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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072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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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七百二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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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七百二十四卷《目录》。

 《常州府部·纪事》

 常州府《部·杂录》

 《常州府部·外编》

《职方典》第七百二十四卷。

常州府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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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春秋》殷之末,世衰,中国侯王数用兵,恐及于荆 蛮,故太伯起城,周三里二百步,外郭三十馀里,在西 北隅,名曰“故吴”,人民皆耕田其中。太伯所都,谓之 “吴城。”在梅里平墟,今无锡县境。

太伯卒,葬于梅里平墟。即太伯故城之地。刘昭云: “无锡县东皇山有太伯冢,去墓十里有旧宅,其井犹 存。”《皇览》云:“太伯墓在吴县北梅里聚。”二说不同,此云 平墟,当以刘说为正。

《晋书周𤣱传》:“帝以𤣱频兴义兵,勋诚并茂,乃以阳羡 及长城之西乡、丹阳之永世别为义兴郡,以彰其功 焉。”

《张闿传》:“闿补晋陵内史,在郡甚有威惠。帝下诏曰:夫 二千石之任,当勉励其德,绥齐所莅,使宽而不纵,严 而不苛。其于勤功督察,便国利人,抑强扶弱,使无杂 滥,真太守之任也。若声过其实,古人所不取。攻乎异 端,为政之甚害。盖所贵者本也。闿遵而行之。时所部 四县,并以旱失田,闿乃立曲阿新丰塘,溉田八百馀” 顷,每岁丰稔。葛洪为其颂,计用二十一万一千四百 二十工,以擅兴造免官。后公卿并为之言曰:“张闿兴 陂溉田,可谓益国,而反被黜,使臣下难复为善。”帝感 悟,乃下诏曰:“丹阳侯闿,昔以劳役部人免官,虽从吏 议,犹未淹其忠节之志也。仓廪,国之大本,宜得其才。 今以闿为大司农。闿陈黜免始尔,不宜便居九列。”疏 奏不许,然后就职。

《南齐书高帝本纪》,建元元年:“秋七月丁巳,诏南兰陵 桑梓本乡,长蠲租布。武进王业所基,复十年。”

《梁书武帝纪》,天监元年“夏四月,复南兰陵武进县,依 前代之科。”

《武进县志》:“梁武帝大同十年夏,有龙因雷而堕延陵 人家中。明旦视之,大如驴。将杀之,俄见庭中及室中 各有大蛇,如数百斛船,家中奔走。后侯景幽杀简文 于酒库。”

《陈书高祖本纪》,永定二年正月甲辰,振远将军、梁州 刺史张立表称云:“乙亥岁八月,丹徒、兰陵二县界遗 山侧,一旦因涛水涌生沙涨,周旋千馀顷,并膏腴,堪 垦植。”

《武进县志》:“唐集贤院学士延陵包融与张旭、贺知章、 张若虚称吴中四士。”

李德裕在中书,好惠山泉,置水递以进。皮日休为诗 讥之曰:“丞相常思煮茗时,郡侯催发只嫌迟。吴关去 国三千里,莫笑杨妃爱荔枝。”

晋陵建元寺僧智空,以道行闻。忽一夕,雷声轰发,左 右几榻糜碎,僧惊仆。少顷声息,星月皎然,觉腥腐气 不可近。烛视之,垣下得蛟皮长数丈,血满地。禅堂北 大槐为雷所裂,中有蛟蟠迹焉。

延陵包隰,因追赴选限,溯舟隋河,命僮仆助牵挽,过 符离县西,古树下有穴,树根盘屈,若废井然。一仆失 足堕,久之方出。提一片石,广四寸,有小篆,其文曰:“旁 有川,上有道,八百年中逢栲栳。”众莫知所谓,堕者曰: “吾小名呼《栲栳》也。”

《宋史陈襄传》:“襄知常州,运渠横遏震泽,积水不得北 入江,为常、苏二州病。襄度渠之丈尺,与民田步亩定 其数,授以浚法。未几,遂削望亭古堰,水不复积。” 《王罕传》:“罕字师言,以荫知宜兴县。县多湖田,岁诉水 轻重失其平。罕躬至田处,列高下为图。明年,诉牒至, 按图示之,某户可免,某户不可免,众皆服。范仲淹在 润奏,‘下其式于诸道’。”

《无锡县志》,熙宁中有常州太守召赴阙,其人颇熟时 事,将有陈述,所主亦大臣有力者。或云介甫当无不 称上意。既陛见,上首问锡山去郡几远,既非素备,了 不能对。盖常州无锡县锡山,俗呼惠山,守不知阅图 经,故不知也。上顾近臣曰:“为守臣而不知境内山川, 其为政可料。”即罢去,竟不曾开陈一言。

《武进县志》:“高绅早岁寓横山冲虚观,有泉味极甘,谓 可比惠山泉。太平兴国中,以太常少卿出宰故里,章 圣特命其子彝直为尉,俾就养焉。首访是泉,废已久, 至是复腾涌。别驾董黄中作诗序其事,名高家父子 泉。”

《张诚旌孝碑》“宋元丰七年毘陵华直内所重建也。诚, 须城人,自祖绾六世同居,男女少长合一百十七口以耕渔为业,每旦坐堂上,集子弟分工授事,皆整容 悚息而出,不敢少怠。南渡后,徙居毘陵,子孙以文学 取科第,为毘陵望族。是碑没于郡人薛埜之家园。元 至治壬戌,因治地得之,植于庭,后复失之。”

东坡海外归,次毘陵,时久旱得雨,里人袁点字思与 呈一绝:“青鬓美人回凤带,绣衣男子返云车。上天一 笑浑无事,从此人间乐有馀。”东坡大喜,赞袁。后仕朝 请大夫。

《无锡县志》:枢密蔡卞帅广,道出无锡,挈家人游惠山。 是日邑有杨生者,与僧闲行殿上,闻蔡来,戏言曰:“蔡 侍郎无子,吾与之为子矣。”蔡至广之,明年生子,仍后 三岁还朝次无锡,仍忽悟前生为杨生,能言其居舍 亲戚与平时所嗜玩,因召杨二子,问其父死之日,果 仍生时也。后三日复问,则懵不能言矣。

绍兴辛巳,高宗视师江上,至无锡,幸惠山酌泉。泉上 汲桶,有“吴安”二字,盖阍吏姓名,而侍卫见之皆喜,谓 吴地可安也。

常州府三大字在内子城上,南唐散骑常侍徐铉篆。 《宋志》云:“占相者谓笔势雄伟,如金钟覆群龙,乃抡魁 接踵之谶。”熙宁、崇宁、嘉定已三应矣。

许舍山中多虎,童男女昼不出户。尤待制叔保居之, 使人拾楝树子数十觓作大绳,以楝树子置绳股中, 埋于山之四围。不四五年,楝大成城,土人遂呼为“楝 城。”乃作四门,时其启闭,虎不敢入。

淮海周煇云:“煇家惠山泉石,皆几案间物。亲故东来, 数问松竹平安信,且时致陆子泉茗碗,殊不落莫。顷 岁亦可致于汴都,但未免瓶盎气,用细砂淋过,则如 新汲矣。”

