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22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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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八卷目录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八

  宋十四

  许翰       吕好问

  沈与求      朱胜非

  许景衡      赵鼎

  李邴       滕康

  徐俯       刘玨

  翟汝文

官常典第二百二十八卷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八[编辑]

宋十四[编辑]

许翰[编辑]

按《宋史》本传:“翰字崧老,拱州襄邑人。中元祐三年进 士第。宣和七年,召为给事中。为书抵时相,谓百姓困 弊,起为盗贼,天下有危亡之忧。愿罢云中之师,修边 保境,与民休息。高丽入贡,调民开运河,民间骚然。中 书舍人孙傅论高丽于国无功,不宜兴大役,傅坐罢。 翰谓傅不当黜,时相怒,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靖康” 初,复以给事中召。时金人攻京师,甫退,翰造阙,即日 赐对。除翰林学士,寻改御史中丞。上疏言边事,因陈 决胜之策。张邦昌为太宰,翰上疏力争之。种师道罢 为中太一宫使,翰言:师道名将,沈毅有谋,山西士卒, 人人信服,不可使解兵柄。钦宗谓其老难用,翰曰:“秦 始皇老王翦而用李信,兵辱于楚;汉宣帝不老赵充 国卒能成金城之功。自吕望以来,用老将收功者难 一二数。以古揆今,师道虽老,可用也。且谓金人此行, 存亡所系,令一大创使失利去,则中原可保,四夷可 服。不然,将来再举,必有不救之忧,宜起师道邀击之。” 上不能用,擢中大夫、同知枢密院。论益不合,以病去, 除延康殿学士、知亳州。坐言者落职,提举南京鸿庆 宫。高宗即位,用李纲荐,召复延康殿学士。既至,拜尚 书右丞兼权门下侍郎。时建炎大变之后,河北、山东 大盗李成、孔彦舟等,聚众各数十万,皆以“勤王”为名, 愿得张所为帅。所为御史,尝论黄潜善奸邪不可用, 由此得罪。李纲为相,乃以所为河北等路招抚使,率 成等众渡河,号召诸路,为兴复计,潜善力沮之。宗泽 论车驾不宜南幸,宜还京师,且诋潜善等。潜善等请 罢泽,翰极论以为不可。李纲罢,翰言:“纲忠义英发,舍 之无以佐中兴,今罢纲,臣留无益。”力求去,高宗未许。 时潜善奏诛陈东,翰谓所亲曰:“吾与东皆争李纲者, 东戮东市,吾在庙堂可乎?”求去益力。章八上,以资政 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复以言者落职。绍兴元年,召 复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辞不至。二月,复资政殿 学士。三年五月,卒,赠光禄大夫。翰通经术,正直不挠, 历事三朝,致位政府。徒以王黼、蔡攸、潜善辈薰莸异 味,横遭口语,志卒不展。纲虽力引之,不旋踵去,翰亦 斥逐而死。所著书有《论语解》《春秋传》。

吕好问[编辑]

