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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第06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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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六十八卷目录

 医部汇考四十八

  黄帝灵枢经二小鍼解篇第三 邪气脏腑病形篇第四

艺术典第六十八卷

医部汇考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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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灵枢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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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鍼解篇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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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莳曰:此篇解首篇之义,故名之曰《小鍼》。

所谓“易陈”者,易言也;“难入”者,难著于人也。《粗守形》者, 守《刺法》也。《上守神》者,守人之血气,有馀不足,可补泻 也。“神客”者,正邪共会也。神者,正气也,客者,邪气也。“在 门”者,邪循正气之所出入也。“未睹其疾”者,先知邪正 何经之疾也。“恶知其原”者,先知何经之病,所取之处 也。“刺之微在数迟”者,徐疾之意也。《粗守关》者,守四支 而不知血气正邪之往来也。《上守机》者,知守气也。“机 之动不离其空中”者,知气之虚实,用鍼之徐疾也。“空 中之机清静以微”者,鍼以得气,密意守气勿失也。“其 来不可逢”者,气盛不可补也。“其往不可追”者,气虚不 可泻也。“不可挂以发”者,言气易失也。“扣之不发”者,言 不知补泻之意也,血气已尽,而气不下也。“知其往来” 者,知气之逆顺盛虚也。“要与之期”者,知气之可取之 时也。粗之暗者,冥冥不知气之微密也。妙哉!工独有 之者,尽知鍼意也。“往者为逆”者,言气之虚而小,小者 逆也。“来者为顺”者,言形气之平,平者顺也。“明知逆顺 正行无间”者,言知所取之处也。迎而夺之者,泻也。“追 而济之”者,补也。所谓“虚则实之”者,气口虚而当补之 也。“满则泄之”者,气口盛而当泻之也。“宛陈则除之”者, 去血脉也。“邪胜则虚之”者,言诸经有盛者,皆泻其邪 也。“徐而疾则实”者,言徐内而疾出也。“疾而徐则虚”者, 言疾内而徐出也。“言实与虚,若有若无”者,言实者有 气,虚者无气也。“察后与先,若存若亡”者,言气之虚实, 补泻之先后也,察其气之已下与常存也,为虚与实。 “若得若失”者,言补者佖然若有得也,泻则恍然若有 失也。“夫气之在脉也,邪气在上”者,言邪气之中人也 高,故邪气在上也。“浊气在中”者,言水谷皆入于胃,其 精气上注于肺,浊溜于肠胃,言寒温不适,饮食不节, 而病生于肠胃,故命曰“浊气在中”也。“清气在下”者,言 清湿地气之中人也,必从足始,故曰清气在下也。“鍼 陷脉则邪气出者,取之上;鍼中脉则邪气出者,取之 阳明合”也。“鍼太深则邪气反沉”者,言浅浮之病,不欲 深刺也,深则邪气从之入,故曰反沉也。“皮肉筋脉各 有所处”者,言经络各有所主也。“取五脉者死”,言病在 中气不足,但用鍼尽,大泻其诸阴之脉也。“取三阳之 脉”者,唯言尽泻三阳之气,令病人恇然不复也。“夺阴 者死”,言取尺之五里五往者也。夺阳者,狂正言也。“睹 其色,察其目,知其散,复一其形,听其动静”者,言上工 知相五色于目,有知调尺寸小大缓急滑涩,以言所 病也。“知其邪正”者,知论虚邪与正邪之风也。“右主推 之,左持而御之”者,言持鍼而出入也。“气至而去之”者, 言补泻气调而去之也。调气在于终始一者,持心也。 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者,络脉之渗灌诸节者也。“所 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者,脉口气内绝不至,反取其 外之病处,与阳经之合,有留鍼以致阳气,阳气至则 内重竭,重竭则死矣。其死也,无气以动,故静,所谓“五 脏之气已绝于外”者,脉口气外绝不至,反取其四末 之输,有留鍼以致其阴气,阴气至则阳气反入,入则 逆,逆则死矣。其死也,阴气有馀,故躁。所以察其目者, 五脏使五色循明,循明则声章,声章者,则言声与平 生异也。内纳同佖音必恍荒上声中俱去声循明当作修明

张开之曰:“此解《小鍼》之义,而《九鍼》之论不与焉。佖,满也,恍,惚也。所以察其目者,承上文而言也。目色者,五脏之血色;声章者,五脏之气也。五色循明,则声章者,血气之相应也。言声与平生异者,散败之声也。盖言五脏之气已绝于内,不宜重取之阳;五脏之气已绝于外,不宜再取之阴。阴阳外内相资,宜藏而不宜尽” 章著于外也。

《邪气脏腑病形篇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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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莳曰:“篇内首三节,论邪气入于脏腑,第四节论病形,故名篇。”

黄帝问于岐伯曰:“邪气之中人也,奈何?”岐伯答曰:“邪 气之中人,高也?”黄帝曰:“高下有度乎?”岐伯曰:身半已 上者,邪中之也;身半已下者,湿中之也。故曰:邪之中 人也,无有常,中于阴则溜于腑,中于阳则溜于经。黄 帝曰:阴之与阳也,异名同类,上下相会,经络之相贯, 如环无端。邪之中人,或中于阴,或中于阳,上下左右“无有恒常,其故何也?”岐伯曰:“诸阳之会,皆在于面。中 人也方乘虚时,及新用力,若饮食汗出,腠理开,而中 于邪。中于面,则下阳明;中于项,则下太阳;中于颊,则 下少阳。其中于膺背两胁,亦中其经。”黄帝曰﹕:其中于 阴奈何?岐伯答曰:中于阴者,常从臂胻始。夫臂与胻, 其阴皮薄,其肉淖泽,故俱受于风,独伤其阴。黄帝曰: “此故伤其脏乎?”岐伯答曰:身之中于风也,不必动脏。 故邪入于阴经,则其脏气实,邪气入而不能客,故还 之于腑。故中阳则溜于经,中阴则溜于腑。中﹐去声

