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第16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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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

 第一百六十八卷目录

 衡山部纪事

 衡山部杂录

 衡山部外编

山川典第一百六十八卷

衡山部纪事[编辑]

《衡岳志》:“上古祝融氏,亦曰祝诵氏。厥俗容成,厥师广 寿,乃听弇州之鸣鸟以为乐歌。厥名属续,厥世和平。 厥始于衡,终于衡。”《孝经钩命决》曰:“祝融氏以火施化, 号为赤帝。”《梁祠画像记》曰:“祝融之时,未有嗜欲,刑罚 未施,而民劝化,葬于衡山,故衡岳有赤帝峰云。” 赫胥氏一曰赫苏氏。厥纪禅通,始于潜山。按《前编》曰: “禅通者,禅让之德通于天道。”《路史》曰:“潜山即衡岳天 柱山。”《仙传拾遗》曰:“赫胥耀迹于潜山,即所谓十四洞 天,在南岳是时民居罔知攸行,出也罔知所之,赫胥 尊民而重事,其卒也,葬于衡之朝阳峰云。”

燧人氏厥禅有巢,游于日月之都,寓于南垂。楚南垂 也,乃有木焉,啄其枝,蕣然火出。燧人感之,乃象心星, 钻木出火,革生以熟以遂乎人,亦谓之“遂皇。”今楚溪 洞诸蛮,击石取火,刻木矢,信犹有燧人之风。

轩辕氏披山通道,南至于江,登熊湘,得风后于竟陵 以为相。乃命祝融辨乎南方,为司徒。《史记注》曰:“熊湘 山在长沙益阳县。”《世纪》曰:“祝融者即祝融氏之后也。” 今南岳有祝融峰,意其游息所也。

《拾遗记》:“高辛氏时,丹丘国献玛瑙瓮,以盛甘露。舜迁 瓮于衡山之上,故衡山之岳有宝露坛。舜于坛下起 月馆以望夕月。舜南巡至衡山,百辟群后皆得露泉 之赐,时有云气生于露坛,又迁宝瓮于零陵之上。舜 崩,瓮沦于地下。”

《吴越春秋》:禹伤父功不成,登衡山,血白马以祭之。忽 然而卧,梦赤绣文衣男子,称元夷苍水使者,谓禹曰: “欲得我书者,齐于黄帝之岳。”禹乃退齐三日,登宛委, 发石,获金简玉字之书,得治水之要也。

《异苑》:“衡阳山、九疑山皆有舜庙。每太守修理,祀祭洁 敬则闻弦歌之声。汉章帝时,零陵文学奚景于冷道 县祠下得笙白玉管,舜时西王母献。”

《衡岳志》:周泰伯偕仲雍奔荆楚,采药衡山下,荆人义 之,从者日众。东至海上,得千馀家,遂为国,号曰“勾吴” 云。

《晋书刘𬴊之传》:“𬴊之字子骥,南阳人,光禄大夫耽之 族也。𬴊之少尚质素,虚退寡欲,不修仪操,人莫之知。 好游山泽,志存遁逸。尝采药至衡山,深入忘返,见有 一涧水,水南有二石囷,一开一闭,水深不得过。欲还 失道,遇伐薪人,问途,仅得还家。或说囷中皆仙灵方 药诸杂物,𬴊之欲更寻索,终不复知处也。”

《衡岳志》:“宋刘凝之,枝江人。慕老莱子之为人,推家财 与弟及兄子礼,辟并不受,携妻子隐居衡山。”

刘𬴊之,南阳人。与凝之同时,觅药衡山,深入不返。 宗炳,字少文,其父繇之,湘乡令。宋武帝既诛刘毅,领 荆州,辟少文为主簿,不起,乃入庐山。武帝移书召为 太尉掾,不起。宋受禅,频征不应。衡阳王义季为荆州, 亲至其室,与之欢宴,命为咨议参军,不起。妻罗氏,与 少文协趣远游,登衡岳,结宇其间。晚年图名山于壁, 以当卧游。

唐李𪟝字懋功,曹州人。贞观中拜并州都督,复为辽 州大总管,伐高丽有功,加英国公。解组居衡山。卒葬 沙泉。

《纪闻》:“徐敬业败时,擒所养似己者斩之,而敬业逃入 衡山为僧。”天宝初,有老僧年九十馀,名住括者,正敬 业也。

《衡岳志》:“唐李敬元与吐蕃战败,以高宗永隆元年贬 衡州刺史,居于衡山。”

李泌以肃宗至德二载归衡山。时两京既平,泌求归 山不已,上固留之,不能得,乃敕郡县为筑室于山中, 给三品料。代宗大历三年夏四月,复征李泌于衡山。 泌既至京,复赐金紫,为之立书院于蓬莱殿侧,上时 过之。凡除拜大臣及军国大事,皆与谋议。上欲以为 相,泌固辞。

《唐书杜甫传》:“甫大历中出瞿塘,下江陵,溯沅湘以登 衡山,因客来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 《衡岳志》:“唐曹王皋先贬潮州,以大历十四年复贬衡 州刺史,居衡山。”

韩愈,字退之,以贞元十九年由监察御史贬阳山令, 道经衡岳,阴雨冥晦,愈默祷,云为之开。至今岳祠旁 有开云楼,所咏有《岣嵝禹碑》《登祝融》及《别盈上人诗》。 牛僧孺,武宗朝宰相,以会昌六年贬。宣宗即位,迁僧孺为衡州刺史,居于衡山,因采衡山事,作《幽怪录》 《甘泽谣》。懒残者,唐天宝初衡岳寺执役僧也。退食即 收所馀而食。性懒而食残,故号懒残也。昼专一寺之 工,夜止群牛之下,曾无倦色,已二十年矣。时邺侯李 泌寺中读书,察懒残所为,曰:“非凡物也。”听其中宵梵 唱,响彻山林。李公情颇知音,能辨休戚,谓懒残经音 凄惋而后喜悦,必谪堕之人时将去矣。候中夜,李公 潜往谒焉,望席门通名而拜,懒残大诟,仰空而唾曰: “是将贼我。”李公愈加敬谨,惟拜而已。懒残乃拨粪火 中,出芋啖之,良久乃曰:“可以席地。取所啖芋之半以 授焉。”李公奉承,尽食而谢,谓李曰:“慎勿多首领,取十 年宰相。”公又拜而退。居一月,刺史祭岳修道甚严。忽 中夜风雷,而一峰颓下,其缘山磴道为大石所拦,乃 以十牛縻绊以挽,又以数百人鼓噪以推之,力竭而 愈固,更无他途可以修事。懒残曰:“不假人力,我试去 之。”众皆大笑,以为狂人。懒残曰:“何必见嗤,试可乃已。” 寺僧笑而许之,遂履石而动,忽转盘而下,声若雷震。 山路既开,众僧皆罗拜,一郡皆呼至圣。刺史奉之如 神。懒残悄然,乃怀去意。寺外虎豹,忽尔成群,日有杀 伤,无从禁止。懒残曰:“授我棰为,尔尽驱除。”众皆曰:“大 石犹可推,虎豹当易制。”遂与之荆梃,皆蹑而观之。才 出门,见一虎衔之而去。懒残既去之后,虎豹亦绝踪 迹。后李公果十年为相也。

