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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059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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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五百九十四卷目录

 成都府部艺文一

  至真观记        隋辛德源

  绵州北亭群公宴序     唐王勃

  秋日宴山亭序        前人

  游山庙寺序         前人

  铉武山赋          前人

  岷江桐花凤记       李德裕

  豆圌山记         杜光庭

  麻姑洞记          前人

  送李彝宰新都序       任华

  创筑罗城记         王徽

  万里桥赋以殊乡绝邑行役路偏为韵陆肱

  创筑羊马城记        李昊

  益州重修公字记      宋张咏

  盘谿记          范仲𦬊

  合江亭记         吕大防

  石室赞          郑藏休

  学射山仙祠记        文同

  杜宇鳖灵二坟记       陈皋

  导水记          吴师孟

  铜壶阁记          吴拭

  金堂南山泉铭       蒲国宝

职方典第五百九十四卷

成都府部艺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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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真观记》
隋·辛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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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圣人抱一得一所以为正;君子谋道履道,所以 称吉。故缙云访襄城之任,尚曰俱迷;则天睹姑射之 阿,犹云独丧。嗟乘日于善卷,眇思恭搰;叹舍车于柏 成,顾惭长往。方知太极之理,元始之宗,法于自然,是 焉名世。虽四海之富,不足以易其生也;百官之荣,不 足以移其志也。又有事瑶池之适,警龙骖而载驱;畅 “伊川之游,翻鹤驾而曾举。安期远遁,久淹巡海之勤; 淮南上征,退深遗迹之慕。斯亦念德不怠,自诚而明, 临渤澥而陋河宫,登泰山而小天下者已。”粤若稽古, 猗欤我皇,匿犀戴胜,握戈怀斗,方尧即同八采,类禹 不减三寸,勋彰历试,恩著登庸。潜初飞五,俟时而作。 顾盼而销黑祲,揖让而处青蒲,求衣于未明,推食于 已旰。研几鄙《城旦》之书,通奏开反支之日。以万邦之 罪为罪,故法约而刑清;以百姓之心为心,故兵动而 民詟。春路秋方,果马天马之客;榆关铜柱,皮服卉服 之宾。莫不重译来庭,同轨入贡。雁行鱼贯,辐辏驰道。 匡饰之功,隆平之化,谅足以颉颃轩顼,孕毓高光,遐 迩郁摇,长为称首。既而委裘多暇,垂拱岩廊,宴处超 然,忘怀尘累。披九光之宝蕴,受三洞之真文,追踪继 东户之神,托梦等华胥之夕。固以龙汉协期,开皇辟 其嘉运,岂止明神分福,勾芒锡其永年而已。又乃元 良体正,维叡居宗,光炳重离,义高匕鬯,敬爱基乎百 行,温凊备乎三善,菀凤条而振藻,降虎闱而肄业,含 超启诵,跨蹑庄丕,岳峙渊凝,实宁鉴抚繁椒之实,棠 棣之华,陵陆睟鸿渐之仪,藩屏谐《麟趾》之咏。葭莩峻 茂,表裹禔福,允文允武,唐哉皇哉。昔扬子云有言曰: “或千年一圣,或三圣一时。”沓矩循规,亶其然矣。蜀王 秀者,皇帝之第四子也。禀太华之灵,资恒昴之精,挺 金气之英,贲玉田之荣。天纵其哲,日就其美,纯嘏内 融,温朗外照。颜生殆庶,香名肇于佩韘;应侯顺德,嘉 誉兴于剪桐,故能连衡,言冉骈骊,邢晋才应俾又,事 谐俞往。开皇初便封蜀王,寻除上柱国、总管益州道 二十四州诸军事益州刺史。灵关设险,望重坤维,和 彝致功,实称天府。选徒云梦,带牛佩犊者风趋袨服; 丛台击毂成帷者雾合涂盈巷饮,江满棹歌,水陆攸 归,华戎是萃。梁世崇文尚侈,其失也淫;周氏徇武任 质,其弊也鲁。暨乎皇上,帝德载甄,王猷载宣,率礼不 越,遂视既发,才赞浑衡,若被膏雨。况复曹参出相,重 师黄老之术;申公诲道,更惇周孔之训。正之以愊,彪 之以文,市狱静而弗扰,词义粲而弥蔚。包姬旦之多 艺,兼季路之能官。《二南》措而无壅,《两条》举而罔滞。为 其都鄙而径之,辟其闾里而居之,取其田畴而伍之, 修其庠序而教之,四民肃然靡杂,九逵坦焉如砥。穰 穰我庾,召父匹而知惭;青青子衿,文翁比而自愧。于 是绮襦击壤,连甍諠五裤之谣;黄发观风,同辞诉一 变之善。家给人足,康年孔殷,革弊迁讹,泰龢且洽。夫 圣主之训,祀享皆在,法施乎民。明堂辟雍,备昭令典。 矧伊长乐之舍,紫书映空青之林;扶摇之丘,翠盖荫 琅溪之水。悬珠若黍,天人之众毕臻;浮龟似莲,神仙 之侍俱集。暂游而周六合,一诵而懽万龄。其于禳大

灾,捍大患,考诸成帙,尤宜进祀。故以开皇二年正月
考证
下诏,令于益州建至真观一所云:“视日统庚,瞻星在

午。”王乃沉首盱衡而言曰:“大君有命,涣汗斯弘,伫云 衿于玉庭,想凤笙于金阙,增左宫之冥算,拯幽夜之 重昏,济氓导俗,何莫由此。虽东海仙童,赪鳞未觌,而 西州智士,白驹可维。宜务梓匠之勤,妙尽求贤之选。” 尔其前临逸陌,却负长瀛,蕙楼接登景之房,琼台带 荡真之室。荷珠的皪,花落砗璖之沼;竹色便娟,叶扫 琉璃之地。祥禽杂啭,瑞草罗生,仁智之所安也,薖轴 所槃也。法师京兆杜诜等,并组织廉信,砻炼嗜欲, 特招之异士,独行之奇才,不敢冯河窥骊龙之颔,唯 希负笈奉駮麟之驾。吞星咽月,拳拳服膺,谒帝愉皇, 孜孜拜首,以为显仁藏用天地,忘亭育之功;而苍璧 黄“琮,必陈敬恭之礼;移风易俗,圣贤遗刍狗之恩;而 拊石鸣球,终致欢欣之乐。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 之。其采他山,式旌上善。赞大道之根柢,美盛德之形 容,贻世作范。”乃为铭曰:“邈矣乾元,悠哉朴散。宇宙拓 坦,天地剖判。气合而亨,物生而难。运有因革,时移昏 旦。纪龙名鸟,行夏乘殷。各炳其瑞,递袭”其芬。三代爰 降,九土斯分。垂衮引道,全德罕闻。惟圣作则,惟皇建 国。混成庶类,消息群慝。比景之南,戴斗之北。舟车所 届,何思不克。英王分陕,齐礼化民。宽猛互设,月辉日 新。下偃如草,上煦如春。行有馀力,智即归真。肃肃灵 观,祁祁吉人。长怀绿辇,眇觊琼轮。华阴雾晓,台岭霞 晨。或采芝镜,乍试丹银。“东邻锦市,竹龙飞辔。西瞩青 城,琳堂凝翠。勿曰无象,莫云无味。居后必先,处卑而 贵。谓仁远乎,义存克己;谓室迩乎,应在千里。我祈锡 嗣,神胥鉴止。藩仪享禄,鼎祚延纪。子房告退,志弗矜 功。曼倩朝隐,史不覆终。情深师古,思结临风。永言游 衍,方寄瀛蓬。”“大隋开皇十二年六月日记。”

