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第387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三百八十七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三百八十七卷目录
医部汇考三百六十七
外科痈疽疔毒门九
鍼灸
导引
医案
艺术典第三百八十七卷
医部汇考三百六十七
[编辑]外科痈疽疔毒门九
[编辑]鍼灸
[编辑]《素问》曰:“夫痈气之瘜者,宜以鍼开除去之。夫气盛血 聚者,宜石而泻之。”
东方之域,其民食鱼而食咸,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 砭石。
痈不知所,按之不应手,乍来乍已,刺“手太阴旁三痏 与缨脉各二。”
《灵枢经》曰:“凡刺之害,中而不去则精泄,不中而去则 致气,精泄则病甚而恇,致气则生为痈疽也。”
凡刺痈邪,勿迎陇,易俗移性,不得脓脆,道更行,去其 乡不安处所,乃散亡诸阴阳过痈者,取之其输,泻之 《铍。鍼》者末如剑锋,以取大脓。
病之生时,有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阴气不足,阳气有 馀,荣气不行,乃发为痈疽;阴阳不通,两热相搏,乃化 为脓,小鍼能取之乎?岐伯曰:“以小治小者,其功小;以 大治大者,多害。故其已成脓血者,其惟砭石铍鍼之 所取也。”
《甲乙经》曰:“项肿不可俛仰,颊肿引耳,完骨主之。 咽肿难言,天柱主之。”
䪼肿唇痈,颧窌主之。 颊肿痛,天窗主之。 头项痈肿不能言,天容主之。
身肿,关门主之。
胸下满痛膺肿,乳根主之。
面肿目痈,刺“陷谷出血,立已。”
犊鼻肿,可刺其上,坚勿攻,攻之者死。
疽,窍阴主之。
脉风成为厉管疽发,厉窍阴主之。
管疽,商丘主之。
《千金方》曰:“痈疽始作,大大痛,或小痛,或发如米粒,即 便出脓。宜急断口味,利去其毒,用骑竹马灸法,或就 患处灼艾,重者四面中央总灸一二百壮,更用敷药, 其效甚速。”
《骑竹马灸法》。治一切疮疡。无有不愈。令病人以肘 “几竖臂”腕要直用。一条,自臂腕中曲处横纹,男左 女右,贴肉量起,直至中指尖尽处,截断为则。不量指 甲,却用竹扛一条,令病人脱衣,正身骑定,前后用两 人扛起,令病者脚不著地,又令二人扶之,勿令伛偻。 却将前所量臂篾,从竹扛坐处,尾骶骨尽处,直贴脊 背,量至篾尽处为则,用墨笔点定,此只是取中,非灸 穴也。却用薄篾作则“子,量病人中指节相去两横纹 为则,男左女右,截为一则,就前所点记处,两边各量 一则,尽处即是灸穴,两穴各灸五七壮。”疽发于左则 灸右,疽发于右则灸左,甚则左右皆灸。盖此二穴心 脉所过之处,凡痈疽皆心火留滞之毒,灸此则心火 流通而毒散矣。起死回生之功,屡试屡验。
“痈肿已溃未溃,用香豉三升,入少水捣成泥,照肿处 大小作饼,厚三分。疮有孔,勿覆,孔上铺豉饼,以艾列 于上灸之。但使温温,勿令破肉。如热痛,即急易之,患 当减,觉轻快,一日灸二次。如先有孔,以汁出为妙。” 《三因方》曰:“痈疽初觉肿痛,先以湿纸覆其上,视之先 干处是头也。大蒜切片置头上,以大艾炷灸之,三壮 即换一蒜,痛者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乃止。”大概 以百壮为准,最要早觉早灸为上,如有头则不必纸 覆也。
若十数头作一处生者,即用大蒜研成膏,作薄饼铺 头上,聚艾于饼上灸之。
《直指方》曰:“初发小点一二日,急以蒜片贴其中心,以 小艾炷灸五壮而止。”
《河间六书》曰:“凡疮疡,须分经络部分,气血多少,腧穴 远近。”
从背出者,当从《太阳五穴》选用。“至阴”:在足小指外侧, 去爪甲角如韭叶。通谷:在足小指外侧,本节前陷者 中。束骨:在足小指外侧,本节后陷中。崐崘:在足外踝 后,跟骨上陷中。委中:在腘中央约纹中动脉。
从鬓出者,当从少阳五穴选用。《窍阴》:足小指次指端, 去爪甲如韭叶。夹谿:在足小指次指岐骨间,本节前 陷中。临泣:在足小指次指本节后间陷中。《阳辅》:在外 踝上四寸,辅骨前,绝骨端如前三分。阳陵泉:“在膝下一寸,外廉陷中。”
从髭出者,当从《阳明五穴》选用。厉兑:在足大指次指, 去爪甲如韭叶。内庭:在足大指次指外间陷中。陷谷: 在足大指次指间,本节后陷中。冲阳:在足趺上五寸 骨间动脉,去䧟骨三寸。解谿:在冲阳后一寸五分,腕 上陷中。
从脑出者,则惟绝骨一穴,在外踝上三寸动脉中, 痈疽已觉,微漫肿硬,皮不变也。脉沉不痛者,当外灸 之,引邪气出而止。《经》曰:陷下者灸之,如外微觉木硬 而不痛者,当急灸之,是邪气深陷也。浅者不可灸,如 有脓水,亦不可灸,当鍼之。
《得效方》曰:“痈疽初发渐大,以湿纸一片搭疮上,其一 点先干处,即是正顶。先以水洗去人皮,咸取大笔管 一个,安于正顶上,却用大水蛭一条安其中,频以冷 水灌之,蛭当吮其正穴脓血,皮皱肉白,是毒散,无不 差。如毒大蛭小,须用三四条方见效。如血不止,以藕 节上泥涂之。”
《资生方》曰:“有善治痈疽者,皆于疮上灸至二三百壮, 无有不愈。但艾炷小,作之小则人不畏灸,灸多则作 效必矣。”
坚硬不溃,名曰石痈,当上灸百壮,石子当碎出。 《东垣十书》曰:“初觉痈疽发背,欲结未结,赤热肿痛,先 以湿纸覆其上,立视先干处,即痈头也。取蒜切片如 三钱厚,安头上,用大艾炷灸之,三壮换一蒜片,痛者 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早觉早灸为上。一日二日, 十灸十活;三日四日,六七活;五日六日,三四活;过十 数日”者,不可灸。若有十数头作一处者,用蒜研成膏, 作薄饼铺头上,聚艾烧之,亦能活也。若初发赤肿,中 间有一黄粟米头,用独蒜切去两头,取中间切片,安 疮头上,著艾灸十四壮,多至四十九壮。
《丹溪心法》曰:“凡痈疽之发,或因内有积热,或因外寒 郁内热,若于生发之处,艾灸以散其毒,治之于早,可 以移深为浅,改重为轻。诸项灸法皆好,惟骑竹马灸 法尤为切要,此消患于未形之策。”
多灸则内服“乳粉托里散”,防火气入心。
《医垒元戎》曰:“疮疡自外而入者,不宜灸;自内而出者 宜灸。外入者托之而不内,内出者接之而令外。故经 曰:‘陷者灸之,灸而不痛,痛而后止其灸。灸而不痛者, 先及其溃,所以不痛,而后及良肉,所以痛也。灸而痛 不痛,而后止其灸。灸而痛者,先及其未溃,所以痛,而 次及将溃,所以不痛也’。”
薛己《医按》曰:“伍氏云:‘凡用蒜饼灸者,盖蒜味辛温有 毒,主散痈疽,假火势以行药力也。有只用艾炷灸者, 此可施于顽疽痼发之类。凡赤肿紫黑毒甚者,须以 蒜艾同灸为妙’。”
凡治痈疽发背疔疮,若初灸即痛者,由毒气轻浅,灸 而不痛者,乃毒气深重。悉宜内服追毒排脓,外傅消 毒之药。大抵痈疽不可不痛,又不可大痛,闷乱不知 痛者,难治。
