曰“李醉”,施州人。凡有所祷祈,令人自书一 纸实卷之,以香一片,令自祈祷,且自缄封书押,并金 纸一百,焚于香炉中。然后索酒痛饮,多至四五斗,乃 浓墨大书,或草或画卦影,或赋诗词之类,多至数十 纸,皆粲然可读。其答所问,往往多验。一日,应山密书 以扣襄、樊之事,醉后大书十字云:“山下有朋来,土鼠 辞天道。”每字径尺馀。至甲戌岁,度宗升遐,解者谓度 宗庚子生,纳音属土,所谓土鼠者耶?

《辍耕录》:悬箕扶鸾召仙,往往皆古名人高士来格所 作,诗文间有绝佳者,意必英爽不昧之鬼,依冯精魄 以阐扬其灵怪耳。友人欈李顾元凯舜举亦善此术, 尝召一仙至,大书曰:“独乐园主也,可命题。”众以咏史 请,鸾不停留,作成长篇,自非熟于史学者弗能焉。殊 不知此等为何如鬼也。诗曰:“三皇之前不可传,尧舜” 垂衣化自然。夏衰商败兵革起,征讨有罪非传贤。苍 姬种德极深厚,历载八百何绵绵。孔丘孟轲不得位, 惟有文字登书编。《春秋》笔削严一字,诛恶褒善持大 权。丘明作传详本末,下迨战国何茫然。秦皇并吞六 王毕,始废封建迷井田。功高自谓传万世,仁义不施 徒托仙。东游不返祖龙死,志灵火德“明中天。”汉朝文 景称至治,刑措可比成康前。无端杂用黄老术,是以 未得称其全。王莽贼臣篡汉祚,赖有光武如周宣。云 台名将应列宿,婉婉良策扶戎轩。绝胜高祖醢彭越, 可比周召终天年。崇儒往谒曲阜庙,典章灿灿罗星 躔。后人不省创业苦,宠任阉宦皆貂蝉。西园粥爵诚 可耻,党锢忠士灾何延。一朝曹氏帝称魏,铜驼荆棘 生荒烟。关张早死后主弱,典午自帝开坤埏。五胡云 扰乱中国,五马南渡何翩翩。六朝兴废有得失,岂知 合并归杨坚。琼花城里建宫阙,汴河春水浮龙船。乱 离思治否复泰,唐室高祖催飞骞。秦王神武不可及, 遂承天祚传高元。大纲不正有惭色,我尝抚卷思其 原。纷纷女祸握神器,扰扰藩镇横戈鋋。乘舆避乱数 奔窜,翠华几度游西川。黄巢残贼不忍说,白骨山积 血成泉。侵陵渐使唐祚绝,江海虽大犹涓涓。朱温降 将乃一贼,僭号暂时得复失。后唐石晋暨知远,但以 功利不尚德。周家亦僭登天基,独有世宗明治术。我 朝列圣皆深仁,天下苍生得苏息。史书浩浩充屋栋, 人主欲观宁遍及。小臣纂集作《通鉴》,治乱兴亡明似 日。愿言乙夜细垂观,比美成王戒无逸。

识馀元末河南辉县百泉书院有山长某,尝集客,坐 中一扶乩者,术甚神,众共肃礼之,使探神响焚祝。方 半,神已至。众请名,乃判一诗曰:“相逢何必更知名,九 里山前杀气横。不及淇泉数竿竹,风波静处过平生。” 众矍然曰:“神淮阴侯耶?”曰:“然。”赓酬良久,始引去。 虞邵庵先生布衣时,落落不偶,久客钱唐,一日偕友 人杨公仲弘、薛公宗海、范公德机,访方外宰渊微炼 师于西湖之曲,求召鬼仙以卜行藏。炼师即置箕悬 笔,书符作法。有顷,箕动笔,运而附降云:“某非仙,乃当 境神也。”炼师叱曰:“吾不汝召,汝神何来?”神附云:“某欲 乞虞公撰一保文,申达上帝,用求迁陞耳。”因众劝先 生,其无辞神请,先生遂诺。翌日文成,火千潮滨,逾旬, 再诣炼师祷卜。神复降云:“某已获授城隍,谨候谒谢。 公必贵显,幸毋自忽。”既而先生由校官至奎章阁侍 书学士,赠江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封仁寿郡公,谥 文靖。以文章名四海,岂非先世积有馀庆,天将报施 于先生之躬,而鬼神预有知耶?

