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第790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七百九十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七百九十卷目录
画部艺文二
跋文会图后 宋黄伯思
跋仁智图后 前人
跋蜀道图后摸本 前人
跋辋川图后 前人
跋吉日图后 前人
跋辋川图后 前人
跋滕子济所藏唐人出游图〈宋之问 王维 李白 史白 岑
参〉 前人
跋盘线图后 前人
跋龙眠九歌图后 前人
跋王晋玉所藏韦𬸘马图后 前人
跋步辇图后 前人
跋王晋玉所藏桓宣武画像后 前人
跋定本古器图后 前人
跋宗室爵竹画轴后 前人
跋北齐勘书图后 前人
跋案乐图后 前人
跋吴道元地狱变相图后 前人
跋滕子济所藏貘图后 前人
跋郭忠恕所摹按乐图后 前人
萧翼赚兰亭图跋 吴说
赠写真刘琮序 胡铨
送写真郭拱辰序 朱熹
跋东坡竹石 前人
跋唐人暮雨牧牛图 前人
跋朱宰所藏竹石 陈傅良
跋林宗大家藏汤氏画梅 前人
跋林伯顺七世祖画像 前人
跋周伯寿画猫 前人
跋朱宰所藏孙介画 前人
题杜大春画梅 前人
题石时亨所藏吕真人画像 前人
跋吴兴陈篯芝草图 前人
跋楼大防重屏图 前人
题画婆须密女 叶适
罗汉画像记〈并序〉 王迈
无逸图赋 陈普
画原 明宋濂
吴道子画圣像记 尚佐均
西园雅集图记 杨士奇
画鹤赋 何景明
题仇实父临西园雅集图后 王世贞
题长江万里图 前人
画鹤赋 徐渭
写山室记 李维桢
艺术典第七百九十卷
画部艺文二
[编辑]《跋文会图后》宋·黄伯思
[编辑]《文会图》,世传阎令画,然图中有奚官捧笏囊者。予初 疑之,以为《唐史》载张九龄体弱有酝藉。故事,公卿皆 搢笏于带,而后乘马,张独使人持之,因设笏囊,自九 龄始。阎令之没,距九龄作相凡六十年,不当此画已 作笏囊也。然予按《梁职仪》云:“八坐尚书以紫裹手版。” 《通志》云:“令录仆射尚书手版,皮纸裹之。”梁中世以来, 唯八坐执笏者,以紫囊之。段成式《酉阳》误。中尝引 此,以为不始于陈希烈,则笏囊自萧梁以来有之,不 特从九龄始也。阎令之画《笏囊》,盖无足怪。崇宁乙酉 岁三月十二日,手摹此图,因书卷末。黄某长孺父记。
《跋仁智图后》前人
[编辑]右《列女图》,自密康母至赵将括母,凡十五图。考于《刘 向传》,此乃画《仁智》一卷像也。所题颂,即传所载《王回 传》序云:“人尝见《母仪贤明》四卷于江南人家,其画为 古佩服,而各题其颂像侧。”与此正同。予按《列女》之目 七,古皆有画,世所传特《母仪》《贤明》《仁智》三图而已。今 江南二图亦复亡轶,独此《仁智》一卷在焉,弥宜珍录, 故手摹之。“大观元年季冬望日。”〈王回列女传序云吕缙等各言尝见母仪
云云
〉《跋蜀道图后摸本》前人
[编辑]顾长康爱嵇叔夜诗,因为之图,而“垂纶长川”,“目送归 鸿”等语,弥灼灼在人耳目,画之不可已如此。此画云 势岫色,林谷明蔼,皆有逸趣,非尝历蜀道而知少陵 诗意者,未易逮此。大观四年二月日书
《跋辋川图后》前人
[编辑]世传此图本多物象靡密,而笔势钝弱。今所传则赋 象简远而运笔劲峻,盖摩诘遗迹之不失其真者,当 自李卫公家定本所出云。大观四年三月,黄某书。
《跋吉日图后》前人
[编辑]顾长康画《列女图》,中有蘧伯玉车形,笔势与此《田车》 了无小异。且三车军作之士,方从禽驰骋,而神韵闲 安,若中礼容,非顾、陆遗迹不能逮此。博陵之笔缜细, 而此图简古,裴公以为无有异于阎令,何邪?大观四 年十月五日,闽人黄某观。
《跋辋川图后》前人
[编辑]辋川二十境,胜概冠秦雍。摩诘既居之画之,又与裴 生诗之。其画与《诗》,后得赞皇父子书之,善并美具,无 以复加,宜为后人宝玩摹传,永垂不刊。然今此地遗 址仅存,园湖垞沜,率为畴亩。未有高人踵兹逸怀,使 人慨想深叹。政和二年六月五日,常山宋烜、武阳黄 某于河南官舍同观。