凡隔蒜灸者,不论壮数,则邪无所容,而真气不损。但 头顶见疮,宜用“骑竹”为法,及足三里灸之。
夫疮疡之证,有诸中必形诸外。在外者引而拔之,在 内者疏而下之,灼艾之功甚大,若毒气郁结,瘀血凝 滞,轻者或可药散,重者药无全功矣。《东垣》曰:“若不针 烙,则毒气无从而解。是故善治毒者,必用隔蒜灸,舍 是而用苦寒败毒等剂,其壮实内热者或可,彼怯弱 气虚者未有不败者也。”又有毒气沉伏,或年高气弱, “或服克伐之剂,气益以虚,脓因不溃者,必假火力以 成功。”大凡鍼灸,若未溃则拔引郁毒,已溃则接补阳 气,祛散寒邪,疮口自合,其功甚大。常治四肢疮疡,气 血不足者,只以前法灸之皆愈。疔毒甚者尤宜灸,盖 热毒中隔,内外不通,不发泄则不解散。若处贫居僻, 一时无药,则用隔蒜灸法尤便,每三壮一易蒜片,大 概以百壮为度。用大蒜,取其辛而能散;用艾炷,取其 火力能透。如法灸之,必疮发脓溃。继以神异膏贴之, 不日自愈。一能使疮不开大;二内肉不坏;三疮口易 合,见效甚神。《丹溪》云:“惟头为诸阳所聚,艾壮宜小而 少。”
“凡疮不起者托而起之,不成脓者补而成之,使不内 攻。脓成而及时针之,不数旬即愈矣。”常见患者皆畏 针痛而不肯用,又有恐伤肉而不肯用。殊不知疮虽 发于肉薄之所,若其脓成,必肿高寸馀,疮皮又厚分 许,用针深不过二分。若发于背,必肿高二三寸,入针 止于寸许。况患处肉既已坏,何痛之有,何伤之虑。凡 怯弱之人。或患附骨等疽。待脓自通。以致大溃。不能 收敛。气血沥尽而死者多矣。
“凡疮既成脓,皮肤不得疏泄,昧者待其自穿,殊不知 少壮而充实者,或能自解。”若老弱之人,气血枯槁,或 兼攻发太过,不行针刺,脓毒乘虚内攻,穿肠腐膜,鲜 不悮事。若毒结四肢,砭刺少缓,则腐溃深大,亦难收 敛。毒结于颊项胸腹紧要之地,不问壮弱,急宜针刺否则难治。大抵疮疡之证,感有轻重,发有深浅。浅者 肿高而软,发于血脉;深者肿下而坚,发于筋骨。然又 有发于骨髓者,则皮肉不变。故古人制法,浅宜砭而 深宜刺,使瘀血去于毒聚之始,则易消。若脓成之时, 气血壮实者,或自出,怯弱者,不行针刺,鲜有不悮。凡 疮疡透膜,十无一生,虽以大补药治之,亦不能救。此 可为待脓自出之戒也。故东垣云:“毒气无从而解,脓 瘀无从而泄”,过时不烙,反攻于内,内既消败,欲望其 生,岂可得乎?兹举一二,以告同道,并使患者知所慎 云。
若治元气不足之证,即其初患,便当内用参、芪、归、术 温补脾胃,外用桑枝葱熨,接补阳气,使自消散。若久 而不能成脓者,亦用前二法补助以速之。若脓既成 而不溃,用艾于当头灸数炷以出之,却服“十全大补 汤。”
又云:“痈有椒眼十数头,或如蜂窠、莲房,脓血不出者, 用针横直裂之。如无椒眼之类,只消直入取脓,不必 裂之。一法当椒眼上个个灸之亦佳,不必裂也。”又云: “痈者皮薄肿高,多有椒眼粒。疽者皮肤顽硬,状如牛 颈之皮。痈成脓则宜针,针宜用马衔铁为之,形如韭 叶样,两面皆利,可以横直裂之五六分许,攻去毒血”, 须先灸之。而后裂疽。成脓则宜烙。可用银“大二寸, 长六寸,火上烧令赤,急于毒上熨烙,得脓利为度。” 毒气已成者,宜用托里,以速其脓。脓成者,当验其生 熟深浅而鍼之。脓生而用针,气血既泄,脓反难成。若 脓熟而不针,腐溃益深,疮口难敛。若疮深而针浅,内 脓不出,外血反泄。若疮浅而针深,内脓虽出,良肉受 伤。若元气虚弱,必先补而后针,其脓一出,诸证自退。 若脓出而反痛,或烦躁呕逆,皆由胃气亏损,宜急补 之。若背疮热毒炽盛,中央肉黯,内用托里壮其脾胃, 外用乌金膏涂于黯处。其赤处渐高,黯处渐低,至六 七日间,赤黯分界自有裂纹,如刀划然,黯肉渐溃矣。 当用铍针利剪,徐徐去之,须使不知疼痛,不见鲜血 为妙。虽有裂纹,脓未流利,及脓水虽出而仍痛者,皆 未通于内,并用针于纹中引之。患于背胛之间,肉腐 脓出,肿痛仍作,此内有毒筋间隔,脓未通耳,尤宜引 之。若元气虚弱,悮服克伐,患处不痛,或肉将死,急温 补脾胃,亦有生者。后须纯补之药,庶可收敛。若妄用 刀针去肉出血,则气无所依附,气血愈虚,元气愈伤 矣,何以生肌收敛乎。
针灸之法,有太乙人神、周身血忌、逐年尻神、逐日人 神,而其穴有禁鍼禁灸之论,犯之者其病难瘳,理固 然也。但疮疡气血已伤,肌肉已坏,宜迎而夺之,顺而 取之,非平人针灸之比,何忌之有?《外科精义》云:“疮疡 之证,毒气无从而解,脓瘀无从而泄,反攻于内,内既 消败,欲望其生,岂可得乎?”危恶之发,于致命之所,祸 在反掌。腹痈囊痈,二便不通,胸腹胀闷,唇疔喉痹,咽 喉肿塞,其祸尤速。患者审之。
《蜝针法》治痈疽初作,先以笔管一个,入蚂蜝一条,以 管口对疮头,使蜝吮疮脓血,其毒即散。如疮大,须换 三四条,若吮正穴,蜝必死矣。累试累效。若血不止,以 藕节上泥涂之。若疮头未明,以井边泥涂上,先干处 即是。
“痈疽初发,小点一二日间,急以大蒜头横切如钱,贴 其中心,顿小艾炷灸之,五壮而上。若形状稍大,以黄 秆纸蘸酒全贴,认先干处为筋脚,于先干处灸之。或 两处先干皆灸,但五七壮止。”又法:屈指从四围寻按, 遇痛处即是根,就此重按深入,自觉轻快,即此灸之。 更于别处灸。若或大肿,即𢭏蒜为饼,焙干,蘸法酢灸 热,更换频罨,或以熨斗火于蒜饼上熨之,更换热饼 频熨。如觉患处走散,即以绵帛覆盖,勿令气泄,俟少 间敷药。凡痈疽展大如龟之形,且看头向上下,先灸 其前两脚,次灸其尾,或红筋走紧而长,从尽处灸之, 须留头并后两脚勿灸。若尽灸之,不惟火气壅聚,彼 毒无所走散,又攻入里也。或辨认不明,以白芷三分, 汉椒、桑白皮各一分,连须葱白十片,取新汲水煎汤, 入酸酢半盏淋洗,少顷其筋自现,可以辨验。头尾 豆豉饼,治疮疡肿硬不溃,及溃而不敛,并一切顽疮 恶疮。江西豆豉为末,唾津和作饼子如钱大,厚如三 文,置患处,以艾壮于饼上灸之,饼干,再用唾津和作 如疮大,用漱口水调作饼,覆患处,以艾铺于饼上烧 之。如未成者,用之即消,已成者纵不能全消,其毒顿 减。前人俱称有奇功,不可忽之。
《霹雳火》,治内疔之证,发汗之妙方也。凡疮始觉,不曾 服出汗之药,过数日间,外证皆罢,或在胸腹,或在胁 肋,赤焮肿起,此乃毒气入里内疔之所发也。宜用此 法出汗,毒气方能出也。先置水桶一个,铁铫一个,令 病人侧卧于桶上,四围以衣衾盖护,勿令泄气,却以 鹅卵石火烧极红,放铫内,以铫安桶内,以酢投于铫 内淬之,熏蒸出汗,未透再加火力再淬之,须令肿处 汗透,不必遍身出汗也附子饼:治溃疡气血虚不能收敛,或风邪袭之,以致 气血不能运于疮所,不能收敛。用炮附子去皮脐研 末,以唾津和为饼,置疮口处,艾壮于饼上灸之,每日 灸数壮,但令微热勿痛。如饼干,再用唾津和做,以疮 口湿润为度。
《证治准绳》曰:“砭法,治丹毒疔疮,红丝走散,或时毒瘀 血壅盛。用细磁器击碎,取有锋芒者一块,以箸一根, 劈开头尖夹之,用线缚定,两手指轻撮箸稍,令磁芒 正对患处,悬寸许,再用箸一根,频击箸头,令毒血遇 刺皆出,毒入腹膨胀者难治。”