《衡岳志》:“归崇敬,字正体。天宝中对策第一。大历初,授 仓部郎中,册立新罗使,海道遇风涛,舟几败,众谋以 单舸载而免,崇敬曰:‘今共舟数十百人,我何忍独济 哉’!少顷风息,一舟俱全。先是,出使外国者,多赍金帛 贸易所无,崇敬囊惟衣衾而已,一时传其清德。八年, 遣祀衡山。”

《原化记》:“相会昌有僧,自少博习经论,善讲说,每有讲 筵,自谓超绝,然而听者稀少,财利寡薄,如此积年。其 僧不愤,遂将经论遍历名山,以访知者。后至衡岳寺, 憩泊月馀,常于寺闲斋独坐,寻绎经论。又自咎曰:‘所 晓义理,无乃乖于圣意乎’?沉思之次,忽举头见一老 僧,杖锡而入曰:‘师曾读何经论,穷究何义理’?僧疑是” 异人,乃述其由,兼自咎曰:“倘遇知者分别此事,即钳 口结舌,不复开演耳。”老僧笑曰:“师识至广,岂不知此 义?大圣犹不能度无缘之人,况其初心乎?师只是与 众僧无缘耳。”僧曰:“若然者,岂终世如此乎?”老僧曰:“我 试为尔结缘。”因问僧:今有几许资粮?僧曰:“自徂南县 历行万里,粮食所资,皆已竭矣。今惟大衣七条而已。” 老僧曰:“只此可矣,可卖之以所得直,皆作糜饼油食 之物。”僧如言所作,约数十人食,遂相与携至平野之 中,散撒焚香,长跪祝曰:“今日食我施者,愿当来世与 我为弟子。我当教之,得至菩萨。”言讫,鸟雀乱下啄食, 地上蝼蚁复不知数。老僧谓曰:“尔后二十年方可归 开法席,今且周游,未用讲说也。”言讫而去。此僧如言, 后二十年,却归河北开讲。听徒共千万人,皆年二十 以下,老壮者十无一二。

《衡岳志》:南唐廖凝,字熙绩,衡山人,隐居南岳,时登眺 祝融石廪天柱芙蓉华盖诸胜,触思成韵,一时诗人 尽屈其下。南唐王李景平马氏之乱,遣使聘之,凝初 不屈。后江南交构为乱,剧贼蜂起,凝曰:“与其抱道而 死,孰若就义而仕,以存吾宗之为愈。”遂出为彭泽令。 慕陶元亮之风,委身去留,略无凝滞。及视篆未几,嗒 尔笑曰:“昔渊明不以五斗米折腰,我何久为人役,恻 怆若辕下驹耶?”作诗云:“风清竹阁留僧宿,雨湿庭莎 放吏衙。”遂解印去,归衡山。又诗云:“五斗徒劳自折腰, 三年两鬓为谁焦。今朝官满重归去,还挈来时旧酒 瓢。”后迁连州刺史,与李建勋为诗友。

廖融字元素,隐衡山,为衡山居士。不嗜进取,独耽山 水之乐。与任鹄、凌蟾、王正己相友善,皆一时名士。尝 作《梦仙谣》云:“琪水扶疏系避邪,麻姑夜宴紫皇家。银 河旌节摇波影,珠阁笙箫吸月华。翠凤引游三岛路, 赤龙齐驾五云车。星移犹倚虹桥立,拟就张骞搭汉 槎。”官左司谏,诗云:“未向漆园为傲吏,定应明代作征 君。传家奕世无金玉,乐道经年有典坟。带雨小舟横 别涧,隔花幽犬吠深云。到头终为苍生起,休恋耕烟 楚水𣸣。”王正己与诗云:“病起坐当秋阁迥,酒醒吟对 夜涛寒。炉中药熟分僧服,榻上琴闲借客弹。”后融自 吟诗云:“云穿捣药屋,雪压钓鱼船。”自以为不祥,果卒。 刺史何承矩葬之,进士邓铉志其墓。

狄燠,字子炎,梁公之后,寄居南岳,以林泉自适。尝吟 《柳》云:“翠色折不尽,离情生更多。”一时传诵。

后汉刘昌嗣湘乡人。隐帝时为磁湘二州刺史。帝遇 害,昌嗣愤之,即避衡山。马殷招以宾礼不赴。周行逢 逼为掾昌嗣曰:“吾尝致身汉氏,纵不能为夷齐,独不 可效梅福乎!”乃改姓范,号《愚臾》躬畊终身。 宋李迪为真宗宰相,及真宗崩,丁谓怨寇准,而太后 憾迪,诬以朋党以乾兴元年夏四月窜之衡山 刘挚神宗朝监察御史里行。熙宁四年,以论《新法》贬监衡山盐仓。

吕陶与司马光、吕公著同时,时宣仁后崩,哲宗追贬 司马光、吕公著等官,而流吕陶、孔文仲于衡山。 张耒,字文潜,淮阴人,弱冠第进士,历官至龙图阁学 士,谪监黄州,徽宗时,监南岳庙。

汪若海,字东叟,歙县人。高宗时献《平寇策》,悉用之。李 宏等袭死,湖湘遂平。以若海为承务郎、监潭州南岳 庙。

胡安国字“康侯”,于绍兴六年以宝文阁学士隐居衡 山。

《宋史胡宏传》:“宏字仁仲,幼事杨时,传其父之学,优游 衡山,馀二十年,玩心神明,不舍昼夜。张栻师事之。宏 初以荫补承务郎,不调。秦桧当国,贻书其兄寅,问二 弟何不通书,意欲用之,宁作书止叙契好而已。宏书 辞甚厉,人问之,曰:‘政恐召也’。桧死,宏被召,竟以疾辞 归衡山,著《皇王大纪》诸书。”

《衡岳志》:“廖倚,衡山人,始以进士举于有司,不中,遂绝 意仕进,隐居衡山。”