===昔人深于画者,得意忘象,其形模位置,有不可以常 法观者,顾、陆、王、吴之迹,时有若此,如雪与蕉同景,桃 李与芙蓉并秀,或手大于面,或车阔于门,使俗工睨 之,未免随变,安于拙目。故《九方皋》之相马,略其元黄, 取其驵隽,惟真赏者独知之。此卷写唐人出游状,据 其名题,或有弗同时者,而扬镳并驱,睇眄相语,岂亦 于世得意忘象者乎?求画者主名弗可知,要非俗手 作也。政和甲午岁四月二十四日,观于《道山东序》。
《跋盘线图后》前人
[编辑]右《盘线图》,唐王叡叙而传之,以为唐诸王之遗迹。然 予顷于吴中见刘季孙景文家有此画一卷,古题云: “宋武帝东征,刘毅道庐山隐士宗炳献一笔画一百 事,帝赐以犀柄麈尾。”与此本大同小异。所画物像,存 者亦五十馀种,匠意简古,笔势若出一手,然后知是 画非唐人能为。王叡以为唐诸王画,误矣。政和五年 春。于东都清平坊手摹一通。黄某长睿父题。
《跋龙眠九歌图后》前人
[编辑]“《楚词九歌》凡十一篇,九神”,而梁昭明取六章,载于《文 选》。故是图贝阙珠宫,乘鼋逐鱼,亦可施于绘素。后人 或能补之,当尽灵均之清致也。
《跋王晋玉所藏韦𬸘马图后》前人
[编辑]张彦远谓“𬸘善画《川原小马牛羊》”,今晋玉所藏本,皆 沛艾。〈二字见子虚赋〉余谓杜子咏𬸘“秃笔扫骅骝,麒麟出东 壁”,即不特善小驷而已。盖曹将军画马神胜形,韩丞 画马形胜神,𬸘从容二人间,第笔格差不及耳。昔予 见《嘶啮二马》小图于江左人家,笔势骎骎亦若此,此 本𬸘画不疑。四月八日。
《跋步辇图后》前人
[编辑]右晋明帝《步辇图》,南齐谢赫画。虽经传摹,意象高古, 但所画辇上设一几,旁施双扛,殊无辇制。余按辇,自 汉以来始为人君之乘,魏晋小出则御之,过江遂亡 制度。太元中谢安率意造焉。及破苻秦,获京都旧辇, 形制无差,时人服其精记,则明帝时辇无制度宜矣。 又东晋时靴袍尚未盛行,而此图侍臣服之,岂当时 五胡据中原,江左已袭其风欤?卷首题云“广顺癸丑 季夏,狂生摹,尝见陶谷家《逸少帖》”后有“显德初酒狂” 题字,与此正同。“广顺”、“显德”相接,当是此人,第未能名 之耳。
《跋王晋玉所藏桓宣武画像后》前人
[编辑]窦蒙《南齐画》中有《桓温像》一卷,上之上。此卷后题云: “上品上正”此画也。但长康乃晋陵无锡人,此云谯国 人,不知何谓。袁倩、毛惠远宋人;沈炽文、姚怀珍梁人。 当时秘府书画多此诸人题,但此卷以袁、毛、姚题于 唐褚令后,恐误录也。
《跋定本古器图后》前人
[编辑]政和五年十一月十一日,于山阳以张丈人家本校, 并补所乏。黄某书。
《跋宗室爵竹画轴后》前人
[编辑]张彦远论画,以为“上古意简而迹淡,近代焕烂而求 全,故以气韵生动为先,经营位置为下。”予尝考其语, 以谓丹青犹文也。谢康乐则如芙蓉出水,自然可爱。 颜光禄则如铺锦列绣,雕缋满目。自然之与雕缋,盖 不翅霄壤。今观唐人遗迹,薛稷以羽毛闻,然格远而 笔弱;萧悦以竹闻,然笔劲而乏韵。二子之画,但专萃 精于一,犹不得其全,况《梅竹集羽》,并秀笔端,趣闲韵 远,若师纯公之此画,真可尚已。意其移是意于文,则 谢客之吐言天拔,讵足多慕。政和六年五月二十一 日,会稽黄某观。
《跋北齐勘书图后》前人
[编辑]仆顷岁尝见此《图》,别本,虽未见。〈一作审〉画者主名,特观 其人物衣冠华虏相杂意,后魏、北齐间人作。及在洛, 见王氏本,题云《北齐勘书图》。又见宋公次道书,始知为杨子华画。其所写人,如邢子才、魏收辈,岂在其间 乎?宜其模矩乃尔。今观此本,益知北土人物明甚,则 知子华之迹为无疑。唐阎令称子华自象人以来,曲 尽其妙,简易标美,多不可减,少不可逾。今详其迹,信 然。第他本尚馀两拓,有启轴隐几而仰观者,有执卷 搘如意而沈思者。数辈盖当画此,弗但一通也。李正 文〈上字本太祖讳〉《资暇录》谓“茶托始于唐崔宁,今北齐图画 已有之。”则知未必始自唐世,亦犹萧梁已有紫囊盛 笏,而唐史始于张九龄者同也,观者宜审定之。政和 丁酉岁八月五日,武阳黄某长孺父于楚州衮华堂 观。