灸,乃开结破硬之法。倘有一点白粒如粟米起,四围 微肿如钱,便当于米粒上著艾,灸十四五壮。三日内 灸者,只成灸疮而散,三日外者,其肿渐少,宜多灸之。 或灸火著处,则结热可伸,灸处先溃,则毒势分减,庶 免展开,不致下陷,及坏筋骨,伤气血也。所谓“灸至不 痛”者,谓著皮肉未坏处则痛,火至著毒处则不痛,必 令火气至著毒处方止。所谓灸至痛者,谓初著毒处 不痛,至好肉则痛,必令火气至好肉方止。畏灸者,或 用独蒜瓣,或用豆豉饼,或用椒、姜、盐,烂𢭏捻作饼子, 如三钱厚,铺艾灸之,热则易新饼,亦可散也。
灸乃从治之意,惟头为诸阳所聚,艾炷宜小而少。若 少阳分野,尤不可灸,灸之多至不救,亦有因灸而死 者。盖虚甚孤阳将绝,其脉必浮数而大,且鼓精神必 短而昏,无以抵当火气,宜其危也。
刘宗厚曰:“此谓痈疽初发,宜灸之也。然诸疮患久成 痛者,常有脓水不绝,其脓不臭,内无歹肉,尤宜用附 子浸透,切作大片,厚二三分,于疮上著艾灸之,仍服 内托之药,隔二三日再灸之,不五七次,自然肌肉长 满矣。至有脓水恶物,渐渍根深者,《郭氏治》用白面、硫 黄、大蒜三物,一处捣烂,看疮大小,捻作饼子,厚约三 分,于疮上用艾炷灸二十一粒,一灸一易后隔四五 日,方用翠霞锭子”并“信效锭子互换用之”,絍入疮内, 歹肉尽去,好肉长平,然后贴收敛之药,内服应病之 剂,调理即瘥矣。盖不止宜灸于疮之始发也。大抵始 发宜灸,要汗下补养之药对证。至灸冷疮,亦须内托 之药,切当设反逆,不惟不愈,恐致转生他病之患也。
鍼烙
凡用鍼烙,先察痈疽之浅深,及脓未成已成,“高阜而 软者,发于血脉;肿平而坚者,发于筋脉;皮色不相辨 者,发于骨髓;高阜而浅者,用铍鍼开之。”疽始生白粒, 便可消退,渐长如蜂窠者,寻初起白粒,上烙及四围, 烙四五处,如牛项之皮者。疽顶平而浅者,皆宜用火 鍼烙之。其鍼用圆鍼如箸,如纬铤,大头圆平,长六七 寸一样二枚,蘸香油于炭火中烧红,于疮头近下烙 之。宜斜入向软处,一烙不透,再烙必得脓也。疮口烙 者,名曰“熟疮”,脓水常流下,不假按抑,用絍药使疮口 不合。旧用纸撚,及新取牛膝根,如疮口大小,略刮去 皮,一头系线絍之。不如用翠青搜脓等锭子,临用以 糯米饭和成软条子,看浅深絍之。外用“拔毒膏”贴之。 疮毒未成,烙之可散,溃而未破,针之可消,但要用得 其宜耳。若当用针烙而不用,则毒无从而泄,脓瘀蚀 其膏膜,烂筋坏骨,难乎免矣。若毒深针浅,脓不得出, 毒浅烙深,损伤良肉,不当其所,他处作头,此皆不能 愈疾,反增痛耳。或瘰𤻤溃久不愈,漏疮经年,或通或 闭,痈疽疮口不收,皆因冷滞不能收敛,亦因疮口内 外四畔烙之。痈疽正发及脓见后,红肿焮开,用铁针 烧赤,四围刺之,则红肿随缩矣。
《古今医统》曰:“烙法方其已熟未溃之时,用铁一烙,极 是快意。方扇火欲著时,诚是惊人。余常用矣,临时犹 且颤悸,况未曾经历者乎?烙后脓水流通,百无所忌, 名曰熟疮。其疮突者,针口宜向下,然须是熟于用烙 者,识浅深,知穴道,审生熟,非其时则所出皆生血,当 其时则出黄脓瘀肉。用尖针烙者不得法,尖针头细”, 其口易合,惟用平圆头者为妙。盖要孔穴透,或恐疮 口再合,用牛膝根如疮口之大小,略割去粗皮,插入 疮口,外留半寸许,则用嫩橘叶、地锦草各一握,研成 膏傅之。牛膝能使恶血常流,二草温凉止痛,随干随 换,此十全之功也。
《景岳全书》曰:“按立斋云:‘灼艾之法,必使痛者灸至不 痛,不痛者灸至痛,则毒必随火而散,否则非徒无益, 而反害之’。”愚意痈疽为患,无非血气壅滞,留结不行 之所致,凡大结大滞者,最不易散,必欲散之,非藉火 力不能速也,所以极宜用灸。然又有孙道人神仙熏 照方,其法尤精尤妙。若毒邪稍缓,邪深经远,而气有 不达。灸之为良。若毒邪炽盛。其势猛急而垂危者。则 宜用熏照方。更胜于灸也。
上古有砭石之制,《内经》有九针之别,制虽不同,而去 病之意则一也。其疮疡一科,用针为贵,用之之际,虽 云量其溃之浅深,尤当随其肉之厚薄。若皮薄针深, 则反伤良肉,益增其溃;肉厚针浅,则脓毒不出,反益 其痛。用针者可不慎哉!至于附骨疽,气毒流注,及有经久不消,内溃不痛者,宜燔针开之。若治咽喉之患, 当用三棱针。若丹瘤及痈毒,四畔焮赤,疼痛如灼,宜 用砭石去血,以泄其毒,则重者减,轻者消。如洪氏室 患腹痈,脓胀闷瞀,以铍针剌脓出即苏。一人患囊痈, 脓熟肿胀,小便不利几殆,急针之,脓水大泄,气通而 愈。大抵用针之法,迎而夺之,顺而取之,所谓“不治已 成治未成”,正此意也。今之患者,或畏针而不用医者 又徇患者之意而不针,遂至脓已成而不得溃,或得 溃而所伤已深矣。卒之夭枉者,十常八九,亦可悲矣。 《经》曰:“天温日明,则人血淖溢而卫气浮,故血易泻,气 易行。天寒日阴,则人血凝涩而卫气沉,是以因天时 而调血脉也。”故凡遇天寒水冰,或阴气凝滞之时,欲 行鍼刺,则先当温衣覆盖,或以艾叶炒热,或热盐热 衣类,先熨其处,务令血脉温和,而后刺之,则血泻气 行,其病立已。若血寒脉涩,遽尔用针,则邪毒不泻,徒 伤良肉,反以益其病也。
导引
[编辑]《保生秘要》曰:“诸毒疮肿导引法,以两手交叉抱颈,以 左右肩一上一下,用意使气血和畅,内息绵绵,周身 得汗,毒自化解。”
《运功》:“疮疖气涩于皮肤,疽毒皆发于脏腑。患在前归 元发引,患在背起艮行庭,疮疖之疾,随手可运,毛窍 发散,肿毒之忧,得力通关,逐出大肠,绕患处著意为 之。”
毒初起时,先于患处内小圈而至大圈,复用水以洗 之。或毒成不散,则自内里用意以火攻出。待出脓后, 则自外大圈旋转至小圈,仍用水而收口。
医案
[编辑]李杲《十书》曰:“元好问饮酒太过,脉候沉数,九月间,脑 下项上出小疮,不痛不痒,如白头疮。凡四日后,脑项 麻木,肿势外散,热毒焮发。又二日,痛大作,夜不得寐, 医处以五香连𧄍汤,后再邀予诊视,云:膏粱之变,不 当投五香连𧄍汤,已无及矣。且疽已八日,当先以火 攻之,然后用药,以大艾炷如两核许者,攻之,百壮始” 觉痛,次为处方,是足太阳膀胱之经。其病逆,当反治。 脉中得弦紧,按之洪大而数,又且有力,必当伏其所 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同,其终则异,必先岁气,无伐 天和。以时令言之,可收不可汗。经与病俱禁下法当 结者散之,咸以软之。然寒受邪而禁咸,遂制黄连消 毒饮,治之而愈。
《丹溪心法》曰:“一男子年五十馀,形实色黑,背生红肿, 近胛骨下痛甚,脉数而洪紧,食亦呕,正冬月与麻黄 桂枝汤,加酒黄蘗、生附子、䒷蒌子、甘草节、羌活、青皮、 人参、黄芪、半夏、生姜,六贴而消,此非内托之意欤? 尝治一妇人,年将七十,形实性急而好酒,脑生疽十 五日,脉弦紧急且涩。予急用大黄酒煨细切,酒拌炒 为”末,又酒拌炒人参,入姜煎调一钱重,又两时再与, 得睡而上半身汗,睡觉病已,此亦内托之意也。 东阳李兄,年逾三十,形瘦肤厚,连得忧患,又因作劳, 且过于色,忽左腿外廉侧上发一红肿,其大如粟,一 医闻其大腑坚实,与承气汤二贴下之不效。又一医 教与大黄、朱砂、生粉草、麒麟竭,又二三贴,半月后,召 余视之,曰:“事去矣。”又一李兄,四十馀,面稍白,神甚劳, 忽胁下生一红肿如桃。一人教用补剂,众笑且排,于 是以流气饮、十宣散杂进之。旬馀后,召余视之。余曰: “非惟不与补剂,抑且多得解利,气血俱惫,难矣。”已而 果然。