陈瓘字莹中,为监察御史,因事忤蔡京,著《尊尧集》以 排王氏。窜郴州,居衡山。

李观当元祐间司马光荐除知虔州不就请监南岳 庙。

景祐中,故观文殿学士孙沔为御史,上封事忤旨,贬 永州。梦道士以田为托,后徙潭州,因祀岳,因以物色 求所梦,乃得王君之像于九仙宫,遂檄县钩括其宫, 田果为邻观侵佃。

朱熹,字元晦,新安人。宋高宗时,监潭州南岳庙,奉召 不至,与张南轩倡道于潭州。时洪觉范在莲花峰,公 有怀同异,邀张南轩及林择之,由潭扺岳,登诸峰,自 马迹桥游方广寺,有序与唱和诗若干篇。宁宗朝屡 拜焕章阁待制,晚归武夷山,卒谥曰“文。”以先儒从祀 孔子庙庭。嘉靖乙巳,尹洞山先生讳台者,合南轩立 祠莲华峰下,至今不废。

张栻,字敬夫,别号南轩,先世绵竹人。父浚,为南渡中 兴名臣。公将家子,以道学为己任,与朱文公交善。干 道中出知潭州,同游方广,有《倡和序》并诗一十八首, 今有合祀祠。公在宋累拜秘阁修撰、湖南提刑。上方 拟大用,而公早卒,未竟其施。明以先儒从祀孔子庙 庭焉。

林用中字择之,闽之三山人。官爵无考。同朱、张二先 生游,久憩方广,相唱和,极一时之雅。今祀朱张祠,以 择之配。郡人王夫之《赞》曰:“方广之游,唐以上阙,宋得 三子,而一几绝。两公屹然,峻削其列。后之视今,谁曙 谁灭?万星其荧,以敌晨月。”

林湜字正甫。绍兴间进士,出为湖南运副。从朱文公 游南岳,执弟子礼。

刘珙字共父,崇安人。以进士主管“南岳庙。”

戴溪字萧望,永嘉人。淳熙五年,省试第一。历官至太 子詹事、文华阁学士、监潭州南岳庙。

赵善湘字清臣,濮安懿王五世孙。以恩补保义郎、监 南岳庙。

刘汉弼字正甫,上虞人。嘉定九年进士,监南岳庙。 郑樵字渔仲,莆田人。监南岳庙。著有《金石集》,以不见 禹碑为恨。

真德秀,字景元,浦城人。庆元五年进士,授南剑州判 官,历十五年,以宝谟阁待制、“湖南安抚使知潭州。惠 政毕举,暇则登《南岳》。”

赵汝愚宋宗室宰相以宁宗庆元元年窜永州暴卒 于衡山。

皮龙荣,资政殿大学士,以理宗咸淳八年窜衡山,因 忤贾似道,未至,饮药卒。

《乐善录》:“潭倅张著,奉时祀于南岳。旧制:就坛设位,敷 席于地,陈笾豆牲醴之品。当敷之际,著以一足指画。 祀罢还府,坠马折足而死。”

《癸辛杂识》:衡岳庙之四门,皆有侍郎神,惟北门主兵 最灵验。朝廷每有军旅之事,则前期差官致祭,用盘 上食,开北门。然亦不敢全开,以尺寸许兵数。或云其 主司乃张子亮也,张为湘南运判,死于官。丁卯、戊辰 之间,西北之兵未释,朝廷降旨以借阴兵,神许启门 三寸,臬使遂全门大启之。兵出既多,旋以捷告,而庙 傍数里民居皆罹风灾,坏屋近千家。最后有声若雷 震者,民喜曰:“神归矣。”果遂帖息。后使按行,民有愬,乃 厚给之。

《衡岳志》:“元杨仲宏,翰林学士,以文宗天历元年出为 南岳书院山长,又以何鼎为南岳山长。”

明太祖洪武夜梦一人伟貌修髯,俯伏阶下曰:“臣来 辅陛下。”上问:“卿何人?”对曰:“臣衡岳神也。”诘旦,上幸国 学,命诸生开讲,时茹瑺应讲,伟貌修髯,与梦中所见 无异。上询其籍贯,对曰:“小臣衡山人也。”上奇其与梦 符,遂擢用之。后立永乐朝,官至兵部尚书,封忠诚伯 于本县,祠祭三百年不绝遇,亦奇矣哉刘绍先衡山人。洪武甲戌贡入胄监,授知休宁县。丁 丑坐事,耆民数百人赴阙恳留,上嘉之,命复其职。历 官刑部郎,乐于恬退,归耕衡山之下,有驿使问其家, 绍先适操耜在田间,亲指示之,已乃具衣冠出,揖驿 使嗟叹而去。

邝季弘,官副使,临武人。其先世邝幼父,得同邑成仙 武丁之传,修真朱明峰。一日骑牛游罗浮,访苏仙,入 朱明洞曰:“此南岳前洞也。”复有邝秋蟾,宦成归隐,得 秘书于石匣。未几脱化去。以故弘携冢子彦誉,寻仙 迹遗踪,盘桓朱陵五峰之间,与云朋霞友游,累官至 广东副使。商恪庵公志其墓曰:“冰清玉洁,道气仙风。” 其人可概矣。誉生九男,以少者寓衡岳,俾世祀祝融 君,以终厥志。

张治,号“龙湖”,茶陵州人。官大学士时,太常卿夏良胜 谪守茶陵,与龙湖先生为“衡岳游”,重建集贤书院,游 屐所至,俱有吟和。

顾璘,字华玉,别号“东桥”,吴人。官抚楚大中丞,奉祀南 岳,多题咏。

“湛若水,号甘泉”,《邹守孟》,号《东廓》。两先生俱尝居衡山, 今有书院。

彭簪,别号石屋,江西安福人。嘉靖中令衡山。笃嗜山 水,政暇恣情登眺,遍历诸峰,所至镌石,自号“七十二 峰主者。”今水帘洞石壁上有二十四大字,其遗迹也。 先是衡岳无专志,专之自彭公始。又著《方广游记》,勒 石寺侧。寺火后诸名迹皆毁,而此石岿然独存。 尹洞山讳台,永新人,与邹东廓湛甘泉诸子登岳雅 集,问朱、张二夫子迹,怆然久之,为立祠,尽刻诗版,买 山垂祀焉。当时天下无事,讲席森立,诸君子雅有人 望。修素期于清泉茂竹间,询吊往迹,理丝竹笾豆,忾 然如见古人。自今思之,诚盛事已。