李谟居无锡,一日方与客饮,有道人叩门曰:“吾自青 城山来,刘高尚先生使我见公,有所言。”阍人辞?主人 方饮酒,不敢白,再三请,不可。道人不乐,乃索笔书户 上曰:“日转庭槐影渐移,重门复屋传呼迟。不如拂袖 穿云去,说与落花流水知。”又曰:“吾所谓小郗者也。”谟 闻,怅恨累日。

《宜兴县志》:“长桥下旧有白獭,若出穴,四望而嗥,则为 兵兆,神而祠之。今废。”

善权寺殿柱有雷书,皆火笔倒书,一曰《诗米汉》,一曰 《谢钧记》,一曰《诗米汉》。《谢钧之记》,入木几五分,字皆行 书,相传为雷部鬼神笔,其来甚久,今毁于火。

《武进县志》:“常州一村媪,老而盲,家惟一子一妇。妇一 日方炊未熟,其子呼之田所,妇嘱姑为毕炊,饭成,扪 器贮之,误得溺器,妇归不敢言,先取其中洁者食姑, 次以饷夫,其亲臭恶者乃自食。良久,天忽昼暝,妇暗 中若为人摄去,俄顷开朗,身乃在近舍林中。怀掖间 得小布囊,贮米三四升,适足供朝晡。明旦视囊米复” 如故,宝之终身。

徐妇,娼也。元至正壬辰,贼寇陷常州,守吏望风奔溃, 妇见获,寇命佐酒,妇愤詈勿从,贼刺杀之。未几,浙江 平章章定统兵克复儒流,多以从逆伏诛。

《无锡县志》:倪元镇尝携妾轻云,放舟锡山下,画《万壑 争流图》,阳羡陈氏后藏《云林十万图》,此其一也。 《辍耕录》:“李恭敏公者,所居在江阴之南门,门首亦题 曰‘恭敏,不知当日名坊之义。而七八十年来,子孙消 削,第宅倾圮殆尽,弃遗故址,竟为里豪薛得昭所吞, 土木一新,乡闾健羡。忽有人献谄于薛云:‘若不除去 旧坊,终非我家利也’’。”薛深然之,指数恭敏之族,尊且 长者,惟李唐卿可主其事。乃呼至,赠钱百缗,李欣然 撤之。一夕呓语,呻吟甚苦,妻急呼之,觉,问其故,曰:“我 梦见袍笏大官,自云是我祖,责以不能世守其业,又 毁其坊,既骂且挞。我负痛叫号,故至此耳。”

暨阳之南门桥,军人张旺者,素凶狠无赖。尝夜盗城 西田父菜,被执,濡其首,溺池而释之,以故恨入髓。一 夕宿火瓦罂往烧其家,道由观沟,时月色微明,画师 吴碧山尚未寝,偶闻步履声,穴窗窥之,见张前行,而 殇鬼百数踵其后,顷又闻步履声,复窥之,则张回而 青衣二人前导焉。吴甚惊怪。盖张乃吴常所厚善者, 旦往叩张,张初不承,及语之审,因以前事告,且曰:“我 实欲毁其室,以快所愤。”因念冤冤相报,无有了时,遂 弃火归,他无见也。吴乃告以其详,张大感悟,即舍俗 出家。人咸称之曰张道人。至正五年事。

《江阴县志》:“李时可,名凤,元季居马驮沙,喜结客。杨维 桢尝浮江过其家,凤访之,舟中器黄金犀玉相半也。 及凤燕维桢,玛瑙作埒,赤玉盘盛脯,白玉斗盛浆,皆 盈尺。佐酒歌舞,又皆绝代佳妙。维桢为色动龙。凤中 征粟助军兴,以万石应。后竟治巨舰浮海去,不知所 终。”

《无锡县志》:“元至正十七年三月,明太祖克常州,改为 常春府,立枢密院,以汤和为同佥总管,统兵守之。《大 政记》、记事本末皆载,以未久复改常州,后几于不甚 传矣。”

《明政记》:“六月己未,命长春院判官赵继祖、元帅郭大禄、镇抚吴良取江阴。张士诚兵据秦望山以拒,继祖 引兵攻之,会大风雨,其兵奔溃。翌日,进攻州之西门, 克其城,命官守之。先是,士诚北有淮海,南有浙西,长 兴、江阴二邑皆其要害。长兴据太湖口,陆走广德诸 郡。江阴枕大江,扼姑苏、通州济渡之处,得长兴则士 诚步骑不敢出广德,窥宣、歙;得江阴,则士诚不敢溯 大江”,上金、焦,侵轶路绝

《武进县志》:“东乡太湖有军士五百人,将破堰,先以酒 肉祈神,约令水涸。夜梦神云,塘水即竭,若见巨鳞,慎 勿杀也。又有铜釜,并不可发,明往尺水,翕然而尽,得 白鱼,形状非常。小人贪利,剖而治之,见昨所祭馀食, 充溢肠内,须臾复得铜釜。又发之,水便暴出,五百人 一时没溺,唯督监得存说其事,今其地犹名五百陂。” 汤国公和守常州,嗜酒好杀。有行刑者王德甫,每受 命杀人,行至州桥,以刀背掀之,下水,多不死,或械系 以待其醒,多得免。曾孙㒜探花尚书。元孙沂副宪。后 又有万历己未进士之柱,一云:有唐姓者为木人头, 乘醉时命杀人,即以木头掷于前,明日遂不问。后其 子孙七世贵显。

《江阴县志》:“靖难时,邑东乡有王某者,感事诗曰:‘平地 龙蛇起战争,奔腾海上陷连城。烟生赵卫郊墟赤,血 染青徐草木腥。管蔡妄图终见杀,夷齐相让永全名。 十臣一死无馀事,厉鬼还期报圣明’。”忠愤勃勃。 《武进县志》:“方正学门人某,建文初,见削夺亲藩太甚, 力谏。正学不听,遂被发佯狂,歌哭市中。正学被祸时, 突入”卧室,攫其幼子而去,以绿绦系之,书一六字衫 上,置常州府桥前。有卖腐金翁晨起得之,抚以为子, 冒金姓。故谢文肃吊正学诗,有“孙枝一叶是君恩”之 句,正学《祠堂记》亦载此事。后嗣有发解者,以六字似 六字,复改“金”为“陆”焉。

《无锡县志》:“绮塍街,元明之间最繁盛。夹路乔木古藤, 飞楼连阁。浦长源诗所谓‘出郭楼台三四里,游人不 得见山容’”也。又谣云:“‘惠山街,五里长,踏花归,鞋底香’。 今皆无之,若夹道栽以桃柳,乃较胜耳。”

《武进县志》:“秦村去龚巷数武,宋追赠龙图学士秦观 字太虚,又字少游,高邮人。贬雷阳放还,卒于藤槁,葬 于潭。政和间迁葬高邮之本乡。后子湛倅常州,又迁 葬锡山。孙南翁念祖墓在锡,乃入籍于晋陵新塘乡, 名曰秦村。则是新塘之秦村,宋代已著称矣。传十世, 至元有端五者,出赘于胡埭监簿王,遂为锡人。入明” 科,名显奕,皆南翁裔也。今秦村族属虽繁,习于农业, 锡支亦不复与之敦叙矣。