《绵州北亭群公宴序》
唐·王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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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客;人间独傲,海内少徒。志不屈于王侯,身不绝于 尘俗。孤吟《五岳》,长啸三丘。”昔住东吴,已有梁鸿之志; 今来西蜀,非无张载之怀。况乎践名场,携胜友,风月 无几,琴酒俄乖。半面十年,一别千里。何少府故人攀 桂,抚金石而论心;韩法曹新饯班荆,临江湖而执手。 离亭北望,烟霞生故国之悲;别馆南开,风雨积他乡 之思。于时苍云寡色,白日无光。沙尘起而桂浦昏,凫 雁下而芦洲晚。傍邻苍野,霜封橘柚之园;斜枕碧潭, 直断芙蓉之水。既而登临惜别,骖驾少留。季札何人, 亲逢赠缟;子荆不敏,思挂倾城。惆怅北梁,揖琴台而 渐间;徘徊东道,思锦署以行遥。嗟乎!人事乖矣!江山 远矣!请命离前之笔,为题别后之资。五际飞文,想群 公之不让;一言有赠,知下笔之有神。

《秋日宴山亭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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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王子敬琅琊之名士,常怀习氏之园;阮嗣宗陈留 之俊乂,直至山阳之坐。岂非琴樽远契,必兆朕于佳 晨;风月高情,每流连于胜地。是以东山可望,林泉生 谢客之文;南国多才,江山助屈平之气。况乎扬子云 之故地,岩壑依然;宓子贱之芳猷,弦歌在属。红兰翠 菊,俯映沙亭;黛柏苍松,深环玉砌。参差夕树,烟侵橘 柚之园;的历秋荷,月照芙蓉之水。既而星回汉转,露 下风高,银烛掩花,瑶觞抒兴。一时仙驭,方深摈俗之 怀;五际飞文,情动缘情之作。人分一字,四韵成篇。

《游山庙寺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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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有生,二十载矣。雅厌城阙,酷嗜江海,常学《仙经》, 博涉道记。知轩冕可以理隔,鸾凰可以术待。而事亲 多衣食之虞,登朝有声利之迫,清识滞于烦城,仙骨 摧于俗境。呜呼!阮籍意疏,嵇康体放,有自来矣。常恐 运促风火,身非金石,遂令林壑交丧,烟霞版荡。此仆 所以怀泉涂而惴恐,临山河而叹息”者也。粤以胜友 良暇,相与游于元武西山庙,盖蜀郡三灵峰也。山东 有道君庙,古者相传以名焉。尔其丹壑藂倚,元崖纠 合,俯临万仞,平视重元。乘杳冥之绝境,属芬华之暮 节,“玉房跨霄而悬居,琼台出云而高峙。亦有野兽群 狎,山莺互转,崇松埒巨柏争阴,积濑与幽湍合响,眇 眇焉,逸逸焉。王孙何以不归,羽人何”以长往?其《元都》 《紫微》之事耶?方敛手钟鼎,息肩岩石,绝视听于寰中, 置形骸于度外,不其然乎?时预乎斯者,济阴鹿弘引、 安阳邵令远耳。盖诗以言志,不以韵数裁焉。

《铉武山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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铉武。东山有道君庙,盖仙人之别府也。长萝巨树,梢 翳云日。王子御风而游,盖怀霄汉之举,而忘城阙之 恋。思欲攀洪崖于烟道,邀羡门于天路。仙师不存,壮 志徒尔。俄而泉石移景,秋阴方积,松柏群吟,悲声四 起,背乡关者无复顾向时之荣焉。呜呼!有其道无其 时,则知林泉有穷途之哭,烟霞有后时之叹,不其悲 乎!遂作赋曰:“陟彼山阿,积石峨峨,亭亭千里,伤如之 何?启松崖之密荫,攀桂山之崇柯,隔浮埃于地络,披 浩气于天罗。尔其绿岩分径,苍岑对室,菌轩丹绚,蕙 场翠密。俯泉石之清冷,临风飙之飓瑟。仰绀台而携 手,望清都而容膝。于是蹑霞光于玉砌,步云岊于金坛,怀妙童与玉女,想青螭及碧鸾,情恍恍而将逸,心 回回而未安。见碧芳之晚晦,忘紫洞之宵寒。既而雾 昏千嶂,烟迷四野。恨流俗以情多,痛飞仙之术寡。驱 逸思于方外,跼高情于天下。使蓬瀛可得而宅焉,何 必怀于此山也。”词曰:“已矣哉!吾谁欺林壑边地,烟霞 失时。托宇宙兮此日,俟虬鸾兮来期。”他乡山水,只令 人悲。

《记岷江桐花凤》
李德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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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夹岷江矶岸,多植紫桐。每至暮春,有灵禽五色, 小于元鸟,来集桐花以饮朝露。及华落,则烟飞雨散, 不知其所往。有名工绘于素扇,以偿稚子。余因作小 赋,书于扇上:

《豆圌山记》
杜光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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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州昌明县豆圌山,真人豆子明修道之所也。西接 长冈,犹通车马。东临峭壁,陡绝一隅。自西壁至东峰, 石笋如圌,两崖中断,相去百馀丈,跻攀险绝,人所不 到。其顶有天尊古宫,不知所制年月。古仙曾作绳桥, 以通登览,而緪笮朽绝已久。里中有言曰:“欲知修续 者,脚下自生毛。”相传如此。咸通中,山下有毛意欢者, 幼而为道,常持诵五千言,著敝布褐于市乞酒,醉而 登山,攀缘峭险,以绝道为桥。山顶多白松树,系之绳 横亘中顶,布板椽绳上,善男女随而度焉。数年绳朽 桥坏,无复缉者。咸通岁,令与宾客醮山于西峰,时展 礼毛师,他游人谓令曰:“此峰之侧有小径,抱崖才通, 人迹无所攀援。意欢常游此而去,逾”旬不出。令疑其 隐在穴中,座内有广陵郭头陀者,令请由此径往探 求之,头陀惊眙不能语,久之而后言曰:“此径去约三 十馀丈,然到一穴口,才三五尺,下去平地犹数百尺, 穴内可坐十馀人,中有巨木柜,缄锁极固。意欢读经 处,石面平滑,有足膝之痕,而经卷在焉,不知意欢之 所。其家有一妻一女”而已,疑其得道者也。意欢每多 持灯碗度绳桥山侧,居人视之,以为常矣。山多毒蛇 猛虎,里中人莫敢独往。意欢夜归,亦无所畏焉。常有 二鸦,客将至必飞鸣。意欢整饰宾阶,坐榻未毕,客果 至矣。