马莳曰:此详言邪中阴经者,其脏气尚实,故流之于腑;而邪中阳经者,则止流于本经也。帝以邪气之中人为问,盖恶之亦叹之也。伯言邪气之中人甚高也,故身半已上,而风寒暑皆能中之,故中人高也;身半已下,而湿能中人,则下亦能中于邪,此高下之所以有度也。且邪之中人无常,中于阴经者,则流于阳经之为腑;而中于阳经者,则止流于本经而已。何以见中于阳经者之流于本经也?彼诸阳之会,皆在于面。凡邪之中人,方乘其虚,或新用力,或用饮食,致汗自出,腠理开,故邪遂中之。若中于面,则面部乃手足阳明经,如手阳明迎香、足阳明承泣之类,故邪遂下于阳明经也。若中于项,则项属手足太阳经,如手太阳天窗、足太阳天柱之类,故邪遂下于太阳经也。若中于曲颊,则曲颊属手足少阳经,如手少阳天牖、足少阳风池之类,故邪遂下于少阳经也。其有中于肩背两胁者,皆三阳经之分肉,亦中其经而下之耳。故曰:“中于阳者,必流于本经也。” 何以见中阴经者之流于腑也?凡中于阴经者,其手经必始于臂,足经必始于胻,正以其阴经之皮薄而肉淖泽,故俱受于风,则独伤此阴经之经脉,而内脏未必伤,盖身中于风,未必动脏,故邪虽入于阴经,而脏气尚实,所以邪不能客之,而遂还之于腑耳,故曰:“中于阴者,则流于腑也。”

张志聪曰:“首论脏腑阴阳,色脉气血,皮肤经脉,无不外内相应,后论皮肤之气血,与经络相通,而内连脏腑,若能参合而行之,可为上工也。邪气者,风雨寒暑,天之邪也,故中人也高。湿乃水土之气,故中于身半以下。此天地之邪,中于人身,而有上下之分。然邪之中人,又无有恒常,或中于阴,或中于阳,或溜于经,或” 溜于腑,或入于脏。阴之与阳者,谓脏腑之血气,虽有阴阳之分,然总属一气血耳,故异名而同类。“上下相会” 者,标本之出入也。“经络之相贯” ,谓荣血之循行,从手太阴出注手阳明,始于肺而终于肝,从肝复上注于肺,环转之无端也。上下左右,头面手足也。或在于头面而中于阳,或在臂胻而中于阴,故无有恒常也。“诸阳之会,皆在于面” 者,精阳之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也。中于面则下阳明,中于项则下太阳,中于颊则下少阳,此手足三阳之络,皆循项颈而上于头面膺背两胁者,复循头项而下于胸胁肩背也。此三阳络脉所循之处。外之皮肤,即三阳之分部。邪之客于人也,必先舍于皮毛,留“而不去,入舍于络脉下” 者,谓三阳皮部之邪,下入于三阳之经,故曰中于阳则溜于经。臂胻者,手臂足胻之内侧,乃三阳络脉所循之处,外侧为阳,内侧为阴,其阴皮薄,其肉淖泽,故中于阴者,常从臂胻始。始者,始于三阴之皮部,而入于三阴之络脉也。《缪刺篇》曰:“邪之客于形也,必先舍于皮毛,留而不去;入舍于孙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络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经脉,内连五脏,散于肠胃。” 盖“五脏之脉,属脏络腑,六腑之脉,属腑络脏,脏腑经脉之相通也。夫血脉为阴,五脏之所主也。故邪入于经,其脏气实,邪气入而不能客,故还之于腑,散于肠胃。” 阳明居中土,为万物之所归,邪归于阳明之肠胃,而无所复传矣。

黄帝曰:邪之中人脏奈何?岐伯曰:“愁忧恐惧则伤心; 形寒饮冷则伤肺;以其两寒相感,中外皆伤,故气逆 而上行。有所堕坠,恶血留内。若有所大怒,气上而不 下,积于胁下,则伤肝。有所击仆,若醉入房,汗出当风, 则伤脾。有所用力举重,若入房过度,汗出浴水,则伤 肾。”《黄帝》曰:五脏之中风奈何?岐伯曰:“阴阳俱感邪,乃” 得往。黄帝曰:“善哉。”

马莳曰:“此言五脏之邪,有内伤者,有外感者,必其阴阳俱感,而后外邪得以入脏也。帝承上文而言邪不入脏,固以其脏之实也。然岂无入脏之时乎?伯言邪有不同,有所谓内伤者,故愁忧恐惧,则心神伤矣;形寒饮冷,则肺本畏寒,而肺斯伤矣。正以两寒相感,中外皆伤,故气逆而上行也。有所堕坠,恶血在内,及有” 所大怒,气积胁下,则肝斯伤矣;有所击仆,醉以入房,汗出当风,则脾斯伤矣;有所用力举重,入房过度,汗出浴水,则肾斯伤矣。此内伤之邪,中于人脏者如此,虽曰当风浴水,而亦由内。

伤始也。彼五脏之中风者。亦以阴经阳经俱感于邪。则脏腑俱伤。邪乃入脏。若止感阴经。则脏气尚实。其邪岂能遽入哉。

张志聪曰:此论脏气伤而邪中于脏也。夫邪中于阴而溜腑者,脏气实也。脏气者,神气也。神气内藏,则血脉充盛,若脏气内伤,则邪乘虚而入矣。风为百病之长,善行而数变,阴阳俱感,外内皆伤也。《本经》云:“八风从其虚之乡来,乃能病人” ,三虚相搏,则为暴病卒死。此又不因内伤五脏,而邪中于脏也。故圣人避风,如避矢石焉。上节论“内养神志。” 下节论“外避风邪。”

黄帝问于岐伯曰:“首面与身形也,属骨连筋,同血合 于气耳。天寒则裂地凌冰,其卒寒,或手足懈惰,然而 其面不衣,何也?”岐伯答曰:“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 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精阳气上走于目而 为睛,其别气走于耳而为听,其宗气上出于鼻而为 臭,其浊气出于胃,走唇舌而为味,其气之津液,皆上” 熏于面,而皮又厚,其肉坚,故天热甚,寒不能胜之也。 卒音猝

马莳曰:“此言人面之耐寒,以气之津液皆上熏于面也。夫首面之与身,皆形也,无不连属筋骨,合同气血,宜乎寒则俱寒,热则俱热也。故天有裂地凌冰之寒,而人之手足皆畏猝寒而懈惰,然而其面不衣,而独无所畏者何哉?伯言《十二经》,三百六十五络,凡曰空窍,曰睛,曰听,曰闻臭,曰辩味,皆在人身之首面者,正” 以气之津液,皆上熏于面,而皮厚肉坚,故甚寒甚热,皆不能胜面耳。

张志聪曰:此论脏腑经络之气血,渗于脉外,而上注于空窍也。“属骨连筋” 者,谓首面与形身之筋骨血气相同也。夫太阴为阴中之至阴,在地主土,在人属于四支,天寒则裂地凌冰,其卒寒或手足懈惰,此脾土之应地也。其血气皆上于面,天热甚,寒不能胜之,谓阴阳寒暑之气,皆从下而上,身半以上之应天也。夫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之血气,始于足少阴肾,生于足阳明胃,主于手少阴心,朝于手太阴肺。精阳气者,心肾神精之气,上走于目而为睛。别气者,心肾之气,别走于耳而为听也。宗气者,胃腑所生之大气,积于胸中,上出于肺,以司呼吸,故出于鼻而为臭。浊气者,水谷之精气,故出于胃,走唇舌而“为味。气之津液上熏于面者,津液随气上行,熏肤泽毛” 而注于空窍也。夫肺主皮而属天,脾主肉而应地。皮厚肉坚,天之寒热不能胜之,人气之胜天也。此章论头面为诸阳之会,是以三阳之脉上循于头。然阴阳寒热之气。皆从下而升于上。故复论诸脉之精气焉。

黄帝曰:“邪之中人,其病形何如?”岐伯曰:“虚邪之中身 也,洒淅动形;正邪之中人也微,先见于色,不知于身, 若有若无,若亡若存,有形无形,莫知其情。”黄帝曰:“善 哉!”