《扶箕诗》:“天遣魔军杀不平,不平人杀不平人。不平人 杀不平者,杀尽不平方太平。”此扶箕语验之,今日果 然。

至正丙申,大旱,方士陈希微祷雨于武佑庙累日,俄 降笔云:“吾秦人厉狄也。与项羽起山阴,虽功不竟而 死,然有德于民,父老不忘我,俾血食于此。世代云变, 湮我姓名,故以相告。”至今人遂呼为厉将军庙。 《松江府志》:“张仁义号一山,为黄冠。元季有朱将军者, 镇海上,阴蓄不轨,踌躇未发。闻仁义善符箓,能致丁 甲诸神?”乃使召之。仁义既至,将军胡语呼之曰:“把失 我有事向神决之。”遂命仁义召。将军袖出片纸,引烛 爇于炉中。顷之,仁义呼曰:“神至矣,速具纸笔,以人手腕代之。”将军出其手,覆炉上。须臾手动,筋节缩栗,将 军已骇惧。倏执笔大书一行曰:“朱海贼而欲反邪,赤 而族,毋妄动。”其二行则曰:“而妻疾,某达鲁花赤祟之, 亟斋荐可甦也。”又一行曰:“而妾妊,明日午后生子矣。” 盖三事皆将军袖中纸所书,而最后一行云:“明日晚 刻,胡同知取汝首级,可贿免。”傍观者皆愕视,吐舌掷 笔,而将军苏。取视其纸,色大沮。乃留仁义设醮度达 鲁花赤,其妻病寻愈,而午后妾果生子。下漏一刻,则 铙钲鼓吹从东方来。仁义从别室窥之,见一人骑而 前,又一人骑从而后,各手一盘,盘中诏一、剑一,各以 黄锦覆之。最后,胡同知绯衣策马入矣。少间,止闻堂 中乐饮欢呼。夜四鼓,将军乃送胡同知出。前所捧盘, 仍锦覆剑,后一盘,则所贿金也。乃宴犒仁义,礼为上 客,赠厚币而归。

《涉异记》:浮梁东隅有昭烈庙,祀唐张巡,设像旁侍,曰 张太子。永乐戊子,士人卜秋举降箕曰:“玉霄一点坠 云端,难失佳人一不全。敲断凤钗文不就,贵人头上 请君看。”盖王英高中四字也。是秋果然。英,山东滨州 人,其父斌为浮梁令,以父任应举云。又士人袖芭蕉 叶入云:“我非问功名,第言袖中何物。”诗云:“两手怀来 一叶青,知君无意问功名。可怜昨夜三更雨,减却窗 前数点声。”又士人得异草来,问其名,诗云:“苏武当年 胆气雄,匈奴一箭射飞鸿。至今血染阶前草,一度秋 来一度红。”盖名《雁落红》云。如是者莫可枚举。或谓是 时有旅榇寓庙中,必其所为,后榇移而神不显。 嘉靖间,费文宪公尝构别业,其基乃宋柴侍郎之故 居也,公颇勤劳建造,一日卓午,有绛袍冠带士题栋 柱曰:“我昔犹君昔,君今胜我今。盛衰皆有数,不必苦 劳心。”公惊视之,俄不见。

《海上纪闻》:熊端肃浃任左都御史,转吏部尚书。时世 宗信任箕仙,敕建承天阁以崇奉之。公上言“箕仙不 足崇信,宜黜之。”上大怒,命锦衣卫官校押发原籍为 民。公于酷暑坐牛车暴日中,官校督促几死。至河间 知府某者遗校金,易以肩舆,得还乡。隆庆改元,赐少 保,谥“端肃。”

《明外史陶仲文传》:“蓝道行,方士也。以扶鸾术见帝。帝 大信幸之。有所问,辄密封遣中官诣坛焚之,所答多 不如旨。帝咎中官秽亵,中官惧,交通道行,启视而后 焚之,答具如旨。帝喜,问:‘今天下何以不治?道行假乩 仙答云:‘贤不竟用,不肖不退耳’’。”问孰为贤不肖,答曰: “贤者徐阶、杨博,不肖则严嵩。”又问:“果尔,上仙何不殛 之?”答曰:“待皇帝自殛。”帝心动。会御史邹应龙劾嵩疏 上,帝即放嵩还。已,嵩诇知道行所为,厚赂帝左右,发 其怙宠招权诸不法事。下诏狱,坐斩死狱中。