罗洪先,字达夫,号念庵,江西吉水人。进士及第,官翰 林赞善。以谏罢归,寓南岳观音岩,与僧楚石为方外 交。尝闻之长老云:“‘郡人有给谏祝公咏者,先生年友 也。一日,祝公阍者方启门,有方袍布巾操吴音者,呼 祝咏何在’?阍者惊讶,奔告之,给谏曰:‘此吾念庵也’。”摄 衣追之,至三十里始及焉。褫马踏芒𪨗,入衡山,啸咏 良久乃归。衡人士至今以为美谈。先生从此登诸峰、 入方广。所至论道。留诗而去。

赵贞吉,字恒之,号大洲。官翰林,以气节品望推于隆、 万间。曾奉使祀南岳,兼游方广。有诗。

张居正,号太岳,荆之江陵人。谥文忠,曾游七十二峰 间,有《记》与诗。

曾朝节,字直斋。官大宗伯,以文望清节著。万历中,与 阳和张太史辈为岳游,时同行者伍大参让、曾祠部 凤仪,皆郡人。

管大勋以朱明峰后脉断,命工续之。有碑记其事云: “余持节湖南,尝两祀岳庙,见庙后数十步有桥有亭, 其下长溪如泓,实当山麓中流。迤西朱明虽耸特,其 脉如斩,心窃疑之。”嘉靖岁壬午,上以震位尚虚,方遣 官祝釐名山,大司徒刘凝齐贻书曰:“衡岳庙旧水道 由东北直绕庙前,而西南以会于湘。自元惑于谶文, 乃凿庙后引水,以断来脉,建黑神祠以制赤帝。此其 志专欲制压南方,使不得旺相耳。太祖龙飞,已应朱 明之谶,世宗降生于郢,皆其兆也。兹者皇嗣未广,心 窃念之。”大勋读既,乃叹曰:“有是哉!吾曩者固疑之矣。” 于是上其议于两台,出藏金若干两,命知县车鸣銮 经理之,运河土以填后龙,使新涧由《集福碑》右历万 寿宫,左跨东街以归于桥,堤甫成而皇子生。呜呼,亦 奇矣。始信阴阳形象之说,亦自有理。

张太史,讳元忭,浙江人,以万历中奉使谒衡岳,和朱 张二夫子韵。太史善诗,敦交谊,曾脱徐渭于狱。 张博,字无名,粤东莞人,屡上公车不第。读书啸台,扫 落叶,锄野橡,积石累土,袖卷而往,欣然忘日夕焉。有 祠部岳和声过之,揖无名起,为置酒,酣呼达旦,大书 “台”字,留赠诗而去。时衡枢巡观察邓云霄,无名同邑 人也,时饷酒佐吟,为一时盛事。后观察徙官去,无名 亦归粤。啸台悬萝二十馀年,寒河谭子乃以“恋响”二 字易之。

杨鹤字修龄,楚武陵人。官晋抚太中丞。以戍粤,过衡 山,芒屦竹杖,登祝融,入方广。修龄多髯,扳崖如飞,山 僧惊叫,以为神人。彻夕留寺,大书满地,盈数十幅,欢 呼数日乃去。有《宿凝然方丈》诗。

蔡承植,号槐庭,攸县人,进士,官冏卿。清介而逃于禅。 游烂柯岩、毘佛洞诸处,俱有诗。

李腾芳,号湘州,湘潭人。进士,官大宗伯。与蔡槐庭先 生登《祝融》,合建舍利,塔于上封寺后,今毁。

谭元春字友夏,晚号鹄湾,楚竟陵人。丁卯省元,以万 历丁巳春同湘潭周圣楷登岳人方广,盘桓久之,有 《记》一、诗二首。

王永祚,号澄川,昆山人。官督学使者,迁抚治郧阳大 中丞。尝按部谒岳,游莲花峰,捐赀属僧凝然重建《方广寺》。

堵引锡字牧游,无锡人。明季楚抚军。以乙酉暮春,踏 雨入山,问王夫之兄弟隐处。时方广与朱、张二子祠 皆废未兴,前督学高世泰问其址,为立五楹,堵公隘 之,复作前宇。又久憩中山,谘古迹,蹑绝峤,扪萝攀木 山间,人谓野癯寒衲,不能过之。王夫之字而农,与兄 介之字石子,俱中壬午高第。遭时避世,读书方广寺。 所著有《莲峰志》。

刘明遇字浣松;章旷字峨山,俱明季。侍御。爱南岳名 胜,与学使周大启游咏其间,各有诗。

熊开元,号鱼山,楚嘉鱼人。明乙丑进士,崇祯时,官给 谏,曾抗疏受廷杖,几毙,直声震天下。遭国难,被缁山 中,于飞来船石侧书“蓑云钓月”四大字,遒逸有致。 刘瑄,字他山,楚沣州人。进士,官翰林,隐南岳。

岳帝之灵,有求必应。明季癸未岁,有当阳徐子龙者, 寓衡为献,贼掠于围中,默许《玉皇尊经》一藏,久未酬 还,因谒岳叩祷于圣帝。是夜梦中神人告语曰:“有李 姓者为汝了心。愿。”逮丁亥岁二月初,卢黄两镇构衅, 衡郡鼎沸,道人李常庚为之排解,士民咸曰:“李道人 为两营讲和”,子龙因而访谒。言及往事,遂于九仙观 设坛讽诵讫。至壬辰岁,乱兵横驰,子龙携妻女萧氏 等,潜身草莽中,窘甚,复许《皇经》一藏,保全无恙,亦在 九仙观讽诵完。先年衡郡火灾,左右前后皆毁,而子 龙独无患,阖郡称异。叩其故,曰:“此人讽过《皇经》两藏 也。”岳帝显报如此。今郡南关天成馆是。

《南岳记》:“衡山芝堈有石室,是古人住处,有刀锯铜铫 及瓦香炉之类。”

《虚谷闲抄》:湘潭界中有寺名“方广”,每至四月朔日,在 东壁则照见维扬宫府楼堞,居民舍宇,物物可数。 《全楚志》:南岳往有一庙,庙神盖唐勇士张仲也。一夕 有盗夜剖神腹,举刃未入,神转首怒目顾盗,盗惊死。 时吴致尧令邑,梦神语以徙庙,吴从之,畚土得铜戟 三事。

《岳山》顶有泉一处,山僧不与人饮食,云“食之者即生 瘿瘤。”

《衡岳志》:“洞灵宫前有古枫一株,端耸数丈,根脚隆起, 蟠结成一巨龟,首尾足甲显然如活,观者畏惮。”

衡山部杂录[编辑]