马莳曰:此言邪中人身之形,虚邪则易见,而正邪则难知也。《八正神明论》曰:“虚邪者,八正之虚邪风也。正邪者,身形若用力,汗出,腠理开,逢虚风,其中人也微,故莫知其情,莫见其形者是也。”

张志聪曰:“此论人气与天气之相合也。风寒暑湿燥火,天之六气也,而人亦有此六气。是以正邪之中人也,微见于色。色,气色也。中于气,故微见于色,不知于身,若有若无,若亡若存。” 夫天之六气,有正有邪,如虚邪之中于身也,洒淅动形。虚者八正之虚邪,气形者,皮肉筋脉之有形。此节论天地之气中于人也,有病在气而见于色者,有病在形而见于脉者,有病在气而见于尺肤者,有病在形而见于尺脉者,有病在气而应于形者,有病在形而应于气者。邪之变化,无有恒常,而此身之有形无形,亦莫知其情,能参合而行之,斯可为上工也 。张玉师曰:天之正气,而偏寒、偏热、偏湿、偏燥,故曰“正邪。”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之,见其色知其病,名曰明;按 其脉知其病,命曰神;问其病知其处,命曰工。余愿闻 见而知之,按而得之,问而极之,为之奈何?”岐伯答曰: “夫色脉与尺之相应也,如桴鼓影响之相应也,不得 相失也,此亦本末根叶之出候也。故根死则叶枯矣。 色脉形肉,不得相失也。故知一则为工,知二则为神”, 知三则神且明矣。黄帝曰:愿卒闻之。岐伯答曰:“色青 者,其脉弦也;赤者其脉钩也;黄者,其脉代也;白者其 脉毛,黑者其脉石。见其色而不得其脉,反得其相胜 之脉,则死矣。得其相生之脉,其病已矣。”黄帝问于《岐 伯》曰:五脏之所生,变化之病形何如?岐伯答曰:先定 其五色,五脉之应,其病乃可别也。黄帝曰:“色脉已定, 别之奈何?”岐伯曰:“调其脉之缓、急、小、大、滑涩,而病变 定矣。”黄帝曰:“调之奈何?”岐伯答曰:“脉急者,尺之皮肤 亦急;脉缓者,尺之皮肤亦缓;脉小者,尺之皮肤亦减而少气;脉大者,尺之皮肤亦贲而起;脉滑者,尺之皮 肤亦滑;脉涩者,尺之皮肤亦涩。凡此变者,有微有甚, 故善调尺者,不待于”寸,善调脉者不待于色,能参合 而行之者,可以为上工,上工十全九,行二者为中工, 中工十全七,行一者为下工,下工十全六。贲同奔

马莳曰:“此详言色脉病之相应,而全此三法者之难也。夫见色知病为明,按脉知病为神,问病知处为工。处者,各经也。正以色脉与尺相应,如桴鼓影响,如本末根叶,故知一为工,知二为神,知三为神且明。何也?肝主木,其色青,脉当弦;心主火,其色赤,脉当钩;脾主土,其色黄,脉当代;肺主金,其色白,脉当毛;肾主水,其色黑,脉当石,见其色而其脉未合,反得其相胜之脉。如色本青而脉来浮涩而短,是金来克木也,此病之所以死也;如色本青而脉来沉石而滑,是水来生木也,此病之所以已也。” 故五脏变化之病,形虽异,而色脉已定,乃可别之。别之者,调其脉之缓急大小滑涩也。调之者,调其尺之皮肤缓急大小滑涩,与脉同也。凡此之病,变虽有微甚,而知病本无难易,自然调尺而可知夫寸,调脉而可知夫色,所谓“见色而知其病,按脉而知其病,问病而知其处” 者,此之谓也。人能行此三者为上工,行二者为中工,行一者为下工,以其所全,有九分、七分六分之异,故其人有上工、中工下工之分耳。

张志聪曰:“前论色脉与尺之相应,如桴鼓影响,不得相失,后论五脏所生之病,别其变化,先当调其五色,五脉色脉已定,而后调其尺肤与尺寸之脉也。” 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乃五脏五行之神气,而见于色也。脉者,荣血之所循行也。尺者,谓脉外之气血,循手阳明之络而变见于尺肤。脉内之血气,从手太阴之经而变见于尺寸,此皆胃腑五脏所生之气血本末根叶之出候也。形肉,谓尺肤也。知色脉与尺之三者,则神且明矣。青黄赤白黑,五脏五行之气色也。弦钩代毛石,五脏五行之脉象也,如影响之相应者也。故色青者其脉弦,色赤者其脉钩,见其色而得脉之相应,犹《坤》道之顺承天也。如色青而反见毛脉,色赤而反见石脉,此阴阳五行之反胜,故死。如色青而得石脉,色赤而得代脉,此色生于脉,阳生于阴,得阳生阴长之道,故其病已矣。夫尺肤之气血,出于胃腑,水谷之精,注于脏腑之经隧,而外布于皮肤。寸口尺脉之血气,出于胃腑,水谷之精,荣行于脏腑经脉之中,变见于手太阴之两脉口,皆五脏之血气所注,故脉急者,尺之皮肤亦急,脉缓者,尺之皮肤亦缓,如桴鼓之相应也。故善调尺者,不待于寸口之脉;善调脉者,不待于五者之色,能参合而行之,斯可为上工矣。夫数始于一奇二偶,合而为三,三而两之成六,三而三之成九,此三才三极之道也。生于一而成于十,阴阳相得而各有合,此《河图》之数也。知者知天地阴阳始终变化之道,故能全九十之大数。水数成于六,火数成于七,水即是精血,火即是神气。中工仅知血气之诊,故能全水火之成;下工血气之诊,亦不能全知矣。故曰:“能参合而行之者,可以为上工。” 行者,谓色脉应天地阴阳之理数,贤者则而行之。