一男子年近六十,形素肥,初夏于左膊外廉侧生一 核,方圆二寸馀,不甚痛,召余治,诊其脉息,缓大而弱。 余曰:“此因忧闷而生,当气升散之时,须急与人参膏 五六斤,又看作何应。”病家召他外科,以十宣散五六 贴而疮甚。余曰:“此大虚也,勿以轻小视之。”病家不信, 一外科仍以十宣散进之,又五六贴,疮平䧟出清水 而死。此可为因虚而生痈疽者之例。
一老人年七十,患背疽,径尺馀,已杂与五香《十宣》数 十贴,脓血腥秽,呕逆不食者旬馀。病人自去,吃内托 散,膈中不安。且素有淋病三十年,今所苦者,淋之痛, 与呕吐不得睡而已。急以参、芪、归、术煮膏,以牛膝汤 入竹沥饮之,三日后尽药一斤半,淋止思食,七日后 尽药四斤,脓自涌出而得睡,又兼旬而安。
一男子,年六十馀,性好酒肉,背疽见脓,呕逆发热,盖 其得内托《十宣》多矣。医以呕逆,于嘉禾散中加丁香以温胃行气。时七月,大热,脉洪数有力。余因谓此脉 证在溃疡尤为忌,然形气实,只与人参膏和竹沥饮 之,尽药十五斤,竹百馀竿而安。余曰:“此病幸安也,不 薄味必再作。”仍厚味自若。夏月醉后坐水池中,又年 馀,左胁旁生一软块如饼,二年后,软块为疽。本人见 脓血淋漓,而脉洪数有力,又呕逆食少,遂自以人参 膏入竹沥饮之,又百馀竿而安。今八十岁,强健如旧。 此病两以老年血气弱,专服人参、竹沥而愈。若与内 托十宣散,恐未能若是之安全也。
《卫生宝鉴》曰:“丁巳委余从军回,住冬于曹州界,以事 至州,有赵同知谓余曰:‘家舅牛经历,病头目赤肿,耳 前后尤甚,疼痛不可忍,发热恶寒,牙关紧急,涕唾稠 粘,饮食难下,不得安卧,一疡医于肿上砭刺四五百 馀鍼,肿赤不减,其痛益甚,不知所由,然愿请君一见。 余遂往诊视,其脉浮紧,按之洪缓,此证乃寒覆皮毛’”, 郁遏经络,热不得升,聚而赤肿。《经》云:“天寒则地冻水 冰,人气在身中,皮肤致密,腠理闭,汗不出,血气强,肉 坚涩。”当是之时,善行水者不能往冰,善穿地者不能 凿冻,善用针者亦不得取四厥,必待天温冰释冻解, 而后水可行,地可穿,人脉亦犹是也。又云:“冬月闭藏, 用药多而少鍼石也。”宜以苦温之剂,温筋散寒则已。 所谓寒致腠理,以苦发之,以辛散之,宜以托里温经 汤。麻黄苦温,发之者也,故以为君;防风辛温,散之者 也,升麻苦辛,葛根甘平,解肌出汗,专治阳明经中之 邪,故以为臣。血流而不行者则痛,以白芷辛温,当归 身辛甘温,以和血散滞,湿热则肿,苍术辛甘温体轻 浮,力雄壮,能泄肤腠间湿热。人参、甘草甘温,白芍药 酸,微寒,调中益气,使托其里,故以为佐。依方饵之。以 薄衣覆其首,以厚被覆其身,卧于煖处,使经血温,腠 理开,寒乃散,阳气宣通,大汗出后,肿减八九分。再服 去麻黄、防风,加连𧄍、鼠粘子,肿痛悉去。《经》言:“汗之则 疮已”,信哉斯言。或人以仲景言疮家虽身痛不可发 汗,其理何也?余因此说,乃营气不从,逆于肉理而生 疮肿作身疼痛,非外感也。若外感寒邪而作疼痛,故 戒之以不可发汗,汗之则成痓也。 戊午冬,余从军,住冬于武城县,有贾仓使父,年逾六 旬,冬至后数日,疽发于背,五七日,肿势约七寸许,不 任其痛。疡医曰:“脓已成,可开发矣。”彼惧不从,越三日, 医曰:“不开恐变证生矣。”遂以燔鍼开之,脓泄痛减,以 开迟之故。迨二日变证果生,觉重如负石,热如焫火, 痛楚倍常,六脉沉数,按之有力,此膏粱积热之变也。 邪气酷热,固宜以寒药治之,时月严凝,复有用寒远 寒之戒。乃思《内经》曰:“有假者反之”,虽违其时,以从其 证可也。与疡医议,急作清凉饮子加黄连,秤一两五 钱。作一服服之。利下两行。痛减七分。翌日复进前药。 其证悉除。后月馀平复。
陈录判,“母年七十有馀,亦冬至后,脑出疽,形可瓯面 大。命疡医诊视,俟疮熟,以针出脓。因怒笞侍女,疮辄 内陷凹一韭叶许,面色青黄不泽,四肢逆冷,汗出身 清,时复呕吐,脉极沉细而迟。盖因衰老之年,严寒之 时,病中苦楚,饮食淡薄,已涤肥浓之气,独存瘦悴之 形,加之暴怒,精神愈损,故有此寒变也。”病与时同,与 疡医议速制五香汤一剂,加丁香、附子各五钱,剂尽, 疡复大发,随证调治而愈。《内经》曰:“凡治病必察其下”, 谓察时下之宜也。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言其常也。 如疮盛形羸,邪高痛下,始热终寒,此反常也,固当察 时下之宜而权治。故曰:经者常也,法者用也,医者意 也,随所宜而治之,可收十全之功矣。
至元壬午五月二十八日,王伯禄年逾五旬有七,右 臂膊肿盛,上至肩,下至手指,色变,皮肤凉,六脉沉细 而微,此乃脉证俱寒。予举疡医孙彦和视之曰:“此乃 附骨痈,开发已迟。”以燔针启之,脓清稀解。次日肘下 再开之,加呃逆不绝。彦和与丁香柿蒂散,两服稍缓。 次日呃逆尤甚,自利脐腹冷痛,胀满,饮食减少,时发 昏愦,于左乳下黑尽处,灸二七壮,又处托里温中汤, 用干姜、附子、木香、沉香、茴香、羌活等药,㕮咀一两半, 欲与服。或者曰:“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又当盛暑之 时,用干姜、附子可乎?”予应之曰:“理所当然,不得不然。 《内经》曰:‘脉细皮寒,泻利前后,饮食不入,此谓五虚。况 呃逆者,胃中虚寒故也。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是言 其定理也。此证内外相反,须当舍时从证也,非大方 辛热之剂急治之,则不能愈也。遂投之,诸证悉去,饮 食倍进,疮势温,脓色正。彦和复用五香汤,数服后月 馀平复。噫!守常者,众人之见。知变者,知者之事。知常 而不知变,细事因而取败者亦多矣,况医乎哉!守常 知变,岂可同日而语哉。
《薛己医按》曰:“一男子胸患痈,肿高焮痛,脉浮而紧,以 内托复煎散二剂,表证悉减。以托里消毒散,四剂而 消。”
一男子腹患痈,肿硬木闷,烦热便秘,脉数而实,以“黄 连内疏汤”一剂少愈;以黄连解毒汤二剂顿退;更以“金银花散”四剂,疮头出水而消。
一男子患腿痛而不焮肿,内亦便利,调和,用“托里荣 卫汤”数剂而消。
一妇人项患毒,焮痛,发寒热,以荆防败毒散,二剂少 愈;以小柴胡汤加连、𧄍、牛蒡子、桔梗,四剂而消。 一男子肩患毒,焮痛饮冷烦躁,便秘,脉数而实。以清 凉饮二剂少愈;以金银花散四剂悉退;又以十宣散 去桂加天花粉、金银花数剂,疮头溃而痊。
一妇人臂患肿,恶寒不作脓,以“十宣散”六剂而溃;以 “托里散”数剂而瘳。
一男子患痈,肿硬疼痛发热烦躁饮冷,脉沉实,大便 秘,乃邪在脏也,用“《内疏》黄连汤”疏通之,以绝其源。先 投一剂,候行一次,势退一二,再进一剂,诸证悉退,乃 用黄连消毒散,四剂而消。