龚巷门闾始于洪武初。龚师实讳铭可,任山西徐沟 县簿,卒于官。妻石氏奏夫官贫不能归榇,上许驿传 以归,表其第曰《龚巷门闾》,仍著为令。凡秩小官贫卒 于任者,得请于官,乘传归里。旧《县志》载龚节妇,而不 详其自今坊表已废。父老相传,在今巷土山坵田内, 是为前巷;本里为中巷,河北为后巷。

《无锡县志》:“洪武戊午夏四月雨雹。横山居人萧天祐 在城中,三日后归,启其室,见阶下有四石子,一白如 玉,隐起竹叶纹,一深红色,一浅红色,皆如宝石,有芒 采。一最小者鸦青色。王学士题其居曰天宝。”

朱仲南者,少孤贫,为县主刑吏。景泰末,邑大饥,民无 食者,群聚而之有谷之家,强贷焉。既而指为盗,上之 郡,郡守当以辟,仲南争之曰:“是当笞法,如是足也。”守 大怒,榜掠甚毒,严讯至再而无异辞,狱卒以不成。英 宗大赦诸囚,乃出。仲南曰:“吾为小吏,活三十六人,亦 可以无负矣。”遂解役归。

尤诚者,字无伪,授《经》吴门,弟子百馀人。景泰中,诚为 秦府伴读,将之官,征束修于诸生,岁荒不能得。而吴 人多酿酒,酒不售,则人抱一罂馈尤,尤笑诺而置之 家,徒手入秦。明年甲戌元旦,大雪三日,积八尺馀,老 稚莫能出户。诚父曰“务朴。”遂取酒,使苍头循门而饮 之。数日,百瓮皆尽,而所活人亦甚众。

《藏春院》者,成化乙酉举人。高政号龙川,为监利知县, 归而富于赀。性豪侈,不事绳检,为院于高家衖口,选 曲中艳异者居之。政所至皓齿纤腰,哀筝急管,绝缨 投辖,每忘晨暮。尝雪夜饰其家姬数人,皆貂裘锦靴, 为塞上之装,眩动闾里,前后亦题咏盈帙,皆艳词也。 后人有怀川者,丰神秀朗,称其家儿,斗鸡东郊,鸣瑟 北里,而坐上则皆椎埋屠狗之侠也。月费千金,不足 于用,于是为南塘一出。甚而再举吴门一富家姬识 之,以至于败且死。姬故藏春院中人也,卒以此致祸, 亦可畏矣。王佥事仲山《藏春》诗云:“玳筵罗绮醉淹留, 狼籍箫声去不收。犹恐彩云容易散,明朝重上水西 楼。”可谓得讽喻之旨。

《武进县志》薛采作《万人死义序》,记宋末尹、麻二将军 事,与郡邑志不甚合。序称“周穗、周绮,五牧人,五严兄 弟,虞桥人,倡义乞师,与尹、麻同战死。”旧志皆不见姓 名,采必有所本。

《江阴县志》:“钱鹤滩福免官,归馆梧塍徐氏。一日游君山,徐预探险,韵藏阄,戒从者即席发之,欲以难鹤滩 也。酒次援笔成诗云:‘水势兼天山作堤,渚云烟树望 中齐。直从巴峡才归壑,许大乾坤此结脐。胸次抉开 三极朗,目光摇荡四垂低。欲骑日月穷无外,谁借先 生万丈梯’。”

《武进县志》:张汝弼有盛名,赴南安郡守,道经毘陵,时 陆詹事简方得告南归,张访之,适展墓不见,乃索纸 笔,题一绝于陆世经堂,竟去。诗云云“意模糊雪意兼, 六龙城下晚风尖,始知东阁先生贵,不放南安太守 参詹事。归亟追之,已行远矣。”

毛古庵先生著《毘陵正学编》,列诸儒姓氏十二人:杨 龟山时、邹道乡浩、周教授孚先、周坑冶恭先、唐秘书 彦思、邹编修柄、喻玉泉樗、胡苍梧珵、尤遂初袤、李小 山祥、蒋实斋重珍、谢龟巢应芳,各为小传。

《无锡县志》:“许给舍至善,少从师清凉庵,庵前坐一乞 儿,许怜其老疾,每携饼饵食之,如是三四年。许一日 游青山,乞亦至,与语树下,忽手提许,掷之左方,曰:‘避 前冤’。顾视山上一巨石崩坠,已在许立处矣。自是乞 儿不复见。”

钱纲字孝常,世所称钱偃师者也。居乡,遇有不可,必 面斥无所避。知县某新视事,残酷多杖杀人。纲过县 厅事,有扁曰“视民如伤”,指语令曰:“请为公易一字。”令 曰:“幸甚,敬请所易。”曰:“当易伤为仇耳。”令踧踖谢过,为 省刑仗。

甲戌之春,潮水入西关,至学宫之前。是岁,孙宗伯继 皋状元及第,邑人为立“候潮馆。”及宗伯乞归,舟扺北 郭,是日潮亦随至,人以卜孙之不复出矣。

王召字子行,问之兄也。幼奇颖,年十二补诸生,二十 举嘉靖癸未进士,除户部主事,奉使两淮,窃侯家妖 童,为侯所讼,出判禹州,不改放诞,夺官归,乃创“水西 楼”于试泉门外。“水西楼”者,青楼也,在梁溪之曲,清川 明丽,缀以绮窗朱户,召致吴越名艳,聚处其中,与钱 常山宪、顾举人可宗辈结“肆情之社”,日夕游娱,若恐 不及。故时人为之语曰:“快活王召与钱宪百岁老人。” 未之见。盖自藏春院废殆六十年,而水西楼为之继 焉。

《武进县志》:“嘉靖初,天庆观道士尝于地中得石函,有 籍一束,多唐宋名人题咏,印色犹新。内有陈严、毛中 尉、施宅券,皆晋时岁月。后有一图,即隋陈司徒像,唐 荆川刻之于石,置忠佑庙。此即宋末徐道明所藏者。 嘉靖三十年,倭犯舜山,里人李鸣冈、李玨、李”请帮助识别此字。等率 丁壮于《申港河》西御之。时倭阻不得至郡,日聚党来 战。而郑陆桥张玨统众三百人,不合兵为援,反恃李 不为备。李兵见倭势日炽,稍却,而倭遂突过,玨众首 遇害,由是《郡郭》不免矣。

东城门在唐铁桥。按《汉书郡国志》,“春申君改封无锡, 置田浚河,为上下屯”,故作此。城门内有旌善、申明二 亭,明洪武十三年建。乡有奸豪不法小事,许老人于 申明亭治之。嘉靖间尚存遗址。缘老人翟琳治事过 刻,亭寻废。城门内故有辋川街,今为民居。