《跋案乐图后》前人
[编辑]周昉丹青,始以道佛像及写真知名。故画章敬寺壁 图赵纵像,画史称之。今洛城南宫有《杨真人降真》及 《琼楼仙人》等画,盖妙绝一时。今世但传其子女而已, 是可叹也。此图尤有思致,而设色浓淡得顾、陆旧法, 故可珍爱。
《跋吴道元地狱变相图后》前人
[编辑]吴道元作此画,视今寺刹所图殊弗同,了无“刀林沸 镬”、“牛头阿旁”之像,而变状阴惨,使观者腋汗毛耸,不 寒而栗,因之迁善远罪者众矣。孰谓丹青为末技欤? 政和七年岁丁酉十二月二日,武阳黄某长孺父书。 同观者外弟鄱阳张熹子昭,建安翁招士修时寓楚 之衮华堂。
《跋滕子济所藏貘图后》前人
[编辑]按《山海经》图,“南方山谷中有兽曰貘,象鼻狮目,牛尾 虎足,人寝其皮辟温。图其形辟邪,嗜铜铁,弗食他物。” 昔白乐天尝作小屏卫首,据此像图而赞之,载于集 中。今观此画,夷考其形,与《山海图》《乐天集》所载同,岂 非白屏画迹之遗范乎?政和丁酉岁十二月十日,武 阳黄某长孺观于子济之书斋。
《跋郭忠恕所摹按乐图后》前人
[编辑]《开元按乐图》,周昉画,是本盖国初郭忠恕所摹,中有 髯者,乃恕先自写真也。黄某书。
《萧翼赚兰亭图跋》吴说
[编辑]右图写人物一轴,凡五辈,唐右丞相阎立本笔;一书 生状者,唐太宗朝西台御史萧翼也;一老僧状者,智 永嫡孙会稽比丘辨才也。书生意气扬扬,有自得之 色,老僧口张不呿,有失志之态。执事二人,其一嘘气 止沸者,其状如生,非善写貌、驰誉丹青者,不能办此。 上有三印,其一大章,漫灭难辨,皆印以朱;其一集贤 院图书印,印以墨,朱久则渝,以故唐人间以墨印,如 王涯小章、李德裕“赞皇印”,皆印以墨。此图江南内库 所藏簪顶古玉轴,犹是故物。太宗皇帝初定江南,以 兵部外郎杨克逊知昇州,时江南内府物封识如故, 克逊不敢启封,具以闻,太宗悉以赐之,此图居第一 品。克逊,蔡人,宝此物传五世以归其子婿周氏,传再 世。其孙谷藏之甚秘。梁师成请以礼部度牒易之,不 与。后经扰攘,谷将远适,以与其同郡人谢伋。伋至建 康,为郡守赵明诚所借,因不归。绍兴元年七月望,有 携此轴货于钱塘者,郡人吴说得之。后见谢伋,言旧 有大牙签,后主亲题刻其上云“上品画萧翼”签。今不 存。
《赠写真刘琮序》胡铨
[编辑]画莫难于写真,非写形容之难,写心之精微为难也。 盖君子小人,貌或类而心不同,写其形似,而不得其 心之精微。或以小人为君子,未见其能写也。今夫世 俗所谓骨相之至贵者,宜莫如“秀眉重瞳”,龙颜凤姿 日角也。然尧秀眉,鲁僖马卿亦秀眉,舜重瞳子,项羽 来。〈缺〉“敬亦重瞳子”;汉高龙颜,嵇叔夜亦龙颜;世祖日 角,唐高祖亦日角;文皇凤姿,李相国亦凤姿。然则鲁 僖、沐猴,可以比尧、舜,而嵇、李可以如汉高、唐宗乎?世 俗所谓骨相之至恶者,宜莫如虎狼蒙魌鸢肩之相。 然尼父面如蒙魌,阳虎亦如蒙魌;窦将军鸢肩,骆宾 王亦鸢肩,杨食我熊虎之状,班定远亦燕颔虎头,司 马懿狼顾,而周嵩狼顾。然则虎可以比尼父,而宪之 不臣,可以比宾王之忠;食我之恶,可以拟定远之勋 乎?故曰:“君子小人,貌或似而心不同。”写其形似,而不 得其心之精微。或以小人为君子,未见其能写也。乡 老刘琮庆先,天机精到,得《金粟影》笔法,恨世无褒、鄂 之毛骨以发其奇。逢佳士,或寻常人,质鬼貌蓝,欹颐 折頞,时一弄翰,曲尽形似之妙。虽君子小人,骨相或 同,间不容发,而其心判然自殊,如泾渭之不相乱。老 杜所谓“乃知画师妙工刮造化,其在斯人欤!”虽然,何 独画哉?自古取其形似而不研其心,至于以优旃为 孙叔敖,以虎贲为蔡中郎,以成方遂为戾太子,以萧 志忠为源乾曜,以杨国忠为《裴宽》亦多矣,其祸可胜 言哉!予于刘生窃有感,故叙以识别。
