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0159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百五十九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百五十九卷目录
宣化府部艺文三
边方牧田疏 明谭学
防守要害论 许论
恤镇兵疏 前人
重修蔚郡城楼碑记 邹森
代国考 尹耕
代郡考 前人
宣府镇志序 孙世芳
增置宣府镇城社学记 前人
山谿论 前人
宣化驿记 前人
宣镇学宫科举题名记 前人
宣府镇岁贡题名记 前人
怀安卫学记 岳伦
褒忠祠记 许成名
延庆辞文庙别生徒记 王时举
具美堂记 王象乾
上谷书院题名记 李录
重建宣府儒学桂林桥坊碑记 连标
怀来城东通济桥记 翁万达
职方典第一百五十九卷
宣化府部艺文三
[编辑]《边方牧田疏》明·谭学
[编辑]牧马草场,每处各若干顷,以为春秋牧放之所。我祖 宗于《马政》诚重矣。然以今观之,则有三弊,不可不察 也。夫马既出牧,远者四五十里,近者亦不下二三十 里,一时有警出兵则往返收取之间不能猝至,多误 机宜,一也。每遇大敌,临边窃伏,俟其无备,乘间直入, 常为所掠,正古人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二也;边” 方地土多卤薄,茂草亦少。有牧之名,无牧之实;有草 之名,无草之实,三也。为今之计,莫若招人佃种,量地 厚薄,每亩纳草若干,通计若干,岁得草若干,计亦可 足。否则尽境荒田悉为召佃,为日支之计。臣又查得 边方膏腴土田,先年多为僧人倚附勋戚,任情占种, 谓之曰“香火土田”,且多召致奸细胡“僧农种日久,窃 知我地虚实,每一入寇,如履熟地。即今敌势猖獗,兵 粮并虚,而国家以此有用之物尽捐此辈者,臣不知 何谓也?今诚能查革,使悉归公家,亦何不可?若尔,则 军何以有餧养之难,马何以有倒死之患?如今日之 每一出战,多由马弱,以致败亡。臣闻宣府巡抚官亦 曾以此多方酌处,已”有成议,公私称便。后为言者沮 挠而竟不行,岂不惜哉!伏惟皇上念兵马重事,行令 巡抚官员再加详议,务协舆情,奏闻区处。
《防守要害论》许论
[编辑]“宣府山川纠纷,地险而狭,分屯建将,倍于他镇,是以 气势完固,号称易守。然去京师不四百里,锁钥所寄, 要害可知。”北路独石、马营一带,地虽悬远,然长峪、长 安岭,敌难径下。中路之葛峪、太白洋、青边诸堡,西路 之柴沟、洗马林、万全诸城,南路之东西顺圣,皆称敌, 冲警屡至焉。东路永宁、四海冶及龙门所,则三卫窥 伺之地,而四海冶上通开平大路,下连横岭,又要地 矣。《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今考塞垣所据险亦几 尽,第时异势殊,有不可不为之经画者。若曰补长峪 城镇边城之募军,重浮图峪插箭岭之防守,留茂山 卫京操之士以益紫荆,筑李信屯交界之堡以固两 镇。此岂容已乎?
《恤镇兵疏》前人
[编辑]边地瘠薄,风寒霜早,耕作所入,不足供用,全藉关南 和籴,以济其半。往者岁熟,即商贩流通,钱银止易数 升粟米。若去岁、今年则远迩荒歉,镇城斗米值银五 钱,他边堡八钱,虽有折银,无从籴买。以致军士饥饿 不堪,拥门泣诉。少壮流离道途,老稚填委沟壑,闻者 深为寒心。伏望皇上轸念重镇,敕下所司,将京、通仓 米豆、穵运十馀万石输怀来等仓收贮听候临时分 穵附近城堡以便关领计其价值于应发本镇年例 银内扣除如此则垂亡之命可以尽保而地方无事 矣
《重修蔚郡城楼碑记》邹森