施老人者,邑之南乡人。嘉靖间大旱,太守与城隍神 对,锁坛前三昼夜。守梦神告曰:“城南有携伞老人,请 之来,可致雨。”太守遣四人候南门外。日午,果有老人 携破伞至,四人挟之见太守。守揖之曰:“请汝祈雨。”老 人辞不能。太守曰:“汝第焚香致祷,即不验,吾不罪也。” 老人叩祷三日,果大雨如注。太守问居家有何阴德, 曰:“知种田耳。”问何故持伞,曰:“一生不敢对三光,唾溺, 持伞以障身也。”后老人死,见梦于里人曰:“吾为此间 土地。”至今所祀土地,称施老人。

府基后旧有河形,万历癸酉间,施观民为郡守,复浚 之,因避民居,稍迤逦于东南,民间言“大魁当出无锡, 在郡东南也。”甲戌,无锡孙继皋果为殿元,后钱守成 为郡守,又浚之。次年乙未,孙慎行登一甲第三,甲辰 吴宗达亦登一甲第三。咸以为浚河之应云。

施龙冈为郡守,建龙城书院,费几万金,竟以是被重 劾,褫其职,因而波及天下,书院,一概撤毁。虽施之苛 罚敛怨,有以致之,然其造士之功不可没也。后龙城 故址废为菜园。后郡守赎其地,建先贤祠,祀延陵季 子而下六十九人。祠前为“传是堂”,堂前为“怀施轩”,轩 前为“千古一脉坊。”堂之左右翼曰“尊德性”,曰“求放心。” 每月集士校艺其中,一时称盛事。今祠仅存,簿尉屡 假为廨舍矣。

《无锡县志》王穉登云:“至无锡,晚泊迎潮馆下。此地即 故莲蓉湖,今为田者十九,然犹巨浸苍茫,水及惠山 之趾。是夕十三月最明,与前中秋十三夜相若。锡人 士好游,大类吴门。短桡轻舸,夷犹绿波,载婵娟而出 者,箫管之声盈耳。仆顾而叹,微茂苑者,此地甲天下 矣。”

顾汤卿率里中子弟为团练,授方略,剿灭海盗,时明 万历十六年也。岁大祲,岛魁为通人胡成、常人邢满, 其锋莫当,官兵懦缩不前。汤卿厉众扼据河北诸村设伏山溪丛薄,手剿一盗。会夜逐北,错足堕水,遂遇 害。所练众卒擒胡、邢二盗。郡州县檄各处仿行之,馀 寇亦平。官为建祠,曰《义烈》。

袁宏道云:“余不嗜酒而有茶癖,居江乡,日与泥汁渗 潢为偶。吏吴以来,每好事者设茶供,未尝不自笑,然 务烦心懒,十未得一。及居锡城,往来惠山,始得专力 于此。一日,携天池斗品,偕数子汲泉试茶,一人突问 曰:‘公今解官,亦有何愿’?余曰:‘愿得惠山为汤沐’。益以 顾渚天池、虎丘罗𡵚如陆、蔡诸公者供事其中,余得” 披缁老焉,胜于酒泉醉乡远矣。

《武进县志》:“政成桥南,故有三元庵,仅数椽,祀天、地水 三元之神。万历甲辰冬,有僧自广中奉沉香观音大 士像至庵,将扩而大之,掘地筑基,获石佛二尊,一背 刻‘贞观三年造’”,一背刻“‘菩提庵住僧文海造,又一大 石刻云:‘干年东林寺’。”“干’字下数字已泐,盖此地至今 凡三为寺矣。”

城东南陈湾山麓有三孤寺,祀董、芮、蔡三孤,俗讹为 三姑也。旧犹仅存木主,后遂肖像为妇人。万历乙巳 三月,有民率众念《十王佛》于其中,忽昏暝震电,不移 时殒地死者七人。有同坐绝而复苏云。先有火似赤 绳而长,绕于祠之基。忽平地声迸空中,轰声应之,青 烟一道如桅,自西屋击下,其焰类硝磺之气,第觉烟 缕中火屑一逼,即痿痹不能伸矣。独妇人十馀人坐 东偏,若有水洒其身,得不罹斯难。所毙七人,平日皆 怙恶者也。邑令晏令毁三姑像,仍祀“三孤。”

万历间修邑志,主其事者唐太常鹤征,若人物传记, 则皆出明经陈无英迈手,时设局陈烈帝祠。一夕,迈 醉卧,邑宰晏文辉命役召之饮,役至不见。迈见妇人 之衣缟素者盈于室,惊走出曰:“陈贡生他往耶?抑挈 家至耶?又何众也?”迟疑久之,晏复命二胥至,促之。见 役方逡巡月下,告之故,进复如此。三人复惊疑伫立 者久。一胥曰:“吾曹奉命至,不可羁。”遂群趋,众妇人皆 忽不见。搴帷视之,则鼾然睡者,迈也。惊致晏,命迈乘 醉偕往,具陈所见。晏以为诞。迈曰:“然,或有之。”晏请其 故,曰:“前日唐太常以节妇之载志槁者甚繁,欲稍删 之。迈亦以为然。今得无诸节妇之灵耶?”晏大叹息,明 日语太常,遂尽载入志。

万历甲寅三月二十六日,忽传倭至,男女荷担,填塞 街衢。登城一望,万蚁东绕。郡守陈幼学命营兵往孟 河勘实,归报无事,始悬榜解散。薄暮,小民之无依者, 逡巡西返。而江阴、无锡、宜兴同日东走。无锡西门启 键少需,积聚如山。流言汹汹,日熄日起。徐知为孟河 市豪,焚略一官舫甚惨。虑其报仇,旦夕不宁。适是月 二十八日赛神,先期,布戏台、酒楼于江浒。江北民肩 货挂帆数百艘南指,一人遥指曰:“官兵至矣!”万众随 声而奔,武士后逐益空室。行矣!夫辽、蜀血战吴、越间 缇骑殒命,以偿忠绅,皆甲寅已后奇变;而其兆乃见 于予邑之讹言,漆室之忧,至今耿耿也。

孔湾在高山马凹之东。四面环山。明嘉靖间,有花氏 居焉,遂名花家坳。万历丁巳春,花氏营葬,得一古穴, 其棺座以铁牛六头,下穿水道达于外。《志石》称:宋蒋 公讳世隆,宜兴人,即其长君棣所志也。内有云:“某月 日葬于江阴军来春乡观山孔湾之原。”

《江阴县志》:荼镇河至今无淤塞之患。缪元赞常云:钱 侯𬭚督治河,见浚是河者功独后,伫视良久,召河夫 前谕曰:“此地旧经兵燹,瓦砾积土中,工价宜三倍他 所。”众悦,乃尽力加深广云。世之理河工者,不分地形 高下而概督之,安得民忘劳而兴水利也。