《麻姑洞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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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阳山麻姑洞,即三十四化之第一阳平之别名也。 在繁水之阳,因以为名。《本际经》云:天师张道陵所游, 太上说经之处,在成都府新都县南陵江十五里,众 山连接,孤峰特起是也。神武皇帝潜龙之时,光化二 年己未五月四日丙申,山土摧落,洞门自开。县吏时 康乡所由杨靖、道士张守真等以事申府云:“自洞门 开后,每日有百姓往来者。”府差县典杨泽、画工任从, 同往检覆,画图申上,称:“把灯烛入洞看检,其第一门 对北,高二尺,阔三尺五寸。入至第二门,约五尺以来; 第二洞门方一尺六寸,入内并是黑处,长一丈二尺, 阔六尺。有石窟两处,在东畔并西南有洞门两路,南 畔一路,圆阔一尺六寸,入内长一丈”二尺,阔一丈,高 四尺。南畔有窟三处,西畔两路入内。通绕。门圆阔一 丈七尺,内各阔五尺,高六尺。以来门相去一丈。门屋 一所,高五尺,阔四尺,从内往来,有刻枓栱《㼧瓦》,约山 作石,日月兼作“日”字、月字。隔子房一所,阔二尺五寸, 高一尺五寸。刻《枓栱》《㼧瓦》。石灶一所,高一尺,阔一尺 五寸,门阔五寸。石窟三处,各阔七尺。又西入洞门,圆 阔一尺七寸,弯曲入向南。门屋一所,高六尺,阔四尺, 从内往来,有石枓栱㼧瓦。又有灶模两所,共一床,高 一尺,阔二尺三寸,门阔八尺,有石枓栱。西北角又有 一门,方一尺六寸,四方二丈以来,南畔、西畔、北畔各 窟一所。南角又有一洞,圆阔一尺六寸以来,将灯烛 近前,有黑气出,灯火即灭,更入不得。其洞连接繁阳, 本山相去三里以来。其山据诸乡张生、张赟等状称, 繁阳是古迹山,每准敕祭祀。其洞亦是元有,往往闭 塞。元和中,南康王韦皋莅蜀,洞忽开,时人咸云:洞门 开即年丰物贱。寻又闭塞。至是复开,其后果丰稔。其 洞本名麻姑洞,山侧有麻姑宅基,盖修道之所也。

《送李彝宰新都序》
任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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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室后进有以学术辞藻著称者,彝也少好学,通九 流百家之言,善属文,颇有大节。去年制举不捷,无何, 以书历抵二相国,论安边术”,由是召试西掖,凡数十 百人。彝与庄若讷、高郢同入高等,何垂翅于制举,而 奋翼于西掖哉?盖道之屈伸,命之通塞,各有时也。执 政以彝大人在蜀,故授《新都》以荣之。彝岂不欲高步 台省,时时与朝廷群公谈笑,所以俯就远县,盖为大 人屈耳。秦云满天,倏聚忽散,与子分飞亦尔也。古人 别远,贵于赠言。子昔为什邡令,盖鸣琴不下堂而治, 今领新都,则异于彼焉。盖以庐井灰于焚爇之后,甿 庶疮于刀箭之末,树立存育,洪惟艰哉。况奔冲填凑, 昼夜风雨,诛求供应,旬晦山岳。其亲“庶务,则宜戴星 而出,戴星而入焉。其接宾客,则宜一沐三起,一饭三 吐焉。此朋友之望也。如月照雪峰,花飞锦江,当有新 诗,时复寄来,念之哉!”《李生

《创筑罗城记》
王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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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改元之六年,诸道盐铁转运兼镇海军节度等 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燕 国公高骈奏:臣前理《成都筑大城》,请纪其事。上命翰 林学士承旨臣王徽授其功状。臣徽承诏,再拜上言: “夫外户不闭,虽前圣之格言;设险以居,乃有国之雄 制。用是则光昭振古,势詟远彝。不有高墉,曷称巨屏?” 我之奧区,粤惟井络,繁阜昌炽,标出宇内。先是蜀城, 既卑且隘,象龟行之屈缩,据武担之形胜。里闬错杂, 邑屋阗委,慢藏诲盗,城而弗罗。矧乎西束江山,南控 岛浒,疆理澒洞,旧贯因循,日居月诸,殆逾千祀。汉魏 以还,英豪迭处。至若公孙述之桀黠,诸葛亮之“经营, 曾不指顾留心,乘机制御。斯盖天藏盛烈,神贮嘉谟, 俾集元功,式耀雄武。自二纪以降,边部戒严,有亏怀 柔,或阻琮賮,虽负山川之险,且乏金汤之固。”上顾相 臣曰:“朕以不德,化罔被于四彝,惟是西南,载罹俶扰, 深轸予衷,将若之何?”丞相进曰:“陛下以睿哲照临,臣 辅理,臣不能敷圣泽以怀异俗,俾流毒于益人,臣之 罪也。然黄帝有版泉”之役,放勋兴丹浦之师。是知猾 乱自古皆有,其所以涤厉梗致时雍,乃在进任忠贤, 驰驱英隽耳。臣伏见今天平军节度使骈,即威武公 崇文之孙也。威武在元和中,刘辟以蜀叛,宪祖殷忧, 择其所以代之者,由是允膺圣奖,能以部兵复梓州, 统大军平玉垒。大节大忠,焕乎典册。骈能不坠其业, 益大其门,既席勋烈之资,克善匡扶之志,材超卫霍, 气盖关张,忠孝两全,河山继誓。聿修厥德,自成名家, 驰誉石麟,绰有美称。出守天水,边尘不惊,戎律既申, 将略克举。俄而交趾沦陷,有命遄征,既复土疆,遂锡 𫓧钺,则马援铜柱,杨仆楼船,步骤之间,莫得伦比。固 以威张惠浃,后劲中权,五年于兹,海波不动。朝廷方 期拔用,不可久留,爰命征还,弥增宠泽。时属庞勋始 溃,郓方未宁,骈则再登师坛,复开将幕,士绝朝饥,犬 无夜惊,威加邻部,化敷蜀城,相印以之畴庸,和门为 之增气。恭以宪宗录崇文定蜀之勋也既如彼;陛下 念骈复交理郓之勤也又如此。俾荣旧履,重建高牙, 必致师贞,可期俗阜。上曰:“俞。尔惟代,天其行之。”于是 诏骈复以丞相拥节去汶阳,趍锦里。至则询问疾苦, 树置纪纲,巡按封域,周览郛郭。且曰:“夫疗疾者,必在 药乎心腑,然后可以坚四支;植木者,必尝泽乎本根, 然后可以茂柯叶。今城之于蜀,其由心乎?其由本乎? 则知不理于近,曷能致远?不固其内,安能保外?未有 不谋而能成,不壮而能威,不劳而能逸者也。”于是择 地量财,拓开新址,分命支郡,以令属邑。乘时就役,靡 不适中。吏不敢欺,人不敢怠。岷、峨之下,忻忻子来。昔 梁伯亟城,人疲弗处。子囊筑郢,见诮于时。曷若骈能 度其宜,乐用其士,图难于易,去危即安。环以大城,用 冠诸夏,其功固以相万矣。惟蜀之地,厥土黑黎,而又 墝埆版筑,靡就前人之不为,非不为也,盖不能也。惟 骈果得众心,克成大绩,鸠工揆日,不𠍴于素。十旬之 中,屹若山峙,南北东西,凡二十五里。拥门却敌之制 复八里,其高下盖二丈有六尺,其广又如是。其上袤 丈焉,陴四尺。斯所谓大为之防,俾人有泰山之安矣。 而甃碧涂塈,既丽且坚,则制磁饰赪,又奚以异?其上 建楼橹廊庑,凡五千六百八间,㮰梠栉比,𬮱阇鳞次, 绮疏挂斗,鸳瓦凌霄若飞若翔,如偃如仰,栖息乌兔, 炫熀虹蜺,龙然而萦,霞然而横。望之者莫不神骇而 气耸,目眙而魂惊。其始也,咸谓冥助,似非人力。其外 则缭以长堤,凡二十六里。或因江以为堑,或凿地以 成濠,则方城为“城,汉水为池,又何以加焉?”是知摩垒 者不复矜其能,击柝者足以抗其敌,所谓能御大菑, 能捍大患者也。其旧城周而复始,盖八里,高厚之制, 大小之规,较其洪纤,可得而辨矣。况乎扼束都会,襟 带地形,险易之状斯呈,强弱之方可见。自秦惠王疏 剪山林以通中夏,及李冰为守,始凿二江以导舟楫, 决渠以张地利,斩蛟以绝水害,沃野千里,号为“陆海”, 由冰之功也。汉文翁置学校,劝人受业,行俎豆献酬 之礼,于是儒雅之风作,洎威武伐叛,擒大憝而新其 人,玉石不得俱焚焉。西蜀至今称之。骈之来镇,肇兴 武备,俶有御冲之事,夫然后不为外羌之所窥矣。惟 蜀之人,自冰与翁,自威武暨骈,乃获佑于天者四。天 之于蜀厚矣。长云断岸,莫得而隳。古往今来,何尝能 觌。《传》不云乎:“人保于城,城保于德。”观骈之政,可谓保 城与人矣。向非挺生俊杰,来弼圣神,则孰能建绝代 之遗功,创一时之伟迹者乎?况夫高不可逾,坚不可 触。俯瞰天表,方驾马足。销吞祲沴,亘压咽喉。讫使豺 狼,耳之而色沮,目之“而胆褫,是谓不争而胜,不战而 服”者也。新城成,诏加大司徒,封燕国公,旌殊休也。重 以萑苻充斥,荆楚伤彝,遂假威望,兹用底宁,弓矢专 征,铜盐剧任,安危攸系,一以委之。往哉荆渚。荆渚既 清,又徙金陵。金陵以平,救鄢郢之剽残,拯江湖之焚 溺,期月之内,罔不乐康。若乃考其才,稽其用,所至难息,所施利兴,智无不周,技无不达。韬钤捭阖,固自生 知;《诗》《礼》几微,雅当师道。虽羽书叠至,应用如神。加以 词锋莫前,笔力遒劲。屡献平戎之策,每陈忧国之诚。 抑又城府坦平,器宇冲邃。禄利不盈于私室,夙宵无 怠于公家。段颎在边,未尝蓐寝;羊偘待士,靡顾囊装。 涯岸不可得而臻,波澜不可得而际矣。所谓“社稷柱 石,川岳英灵”者也。则知骈如何臣,城如何功。呜乎!天 赞其谋,地袭其固。非吾君不能用其才,非臣诚不能 就其事。故曰“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勋乃见。城由骈 而成,骈由君而声。城既牢矣,人既休矣。宜乎赞盛德 之形容,叙群贤之丕烈。恭以操觚载事,作者为难。臣 非其人,何以称此?将欲刊诸贞石,寘彼坤维,垂于无 穷,期乎不朽,属词愈拙,染翰增惭,铭曰:“惟蜀之疆,拥 抱岷梁,斗绝诸夏,裂为一方,启达上国,肇自秦强,壮 者五丁,导彼青冥,凿岩而梯,飞栈以行,动犹鸟逝,举 若猿轻,汉人既迁,言语乃通,眇邈千祀,遂参华风,界 彼卬须,靡设键关,在古侵残,为蜀之艰,唐被圣德,间 仍凶慝,猖”狂逾纪,吞噬无已。芟猕楚驱,甿不宁居。皇 帝践祚,惊嗟震怒,爰择荩臣,推毂以付。时惟燕公,抚 俗训戎,硕画宏规,神辅其衷。经始新城,心术潜形,乃 告编人,版筑云兴。相彼井廛,观于封部。谓兹郡邑,量 其户赋,划界指期,莫敢逾度。蜀人未安,待城以欢;蜀 士方危,待城而威。阡陌绳直,门闾棋布,外耸风“云,内 扃貔武。卉木葱蒨,丽谯辉映。戎马夜宁,戈鋋昼静。蜀 山嶅嶅,蜀江滔滔。寇不敢窥,人不知劳。险而不烦,峻 而不哗。去来出入,嬉嬉一家。燕公之德,其谁与邻?燕 公之功,式利于人。德入人深,功流不极。勒名天隅,为 臣表则。”《中和四年记》。