一男子内股患毒,肿硬痛甚,不作脓,隔蒜灸五十馀 壮,势退七八,以“仙方活命饮”四剂而脓成;用十宣散 六剂,脓溃而愈。凡疮大痛,或不痛麻木,灸最良。 一妇人臂肿未成脓,饮食少思,遇劳作痛,发热,以“补 中益气汤”二剂,痛少止;以补气血、健脾胃而消。 一男子素弱,胸患痈,饮食少而倦,以六君子汤加芎、 归、黄芪,脓成针之,更以托里药而愈。 一妇人胁患痈,未成脓,恶寒脉紧,以十宣散加柴胡 二剂,表证悉退,更以托里散数剂,脓溃而愈。
一妇人臂患毒肿硬,咽喉壅塞,四肢逆冷,发寒热,以 五香连𧄍汤二剂顿愈,以疮科流气饮四剂而消。 一男子臂患痈,脉弦紧有力,以白芷升麻汤二剂顿 退,又二剂而消。
一妇人肩下患毒,脉弦紧,以白芷升麻汤二剂,表证 已退,更以托里药,溃之而愈。
一男子臂患痈,不作脓,灸以豆豉饼,及饮托里药三 十馀剂而溃,又月馀而瘳。
一男子脓熟不溃,余欲针之,补以托里。彼不信,乃服 攻毒药,反致恶心少食,始悟而用针,更以六君子汤 加藿香、当归,四剂少可,再以加味十全大补汤,数剂 而敛。凡疮脓熟不行鍼刺,脓内侵蚀,轻者难疗,重者 不治。老弱之人,或偏僻之处,及紧要之所,若一有脓, 宜急针之,更以托里,庶无变证。
一男子患毒作痛,服寒凉药,痛虽止而食愈少,疮亦 不溃,以六君子汤而食进,再以托里药溃之而愈。大 扺疮疽之证,寒热虚实,皆能为痛。热毒之痛者,以寒 凉之剂折之;寒邪之痛者,以温热之剂散之。因风而 痛者除其风;因湿而痛者导其湿。燥而痛者润之;塞 而痛者通之;虚而痛者补之;实而痛者泻之;脓郁而 闭者开之,恶肉侵蚀者去之,阴阳不和者调之,经络 秘涩者利之,慎勿概用寒凉之药。况血脉喜温而恶 寒,若冷气入里,血即凝滞,反为难瘥之证矣。
一男子素弱,肘患肿,欲内消,服凉药反致作泻少食, 以二神丸及香砂六君子汤加肉豆蔻,而泻止食进, 又以托里药而肿亦消。丹溪云:“痈疽因积毒在脏腑, 当先助胃壮气,使根本坚固,次以行经活血药佐之, 参以经络时令,使毒气外发。施治之早,可以内消,此 内托之意也。”又云:“肿疡内外皆壅,宜以托里表散为” 主,如欲用大黄,宁无孟浪之过。溃疡内外皆虚,宜以 接补为主,如欲用香散,未免虚虚之失。大抵痈肿之 证,不可专泥为火。《经》云:营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痈 肿。又云:“形伤痛,气伤肿”,六淫七情,皆能致之。况禀有 虚实,及老弱不同,岂可概用寒凉之药。设若毒始聚, 脓未作,势不盛,庶可消,尤当推其病因,别其虚实,若 概用寒凉药,必致悮事。如脓将成,邪盛气实,用消毒 之剂,先杀其毒,虽作脓不为大苦,溃亦不甚。若就用 托里,必益其势。如脓将成不成及不溃,方用托里,脓 成势盛者针之,脓一出,诸证悉退矣。
一男子脓熟不溃,微痛少食,倦怠发热,予为针之,脓 涌出,热益甚,乃虚故也。急以人参黄芪汤二剂热愈 甚,此药力尚未及也。又二剂果应,再以当归补血汤 数剂而痊。《东垣》云:“发热恶热,大渴不止,烦躁肌热,不 欲近衣,脉洪大,按之无力,或目痛鼻干者,非白虎汤 证也。此血虚发躁,宜当归补血汤主之。”
一妇人脾气素弱,患毒未作脓,发寒热兼呕,以“不换 金正气散”二剂而止,以托里散六剂而溃,更以健脾 药而敛。
一男子患痈,脓成不溃,投以补剂而溃,更以健脾药 而愈。《丹溪》云:“气血壮实,脓自涌出。”信夫。
一男子溃而瘀血不腐,以参、芪、归、术峻补气血,更以 桑木灸之,腐而愈。
一童子腋下患痈不敛,脓清脉大,倦怠懒食,少寐自 汗,口干。以“《内补》黄芪汤”及豆豉饼灸之,两月而愈。凡 疮脓溃而清,或疮口不合,或聚肿不赤,肌寒肉冷,自 汗色脱者,皆气血俱虚也,非补不可。
一男子腰患毒,脓熟不溃,针之,脓大泄,反加烦躁,以 圣愈汤四剂而宁。更以人参养荣汤加麦门冬、五味子,两月而愈。此人后患湿气,遂为痼疾。凡疮脓血去 多,疮口虽合,尤当补益,务使气血平复,否则更患他 证,必难治疗。慎之!
一妇人患臂痈,疮口紫陷,脓清不敛,彼以为毒未尽, 欲服攻毒之剂。予谓:“疮疡之证,肿起坚硬,脓稠者实 也;肿下软慢,脓稀者虚也。”遂用附子饼灸之,及饮十 全大补汤百剂始愈。
“一妇人患附骨痈,久而不敛,致腿细短软,脉来迟缓, 以十全大补汤加牛膝、杜仲及附子饼灸之,两月馀 而愈。凡脓溃之后,脉涩迟缓者易愈,以其有胃气故 也。脉来细而沉时直者,里虚而欲变证也。若烦痛尚 未痊也,洪滑粗散者难疗,以其正气虚而邪气实也。” 一男子风袭疮口,牙关紧急,腰背反张,以“玉真散”一 服而愈,仍以托里药而敛。
一男子患痈将敛,遍身作痒,脉浮,以“消风散”二服而 止,更以托里药而愈。
一男子肩下患疽已数日,漫肿微痛,头甚多,皆如粟 许,色不变,不起发,此气血虚也。诊其脉果然。先以“仙 方活命”二剂,杀其大势,更以托里药而起发,疮头虽 溃,但流血水,气血尚虚,不能为脓也。彼欲服“太乙锭 子”,予谓此药止能攻毒,不能托里,彼不深信。至四次 饮食不进,疮色黑陷,吃逆不绝,胃气虚极也,不治。强 投温中健脾之剂。不应而死。
一男子近胁患疽,肿而不溃,投大补之剂,溃而已愈, 后患弱证而殁。
一男子腰中患疽,发而不溃,其气血止能起发,不能 培养为脓也,投大补药数剂而溃,又数剂,脓出尚清, 乃服参芪归术膏斤馀,脓少稠;数斤脓渐稠,肌肉顿 生。凡大痈疽,藉气血为主。若患而不起,或溃而不腐, 或不收敛,及脓少或清,皆气血之虚也,宜大补之,最 忌攻伐之剂。亦有脓反多者,乃气血虚而不能禁止 也。若溃后发热作渴,脉大而脓愈多,属真气虚而邪 气实也,俱不治。常见气血充实之人患疮,皆肿高色 赤,易腐溃而脓且稠,又易于收敛。怯弱之人,多不起 发,不腐溃,及难于收敛。若不审察而妄投攻剂,虚虚 之祸不免矣。及患后,当调养。若瘰𤻤流注之证,尤当 补益也。否则更患他证,必难措治,慎之。
一男子肩患毒,肿硬作痛,恶证迭见,用白矾末三钱 糊丸,以葱头七茎煎汤送下,肿痛悉退,再服诸证亦 退,更以仙方活命饮二剂,出水而消。此《秘方》名“千金 化毒汤”,本矾末葱汤调服,因末难服,故易为丸。 一男子胸患痈,焮痛烦躁,发热作渴,脉数而实,时季 冬。予谓此热毒内畜也,须舍时从证,欲治以内疏黄 连汤。彼以时当隆冬,乃杂用败毒药愈炽,仍求治。投 前汤二剂后,去二次,诸证悉退。以金银花散加连、𧄍、 山栀四剂,出水而消。大抵证有主末,治有权宜。治其 主则末病自退,用其权则不拘于时,泥于守常,必致 病势危甚。况杂用攻剂,动损各经。故丹溪云:“凡疮发 于一经,只当求责本经,不可干扰馀经。”罗谦甫云:“守 常者,众人之见;知变者,智者之事。知常而不知变,细 事因而取败者多矣。”