按《宋史》本传:“好问,字舜徒,侍讲希哲子也。以荫补官。 崇宁初,治党事,好问以元祐子弟坐废。两监东岳庙, 司扬州仪曹。时蔡卞为帅,欲扳附善类,待好问特异。 好问以礼自持,卞不得亲。及卞得政,当时据属扳擢 略尽,独好问留滞,卞讽之曰:‘子少亲我,即阶显列矣’。 好问笑不答。靖康元年,以荐召为左司谏、谏议大夫”, 擢御史中丞。钦宗谕之曰:“卿元祐子孙,朕特用卿,令 天下知朕意所向。”先是,徽宗将内禅,诏解党禁,除新 法,尽复祖宗之故,而蔡京党戚根据,中外害其事,莫 肯行。好问言:“时之利害,政之阙失,太上皇诏旨备矣, 虽使直言之士抗疏论列,无以过此,愿一一施行之 而已。”又言:“陛下宵衣旰食,有求治之意;发号施令,有 求治之言。逮今半载,治效逾邈。良由左右前后不能 推广德意,而陛下过于容养,臣恐淳厚之德,变为颓 靡。且今不尽革京、贯等所为,太平无由可致。”钦宗乡 纳好问,疏蔡京过恶,乞投海外,黜朋附之尤者,以厉 其馀。又建白削王安石王爵,正神宗配飨。褒表江公 望、张庭坚、任伯雨、龚夬等除青苗之令,湔元符上书 获谴者。章前后疏十上。每奏对,帝虽当食,辄使毕其 说。时金人既退,大臣不复顾虑,武备益弛。好问言:“金 人得志,益轻中国,秋冬必倾国复来,御敌之备,当速 讲求。今边事经画,旬月不见施设,臣僚奏请皆不行 下,此臣所深惧也。”及边警急,大臣不知所出,遣使讲解,金人佯许,而攻略自如。诸将以和议故,皆闭壁不 出。好问言:“彼名和而实攻,朝廷不谋进兵遣将,何也? 请亟集沧、滑、邢、相之戍,以遏奔冲,而列勤王之师于 畿邑,以卫京城。”疏上,不省。金人陷真定,攻中山,上下 震骇,廷臣狐疑相顾,犹以和议为辞。好问率台属劾 大臣畏懦误国,出好问知袁州。钦宗悯其忠,下迁吏 部侍郎。既而金人薄都城,钦宗思好问言,进兵部尚 书。都城失守,召好问入禁中,军民数万斧左掖门求 见天子,好问从帝御楼谕遣之。卫士长蒋宣帅其徒 数百,欲邀乘舆犯围而出,左右奔窜,独好问与孙傅、 梅执礼侍,宣抗声曰:“国事至此,皆宰相信任奸臣,不 用直言所致。”傅呵之,宣以语侵傅,好问晓之曰:“若属 忘家族,欲冒重围卫上以出,诚忠义。然乘舆将驾,必 甲乘无阙而后动,讵可轻邪?”宣诎服曰:“尚书真知军 情。”麾其徒退。帝再幸金营,好问实从。帝既留,遣好问 还慰拊都城。已而金人立张邦昌,以好问为事务官。 邦昌入居都省,好问曰:“相公真欲立邪?抑姑塞敌意 而徐为之图尔。”邦昌曰:“是何言也!”好问曰:“相公知中 国人情所向乎?持畏女真兵威耳。女真既去,能保如 今日乎?大元帅在外,元祐皇太后在内,此殆天意盍? 亟还,政可转祸为福。且省中非人臣所处,宜寓直殿 庐,毋令卫士侠陛。敌所遗袍带,非戎人在旁,弛勿服。 车驾未还,所下文书,不当称圣旨。”以好问摄门下省。 好问既系御,仍行旧职。时邦昌虽不改元,而百司文 移必去年号,独好问所行文书,称靖康二年,吴幵、莫 俦请邦昌见金使于紫宸、垂拱殿,好问曰:“宫省故吏, 骤见御正衙,必将愤骇,变且不测,奈何?”邦昌矍然止。 王时雍议肆赦,好问曰:“四壁之外,皆非我有,将谁赦?” 乃先赦城中。始,金人谋以五千骑取康王,好问闻,即 遣人以书白王言:“大王之兵,度能击则邀击之,不然 即宜远避。”且言:大王若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 既又语邦昌曰:“天命人心皆归大元帅,相公先遣人 推戴,则功无在相公右者。若抚机不发,他人声义致 讨,悔可追邪?”于是邦昌谋遣谢克家奉传国宝往大 元帅府,须金人退乃发。金将将还,议留兵以卫邦昌, 好问曰:“南北异宜,恐北兵不习风土,必不相安。”金人 曰:“留一勃堇统之可也。”好问曰:“勃堇贵人,有如触发 致疾,则负罪益深。”乃不复留兵。金人既行,好问趣遣 使诣大元帅府劝进,请元祐太后垂帘。邦昌易服归 太宰位。太后自延福宫入听政。高宗即位,太后遣好 问奉手书诣行在所,高宗劳之曰:“宗庙获全,卿之力 也。”除尚书右丞。丞相李纲以群臣在围城中,不能执 节,欲悉按其罪。好问曰:“王业艰难,政宜含垢,绳以峻 法,惧者众矣。”侍御史王宾论好问尝污伪命,不可以 立新朝,高宗曰:“邦昌僭号之初”,好问募人赍白书,具 道京师内外之事。金人甫退,又遣人劝进,考其心迹, 非他人比。好问自惭,力求去,且言:“邦昌僭号之时,臣 若闭门洁身,实不为难,徒以世被国恩,所以受贤者 之责,冒围赍书于陛下。”疏入,除资政殿学士、知宣州, 提举洞霄宫。以恩封东莱郡侯,避地卒于桂州。子本 中、揆中、弸中、用中、忱中,孙祖让、祖俭。本中、祖让、祖俭 别有传。

沈与求[编辑]

按《宋史》本传:“与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登政和五年 进士第,累迁至明州通判。以御史张守荐,召对,除监 察御史。上疏论执政,迁兵部员外郎,自劾以为言苟 不当,不应得迁。上乃行其言,除殿中侍御史。上在会 稽,或劝幸饶、信,有急则入闽。与求以为今日根本正 在江浙,宜进都建康,以图恢复。论范宗尹年少为相, 恐误国事。”上不悦,以直龙图阁知台州。宗尹罢,召还, 再除侍御史。时军储窘乏,措置诸镇屯田,与求取古 今屯田利害,为《集议》二卷上之,诏付户部看详。江西 安抚、知江州朱胜非未至,而马进寇江州,陷之。与求 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胜非罢去,时方多事, 百司稽违,与求援元丰旧制,请许台谏官弹奏。上从 之。与求再居言路,或疑为范宗尹所引用者,将悉论 出之。与求曰:“近世朋党成风,人才不问贤否,皆视宰 相出处为进退。今当别人才邪正而言之,岂可谓一 时所用皆不贤哉?”人服其言。吕颐浩再相,御营统制 辛永宗、枢密富直柔、右司谏韩璜屡言其短,与求劾 直柔附会永宗兄弟为致身之资。上遂出永宗,而璜、 直柔亦相继罢黜。迁御史中丞。时禁卫寡弱,诸将各 拥重兵。与求言:“汉有南北军,唐用府兵,彼此相维,使 无偏重之势。今兵权不在朝廷,虽有枢密院及三省 兵房、尚书兵部,但行文字而已。愿诏大臣益修兵政, 助成中兴之势。”浙西安抚刘光世来朝,以缯帛方物 为献,上已分乞六宫,与求奏:“今为何时而有此?”时已 暮,疏入,上命追取斥还。内侍冯益请别置御马院,自 领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门,与求劾益专恣,请治其罪。 谍报刘豫在淮阳造舟,议者多欲于明州向头设备,

与求言:“使贼舟至此,则入吾腹心之地。臣闻海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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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入浙,必由泰州石港、通州料角、崇明镇等处,次