[编辑]蔚,古代郡也。当北纪山河之曲,为负险用武之国,邻 常山而号宝符之地,封城境而名无穷之门,距飞狐 而形制之势成,润丰滋而美良之川擅。然汉高以为 吾所急,韩信以为“当天下精兵之处,裴潜以为户口 殷众之所”,盖边郡要处也。自离枝侵而代子服齐,强 寇围而王喜窜汉,灵兽启途而党头建国,伏鳌感运而处月奋庸。石郎之进揖乎阿保机,马扩之见侮于 粘没喝,固弃天险,亦失人谋。是故壮士抚剑而弗膺, 谋臣请缨而浩叹,有由然也。昔贾谊告文帝曰:“代北 界敌人与强寇为邻,能自完足矣。”呜呼!兹南仲城彼 朔方之命,尹铎保障晋阳之策,不可不豫图而审处 之也。矧!中都之王既分,而泽中之版“自立。直道之除 已久,而《大象》”之筑甫兴。迁徙合散,非有攸宁。逮自圣 武遐彰,神威外畅,夏荒式廓,生民载休。会宁经略,而 国勋聿昭,德庆来城,而吾圉用辑。指挥同知周房,掌 圉颁守,任民用财,经涂相规,均程赋丈,载救载度,是 广是极,而蔚之城遂甲于天下。戍人无勤,敌患远屏, 父兄缓带,穉子咽哺,房之力也。原起楼橹,回绕列峙, 树干飞梁,仰接俯瞰。岁引月长,浸就颓敝。间罹兵燹, 坏逾二三。庚戌岁,梅林胡公以御史按节观风,叹曰: “夫楼橹者,所以堠塞徼,望烽燧,眂氛祲,通警斥,置军 实,藏守具,节劳佚,拊巡缉者也。颓敝者是,毋亦司守 者之过乎?”于是令经者有财,役者有时,而主者有人。 乃俾州牧三溪王侯董其役。侯乃警其惰窳,饬其都 鄙,率其行列,颁其职事,均其财用,程其功绩,不日而 楼橹之颓敝者咸揭揭矣。昔者周公营洛,百步一楼, 而《墨子》论城备,其置堠楼、木楼、立楼之法,盖用是道 也,历代因之。勾践备吴而有飞翼,魏击陈旅而有丽 谯,吴飨戍刚而有落星,齐警昏旦而有却敌。蔡模之 北固,德裕之筹边,载诸史册,班班可考,矧蔚为边郡 哉?赵充国亦曰:“今留步兵万人屯田,部曲相保,为堑 垒木醮,枝联不绝,以逸代劳,兵之利也。”於戏!予于是 知周将军之保民立极,大不泯于蔚人之德矣;胡梅 公之持危存旧,大不泯于周将军之德矣。三溪大夫 之能徼福假灵于周将军,效绩报成于胡梅公,其德 又何可泯乎哉?大夫名一鸣,字子默,济南齐东人,治 行为蔚郡最。
《代国考》尹耕
[编辑]考之代,自入汉以来,其国数易,大抵有三:曰山北也、 山南也、山东也。山北之代,旧国也,始于商汤,历代因 之。是故齐桓之所服,赵襄之所并,代成、安阳之所封, 公子嘉之所奔,赵歇、陈馀之所王,夏说之所守,刘喜 之所弃,陈豨之所监,皆是也,所谓“蔚之废城”也。山南 之代,徙都也,始于高帝十一年,分山北为郡,而稍割 太原地益之,以自为国。是故文帝之始封,中年以所 徙入继之所自,临幸之所复,以及子武、子参之所分, 后武徙淮阳,子参之所合,皆是也,所谓晋阳中都也。 山东之代再徙也,始于武帝元鼎中,汉广关以常山 为阻,徙代于清河。后王莽继绝,故号广宗。是故王义 之所都,子年之所废,如意之所复,皆是也,所谓“清河” 也。语其都,则始为代,继为晋阳中都,终为清河,前后 三变也。语其号,则始为代,继为代,太原复为代,终为 广宗,前后四变也。故夫凡言代王、代相国,其在文帝 以前者为吾土,而以后者否?凡言代郡、代守尉,则上 自赵秦,下终两汉,皆吾土也。执是以往,无疑古牒矣。
《代郡考》前人
[编辑]夫代国之故,按考可知也。代郡纷纷,为论不一,则后 之人疑焉。盖有谓代之治广,南有上党铜鞮,蔚不过 其北境者;又有谓今代州为代,在雁门南,蔚不可指 为代者。于是引韩信《斩夏说》于阏与,以证代之治广; 诬文帝都代为今代州,以证代之在南,无惑乎人之 疑也。夫代,吾蔚也,为国则都蔚,为郡则治蔚,国有迁 变,不过文帝之晋阳、如意;之清河郡有更置,不过隋 初之雁门,唐初之阳曲、秀容而已,史皆载之,不相淆 也。今以诸《地理志》考之,前汉代所领县十八,代为蔚、 灵丘、广昌为今灵丘、广昌、延陵、平舒为今广灵,东安 阳为蔚废安定县、马城为马邑、阳原为洪州,桑干、参 合、高柳皆近塞地,且如为中部都尉,治卤城,近参合 当城,直桓都,皆不在南所,不考。《考道人班氏》。“氏北 平邑”而已。后汉所领县十一,皆前汉之故而无延陵。 且如阳原、参合、灵丘、广昌、卤城,晋所领县三:广昌、平 舒,而加富城;后魏所领县四:平城、大平、武周、永固。则 曷尝南及阏与与?今代州邪?夫文帝不都代,代国考 辨之明矣。夏说之阏与,不过出师于彼,以逆韩信之 来,可遂以阏与为代地邪?盖自乌桓、鲜卑之杂居,而 边土渐夷;建安、黄初之不竞,而边郡多废。自兹以降, 元魏属之司牧,齐人止置灵丘,而代遂不郡矣。唐之 初也,代陷于突厥,迺因隋改雁门为代郡也,则置代 于雁门;因后周置蔚州于灵丘也,则侨治蔚于阳曲, 又侨治于秀容,皆非旧也。迨贞观破突厥,置郡灵丘, 而仍蔚旧称。天宝更定名,复定代郡,而仍雁门旧地。 自此以后,更变不常,要不出此,遂以代为代,以蔚为 蔚,而不知蔚之旧为代,代之旧为雁门也。於戏!代可 移之南也,而磨笄之山不可移;雁门可改为代也,而 勾注之山不可改。究沿革者,亦惟本之《禹贡》“表山川 以定疆域”,斯万世可求也。