一上舍,年逾四十,因怒胁内作痛不止,数日后,外结 一块三寸许,漫肿,色不赤,按之微痛,余谓怒气伤肝, 致血伤气郁为患,以小柴胡汤对四物,倍用芎、归、黄 芪、贝母、肉桂治之。彼谓丹溪云:“肿疡内外皆壅,宜托 里表散为主。”又云:“凡疮未破,毒攻脏腑,一毫热药,断 不可用。”况此证为气血凝滞,乃服流气饮愈虚,始信 而复求。始视之,虚证并臻。诊之,胃气更虚,彼欲服余 前药,余谓“急者先治”,遂以四君子汤加酒炒芍药、炮 干姜,四剂少安。更加当归,又四剂胃气渐醒。乃去干 姜,又加黄芪、芎、归、肉桂,数剂疮色少赤,并微作痛。又 二十馀剂而脓成。针之,却与十全大补汤。喜其谨疾, 又两月馀而瘳。夫气血凝滞,多因营卫之气弱,不能 运散,岂可复用流气饮以益其虚?况各经血气多寡 不同,心包络、膀胱、小肠、肝经多血少气,三焦、胆、肾、心、 脾、肺少血多气,然前证正属胆经少血之脏,人年四 十以上,阴血日衰,且脉证俱属不足,肿疡内外皆壅, 宜托里表散为主,乃补气血药,而加之以行散之剂, 非专攻之谓也。若肿焮痛甚,烦躁脉大,辛热之剂,不 但肿疡不可用,虽溃疡亦不可用也。凡患者须分经 络气血,地部远近,年岁老幼,禀气虚实,及七情所感, 时令所宜而治之。常见以流气、十宣二药,概治结肿 之证,以致取败者多矣。
一妇人疮溃后,吐鲜血三椀许,余用独参汤而血止, 用四君、熟地、芎、归而疮愈。此血脱补气,阳生阴长之 理也。若用凉血降火沉阴之剂,脾土生气复伤,不惟 血不归源,而死无疑矣。
一武职患脑疽,内溃热渴,头面肿胀如斗,胸背色焮 如涂丹,烦热便秘,此表里俱实,若非苦寒之剂,内疏 外泄,则不救。遂针周项出脓,及用清凉饮一剂,加大 黄五钱,再用消毒散而痊一男子疮溃而烦渴不安,以圣愈汤二剂而宁,以人 参、黄芪、当归、地黄四剂渴止;又以八珍汤二十馀剂 而愈。大抵溃后有此证,属气血不足,须用参、芪以补 气,当归、地黄以养血。若用苦寒之剂,必致有悮。 一男子患毒作渴,右关脉数,以竹叶黄芪汤治之,少 愈,更以补中益气汤加黄芩而愈。
一男子溃后口干,遇劳益甚,以补中益气汤加五味 子、麦门冬治之而愈,更以“黄芪六一汤”而敛。 一男子患毒,溃后作痛,肢体倦怠,疮口不合,饮食不 甘,以六君子汤加黄芪、川芎、当归,四剂而愈,更以托 里散,月馀而敛。
一男子溃后作痛,脉数而无力,以托里散加生地黄、 黄蘗二剂而止,更以托里散数剂而安。
一男子溃后发热,左手脉数而有力,以“人参败毒散”, 一剂而止,更以“托里散”而瘥。
一男子溃后发热,焮痛不止,烦躁便秘,右手脉沉实, 以清凉饮一剂而止,更以托里消毒散四剂而瘳。 一男子溃后作痛而脉涩,以“定痛托里散”饮之,敷乳 香定痛散而止,更以托里散数剂而愈。
一男子溃而作痛,脉浮紧,以“内补黄芪汤”四剂而止, 又二十馀剂而愈。
一男子项患毒,溃而作痛,以参、芪、地黄、芎、归,补之而 止,更以八珍汤加黄芪、桔梗,三十馀剂而愈。 一男子患痈,溃而作痛,脉软而涩,余谓气血虚,欲补 之。彼不信,乃服攻伐之剂,反发寒热,始信之,仍投大 补药而痊。大抵疮之始作也,先发为肿,气血郁积,蒸 肉为脓,故多痛。脓溃之后,肿退肌宽,痛必渐减,若反 痛,乃虚也。丹溪云:脓出而反痛,此为虚也,宜以补之。 亦有秽气所触者,和解之;风寒所逼者,温散之。齐氏 云:“疮疽之证,有脏腑气血,上下真邪,虚实不同也,不 可不辨。”如漫肿坚硬,脓稠者,疮疽之实也;肿下软慢, 脓稀者,疮疽之虚也;泻利肠鸣,饮食不入,呕吐无时, 手足并冷,脉弱皮寒,小便自利,或小便时难,“大便滑 利,声音不出,精神不爽者”,悉脏腑之虚也。“大便鞕,小 便涩,饮食如故,腹满膨胀,胸膈痞闷,肢体疼痛,口苦 喉干,烦躁多渴,身热脉大,精神昏塞”者,悉脏腑之实 也。“凡诸疮疽,脓水清稀,疮口不合,聚肿不赤,肌寒肉 冷,自汗色脱”者,气血之虚也。“‘肿起色赤,寒热疼痛,皮 肤壮热,脓水稠粘,头目昏重’者,气血之实也。头痛鼻 塞,目赤心惊,咽喉不利,口舌生疮,烦渴饮冷,睡语咬 牙者,上实也。精滑不禁,大便自利,腰脚沉重,睡卧不 宁者,下虚也。肩项不便,四肢沉重,目视不正,睛不了 了,食不知味,音嘶色败,四肢浮肿者,真气虚也。肿焮 尤甚,痛不可近,多日不溃,寒热往来,大便秘涩,小便 如淋,心神烦”闷,恍惚不宁者,邪气之实也。又曰:“真气 夺则虚,邪气胜则实。”又曰:诸疮为痒为虚也。又曰:诊 其脉洪大而数者,实也;细微而软者,虚也。虚则补之, 和其气,托里也。实则泄之,疏利而导其气。《内经》谓“血 实则决之,气虚则掣引之”是也。
一男子溃后发热作痛,脉浮数,按之无力,劳而尤甚, 以补中益气汤治之而止,更以十全大补汤而愈。常 治左手脉小于右手而热者,用血药多于气药;右手 脉小于左手而热者,用气药多于血药。
一男子溃后发热头痛,脉浮紧,虚而兼表邪也,以补 中益气汤加川芎、白芷,二剂而止;更以托里药而愈。 一妇人溃后发热少寐,四肢倦怠,以黄芪人参汤治 之而安,更以十全大补汤加贝母、远志、麦门冬、酸枣 仁、香附,月馀而愈。
一妇人溃后发热,服清热败毒药愈甚,诊之脉涩,以 四物汤加粟壳、乳香、没药,二剂少止,又二剂而安。 一男子溃后发热,头微痛,日晡尤甚,脉浮,按之则涩, 以人参养荣汤加柴胡、地骨皮而愈,又月馀而敛。 一男子溃而恶寒,用四君子汤加桂,倍用黄芪,大料 四剂而止。脓水尚多,投八珍汤加桂数剂渐少,惟疮 口不合。以附子饼及十全大补汤。每剂加炮附子五 分。数剂乃去附子。又服。月馀而愈。
一男子溃后将愈,因劳四肢发热,烦躁不寐,以圣愈 汤四剂而宁,更以托里药而愈。《丹溪》云:“有四肢热,逢 风寒如炙于火者,是人阴气虚而阳气盛也。”
一男子溃后畏寒脉虚,以四君子汤加炮姜四剂而 愈;以十全大补汤月馀而敛。仲景云:“脉虚则血虚,血 虚生寒,阳气不足也。”疮肿脉虚,宜托里养血。信夫 一妇人溃后发热,服凉药反畏寒,以十全大补汤二 剂而止;又以托里药而痊。
一男子溃后发热,服凉药益甚,诊之脉浮,乃气虚也。 以“补中益气汤”加五味子、麦门冬治之而止,更以托 里药而敛。
一妇人溃后发热,脉浮而数,虚而兼表证也。以补中 益气汤倍柴胡、升麻一剂而止,以托里药月馀而敛。 一男子患痈,溃而饮酒,焮痛发热,服黄连解毒汤二 剂而止,更以托里消毒散而愈。常治痛而大便秘,脉实者,用清凉饮治之。
一男子患痈,时值阴寒,忽恶寒,右手脉有而似无,此 胃气虚而不任风寒也,以四君子汤加炮姜、肉桂,二 剂少止,又四剂而安。《丹溪》云:“有卫气虚衰,不能温分 肉实表而恶寒者;又有上焦之邪,隔绝荣卫,不能升 降出表而恶寒者。《东垣》云:‘夜则恶寒,昼则安静,是阴 血自旺于阴分也;夜则恶寒,昼亦恶寒,是重阴无阳’” 也。当急泻其阴。峻补其阳。夜则安静。昼则恶寒。是阴 气上溢于阳中也。
一男子胸患毒焮肿,作呕喜冷,脉洪数,以黄连解毒 汤二剂顿退,更以“金银花散”六剂而消。
一男子因疮痛伤胃气,少食作呕,恶寒,以六君子汤 加当归四剂少愈;以十宣散加白术、茯苓、陈皮数剂 而脓成。针之,又以前散去防风、白芷,数剂而痊。 一妇人脾气素弱,患毒未作脓,发寒热兼呕,以不换 金正气散二剂而止,以托里散六剂而溃,更以健脾 药而敛。
一男子作渴欲发疽,以加减六味丸治之而消。 一男子患脑疽,发热脉数无力,以前丸治之不信,自 服滋阴药,以致不救。
一男子日饮水数椀,冬月亦然。彼恃壮窃喜,后口舌 生疮,欲治以前丸。彼以为谬,乃服生津液药,渴不能 止,发背疽而殁。
一男子脚面发疽,愈而作渴,以前丸治之而愈。夫“加 减八味丸”,治阴虚火动之圣药也,有是证者,何以舍 此?