《埤雅》:鸿雁南翔,不过衡山。衡山之旁有回雁峰。盖南 地极煖,人罕识雪,故雁望衡山而止。

韩文公《送廖道士序》:“五岳于中州,衡山最远。南方之 山,巍然高而大者以百数,独衡为宗。最远而独为宗, 其神必灵。”

《洽闻记》:南岳岣嵝峰有响石,呼唤则应,如人共语而 不可解也。南州南河县东南三十里,丹溪之上亦有 响石,高三丈五尺,阔二丈,状如卧兽。人呼之应,笑亦 应之,块然独处,亦号曰独石。殆与此无异也。

《百斛明珠》:南岳李岩老好睡,众人食罢下棋,岩老辄 就枕,阅数局,乃一展转云:“我始一局,公几局矣。”东坡 曰:“岩老常用四脚棋盘,只著一色黑子。昔与边韶敌 手,今被陈抟饶先,著时自有输赢,著了全无一物。” 欧阳文忠公序“元气之融结为山川,山川之秀丽称 衡湘,其蒸为云霓,其生为杞梓,人居其间得之为俊 杰。”

《苏文忠公潮州韩文公庙碑》:“公之精诚,能开衡岳之 云。”

朱文公《地理论》:“岷山之脉,其一支为衡山者,尽于九 江之西。”

蔡九峰《论山》:“江汉南之山,则岷山之脉,其北一支为 衡山,而尽于洞庭之西。”

《长沙志》:“衡山轩翔耸拔九千馀丈,尊卑差次。七十二 峰,十洞,十五岩,三十八泉,二十五溪,九池,九潭,九井。 而峰之最大者五,曰祝融,紫盖、云密、石廪、天柱,惟祝 融为最高。”

《衡山记》云:“密峰有大禹治水碑,皆蝌蚪文字。碑下有 石潭,流水潆之,最为胜境。”

《南岳记》:“南岳周回八百里。回雁为首,岳麓为足。”杜荀 鹤诗云:“猿到夜深啼岳麓,雁知春信别衡阳。”

《福庭志》:“朱陵之天,周环七百里,有七十大峰,五小峰, 有二坛,曰霞光,曰青玉。”

《太平清话》:龙湖张治谓南岳圣灯现光处,其下必有 丹砂及一切宝藏,此甚有理。又欲以飞梯候光现,即 识其处,掘必得之客坐新闻衡山祠其径绵亘四十馀里,夹道皆合抱, 松桂相间,连云蔽日,人行空翠中,而秋来香闻十里, 计其数云一万七千株,真神幻佳境,宜其灵妥神安, 永久无虞。更闻天童寺松径亦二十馀里,比之不及 焉。

《见闻搜玉》:回雁峰在衡州城南,雁至衡阳,不过遇春 而回。或曰“峰势如雁之回,故名。”唐朴《荀鹤》诗:“猿到夜 深啼岳麓,雁知春信别衡阳。”

《南岳记馀》:予自游岳归,身并于云,耳属于泉,目光于 林,手缁于碑,足炼于坪,鼻慧于空香,而思虑冲于高 深。在麓山,寄书敬夫先生曰:“一下山来,宛若被谪者。” 此出自惝恍昏默中实历之语。予问之孔伯,亦同游 岳,返者皆然耶?

《南岳诗》,古今佳者不过十馀首,独子美《望岳诗》为冠, 记尤寥寥。宋元人题名碑文,皆不称意,岳庙所书山 额二三,笔意亦未远。李北海《岳麓碑》字颇佳,恨太似 圣教,尢可厌者。两刻禹碑,伪作蝌蚪形,惟梁元帝《九 真观碑》词有“箫鼓腾空,烟霞相接,星辰夺彩,灯烛非 明,隐沦之车晨至,西楹之钟夜响”等语,清元非文士 所及。我高皇帝《祝文》,尢豁达光昭,度越前人。其言曰: “神有历代封号,予起寒微,详之再三,畏不敢效。”盖神 灵镇南方,不知岁月几何,神之所以灵,人莫能测其 职,必受命于上天后土,为人君者何敢预焉?予概不 敢加号。

予与孔伯下峰,宿上封寺,山僧云居游人云辅,日之 将夕,见云方往来未定,而僧遽阖户。予不觉闵然,念 其出入之难,劝僧者久之。有“山云出入艰难际,暮便 关门此念深”之句。予在下界,望云如慕圣流,既得与 之同处,安忍听其扼于人也。予既书新诗,刻石寺中, 复题数语于去后。

方广之妙,在路径如海潮,篮笋如舟楫,而又皆覆于 空青曲阴之下,行二十馀里如一步,不独在寺也。然 在寺中,亦如海潮,如舟楫,又与二十馀里如一步,是 则奇绝。予初欲撰一《方广记》,后乃乘笔墨之便,遂合 为一记。诗亦刻石寺中,“以我倚松意,知师洗纳心。”是 改作“于石刻异”四字。

《衡岳志》:虞帝舜南巡狩,至于南岳,柴望秩于山川,肆 觐群后,五玉三帛,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 如五器。遂崩于苍梧。《世纪》曰:“有苗氏叛舜南征,崩于 鸣条,葬于苍梧。”《孟子》以为卒于鸣条,与此相合,岂鸣 条亦在苍梧之野与?《书》亦曰:“陟方乃死。”今南岳有舜 洞、舜溪遗迹。

夏,禹王治水,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 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乂。导嶓冢,至于荆山内方, 至于大别;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 按《书传》曰:九江即洞庭,一曰潇,二曰湘,三曰蒸,四曰 澬,五曰沅,六曰渐,七曰溆,八曰辰,九曰酉。《尔雅》曰:“江 出为沱,汉出为潜。”《古尚书注》曰:“江北为云,江南为梦。” 《吴越春秋》曰:“禹按《黄帝中经》,见圣记,在九疑天柱,号 曰宛委,承以文玉,覆以磐石,其书金简玉字。禹乃南 巡,登衡岳宛委山,得治水之记。”虽其言诞妄,然《书》谓 天锡禹《洪范》,亦或有是理也。今在岣嵝峰有禹蝌蚪 碑。

《道书》云:第三洞天曰朱陵洞天,又名水帘洞。毕田诗 云:“洞门千尺挂飞流,玉碎珠帘冷喷秋。”第二十四福 地青玉坛,在南岳顶,即今会仙桥是也。第二十五福 地光天坛,在南岳顶,即今上封寺是也。第二十六福 地洞灵源,在南岳招仙馆西,邓先生所隐地,即今水 帘洞是也。洞后一敞,地四壁如城,人罕至者。