黄帝曰:“请问脉之缓、急、大、小、滑、涩之病形何如?”岐伯 曰:“臣请言五脏之病变也。心脉急甚者为瘛疭;微急 为心痛引背,食不下。缓甚为狂笑;微缓为伏梁,在心 下,上下行,时唾血。大甚为喉吤;微大为心痹引背,善 泪出。小甚为善哕;微小为消瘅。滑甚为善渴;微滑为 心疝引齐,小腹鸣。涩甚为喑;微涩为血溢,维厥,耳鸣” 颠疾。瘛音炽疭音纵吤音介

马莳曰:此详言五脏之病异脉变,而先以心言之也。脉有缓急、大小滑涩,则病必随脉而变也。故急脉属肝,心得急脉而甚,当为风邪入心,病成瘛疭。瘛为筋脉踡急,而疭为筋脉弛纵,即今所谓急慢惊风之意耳。若脉急而微,则其病为心痛引背,食亦不下,正以急甚病亦甚,病于内而又病于外,故曰“瘛疭。” 急微则病微,病止在于中也。又缓脉属脾,心得缓脉而甚,当为土邪相并,病成狂笑。心在声为笑,狂则失神矣。若脉缓而微,其病有伏梁之积,在于心下,或升或降,而行时或唾中有血,正以甚则病成于骤,故曰狂笑,微则病成于《素》,故曰伏梁也。又大脉属心,故心得大脉而甚,当为心火充溢,喉中吤然有声。“若脉大而微,其病为心痹引背,时善泪出。” 正以心脉系于喉咙,附于背,通于目,故甚则病势有馀,而为喉吤,微则病势渐成,而为痛引于背,及出泪也。又小脉者,大脉之反也,心脉既小,而又小之,甚,则心气不足,无以资土,其病当为哕。心脉而为小之微,则血液枯燥,病为消瘅也。又滑脉者,涩脉之反也。心脉既滑,而又滑之甚,则心火

有馀,病为善渴。若滑而微,则病为心疝引齐,小腹必鸣也。又涩为肺脉,心得涩脉而甚,金火相烁,病成为喑。若脉涩而微,其血当损而溢,其阴维阳维之脉必厥,其耳必鸣,其疾在巅,正以心火不足,金反乘之,故甚则中外皆不足,微则内证杂见也。张志聪曰:“此论五脏各有六者之变,病本于寒热血气之不和,与外” 受邪气,内伤忧恐之不同也。缓急大小滑涩,阴阳寒热,血气之纲领也。《下章》曰:“诸急多寒,缓者多热,大者多气少血,小者血气皆少,滑者阳气盛,微有热,涩者多血少气,微有寒。” 心为火脏,故寒甚则为瘛疭,盖手足诸节,神气之所游行出入,寒伤神气,故瘛疭也。微急为心痛引背,盖甚则心脏之神气受伤,微则薄于宫城之分也。食气入胃,浊气归心,心气逆,故食不下。缓,甚则心气有馀。心藏神,神有馀则笑不休。伏梁乃心下有馀之积,故微主邪薄于心下也。心主血,热则上溢而时唾血也。喉吤者,喉中吤然有声。宗气积于胸中,上出喉咙,以贯心脉而行呼吸,心气盛,故喉中有声也。心气微盛,则逆于心下,而为心痹,引背行于上,则心精随气上凑于目而泪出矣。心脏虚则火土之气弱,故为善哕。哕,呃,逆也。夫五脏主藏精者也。五脏之血气皆少,则津液枯竭而为消瘅。消瘅者,三消之证。心肺主上消,脾胃主中消,肝肾主下消也。滑则阳气盛而有热,盛于上则善渴。微在下则少腹当有形也。心主言,心气少故为喑,血多故溢于上也。维,四维也。心为阳中之太阳,阳气少故手足厥冷也。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心气虚,故耳鸣颠疾。按:《金匮要略》曰:“五脏病各有十八,合为九十病。” 盖一脏有六变,三六而变为十八病也。张玉师曰:“缓急、大小滑涩,五脏之六变也。五六而变为三十,三而” 三之,合为九十,惟智者明之。故曰:“上工十全九。”

肺脉急甚为癫疾,微急为肺寒热,怠惰,欬唾血,引腰 背胸,若鼻息肉不通。缓甚为多汗,微缓为痿瘘,偏风 头以下汗出不可止。大甚为胫肿,微大为肺痹,引胸 背,起恶日光。小甚为泄,微小为消瘅。滑甚为息贲上 气,微滑为上下出血。涩甚为呕血,微涩为鼠瘘,在颈 支腋之间,下不胜其上,其应善酸矣。

马莳曰:此言肺经之脉异病变也。急为肝脉,肺得急脉而甚,则木邪反乘所不胜,故为癫疾。若得急脉而微,则肺为寒热,为怠惰,为欬,为唾血,其欬引腰背与胸,又鼻中有息肉不通,皆肺气不足,风邪有馀所致也。但甚则邪发于骤而为欬,微则邪积于素,而为诸病耳。又缓为脾脉,肺得缓脉而甚,则血不养脾,脾虚不能生金,当为虚汗甚多也。若得缓脉而微,则为痿证,为鼠瘘,为偏风,为头以下汗出不可止,盖甚则病发于骤,虚汗甚多而微,则病成有日,故诸证悉见也。又大为心脉,肺得大脉而甚,则金为火烁,肾水随涸,胫发为肿,若得脉大而微,则肺痹引于胸背,见火知畏,虽日光亦所恶也。盖甚则心肺肾之交病,病为胫肿,内外俱形也。微则肺经之为病,成于内也。又小脉为大之反,肺得小脉而甚,则中气大衰,病当为泄。若得小脉而微,则为消瘅也。正以甚则虚甚,土金皆衰而成泄,小则病微,其消瘅之病,止在于肺也。又滑为涩脉之反,肺得滑脉而甚,则火盛病炽,当为息贲之积,而其气上逆也。若得滑脉而微,则火逼肺与大肠,当为上下出血也。盖滑主气,为病,气上而不下;微则主血,为病血乃上下俱行也。又涩为肺脉,肺得涩脉而甚,则肺邪有馀,血溢而呕。若得涩脉而微,则为鼠瘘,在颈与支腋之间,身为上,足为下,下体不胜其上,故足软无力,其应善“酸” 矣。正以甚则血为有伤,微则病积于《素》,所以有不同耳。