胡大顺者,仲文同县人,缘仲文进,供事灵济宫。仲文 死,大顺以奸欺事发,诏斥回籍。后觊复用,伪撰《万寿 金书》一帙,诡称吕祖所作,且言吕祖授三元大丹,用 黑铅取白,名先天水银,锻之则成青霞玉粉神丹,却 疾不老。遣其子元玉从妖人何廷玉赍入京,因左演 法蓝田玉、左正一罗万象以通内官赵楹,献之帝。田 玉者,铁柱观道士。严嵩罢归至南昌,值圣诞,田玉为 帝建醮。会御史姜儆访秘法至,嵩索田玉诸符箓进 献,田玉亦自以召鹤术托儆附奏,得召为演法,与万 象并以扶鸾术供奉西内,因交欢。楹时帝方幸此三 人,故廷玉厚贿之以进。帝览其书,问曰:“既云乩书,扶 乩者何不来?”田玉等遂诈为圣谕征之,至则屡上书 求见,帝语徐阶曰:“自蓝道行下狱,遂百孽扰宫,今大 顺可复用乎?”对曰:“扶乩之说,惟中外交通,间有验者, 否则茫然不知。今宫孽已久,似非道行所致。且用此 辈,孽未必不生。小人无赖,宜治以法。”帝悟,报曰:“田玉 无状,去冬代廷玉进水银药,遂诈传密旨,征取大顺, 不治无以儆将来。”阶对:“水银不可服食,诈传诏旨,罪 尤重。倘置不问,群小益无忌,互相朋结,恐酿大患。”乃 命执大顺、田玉、万象等下锦衣狱,不知其奸由楹也。 锦衣上狱词,帝有意宽之,以问阶。阶曰:“诏旨至重,倘 听其矫传,他日夜半出片纸,有所指挥,将若之何?此 不可不重治。”乃下诸人法司,令重拟。楹具密奏,匿殿 棂中,伺间出,伏帝前,为诸人申理。帝大怒,付司礼拷 讯,具得其交通状,遂与大顺、田玉、万象、廷玉、元玉并 论死,楹寻瘐死。帝以“逆囚”当显戮,怒所司不如法,奏 请责对状。尚书黄光昇等引罪,诏停司官俸。时嘉靖 四十四年也。

《杭州府志》:“履泰将军庙,祀吴越时孙显忠。明万历癸 未夏旱,郡守遍祷不雨。一夕,将军降乩,示以祷雨所 向,且为之助。明日遂雨三日。”

《嵩高志》:万历戊午,登封刘生以功名请,箕仙书曰:“汝 之榜首唐朝后,休想三十六地间,解元还到甲乙丙。 说于汉子,仔细参榜”,放置副副榜首,姓李三十六名, 登封陈懋龄。丙子解元,登封傅作舟。戊午至丙子,尚 越十八年,解元预定乃如此。

《山西通志》:“太原府纯阳宫,在贡院东天衢街,明万历年建。凡起造规画,皆仙乩布置,内八卦楼、降笔楼,亭 洞幽雅,俱非人思意所及,即对额皆乩笔所题碑记 乃李太白乩笔也。用醉翁亭体,文甚奇隽。”

《留青日札》:吴中有客为艺蘅召箕,一日降坛,其势甚 猛,书云:“威镇华夷,义勇三分四海,才兼文武,英雄千 古一人。”艺蘅曰:“公乃关圣帝也。”复书曰:“诺。”艺蘅曰:“帝 之灵誓不入吴,何以至此?”又书曰:“赤兔腾霜汗雨零, 青龙偃月血风腥,晓来飞渡乌江上,始信天王最有 灵。”盖不独见帝之英灵千古不昧,而隐然非战之罪, 自寓言表矣。

《闽中小记》:“张司马经敬神日久,忽有倭乱起公总督 公行止未决,闻里人能以箕召仙,命卜之。神良久不 至,忽然箕旋转如风,食顷乃止,大书曰:‘吾汉关某也。 留诗曰:‘万里纵横事已空,战袍裂尽血犹红。夜来空 有相思梦,雨暗关河路不通’’。”书毕而去。公殊恶之,然 逼于朝命,遂出破贼。后果为赵文华所谮,弃市。 《关帝圣迹图志》:明崇祯皇帝请仙,问国祚,吕祖降乩 曰:“当问之伏魔帝。”崇祯曰:“若何致之?”云:“可遣大兴令 往正阳门庙中迎请。”是夕,庙祝梦帝曰:“急起开门,有 大兴令奉旨到此,汝可令其复旨。”云:“我即见驾也。”崇 祯设香案以迎。中堂周延儒跪,左右无人。俄而帝降 拜,行君臣礼,崇祯亦答拜,以国事问,帝曰:“妖魔太多, 不可为矣。”延儒问妖魔何在,帝微笑曰:“你就是第一 个妖魔。”延儒惊骇,不能起。

直隶大名府濬县襄敏公之祖,为公降乩,卜公终身 事业。及降笔云:“关某降时,供以五香酒。”帝命一对与 公对云:“两手拿来五香酒,一吸三杯。”公即对云:“九天 降下一元帅,千变万化。”及降诗末二句云:“乌台御史 都堂职,守己存心乐圣朝。”公初名王悦,帝又云:“汝名 喜悦,悦字不若超越”,“越”字。公复求字,帝笔写世昌,公 一生之事皆应。后襄敏公作《年谱》,述帝指引,改名取 字,其事历历,公之诚信于帝亦至矣。

《处州府志》:青田有扶箕者,有祷辄应。客问曰:“箕为何 神?”曰:“吾巫山神女也。”客戏之曰:“昨夜曾与襄王会否?” 箕书诗曰:“此段姻缘梦托成,襄王与妾本无情。至今 落在诗人口,万古长流洗不清。”