至平江南北洋,次至秀州金山,次至向头。又闻料角 水势湍险,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转运,宜于石港、料角 等处拘收水手,优给钱粮而存养之,以备缓急。”两浙 转运副使徐康国自温州进发宣和间所制《间金》、销 金屏障什物,与求奏曰:“陛下俭侔大禹,今康国欲以 微物累盛德,乞斥而焚之,仍显黜康国。”从之。与求历 御史三院,知无不言,前后几四百奏,其言切直,自敌 己已下有不能堪者。上时有所训敕,每曰:“汝不识沈 中丞邪?”移吏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兼侍读,遂出为 荆湖南路安抚使、知潭州。引疾丐祠,许之。四年,出知 镇江府兼两浙西路安抚使,复以吏部尚书召除参 知政事。金人将入寇,上谕辅臣曰:“朕当亲总六军。”与 求赞之曰:“今日亲征,皆由圣断。”上意决亲征,书《车攻 诗》以赐上曰:“朕以二圣在远,屈己通和,今豫逆乱如 此,安可复忍与?”求曰:“和亲乃金人屡试之策,不足信 也。”因奏:“诸将分屯江岸,而敌人往来淮甸,当遣岳飞 自上流取间道,乘虚击之,彼必有反顾之忧。”上曰:“当 如此措置。”五年,兼权知枢密院事。时张浚视师江上, 以行府为名,言知泰州卲彪及其营田利害事,乞送 尚书省。有旨从之。与求不能平,曰:“三省、枢密院乃奉 行行府文书邪?”六年,张浚复欲出视师,不告之同列。 及得旨,乃退而叹曰:“此大事也,吾不与闻,何以居位?” 遂丐祠,罢,出知明州。七年,上在平江,召见,除同知枢 密院事,从至建康,迁知枢密院事。薨,赠左银青光禄 大夫,谥《忠敏》。

朱胜非[编辑]

按《宋史》本传,胜非,字藏一,蔡州人。崇宁二年,上舍登 第。靖康元年,为东道副总管,权应天府。金人攻城,胜 非逃去。会韩世忠部将杨进破敌,胜非复还视事。逾 年,诣济州,谓康王言,“南京为艺祖兴王之地,请幸之 以图大计。”王即位南京,建炎改元,试中书舍人兼权 直学士院。时方草刱,胜非凭败鼓草制敌,气严重如 平时。上疏言:“仁义者,天下之大柄,中国持之则外夷 服而诸夏尊。苟失其柄则不免四夷交侵之患。国家 与契丹结好百有馀年,一旦乘其乱弱,远交金人为 夹攻计,是中国失其柄,而外侮所由招也。陛下即位, 宜壹明正始之道,思其合于仁义者行之,不合者置 之,则可以攘却四夷,绍复大业矣。”上嘉之。总制使钱 盖进职,胜非言盖为陕西制置使,弃师误国,封还贴 黄,盖遂罢。谏官卫肤敏坐论元祐太后兄子徙官,胜 非言:以外戚故去谏臣,非所以示天下。二年,除尚书 右丞。时宰执荫补多滥,胜非奏:“旧制,宰执子弟例不 当除,只就铨注,罢政不以罪,然后推恩。赵普子弟皆 作武臣。普再相,长子”授庄宅使;范纯仁再相,子正平, 有文行,竟死选调。章惇子援及持皆高科,并为州县、 幕职、监当。惟夏竦子安期,累作边帅,授待制,直学士。 王安石荐子雱为崇政殿说书,除待制。然安期犹有 才干,雱犹有学问。至蔡京,子六人,孙四人,郑居中、刘 正夫子各二人,余深、王黼、白时中、蔡卞、邓洵仁、洵武, 子各一人,并列从班。宣和末,谏官疏谓“尚从竹马之 游,已造荷囊之列,今不可以不戒。”迁中书侍郎。三年, 上自镇江南幸,留胜非经理。未几,命为控扼使。已而 拜宣奉大夫、尚书右仆射兼御营使。故事,命相进三 官,胜非特迁五官。会王渊签书枢密院事兼御营司 都统制,内侍复用事恣横,诸将不悦。于是苗傅、刘正 彦与其徒王钧甫、马柔吉、王世修谋,诬渊结宦官谋 反,正彦手斩渊,分捕中官皆杀之,拥兵至行宫门外。 胜非趋楼上,诘专杀之由。上亲御楼抚谕,傅、正彦语 颇不逊,胜非乃从皇太后出谕旨,傅等请高宗避位, 太后抱皇子听政,太后不可。傅顾胜非曰:“今日正须 大臣果决,相公何无一言耶?”胜非还告上曰:“王钧甫 乃傅等腹心,适语臣云:‘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此语 可为后图之绪。”于是太后垂帘,高宗退居显忠寺,号 睿圣宫。胜非因请降赦以安傅等。又奏:“母后垂帘,须 二臣同对,此承平故事。今日事机有须密奏者,乞许 臣僚独对,而日引傅、徒二人上殿,以弭其疑。”太后语 上曰:“赖相此人,若汪、黄在位,事已狼籍矣。”王钧甫见 胜非,胜非问:“前言二将学不足,如何?”钧甫曰:“如刘将 手杀王渊,军中亦非之。”胜非因以言撼之曰:“上皇待 燕士如骨肉,那无一人效力者乎?人言燕、赵多奇士, 徒虚语耳。”钧甫曰:“不可谓燕无人。”胜非曰:“君与马参 议皆燕中名人,尝献策灭契丹者。今金人所任,多契 丹旧人,若渡江,祸首及君矣,盍早为朝廷协力乎?”钧 甫唯唯。王世修来见胜非谕之曰:“国家艰难,若等立 功之秋也。诚能奋身立事,从官岂难得乎?”世修喜,时 往来道军中情实,擢世修为工部侍郎。傅正彦乞改 年号及移跸建康,胜非以白太后,因议恐尽废其请, 则仓卒变生,乃改元明受,以诏示世修曰:“已从若请 矣。”傅等欲挟上幸徽、越,胜非谕之以祸福而止。傅闻 韩世忠起兵,取其妻子为质,胜非绐傅曰:“今当启太后召二人慰抚,使报知平江,诸君益安。”傅遂许诺。胜 非喜曰:“二凶真无能为也。”诸将将至,傅等惧,胜非因 谓之曰:“勤王之师未进者,使是间自反正耳。不然,下 诏率百官六军请上还宫,公等置身何地乎?”即召学 士李邴、张守作《百官章》及太后手诏。四月朔,胜非率 百官诣睿圣宫,亲掖上乘马还宫。苗傅请以王世修 为参议,胜非曰:“世修已为从官,岂可复从军!”上既复 辟,胜非曰:“臣昔遇变,义当即死,偷生至此,欲图今日 之事耳。”乃乞罢政。上问谁可代者?胜非曰:“吕颐浩、张 浚。”问孰优,曰:“颐浩练事而暴,浚喜事而疏。”上曰:“浚太 年少。”胜非曰:“臣向被召,军旅钱谷悉付浚,此举浚实 主之。”御史中丞张守论胜非不能预防,致贼猖獗,宜 罢。不报。授观文殿大学士、知洪州,寻除江西安抚大 使兼知江州。绍兴元年,马进陷江州,侍御史沈与求 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降授中大夫,分司南 京,江州居住。二年,吕颐浩荐兼侍读,又荐都督江、淮、 荆、浙诸军事。给事中胡安国、侍御史张跻交章论罢 之。颐浩力引其入,再除兼侍读,寻拜尚书右仆射、同 中书门下平章事。丁母忧去,起复右仆射兼知枢密 院事。上《吏部七司敕令格式》一百八十卷。时员外郎 江端友请营宗庙,议者非之,以为国家期于恢复,不 常厥居。胜非方主和议,遂白上营宗庙于临安。徐俯 罢参政,胜非荐胡松年,侍御史常同劾松年乃王黼 客,胜非徙同左史,莫俦谪曲江。其家苍头奴为胜非 治疽而愈,奴为俦请得复官。姻家刘式尝言为兵官 获盗,胜非不以付部,用特旨改官。会久雨,胜非累章 乞免,且自论当罢者十一事,魏矼亦劾其罪,遂罢。五 年,应诏言战守四事。起知湖州,引疾归。胜非与秦桧 有隙,桧得政,胜非废居八年,卒,谥忠靖。胜非,张邦昌 友婿也。始,邦昌僭位,胜非尝械其使。及金人过江,胜 非请尊礼邦昌,录其后以谢敌。苗、刘之变,保护圣躬 功居多。既去,力荐张浚。然李纲罢,胜非受黄潜善风 旨草制,极言其狂妄。再相忌赵鼎,鼎宣抚川、陜,欲重 使召以制吴玠。胜非曰:“元枢出使,岂论此耶?”盖因事 出鼎而轻其权,人以此少之。及著《闲居录》,亦多其私 说云。