张志聪曰:肺主清金而畏寒,寒甚则为癫疾,所谓重阴则癫也。肺寒热者,皮寒热也,寒在皮毛,故微急也。肺主气,怠惰欬唾血,引腰背胸鼻,若有息肉而气不通,皆肺气虚寒之所致。缓则热甚,故多汗。肺热叶焦,则为痿也。鼠瘘,寒热病也。其本在脏,其末在脉,肺主百脉,是以微缓之有热,微涩之有寒,皆为鼠瘘,在颈腋之间。《本经》曰:“偏枯身偏不用,病在分腠之间。” 盖病在皮肤,为肺寒热,病在血脉,为寒热鼠瘘,在分腠则为偏风。肺主周身之气而朝百脉也,腠理开,故头以下汗出不可止。头以下者,颈项胸背之间,肺之外部也,大主多气少血,气盛于下则为胫肿,微盛于上,则为肺痹引胸背,盖气从下而上也。日光,太阳之火,阴血少,故恶日光,金畏火也。小则气血皆虚而为泄,肺与大肠为表里也。微小则为消瘅,肺主津,水之生原也。滑主阳气盛,故为息贲上气。微则上下出血,血随气行者也。涩主多血少气,血多气少,则血留不行,故为呕血。酸者阴寒而酸削不能行,肺主气而发原在下少。

气有寒,则下不胜其上矣。

肝脉急甚者为恶言;微急为肥气在胁下若覆杯。缓 甚为善呕;微缓为水瘕痹也。大甚为内痈,善呕衄;微 大为肝痹,阴缩欬引小腹。小甚为多饮;微小为消瘅。 滑甚为㿉疝;微滑为遗溺。涩甚为溢饮;微涩为瘛挛 筋痹。瘕音贾㿉徒回切

马莳曰:“此言肝经之脉异病变也。急为肝脉,肝脉急甚为恶言,盖肝主怒,肝气有馀,则听言而恶也。微急为肥,气在胁下若覆杯,盖肝素有积,其脉虽急而渐微也。又缓为脾脉,肝脉缓甚,则木土相克,病为善呕。肝脉微缓,则土不胜水,当成水瘕而为痹也。水瘕者,水积也。又大为心脉,肝得大脉而甚,则火气炎木内” ,当为痈,及善呕血,与鼻中出血为衄也。若脉得微大,则为肝痹,为阴缩,为欬引小腹,火自阴经而上而为诸病,较之甚者,仅血不上溢耳。又“小” 为大脉之反,肝得小脉而甚,则血甚不足,当为多饮。若得小脉而微,则为消瘅,其病相类而成耳。又“滑” 为涩脉之反,肝得滑脉而甚,则睾丸属于肝经,㿉疝已成也;若得滑脉而微,则疏泄无束,当为遗溺也。又涩为肺脉,肝得肺脉而甚,则木为金胜,邪反干脾土,不胜水饮溢四支也;若得涩脉而微,则血不养筋,当为瘛,为挛,为筋痹也。

张志聪曰:“肝主语,在志为怒。肝苦急,故急甚为恶言,微急为肥,气在胁下若覆杯,皆有馀之气也。” 食气入胃,散精于肝,缓主多热,热则肝气逆,故善呕水。瘕痹者,亦饮食之所积也。《本经》曰:“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阴气不足,阳气有馀,荣气不行,乃发为痈。” 大主肝气盛,盛则郁怒而不得疏达,故为内痈。呕衄,肝气逆于上也。“阴缩” ,肝气逆于下也。肝脉抵少腹,上注肺。欬引小腹者,经气逆于上下也。小者血气皆少,少则木火盛,故多饮及为消瘅也。滑,主气盛而热,故为㿉疝,肝主疏泄,肝气盛而热,故遗溺也。溢饮者,饮留于四支,则经脉阻滞,故脉涩。肝气虚而有寒,故为瘛挛。筋痹,肝主筋也。

脾脉急甚为瘛疭;微急为膈中食饮入而还出,后沃 沫。缓甚为痿厥;微缓为风痿,四支不用,心慧然若无 病。大甚为击仆;微大为疝气,腹里大脓血在肠胃之 外。小甚为寒热;微小为消瘅。滑甚为㿉癃;微滑为虫 毒蛔蝎腹热。涩甚为肠㿉;微涩为内㿉,多下脓血。蛔胡 恢切

马莳曰:此言脾经之脉异病变也。急为肝脉,脾得急脉而甚,则风邪克土,病成瘛疭也。若得急脉而微,则木邪侮土。其在上为膈中,食饮入而还出,脾气不上通也。《本经》上膈篇云:气为上膈,食饮入而复出是也。在下为去后沃沫,脾气不下疏也。又缓为脾脉,脾得缓脉而甚,则土气大弱,为痿为厥;若得缓脉而微,则为风为痿,四支不用,心则慧然,若无病也。又大为心脉。脾得大脉而甚,病为击仆,若击之而仆地也。若得大脉而微,则脾经成疝,腹中必大脓血,在于肠胃之外,按《腹中论》黄帝曰:“病有少腹盛,上下左右皆有根,可治否?” 岐伯曰:名为伏梁,裹大脓血,居肠胃之外,不可治治,每切按之至死。此下则因阴,必下脓血,上则迫于胃,生膈,夹胃脘内痈,此久病也,难治。居齐上为逆,齐下为从,勿动亟夺,盖甚则病形于外,微则病积于中也。又小为大脉之反,脾得小脉而甚,则为寒热往来,以脾血不足也。若得小脉而微,则为消瘅之证,以血枯津竭也。又滑为涩脉之反,脾得滑脉而甚,则为㿉疝,为癃溺。盖土不胜木则为㿉,土不运水则为癃也。若得滑脉而微,则有虫毒,如蛔蝎之类,其腹内当为热。盖以滑为阳脉,其形如珠,则必有虫物毒气为热也。又涩为肺脉,脾得涩脉而甚,则肺与太肠为表里,今涩脉见于脾土,而又至于甚,则土不能生金,金邪又为有馀,其大肠当为内㿉也。若得涩脉而微,则内㿉多下脓血。盖㿉在内者为甚,而脓血之下者为气当疏通,反由于微也。张志聪曰:“瘛者,急而收引,疭者,纵而懈弛。脾主四支,故急甚为瘛。疭脾有寒,不能运化饮食,故为膈中食。” 饮入而还出,后沃沫,盖不能游溢津液,上归于肺,四布于皮毛,故涎沫之从口出也。痿厥风痿,皆四支瘫痪而不为所用,甚则从中而病见于外,微则病在外而不及于中,故心慧然若无病也。大乃太过之脉,脾为孤脏,中央土以灌四旁,太过则令人四支不举,故为击仆,若击之而仆地也。疝气,腹里大脓血,在肠胃之外,皆有馀之积聚也。寒热者,血气虚也。脾虚而不能为胃行其津液,故为消瘅。脾为阴湿之土,湿热则为疝㿉,为小便闭癃。湿热则生虫也。脾气虚而有寒,则为肠㿉,多血少气,故下脓血也。