===其政教号令,上达天子,旁通方岳冢君下暨所邻边 裔雄长者,举存之籍,故其国史实与天下史可参稽 焉。是故以杞证夏,以未证殷。孔子慨诸文献,而韩宣 子聘鲁,即谓《周礼》尽在,则以有《春秋》也。曾谓一国史 邈不与天下事与耶?自利建制,废郡邑守宰,不得署 置史官,其政教号令,独纪述于天子之国之史。《天子 之国之史》稍有遗逸,竟将无所参稽,而事系一方、可 备省戒者,泯不复传矣。后世守宰贤者间虑及此,乃 推古侯国置史本意,各以其方政教号令志于其书, 将为天子之史,补所遗逸而传之。至今仅一二见,则 其时守宰所上最绩,可概睹也。宣、镇,故幽朔地,轩虞 氏已入治区,玆以遐远不述,即如置有郡邑而来,凡 统于中国,“天子几代专据于方镇,权臣几传陷于邻 附,边裔雄长,几更部族,而政教号令,随时变易”者,惟 其守宰得以奉命下行。乃未尝汇萃故实,俾传之远, 何欤繄敓攘矫虔之故,日婴其心而莫之暇及也?幸 赖天子之国之史,欲为内外峻防,诸凡疆理经营,悉 见纪述,故虽不假方志参稽,补所遗逸,而政教宏规, 号令大旨,固已灿然具在,可备省戒世世矣。我高皇 帝光复轩虞治区,悯四百年渐染甿庶,徙居庸关南 旧郡邑守宰,尽罢其戍居兵卒武吏驭之,要亦一时 权宜已尔。文皇帝乘三驾馀威,图复郡邑旧制,而鼎 成之亟,渊虑未纾。向微仁、宣二宗,命宪臣来监,即政 教号令有所不行,又何敢以一方文献责介胄也?宪 孝之朝,御史中丞昆山叶公盛、故城马公中锡,抚监 于兹,丕烈𬣙猷,亦既殿我邦土,复以其暇㨫一方文 献,汇萃成编,以备省戒。然就中而论,则方舆仅述,法 度未详;甲赋仅存,经画未及。所谓大政教“号令,且遗 逸失裒”,又将何所取,藉备省戒,世世耶?世芳早岁尝 读二公前所为编,时已有概于衷,奋欲缀缉。顾囏忧 灼心,孤陋梏量,不敢以斯文自诡,叨官史局,而后进 为役牵,退为病累,无复有旧念也。庚申之岁,时食于 家,御史栾君尚约过而谋及,则早岁所概于衷者,又 因而勃然兴矣。于是忘其颛蒙,殚其知识,搜罗惟博, 检索惟勤。先之往代史书,当朝制册次之,名臣伟议, 先儒绪言又次之。幽人所愤谈,译人所袭讲,关世道 者,笔之不病于烦;悖时宜者,芟之不病于简。然后发 以义例,标以要纲,著以条章,断以意见,而志成焉。凡 为考二十有六,为表有七,为传有九,为卷四十有二。 以明王制,“则损益可推;以察天时,则休咎可验;以别 地宜,则夷险可寻;以阜物利,则丰约可酌;以揆文教, 则化之隆污可原;以奋武卫,则势之竞弱可究;以定 人之伦品,则其人言行得失可征。是世芳所谓志也” 云尔。昔陈寿夙擅史长,亟为李延寿称许,今其史止 存纪传志,未及为意。盖慎之信江淹氏《史莫志难》之 说,的不诬也。世芳幽朔鄙夫,焉敢望古人畔岸,乃于 古人所致慎者冒然为之,妄作之尤,极知难免。然政 教号令,议诸天朝、颁诸方岳、播诸徼外边裔者,亦既 收录,则不惟二中丞昔所未逮,得以续成,而天下史 赖以参稽者或于此乎不弃矣。后之君子,傥能订正 谬戾,采掇精微,炳其义于日星,严其词于衮钺,庶几 备《省戒》世世。而世芳缀缉《初志》所托以传及者,益又 远也。书完,御史王君汝正、董君学相继以监治来,遂 属兵宪杨大夫巍刻之,盖亦取世芳之说为不诬云。
《增置宣府镇城社学记》前人