许景衡[编辑]

按《宋史》本传:“景衡,字少伊,温州瑞安人。登元祐九年 进士第。宣和六年,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是 时,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尚书省比阙长官,而同知 枢密院亦久阙。虽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本, 枢密本兵之地,各有攸属,安可久虚其位?愿博采公 议,遴选忠贤,以补政府之阙’。”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 贯为河东、北宣抚使,将北伐。景衡论其贪缪不可用 者数十事,不报。睦寇平,江、浙郡县残毁,而茶盐比较 之法如故。景衡奏:“茶盐之法,当以食之众寡为岁额 之高下。今收复之后,户版半耗,民力萧然,而茶盐比 较不减于昔,民欲无困,得乎?”奏上,诏两浙、江东路权 免茶盐比较,贼平日仍旧。朝廷既兴燕云之师,调度 不继,诛求益急。景衡奏:“财力匮乏在节用,民力困弊 在恤民。今不急之务,若营缮诸役、花石纲运,其名不 一,吏员猥多,军额冗滥,又无名功赏非常,赐予皆夤 缘侥幸,干请无厌。宜节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极 论和买、和籴、盐法之害,不报。会知洋州吴岩夫以私 书扺执政子道景衡之贤,因从子婿符宝郎周离亨 以达,离亨缪,以其书误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 钦宗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谕德, 迁中书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鲠亮忤执政, 斥景衡为辨白,坐落职予祠。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 至,即除御史中丞。宗泽为东京留守,言者附黄潜善 等,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 行在,闻泽之为尹,威名政事,卓然过人,虽不识其人, 窃用叹慕。臣以为去冬京城内有赤心为国如泽等 数辈,其祸变未至如是之酷。今若较其小短,不顾尽 忠徇国之节,则不恕已甚。且开封,宗庙社稷所在,苟 欲罢泽,别遣留守,不识搢绅中威名政事有加于泽 者乎?”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泽,泽乃安。杭州叛卒陈通 作乱,权浙西提刑赵叔近招降之,请授以官。景衡曰: “官吏无罪而受诛,叛卒有罪而蒙赏,赏罚倒置,莫此 为甚。”卒奏罢之。除尚书右丞,有大政事,必请间极论。 潜善、伯彦以景衡异己,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 乃太一正迁之日,宜于禁“中设坛望拜。”高宗以问景 衡曰:“修德爱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一之有?”初,李纲 议建都,以关中为上,南阳次之,建康为下。纲既相,遂 主南阳之议。景衡为中丞,奏:“南阳无险阻,且密迩盗 贼,漕运不继,不若建康天险可据,请定计巡幸。”潜善 等倾纲使去,南阳之议遂格。至是,谍报金人攻河阳 氾水,景衡又奏请南幸建康。已而有诏还京,罢景衡 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至瓜州,得暍疾, 及京口卒,年五十七,谥忠简。景衡得程颐之学,志虑 忠纯,议论不与时俯仰。建炎初,李纲议幸南阳,宗泽请还京,景衡乃请幸建康。黄潜善等素恶其异己,暨 车驾驻扬州,怵于传闻,不得已下还京之诏,遂借渡 江之议罪之,斥逐而死。既没,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 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诏赐景衡家温 州官舍一区。

赵鼎[编辑]