《送写真郭拱辰序》朱熹
[编辑]世之传神写照者,能稍得其形似,已得称为良工。今 郭君拱辰叔瞻,乃能并与其精神意趣而尽得之,斯亦奇矣。予顷见友人林择之、游诚之称其为人,而招 之不至。今岁惠然来自昭武,里中士夫数人,欲观其 能,或一写而肖,或稍稍损益,卒无不似,而风神气韵, 妙得其天致,有可笑者。为予作大小二像,宛然麋鹿 “之姿,林野之性,持以示人,计虽相闻而不相识者,亦 有以知其为予也。然予方将东游雁荡,窥龙湫,登玉 霄以望蓬莱;西历麻源,经玉笥,据祝融之绝顶,以临 洞庭风涛之壮;北出九江,上庐阜,入虎溪,访陶翁之 遗迹,然后归而思自休焉。”彼当有隐君子,世人所不 得见,而予幸将见之,欲图其形以归。而郭君以岁晚 思亲,不能久从予游矣。予于是有遗恨焉。因其《告行》, 书以为赠。
《跋东坡竹石》前人
[编辑]东坡老人“英秀后凋之操,坚确不移之姿,《竹君》、石友” 庶几似之。百世之下,观此画者,尚可想见也。
《跋唐人暮雨牧牛图》前人
[编辑]予老于农圃,日亲犁耙,故虽不识画,而知此画之为 真牛也。彼其前者却顾而徐行,后者骧首而腾赴,目 光炯然,真若相语以雨而相趣以归者,览者未必知 也。良工独苦讵?不信然。
《跋朱宰所藏竹石》陈傅良
[编辑]予苦不识画,独尝得东坡先生《竹石》于司马文正诸 孙,把玩久之,略窥其意。今见此图,笔埶殊逼坡仙,爱 赏不已。于卷末得蔡子俊、薛道祖二跋,皆收藏画名 家,予幸偶合耳。
《跋林宗大家藏汤氏画梅》前人
[编辑]汤梅近稍不贵重于世,予虑“宗大藏之”之悔也,故为 之书。
《跋林伯顺七世祖画像》前人
[编辑]陈子曰:“自元丰季年至今,故家旧物,希不失矣。而吾 友林大备所藏七世祖像,见之面如生,真家宝也。”公 讳颂,字雅文,辟寺丞先生铭大备父尝识之《序引》中。 “公起家累数钜万,而不及仕,今衣冠盖貌,工尊大之 云。”
《跋周伯寿画猫》前人
[编辑]余家有数猫,终日饱食,相跳踯为戏,而不捕鼠。余怪 而问人,人曰:“猫之善捕鼠者,日常睡。”因见伯寿所藏 画,遂书此语。
《跋朱宰所藏孙介画》前人
[编辑]孙介不见《朱氏画史口》:“孙某广明中避地入蜀,长于 天王神鬼,笔力狂怪,不以傅彩为工。此画亦然,介岂 其家学耶?”
《题杜大春画梅》前人
[编辑]偶与文叔时亨论《十五国风》次第,取季札旧序,参孔 氏序,特退秦于魏、唐之后,系豳于末,略经改定,而意 以独至。晚于灯下观蜀客客卿作梅,笔墨无几,如在 篱落,因悟万事无支离法。
《题石时亨所藏吕真人画像》前人
[编辑]他画欲作尘外想,类多轻扬。今观《太清楼》本,俨若孔 老。余微笑曰:“得之矣。真人固应如此。彼不知其人而 求其寿,与他画师何异。”
《跋吴兴陈芝草图》前人
[编辑]“顷桂阳廨中柱去础三四尺所出芝一本,妇子不以 为祥,掇视,余盖恍然叹芝不遭也。明日故枿复吐三 叶,紫质黄缘饰,见之奇甚。”余虽异之,但令妇子辈谨 视,勿掇取,逾时色烂然不败。今睹陈君绘芝为卷,自 内相李公宗伯倪公序,且颂其所自来不虚得。又追 叹曩所产芝,非特妇子不好事,虽余亦不好事也。世 固有尤物,要其名字出不出,顾所遭何如人尔。芝尝 遭叹,武宣者如余安足道哉!因《题陈君卷后》以自讼 云。
《跋楼大防重屏图》前人
[编辑]右《重屏图》。其一图薾然衰疾人也,识者以诗知其为 自传无疑。其一图衣冠容貌皆甚伟,必王公大人而 莫知之者。王君明清浊以所尝见庐山祠堂,其夜并 图书像,谓其二人为李中主、韩熙载,更二人亦不知 为谁也。嗟乎,名字之著不著如此哉!孔子所论伯夷、 叔齐、齐景公,万世不可易矣。
《题画婆须密女》叶适
[编辑]旧传,程正叔见秦少游问“天知否?天还知”,“道和天也 瘦”,是学士作耶?上穹尊严,安得易而侮之?薄徒举以 为笑。如此等风致,流播世间,可谓厄矣。且《华严》诸书, 乃异域之放言,婆须密女,岂有声色之实好,而遽以 此裁量友朋乎?志意想识,尽堕虚假。然则元祐之学, 虽不为群邪所攻,其所操存,亦不足赖矣。此苏、黄之 流弊。当戒而不当法也。