《宁波府志》:“钱炼山名万贯,二十时能焚香默咒,以降 乩仙。平生未常攻书翰,而仙依其桃符,能写字题诗。 久之,不假桃符,援笔而书,日可千馀言,古诗律句,随 笔而成。常客白下,与诸缙绅交游唱和。性好酒,醉辄 倾卧,不修边幅。平生所得赠遗,一无所积。卜葬金陵 之雨花台。一日置酒别其亲故,遂端坐而逝。”

《江西通志》:“文孝庙在吉安府东,祀梁昭明太子,统有 飞鸾判事,甚灵应。”

降笔部杂录[编辑]

《祛疑说》:“降笔之法甚多,封书降笔者最异,其封愈多 而牢,其拆愈易而疾,惑而信者多矣。不动全封,可随 意而书写,或以天麻子油书之,不见其迹,此实惟拆 书之术耳。然有挟此资身者,故不欲著其所以拆云。”

楮币部总论[编辑]

《礼记》:

《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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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 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 不成斲,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 簨簴,其曰明器,神明之也。”

刘氏曰:“之,往也。之死,谓以礼往送于死者也。往于死者而极以死者之礼待之,是无爱亲之心为不仁,故不可行也;往于死者而极以生者之礼待之,是无烛理之明为不知,故亦不可行也。此所以先王为明器以送死者。竹器则无縢缘而不成其用;瓦器则粗质而不成其黑光之沬;木器则朴而不成其雕斲之文”;琴瑟则虽张弦而不平,不可弹也;竽笙虽备具而不和,不可吹也。虽有钟磬而无悬挂之簨簴,不可击也。凡此皆不致死,亦不致生,而以有知无知之间待死者,故备物而不可用也。备物则不致死,不可用则亦不致生。其谓之“明器”者,盖以神明之道待之也。

仲宪言于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 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曾子曰: “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 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

仲宪,孔子弟子原宪也。示民无知者,使民知死者之无知也。为其无知,故以不堪用之器送之;为其有知,故以祭器之可用者送之。疑者不以为有知,亦不以为无知也。然《周礼》惟大夫以上得兼用

“二器,士唯用鬼器也。” 曾子以其言非,乃曰:其不然乎?再言之者,甚不然之也。盖明器祭器,固是人鬼之不同,夏殷所用不同者,各是时王之制,文质之变耳,非谓有知无知也。若如宪言,则夏后氏何为而忍以无知待其亲乎?石梁王氏曰:“三代送葬之具,质文相异,故所用不同,其意不在于无知有知及示民疑也。” 仲宪之言皆非,曾子非之,末独讥其说夏后明器,盖举其失之甚者也。

朱子全书[编辑]

《家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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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祭祀焚币,如何?”曰:“祀天神则焚币,祀人鬼则瘗币。 人家祭祀之礼,要焚币,亦无稽考处。若是以寻常焚 真衣之类为是,便不当只焚真衣著事事做去焚,但 无意义,只是焚黄。若本无官,方赠初品,及赠到改服 色处。寻常人家做去焚,然亦无义耳。”答汪长孺 先生每祭不烧纸,亦不曾用帛。

先生家祭享不用纸钱,凡遇四仲时祭,隔日涤椅桌 严办,次日侵晨已行事毕。

纸钱起于元宗时王玙,盖古人以玉币,后来易以钱。 至元宗惑于王玙之说,而鬼神事繁,无许多钱来埋 得。玙作纸钱易之,文字便是难理会。且如《唐礼书》载 范传正言,“唯颜鲁公、张司业家祭不用纸钱,故衣冠 效之。”而国初言礼者错看,遂作纸衣冠,而不用纸钱。 不知纸钱、衣冠,有何间别?

就日录[编辑]

《论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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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纸钱之说。唐《王玙传》曰:“汉以来,葬者皆有瘗钱,后 世里俗稍以纸寓钱为鬼事,至是玙乃用为禳祓。”则 是丧葬之焚纸钱,起于汉世之瘗钱也。其祷神而用 寓钱,则自王玙始矣。康节先生春秋祭祀,约古今礼 行之,亦焚楮钱。程伊川怪,问之曰:“明器之义也,脱有 益,非孝子顺孙之心乎?”徽庙朝,高峰廖用中奏乞禁 焚纸钱,有云:“尝怪世俗凿纸为钱,焚之以徼福于鬼 神者,不知何所据依,非无荒唐不经之说,要皆下俚 之所传耳。使鬼神而有知,谓之慢神欺鬼可也。”李珂 《松窗百记》云:“世既是妄人,死而为鬼,其妄又可知。无 身心耳目口鼻之实,而六习常不断,颠倒沉迷,岂复 觉悟?方其具酒殽,列冥器,凿楮象钱”,印绘车马而焚 之,以妄塞妄也。盖尝原其本初,恐瘗钱为死者之祸, 及世艰得钱,易以纸钱,自后沿袭,至唐而焚之,其来 久且远。而廖高峰遽欲绝之以塞妄费。且夫子谓“死 葬之以礼”,又曰“敬鬼神而远之”,是夫子不欲遽绝,而 以有无之中言之。惟邵康节云:“脱有益,非孝子顺孙 之心乎?”最为通议。