《万里桥赋》以殊乡绝邑行役路偏为韵
陆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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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兮蜀郡隋都,二桥兮地角天隅。相去而如乖彝 貊,曾游而只在寰区。倚槛多怀,结长悲而莫极;凭川 试望,思远道以何殊。昔者沧海朝宗,岷山发迹,斯观 理水之要,若启凿穴之役。逮夫东土为阳,西邦日益, 架长虹于两地,客思迢迢,浩积水于千秋;江流脉脉, 宇宙绵绵。今来邈然结构,应似途程甚偏。将暂游于 “楚岸,欲径度于巴川。”目断波中,过巫峰之十二;心驰 路半,到荆门而五千。徒观夫偃蹇东流,峥嵘二邑;揭 华表以相效,刻仙禽而对立,俄惊回复。潮生而夕月 初明,孰敢争先;帆去而秋滩正急。眇天末之殊方,有 人间兮异乡,顾盻而层阴动色,徘徊而浮桂生光。饰 丹雘以虽同,彼临淮海;度轩车而既异,此对铜梁。古 来几许行人,曾游此路。跨绿岸以长存,俯清流而下 注。宁为驻足之所,莫问伤心之故。复有逆旅伤情,临 邛远行。壮鬼制以灵矗,压江流而砥平。家本江都,羡 波涛而自返。身留蜀地,偶萍梗以堪惊。衍迤归遥,飘 流恨结。之子去兮扬桂棹,长卿还兮建龙节。既风月 以相间,固音尘之两绝。斯桥也,可以济巨川之往来, 不可以携手而相别。