按《宋史》本传:“鼎字元镇,解州闻喜人。生四岁而孤,母 樊教之通经史百家之书。登崇宁五年进士第,对策 斥章惇误国,累官为河南洛阳令。宰相吴敏知其能, 擢为开封士曹。金人陷太原,朝廷议割三镇地,鼎曰: ‘祖宗之地不可以与人,何庸议’。已而京师失守,二帝 北行,金人议立张邦昌,鼎与胡寅、张浚逃太学中,不” 书议状。高宗即位,除权户部员外郎,知密枢院。张浚 荐之,除司勋郎官。上幸建康,诏条具防秋事宜,鼎言: “宜以六宫所止为行宫,车驾所止为行在,择精兵以 备仪卫,其馀兵将分布江、淮,使敌莫测巡幸之定所。” 上纳之。久雨,诏求阙政,鼎言:“自熙宁间王安石用事, 变祖宗之法而民始病。假辟国之谋造生边患;兴理 财之政,穷困民力;设虚无之学,败坏人才。至崇宁初, 蔡京托绍述之名,尽祖安石之政。凡今日之患,始于 安石,成于蔡京。今安石犹配享庙庭,而京之党未除, 时政之阙无大于是。”上为罢安石配享,擢右司谏,旋 迁殿中侍御史。刘光世部将王德擅杀韩世忠之将, 而世忠亦率部曲夺建康守府廨。鼎言:“德总兵在外, 专杀无忌,此而不治,孰不可为?”命鼎鞫德。鼎又请下 诏切责世忠,而指取其将吏付有司治罪,诸将肃然。 上曰:“肃宗兴,灵武得一李勉,朝廷始尊。今朕得卿,无 愧昔人矣。”中丞范宗尹言,故事无自司谏迁殿中者。 上曰:“鼎在言路,极举职,所言四十事,已施行三十有 六。”遂迁侍御史。北兵至江,上幸会稽,诏台谏议去留, 鼎陈战、守、避三策,拜御史中丞。请督王𤫉进军宣州, 周望分军出广德,刘光世渡江驻蕲、黄,为邀击之计。 又言:“经营中原当自关中始,经营关中当自蜀始,欲 幸蜀当自荆、襄始。吴、越介在一隅,非进取中原之地。 荆、襄左顾川、陕,右控湖、湘,而下瞰京、洛,三国所必争, 宜以公安为行阙,而屯重兵于襄阳,运江、浙之粟,以 资川、陕之兵,经营大业,计无出此。”韩世忠败金人于 黄天荡,宰相吕颐浩请上幸浙西,下诏亲征,鼎以为 不可轻举。颐浩恶其异己,改鼎翰林学士,鼎不拜。改 吏部尚书,又不拜。言:“陛下有听纳之诚,而宰相陈拒 谏之说;陛下有眷待台臣”之意,而宰相挟挫沮言官 之威,坚卧不出,疏颐浩过失凡千言。上罢颐浩,诏鼎 复为中丞,谓鼎曰:“朕每闻前朝忠谏之臣,恨不之识, 今于卿见之。”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金人攻 楚州,鼎奏遣张俊往援之,俊不行,山阳遂陷。金人留 淮上,范宗尹奏敌未必能再渡,鼎曰:“勿恃其不来,恃 吾有以待之。三省当以敌退,为陛下援人才,修政事。” 密院常虞敌至,为陛下申军律,治甲兵,即两得之。上 曰:“卿等如此,朕复何忧?”鼎以楚州之失,上章丐去。会 辛企宗除节度使,鼎言企宗非军功。忤旨,出奉祠。除 知平江府,寻改知建康,又移知洪州。京西招抚使李 横欲用兵复东京,鼎言:“横乌合之众,不能当敌”,恐遂 失襄阳。已而横战不利走,襄阳竟陷。召拜参知政事。 宰相朱胜非言:“襄阳,国之上流,不可不急取。”上问:“岳 飞可使否?”鼎曰:“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签枢徐俯不 以为然。飞出师,竟复襄阳。鼎乞令韩世忠屯泗上,刘 光世出陈、蔡。光世请入奏,俯欲许之,鼎不可。伪齐宿 迁,令来归,俯欲斩送刘豫,鼎复争之,俯积不能平,乃 求去。朱胜非兼知枢密院,言者谓当国者不知兵,乞 令参政通知。由是为胜非所忌。除鼎知枢密院、川陕 宣抚使,鼎辞以非才,上曰:“四川全盛,半天下之地,尽 以付卿,黜陟专之可也。”时吴玠为宣抚副使,鼎奏言: “臣与玠同事,或节制之耶?”上乃改鼎都督川、陜诸军 事。鼎所条奏,胜非多沮抑之。鼎上疏言:“‘顷张浚出使 川、陜,国势百倍于今。浚有补天浴曰’之功,陛下有砺 山带河之势,君臣相信,古今无二,而终致物议,以被 窜逐。今臣无浚之功而当其任,远去朝廷,其能免于 纷纷乎?”又言:“臣所请兵不满数千,半皆老弱,所赍金 帛至微,荐举之人,除命甫下,弹墨已行。臣日侍宸衷, 所陈已艰难,况在万里之外乎?”时人士皆惜其去,台 谏有留行者。会边报沓至,鼎每陈用兵大计。及朝辞, 上曰:“卿岂可远去,当遂相卿。”九月,拜尚书右仆射、同 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制下,朝士相庆。时 刘豫子麟与金人合兵大入,举朝震恐。鼎论战御之 计,诸将各异议,独张俊以为当进讨,鼎是其言。有劝 上他幸者,鼎曰:“战而不捷,去未晚也。”上亦曰:“朕当亲 总六师,临江决战。”