肾脉急甚为骨癫疾;微急为沉厥,奔豚,足不收,不得 前后。缓甚为折脊;微缓为洞,洞者食不化,下嗌还出大甚为阴痿;微大为石水,起齐已下至小腹腄腄然, 上至胃脘,死不治。小甚为洞泄;微小为消瘅。滑甚为 癃㿉;微滑为骨痿,坐不能起,起则目无所见。涩甚为 大痈;微涩为不月,沉痔。腄竹垂切

马莳曰:此言肾经之脉异病变也。急为肝脉,肾得急脉而甚,则肾主骨,风邪入骨,当为骨癫疾,义见本经癫狂篇。若得急脉而微,则为沉厥,盖风邪入肾则为厥,而肾气不足,则当沉滞而无知也。“及为奔豚” ,以肾邪渐积而成也;“为足不收” ,以肾脉行于足也;为不得前后,以肾通窍于二便也。正以甚则骨癫自里达表也。微则病徐,在里病多也。又脾为缓脉,肾得缓脉而甚,则肾与膀胱为表里,膀胱之脉行于脊,为土邪乘水,肾气不足,当折脊而不能举也。若得缓脉而微,则肾气无束,当为洞泄不止,其脾气亦不运行,而所下之食宜不化,或至食饮下嗌而还出也。又大为心脉,肾得大脉而甚,则火盛水衰,当为阴痿也。若得大脉而微,则齐下当有石水,起齐以下至少腹,觉腄腄然而下垂,及上至胃脘,此证当至死不治耳。按:《素问·阴阳别论》云:“阴阳结邪,多阴少阳为石水。” 又《大奇论》有肾肝并沉为石水。《本经》水胀篇有石水之问,而伯无所答。今以本节考之,则石水多生于肾经,而居下部者,又小为大脉之反,肾得小脉而甚,则肾气甚衰,无以主下焦而为洞泄。若得小脉而微,亦水不配火,当为消瘅之证也。又,滑为肾脉,肾得滑脉而甚,则肾邪有馀,当病膀胱闭癃,及成㿉疝也。若得肾脉而微,则肾气亦衰,当为骨痿而不能起床,起则昏晕目盲矣。又涩为肺脉,肾得涩脉而甚,则精血俱衰,内为大痈。若得涩脉而微。则精血亦衰。当为经闭。与痔下也。

张志聪曰:肾为阴脏而主骨,阴寒太甚,故为骨癫疾。肾为生气之原,正气虚寒,则为沉厥,虚气反逆,故为奔豚。阴寒在下,故足不收。肾开窍于二阴,气虚不化,故不得前后也。督脉属肾贯脊,缓则督脉懈弛,故脊折也。戊癸合而化生火土,以消入胃之食饮,肾气缓,故食不化而还出也。阴痿者,阴器痿而不举。石水,肾水也。上至胃脘,水泛而土败也。肾气虚则为洞泄,精血不足则为消瘅。肾有热,则为小便闭癃,为睾丸肿㿉,骨痿,坐不能起,热伤肾气也。“目无所见” ,热伤骨精也。血气皆始于肾,涩则血气阻滞,故为大痈;气血不行,故为女子不月,为沉痔。

黄帝曰:“病之六变者,刺之奈何?”岐伯答曰:“诸急者多 寒,缓者多热。大者多气少血,小者血气皆少。滑者阳 气盛,微有热;涩者多血少气,微有寒。是故刺急者,深 内而久留之;刺缓者,浅内而疾发鍼,以去其热;刺大 者,微泻其气,无出其血;刺滑者,疾发鍼而浅内之,以 泻其阳气而去其热。刺涩者,必中其脉,随其逆顺而 久留之,必先按而循之,已发鍼,疾按其痏,无令其出 血,以和其脉。诸小者,阴阳形气俱不足,勿取以鍼,而 调以甘药也。”内同纳痏音委

马莳曰:“此言刺上六脉之有法,而唯小脉则用药也。六变者,以病因脉而变也。故诸部急者,必多寒,凡刺急脉者,必深纳其鍼而久留之,则寒自热也。其诸部脉缓者,必多热,凡刺缓脉者,必浅纳其鍼而疾发之,则热可去也。盖寒必入内,故其鍼深;热必达外,故其鍼浅也。其诸部脉大者,多气少血,凡刺大脉者,微泻其气,无出其血可也;其诸部脉小者,血气皆少,其阴阳形气俱不足,勿取以鍼,而当调以甘和之药可也。其诸部皆滑者,阳气必盛,且微有热,凡刺滑脉者,必疾发其鍼而浅纳之,以泻其阳气,而去其热可也;其诸部脉涩者,多血少气,且微有寒,凡刺涩脉者,必中其脉,随其逆顺而久留之,必先按而” 循之。及已发鍼。当速按其痏。无令其血出。以和其脉可也。

张志聪曰:“六变者,五脏之所生,变化之病形,有缓急大小滑涩之六脉,此缘阴阳血气寒热之不和,而变见于脉也。夫鍼者,所以调阴阳血气之不和,若血气皆少者,必须调以甘药,非鍼之可能资生也。” 按:刺涩者曰“必中其脉,要知刺急刺缓,取脉外之气也;刺大刺滑,泻脉外之阳,以和脉内之血也。刺涩者必中其血,随其逆顺,必先按而循之,调脉内之血,以致脉外之气也。勿取以鍼,调以甘药者,血气之生于阳明也。” 当知血气乃胃腑水谷之精,有行于皮肤之外者,有行于经脉之内者,外内贯通,环转不息,故善调尺者,不待于寸,善调脉者,不待于色,能参合而行之,可为上工。上工者,知阴阳血气之终始出入者也。

黄帝曰:“余闻五脏六腑之气,荣输所入为合,令何道 从入?入安连过?愿闻其故。”岐伯答曰:“此阳脉之别入 于内,属于腑者也。”黄帝曰:“荣输与合,各有名乎?”岐伯答曰:“荣输治外经,合治内腑。”黄帝曰:“治内腑奈何?”岐 伯曰:“取之于合。”黄帝曰:“合各有名乎?”岐伯答曰:胃合 于三里,大肠合入于巨虚上廉,小肠合入于巨虚下 廉,三焦合入于委阳,膀胱合入于委中央,胆合入于 阳陵泉。黄帝曰:“取之奈何?”岐伯答曰:“取之三里者,低 跗取之。巨虚者,举足取之。委阳者,屈伸而索之。委中 者,屈而取之。阳陵泉者,正竖膝予之。齐下至委阳之 阳取之。取诸《外经》者,揄申而从之。”输腧同竖如上声予与同齐脐同揄 音于