《创筑羊马城记》
李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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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若“蚕丛启国,鱼凫羽化于湔山;望帝开基,鳖灵复 生于岷水。”然则疏凿巫峡,管钥成都,而犹树木栅于 西州,跨土田于南越。其后兼并梁、汉,睥睨巴賨。猎骑 奔驰,会秦王于褒谷;石牛来去,辟蜀路于剑门。空惊 化玉之微,宁获粪金之利。爰自朔分秦历,声接华风。 代有雄豪,迭为侯伯,运当奇特。子阳乘虎踞之机,时 遇非常,昭烈负龙蟠之势。若乃张仪之经营版筑,役 满九年;杨秀之壮观崇墉,功加一篑。洎我唐临御,圣 德昭融,武威雷骇于百王,文德日晖于四海。惟兹益 部,扼彼邛关。蒙王坦绰,时或窥吾卧鼓,觇我韬戎。弯 弧学射之山,饮马沉犀之水。累朝是忘逸乐,深轸殷 忧。梦卜良臣,控弹巨屏。南康王以儒术柔服,教习《诗》 书。燕国公以将略威怀,淬磨斧钺。息波澜于锦水,创 制度于罗城。逾百雉之恒规,补一隅之阙事,有备无 患。庇蜀人以金墉,避乱蒙尘,安僖皇之玉辇。云蛮稽 颡,遣使来朝。航滇河以献珍,越沉黎而纳款。当庙社 阽危之际,銮舆出狩之秋,坐制南荒,终无北寇,乃燕 公之力也。往以苍穹告变,天禄中微,彝门方转其斗 魁,王氏遂分其鼎足。既而庄宗继绝,皇祚甫兴,灵旗 西指于巴庸,蜀主东朝于伊洛。先帝以初复地土,方 怀远人,须仗权谋,迺眷勋戚。于是诏飞丹凤,召何晏 于并门;节立苍龙,封杜悰于井络。即我太尉侍中平 原公,分茅金阙,受瑞彤廷,帐移竹马之邦,轮辗木牛 之路。星驰十乘,雾廓三川,宣皇风于上事之初,慰人 望于下车之日。且以城邑自经克复,势尚搔摇。公来 如太华之安,帝寄得磐石之固。益民多福而遇贤侯。 公旷度涵空,英风扩古,袭门胄则重侯累将,保勋荣 则带河砺山。会族而象简盈床,奕叶而貂冠满座,其 为盛也,无得名焉。顷者鼓鼙未息,干戈日寻。公是时 斡运璇枢,端持瑶镜。赞神谋于不测,断人事以无疑。 献替经纶,折冲樽俎。决胜庙堂之上,制敌掌握之间。 借著为筹,举无遗筭。内则翊戴天子,外则承宁诸侯言正色庄,有犯无隐。成少康祀夏之德,弼光武兴炎 之功。再造巨唐,削平新室。历数允集,神器知归。皆由 公叶和元勋,光辅洪业。是知取威定霸,崇文教以兴 隆安上治民,修理容而镇静。足以神交《旦奭》,士,抚平 参,力致大同,宜亨广运。以之首扬红斾,式遏锦川。古 有遗机,待乎作者。公镇临之始年,运兴之四载也。岁 在丙戌春正月十有一日,仗钺而至。无何期月,逆帅 康延孝,自普安窃兵叛乱,矫诏窥觎,犯我鹿头,营于 雒县,势将率众,必寇近郊。公曰:“清野待敌,于民何罪? 坚壁而守,谓我无谋。”况城虽大而弗严,隍已平而可 步。众情忧汹,公意晏如。飞羽檄以会兵,伐林木而立 栅。森然棨戟,密尔横箫,环以深沟,屹如断岸。五日之 内,四面寻周,民一其心,士百其勇。于是精选将领,分 部熊罴,电激妖巢,火薰狡窟。一鼓而元凶气丧,“载攻 而同恶疲颓。擒邓艾于轞中,斩庞涓于树下。长蛇碎 首,封豕析骸。”献捷功于王廷,扫逋秽于侯甸。一除牙 孽,大定疆陲。公于是提振纪纲,恢弘典法。六条已正, 七德兼修。言出令行,家至日见。未几先皇厌世,今上 纂图,圣政维新,睿思求旧。不改山河之寄,永繄社稷 之臣。一年而加弭貂,再岁而昇掌武。将军幕下,列虎 豹之爪牙;丞相府中,排鸿鹄之腹背。犹且爵盈而不 饮,肴干而不食,诊疗生灵,讨论狱讼。固以忠为令德, 孝出因心,力奉国家,勤修职贡。賝賮萦纡于剑栈,包 茅旁午于玉京。史不绝书,府无虚月。阅其庭实,标出 群芳。推晋文尊奖之诚,绍齐桓纠合之业。天子得以 居南面之贵,销西顾之忧,万里长城,岌然存矣。公一 旦谓诸将吏曰:“夫华阳旧国,宇内奧区。地称陆海之 珍,民有沃野之利。郛郭则楼台叠映,珠碧鲜辉;江山 则襟带牵连,物华秀丽。闾阎棋布,廛陌骈罗。不戒严 陴,是轻武备耳。乱臣贼子,何尝不窥?南诏西羌,曾闻 入寇。将沮豺狼之意,须营羊马之城。吾已揣之,众宜 叶力。”封章上奏,揆日量工。分界绳基,辨方画址。百城 酋壮,呼之响答以云来;十万貔貅,令之风行以雾集。 杵声雷震,版级云排。王猛鬻畚于城隅,傅说飞锹于 岩下。公间日巡抚,役者忘疲。周给米盐,均颁牢酒。如 般五丁之力,才逾三旬而成。克就厥功,不𠍴于素。远 而望也,象众山之迤逦;俯而瞰也,若峭壁之斗悬。掘 大壕以连延,增长堤而固护。鸷鸟搏兮可越,武夫勇 兮莫于。摩垒者谅之摧心,守陴者由之示暇。旧城峥 嵘而后竦,新城崨嶪以前蹲。重门开而洞深,危楼亘 而翼展。至若八月之江澄寒碧,七星之桥架晴虹。伟 乎津梁,成兹壮丽。公以罗城虽设,智有所亏。重筑大 敌镇于四角。嵚岑挂“兔,突屼栖乌,俨楼橹于泬寥,悬 刁斗于天表。”其东南也,直分象耳,迥眺峨眉,云霞敛 吴楚之天,烟水送黔夔之棹。其西南也,“旁连玉垒,平 视金堤,宵瞻火井之光,晓望雪峰之彩。”其东北也,树 遥云顶,气郁金堂,雨收而叠嶂屏新,霭薄而重峦昼 暗。其西北也,襟袖广汉,肘腋天彭,鱼龙跃万岁之池, 鸾鹤“舞阳平之化。其或碧鸡啼晓,金马嘶风,拥旄戟 以登临,睹山川之形胜。有以见公心同轩镜,窜詟鬼 神,手秉汉钧,锱铢造化,能于昭代,树此丰功。鄙金瓯 为漏卮,小铁瓮为凡器,其兴也已当农隙,其罢也不 害蚕时。”帝旨咨嗟,王纶奖录,诏书敕知详省所奏“重 修葺当府城池,已取十二月一日兴功事”,具悉。卿宠 分玉节,荣镇锦城,守富贵以无疆,慕功名于不朽,特 峻金汤之固,以威蛮貊之邦。况属年丰,复当农隙,既 暂劳而永逸,尤预备于不虞,益见庙谋,允符朝寄。省 阅陈奏,嘉叹殊深。公犹归善于君,让功于下。诸军马 步军都指挥使光禄大夫检校太保守彭州刺史上 柱国李仁罕、左厢马步军都指挥使金紫光禄大夫 检校司空守汉州刺史上柱国赵廷隐、右厢马步军 都指挥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守𥳑州刺史上 柱国张知业等,家传义烈,世袭丕勋,托弓而霹雳声 干,挥剑而鱼丽阵破。曹景宗鼻头火出,薛延陁髭尾 烟生。英毅无俦,智谋咸博。左都押衙金紫光禄大夫 检校司空守蜀州刺史上柱国潘在迎等,或鼎钟盛 族,或书剑名门,佩鞬执弭以从戎,凭轼搴帷而至理。 至于华皓,不坠忠劳,是能领袖雄藩,表仪会府。而皆 躬临卒列,统摄庶工,无杨干之乱行,绝赵罗之辞役。 明兴晦息,日就月将,巨绩告终,群才叶赞。自天成二 年丁亥岁十二月一日起工版筑,至三年正月八日 毕手。公再飞章上奏,诏曰:“敕知祥省所奏修治城壕 毕功事,具悉。百堵皆兴,四旬而毕,亘罗城而云矗,引 锦水以环流,外御蛮夷,中权帷幄,公家之事,相业可 观。备览奏陈,殊深嘉奖,于以表纶綍褒扬之宠,知朝 廷倚注之恩。其新城周围凡四十二里,竦一丈七尺, 基阔二丈二尺,其上阔一丈七”尺,别筑陴四尺,凿壕 一重。其深浅阔狭,随其地势,自卸版日,构覆城白露 舍四千九百五十七间,内门楼九所,计五十四间。至 三月二十五日,停运斧斤,其版筑采造军民,共役三 百九十八万工。其执事糇粮,及役罢赏赉,斗支秤给缗贯囊装,其数凡费一百二十万。其诸将大校,出良 驹于皂栈,解重带于腰围,选其纤柔,释其好玩,曾无 顾爱,一以颁酬。其县大夫及寮佐以下,或赏之器帛, 或给以缗钱,咸有等差,不无均普。公即奢从俭,节事 省财,马如羊而不入私门,金如粟而不藏私橐,悉肆 公家之利,尽充王事之资,图有谓之功,非无度之费 也。公诚欲为而不载,朴而无文。众意未然,墙进固请, 四民喧阗于衙阃,万口号沸于阶墀。父老曰:“公侯政 洽神明,慈如父母。前年定延孝之乱,今岁防蛮蜑之 虞,尽力城隍,务安井邑,遂使我等保家庇族,养老宁 冲。如是者,功德在民,忧勤报国,安可不叙述休烈,雕 篆贞珉,岂不美欤,何容辞也!”公谓诸宾佐曰:“抑闻乘 人之约,义士犹或不为;贪天之功,智者宜然不取。”所 修边备,式耀国威,将欲罄臣节于一时,彰帝猷于万 古。殊非己力,难遏人情,谁当游夏之才,请纪见闻之 事。昊相门牢落,堂构萧条。翁归文武之材,明时待问; 荀息忠贞之志,暗室不欺。寐酣而白凤昂藏,染翰而 墨龙夭矫。嗟乎!邓禹秉钧之岁,虽庆承家;陆机赴洛 之年,不堪观国。空馀壮节,退卜良知。驱车幸返于故 园,提笔谬登于华馆。金台玉帐,敢差俊彦之肩;绿水 红莲,获继鹓鸾之踵。酷惭薄技,莫赞雄猷。杜征南以 矜大平吴,沉碑汉水;窦车骑以章明出塞,勒碣燕山。 犹能炳著简书,发㧑功业。宁偕巨制,永固坤维。尚乏 黄绢之辞,孰拂白圭之玷。受恩禀命,纪事表年。巍巍 乎不骞不崩,何患于“为陵为谷?”