鼎喜曰:“累年退怯,敌志益骄。今圣 断亲征,成功可必。”于是诏张俊以所部援韩世忠,而 命刘光世移军建康,且促世忠进兵。世忠至扬州,大 破金人于大仪镇。方警报交驰,刘光世遣人讽鼎曰: “相公自入蜀,何事为他人任患?”世忠亦谓人曰:“赵丞相真敢为者。”鼎闻之,恐上意中变,乘间言:“陛下养兵 十年,用之正在今日。若少加退沮,即人心涣散,长江 之险不可复恃矣。”及捷音日至,车驾至平江,下诏声 逆豫之罪,欲自将渡江决战。鼎曰:“敌之远来,利于速 战。遽与争锋,非策也。且豫犹遣其子,岂可烦至尊耶?” 帝为止不行。未几,签书枢密院事胡松年自江上还, 云北兵大集,然后知鼎之有先见也。张浚久废,鼎言 浚可大任,乃召除知枢密院,命浚往江上视师。时敌 兵久驻淮南,知南兵有备,渐谋北归。鼎曰:“金人无能 为矣。”命诸将邀诸淮,连败之,金人遁去。上谓鼎曰:“近 将士致勇争先,诸路守臣亦翕然自效,乃朕用卿之 力也。”鼎谢曰:“皆出圣断,臣何力之有焉!”或问鼎曰:“金 人倾国来攻,众皆恟惧,公独言不足畏,何耶?”鼎曰:“敌 众虽盛,然以豫邀而来,非其本心,战必不力,以是知 其不足畏也。”上尝语张浚曰:“赵鼎真宰相,天使佐朕 中兴,可谓宗社之幸也。”鼎奏:金人遁归,尤当博采群 言,为善后之计。于是诏吕颐浩等议攻战备御、措置 绥怀之方。五年,上还临安,制以鼎守左仆射、知枢密 院事,张浚守右仆射兼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 鼎以政事先后及人才所当召用者,条而置之座右, 次第奏行之。制以贵州防御使瑗为保庆军节度使, 封建国公,于行宫门外建资善堂。鼎荐范冲为翊善, 朱震为赞读,朝论谓二人极天下之选。建炎初,尝下 诏以奸臣诬蔑宣仁保佑之功,命史院刊修,未及行。 朱胜非为相,上谕之曰:“神宗、哲宗两朝史事多失实, 非所以传信后世,宜召范冲刊定。”胜非言:“《神宗史》增 多王安石《日录》,《哲宗史》经京、卞之手,议论多不正,命 官删修,诚足以彰二帝盛美。”会胜非去位,鼎以宰相 监修二史,是非各得其正。上亲书“忠正德文”四字赐 鼎,又以御书《尚书》一帙赐之曰:“《书》所载君臣相戒饬 之言,所以赐卿,欲共由斯道。”鼎上疏谢。刘豫遣子麟、 猊分路入寇,时张俊屯盱眙,杨沂中屯泗,韩世忠屯 楚,岳飞驻鄂,刘光世驻庐,沿江上下无兵,上与鼎以 为忧。鼎移书浚,欲令浚与沂中合兵剿敌,光世乞舍 庐还太平,又乞退保采石。鼎奏曰:“豫,逆贼也。官军与 豫战而不能胜,或更退守,何以立国?今贼已渡淮,当 亟遣张俊合光世之军,尽扫淮南之寇,然后议去留。” 上善其策,诏二将进兵。俊军至藕塘,与猊战,大破之。 鼎命沂中趋合肥以会光世,光世已弃庐回江北。浚 以书告鼎,鼎曰:“土诏,浚有不用命者,听以军法从事。” 光世大骇,复进至肥河,与麟战,破之,麟猊拔栅遁去。 浚在江上,尝遣其属吕祉入奏事,所言夸大,鼎每抑 之。上谓鼎曰:“他日张浚与卿不和,必吕祉也。”后浚因 论事,语意微侵鼎,鼎言:“臣初与浚如兄弟,因吕祉离 间,遂尔暌异。今浚成功,当使展尽底蕴,浚当留,臣当 去。”上曰:“俟浚归议之。”浚尝奏乞幸建康,而鼎与折彦 质请回跸临安。暨浚还,乞乘胜攻河南,且罢刘光世 军政。鼎言:“擒豫固易耳,然得河南,能保金人不内侵 乎?光世累世为将,无故而罢之,恐人心不安。”浚滋不 悦。鼎以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七年,上幸建康,罢 刘光世,以王德为都统制,郦琼副之,并听参谋兵部 尚书吕祉节制。琼与德有宿怨,诉于祉,不得直,执祉 以全军降伪齐。浚引咎去位,乃以万寿观使兼侍读 召鼎,入对,拜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 密使,进四官。上言:“淮西之报初至,执政奏事皆失措, 惟朕不为动。”鼎曰:“今见诸将,尤须静以待之,不然益 增其骄蹇之心。”台谏交论淮西无备,鼎曰:“行朝拥兵 十万,敌骑直来,自足抗之。设有他虞,鼎身任其责”,淮 西迄无惊。鼎尝乞降诏安抚淮西,上曰:“俟行遣张浚, 朕当下罪己之诏。”鼎言浚已落职,上曰:“浚罪当远窜。” 鼎奏浚母老,且有勤王功。上曰:“功过自不相掩。”已而 内批出浚,谪置岭南,鼎留不下,诘旦约同列救解,上 怒殊未释。鼎力恳曰:“浚罪不过失策耳。凡人计虑,岂 不欲万全。傥因一失,便寘之死地,后有奇谋秘计,谁 复敢言者。此事自关朝廷,非独私浚也。”上意乃解,遂 以散官分司,居永州。