《无锡县志》:邵文庄尚书第作十二景,有曾侍堂,泥金 画仲尼居、曾子侍像于屏,容春精舍藏书万卷其中 后燕居亭,亭旁一斋祀祖,存一公小像。其南为嘉树 亭,庭以石子垒八卦象,曰“八角台。”台西置九畹,畹各 滋兰,九本名“兰畹。”曾侍堂右凿小池种荷,名“思濂沼。” 上有石梁,曰“光霁桥,其旁多竹,名‘静深径’。”堂前有石 二,取其形似名之,一曰圭,一曰冕。又一石如屏者,出 西蜀,种蒲其上,曰雪浪菖蒲。石为地不甚广,而取名 繁多,然性亦好土木,终岁治第,第成而田不及七顷。 时尤苍梧弼与文庄游甚昵,谓曰:“国贤得无木克土 乎?山中点易台成。”尤又曰:“读《易》何必点,点《易》亦何必 台。”文庄笑曰:“生平知己,唯我。”遂良。遂良弼字

兴宁乡之寺头。初,其土人多以务本自殖,有某氏者, 以弹棉花起家,久遂殷富。知浮慕文墨,造请名士会 作堂成。祝枝山为题联句云:“三尺冰弦弹夜月,一天 飞絮舞春风。”其家甚爱重之,而不知其嘲己也。 《武进县志》毛念恃《祷雨记》:予邑父老为予言:肃皇帝 时,岁大旱,有司竭诚以祷,就城隍庙宿,且祈神示梦。 神告曰:“吾欲为奏之于上帝,而来祷之人无足以疏 请者。必欲请之,须孙好天、张大扇、朱自量三人者来, 吾即可上达耳。”遂于明日,命役遍索此三人,总不可 物色。至三日,一役因走渴,少止于乡之土神祠,有人 先在焉。迟之,其人起,向天而呼曰:“好天,好天!”役征其姓,曰:“孙也。”乃挟以来。一役在途,遇一人蹇而行者,手 持一纸扇,大倍于他扇者三。役异之,问知其人张姓 也,遂强之来。一役至一乡米肆中,有人来买米数升, 肆中人收其米值而不即与米。买米者询其故,曰:“汝 尚不知我朱自量乎?我称汝银,汝量我米可也。”役乃 持之偕来。三人既至治前,以从未识长吏也,状甚惶 悚。令曰:“毋然,尔吾所以邀公等来者,欲公等为吾一 邑请命,祈即降甘雨耳。但未知公等平日所为盛德 若何?请语之。”孙姓者曰:“吾无他,但每日晨起为拜天, 感其生物以长养吾侪也。故每瞻天,必称之曰‘好天, 人遂以好天号我’。”张姓者曰:“吾有疝疾,每患遗溺露 体,获罪三光,故持一扇以蔽之,不敢亵天也。”人遂以 大扇呼朱姓者曰:“吾为小市以为人挟所有以易所 无,如人之金,我既衡其轻重,则我之粟,应听其人之 浅满,故人以自量呼之。”令曰:“是矣。”力请升台祈雨,三 人止解,叩头流汗不辍。才半日而霖雨大降,一邑霑 足。

天启乙丑八月,将毁东林书院,高忠宪夜召儒学吏 潘守命之曰:“书院毁矣,惟是燕居庙孔子神位,岂可 俱毁?吾念惟文庙复壁中可藏,特以相托,毋泄。”乃呼 灯,躬奉神位付潘。明年,公及于难,其后燕居庙再建, 潘之子华言于众,乃迎而祀焉。

太学生毛燕卿,居昇西乡十都,长厚好施,乡有凶荒 急难,辄贷谷济之,不责息。年四十无子,或言宅不吉, 因买屋于城厢迁居之。将徙之前日,尽焚乡人所负 本券,约千馀金。夜宿舟中,梦至焚券处,命童扫除其 灰,灰下一红盘,托两羊角,莹然可爱。天明扺新居,于 破笥中得一盘,类梦中物,然亦不以为异也。是年举 一子,后五年又举一子。一日两子戏井栏边,长子掘 土捉蟋蟀,偶得二羊角,取置盘中,捧至燕卿所,宛然 梦中所见。燕卿大奇之。长子名羽皇,成进士。次名羽 宸,邑诸生,以为种德之报也。

天启间,江阴李忠毅应昇,以忤逆珰魏忠贤被逮,缇 骑坐西察院。常民恟恟,顷刻集数千人,瓦石交掷,欲 毙缇骑而夺忠毅。忠毅涕泣长跪求免,众不顾,会日 暮散去。郡守曾樱夜潜出缇骑于窦中,忠毅亦逾垣 出,随缇骑北发。黎明,士民复集,索缇骑不得,乃哄然 不散。苏州五人之事,先见于常矣。

崇祯戊寅,严司寇一鹏年九十,诏赐存问,设龙亭于 迎潮馆。敕使以下,朱衣搢笏,骑而导前。司寇朝服郊 迎,又伏候于里门,至第宣读诏旨,朱颜白发,拜舞婆 娑。通邑聚观,叹为人瑞。严为万历丁丑进士,至是前 一载丁丑,邑中第者七人,持年晚生刺谒严,严出见, 笑谓曰:“今日承诸君不弃老耄,他年丁丑,又有后来 者,援例谒诸君也。”胡时忠进曰:“是时晚生辈又率诸 后来以谒先生耳。”一时大笑。人推胡辞令之善。 崇祯十二年,岁大旱,蝗蝻被野。邑人邵文灿建议请 于县令马,令民捕蝗诣县者,计石给钱,文灿愿输其 家私钱助给。是岁掩捕略尽,蝗不为灾。令义之,为白 于台,台给冠带,旌其门。文灿性至孝,母病思鲜鱼不 即得,后遂终身不食鱼。轻财乐施予,粥糜医药棺槥 之施,殆无虚日。遭岁饥,乡里赖以存活者甚众,然家 实无馀赀也。前后三举善行,一再举乡饮宾,长吏皆 以为宜。年四十馀,始举一子。其后诸孙繁衍,论者谓 为“善之报”云。

崇祯年间,有商早行至海子口,见捕蛙者携蛙一巨 筐,商探囊金买释之。捕蛙者窥商资厚,诱至家,啖以 腐浆。夫妻乘间遽扼其喉,用泥丸塞口鼻,反接之,沉 于河中,复压以腐磨一片。侵晨,适监司船自上流来, 群蛙绕船鸣噪,甫开窗,群蛙跃入案上,一巨蛙鸣声 尤惨,逐之不去。监司曰:“若等有冤乎?可导吾隶人往。” 蛙果入水,且鸣且跃,数吏从岸上尾之。至新闸,蛙沉 水底,衔一片衣裾出,因获得商尸。监司遽令吏遍索 村落间腐磨之,无盖者,遂擒得捕蛙人,杖杀之。 崇祯间,有徽商过东门三官堂,见大士像剥落,捐十 金,俾增修葺。僧窥其囊,心动,因留宿,乘夜缢杀之。明 晨,适有哨官经其地,见一美妇入庵,疑僧所私也,急 踪迹之。破扉入,遍搜得商尸,救之获甦。因缚僧送官, 毙于杖。

佥都许鼎臣之父讳绳武,字惺劬,以附近家屋典与 医生毛敬宇住,得银四十两。敬宇不戒于火,毁其房, 鼎臣父慰之曰:“君家所失,吾不能计典价,吾当奉还。” 已而书与鼎臣曰:“毛敬宇失火,吾家当自再造耳。”鼎 臣回书,以四十金寄归,曰:“应还其屋价。”父子同一好 义之心也。

崇祯间,义民赵遵四子诰《论讷》,诏共捐金石,建定波

桥,又建东河刘家桥,改名“天水
考证

常州府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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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土记》:阳羡县东有太湖,中有包山,山下有洞穴,潜 行地中,云无所不通,谓之“洞庭地脉。”

《渑水燕谈录》:“江阴军北距大江,地僻,鲜过客,无将迎 之烦,所隶一县,公事绝少。通州南阻江,东北滨海,士 夫罕至,居民鱼盐自给,不为盗,狱讼希简。仕宦二州 者最为优逸,故士夫以江阴为两浙道院,通州为淮 南道院。”

王穉《登荆溪疏》:未至荆溪三十里,曰河桥,岂诗人所 云“酒幔青”者,即其地与?