《益州重修公宇记》
宋·张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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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图经》,“秦惠王遣张仪、陈轸伐蜀,灭开明氏,卜筑是 城,方广七里,从周制也。分筑南北二少城,以处商贾”, 少城之迹,今并湮没。命郡曰蜀郡。自秦至汉,民户益 繁,改郡曰益州。由汉至唐,逆顺增损,出诸史牒,此不 复言。隋文帝封次子秀为蜀王,因附张仪旧城,增筑 南西二隅,通广十里。今之官署,即蜀王秀所筑之城 中北也。唐明皇幸蜀,升为成都府。唐末政弛,诸蛮内 寇,高骈建节,即时驱除,以为居人围闭,多萦肿疾,始 筑罗城,方广三十六里。清远江元在州前筑罗城,开 移今所,顾城之大小,足以知四民之治否。朱梁移唐 鼎,远人得以肆志。王建、孟知祥迭称伪号。乾德初,王 师吊伐,申命参知政事吕馀庆知军府事,取伪册勋 府为治所。淳化甲午岁,土贼李顺据有州城,偏师一 兴,寻亦殄灭。是年,降府为州,危楼坏屋,比比相望,台 殿馀基,屹然并峙,官曹不次,非所便宜。至道丁酉岁, 咏始议改作,计工上请,帝命是俞,仍委使守,以董于 役,其计才也。先二年讨贼之始,林箐阴深,多隐亡命, 诏许其剪伐,以廓康庄,得竹凡二十万本,椽二万条。 贼乱之馀,人多违禁,帝恩宽贷,舍死而徒。又以徒役 之人,陶土为瓦,较日检工,人不告倦,岁得瓦四十万, 新故相兼,无所阙乏。毁逾制将颠之屋,即栋梁桁栌 之众,不复外求;平屹然台殿之址,即砖础百万之数, 一以充足。其计役也,得系岸水运二千人,更为三番, 分受其事。夏即早入晚归,当午乃息;冬即辰后起工, 殆申而罢,所以养人力而护寒燠也。自夏徂冬,十月 工毕,无游手,无迯丁,所谓不劳而成矣。其计匠也,先 举民籍得千馀人,军籍三百人,分为四番,约旬有代, 指期自至,不复追呼。由台殿之土,资圬墁之用,与夫 堑地劳人,省功殆半。其东因孟氏文明厅,为设厅,廊 有楼,厅后起堂,中门立戟,通于大门。其中因王氏西 楼为后楼,楼前有堂,堂有掖室,室前回廊,廊南暖厅 屏,有黄氏名筌画《双鹤》花竹怪石在焉,众名曰“双鹤。” 厅。次南凉厅壁,有黄氏画《湖滩山水双鹭》在焉。其画 二壁洎鹤屏,皆于坏屋移置,因名曰“画厅。”凉暖二厅, 便寒暑也。二厅之东,官厨四十间,厨北越通廊,廊北 为道院,一厅一堂,厨与道院本非正位,盖樽减古廊 二础之外,蜀地所安也。凉厅西有都厅,厅在使院六 十间之中,所以便议公也。院北有节堂,堂北有正堂, 与后楼前为次,西位也。节堂西通兵甲库,所以示隐 故也。凉都二厅,南列四署,同寮以居,前门通衢,后门 通厅,所以便行事也。公库直室、客位食厅之列,马厩 酒库、园果蔬流之次,四面称宜,无不周尽。疏篁奇树, 香草名花,所在有之,不可殚记。东挟戍兵二营,南有 资军大库。库非新建,附《故书》改庙西门为衙西门,去 三门为一门,平僭伪之迹,合州郡之制,允谓得中矣。 不损一钱,不扰一民,得屋大小七百四十间,二营不 在数,有以利事矣。若俟木朽而后计役,耗官损民,何 啻累百万计。州郡兴修,无足纪录。且欲旌其“削伪为 正,无惑远民,使子子孙孙不复识僭逾之度。”

给事中、判昭文馆事、安定梁周翰《系》曰:“夫九州之险, 聚于庸蜀,为天下甲也;五方之俗,擅于繁侈,西南为 域中之冠也。多犷骜而奸豪生,因庞杂而礼义蠹。故 朝廷精求良牧,忧在远人,每难其才,颇精厥虑。亦时 有违咈上意,侵铄下民,理丝而数棼,澄水而屡挠。公

属贼锋肆虐之馀,主将骄兵之后,收其污染,涤惠泽
考证
以天波;拯其伤残,示大造于圣诏。万族有其生意,比

屋返其营魂。伊我公之推心,合主上之素志,顾公府 之故治,皆为政之遗基。乃削《大壮》之宏规,俾循列郡 之常式,不劳弊于民力,不靡散于国财。末岁云周,民 观骤改。凡视事之所洎,燕劳之堂,寮吏之所休,游赏 之所适,竹树花卉,所至毕臻。自韦南“康矫悍之馀,孟 知祥僭悖之后,共安其过,习以成风。若今之所营,实 驱以合道。轻浮潜厚,凶狡寖仁,循吏所能允克皆践 采访之吏,亟以状闻,而畴庸之恩,遄当下霈。参三事 之庶政,翊大君之鸿猷,休泰之辰,恢阐益威”,乃中外 之同词也。周翰、柴愚有素,颜铸、宁希自罢禁林,出判 上馆,渐迫老传之齿,“复多负薪之忧,滞思本微,小才 疑尽,远承延瞩,久未称怀。盖明公语营缮之源,叙致 周密;垂劝戒之旨,通协神听。止以宠示知文,便为贻 代之式,辄书后系,聊赞元功。”时学士侍郎授代归朝 之年,撰行之日,周翰谨述于高碑之阴云。