鼎既再相,或议其无所施设,鼎 闻之曰:“今日之事,如人患羸,当静以养之。若复加攻 砭,必伤元气矣。”金人废刘豫,鼎遣间招河南守将,寿、 亳、陈、蔡之间,往往举城或率部曲来归,得精兵万馀, 马数千。知庐州刘锜亦奏言:“淮北归正者不绝,度今 岁可得四五万。”上喜曰:“朕常虑江、池数百里备御空 虚,今得此军,可无患矣。”金人遣使议和,朝论以为不 可信,上怒,鼎曰:“陛下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屈 己请和,不惮为之者,以梓宫及母后耳。群臣愤懑之 辞,出于爱君,不可以为罪。陛下宜谕之曰:‘讲和非吾 意,以亲故,不得已为之。但得梓宫及母后还,敌虽渝 盟,吾无憾焉’。”上从其言,群议遂息。潘良贵以向子𬤇 奏事久,叱之退。上欲抵良贵罪,常同为之辨,欲并逐 同。鼎奏:“子𬤇虽无罪,而同与良贵不宜逐。”二人竟出。 给事中张致远,谓不应以一子𬤇出二佳士,不书黄。 上怒,顾鼎曰:“固知致远必缴駮。”鼎问:“何也?”上曰:“与诸人善。”盖已有先入之言,由是不乐于鼎矣。秦桧继留 身奏事,既出,鼎问:帝何言?桧曰:“上无他,恐丞相不乐 耳。”御笔和州防御使璩除节钺、封国公。鼎奏:“建国虽 未正名,天下皆知陛下有子,社稷大计也。在今礼数 不得不异,所以系人心,不使之二三而惑也。”上曰:“姑 徐之。”桧后留身不知所云。鼎尝辟和议,与桧意不合。 及鼎以争璩封国事拂上意,桧乘间挤鼎,又荐萧振 为侍御史。振本鼎所引,及入台,劾参知政事刘大中, 罢之。鼎曰:“振意不在大中也。”振亦谓人曰:“赵丞相不 待论,当自为去就。”会殿中侍御史张戒论给事中勾 涛,涛言:戒之击臣,乃赵鼎意,因诋鼎结台谏及诸将。 上闻益疑。鼎引疾求免,言:“大中持正论,为章惇、蔡京 之党所嫉。臣议论出处与大中同,大中去,臣何可留?” 乃以忠武节度使出知绍兴府,寻加检校少傅,改奉 国军节度使。桧率执政往饯其行,鼎不为礼,一揖而 去,桧益憾之。鼎既去,王庶入对,上谓庶曰:“赵鼎两为 相,于国有大功,再赞亲征,皆能决胜,又镇抚建康,回 銮无患,他人所不及也。”先是,王伦使金,从鼎受使指, 问礼数则答以君臣之分已定,问地界则答以大河 为界,二者从事之大者,或不从则已。伦受命而行。至 是,伦与金使俱来,以抚谕江南为名,上叹息,谓庶曰: “使五日前得此报,赵鼎岂可去耶?”初,车驾还临安,内 侍移竹栽入内,鼎见,责之曰:“艮岳花石之扰,皆出汝 曹,今欲蹈前辙耶?”因奏其事,上改容谢之。有户部官 进钱入宫者,鼎召至相府切责之。翌日,问上曰:“某人 献钱耶?”上曰:“朕求之也。”鼎奏:“某人不当献,陛下不当 求。”遂出其人与郡。鼎尝荐胡寅、魏矼、晏敦复、潘良贵、 吕本中、张致远等数十人分布朝列。暨再相,奏曰:“今 清议所与,如刘大本、胡寅、吕本中、常同、林季仲之流, 陛下能用之乎?妒贤长恶,如赵霈、胡世将、周秘、陈公 辅之徒,陛下能去之乎?”上为徙世将,而公辅等寻补 外。上尝中批二人付庙堂升擢,鼎奏:“疏远小臣,陛下 何由得其姓名?”上谓常同实称之,鼎曰:“同知其贤,何 不露章荐引?”始,浚荐秦桧可与共大事,鼎再相,亦以 为言。然桧机阱深险,外和而中异。浚初求去,有旨召 鼎,鼎至越丐祠。桧恶其逼己,徙知泉州。又讽谢祖信 论鼎尝受张邦昌伪命,遂夺节。御史中丞王次翁论 鼎治郡废弛,命提举洞霄宫。鼎自泉州归,复上书言 时政。桧忌其复用,讽次翁又论其尝受伪命,干没都 督府钱十七万缗,谪官居兴化军,论者犹不已。移漳 州,又责清远军节度副使,潮州安置。在潮五年,杜门 谢客,时事不挂口,有问者,但引咎而已。中丞詹大方 诬其受贿,属潮守放编置人,移吉阳军。鼎《谢表》曰:“白 首何归,怅馀生之无几;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移。”桧 见之曰:“此老倔强,犹昔在吉阳三年,潜居深处。”门人 故吏皆不敢通问,惟广西帅张宗元时馈醪米,桧知 之,命本军月具存亡申鼎,遣人语其子汾曰:“桧必欲 杀我,我死,汝曹无患,不尔,祸及一家矣。”先得疾,自书 墓中石,记乡里及除拜岁月。至是书铭旌云:“身骑箕 尾归天上,气作山河壮本”《朝遗言》属其子,乞归葬,遂 不食而死,时绍兴十七年也。天下闻而悲之。明年得 旨归葬。孝宗即位,谥忠简,赠太傅,追封丰国公。高宗 祔庙,以鼎配享庙庭,擢用其孙十有二人。鼎为文浑 然天成,凡高宗处分军国机事,多其视草。有拟奏表 疏杂诗文二百馀篇,号《得全集》,行于世。论中兴贤相, 以鼎为称首云。