周将军庙在城中。陆平原《碑集》王右军书,不佳,其半 已泐。庙后数丘魁然,古木荟蔚,登之可望南山。或云: “将军马革未还”,此特藏金甲墓也。

城中长桥,直瞰县门,甃石坚好,非孝侯斩蛟处。斩蛟 桥在西九,宋苏文忠公题梁,好事者摹刻庙中。 铜官山在城南,袤五十里。山尝产铜,前代设官守之。 志称“天降铜棺葬袁令”,甚齐谐。

蜀山在城东四十五里。水环之如㟝嵝。苏长公置田 阳羡时,徜徉其中,因名。《蜀志》“怀乡”也。今祠堂在山椒, 钟簴生青苔矣。 金沙寺,在湖㳇东南一里,唐陆希声旧宅,今尚有读 易台。门外绿潭,云是玉女伏流至此。此洞庳浅不可 入,绕寺竹竿可数万个。

寺左有杭中丞祠堂。弘正间,诸髡嗜酒,悉卖寺田。中 丞出锾,赎其半归常住,故没而俎豆其中。

“寺中有岳武穆驻师时题壁,后为岳氏子孙取去。” 张公洞去金沙寺三里,山如覆釜。吴赤乌间霹雳开 为洞,洞有前后二门,自前门入者,悬磴而下,日射之, 光明遍一壑,磴尽处,幽黑不可窥。拾级而上,登一台, 从台上仰睇俯瞩,怪石刺眸,莫可模写,如悬犀照海, 天吴紫凤负波而浮,神人异物,输賮献琛;鱼龙瀺灂, 乍出乍没,见者无不咋指吐舌。洞中前明后晦,自后 入者,非列炬不可。又须侧足曲跽,蹒跚却行,而后能 下。石怪不当前洞十三,初至探奇,聊堪一伛偻耳。 张公一云“道陵”,一云果。按历,道陵在前,赤乌在后,云 房丹灶,当属白骡先生。

《张公洞》“冬暖夏寒游,宜寒月不烦挟纩洞干犹可蹑。 𪨗夏多浮岚。蝙蝠矢覆地如雪,垂溜点人衣。默承之 无迹,但有痕宛然。”

去张公洞二里为玉女潭,故史吏部别墅。“潭深不可 穷,投丝一絇未及底。岩光绿可染衣,水作碧瑠璃色。 云鬟膏沐,草木犹香”,信是“洗头盆”也。

天窟洞,“《史》金吾新开,有两窦,天光下入,旷然若堂皇。 横泉出石罅甚细,左转盘旋可通行。平崖上覆,仰视 犹承尘。”

去天窟而近者为龙湫,水绿如玉女潭,云与潭通,下 视沉沉,不异窥井,然可浮舟至。隔岩亦一灵境。 近龙湫者为“连珠洞”,双穴如规,故名。后有池石含之 如蚌。

近连珠者为君阳洞。“一线天”有大石梁,梁下石如砥, 水绕之可浮杯。或病其隘。甃稍广,大类园池间流觞 石,令人短气。洞右尽处,褰裳而涉,双厓划然,不合者 仅如绠,所谓“一线”者也。两旁石如罗汉座,潺湲界道, 流极驶,羽觞随波,客跏趺承之,顷刻尽一鸱夷 洞近张公泉,近玉女洞,非一洞泉非一泉,曲引旁缘, 近洑“远注,洞洞钩连,泉泉带绕,或经或纬,棼如错如”, 斯《坤维》之妙解,水德之灵通乎。

西九五十里至祝陵,祝英台葬地。山人业采石,斧凿 声铿铿,翠微破碎矣。

善卷寺去祝陵一里,长松夹道,今渐少。亭跨涧,曰“涌 金。”入寺门,有阁曰“圆通”,古碑离立。阁下唐殿制作甚 古,科斗葳蕤数百重,罘罳坚朴,前荣承尘,雕镂作连 钱文,使不穴鼠。大中初创建,庭中左纽柏一。

水自龙池下者,旱潦不竭,可灌田千顷,故“厥田皆上。 上岁夏秋水大至,行者皆濡足。平时石濑溅溅,与松 风竹响互答,乍至者悠然忘去。”

响山坂去徐氏一里,走茗岭道也。石平如栈,涧水之 声淙淙。过岭即吴兴顾渚,茶所从出,岭因以名。 自张渚而北十里,曰“长林”,徐氏所居村巷,井列,坞深 地饶土人,富者种竹起家,贫者负薪自给。屋皆瓦而 不墁,墁则白螘蚀之,令栋易桡。

龙池去长林十里,在山巅。池中蜥蜴,能含气出云,神 物也。有二庵,上庵最胜。登之震泽,风帆皆可数。然山 深多虎,游者罕至。

兰,出荆溪者,叶柔花弱,比闽、浙产不同,又易致龙池、 铜官之间,弥坂盈谷。山人杖挑藤束,筐筥登市。每岁 正、二月之交负而入郭者,价贱于泥。人行市中,衣袂 皆馥。夏月生者,一干数花,名曰“蕙。”

《雷书》一,在殿左第一柱近猊座者,曰《射钧,记》《诗》《米、汉》; 在左第二柱者,但有《射钧记》。右后壁第一柱者,但《诗》、 “《米》《汉》”,皆倒书,非籀非隶,削之文愈深摹去佩者可辟疟,义不可解。或云是雷部神名。

“三生堂”,以唐相李蠙、宋相纲得名,非圆泽事。

梁武帝“礼斗坛”在寺右山上,尚有遗址。

善卷洞作两层如重屋。上为旱洞渠,渠如广厦。石柱 一当其门,如踞狮。后壁渐暗,可秉炬入。中亦宏敞,有 石床、丹灶、仙人掌、玉柱亭亭可二十尺,及潭而止,此 通下洞路也。

水洞在旱洞下,鸣瀑𥔀硿,自前山泻入,乱石齿齿,水 流其间与石斗,声㶁㶁,可当子荆一漱。仰视石甚奇, 不减张公。右壁有仙人种玉田,缀崖数级,阡陌宛然, 石色如雪。入稍深,路乾泉皆洑流,亦及潭而止。明处 即旱洞二洞惟幼元独穷探,余及诸君输一筹矣。 后洞与寺左通,前洞水所从出也。接竹引之,以供香 积。秋时海棠千本并著花,一壑皆丹。