《罗汉画像记》〈并序〉王迈
[编辑]李龙眠既弃画马之嗜,亶作《补陁》大士相以施。缁徒垂老,得匹楮戏笔五百应真像,几年乃成。平生绘写,具大三昧,仅此轴耳。先君在蜀得之母氏雅敬浮屠,常椟致香火室中。余来京口,因暇日出示。
王英伯遂仿“《贝叶》语为作记。” 其右曰:
南阎浮提有大善知识,现居士、宰官、妇女身,在家修 菩萨梵行。有一初学,与其子游,以是因缘,得至其舍。 一日,出示《五百大阿罗汉海会妙相》一轴,于是合掌 恭敬,叹未曾见,如人入暗,忽睹光明,心大欢喜,莫可 喻说。宛转谛观,神通变化,皆得自在,小大长短,老幼 妍丑,各有所别。足踏沧海,如履坦途,蛟蜃鼋𬶍,鱼鳖 “蛙蛤”,俛首听命,如乘安车;天龙八部、夜叉、罗刹、诸恶 鬼众,前从导从,如役仆厮;宝花缤纷,天乐竞集。金桥 架空,琪树蔽日。或闯而窥,或倚而立。瓶钵杖拂,各有 所执。凌云御风,升降莫测。或解衣渡水,或濯足坐石, 或挽或负,状貌迭出。以种种形,成于一色。于一色中, 众妙毕具。如幻三昧,随刹现形,千变万化,不离一性。 如是我闻,释迦文佛既成道已,乃于耆阇崛山,集阿 罗汉有学、无学菩萨摩诃萨,次第授记,陈如号曰普 明,五百阿罗汉亦同一号,名曰普明。既受佛记,即得 如来方便法。而《金刚经》云:“实无有法名阿罗汉。”则是 诸大阿罗汉,有法无法,有相无相,皆不可知不可测, 飘流大海。一切众生,“天龙八部、诸鬼神众,若有若无, 若隐若显,亦不可知不可测。如梦中语,如水中尘,如 暗中影,如空中花”,谓之有相可乎?谓之有法可乎?是 又不可知不可测。然则斯图之作,沧海浩渺,神通变 化,奇形异状,曲极其妙,求诸法耶?求诸相耶?是又愚 所不可知不可测。夫佛于贤劫中,在大梵天,未出母 胎,居摩尼殿,集天释梵八部之众,演畅《摩诃衍法》,度 无量无边众生。其殿百宝装严,众妙殊特,匪因缘而 有,匪自然而成。则是殿是佛,是法是相,谓之有乎?谓 之无乎?知此则知海之为海,罗汉之为罗汉。蛟蜃鼋 𬶍,鱼鳖蛙蛤,天龙八部,夜叉罗刹,是耶否耶,有耶无 耶?匪大圆觉。合凡圣于一理,混物我于一心,是否两 忘。色空俱灭,则法且无有,何况于相。相且无有,何况 于画;画且无有,何况于记。虽然是理也,为发大乘者 说,为发最上乘说。若夫即心是佛,因佛见性。善男子 善女人,有能于一切法一切相而生敬心,则聚沙为 塔,画地成佛,皆是道场,何况图画装严,尽形供养。当 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所得福德,亦复如是,不 可思议,不可称量。于往昔时,有大居士,号曰龙眠,得 画三昧,始好画马,念念弗忘。有大比丘,见而语之:“由 此一念,当堕马腹。”于是居士,躩然忏悔,乃于一切诸 佛诸大菩萨而致意焉。端严妙丽,随念现形,皆得三 昧。是罗汉者,居士之所也。以居士之一念,画此罗汉; 以大善知识之一念得此罗汉,当知是画为第一希 有。“画者得者,匪于过去无量阿僧祇劫,承佛受记,未 易画此,亦未易得此。至于有法无法,有相无相,如鱼 饮水,冷暖自知。”是《记》也,盖为画设。开禧二年百六日, 初学王迈谨记。
《无逸图赋》陈普
[编辑]惟叔旦相厥孤宅洛,后归政初。虑君德之不勤,乃无 逸而作书。远引商哲,近陈祖谟。进艰难之药石,攻耽 乐之痈疽。数百字之恳切,七致意于呜呼。此诚万世 之龟鉴,而人主不可一日无者也。越厥开元,有若臣 璟,图而献之,星日新炳。帝曰“俞哉,卿我戒儆。”出入起 居,莫不观省。然念六马可调而气难御,槃水可捧而 志难持。以前殿之焚锦,卒深宫之舞衣。内蛊惑之已 甚,外奸邪之不知。遗虎患乎渔阳,溅鹘血乎峨嵋。由 山水之一易,遂颠沛而至斯。后人哀之而不鉴之者 多矣。周公岂我欺也哉!