[编辑]嘉靖己未夏六月,增置社学于宣之镇城,始弘教也。 愬维兹城,式雄以辟,屋联巷比,相隔辄迂。往年置学 牖蒙,僻在巽地,生徒远不克诣,业率就荒。及是监察 御史栾公尚约闻而病之,乃以属宪大夫郭公邦光 图焉。郭公乃询之乡耆,委之干吏,相之地史,得地三 区:“一在城坎位,可为宣府左卫学;一在城兑位,可为 宣府右卫学。一在关城中,可为宣府南关学。其旧学 则宣府前卫可颛也。”继召其诸卫使至,命之曰:“来取 材,吾为尔迁隙宇矣。”次而曰:“来取工,吾为尔征师舆 矣。”又次而曰:“来取徒役,吾为尔出罪夫不任罚,戍夫 不任战者矣。”于是诸卫使各精励庀其事。中为堂各 三楹,东西各为序五楹,旁各为厨库一楹,各崇其垣 墉,各壮其门闬。凡既备矣。御史公简儒士明经旨者 为师学一人,简官民子若弟俊秀者为弟子学若干 人。师陟于堂也,岩岩然正席而教焉;弟子环列于序 也,翼翼然鼓箧而受学焉。于是示之少仪,俾谨其容; 诏之内则,俾严其范;申之弟子职,俾端其趋。俎豆籥 管,弧矢式绥;点画耦奇,始备艺能之官;宽裕强毅,庄 敬明察,忱恂,始发性命之理;《礼》:忠慈孝,雝肃友恭,切 偲规劝,始修伦纪之常。《礼》谓“小成大成”,《诗》谓“有造有 德”,《易》谓“养正”为圣功,胥此乎赖。而我宣士人,彬彬济 济,咸可与闻戡定洪猷矣。胄而首,介而身,戈矛而左 右手,曾是为武乎?于是诸卫使相率走太史所,请曰: “维御史公不鄙夷我宣谷,我嗣人无斁,维宪大夫不 疲劳我有众,克广御史公德心。我侪于此,诚不忍不以告来世也。太史记之,其毋辞!”太史曰:“郑侨之诲子 弟也,是以有《舆人之颂》也;宋子罕之役,不病民也,是 以有《邑中之黔》之歌也。嗟二子,古之史记之矣。芳也, 其何敢泯御史公之教,而遏宪大夫之嘉”闻。
《山谿论》前人
[编辑]“古神禹之敷土也,奠高山大川以为地纪,而民居安, 国用阜,万世赖焉。”上谷时为冀州北境,其贡赋在夹 右碣石入河之列,《蔡沈传》已可考见,然其境内山川, 足以安民阜用,非地纪中纷错者耶?余今观之,山脉 西至恒岳发,绵亘而东者,曰石门、曰九宫、曰樊、曰缙、 曰白羊口、曰傍水峪,是镇之前屏也。东至开平毡帽 山发,绵亘而西者曰马鞍,曰馒头,曰埜狐岭,是镇之 后屏也。水源东自隆庆海沱发,折而西南至怀来。东 方者曰“妫。”自永宁团山发,折而西南至怀来。东南方 者曰“溪。”西北自境外发流而经柴沟镇城至保安者 曰“洋。”西南自灵丘莎泉发流而经蔚、经弘至东顺圣 者曰“滋。”是镇之左右界也。山以居庸“为望,而前屏若 肩,后屏若背,同翊乎大行;水以桑干为会,而左界若 迎,右背若送,同趋乎沧海”:则其风气完固,信无逾于 屏界之中矣。而涿鹿建都,上谷置郡,以至重镇今设, 要皆有取焉。是故才之沈毅于是乎生,物之蕃盛于 是乎殖,兵之屯戍于是乎增,官之职守于是乎备,民 居安,国用阜,所利赖于山川者宏也。虽然,固国之道 不以山川,贤圣有明训矣,举以告诸司境焉,可乎?
《宣化驿记》前人
[编辑]嘉靖戊午秋,御史栾君尚约监我上谷,适奉使近臣 舍止于郊,君出劳焉。迺见候馆就敝,无以瞻事展物, 于制弗恭。因语理戎宪大夫郭君邦光曰:“朝之彝典, 地有置邮,实隆宾礼,君子庸以觇国?君亟图之。”郭君 曰:“如教已。”乃诹吉揣功,量期就事。取赀公赢,不以剥 下;征役冬隙,不以病农;召艺工偿,不以缩直委吏政 暇,不以妨官。旬而救度,旬而斲迁,旬而圬墁,旬而黝 垩。规制肆闳,条理森密。有胥视路,有尹除门,有卒诘 奸,有徒备器,有虞人入材,有甸人积薪,有水人监濯, 有火人监燎,有膳人授粲,有委人献饩,有圉人陈刍, 有隶人省乘。候馆之政,靡不具举。御史君观成,让美 宪大夫,宪大夫亦罔敢居归。御史首画,自谓勉协于 懿,恐愆宾礼。于是邦之耄耋,踵太史门谂曰:“我御史 公夙知我宪大夫材,我宪大夫式克礼我御史公志, 兹惟一事,可概馀政焉。夫屏芜构华,氓用辑睦,师用 振扬,边隅肆有宁宇,上之赐侈也,愿太史纪焉。”太史 芳曰:“我土有善政哉!嗣今而监者,宜视我今御史;嗣 今而理戎者,宜视我今宪大夫”,乃畀此,俾登诸金石, 用昭垂永祀云。
《宣镇学宫科举题名记》前人