《全楚志》云:《禹贡》之衡阳,《王制》之衡山,今荆州衡山是 也。考六安国故楚地,汉高帝元年别为衡山国,五年 属淮南,文帝十六年复为衡山。则旧志灾祥类所书 “衡山雨雹”,其属衡山国未可知也。

《全荆志》云:“南岳庙神乐有黄帝盐”,盐者,如歌诗中吟 行曲引之类是也。俗传以为黄帝炎,《长沙志》从而书 之,盖不可考也。

衡山部外编[编辑]

《衡岳志》:“南岳衡山君,领仙官七万七百人,入诸南岳, 所部山川神皆出迎。南岳君服朱光之袍,九丹日精 之冠,佩夜光天真之印,乘赤龙,从群官来迎。”

霍山。南岳储君,黄帝所命,衡南之副主也。领群灵三 万人。上调和气,下拯𥟖民,关校众仙,制命水神,是峻 验之府,而为诸灵之所顺也。道士入其境,储君服青 锦之袍,戴启明之冠,佩道君之玉策,而来迎子。或乘

科车,或驾龙虎
考证
潜山储君,黄帝所命,为衡岳储贰,时参政事令职以

辅佐者也。入其山,潜君服紫光绣衣,戴“参灵之冠,佩 朱官之印,乘赤蚪之车而来迎。”

《魏夫人碑》云:“南岳魏夫人华存,学道久之,感龟台金 母、三元夫人冯双礼、朱紫阳来降,教以神诀,王母击 节而歌,冯双礼、朱紫阳激云璈而答歌。”

刘经叔《异苑》:“湘东姚祖,太元中为郡吏,经衡山,望岩 下数少年,并执笔作书,祖行旅休息,乃过之。未至百 步,少年相与飞飏,遗一纸书,其字皆鸟迹。”

《衡岳志》:“晋义熙中,山人潘觉至祝融峰,石裂,有物出 如紫泥,香软可食。觉不知其为石髓,竟不食弃去。忽 悟而还,已不见。”

《太平广记》:唐太宗年,有禅师行道精高,居于南岳。忽 一日见一物人行而来,直至僧前,绿毛覆体,禅师惧, 谓为枭之属也,细视面目,即如人也。僧乃问曰:“‘檀越 为山神耶?野兽耶?复有何事而特至此?贫道禅居此 地,不扰生灵,神有知无相恼也’。良久,其物合掌而言 曰:‘今是何代’?僧曰:‘大唐也’。又曰:‘和尚知晋宋乎’?”自尔 “至是复几载。”僧曰:“从晋及今,向百四十年矣。”其物乃 曰:“和尚博古知今,宁不知有姚泓乎?”僧曰:“知之。”物曰: “我即泓也。”僧曰:“吾览《晋史》,言姚泓为刘裕所执,迁姚 宗于江南,而斩泓于建康市。据其所记,泓则死矣,何 至今日子复称为姚泓耶?”泓曰:“当尔之时,我国实为 裕所灭,送我于建康市,以徇天下,奈何未及肆刑,我 乃脱身逃匿。裕既求我不得,遂假一人貌类我者斩 之,以立威声,示其后耳。我则实泓之本身也。”僧因留 坐,语之曰:“史之说岂虚言哉!”泓笑曰:“和尚岂不闻汉 有淮南王刘安乎?其实升仙而迁,固诬以叛逆伏诛。 汉、史之妄,岂复逾于后史耶?斯则史氏妄言之证也。 我自逃窜山野,肆意游行,福地静庐,无不探讨。既绝 火食,远陟此峰,乐道逍遥。惟䬸松柏之叶,年深代久, 遍身生此绿毛,已得长生不死之道矣。”僧又曰:“食松 柏之叶,何至生毛若是乎?”泓曰:“昔秦宫人遭乱避世, 入太华之峰,饵其松柏。岁祀寖久,体生碧毛尺馀。或 逢世人,人自惊异,至今谓之毛女峰。且上人颇信古, 岂不详信之乎?”僧因问请须所食,泓言:“吾不食世间 之味久矣,惟饮茶一瓯。”仍为僧陈晋、宋历代之事,如 指诸掌。更有史氏阙而不书者,泓悉备言之。既而辞 僧告去,竟不复见。

《墉城集仙录》:缑仙姑,长沙人也。入道居衡山,年八十 馀,容色甚少,于魏夫人仙坛精修焚香十馀年,孑然 无侣,坛侧多虎,游者须结队执兵而入,姑隐其间,曾 无怖畏。数年后,有一青鸟形如鸠鸽,红顶长尾,飞来 所居,自语云:“我南岳夫人使也,以姑修道精苦,独栖 穷林,命我为伴。”他日又言:西王母姓缑,乃姑之祖也, “闻姑修道勤至,将有真官降而授道,但时未至耳,宜 勉于修励也。”每有人游山,必青鸟先言其姓字。又曰: “河南缑氏,乃王母修道之故山也。”又一日,青鸟飞来 曰:“今夕有暴客,无害,勿以为怖也。”其夕,忽有十馀僧 来毁魏夫人仙坛,乃一大石,方可丈馀,其下空浮,寄 他石之上,每一人推之则摇动,人多则屹然而震。是 夕,群僧持火挺刃,将害仙姑,入其室,姑在床上而僧 不见,僧既出门,即推坏仙坛,轰然有声,山震谷裂。谓 已颠坠矣,而终不能动,僧相率奔走。及明,有远村至 者云:“十僧中九僧为虎所食,其一不共推,故免。”岁馀, 青鸟语姑,迁居他所,因徙居湖南,鸟亦随之而往,人 未尝会其语。郑略自承旨学士左迁梧州,师事于姑。 姑谓略曰:“此后四海多难,人间不可久居,吾将隐九 疑矣。”一旦遂去。