善卷避尧,不知何缘至此,或云高僧别一善卷耳。 国山在寺左可一里,孙吴登封处,上有赤乌碑,形如 囤,名《囤碑》。

张渚去祝陵十五馀里,“千家之市,大倍,湖㳇可四五, 茶笋竹木、煤炭之利,日数百金,酒肆屠门,比舍如栉, 一巡检守之。”

凡居之临水者,土人皆称步。湖㳇、张渚、祝陵,皆步也。 宜兴形势,以铜官为镇,县当其中,负之而居。东为湖 㳇,西为张渚,置尉设逻,略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昔 人建邑立都,非苟然也。

《武进县志》:“南门外渡石桥而东,古梅一株,相传宋时 物,夭矫屈曲,掩覆亩许。春日人多移樽赏翫。”

《升庵外集》:以今所见受震泽水东入于海者,惟吴淞 一江,不见其三也。旧有安亭一江,由青龙镇入海,觊 利者虑其逸,商税塞之。又有白蚬一江,以通青龙,今 亦塞而耕牧之。三江旧迹在是,不有可访而复之者 耶?

《无锡县志》:“勾吴。”许慎《淮南子注》云:“吴人语不正言吴 而加以勾。”颜师古云:“勾、㝏,俗发声,亦犹越为于越也。” 荆蛮,《史记正义》曰:“泰伯奔吴,所居城在苏州北五十 里,无锡县界梅里村,其城及墓见在。”而云亡荆蛮者, 楚灭越,其地属楚;秦灭楚,其地属秦。秦讳楚,改曰荆, 故通号吴越之地为荆,及北人书史加称蛮也。 梅里,在无锡县东三十里者,是古梅李。今在常熟县 东三十六里者,五代时,吴越使梅、李二将驻兵于此, 以御南唐,遂成聚落,故名。

“顾山”即香山,有寺梁大同中建。中有山茶一株,不知 何代所植,花时舟车衡溢,土之富人恶而伐之,幸未 尽。今其旁枝犹覆一楼。

《妮古录》:“苏文忠爱阳羡山水之胜而欲居之,今所存 惟‘斩蛟桥’八字而已。”按桥题经崇宁禁锢,沉石水中, 今十二字乃天台谢来伯家真迹。绍定间,其子奕修 宰义兴,携以入石者,非当时之物也。

《武进县志》:“马迹在西青嘴,石壁屹立,下有四穴,围径 各盈尺,深六七寸。水涸四穴皆见,少涸则见其二。旧 说秦始皇游幸神马所践之迹,因以名。”

太湖中有大小雷山,周子隐谓舜之渔泽。大宁乡有 舜山、舜井、舜田、舜港,后人指为舜耕稼之所。《郡国记》 云:“南朝多以北方山川郡邑名境内之地,故以此拟 舜遗迹。”《吴地记》亦云:晋宋时始号历山,盖两汉地志 未之载焉。此说近之矣。

西庙东岳氏宅,相传为陈司徒杲仁旧园址,中有大 石二,一曰文峰,一曰“武峰。”文峰竦然端坐,武峰似魁 星跳舞,天然异观也。武峰今移县学宫明伦堂前,文 峰在故处。有古桂二覆其上,石下时现人形,见者无 害,不知何故。

《无锡县志》:“福胜禅院即今南禅寺,在望湖门外。”《明志》 皆同。而《元志》乃云:“在南城内,近顾桥门。顾桥,故城之 偏门,今无之。旧传寺有缭垣若城,岛夷尝登之以瞰 城内,后因削去寺垣不应高大若此,疑即故城基也。” 以县治考之,其西偏旧当甚广。说在《廨署志》。据是,则 故城之大,于今日远矣。三偏门之设与其所以省,皆 是故也。

二泉之上有小洞,洞口方广丈馀,石上古篆“玉云幽 洞”四字,顾九霞丱时犹及见之。

若冰泉之水,引为九曲,经故尊贤堂之前,东汇于下, 池,已经湮没。今石甃道,乃丁酉岁刘光禄元珍奉差 归里修复之,有自为《记》。

邵文庄曰:“《文献通考》言惠泉甘美,置之第二,不忝,但 未知康王谷水何如。余饮惠泉旧矣,后饮康王谷水, 未尝跃然惊也。”余友刘镇江缋亦称惠泉第一。 《江阴县志》,相传江阴称芙蓉城者,以王子高遇周瑶 英事。此事胡徽之作传,虽王介甫、苏子瞻、张文潜诸

集间及之,然事属妖淫,置勿详可也
考证

常州府部外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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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进县志》:永嘉永有刘峤,居晋陵。其兄早亡,嫂寡居。 忽二更中惊哭云:“屋中及壁上奇怪不可看。”峤便持 刀燃火,同妇至,见四壁上如人面,张目吐舌,或虎或 龙,千变万形,面或长丈馀,嫂即惊死。

元嘉间,丹阳郡吏章授尝使吴,舟经毘陵,遇黄色单 衣人寄载,所过村墅辄去。良久,授疑,发其笥,得文书 数卷,内有吴郡诸人名,又有针数百枚,授愈疑之,后 以少酒脯饷授,曰:“君弗疑我是鬼也,主行病,所以多 持针者,当疾者以针针之,夺其神耳。丹阳已别有使 往,今年多病,君后勿至病家。”授从乞药,答言:“我不主 治病。”授问致病之由。答曰“不善降殃而已。”登岸忽不 见。

晋陵民刘馀之,夜闻十馀人将物入其家,馀之拔刀 出后户,见一黑色人大骂曰:“我湖长,来诣汝,而欲杀 我耶!”馀之即奋刀乱砍,砍得一大鼍及鲤。

元嘉中,太山巢氏先为相县令,侨居晋陵。家婢采薪, 忽有一人随婢还家,不使人见,与婢宴饮,辄吹笛而 歌,歌云:“闲夜寂已清,长笛亮且鸣。若欲知我者,姓郭 字长生。”

延陵人有丧,妇死已半月,忽闻推棺声。其夫开视之, 乃起坐言舅姑所召,使之执爨。其居甚闲洁,但苦无 水。一日见沟中水清,因取漉馈姑,怒曰:“我不知尔不 洁如此。”逐之使归,遂苏,后竟无恙。

兰陵萧旷,自洛东游至孝义馆,夜憩于双美亭。时月 白风清,旷援琴弹之。夜半,有二美人至,一曰洛神,一 曰织绡娘子。命左右传觞,叙语缱绻。永夕,闻鸡鸣,各 留诗话别,旷亦答之。洛神出明珠翠羽二物,织绡出 轻绢一疋赠旷曰:“若有贾人购之,非万金不可。”言讫, 蹑虚而去。