马莳曰:“此言荣输治外病,合治内腑” ,遂举治内腑之合穴以明之也。夫五脏六腑之气脉,虽始于井,而井之所注为荣,所行为俞,所经为经,所入为合,是果何道而入?入何连?过伯乃不言五脏之阴脉,止言六腑之阳脉,谓此荣俞与合,即阳脉之入于内,而属于腑也。盖荣俞与合,皆各有名,然荣俞之穴,气脉尚在于“外,所以治病之在外经脉也;合之穴,气脉则入于内,所以治病之在内腑也。是以内焉之腑曰胃,外焉之合曰三里” ,故胃与三里而相合也。“内焉之腑曰大肠,外焉之合曰巨虚上廉,故大肠与巨虚上廉而相合也。内焉之腑曰小肠,外焉之合曰巨虚下廉,故小肠与巨虚下廉而相合也。内焉之腑曰三焦,外焉之合曰委阳,故三焦与委阳而相合也。内焉之腑曰膀胱,外焉之合曰委中,故膀胱与委中而相合也。内焉之腑曰胆,外焉之合曰阳陵泉,故胆与阳陵泉而相合也。此所以刺此诸合,则内腑之病治矣。然取穴各有其法,取三里者,将足之跗面,低下著地而取之,不使之举足;取上下巨虚” 者,则举足而取之。取委阳者,屈其体以觅承扶之阴纹,伸其体以度委阳之分寸,故曰“屈伸而索之。” 委阳在承扶下六寸,承扶在尻臀下阴股上纹中。取委中者,则屈其足而不伸也,在腘中央约纹陷中,必屈足而取之。取阳陵泉者,则正竖其膝以与其穴,在膝下一寸,胻骨外陷中也。然委阳在委中之上,承扶之下,而委阳之外廉,即委阳之阳也。彼阳陵泉者,正在委阳之外也,一齐下至此处,以觅至膝下,而取阳陵泉耳。夫取合之法如此,若荣俞治外经,则取外病之经脉,当觅荣穴俞穴以治之,亦必揄扬以申其手足而善取之耳。上文有荣腧治外经之答,而帝未之问,故伯不明言荣俞之名,而告以取穴之法也。按此节“经” 字。乃经脉之经。非井荣俞经合之经也。

张志聪曰:按脏腑之十二经脉,出于指并者,受皮肤之气血,溜于荣,注于输,入于肘膝而为合。故帝问五脏六腑之气,荣输所入为合,令何道从入,入安连过?谓从荣输所入为合之气血,从何道而入入,安所连而为合?安所行过而相连?帝总问五脏六腑者,盖欲访明脏之五俞,腑之六俞,所出所入之原流,然已论于《本输篇》内,故伯止答“六腑之合,皆在于足之原。” 按脉外之卫气,与手足诸阳之气血,皆从上而下,复从足而交于手,故曰六腑之经脉,皆出于足之三阳,上合于手也。此阳气之出于地中,运行于天表,复从下而贯于地脉,经水之中,至于三阳之气,外合于三阳之经。三阳之经,内合于六腑,如太阳少阳、阳明者,三阳之气也,运行于脉外,与六腑之经脉相合。脉外之气,与经脉合于荣输之间,是以荣输治外经,治在外之经脉也。脉内之血气,与三阳之气合于肘膝之间,是以合治内腑。盖脉中之血气,六腑之所出也。三里、巨虚,皆足阳明之经。巨虚上下廉,乃手太阳、阳明之合,故取三里者,低跗取之,以足经之在下也。“巨虚” 者,举足取之,欲其伸舒于上也。“委阳者,足太阳之经,三焦之合,屈伸而索之” 者,索三焦之气往来于上下也。膀胱主水,故屈而取之,少阳属木,故竖膝予之,使木气之条达也。齐下至委阳之阳取之者,谓胆与三焦,总属少阳之气也。盖言在经脉,则有手足之分,合于三阴三阳之气,又无分手与足也。“取诸《外经》” 者,取五脏六腑之荣输也。揄申而取之者,伸舒其四体,使经脉之流通也。帝始问五脏六腑之荣输,伯止答六腑之合,而末言取诸《外经》,君臣反复问答,盖以详明阴阳血气之出入,经脉外内之贯通也。

黄帝曰:“愿闻六腑之病。”岐伯答曰:“面热者,足阳明病; 鱼络血者,手阳明病;两跗之上脉竖陷者,足阳明病, 此胃脉也。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冬日重感 于寒即泄,当齐而痛,不能久立,与胃同候,取巨虚上 廉。胃病者,腹䐜胀,胃脘当心而痛,上肢两胁,膈咽不 通,食饮不下,取之三里也。”

马莳曰:“此言手足阳明经之病,而有刺之之穴也。足阳明者,胃也,胃脉上于面,故面热者足阳明病。又手阳明者,大肠也,鱼络在鱼际之下,阳谿列缺之间,大肠之脉行于此,故鱼络有血者,手阳明病。”

又足面为跗,两跗之上,其脉或竖或陷者,乃冲阳解谿等穴也,故知其为足阳明胃经之有病耳。且《大肠经》有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切痛者,痛之紧也。濯濯者,肠中有水而往来气冲则有声也。若冬日重感于寒,则即泄矣。其当齐而痛,不能久立,以大肠正在齐也。彼《胃经》有巨虚上廉,为大肠之合,故曰“与胃同” 候,取之巨虚上廉也。又胃经有病者,腹必䐜胀,其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等处,气不能通,饮食不下,当取本经三里穴也。张志聪曰:“此复申明脉外之气血,从手足阳明之所出也。卫气者,乃阳明之悍气,上冲于头,循目眦耳前,散行于三阳,复循牙车合阳明,并下人迎,合于颔脉,注足阳明以” 下行至跗上。故曰:面热者,足阳明病。盖以征卫气之悍热太过,而上行于面也。两跗之上,其脉或竖或陷者,足阳明病,盖以征阳明之气,合于颔脉以下行至跗上也。阳明之气,下合于胃脉,故曰此胃脉也。夫五脏六腑之经脉,外合于六气,则为阳明,为太阳,为太阴;内合于脏腑,则为胃脉,为心脉肾脉。盖脏腑之气,内合五行,外合六气者也。胃腑所出之血气,别走于脉外者,注脏腑之大络,从大络而外渗,孙络皮肤,循手阳明之经,大会于尺肤以上鱼,犹脉内之血气,大会于手太阴之尺寸也。故曰:鱼络血者,手阳明病,盖以征脉外之气血,大会于手阳明也。此帝问六腑之病,而伯先答手足阳“明,后及六腑,盖明气血出于手足之阳明,《本经》多因病假鍼,以明阴阳血气之生始,出入脏腑经脉之外内贯通也。大肠者,传道之官,故病则肠中切痛而鸣濯濯。阳明秉清金之气,故冬日重感于寒,即泻,当齐而痛。大肠主津液,津液者,淖泽注于骨,故病而不能久立也。大肠属胃,故与胃同候,取胃” 经之巨虚上廉。夫腹者,肠胃之郛郭,胃脘在鸠尾内,正当心处,故胃病则腹䐜胀,胃脘当心而痛。上肢,心肺之分;两胁,肝之分也。食饮入胃,散精于肝,浊气归心,输布于肺。胃病则气逆而不能转输,是以上肢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当取之三里也。