楮币部艺文[编辑]

《钱邓州不烧楮镪颂》
宋·吕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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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士诚知修耶?内不欺诸己,外不欺诸人,可与修 己已。呜呼!士诚有立耶?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地,中 不负于神,可谓士君子已。”凡唯知修,至于可立而不 欺不愧者,其备如此。虽天地神明,我斯天地神明已, 岂又屑屑于诸馀哉?世衰道隐,士心险惑,稔慝自危, 则区区于祸福,以壮其毒。闻古之用币以礼神祇,后 之士为多罪,则假之以请祷。禳祈假之不已,则翻楮 代焉而弗支。是故罪者满世,而莫救其非。肃肃邓州, 唯道之繇。识起超于众谬,行不徇于时流。孰巫祝之 足因,而禧祥之苟求。盖清修而不愧,则万福之来酬。 是何楮镪之不然,而名位之优优。呜呼!岂弟君子,求 福不回。谁其嗣之?宋有人猗!

楮币部选句[编辑]

唐张籍《北邙行》:“寒食家家送纸钱,乌鸢作窠衔上树。” 李建勋诗:“木槃擎社酒,瓦鼓送神钱。”

李山甫诗:“墙外素钱飘似雪,殿前阴柏吼如雷。” 韦庄诗:“内官初赐清明火,上相闲分白打钱。”

王叡诗:“树叶无声神去后,纸钱飞出木绵花。”

宋王安石诗:“想见江南原上墓,树枝零落纸钱风。” 范成大诗:“鹭窥芦泊水,乌啄纸钱风。”社下烧钱鼓 似雷,日斜扶得醉翁回。

《周弼诗》:“纸钱灰扑绕木枝。”

明刘基诗:“槎牙死树当道卧树上纸钱犹未化。” 徐贲诗:“纸钱啸火高悬树,千轮万马登天去。”

《吴宽诗》:“满爇炉香焚纸钱
考证

楮币部纪事[编辑]

《唐书王玙传》:“王玙者,方庆六世孙,少为礼家学。元宗 在位久,推崇老子道,好神仙事,广修祠祭,靡神不祈。 玙上言请筑坛东郊祀青帝。天子入其言,擢太常博 士、御史为祠祭使。玙专以祠解中帝意,有所禳祓,大 抵类巫觋。汉以来,丧葬皆有瘗钱,后世里俗稍以纸 寓钱为鬼事,至是玙乃用之。”

《五代史晋出帝本纪》:天福八年“二月庚午,寒食,望祭 显陵于南庄,焚御衣纸钱。”

《茅亭客话》:孙处士名知微,字太古,眉州彭山人也,工 图画。导江县有一女巫,能逆知人事,知微素尚奇异, 尝问其鬼神形状,欲资其画。女巫为致一鬼曰:“王三 郎。”具告以鬼神形状。知微曰:“今欲酬君,君欲希我何 物?”应曰:“望君济我资镪数百千贯。”知微辞之,应者曰: “所求者非世间铜铁为者,乃楮货耳。”知微乃许之。应 者曰:“烧时勿使著地,可以薪草荐藉之,向一处,以火 爇,不得搅剔。其钱则不破碎,一一可达也。”遂依教,燔 纸钱数千百贯。

《宋史寇准传》:“准在雷州卒,归葬西京,道出京南公安 县,人皆设祭哭于路,折竹植地,挂纸钱,逾月视之,枯 竹尽生笋,众因为立庙,岁时享之。”

《外戚传》:“李用和字审礼,章懿皇太后弟也。少穷困,居 京师,凿纸钱为业。刘美求用和于民间,奏为三班奉 职。”

《邵氏闻见录》:康节先生春秋祭祀,约古今礼行之,亦 焚楮钱。程伊川怪问之,则曰:“明器之义也。脱有一非, 岂孝子慈孙之心乎?”又曰:吾高曾,今时人以笾豆簠 簋荐牲,不可也。伯温谨遵遗训而行之也。

《闻见前录》:仁宗皇帝嘉祐八年三月二十九日升遐, 遗诏到洛,伯温时年七岁,尚记城中军民以至妇人 孺子,朝夕东向号泣,纸烟蔽空,天日无光。时舅氏王 元修自京师过洛,为先公言,京师罢市巷哭,数日不 绝,虽乞丐者与小儿,皆焚纸钱哭于大内之前。又有 周长孺都官赴剑州普安知县,行乱山中,见汲水妇 人,亦载白纸行哭。呜呼!此所谓百姓如丧考妣者欤? 《谈圃》荆公以雱病,夜焚纸钱,平甫戏曰:“天曹也,行仓 法。”时新立仓法,胥史重禄者皆用焉。人以为不便,故 平甫讥之也。