[编辑]宫保虞坡杨公博,以兵部尚书建节燕代,董制三军, 抚柔万姓,詟服诸道,武功肆张,爰及文教。诣宣镇学 宫,晋博士弟子,讲王化焉。顾瞻堂侧,无科第题名之 石,意甚病之。语宪副郭君邦光曰:“周制,卿大夫论秀 升诸司徒,曰选士;司徒论秀升太学,曰论秀,升诸司 马,曰进士。咸以名升也。今乡举视古升司徒,太学者, 同,进士视古,升司马者同。及其名梓于天府,勒于国 雍矣。若夫自出之地,寘而弗纪,其何以示来者?其图 之毋徐。”于是郭君按往牒,咨遗耇,次其年之后,先稽 其人之贯址,次其品位之崇卑,琢贞珉竣焉,而属其 记于世芳。世芳曰:“懿哉,公之诒教远也。夫正标弗树, 望者易殽;藻镜弗悬,观者易眩。公于”学宫,树标而悬 镜矣。博士弟子日游息其间,相与望焉,相与观焉,孰 为才,孰不为才,孰为贤,孰不为贤?灼然辨,的然真,竦 然自励,莫之能御也。是故论其才,得所谓道艺备者, 则有“穷今古,尽事变”之思;论其贤,得所谓德行备者, 则有“顺性命,尊谊仁,惇彝则”之思;论其才贤,得所谓 功业备者,则有经理方舆、斡施元运之思,思而学,学 而成,成而为选士、俊士、进士,以服休采,以献猷为将 庙社是安而生民是庇。《旗常》书之册,史荣之名永永 弗晦也,科第其阶乎?是宜修明旷典,宣鬯嘉闻,俾凡 后世学成者咸知所繇始。则公之诒教也无疆哉。
《宣府镇岁贡题名记》前人
[编辑]汉郡国以博士弟子通经上其名,始得受业太常。唐 诸州以俊士明治体上其名,始得预覆试,偕方物以 贡。宋置三舍第升法,所司以上舍名上,始得入仕版。 贡士登名也重矣。明兴,监于往代,岁郡贡一人进太 学,学成以名序进。若其乡大夫,又名“序进”者于碑,树 之学宫,以儆示久远。而宣镇阙焉,毋亦捍戎是棘欤? 嘉靖戊午,总督军务大司马杨公博为进士勒名矣, 因檄少参杨君巍曰:“科贡均入仕,正途制也。右进士 而贡遗,殆非遵时制之意哉。”杨君遂砻贞石,搜逸名, 检官资,叙年次以待公。又惧贡士析视二途而果于 自诿也,儆之曰:“君子疾没世不称,要以实先尔。”是故 位显非荣,实溢为荣;位未显非辱,实罔溢为辱。今有 纯于学,淑于政,乃愧于制科者乎?有驳于学,慝于政乃无愧于制科者乎?吾为若先进勒名,若睹其名,弗 核其实者,罕矣。是故核其实之纯而淑也,私衷必荣 之,安知后之人不为若荣也?核其实之驳而慝也,私 衷必辱之,安知后之人不为若辱也。然则纯驳淑慝 所以来世之荣辱者,“直人尔。科贡故哉,科贡故哉!”诸 贡士既喻,相与歌曰:“瘛瘛茕黎,我公康止。𫏋𫏋北人, 我公襄止。有端者型,我是用成。有覆者辙,我有用察。 如隘斯廓,如窒斯通。跻于上哲,我公之功。悯伊小子, 来视我履。我履不愆,尔其来儗世芳,时食于家。闻公 之训,暨若人之歌,以为古道久湮,赖公复显。一石具 而文”化兴,非徒侈后观焉尔矣。
《怀安卫学记》岳伦
[编辑]昔在周汉,宇内一统,控御达之穹裔,声教暨于荒朔。 雁门接蜚狐之险厄,瀛海瞰碣石之提封,旷哉邈乎, 莫云盛矣。降于石晋,始弃燕漠,中原文运,晦暝斯极。 于惟我高皇帝,代运承枢,郡藩遍乎寰世,黉舍逮于 边徼,怀邑学宫,废自己巳。弁夫鸣弓,不识俎豆。先将 军讳雄氏,谢官家食,谓“武以止戈,弗止则黩;文以经” 道弗倡则丧。斯文之兴,其在兹乎?商之有司,爰立黉 校,介胄冠裳,恒楚楚矣。嘉靖辛丑,庐陵谭公出按上 谷,西巡云中,振刷凋敝。少参刘君、佥宪程君,实与兹 行。较武之暇,事于文学,谒我先圣。青衿鱼鱼,环列二 序,发挥名理,敷陈道源。若曰:“二三子若知学乎?”虞夏 商周,郁郁彬彬,不可尚矣。两汉隋唐,暨于宋叶,郁郁 者靡,彬彬者饰,淳古不返,大道不复。巳又若曰:“不为 圭璋,璞玉不毁;不为牺尊,太朴不散;不为画采,五色 不炫;不造锺律,五声不乱。觞滥虫雕,文斯弊矣。学以 效之,校以习之,返乎淳古,复于大道,则时将与羲农 并代,斯文浸入于元造”云石。子闻斯语已,乃撰其《论 言》,勒之贞石,非泛洋海之柁航,是揭中天之皎日也。
《褒忠祠记》许成名
[编辑]都宪刘公,受天子命抚于宣,未遑他务,首举宣之忠 义及茂厥功德者曰:“吾闻英烈之气,死而不亡,凝而 不散,生德于人而没弗享厥土,礼谓之阙,且奚以激 颓风、彰往躅也?”乃请祠以祀。诏嘉之,著为令典,俾春 秋俎豆焉。既手辑为录矣。复驰闻其友曰:“礼不祀非 鬼,神不歆非祀。祭非鬼非礼,歆非祀非神。以非礼导 俗,吾不为;以非神待忠义,吾不敢。吾将揭诸石,俾后 有考。”余从而叹曰:“於乎!孔子盛鬼神之德,以明教也。 公之举其大有所裨乎!夫教急于使臣知忠,与使民 向义,故鉴往则趋端,知方则气奋。端不可夺,奋不可 御,而教之道毕矣。吾尝观天地之气,塞于两间,有正 有邪,有和有沴,锺,而人散,而物流行而不息,惟正以 和,则为端人,为吉士,为忠为烈,为瑞为祯。