《画原》宋·濂
[编辑]史皇与苍颉皆古圣人也。苍颉造书,史皇制画。书与 画非异道也,其初一致也。天地初开,万物化生,自色 自形,总总林林,莫得而名也,虽天地亦不知其所以 名也。有圣人者出,正名万物,高者谓何,卑者谓何,动 者谓何,植者谓何,然后可得而知之也。于是上而日 月、风霆、雨露、霜雪之形,下而河海、山岳、艸木、鸟兽之 著中而人事离合、物理盈虚之分,神而变之,化而宜 之,固已达民用而尽物情。然而非书则无纪载,非画 则无彰施,斯二者其亦殊途而同归乎?吾故曰:《书》与 画非异道也,其初一致也。且《书》以代结绳,功信伟矣。 至于辨章物之有制,画衣冠以示警,饰车辂之等威, 表旟旐之后先,所以弥纶其治具,匡赞其政原者,又 乌可以废之哉!画绘之事,统于《冬官》,而春官外史专 掌书令,其意可见矣。况《六书》首之以象形,象形乃绘 事之权舆,形不能尽象而后谐之以声,声不能尽谐 而后会之以意,意不能以尽会而后指之以事,事不 能以尽指而后转注假借之法兴焉。书者所以济画 之不足者也,使画可尽,则无事乎书矣。吾故曰:“书与 画非异道也。”其初一致也。古之善绘者,或画《诗》,或图 《孝经》,或貌《尔雅》,或像《论语》暨《春秋》,或著《易》象,皆附经 而行,犹未失其初也。下逮汉、魏、晋、梁之间,讲学之有 图,问礼之有图,烈女仁智之有图,致使图史并传,助 名教而翼群伦,亦有可观者焉。世道日降,人心濅不古,若“往往溺志于车马士女之华,怡神于花鸟虫鱼 之丽,游情于山林水石之幽,而古之意益衰矣。”是故 顾、陆以来,是一变也。阎、吴之后,又一变也。至于关、李、 范三家者出,又一变也。譬之学书者,古籀篆隶之茫 昧,而唯俗书之姿媚者是耽是玩,岂其初意之使然 哉?虽然,非有卓然拔俗之姿,亦未易言此也。南徐徐 君景旸,工书史,旁通绘事,有士韵而无俗姿,予甚爱 之,于其别故作《画原》以赠焉。呜呼!《易》有之:“圣人有以 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然 象之事又有包乎阴阳之妙理者,诚可谓至重矣。景 旸其亦知所重乎哉!
《吴道子画圣像记》尚佐均
[编辑]先圣为鲁司寇时,像二本,其乘车而群弟子从者号 曰“图立”,而弟子侍者号曰“小影。”世人求合,荀卿所谓 “如蒙倛转失其失”,乃摹小影于石而镵之壁。夫圣人 盖有不可以见见而闻闻,又况以像求耶?然学者缘 貌观其道,缘形观其天,或有所得云。
《西园雅集图记》杨士奇
[编辑]《西园》者,宋驸马都尉王诜晋卿延东坡诸名胜燕游 之所也。当时李伯时写为图,后之临写者,或著色,或 用水墨,不一法此图用水墨,清韵洒洒可爱。《燕集》岁 月无所考,西园亦莫究何在。即图而观,云林泉石,翛 然胜处也。有磵源远且厚,纡折奔放而下。磵左右巨 石,连延峭拔,有壁立数十丈如削,右方整如屏立,横 磵石梁,平广若砥。濒磵地夷旷,有古松五株,桧一株, 崇者势凌云际,斜者若倚盖,皆苍翠蓊郁,类含雾者。 而桂根迸露斜出,类猛兽状。林木森然,扶疏萧爽,可 数蕉一本,生意畅茂,“儒衣冠十有四人,僧道士各一 人,坐松下。凭案伸纸握笔而书者,东坡居士;对伫而 观者,晋卿侧立居士之右,张文潜傍”坐而俛观者,蔡 天启别据案展卷画渊明《归去来图》者,李伯时;傍坐 凭案而观者,子由持蕉箑立子由之右,黄鲁直立鲁 直之右,陈无已立伯时之后而按膝𫖯视者,李端叔 坐伯时之右;就案而观者,晁无咎面石壁而立;濡笔 欲书者,米芾立米之后;观书石者,王仲至趺坐石屏 下;论无生之旨者,僧“圆通袖手并坐而听者,刘巨济 坐桧根摘;阮道士、陈碧虚持羽扇对坐俛听者,秦少 游也。”