《明道杂志》:熙宁中,有班中一大校姓李,忘其名,尝监 牧马于陈留、雍丘之间,野中有丛祠,俗传以为周襄 王公主墓,李因取纸钱就墓拜焚之,纸钱不化,因忽 昏仆地不知人,久之甦,谓其徒曰:“属公主召我。”又叹 曰:“乃尔富贵。”因不复语,虽问亦不答。牧事已归家,即 与其妻异寝,后亦寝疾卒。

《曲洧旧闻》:王平甫该洽善议论,与其兄介甫论新政, 多援据,介甫不能听。侄雱病亟,介甫命道士作醮,大 陈楮钱,平甫答曰:“兄在相位,要须令天下后世人取 法。雱虽病,丘之祷久矣,为此奚益?且兄尝以君法绳 吏奸,今乃楮钱邀福,安知三清门下,独不行君法耶?” 介甫大怒。

《同话录》:“蒋大防母夫人云:‘少日随亲谒泰山东岳,天 下之精艺毕集,人有纸一百番,凿为钱,运凿如飞,既 毕,举之,其下一番未尝有凿痕,其上九十九番纸钱 也’。”

《枫窗小牍》:思陵神舆就祖道祭,陈设穷极工巧,百官 奠哭,纸钱差小,官家不喜,谏官以为俗用纸钱,乃释 氏使人以过度其亲者,恐非圣主所宜以奉宾天也。 今上抵于地曰:邵尧夫何如人,而祭先亦用纸钱,岂 生人处世如汝能日不用一钱否乎?

《元史贺胜传》:“胜字贞卿,一字举安。至大三年,为上都 留守,以岁大饥,辄发仓廪赈民。后铁木迭儿诬胜乘 赐车迎诏,不敬,杀之。胜死之日,百姓争持纸钱哭于 尸傍甚众。”

《帝京景物略》:“三月清明日,男女扫墓,担提尊榼轿马, 后挂楮锭,粲粲然满道也。拜者、酹者、哭者为墓除草 添土者焚楮钱,次以纸钱置坟头,望中无纸钱则孤 坟矣。”

楮币部杂录[编辑]

《法苑珠林燃灯篇》引证部注述曰:何故经中为亡人 造黄旛挂于刹塔之上者?答曰:虽未见圣解,可以义 求。此五大色中,黄色居中,用表忠诚,引生中阴,不之 边趣,冀生中国也。又黄色像金,鬼神冥道将为金用。 故解祠之时,剪白纸钱鬼得银钱用,剪黄纸钱鬼得 金钱用。故《譬喻经》云:“时有谷贼盗主人谷尽,主人捉” 得,责言:“汝何以盗我谷尽,汝是何神?”谷贼言:“将我至 路,有人知我,道逢黄马,车乘衣服皆黄。黄衣人问云‘谷贼汝何在此’?”主人方知是谷贼。主人问云:“适乘马 黄衣是谁?”谷贼言:“是黄金之精,以报主人食粟之直。” 主人因此得金,用不可尽也。良由人鬼趣殊,感见各 别。故圣制黄旛,为其亡人悬之塔,令寻之得宝。以救 济亡灵也。

《家礼》“笾豆簠簋之器”,乃古人所用,故当时祭享皆用 之。今以“燕”代祭器,“常馔”代俎肉,“楮钱”代币帛,是以平 生所用,是谓“从宜”也。

鼠璞《法苑珠林》载:“纸钱起于殷长史。”唐《王玙传》载:“汉 来皆有瘗钱,后里俗稍以纸寓钱,王玙乃用于祠祭。 今儒家以为释氏法,于丧祭皆屏去。”予谓不然,之死 而致死之,不仁;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谓之明器,神明 之也。汉之瘗钱,近于之死而致生,以纸寓钱,亦明器 也,与涂车刍灵何以异?俗谓果资于冥涂,则可笑。 《爱日斋丛抄》:《事林广记》考论寓钱之始云:“今楮镪也。” 《唐书·王玙传》曰:“元宗时,玙为祠祭使,专以祠解中帝 意。汉以来,葬者皆有瘗钱,后世里俗稍以纸寓钱为 鬼事,至是玙乃用之。”则是丧祭之焚纸钱,起于汉世 之瘗钱也。其祷神而用寓钱,则自王玙始耳。《法苑珠 材》云:“纸钱起于殷长史也。”按此则里俗以纸寓钱,玙 始用之,非创王玙矣。朱文公云:“纸钱起元宗时王玙, 盖古人以玉币,后来易以钱。元宗惑于王玙之术,而 鬼神事繁,无许多钱来埋得,玙作纸钱易之。近世戴 氏鼠璞云:《法苑珠林》纸钱起于殷长史。《唐王玙传》载, 汉末皆有瘗钱,后里俗稍易以纸钱,王玙乃用于祠 祭。今儒家以为释氏法”,于丧祭皆屏去。予谓不然,之 死而致死之不仁;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谓之明器,神 明之也。汉之瘗钱,近于之死而致生。以纸寓钱,亦明 器也,与涂车刍灵何以异?俗谓果资于冥涂则可笑。 是说虽异,大扺深恶夫寓钱以徼福者也。予观洪庆 善《杜诗辨证》载《文宗备问》云:“南齐废帝东昏侯,好鬼 神之术”,剪纸为钱,以代束帛。至唐盛行其事,云有益 幽冥。又牛僧孺云:“楮钱,唐初剪纸为之。”此足以补《事 林广记》之未及。