小肠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时窘之后,当耳前 热,若寒甚,若独肩上热甚,及手小指次指之间热,若 脉陷者,此其候也,手太阳病也。取之巨虚下廉。睾音皋

马莳曰:“此言小肠经之病,而有刺之之穴也。小肠近小腹之内,后附腰脊,下连睾丸,故小腹痛,腰脊控引睾丸而痛,痛时窘甚,而欲去后也。小肠脉自手外侧,出踝中,上臂,出肘后端,出肩解,绕肩胛,交肩上,故耳前热,或耳前寒甚,或肩上热甚,又手小指连及次指之间热。若由小指而上至前腕处,脉有下陷,皆《本经》” 有病之候也。彼胃经有巨虚下廉穴。为小肠经之合。故当取此以刺之。

张志聪曰:小肠病者,谓病小肠之腑气也。小肠名赤肠,为受盛之腑,上接于胃,下通大肠,从阑门济泌别汁而渗入膀胱,其气与膀胱相通,是以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时窘之后,当耳前热者,病腑气,而痛窘之后,则入于手之经脉矣。手太阳之脉,起于小指之端,循臂出肩解上颊,入耳中,至目眦脉陷者,此太阳之经脉病也。故首提曰“小肠病。” 末结曰手太阳病。是腑气之从下而上。合于手太阳之经。故当取之巨虚下廉。

三焦病者,腹气满,小腹尤坚,不得小便,窘急,溢则水 留即为胀。候在足太阳之外大络,大络在太阳少阳 之间,亦见于脉,取委阳。

马莳曰:“此言三焦之病,而有刺之之穴也。手少阳三焦经之脉,入缺盆,布膻中,络心包,下膈,循属三焦,故腹气满,小腹尤坚也。三焦为决渎之官,故病则不得小便而窘急也,甚则水溢留内而为胀。彼委阳穴者,足太阳膀胱经之大络也,其穴在足太阳经之外,足少阳经之前,出于委中外廉两筋闲,为三焦之合。故” 三焦有病。则脉必下陷。当取此穴以刺之。按此三焦。是后三焦。非前三焦也。

张志聪曰:三焦者,下约膀胱,为决渎之腑,病则气不输化,是以腹气满而不得小便也。不得小便,则窘急而水溢于上,留于腹中而为胀,候在足太阳经外之大络,大络在太阳少阳经脉之闲,其脉亦见于皮部,当取之委阳。此言六腑之气,皆从足三阳之别络,而通于经脉者也。

膀胱病者,小腹偏肿而痛,以手按之,即欲小便而不 得。肩上热。若脉陷及足小指外廉及胫踝后皆热。若 脉陷,取委中央。

马莳曰:“此言膀胱经之病,而有刺之之穴也。膀胱有病,则欲小便时,奈小腹中偏肿而痛,以手按痛处,即欲小便而不可得。其肩上热脉或陷以膀胱之脉,凡大杼等穴,皆在肩背也。足小指外廉及胫踝后,皆热脉亦若陷” ,以其脉自至阴,通谷、束骨金

门申脉、仆参昆仑附阳、飞阳等穴。皆在足小指外廉与胫踝等处也。委中者。乃《本经》之合穴。故当取此穴以刺之。

张志聪曰:膀胱者,津液之腑,气化则出。腑气病,故小腹肿痛而不得小便也。肩上足小指外廉及胫踝后,乃足太阳经脉之所循。若热而脉陷,此病腑而及于经矣,故当取委中之中央。

“胆病者,善太息,口苦呕宿汁,心下澹澹,恐人将捕之, 嗌中吤吤然数唾”,在足少阳之本末,亦视其脉之陷 下者灸之。其寒热者,取阳陵泉。

马莳曰:“此言胆经之病,而有刺之之穴也。胆病者,善太息,口苦,呕宿胆汁,心下澹澹然,如人将捕之,盖以胆气之虚也,嗌中吤吤然有声,且数多唾,以胆之有邪也,在取足少阳经之本末而视之。盖以经穴之始为本,经穴之终为末也。其本末脉有陷下者,当灸之。若有寒热往来,则取阳陵泉之合穴而刺之。”

张志聪曰:“胆病则胆气不升,故太息以伸出之。” 足少阳经脉之本在下,其末在颈嗌之闲,宜灸之,以起陷下之脉气。其寒热者,少阳之枢证也,当以经取之。少阳之经气,外内出入者也。

黄帝曰:“刺之有道乎?”岐伯答曰:“刺此者必中气穴,无 中肉节。中气穴则鍼游于巷,中肉节即皮肤痛,补泻 反则病益笃。中筋则筋缓,邪气不出,与其真相搏,乱 而不去,反还内著,用鍼不审,以顺为逆也。”中俱去声鍼游一作 鍼染

马莳曰:此言刺穴有道,而反之者有害也。凡刺上节等穴者,必中其经气所会之正穴,无中气,穴之肉节相连处也。盖中气穴则鍼游于巷,而气脉相通,即《素问》气穴论游鍼之居也。中肉节则皮肤徒痛。若中于筋,则筋缓无束。若当补而泻,当泻而补,补泻相反,病当益笃。是以邪气不出,与真气相搏而乱,邪反内著,此皆用鍼不审。以顺为逆之故。殊非刺穴之道也。

张志聪曰:气穴者,腑气所注之经穴。故中气穴则鍼游于巷,即《气穴论》之所谓“游鍼之居” ,言鍼入有闲,恢恢乎有馀地矣。此言腑邪之从经脉而出于气穴,即上章面热者,足阳明病;鱼络血者,手阳明病。谓腑气之从经脉而出于皮肤也。皮肉筋骨,脉外之气分也。若中肉节,即皮肤痛;中筋,则筋缓,邪气不出,与其真“气相乱而不去。反还内著。” 言刺皮肉筋骨。使腑邪不能从气穴而出。元真之气反内著而与邪相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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