故穷则守 其道,达则伟其功,变则弗挫其节,风雨时,天地熙,草 木畅,遂厥利罔不极。邪以沴,则为奸人,为乱孽,为跛 僻,为阴谲,为妖为怪,为灾为厉。故屏则安,用则殆,弭 则福,萌则祸。乖道乱法,凶人戕物,厥害亦罔不极。”凡 皆气之为也。夫气行“于天地,而主于人,藏于机,发于 变。圣人参之,贤人相之,而后灾害不生,祸乱不作。是 故君子审时之变,握气之机,扶其正,遏其邪,导其和, 消其沴,以正人心,端士向,盖相之也,非谓之大有裨 耶。”今宣,京师之巨防,所以控诸边,奠中夏,则用武之 区也。夫武教之修,莫先于倡勇敢而作其气,而斡运 之权,则有不动而变,不言而信者,是举类之矣。非神 于教者能之乎?我国家表励忠义,人知向方,百馀年 来,其懋勋树猷,抗节死难,炳炳耳目,若薛、谭、孙、关者, 奚啻数百。而公必质之父老,博于见闻,核其烈,犹考 其人,苟功扬而行劣,亦弗取焉。故贤虽贱必收,否虽 贵不录。侯伯而下,戍卒妇女而上,仅数十“人,俾肖像 而血食。”於乎!君子植教之严,用心之密,匡翼之术,神 明之化,或非众人之所得尽识也。公鲠亮端贞,沈谋 莫识,其慷慨风节,已赫然负海内之望。故褒忠旷典, 特举于下车之初,可以观其人矣。其将屹大业于寡 俦,垂鸿名于无斁。后之褒今,不有犹今之褒昔者乎? 祠建于都台之右方,则改非祀为之者。中为正殿,取 功高位钜者居之。翼之两庑,亦以官序,而戍卒得附 焉,尚其忠也。两庑之外,别为小庑,而“烈妇”专焉,远嫌 也。工始于嘉靖七年五月,迄八年正月乃告成。公名 源清,汝澄其字,号东圃;举甲戊科进士,山东东平人。
《延庆辞文庙别生徒记》王时举
[编辑]尝稽古右文,重熙累洽。凡薄海内外,罔不建学育才, 以收《菁莪》朴棫之化。延庆虽界在塞区,然密迩畿辅, 被化尤先。故青衿之士,经明而行修者,与内地埒。余 嘉靖丙寅冬以言事触先帝怒,发为州之编氓,复遣 逻卒侦之。余即日辞阙,出都城,止圮寺宿。次日出居 庸关,则见层峦崒嵂焉,叠嶂巀嵲焉。奇哉,天造之险 也!又次日,出岔道口,则见缙山巩峙焉,妫水萦迥焉。 美哉!带砺之胜也。俄而守戎张君松以櫜鞬迓幕侯 陈君宪以戎服迓乡官李君柰辈,庠生焦得材辈,冠 裳楚楚,俱肃迓于州关之外。余警而释勒辞曰:“节钺巡方,则士庶郊迎;公车省俗,则父老祇候。余摈夫也, 斯礼不亦过乎?”诸生进而对曰:“不以盛衰易念者,君 子之行也。况公之来,乃君命也。若夫势张而鹤盖成 阴,迹困而门可罗雀,窃尝鄙之矣。”抵州,太守程君应 登预就舍以待之。嗣是诸生朔望必揖,岁时必谒,复 持所作课业,托署篆别驾刘君光岱就余校之。余辞 曰:“经术精通者,设帐授徒;问学渊涵者,生徒立雪。余 燕之鄙人也,何以应其求耶?”诸生进而对曰:“师不必 贤于弟子者,先儒之说也。况公乃先达也。若夫位卑 则足羞,官盛则近谀,窃尝诣之矣。”观其文虽人人殊, 率皆理致宏深,藻思炳曜。余进而语之曰:“诸生之文, 不可谓不工矣。且郡之哲科第相望者,亦甚重矣,何 芳躅之久寂乎?”诸生复进而对曰:“学成于勤而荒于 嬉,教行于富足而阻于贫穷。吾州野无青草,室如悬 磬,调遣繁而闾里驿骚,招买多而盖藏悉匮。吾辈救 死不赡,奚暇治礼义哉?”余闻而叹曰:“国家建学兴才, 将以康济斯民。乃今民既不能自存,士亦不能自振, 可以观时矣。虽然,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古 之桑户蓬枢,不谓之贫;肘见踵决,不谓之病,卒能身 显当时,声施后世。今诸生不以盛衰易念,则其见定; 不以满假自居,则其心虚。矧今观风诸公,咸垂青礼 教,诚奋其卓然不夺之志,则蓄极而章,积久而露;出 则为名臣勋业,嶙峋于昭代;处则为名士姓名,璀璨 于汗简焉,不亦伟乎!”是则致望诸生之意也。诸生咸 色动神竦,骎骎有迈往之志焉。
《具美堂记》王象乾