《日知录》:开元二十年敕寒食上墓,宜编入《五礼》,永为 恒式。故三省曰:“唐开元敕寒食上墓,礼经无文。近代 相传,寖以成俗,宜许上墓同拜扫礼。”盖但许士庶之 家行之,而人君无此礼也。《五代会要》言:后唐庄宗每 年寒食出祭,谓之破散。其后袭而行之。欧阳公《五代 史》所谓寒食野祭而焚纸钱,即谓此也。

楮币部外编[编辑]

《法苑珠林》:唐眭仁蒨者,赵郡邯郸人也。少事经学,不 信鬼神,常欲试其有无,学之十馀年,不能得见。后徙 家向县,于路见一人,如天官,衣冠甚伟,视仁蒨而不 言,后凡数十相见,忽驻马呼仁蒨曰:“吾是鬼,姓成名 景,任临湖国长史。国都在楼烦西北沙碛,其王即故 赵武灵王,总受太山控摄,每月各使上相朝于太山, 是以数来过此,与君相遇,吾乃能有相益。”大业初,岑 之象为邯郸令,子文本年未弱冠,之象请仁蒨于家, 教文本书。蒨以此事告文本,仍谓曰:“成长史语我,有 一事羞君不得道,鬼神常苦饥渴,多偷窃人食。我既 贵重,不能偷之,从君请一餐。”文本即为具馔,备设珍 羞,仁蒨请有以赠之。文本问:“是何等”物?蒨云:“鬼所用 物,皆与人异,惟黄金及绢为得通用。然亦不如假者。 以黄色涂大锡作金,以纸为绢帛,最为贵上。”文本如 言作之。及景食毕,令其从骑更代坐食。文本以所作 金钱绢赠之。景深喜,谢曰:“因眭生,烦郎君供给,郎君 颇欲知寿命乎?”文本云:“不愿知也。”景笑而去。

唐魏州武强人齐士望,死经七日而苏。自云初死之 后,被引见阎王,即付曹司勘当未合死。判官命送归。 使者辞以路遥,迁延不送,始求以钱绢,士望许诺。不 觉渐苏,乃造纸钱等待焉。

尚书都官令史王璹暴死,经二日而甦。自言初死之 时,见四人来至其所,云官府追汝。因随行,见冥吏讯 问无罪,放还。至一门,见向者拘追之吏从门出来,谓 之曰:“君尚能待我,甚善,可乞钱一千。”璹谢曰:“依命。”吏 曰:“吾不用汝铜钱,欲得白纸钱,期十五日来取。”璹许。 于是归家,入户而甦。至十五日,璹忘与钱,明日复病 困绝,见吏来,怒曰:“君果无行期,与我钱遂不与,今复 将汝去。”因即驱行出金光门,令入坑。璹拜谢百馀拜, 遂即放归。又甦遂告家人,买纸百张,作钱送之。明日 又病困,复见吏曰:“君幸能与钱,而钱不好。”璹辞谢请 更作,许之。又甦。至二十日,璹令用六十钱买白纸百 张作钱并酒食,自于隆政坊西门渠水上,烧之,遂身 轻体健。

《北梦琐言》:唐王潜司徒与武相元衡有分,武卒,潜常
考证
于四时爇纸钱以奉之。王后镇荆南,有染户许琛,一

旦暴卒,翌日却活,乃具榜字诣衙,云:“要见司徒。”乃通 入于阶前问之,琛曰:“初被使人追摄至一衙府,未见 王,且领至判官厅,见一官人凭几曰:‘此人错来,自是 鹰坊许琛,不干汝事,即发遣回’。”谓许琛曰:“司徒安否, 我即武相公也。大有门生故吏,鲜有念旧于身后者。 惟司徒不忘,每岁尝以纸钱见遗,深感恩德。然所赐 纸钱,多穿不得。司徒事多,点检不至,仰为我诣衙,具 道此意。”王公闻之,悲泣惭讶。而鹰坊许琛,果亦物故。 自此选好纸剪钱以奉之。此事与杨收相于郑愚尚 书处借钱事同。又南岳道士秦保言威仪勤于焚修 者,曾曰:“真君云上仙何以须纸钱”,有所未喻。夜梦真 人曰:“纸钱即冥吏所藉,我又何须。”由是岳中亦信之。 《太平广记》:开元中,长安县尉裴龄尝暴疾数日,至正 月十五日夜二更后,堂前忽见二黄衫吏持牒追龄 见王,王言此人尚有官禄,不可久留,宜速放去。龄再 拜出,复往别吏。吏求金、银钱各三千贯,龄云:“京官贫 穷,实不能办。”吏云:“金钱者,是世间黄纸钱;银钱者,白 纸钱耳。”龄曰:“若求纸钱,当亦可办,不知何所送之?”吏 云:“世作钱于都市,其钱多为地府所收。君可呼凿钱 人,于家中密室作之。毕,可以袋盛,当于水际焚之,我 必得也。受钱之时,若横风动灰,即是我得;若有风飏 灰,即”为地府及地鬼神所受,此亦宜为常占。“然鬼神 常苦饥,烧钱之时,可兼设少佳酒饭,以两束草立席 上,我将映草而坐,亦得食也。”辞讫遂活。烧钱毕,平复 如常。