又有侍女二人,云英、春莺,晋卿家妓也。童子四 人,一袖手立,一捧砚,一持灵寿杖,各随于后;一对灶 瀹茗,其家僮也,而古琴、罍鼎、尊勺、茶具咸备。尝见熊 天慵《题伯时西园图》诗及黄文献公《述古堂记》,皆与 此合。文献据郑天民《言记》,郑《记》作于政和甲午,其可 征无疑。而余近见广平侯家有刘松年《临伯时图》,位 置颇不同,无文潜、端叔、无已、无咎四人,器物亦小异。 然闻后来临伯时者,如僧梵隆、赵伯驹辈非一人,洊 更临写,则必不能无异,而于以见晋卿之好贤重文, 及诸君子之高风逸韵,萧散不羁,光华相暎,如众星 之联聚,如群玉之陈列,与夫“从容”太平之盛致,盖有 旷数十世而不一见者,其可为盛也已。
《画鹤赋》何景明
[编辑]“何匠氏之殊绝,超丹青之矩度,写仙禽以逼真,陋凡 鸟而不顾。想意像而经营,运精思以驰骛。假孤致于 笔华,得高标于毫素。丽藻质以明烟,挥风翎而刷雾, 倚粉壁而骈颈,引青林之双步,岂偶尔而髣髴,真天 然之神趣,伟兹羽之独灵,考《仙经》之遗篇,锺浮旷以 化胎,善导引而延年。志清迥而内真,仪皎洁而外宣, 音独唳而闻野,翼一飞而翀天。见樊絷而耻婴,仰海 峤而思𬸣。朝翱翔于玉林,夕饮啄乎丹泉。振元圃之 中,秣阆丘之巅。止必择地,动不妄迁。协云箫而清啭, 随蜺驾以遥旋。厌仓庚之喈喈,淄白鹭之娟娟。岂能 言之鹦鹉,非好杀之鹰鹯。拂练光而凝思,挹绘采而 生怜。松团碧盖,苔断紫钱。徘徊竹下,俯仰梅边;翮穷 秋而益劲,心寒岁而弥坚。谢逋仙于西湖,展少保之 青田。乃若琴尊寡和,山林无主;翠𪩘绝邻,华表谁语? 路杳杳以失云,庭栖栖而宿雨;露凄凄以霑阶,霜肃 肃而入户。抗圆吭以长吟,整修毛而独舞;意衎衎而 欲伸,态昂昂而犹武。续遗哀于绝弦,悲吊影于废庑。 怀万里之长风,眺三”湘之极浦。忆烟水而葺巢,甘雁 鹜以为伍。憩夜渚而苇寒,食秋塘而蓼苦。孰图画之 见珍,惟网罗而受侮。及夫上都富舍,画彩盈庭。锦灿 烂兮金谷,花窈窕兮朱亭。刻犀象兮绣柱,闲孔雀兮 翠屏。徒丹流而映绿,俱舍意而论形。彼灵质之殊操, 羞文章以自呈。无俗状以骇众,亦飞去而冥冥。怅良 工之“弗值,羌谁识其高情。抚斯图以睇视,久延伫以 徜徉。欣物品之有遇,见嗜尚之匪荒。既获贮于广箧, 遂荐观于华堂。俨缟衣而不惊,腾玉羽而将翔。恍映 雪而偃蹇,若顺风而飘扬。集宾客而举目,顾轩楹而 有光。疑照景于金阁,讶栖霞于玉房。吁嗟鸟类,比之 君子。遇则霄汉,失则荆杞。弃捐胡忧,登庸”胡喜?非恃 宠而乘轩,亦何心于倾市?依日月于蓬壶,隔尘沙于 弱水。闻玉笛之我招,绕珠树而相倚。感主人之畜养常反顾于千里。凛风义之莫喻,重披图而自失。
《题仇实父临西园雅集图后》王世贞
[编辑]余常见杨东里先生所题《西园雅集图》,乃临李检法 伯时笔,有崇山绝壑,云林泉石之致,与此图略不同。 此图仅一古桧,一怪石,一立壁。捉笔书者为子瞻学 士,从傍喜观者王晋卿,按卷对伫者蔡天启,倚树睨 者李端叔。彼图则有张文潜,而无端叔。此图据方石 画渊明《归去来辞》者即伯时,握麈尾观者苏子由,握 蕉扇者黄鲁直,抚肩立者晁旡咎,捉石者张文潜,按 膝者郑靖老。彼图有端叔而无靖老,益以陈无已。若 摘阮之陈碧虚,与听阮之秦少游,说法之圆通大士, 与听法之刘巨济,题壁之米元章,与傍观之王仲至, 则所同也。彼图有名姬二,曰云英、春莺,而此皆削之。 杨先生又云:“曾见刘松年临本,无文潜、端叔旡咎器 物小异,而僧梵隆、赵千里亦尝摹之。”此图吾吴郡仇 英实父临千里本也。余窃谓诸公踪迹不恒聚大梁, 其文雅风流之盛,未必尽在此一时。盖晋卿合其所 与长游者而图之,诸公又各以其意而传写之,以故 不无抵牾耳。实父视千里大有出蓝之妙,其运笔古 雅,仿佛长康、《探微》、元祐诸君子,人人有国士风。一展 卷间,觉金谷富家形秽,因为之识尾。