茅山陈生,善休粮服气。偶至延陵,于佣作坊求人负 担药物归山,以价钱贱,多不肯。有一夫壮健然颇若 痴者,疥疮满身,前拜曰:“去得。”遂令挈囊从行。既至,愿 留采薪。陈曰:“吾辟谷,无饭与䬸。”答曰:“但㔉草根食亦 可矣。”会山下有衣冠家妻患齿,诣陈生觅药,未愈。佣 者夜携一小锅,扃门炽火,陈生窥之,见于葫芦中泻 水银数合煎之,搅如稀锡,投一丸药,乃为金矣。撚两 丸,以纸裹置怀中,馀作一金饼。明日,患齿者复至,佣 者取一丸付之,含之,未半,痛即止。陈生伺佣者出,于 房内搜得书二卷。佣者至,大怒骂陈生,陈生却还之。 佣者曰:“某今去矣。”遂出门入水沐浴,忽变为美少年, 跳入深涧中,不知所之。

毘陵村人韩文秀,见鹿产一女子在地,遂收养之。及 长,度为女冠。梁武帝为别立一观,号曰“鹿娘。”后死,武 帝致祭,闻棺中异香,开棺视之,不见骸骨,盖尸解也。 葬于毘陵,号为“真山。”

贞明中,有太湖渔者于太湖上见一船,光彩射人,内 有道士三人饮酒,各长发,眉目皆生于额上,见渔者 俱举袖掩面,其舟无人撑,随风行,甚疾,望洞庭而去。 吴中有一人,于曲阿见塘上有一女子,貌甚端正,呼 之即来,便留宿。及解金铃系其臂。至明日,更求女,却 无人,忽过猪牢边,见母猪足上有金铃。

《墨庄漫录》:宣和二年,睦寇方腊起,浙西震恐,士大夫 皆奔窜关注。子东在钱塘避地,携家于无锡之梁溪。 明年,腊就擒,徙者悉返,子东以贫未能归,乃侨寓崇 安寺古柏院中。一日梦临水有轩主人,延客可年五 十元,衣美须髯,仪观甚伟。揖坐,使两女子以铜杯酌 酒,谓子东曰:“自来歌曲新声,先奏天曹,然后散落。”人 问“他日东南休兵,有乐府曰《太平乐》,汝先听其声。”因 使两女子舞,主人抵掌而为之节。及觉,犹记其五拍。 子东乃作诗记云:“元裳仙子从双鬟,缓节长歌一解 颜。满引铜杯效鲸吸,低回红袖作弓弯。舞留月殿春 风冷,乐奏钧天晓梦还。行听新声《太平乐》,先传五拍 到人间。”后四年,子东始归杭州,而先庐已焚于兵,因 寄家菩提寺。复梦前紫髯翁腰一长笛,手披书册,举 以示子东,纸白如玉,小朱阑界间行似谱而无其词。 笑谓曰:“将有待也。往时在梁溪,曾按《太平乐》,尚能记 其声否?”子东因为歌之,髯援腰间笛,复作一弄,亦能 记其声,盖是重头小令,已而遂觉。其后又梦至一洞 府,谓是广寒宫人,教“其掣铃索,则门开矣。”试之,果有 二仙子开门引入,问上何人?曰:“月姊也。”升堂再拜。月 姊因问子东:往在梁溪,曾令双鬟歌舞,传《太平乐》,又 遣紫髯翁吹新声,皆能记否。子东曰:“悉记之,因为之 歌。”月姊喜,出一纸书示曰:“亦新词也。”乃自歌之,其声 宛转,似乐府《昆明池》。子东欲强记之,顾视手中,纸化 为碧,字漫灭矣。遂揖而退。既觉,惟记一句云:“深沉杳 隔无疑。”亦不知为何等语也。独紫髯笛声仿佛犹在, 遂倚其声为之词,名曰《桂花明》:“缥缈神清开洞府,遇 广寒宫女。问我双鬟梁溪舞,还记得当时否。碧玉词 章教仙女,为按歌宫羽。皓月满窗人何处,声不断,瑶 台路。”子东自为余言之《武进县志》:高安刘骘有妹曰乌头,生十七年而卒。乌 头之姊嫁常州团练使孙金为妾,偶从金女,会宴大 将陈氏家,见乌头在侧,问其从来,云:“为人掠至岳州, 嫁得北来军士任某,从至此耳。”金通信于骘,骘来毘 陵省之,相见悲泣,容貌如故,曰:“幸得二兄来,证我是 人。向者姊几呼为鬼矣。”骘密问:“汝实已死,那得在此?” 对曰:“兄万勿为此问我将不得相见。”骘遂不敢言。任 卒后,再适军士罗某,移隶江州。显德五年,周陷淮南, 不知所在。

辛秘《五经》,擢第后就常州赴婚期。道逢乞儿,痂面虮 衣,访辛行止,辛不答,乞儿随之。俄有一绿衣者俱行, 忽前马骤去,辛怪之,乞儿曰:“少顷自知。”及店,则绿衣 者卒矣。辛惊礼乞儿,遂语以娶约。乞儿笑曰:“此非君 妻,君婚期尚远。”临别,赠辛绫复袍,带有一结语。辛异 时有疑,当发视也。及至常,竟不成婚。后二十馀年,始 婚裴氏。忽忆乞儿言,解结视之,得幅纸曰:“辛秘妻河 东裴氏某月日生。”辛记别乞儿日,裴氏尚未生也。 《宜兴县志》:元时碧云寺有千僧,内一僧矮而肥,每食 已即去。久而怪之,尾其去。至罗汉山,掘之,得石佛,失 手,碎其颅,血飞至寺,寺尽毁,僧徒皆散。

《武进县志》:毘陵吕琪于弘治甲寅春郊行,遇一已故 府隶,出票示曰:“我身又充东岳役卒,今承批勾七十 二人,汝亦有名,汝当往干家事,我往浙江一月即至 矣。”琪归,以告诸子曰:“有三愿未毕,某五丧未举,欲殡 之,一也;某女二十未嫁,二也;某路未修,三也。亟命诸 子毕此三事,而后治后事以待死。”既而数月无他。除 夕复遇前卒,谓曰:“‘向勾摄至途中,忽有免牌云:以汝 阳世有三善,独释汝一人’。更加寿二十年。”琪果越二 十年而卒。

天启间,丁复初妻李氏病,复初见床第间有一人侍 立,以手挈之,轻甚。复初知为鬼也,急命取一瓮,提而 入之,以石压瓮口,尚有声,下焚烈焰,徐而声止,启视 之,则存纸灰而已,李病寻愈。复初后享年近百龄, 沛郡人秦树,家在毘陵小辛村。尝自京归,未至二十 里许,天暗失道,望火光投之宿,见一女子秉烛出云: “女弱独居不得宿。”树曰:“欲进,奈夜不得前,乞寄外住。” 女然之。树既进坐竟以此女独居,虑其夫至,不敢安 眠。女曰:“无虑。”为树设食,悉是陈物。既而同寝。向晨,女 泣曰:“与君一睹后面无期。”以指环一双赠之,结置衣 带中。相送出门,树回顾,乃是冢墓。数日忘其指环,带 结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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