《盘谿记》
范仲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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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予先君试吏新繁,称邑中勾氏多人士,曰友于字 信卿者,名锐于学,有当世意。已而试有司数不合,晚 乃得官,主阆中簿。度不能酬其素,即弃官去。脱遗世 事,寄意闲适。其所居有溪环绕,清澈可挹,因取唐人 李愿《太行之谷》曰“盘”者以名其溪。沿溪下上,沙澄而 谷岌,土腴而植蕃。跻攀曲折,视著屋稳处为堂为亭, 为轩、为庵、为寮,掩映相望,至者如行图画中。累甓为 洞,穷之而深;治涉为航,浮之而安;架虚为桥,即之而 通。悉旁缘《昌黎序》中语,摭其意而揭之扁榜。经营之 初,物色自献;骋望之际,面势咸得。啸歌俯仰,觞酒杖 履,尽一溪之胜,而胸中梗概始披于此矣。予童时侍 先君,已闻君贤,仲兄齐叔又与君通婚姻,而“盘溪”之 名往往流于士大夫之听,思一往游,以足于登览而 未暇也。系官于朝,君书来以图相示,属予记之。予惟 山林冨贵二者莫或得兼冨贵而或羞焉。求人以涂 之人,恕我不可得,而山林之乐,苟多取之尚不为贪, 人情常以自恕,擅壑专林而不知止者有矣。然自汉 以来,柴桑、辋川仅以一二名于天壤,它皆泯灭。至不 得其处,则凡致意于烟霏草木之间,而“人品或非”者, 此又可以欺世也欤!惟君深于学问,持满而未发,既 其入仕,筋力未及于衰,视世之夸华,悠然无以易之, 处阴息影,休其毂而不悔,非徒以枯槁宿名也。是可 书。

《合江亭记》
吕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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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沱自岷而别。张若李冰之守蜀,始作堋以楗水,而 阔沟以酾之,大溉蜀郡广汉之田,而蜀以冨饶。今成 都二水,皆江、沱支流,来自西北,而汇于府之东南,乃 所谓“二江双流”者也。沱旧循南湟,与江并流以东。唐 高骈斥广其秽,遂塞縻枣故渎,始凿新渠,缭出府城 之北,然犹合于旧渚。渚者,合江故亭。唐人宴饯之地, 名士题诗,往往在焉。久茀不治,余始命葺之,以为本 官治事之所。俯而观水,沧波修阔,渺然数里之远。东 山翠麓与烟林篁竹列峙于其前。鸣濑抑扬,鸥鸟上 下,商舟渔艇,错落游衍。春朝秋夕,置酒其上,亦一府 之佳观也。既而主吏请记其事,余以为蜀田仰成官 渎,不为塘埭以居水,故陂湖汉漾之胜,比他方为少, 倘能悉知潴水之利,则蒲鱼菱芡之饶,固不减于蹲 鸱之助。古之人多因事以为饰,俾其得地之利,又从 而有游观之乐,岂不美哉!兹或可书以示后,盖因合 江而发之焉。

《石室赞》
郑藏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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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张仪讽蜀,剑路攸通。向者鱼凫,未知蚕丛。《诗》《书》罔 设,礼乐谁崇?征伐不休,城池屡空。爰暨有汉,是生文 翁。符守此邦,郁为儒宗。大开庠序,启我童蒙。诵以《八 索》,歌之九功。化流南蛮,德伏西戎。岂曰滇苲,亦惟巴 賨。其后相如,传之扬雄。岷峨孕灵,川渎气融。石室犹 在,金声无穷。南邻孔门,北接玉宫。千龄万古,永播馀 风。

《学射山仙祠记》
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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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图阁直学士赵公抃,治平二年夏四月,被诏守蜀。 明年春三月上巳,来游学射山,主民乐也。故事“有张 柏子者,尝居此学道,以是日成,得上帝诏,驾赤文于 菟,薾云衢,羾天阙”以去。尔后,凡其时两蜀之人,如以 戒令约不赴而有所诛责者,奔走会其上,诣通真观 祷其神,从道士受秘箓以归。一年祸福,率指此日。惰 与恭之所招致也。自昔语如此,人益起信。逮今远近 以期而至者,愈无止数。成都燕集,用一春为常,三日 不修,已云远甚。然各有定处,惟此山之会最极盛。太 守与其属候城以出,钟鼓旗斾,绵二十里无少缺。都 人士女,被珠贝服缯锦藻,缋岩丽,映照原埜,浩如翻 江,煜如凝霞,上下立列,穷极繁丽。徜徉徙倚,直暮而 入。公既至,喜游人之遝,然复爱其地距城不一舍,而 孤岭横出,平陆景气殊旷绝,但谓宫室独与物不比 称。明日,召知县事李君弼贤,语之曰:“此隶治下载谱籍,实号胜处,而摹矩制量,诸不如所说,奈何议其咎, 不将属之于守宰?欤!予与君,其欲对人不愧,是在谋 其完矣。”遂授之,宜所以当然者。君曰:“诺。”公所命,弼贤 能为之。乃调匠度材,悉以良法,不烦公,不伤私,未逾 时而已云事毕矣。为三清殿,为张先生祠堂,为道宫 斋馆,为燕宇便室,与凡所以可为之屋者,一一无不 有,亡虑三十楹,开咍延连,辉显华𣆐,兀于云际,动于 林表,诚栖真秘厦而合宴之佳观也。自是日有来者, 嗟颂顾嘱,聚吻而谈曰:“此地不知化为榛墟者凡几 年,一日为贤者所经虑,芟旧而揭新之?讵偶然耶?岂 神灵所居不可废,待其人而后俾兴之耶?不然,何历 岁滋久而无一有所问者耶?盍延其传以附于《地志》, 宜矣。”公因使同文之,为记其桷。四年正月初五日记。

《杜宇鳖灵二坟记》
陈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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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蜀灾昏垫,杜宇君于蜀不能治,举荆人鳖灵 治之。水既平,乃禅以位,死皆葬于郫。”今郫南一里,二 冢对峙若丘山,独鳖灵坟隶净林寺。寺僧平其崇为 台观。隐士张俞惧其遂湮没,请于郡而碑之,因置祠 其上,使杜宇冈势相及。宇之坟尤盘大,民菑畬之,其 来远矣。皇祐壬辰春,净林僧死,寺籍为田。许氏垦甸, 而鳖灵坟与寺俱化为民亩。张俞闻之,建言于县尹 虞曹外郎郭公。公愀然动色,驾而省之。明日,进士杜 常等五十八人以状理于庭。公报曰:“昔者七国相并, 生民肝脑涂地,独杜宇亡战争之竞,有咨俞之求,以 拯斯民。虽鳖灵成洪水之功,微宇不立。议其贤则杜 宇居多,载其烈则鳖灵为大。二人嗣兴,其舜禹之业 九之一焉。况勤民御灾,皆载祀典。微此,则古之圣贤 暴于原莽,而吾不之知矣。”于是具不可籍之议闻于 郡。郡嘉其请,俾复其寺,访名僧以主之,得景德寺禅 者垂白焉。白好静退,能禅寂,邑人所向仰。公于是命 之,因尽域二坟隶于寺,命刻石志其事,庶来者知二 人有大造于西土,宜“与惠无穷。”皇祐四年九月二十 四日记。