《题长江万里图》前人
[编辑]余旧有黄子久《长江万里图》,又于一友人处见夏珪 所图,皆极微茫庵霭,黏天无际之势,而不能一一辨 所自然。皆自武昌汎洞庭,沿江陵而上,趣峡口入蜀, 乃足称万里。此图则自武昌溯汉江,绕故郢,度襄樊, 抵太和山而止。盖哲匠朝真,即舟次所得而貌之者 也。
《画鹤赋》徐渭
[编辑]“朱冠,缟衣四池,墨缘铁胫昂尻,金眸夹颠,长喙易渚, 圆吭闻天。秉寥廓之高抱,小苍莽之微骞。忽一举而 追九万之翼,亦孤栖而养千岁之元。尔其《焦山》瘗铭, 桂阳避弹,道林纵归,扬州负缠。乘轩卫国,徒传甲者 之言;闻唳华亭,谁共吴侬之叹。”由此观之,则形骸易 泯,不胜留影之难;楮墨如工,返寿终身之玩。尔其䑛 笔和铅,征精召巧。或磅礡而解衣,亦凝澄而命草。想 仙羽而仿佛于青田,挥束颖而希冀其丹峤。则有翩 然以临,划焉凝伫,矫矫波间,亭亭松际。黄楼酒价,全 凭橘沈而高;赤壁梦回,徒忆车轮之翅。乃若素壁才 粉,朱门始光。徐展玉轮,高悬玳梁数丈轻绡方挂瀑, 一双语燕忽惊行。洒孤雪兮毰毸,顶殷荔而低昂。方 拂栏而振翔,亦将啸而引吭。赝以为真,俨致花之粉 蝶;久而始觉,误集障之苍蝇。然则物固有神于绘而 便于玩者矣,又何必网两翼于苍苍。
《写山室记》李维桢
[编辑]余尝见《画记》《画史》《画录》《画继》诸书,所载善画诸品百 千人,而孙氏殊少。李唐有仁贵、位遇,赵宋有梦卿、怀 悦、知微数人而已。独吴人孙叔美,其父桃溪翁以善 画声称藉甚,年逾九十,而叔美与父齐名,若戴逵之 勃、袁倩之质、姚昙度之惠觉,张僧繇之善果,李思训 之昭道矣。叔美游楚久,极为楚人所爱重,遂留家汉 阳,构室而居之,颜其楣曰“写山。”画非一端,其独称山 者何也?则郭熙之说也。丘园养素,所常处也;泉石啸 傲,所常乐也;渔樵隐逸,所常适也;猿鹤飞鸣,所常观 也;尘嚣缰锁,人情所常厌也;烟霞仙圣,人情所常愿, 不得见也。故有可行,有可望,有可游,有可居。妙手出 之,不下堂筵,岂不快人意、获我心哉!其写于室何也? 则宗炳之说也。理绝于中古之上者,可意求于千载 之下;旨微于言象之外者,可心取于书策之内。况身 所盘桓,目所绸缪,以形写形,以色貌色也。老疾俱至, 恐名山观难遍睹,凡所游履,图之于室,抚琴动操,欲 令众山皆响耳。入其室而审谛之,若山若非山,若写 若非写者,则王维之说也。古人作画,岂以案城域,辨 方州,标镇阜,划漫流?本乎形者,融灵而动,变者心也。 灵无所见,故所托不动;目有所极,故所见不到。于是 以一管之笔,拟太虚之体;以判躯之状,画寸眸之明。 曲以为嵩高,趣以为方丈。孤岩,郁若吐云,纵横变化, 此画之致也。披图按牒,效异山海,绿林扬风,白水激 涧,岂“独运诸指掌,亦以明神降之。此画之情也。”叔弟 与叔美善,闻余言,跃然曰:“昔戴勃有《九州名山图》,今 不传。而梁元帝之格,王维、李成之诀,荆浩之赋,郭熙 之训,郭思之论,韩纯全之集,其法具在。叔美所写,未 知与勃图何如?以校诸家论著,可谓升堂入室。至伯 兄所引三说,进乎技矣。夫山且有骞崩时,余安能必 叔美长有此室,而以伯兄言方叔美于古人名且不 朽,如山之寿,逾其所写无筭。”因次而书室之四壁以 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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