崔明达,幼于西京太平寺出家,通《涅槃经》。开元中,斋 后,房中昼寝,见二牛头卒拔出其魂,引出城西。至一 方丈室,内传王召明达,王合掌谓明达曰:“闻上人通 《涅槃经》,故使奉迎。”明达说一行,王云:“得矣。”令左右送 明达诣判官,令两人送还家。判官乃处分二吏送明 达,曰:“此辈送上人者,可以微贶劳之。”出门,吏各求五 百千,吏云:“至家宜便于市凿之,吾等待钱方去。”明达 遂活。尚昏沉未能言,唯累举手。左右云:“要纸钱千贯。” 明达颔之。及焚钱讫,明达见二人各持钱去,自尔病 愈。

天宝十一年,朔方节度判官、大理司直王抡巡至中 城病死,凡一十六日而苏。初,属纩之际,见二人追去, 恍惚以为人间,不知其死也。抡兄摄亡已六年,时见 之,摄云:“尔未当死,若得钱三千贯,即重生也。”抡驰归 家,告妻曰:“我已死矣,若得钱三千贯,可再生。”其夕,举 家咸闻窗牖窣然有物。既明,其妻泣言:“梦抡已死,求 钱三千贯。”即取纸剪为钱财,召巫者焚之。抡得之,即 与人间钱不殊矣。后抡果生。

太和四年,胜业里有司门令史辛察者,忽患头痛而 绝,心上微暖。初见有黄衫人就其床,以手相就而出。 至门外,黄衫人谓察曰:“君未合去,但致钱二千缗,便 当相舍。”察曰:“某素贫,何由至此?”黄衫曰:“纸钱也。”遂相 与却入庭际,大呼,其妻不应。黄衫指一家僮,教察以 手扶其背,因令达语求钱。于是其家果取纸钱焚之。 察见纸钱烧讫,皆化为铜钱,黄衫乃次第抽拽积之。 又谓察曰:“一等为惠,请兼致脚。直送出城。”察所居西, 有一力车佣载者,察与黄衫诣门相雇,载钱至延平 门外,装钱讫,钟鼓将动,黄衫曰:“天将曙,不可往矣,当 且止。”延福沈氏庙逡巡至焉。察与黄衫及车人共搬 置其钱于庙西北角。又于户外见有苇席数领,遂取 之覆。才毕,天色方晓,黄衫辞谢而去。察与车者相随 归,至家而苏。妻具言家童中恶,作君语,索六百张纸 作钱以焚之,皆如前事。察颇惊异,遽至车人家。车人 曰:“夜来梦自君家,别与黄衫人载一车子钱至延福 沈氏庙。”察愈惊骇,复与车人偕往沈氏庙。即于庙西 北角,见一两片苇席,其下《纸缗》存焉。

《投荒杂录》:南人有疾,以纸为圆钱,置佛像旁,或请僧 设食,翌日宰羊豕以啖之。目曰“除斋。”

《东坡志林》有书吏陈昱者,暴死,三日而苏。云见一桥 曰阳明,人皆用纸钱。有吏曹十馀人,以状及纸钱至 者,吏辄刻除之,如抽贯然。已而见冥官,曰:“非其人也。” 放还。

《异闻总录》:“绍兴癸卯,新城县村渡月明中,渔人系舟 将归,闻隔岸人唤船欲渡,就之,则皆文身荷兵刃者 二十馀辈。意其塞卒也,不暇问而载之。既济,探囊与 钱,登岸谢别而去。平时兵卒经过,未尝有也。渔人既 疑且讶,明日视其钱,皆纸也,始悟其鬼。”

《南墅闲居录》:宋之末年,姑苏卖饼家检所鬻钱,得冥 币焉。因怪之,每鬻饼必识其人与其钱。久之,一妇人 也,迹其妇,至一冢而灭。遂白之官,启冢见妇人卧柩 中,有一儿坐其侧,恐其为人所觉,必不复出,饿死小 儿,有好事者收归养之。既长,与常人无异,不知其姓, 乡人呼之曰“鬼官人。”元初犹在,后数年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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