一富商禀赋颇厚,素作渴,日饮水数椀,面发一毒,用 消毒药,溃而虽愈,尺脉尚数,渴亦不止,时孟秋,余谓 “此水涸火旺之脉也,须服加减八味丸,以补肾水制 心火,庶免疽毒之患。”彼不信,至夏果脚背发疽,脉数, 按之则涩而无力,足竟黑腐而死。
一男子禀颇实,乏嗣,服附子等药,致作渴,左足大指 患疽,色紫不痛,脉亦数而涩,亦死。大扺、发背、脑疽、脱 疽,肿痛色赤,水衰火旺之色,尚可治。若黑若紫,火极 似水之象也。乃肾水已竭,精气已涸,决不治。
又一贵人病疽疾未安而渴作,一日饮水数升,愚遂 献加减八味丸方。诸医大笑云:“此药若能止渴,我辈 当不复业医矣。”乃用木瓜、紫苏、乌梅、人参、茯苓、百药 煎等生津液之药止之,而渴愈甚。数剂之后,茫无功 效,不得已而用此,服之三日渴止,因此相信。遂久服, 不特渴疾不作,血气亦壮,饮食加倍,强健过于少壮 之年。盖用此药,非余敢自执鄙见,实有源流。自为儿 时,闻先君云:“有一士夫病渴疾,诸医皆用渴药治疗, 累载不安。”有一名医诊之,使服加减八味丸,不半载 而疾痊,因疏其病源。今医者治痈,却以生津液止渴 之药,误矣。其疾本起于肾水枯竭,不复上润,是以心 火上炎,不能既济,煎熬而生渴。今服八味丸,降其心 火,生其肾水,则渴自止矣。复疏其药性云:“内北五味 子最为得力,此一味独能生肾水,平补降心火,大有 功效。”家藏此方,亲用有验,故敢详著之。使有渴疾者 信其言,专志服饵取效,无为庸医所惑,庶广前人之 志。如臂痛、脚气、风气,四肢拘挛,上气眼运,肺气喘嗽, 消食,利小便。久服轻身,聪明耳目,令人光泽,多子。 一妇人面患毒,焮痛,发热作渴,脉数,按之则实,以“凉 膈散”二剂少愈,以消毒药数剂而平。
一男子肩患疽,作渴,脉数有力,以黄连解毒汤三剂 而止,更以“仙方活命饮”,四剂,溃而愈。
一男子患毒作渴,右关脉数,以竹叶黄芪汤治之,少 愈。更以补中益气汤加黄芩而愈。
一人,年三十,面患疮,已溃作渴,自服托里及降火药 不应。余诊其脉,浮而弱。《丹溪》云:“溃疡作渴,属气血俱 虚,况脉浮虚。”投以参、芪各三钱,归、术、熟地各二钱,数 服渴止。又以八珍汤加黄芪数剂,脉敛而愈。余治疮 疡作渴,不问肿溃,但脉数发热而渴,以竹叶黄芪汤 治之。脉不数,不发热,或脉数无力而渴,或口干,以补 中益气汤。若脉数而便秘,以清凉饮。尺脉洪大,按之 无力而渴,以加减八味丸并效。若治口燥舌黄,饮水 不歇,此丸尤妙。
一男子患痈,未作脓,焮痛烦躁,便闭脉实,以“内疏黄 连汤”二剂,诸证悉退;以四物加芩、连,四剂而消。 一男子溃后便涩,脉浮,按之则涩,以“八珍汤”加红花、 桃仁、陈皮、杏仁,治之而愈。
一弱人,溃后便秘而脉涩,以“四物汤”加红花、桃仁、黄 芪治之而愈。 一男子溃后便秘而脉浮,以四君子汤加陈皮、杏仁、 当归治之而愈。
一老人溃后大便秘,小便赤涩,诊之,脉浮数而涩,以 八珍汤加黄蘗、知母治之而已。愈后小便复数而赤, 大便秘,口干目花,以加减八味丸、滋肾丸治之而愈。 此证乃阴血虚,阳火盛,故用前药有效,向投苦寒之 剂,必致有悮矣一男子溃后便涩,肌肤作痒,余以气血虚不能营于 腠理,用补剂治之。彼不信,乃服风药“以致不救。大扺 疮疡始作,便秘脉数而涩者,宜降火凉血为主。溃后 便秘脉涩者,宜补血气为主。若投风药,祸在反掌。” 举人于廷器,腿患多骨疽,年馀出腐骨少许,午前畏 寒,午后发热,口干唾痰涎,便频数。余以为足三阴亏 损,朝用补中益气汤,暮用八味丸加黄芪、当归、五味 子,各三十馀剂,外用敷药,诸证渐愈。又以“十全大补” 之类,喜其慎疾而愈。
一男子上腭肿硬,年馀方溃,内热作渴,肢体消瘦,六 脉洪大,左手尤甚,用“补中益气汤”、六味丸,出腐骨一 块,仍服前药,诸证悉去,疮口亦敛。
一妇人年三十馀,素弱,左手背渐肿,二年后溃出清 脓,肿黯连臂,内热晡热,自汗盗汗,经水两月一至。此 肝脾气血亏损,朝用归脾汤,夕用逍遥散,肿处频用 葱熨法,两月馀诸证渐愈,疮出腐骨,仍服前药,前后 共三百馀剂得愈。
一妇左手指患疔,痳痒,寒热恶心,左半体皆痳,脉数 不时见。曰:“凡疮不宜不痛,不可大痛,烦闷者不治。今 作痳痒,尤其恶也。”用夺命丹二服不应,又用解毒之 剂,痳痒始去,乃作肿痛。余曰:“势虽危,所喜作痛,但毒 气无从而泄。”乃针之,诸证顿退,又用解毒之剂而瘥。 苏庠盛厚博掌后患疔,红丝至腕,恶寒发热,势属表 证,与夺命丹一服,红丝顿消。又用和解之剂,大势已 退。彼又服败毒药,发渴发热,红丝仍见,脉浮大而虚, 此气血受伤而然,以补中益气汤主之而愈。盖夺命 既服,疮邪已散,而复用败毒之剂,是诛伐无过,失《内 经》之旨矣。
一儒者患疔,元气素弱,余补其气血,出脓而愈。后因 劳役,疮痕作痒,乃别服败毒散一剂,以致口噤舌强, 手足搐搦,痰涎上涌,自汗不止,此气血复伤而致痉 也,用十全大补加附子一钱,灌服而甦。
一男子患疔,服夺命汤,汗不止,疮不痛,热不止,便不 利,此汗多亡阳而真气伤矣。用参、芪、归、术、芍、防、五味 二剂,诸证悉退,惟以小便不利为忧。余曰:“汗出故小 便不利,汗止则阳气复而自利矣。”仍用前药去防风 加麦冬,倍用黄芩、当归,四剂而小便利,疮溃而愈。 表甥居富,右手小指患疔,色紫,或云小疮,针刺出血, 敷以凉药,掌指肿三四倍,黯而不痛,神思昏愦,烦躁 不宁,此真气夺而邪气实也。先以夺命丹一服,活命 饮二剂稍可。余因他往,或遍刺其手,出鲜血椀许,肿 延臂腕,焮大如瓠,手指肿数倍,不能溃。余用大剂参、 芪、归、术之类,及频灸遍手,而肿渐消。但大便不实,时 常泄气,此元气下陷,以补中益气加骨脂、肉蔻、吴茱 萸、五味,大便实而气不泄。又日以人参五钱,麦冬三 钱,五味二钱,水煎代茶饮之。又用大补药五十馀剂 而渐愈。此证初若不用解毒之剂,后不用大补之剂, 欲生也难矣。
一人年二十,唇患疔四日矣,有紫脉自疮延至口内, 将及于喉。余曰:“此真气虚而邪气实也。若紫脉过喉, 则难治矣。须针紫脉,并疮头出恶血,以泄其毒则可。” 乃别用解毒之剂,头面俱肿,求治甚笃。余曰:“前日之 言不诬矣。”诊其脉洪数,按之如无,口中肿胀,针不能 入。为砭,面与唇出黑血椀许,势虽少退,略进汤水,终 至不起。
都宪张恒山,左足指患疔,痛不可忍,急隔蒜灸三十 馀壮,即能行步。欲速愈。或用凉药敷贴,遂致血凝肉 死,毒气复炽。再灸百壮,服活命饮,出紫血,毒才得解, 脚底通溃腐筋烂肉甚多,将愈,误用生肌药,反助其 毒,元气亏损而不能愈。余治以托里药,喜其禀实,客 处三月馀,方愈。大凡疔患,于肢节灸法,有回生之功, 设投以凉剂收敛腠理,隧道壅塞,邪气愈甚,多致不 起。若毒未尽,骤用生肌,轻者反增溃烂,重者必致危 亡。
一男子足指患疔,肿焮痛赤,用隔蒜灸,人参败毒散 加金银花、白芷、大黄,二剂痛止;又用“十宣散”加天花 粉、金银花去桂,数剂而愈。
一男子足患疔疮作痒,恶心呕吐,时发昏乱,脉浮数, 明灸二十馀壮,始痛。以夺命丹一服肿起;更以荆防 败毒散而愈。
一男子患疔,发热烦躁,脉实,以清凉饮下之而愈。 一男子胸患疔,遍身痳木,脉数而实,急针出恶血,更 明灸数壮,始痛,服防风通圣散,得利而愈。
一男子左手背患疔,是日一臂痳木,次日半体皆然, 神思昏愦,遂明,灸至二十馀壮,尚不知痛;又三十馀 壮,始不痳。至百壮始痛。以夺命丹一服,肿始起。更用 神异膏及荆防败毒散而愈。