[编辑]堂址当都察院东偏衙舍之南,而厅事之北也。旧有 宇若干楹,经画不协度,䲭吻冲射,廉隅侧𧿶湫隘暗 晻,有牖弗生白者。材埴之属,叠置蕴崇,日就蠹欲撤 而更之,惧勤民中止者再。窃计愈沈愈圮,滋费滋劳, 庸讵视若传舍,然而姑置之。于是进执事者与谋,量 期鸠工,计佣审势十七因其旧栋,有馀则裒上,磶不 足则益下。甓未及陶,则代以墼。堂上度筵,室中度几, 俭而不陋,动中得趣,期不陁陊而已。经始于乙未之 仲春,夏既孟而落成。中堂凡五楹,缩左右为腋室,而 厂其三。循阶两序,南引为翼室,楹亦各五,高广视堂 稍逊。延西爽者宜书簏,承朝旭者为温室。回廊十步, 拱于南荣。庭有木芍药,丰丛者二,析而四之。南荣之 南文杏二,及诸杂卉,移而植之庭,品列而点缀焉。引 圃中渠,环庭间而沼之,裛芙蕖而牵荇藻堂之东别 为砥室。启闳结疏树以藩。激清流为槛泉。喷珠霏雪, 恍若游稷下而溯泺源也者。于是向之冲者、射者、“侧 者。”𧿶者湫隘而暗晻者若徙若匿,若翼若拱,若发丰 蔀而游广,莫若出幽谷而升阳。若严师阿保,设科树 型而跅弛。回遹之子,肃肃乎屏息而敛容也。目斯堂 也,不选而胜,弗程而材,易瑕以空,维新以旧。兰薄翠 旎清流带萦,桴轩翱翔篇帙靓朗,众美备矣。矧维上 谷,今日克罕奉朔谷蠡叩关,时和岁丰。以戈甲叠壁 之馀力,备《诗》《书》礼乐之伟观。乘伏钺骞帷之宴闲,修 投壶散帙之雅致。蔚乎都哉,宁独轮奂。请颜之曰“具 美。”余惟远人款附,仰冯汉德,圣天子之宠灵也,前中 丞之𬣙谟也。贪天之功,则吾岂敢顾?谬以楶棁当保 障无令闻,而室是美,繄岂敢厌。纵其耳目以勤吾民, 而慆淫是即。惟是退食自公,凝神涤虑,步檐而畴画, 凭几而翻阅,抚蕃茂,思本实,临清流,图澍濡,睹堂帘, 峻内外,庶几哉,以辅吾所未逮也。《伯乐》有云:“委土可 为师保。”余将羹墙于斯矣,谓之具美也亦宜。
《上谷书院题名记》李录
[编辑]津西张子来按上谷,百度既贞,尤崇文教,集境内士 而试之,得二十人。乃作而言曰:“人材容间于边鄙耶? 诚有作兴文其在兹乎?”遂谋于大中丞东圃刘公。公 曰:“用武之地,微教罔亲,罔亲为弃,君子植教以亲民 也。子是之图,容非急务耶?吾相与乐成焉。”佥宪周子 因而进曰:“书院之建,谋于先大巡李君石叠,今中丞 公实主之,业已具矣。今日之举,终其美也。事实有待, 又何辞焉?”津西子慨然曰:“佥谋既协,事不容废。”于是 率诸有司,刻期择吉,张乐具礼,使卒业书院。院分四 馆,馆中之费有扰于诵习者,皆谋及而详处焉。谓微 师罔相谬及于予,以稽勤惰,簿领之暇,身自讲解,且 省试尤勤。甫数月,士果丕变,如木之培而贲,如玉之 琢而章。届秋京闱,得捷三人,馀皆浸浸向道未艾焉。 津西子顾予曰:“可谓有成效矣。子容无言。”予作而叹 曰:“古人以失守卖降,归于废学,今教及子弟,则化及 父兄矣。武夫健卒,必有薰蒸渐渍之益”,诸公之见如 何耶?然诸士子亦不可谓不遇矣。穷边绝塞,复离群 索居,格人逖德,程乏“元龟,夫何能成?在《易》有之,《蒙》之 六四,既远于阳,又无正应于爻为困为吝,为独远于 实。今诸公临之,与阳为近,有师道焉;群居切劘,正应 相值,有友道焉。隆师亲友,养蒙之道,孰愈于此?后之 君子,念事难于创始,自不忍废;教贞于有恒,自不容 废。《上谷》之政。流泽于无穷者,其在斯乎?”津西子曰:“子之言然,请以领荐者之姓氏,志于石,使夫二三子知 所警云。”
《重建宣府儒学桂林桥坊碑记》连标
[编辑]“宣,距天子之都仅十馀舍而近,虽重关限阂,列在西 陲,然黉序雝容,横经讲艺,怀尺牍而应弓旌,与都人 士雁行而旅进,斯亦何让于王国克生者哉?”往岁,余 以直指摄学使者事于兹地,所抡儁茂置前矛者,类 多脱颖去。而是时荐绅趾错,并蒸蒸盛也。嗣是稍不 振,二三君子因怂恿形家者言议更创,而在事诸公, 次第兴举。学宫之东,故有奎星楼,谓不当胜处。阃司 禀成议为稍徙,而前拮据凡十稔矣。逮余奉中丞节 至,而楼始成。余为之增其所未备。其桂林桥坊,则令 悉撤其故而新之。役既竣,因又于其所标额而重有 感也。夫《齐谐》者流,有味乎《广寒》《玉虚》之谭,以为士之 附青云者比。此媟亵怪诞,不经甚矣。然桂固有当于 士者,余得胪举为诸生勉,可乎?“夫桂含英孕馥,拂雪 凌云,而结幽芳于晚岁,有君子之贞焉;孤根抱夫寒 石,而蔓草自除,有君子之介焉;导性引和,岐黄家次, 百药而推之为长,有君子之义焉;避炎敲而敛质,迎 素昊而舒容,代谢从天,清标独赏,有君子之时焉。”