《续仙传》:“元和初,有元彻、柳实者,居于衡山。二公俱从 父为官,浙右李庶人连累,各窜于驩、爱州,二公共结 行李而往省焉。至于廉州合浦县,登舟而欲越海,将 抵交趾,舣舟于合浦岸,夜有村人飨神,箫鼓喧哗,舟 人与二公仆吏齐往看焉。夜将午,俄飓风欻起,断缆 漂舟,入于大海,莫知所适。𦊰长鲸之鬐,抢巨鳌之背”, 浪浮雪峤,日涌火轮,触蛟室而梭停,撞蜃楼而瓦解。 摆簸数四,几欲倾沉,然后抵孤岛而风止。二公愁闷 而陟焉,见天王尊像莹然于岭,所有金炉香烬而别 无一物。二公周览之次,忽睹海面上有一巨兽,出首 四顾,若有察听,牙森剑戟,目闪电光,良久而没。逡巡, 复有紫云自海面涌出,漫衍数百步,中有五色大芙 蓉,高百馀丈,叶叶而绽,内有帐幄若绣绮错杂,耀夺 人眼。又见虹桥忽展,直抵于岛上。俄有双鬟侍女,捧 玉盒,持金炉,自莲叶而来天尊所易其残烬,炷以异 香。二公见之,前告叩头,辞理哀酸,求返人世,双鬟不 答。二公请益良久,女曰:“子是何人,而遽至此?”二公具 以实白之,女曰:“少顷有玉虚尊师当降此岛,与南溟 夫人会约,子但坚请,将有所遂。”言讫,有道士乘白鹿, 驭彩霞,直降于岛上。二公并拜而泣告。尊师悯之曰: “子可随此女而谒南溟夫人,当有归期,可无碍矣。”尊 师与双鬟曰:“余暂修真毕,当诣彼。”二子受教,至帐前谒之,礼见一女未笄衣五色文彩,皓玉凝肌,红流腻 艳,神澄沆瀣,气肃沧溟。二子告以姓字,夫人哂之曰: “昔时天台有刘晨,今有柳实;昔有阮肇,今有元彻;昔 时有阮刘,今有元柳,莫非天也。”设二榻而坐。俄顷,尊 师至,夫人迎拜,遂还坐。有仙娥数辈,奏笙簧箫笛,傍 列鸾凤之歌舞,雅合节奏。二子恍惚若梦于钧天,即 人间罕闻见矣。遂命飞觞。忽有元鹤衔彩笺自空而 至曰:“安期生知尊师赴南溟会,暂请枉驾。”尊师读之, 谓元鹤曰:“寻当至彼。”尊师语夫人曰:“与安期生间阔 千年,不值南游,无因访话。”夫人遂促侍女进馔,玉器 光洁,夫人对食,而二子不得饷。尊师曰:“二子虽未合 饷,然为求人间之食而饷之。”夫人曰:“然。”即别进馔,乃 人间味也。尊师食毕,怀中出丹篆一卷,而授夫人。夫 人拜而受之,遂告去。回顾二子曰:“子有道骨,归乃不 难,然邂逅相遇,合有灵药相贶。子但宿分自有师,吾 不当为子师耳。”二子拜尊师遂去。俄海上有武夫,长 数丈,衣金甲,仗剑而进曰:“奉使天真,清进不谨,法当 显诛,今已行刑。”遂趋而没。夫人命侍女紫衣凤冠者 曰:“可送客去,而所乘者何?”侍女曰:“有百花桥,可驭二 子。”二子感谢拜别。夫人赠以玉壶一枚,高尺馀。夫人 命笔题《玉壶诗》赠曰:“来从一叶舟中来,去向百花桥 上去。若到人间扣玉壶,鸳鸯自解分明语。”俄有桥长 数百步,栏槛之上皆有异花。二子于花间潜窥,见千 龙万蛇,递相交绕,为桥之柱。又见昔海上兽,已身首 异处,浮于波上。二子因诘使者,使者曰:“此兽为不知 二君故也?”使者曰:“我不当为使而送子,盖有深意,欲 奉托强为此行。”遂就襟带间解一琥珀盒子,中有物 隐隐若蜘蛛形,谓二子曰:“吾辈水仙也。水仙阴也,而 无男子。吾昔遇番禺少年,情之至而有子,未三岁,合 弃之。夫人命与南岳神为子,其来久矣。闻南岳回雁 峰使者有事于水府,返日凭寄吾子所弄玉环,往而 使者隐之,吾颇为恨。望。二君子为持此盒子至回雁 峰下,访使者庙而投之,当有异变,倘将玉环为送吾 子,吾子亦自当有报效耳,慎勿启之。”二子受之,谓使 者曰:“夫人诗云:‘若到人间扣玉壶,鸳鸯自解分明语’。 何也?”曰:“子归有事,但扣玉壶,当有鸳鸯应之,事无不 从矣。”又曰:“尊师云:吾辈自有师,师复是谁?”曰:“南岳太 极先生耳,当自遇之。”遂与使者告别。桥之尽所,即昔 日合浦之维舟处,回视已无桥矣。二子询之,时已一 十二年,驩爱二州,亲属已殒谢矣。问道将归衡山,中 途因馁而扣壶,遂有鸳鸯语曰:“若欲饮食,前行自遇 耳。”俄而道左有盘馔丰备,二子食之,而数日不思他 味,寻即达家。昔日童稚已弱冠矣。然二子妻各谢世 已三昼,家人辈悲喜不胜,曰:“人云郎君亡没大海,服 阕已九秋矣。”二子厌人世,体以清虚,睹妻子丧,不甚 悲感。遂相与直抵回雁峰。访使者庙,以盒子投之。倏 有黑龙长数丈,激风喷电,折树揭屋,霹雳一声而庙 立碎。二子战悚,不敢熟视,空中乃有掷玉环者,二子 取之而送南岳庙。及归,有黄衣少年持二金盒子,各 到二子家曰:“郎君令持此药曰还魂膏而报。”二君子 家有毙者,虽一甲子犹能涂顶而活,受之,而使者不 见,二子遂以活妻室后共寻云水,访太极先生,而曾 无影响。闷却归,因大雪,见大叟负樵而鬻,二子哀其 衰迈,饮之以酒。睹樵檐有太极字,遂礼之为师,以玉 壶告之。叟曰:“吾贮玉液者,亡来数十甲。”子甚喜,再见 二子,因随诣祝融峰。自此而得道,不重见耳。

《续酉阳杂俎》:“衡岳西原近朱陵洞,其山处绝险,多大 木猛兽。人到者率迷路,或遇巨蛇不得进。长庆中,有 头陀悟空,常裹粮持锡,夜入山林,越兕侵虎,初无所 惧。至朱陵原,游览累日,扪萝垂踵,无幽不迹,因是跰。” 憩于岩下,长吁曰:“饥渴如此,不遇主人。”忽见前岩 有道士坐绳床,僧诣之,不动,遂责其无宾主意,复告 以饥困。道士欻起,指石地曰:“此有米。”乃持䦆斸石,深 数寸,令僧探之,得陈米升馀,即置于釜,承瀑敲火,煮 饭劝僧食,一口未尽,辞以未熟。道士笑曰:“君餐止此, 可谓薄分,我当毕之。”遂吃硬饭。又曰:“我为客设戏,乃 处”木袅枝,投盖危石,猿悬鸟跂,其捷闪目。有顷,又旋 绕绳床,劾步渐趋,以至蓬转涡急,但睹衣色成规,倏 忽失所在。僧寻路归寺,数日不复饥渴矣。