一老妇足大指患疔甚痛,令灸之。彼不从,专服败毒 散,致真气虚而邪气愈实,竟至不救。盖败毒散虽能 表散疮毒,然而所感有表里,所发有轻重,体段有上 下,所禀有虚实,岂可一概而用之耶?且至阴之下,药力难到,专假药力则缓不及事,不若灸之为良。故下 部患疮,皆宜隔蒜灸之,痛则灸至不痛,不痛则灸至 痛。若灸之而不痛者,宜明灸之,及针疔四畔去恶血, 以夺命丹一粒入疮头孔内,仍以膏药贴之。若针之 不痛或无血者,以针烧赤,频烙患处,以痛为度。或不 痛,眼黑如见火光者,此毒气入脏腑也,不治。若患在 手足,红丝攻心腹者,就于丝尽处刺去恶血,宜服“荆 防败毒散。”若丝近心腹者,宜挑破疮头,去恶水,亦以 膏药贴之。如痳木者,服夺命丹。如牙关紧急,或喉内 患者,并宜噙一二丸。凡人暴死,多是疔毒,用灯照看 遍身,若有小疮即是,宜急灸之,俟醒更服败毒药或 夺命丹。人汗入肉食之,则生疔疮,不可不慎。 《外科正宗》曰:“一监生右颧下生疔三日,形如鱼目,询 问起居,但痳痒不常,此即肺”经受毒之证也。用针刺 入四五分,其硬如骨有声,随用蟾酥条插至三日,犹 不腐化,此坚顽结聚之病,药力不及,换用三品一条 枪,插至七日,外用糊纸封盖,至十一日脱出疔根一 块,约有指许,以长肉玉红膏渐搽渐长,先服托里消 毒散加金银花二钱,白芷五分;脱后用八珍汤加天 花粉、麦冬、黄芪、陈皮各一钱,调理月馀,候疮生肉已 平,用“珍珠散”掺上,结皮而愈。
一监生,中年丧妻,继娶幼室,乃娇态人也。自服补肾 助阳之药,以致肾水受伤,不能上制心火,左颧发生 一泡,先紫后黑,痳木不知痛痒。凡黑者,肾经之毒也, 其毒不浅。且喜疮之四边尚未走散,此犹可取。随用 针刺疔上,量别药不济其事,用冰蛳散厚糊作条,插 入患孔,用糊纸密封,勿令泄气。朝服“加减八味丸”以 “滋肾水”;午服“益气养荣汤,接补真气,以滋不足;晚用 琥珀蜡矾丸”,护心解毒。候至十一日外,疔根与药结 成一块,依期脱落。次用生肌敛口补助调理脾胃之 剂,二十日而愈。后因其不慎调理,失于保节,几及三 年,复成虚损痨瘵而殁。
一妇人,年近四旬,夫主不和,愁郁种种,抱怀不散。时 值季夏,岁荒之极,腮发一疔,六日后方延余视,其时 疔毒已经走散,头目唇项俱肿,形色紫赤。余曰:“肉肿 疮不肿,疔毒走黄,不治之证。”彼妇流涕叹曰:“一家皆 绝也。”余问曰:“何其如此?”妇又曰:“吾夫乃不肖之人,妇 有一女二子,俱未适配,设若妇死,寄托于夫,子女日 后必为流荡辈也。故妇在一家生,妇逝一家死,自然 之理。”余时闻之,沉吟不已,如此何以得生?不忍弃之。 况此疮势大,又非药力可回。思之当先雇一贫人,以 饭餐饱,再用火酒数杯,随用针刺肿上十馀处,令彼 噙吸恶血数椀,将温汤洗净,用蟾酥锭磨浓涂之,四 围敷金黄散,早晚二次;内以护心散、蜡矾丸,清心护 里,兼服降火化痰开郁安神之药调治,庶保不变。吸 血之后,馀肿稍退。至六日,因夫妻反目,复肿比前尤 甚,复用针刺其甚肿之上约十馀处,出血三四椀,针 孔上小膏盖贴,馀肿仍敷。其人出血多而其内必虚, 以人参养荣汤加香附、贝母,服数日后,针口渐脓,馀 肿渐消,原疮处复得高肿,仍用蟾酥条插化,亦渐腐 溃。外用生肌敛口,内服“开郁和中养血健脾”等剂,调 理百日外,方愈此病。设若相论疮势形色,则百无一 生之理。此功出于勉强,行之亦得。其生后二子一女, 相继婚配,其夫亦守其终,见今已六旬半矣。
一妇人,年二十二岁,右耳垂向前一寸生疔二日,请 余视之,形有豆大,顶陷灰色,此肺经感毒,发为白刃 疔也。又验其根脚绵软,毒不结聚,为陷伏阴证也。未 及针刺,伊舅曰:“何恙也?”余直告曰:“疔疮证。”彼听冷笑, 不信。余因辞不用药,随其信否。彼复请客医治之,视 曰:风热疙瘩,乃小恙也。彼家告以某医,曾曰:“是疔疮。” 医者点头而笑曰:“此真胡说。”患家喜悦,天下事大相 悬绝。医用消风散二服,毒气全收,随发昏愦喘急而 死。
一年少妇颧下生疔,疙瘩作痒,余欲针之。彼家不信, 辞后自灸,次日四边渐肿,疮渐软陷,又三日头面大 肿,复请治之。余观“原疮,灸上已结黑靥,干陷无脓,此 毒气内陷,外肉已死;又面目浮肿,光亮发热,形状不 堪,此正气衰而邪气实也,虽治亦不效,后必终死。”彼 家方悔,后延半月果殁。
一男子上腭肿痛月馀,以散风清热药俱已不效。又 两月破流血水,百日外方出细骨,大小三十馀块。以 十全大补汤并吹生肌散,两月馀而敛。中存一小孔, 簪脚大,通鼻透气,致难全敛,为愈而不愈也。
一男子左手上膊结肿,年馀方出烂斑,破流稀脓,延 至半年,方出多骨一条,如鹅膊骨一同,长约四寸,内 服养血健脾药,外搽“玉红膏”,又月馀而敛。
一男子小腿正面臁骨肿痛二年,诸药不应,此多骨 疮也。后破出骨一块,肌肉腐烂,元气虚弱,以十全大 补汤加山茱萸、牛膝、木瓜,服至两月馀不敛。每日以 神灯照法,将火气助之。又出朽骨一块,上有蛀眼数 十孔,以二骨炭火煅红为末,入生肌药中,用之收敛问曰:“用骨者何?”此骨原禀气血结成,故用之复还元 气也。此理合天然之数矣。
一女人左口上牙根突肿如粟,坚硬如石,不痛,此多 骨疽也,药亦不效。后三年始痛,破流臭脓,后出多骨, 形如小𪔀,肿仍不退。此骨未尽,稍久又出小骨二块, 色枯峻嶒,其肿方退。以四君子汤加升麻、陈皮,外以 甘草煎汤漱口,生肌散日搽三次而收敛。
《寓意草》曰:“黄鸿轩手臂忽生痈疖,漫肿无头,痛极莫 耐外科,医者咸谓热毒所致。揆之平素淡泊明志,宁 静居心,绝无生热致毒之因,究莫识其所起也。尊公 我兼谓昌善议病,盍舍樽俎而一代庖人乎?”昌曰:“吾 议此证,请先为致贺,后乃言之。疮疡之起,莫不有因。 外因者,天行不正之时,毒也;起居传染之秽,毒也;内” 因者,醇酒厚味之热毒也,郁怒横决之火毒也。治火 毒与治诸毒,原自天渊。盖火与元气,势不两立,以寒 凉折之,则元气转漓矣。《鸿轩》于四者总无其因,不问 知为胎毒之馀也。凡人禀受天地之气,有清浊之不 同,惟纯粹以精之体,其福泽寿算,俱不可限量。然从 父母构精而有身,未免夹杂欲火于形骸所赖者,惟 在痘疮一举,暗将所藏欲火,运出躯外。复其粹精之 恒体。如金相似,必经红炉煅炼,而查滓与精莹,始 分之为两。吾尝以此法观出痘者之眸子,七八日后, 眼开之时,黑白分明者,精金也;赤筋红膜包裹者,混 金也;至于瞳人模糊,神光不现,则全非金矣。鸿轩幼 时出痘太多,元气不能充贯,又为杂证所妨,脏腑中 之火毒虽尽,而躯壳间之留滞犹存,所以痘痈之发, 必于手足之委中、曲池者,则以零星小毒,无处可容, 而潜避于呼吸难到之处耳。今之痈疖,正当委中之 穴,其为痘毒何疑?毒伏肘腋之下,原无所害,但粹精 之体,微有夹杂,是亦《宝鉴》之纤尘,《白璧》之微颣也。日 者太和元气,充满周身,将十五年前之馀滓,尽欲化 为脓血而出,他人见之为毒,吾早已卜其为兴者机 矣,岂有畅于四肢而不发于事业者哉。治法外用马 齿苋熬膏,攻之速破,内用保元汤托之尽出,仍以痘 痈门药为治,即日自当痊愈,必不似疮毒之旷日持 久。但不识证,而以治疮毒寒凉泻火诸药投之,适以 增楚贻患耳。孰谓外科小恙,可无樽俎折冲之人耶。 如法治之,溃出脓水甚多,果不“用生肌长肉而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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