《导水记》
吴师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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蕞尔小邦,必有流通之水,以济民用。藩镇都会,顾可 阙欤?虽有沟渠壅阏沮洳,则春夏之交,沈郁湫底之 气,渐染于居民,淫而为疫疠。譬诸人身,气血并凝,而 欲百骸之条畅,其可得乎?伊洛贯成周之中,汾、浍流 绛郡之恶,《书》之濬亩浍,礼之报水庸,《周官》之善沟防, 《月令》之导沟渎,皆是物也。按《史记》:“蜀守冰凿离堆,穿 二江,成都之中皆可行舟,有馀则用溉”,然则成都水 行其中尚矣。自高燕公骈乾符中,筑罗城,堰糜枣,分 江水为二道,环城而东,虽馀一脉如带,潜流于西北 隅城下之铁窗,涓涓然,闰黩所及,不能并蒙于一府。 岁久故道,迷漫遂绝,以故气象枯燥,而草木亦少滋 泽。其五门之南江及锦江二水之名最著,而渠稍广, 且污潴填阏,或瀸或潐,则编户夹街之小渠可知矣。 间有郁攸菑,以无水故,艰于扑灭。曏虽以瓮贮水为 备,然器小而善坏,非应猝救焚之具,故水不足用。当 平居无事时,遑恤气象,湮塞之生疾,而火灾之为害 欤?自丞相吕公及今户部尚书蔡公,深恻民患,欲寻 故道以达之。而所遣吏类皆苟简,不能体二公之意, 中作而罢。今宝文王公勤恤民隐,目睹水事,𢵧然疚 怀。博访耆艾,得老僧宝月大师惟简言:“往时水自西 北隅入城,累甓为渠,废址尚在,若迹其原,可得故道。” 遂选委成都令李偲行视,果得西门城之铁窗之石 渠故基。循渠而上,仅十里,至曹波堰,接上游溉馀之 弃水,至大市桥,承以《水樽》而导之,其水樽即中原之 “澄槽”也。自西门循大逵而东注于众小渠,又西南隅 至窑务前闸,南流之水自南铁窗入城。于是二渠既 酾,股引而东派,别为四大沟,脉散于居民夹街之渠, 而辐辏于米市桥之渎。其委也,又东汇于东门而入 于江。众渠皆顺流而驶,有建瓶之势,而无漱啮之虞, 回禄之患,随处有备,又颇得以洓澣湔濯焉。岁或霖 涝,脱有湓溢,唯彻澄槽,则众渠立潐矣。凡为澄槽二, 木闸三,绝街之渠二,水井百有馀所,而民自为者,随 宜增减,不可遽数焉。经始于仲春,迄成于季秋,言时 计功,尽如其素。不妨民田,不劳民力,不逆地势,而兴 除无穷之利害,古之所谓有功德于民者,宜无间然。 彼王褒纪“三篇”之迹,廉范播《五裤》之谣,乃一时褒德 之美言,与夫千载泽民之实惠,可同日而论哉!谨书 其可以备来者之询考云。

《铜壶阁记》
吴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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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稍东垂五十步。庆历四年,知府事蒋公堂作漏 阁,以直午门。嘉祐中,先公签书府幕事,拭侍行,犹及 见。阁以八分大字题其额曰:“铜壶”,岿然南向,一府之 冠也。崇宁元年七月乙酉,阁灾。政和元年三月乙卯, 拭承乏尹事,始至府,视阁故处,累土如台然。问吏,吏 曰:“前尹蒋即台为门,治材略具。朝廷亦尝赐度牒,售 钱六百万有奇,尹去,弗克成。”问:“钱与材今安在?”曰:“材

为他所缮备辍用之钱,则帑官专,辄兑费矣。”拭曰:“午
考证
门既台门也,兹唯阁之宜,奚台之有?”即日便彻累土

图阁如庆历时,戒府以本末闻。计台愿给帑官向所 辄费钱,檄旁郡市木若石,馀悉从府办。计使者然之。 于是府委倅路侯康、国安侯章、成都谭令愈、华阳赵 令申锡、供奉官城外巡检段希戡、供奉官监养马务 高士若,总领分莅凡役事。拭谓是举也,非闻诸朝以 期限趣其成,则弛而姑置之,犹前日也。亟驰以章上, 被旨曰:“可赐之限者半年。”占于龟筮,得九月壬申,始 命工如所卜日,迄十一月戊寅告成。通阁上下一十 有四间,其高一丈六尺有五寸,广十丈,深五丈有六 尺。审曲面势,丹垩是饰。瓴覆甓甃,厥有彝度。中设关 键,辟阁惟谨。此邦士大夫若稚若老,相与讙曰:“吾邦 之壮观矣。使地理书而可信,吾邦自是其罔弗吉矣。” 他日大合,乐以落之。酒行,拭语客曰:“‘《周官》挈壶以令 军,井挈辔以令舍,挈畚以令粮’。盖号令不能相闻,故 令之”各以其物,省繁趋疾,以便事也。然则漏刻之作, 《周官》之所甚重,夫岂末务也哉!《齐诗》“颠之倒之,自公 召之;倒之颠之,自公令之。”不能晨夜,不夙则莫,则挈 壶氏不能掌其职故也。按阁初置,天圣中,燕梓州肃 所制莲花漏于其下。阁灾漏毁,阅十载,更六尹于兹。 今吾阁成,漏悉如燕制,匮一、壶一,泉一、箭“四十有八, 铜乌逼水而下,金莲浮箭而上,气二十四候、七十二 百刻、十二辰率是箭而定。凡吾将佐若掾属吏士,时 其寝兴,悉心公家,以弗懈厥职,尚何瞿瞿狂夫之听 哉!虽然,阁成非难,不扰于民者是为难。”上既赐以阁 成之期,又虑夫因阁而扰也,迺敕提点刑狱、走马承 受官,以警察其事。夫为民之长而不知爱民,使民不 自聊而困于力役,故其官府园观,卜筑缔构,殆无虚 日,而藻绘镂刻,穷极技巧,曾不以殚财蠹民之为念。 此曹不击于中执法不劾于司财非辜,何也?今营阁 以严漏刻,正《周官》之法,上犹以谓扰则民受弊,德音 督训,至申言之。此君等所具闻者。请与君等体上之 所以仁民爱物之至意,终身铭之,以庶几不忍人之 政。于是客皆起曰:“敢不拜幸。”公录今日语,并以属来 者览观焉。

《金堂南山泉铭》
蒲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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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钱治尝作《南山泉记》,实仁宗天圣四年,距今盖 一百二十有一年也。钱又夸大其言,以谓陆羽作《荼 经》,第水之品三十,张日新《煎茶记》又增其七,毛文锡 作《茶谱》又增至二十有八,金堂南山泉,当不在兰溪 第二水下。然前之三人足迹曾不一履此地,宜皆不 为所赏鉴,故此泉湮没而无闻焉。可叹也!先朝时,家 恬户嬉,一时人士往往多以卜泉试茗相夸为乐事。 至靖康后,天下骚然苦兵,生民困于征徭,邑中之黔 惴然,方以货泉供亿,县官不给为恐。泉之甘否,何暇 议耶?黄君才叔,此方之修整士也。绍兴辛巳,于南山 之南,手披荆棘,锄其荒秽,卓江山景物之会,作屋十 数楹,极幽居之胜。而喦窦之间,泉之湮者复达。引之 庭除,其声涓涓。遇暇日,余率二三宾朋登君之堂。洗 心涤虑,便觉烦暑。坐变清凉。酌为茗饮,则又苾甘可 爱。诚如治之言者。余以是知物之废兴通塞,亦自有 时。何独一泉耶?是不可不铭。铭曰:峡水东注,鹤峰北 峙。幽幽南山,为国之纪。有冽彼泉,出于嵒底。清新香 洁,酌之如醴。吾侪小“人,岂曰知味。宜茶而甘,即为佳 水。近世钱治,盖尝品第。方之兰溪,不在第二。陆羽既 远,无复为纪。不有奖鉴,孰发其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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