《闻奇录》:唐进士赵颜,于画工处得一软障,图一妇人 甚丽。颜谓画工曰:“世无其人也,如何令生?某愿纳为 妻。”画工曰:“余神画也,此亦有名,曰真真,呼其名,百日 昼夜不歇,即必应之。应则以百家彩灰酒灌之,必活。” 颜如其言,遂呼之,百日昼夜不止,乃应曰:“诺。”急以百 家彩灰酒灌之,遂活。下步言笑饮食如常,曰:“谢君召 妾,妾愿事箕帚”,终岁生一儿,儿年两岁。友人曰:“此妖 也,必与君为患。余有神剑可斩之。”其夕乃遗颜剑,剑 才入颜室,真真乃泣曰:“妾南岳地仙也,无何为人画 妾之形,君又呼妾名,既不夺君愿,君今疑妾,妾不可 住。”言讫,携其子却上软障,呕出先所饮百家彩灰酒,

睹其障惟添一孩子,皆是画焉
考证
王穉《登虎苑》,长庆中,处士马拯、马沼约游衡山。拯先

至,见一人举动朴野,邂逅欢甚,倩拯仆下山市盐酪。 仆市盐去,沼至云:“山下见虎食人,化为僧。”拯询知是 己,仆反顾,僧亦来,口血尚殷。二人绐僧云:“井有怪物。” 因共临井,推僧坠井中,乃虎也。下石压杀之,急趋归。 日已西,见猎者张机道傍,召二人宿棚上。虎方暴,不 可归,二人从之。薄暮,猛虎触机,矢贯心死。忽见僧道 男女举群至,号哭:“杀我禅师仇,未复复杀我将军耶?” 二人叱之曰:“尔伥无知,生为虎食,死为虎役。今幸虎 死,又哀哭之,何故哉?”于是诸伥奔散,终不知禅师将 军者虎也。

《衡岳记》:“祝融峰东有紫梨树,高三百馀尺,乃夏禹所 植,实大如斗,赤如日。若得食之,长生不死。”

《衡岳志》石碑传云:“旧有仙鸡报晓,因吃仙草不死,间 有樵人见而不能捕。”

田良逸母晒衣于山北,闻良逸远适,速往追之,不及, 复回,衣已化为石矣。至今数百年,衣色不改,素洁如 初。

华幽栖,晦其名氏,修真于五峰之下石台上注《灵宝 经》。台上烟云如香烟缭绕而起,经罢,烟亦自无,感格 如是。

寻真阁钟重五百斤,凡五更不敢扣击,恐惊地府,阴 神怒也。端拱末,忽闻五更初钟鸣,众皆惊讶,晓视之 而钟裂。不旬日,有一道人自云“能补钟,但需数千斤 火。”于是锻钟道人以掌心镕铜汁,就其裂处摸之,入 溪洗手,忽失所在。其钟至今有手摸迹。

九真观铜钟一口,重四千斤,上刻明皇御制铭,音韵 振远,彻于霄汉。后乾元间,值兵火焚荡,铁石镕裂,惟 有此钟,时忽不见。数日一日,得之观前塘中,苔藓所 渍。钟顶上龙折其右足,传云“与清草渡龙斗。”今观后 有龙斗岭。

唐大中元年,衡州刺史韩晔为刘元靖建会真阁,就 岩辟其石室,引泉环流,伐木诛茅,凿其茶灶、碁局、醮 坛、药臼、盆床、灯具供器,自然生成。会昌中,招入内,传 授《法箓》,封号“广成先生。”久之,乞还山。大中五年冬十 月,有灵鹤屡降,未几去世。闻天乐浮空,及迁神日,惟 杖履在。

宋政和间,建安张徽言趋岳祠,未至三四里,睹道左 松萝蓊蔚,中有高门宏丽,朱书大榜曰“朱陵宫。”门内 楼阁隐然,时以日昃,未暇游观。次年自衡州回,宿胜 业寺,语僧景襄曰:“来朝为朱陵之游。”襄曰:“此寺之东 有招仙观,观后有朱陵洞。”翌旦,同诣招仙观,经历向 所见处,了无所有,唯空山而已。比至朱陵洞,四面石 壁,瀑布中注,亦无屋宇。询之道流,云素无此言,亦无 所闻。其异如此。又羽士李皓、白云道人往年住九仙 观,有孝廉李叔晦曾来相访,与之共立观前山麓,时 夕阳在树,万木无声,凝眸四顾,忽见水帘洞口有栋 宇三四重,如殿阁廊庑状,前后松杉森挺,历历可数。 予与孝廉心讶之,注视者久,乃不见。然此间实无殿 阁松杉,想福地为仙灵所栖托,缥缈神奇,往往如此。 魏夫人坛,是一巨石,方丈馀,其上圆阔,其下尖,浮寄 他石之上。凡一人试手,推即动,或人多致力,即不动。 游人至洁焚香,以一指点之,即微动。或云“冲寂,元君 麻姑送夫人乘云至此”,云遂化为石也。

招仙观有投龙潭,国家斋醮毕,投金龙于此。石罅微 开,闻天乐之声,若游人。诚心洁志瞻视之,微茫见金 床玉几。至道间,有孕妇触之,石崖微合,一无所睹。 《传灯录》:太平兴国初,武牢沙门惠了游庐山,宿于云 居寺,夜闻呻吟甚苦,及旦视之,有僧雪眉而癯,卧腥 臭中,见了涕泣,指其疮曰:“当奈何?”了恻然怜之,为留 五日,洗摩敷药,甚有恩惠。逾年疮愈,谓了曰:“我家南 岳子,他日游湘中,当遇我于石崖峰下。”探怀出纸裹 付了,了送至西岭,泣别而还。视裹中乃疮痂,为屏除 卧处亦皆疮痂也。心恶之。俄成熏陆,投诸火中,有异 香,了心骇异之。明年春南来,果逢雪眉于国清山路 间,倚杖而笑曰:“来何暮也。”相与坐青林下,语笑欢甚。 了问石崖峰安在?雪眉以手指之,俄失所在。于是了 乃悟其为圣贤也,怅恨弥日。至方广入罗汉堂,而雪 眉乃在十六像中,了殊大惊跃,逗遛久之。后至南台 寺,见昔同道普者,为叙说其事。有童子方扫除,闻之, 停帚参立曰:“今日添香殿庑间,罗汉辄剩一身。”了往 视之,即方广所见雪眉塑像也。自是号“飞来罗汉”了。 后还云居,以疮痂葬西岭,为坛其上,今号“罗汉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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