士 兼此四德者,乃无愧于桂,而可列于士之林,此桂诚 有当于士也。且尔多士之附光景烁兹,亦其时矣。《记》 曰:“君乘金而王,其政讼平,则芳桂丛生。”今上圣神御 宇,道久化成。以余之谫谫,犹得于韬戈辑矢之馀;为 誉髦薪槱计,爰及于桥坊之敝。圮尔多士幸当宁谧, 志一而不分,以近甸涵濡,积为愤悱,蓄极而章,正芳 桂丛生之日,振藻吐芬,即追蹝先达何难,匪直以文 词相彪炳已也。东方曼倩目颜渊为“桂罄一山”,陈季 方称其父“太丘芳桂树生于泰山之阿。”夫晞骥而骥 矣,晞颜而颜矣,即猥云何敢望回。若太丘之标表人 伦,谷诒印嗣,遂至干象纬而声施到今。吾师乎!吾师 乎!惟尔多士取鹄焉,此亦所由几幸于晞颜乎?不然, 而徒以文词彪炳焉者,即郗诜以对策为天下第一, 犹不过桂林之一枝,何足夸多于海内?余固不以此 为诸生羡也。又不然,而托根非所,竞艳衒奇,而蝎生 乎其中,则所称“桂以蠹而成疾”者,余尢不以此为诸 生愿也?其尚慎之哉!是为记。
《怀来城东通济桥记》翁万达
[编辑]夫水之行地也,概于世为多。西北则鲜,率可舟而漕; 西北则否,率易梁而渡;西北则难。何也?其势使之然 也。水原于山,天下之山皆起于昆仑,而燕、冀为天下 脊,地形崇崚,水率东南走入海,其流湍激,无巨浸广 陂,容受润泽,故西北鲜水。且水道所经,土去石出,建 瓴而下,冲激震撼,力攫《齿齿》龂龂,故不可舟。而其霖 雨集、潢潦涨也,则惊波电掣,骇浪雷击,值之者陵崩 阜断,故又难为梁。夫鲜水则土燥,土燥则其产猛厉 而寡深思。不可舟则转输困,转输困则无所广粟以 食战士,而又难为梁。使咫尺之间,画为两地,倚马相 望,莫可即救。古称“西北恒多事,御戎寡全功”,此其一 也。怀来直国北门,为居庸要路,自京“达宣、大两镇,罔 不由之。其通永宁、独石诸处,犹有径也。妫水出隆庆 州大海沱山中流,与洋桑干河合,东历怀来城,南,下 合水关、放芦沟以达于海。既不可舟,又无渡梁,于是 军饷、戎器、材官、骑士,自京师调发,以为宣、大备者,往 往告难。又其急者,边城遇警,驰上便宜,瞬息异形,一 骑千里,阻于水浒,莫”可以为谋,坐是望洋浩焉兴叹 者屡矣。予督军塞上,思欲桥之,故尝为之画曰:“深根 以固其塞,远岸以杀其势,轴柱鳞密以严其隙,蹲鸱 脉络而莫与之𩰚,庶几可成也。”属军旅事殷,且有塞 垣之役,未之能及。土人曰:“古有石桥,永乐间废。”武庙 北巡,命内使以万金成之,寻为水坏。或于所谓四者 未之备讲也。夫徒杠舆梁,王政攸系,而况通警急关 军政者耶?岁乙巳,予阅边,次宣城,闻有僧慧灯者谋 为桥,谓助我者也。召见之,授以前四者之说。今戊申 春,僧来言曰:“桥成矣,无愆初约,愿乞所以志岁月者。” 使使数辈视之良信。问所以成,则曰:力能感中贵人, 捐俸金纪纲之,又能募边富人出粟为佐。於戏!先民 有言:“近世桥梁,功利之大且广者,多为浮屠氏有。”盖 佛以利物为心,而桥梁居八福田之一,岂真有是耶? 何成之速也?然予有侈喜焉。圣天子不以某愚不肖, 授钺专阃,擐甲利兵,四年于兹矣。连岁塞垣之役,工 费颇巨,俱克有成。今兹大熟,民以宁谧。惟天子建中 和之极,赉及黎庶,疆场之臣,得保塞垣,称无事,大幸 也。彼中贵人者,复能出俸金以佐时急,至于小民,亦 不忍专其赢馀。是僧乃藉之成桥,光其师说,更奇也。 是役也,某与边人数百万口,其敢忘圣天子丕显休 德?遂为铭付之,榜曰“通济”,仍旧名也。铭曰:汉后将军, 是曰充国。屯田金城,威震西域。治桥七十,枕席过师, 千载相望,予每羞之。浮屠氏子,其名慧灯,相时所急。 因年之登,请金贵人,募粟边城。材石备施,巨梁斯成。 不工而妨,不事而扰。龙见波中,鹤归华表。顾兹边土比岁有战。投刃以耕,于今再见。攸攸来往。匪兵者人, 马争逸足。车无停轮,亦有疆事,星轺入奏,天阍九重, 曾不崇宿。惟天眷德,稻粱泻卤。惟帝格天,干羽“载舞。 我书此石,以诏后贤。贡篚来庭,斯桥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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