李邴[编辑]

按《宋史》本传:“邴字汉老,济州任城县人。中崇宁五年 进士第,累官起居舍人,试中书舍人。北方用兵,酬功 第赏,日数十百,邴辞命无留难。除给事中,同修国史, 兼直学士院,迁翰林学士。尝与禁中曲宴,徽宗命赋 诗。高丽使入贡,邴为馆伴。徽宗遣中使持示使者,请 传录以归。未几,坐言者罢,提举南京鸿庆宫。钦宗即” 位,除徽猷阁待制、知越州。久之,再落职,提举西京嵩 山崇福宫。高宗即位,复徽猷阁待制。逾岁,召为兵部 侍郎兼直学士院。苗傅、刘正彦迫上逊位,上顾邴草 诏,邴请得御札而后敢作,朱胜非请降诏赦,邴就都 堂草之。除翰林学士。初,邴见苗傅,面谕以逆顺祸福 之理,且密劝殿帅王元俾以禁旅击贼。元唯唯不能 用。即诣政事堂白朱胜非、适正彦及其党王世修在 焉,又以大义责之,人为之危,邴不顾也。时御史中丞 郑玨又抗疏言睿圣皇帝不当改号,于是邴玨为端 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邴与张守分草百官章 奏,三奏三答。及《太后手诏》与《复辟赦文》,一日而具。四 月,拜尚书右丞。未几,改参知政事。上巡江宁,太后六 宫往豫章,命邴为资政殿学士、权知行台三省、枢密 院事。以与吕颐浩论不合,乞罢,遂以本职提举杭州 洞霄宫。未阅月,起知平江府。会兄邺失守越州,坐累 落职。明年,即引赦复之,又升资政殿学士。绍兴五年, 诏问宰执方略,邴条上《战阵》《守备》《措画、绥怀》各五事。 《战阵》之利五,曰出轻兵、务远略、储将帅、责成功、重赏格。大略谓:“关陜为进取之地,淮南为保固之地。关陕 虽利于进取,然不用师于京东以牵制其势,则彼得 一力以拒我。今大将统兵者数人,皆所恃以为根本, 万一失利,将不可复用。偏裨中如牛皋、王进、杨珪、史 康明皆京东土人,知地险易,可各配以部曲三五千 人,或出淮阳,或出徐、泗,彼将奔命之不暇,此不动而 分陕西重兵之一端也。关陕今虽有二宣抚,其体尚 轻,非遣大臣不可。吕颐浩气节高亮,李纲识量宏远, 威名素著,愿择其一而用之,必有以报陛下。”又言:“陛 下即位之初,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威名隐然为大将, 今又有吴玠、岳飞者出矣。愿诏大将于所部举智谋 忠勇可以驭众统师各两三人,朝廷籍记,遇有事宜, 使当一队,毋隶大将,则诸人竞奋,才智皆飞、玠之俦 矣。大将爵位已崇,难相统一,自今用兵,第可授以成 算,使自为战而已,慎勿遣重臣临之,以轻其权而分 其功。今却敌退师之后,必论功行赏,愿因此诏有司 预定赏格”,谓如得城邑及近上首领之类,自一命至 节度使,皆差次,使足相当。所谓守备之宜有五,曰固 根本,习舟师,防他道,讲遗策,列长戍。大略谓:“江浙为 今日根本,欲保守则失进取之利,欲进取则虑根本 之伤。古之名将,内必屯田以自足,外必因粮于敌。诚 能得以功名自任,如祖逖者,举淮南而付之,使自为 进取,而不至虚内以事外。臣闻朝廷下福建造海船 七百只,必如期而办。乞仿古制,建伏波、下濑楼船之 官,以教习水战,俾近上将佐领之,自成一军,而专隶 于朝廷,无事则散之缘江州郡,缓急则聚而用之。臣 度敌人他年入寇,惩创今日之败,必先以一军来自 淮甸,为筑室反耕之计,以缀我师,然后由登、莱泛海 窥吴、越,以出吾左,由武昌渡江窥江、池以出吾右,一 处不支,则大事去矣。愿预讲左支右吾之策。夫兵之 形无穷,愿诏临江守臣,凡可设奇误敌者,如吴人疑 城之类,皆预为措昼。长江之险,绵亘数千里,守备非 一,苟制得其要,则用力少而见功多。愿差次其最紧 处,屯军若干人”,一将领之,听其郡守节制,次紧、稍缓 处差降焉。有事则以大将兼统之,既久则谙熟风土, 缓急可用,与旋发之师不侔矣。所谓措画之方有五, 曰亲大阅,补禁卫,讲军制,订使事,降敕榜。大略谓“因 冬秋之交,辟广场,会诸将,取士卒才艺绝特者而爵 赏之。建炎以来,禁卫单寡,乃藉五军以为重,臣常寒 心。愿择忠实严重之将以为殿帅,稍补禁卫之阙,使 隐然自成一军,则其驭诸将也若臂之使指矣。今诸 郡厢禁冗占私役者,大郡二三千人,小郡亦数百人。 臣愿讲求除郡守兵将官自禁军给事外,馀傔从衣 粮,使自僦人以役,大抵杀厢军三分之二,而以其衣 粮之数尽募禁军。”金人自用兵以来,“未尝不以和好 为言,此决不可恃。然二圣在彼,不可遂已,姑以馀力 行之耳。”臣谓宜专命一官,如古所谓行人者,或止左 右司领之,当遣使人,举成法而授之,庶免临时斟酌 之劳,而朝廷得以专意治兵矣。刘豫僭叛,理必灭之, 谓宜降敕榜,明著豫僭逆之罪,晓谕江北士民,此亦 兵家所谓伐谋伐交者,所谓绥怀。之略有五:曰宣德 意,先振恤,通关津,遣材能,务宽贷。大略谓:“山东大姓, 结为山砦以自保,今虽累年,势必有未下者。愿募有 心力之人,密往诏谕。应淮北遗民来归者,令淮南州 郡给以行由,差船津济,量差地分人护送,毋得邀阻。 有官人先次注授差遣,无官而贫乏者,令沿江州郡 以官舍居之,仍量给钱米三两月,其能自营为生乃 止。内有才智可用之人,随宜任使,勿但縻以爵秩而 已。凡诸将行师入境,敢抗拒者,固在剿戮。其有善良 老弱之人,皆从宽贷,使之有更生之望。”不报。邴闲居 十有七年,薨于泉州,年六十二。谥文敏。有《草堂集》一 百卷。

滕康[编辑]

按《宋史》本传:“康字子济,应天府宋城人。登崇宁五年 进士第,又中词学兼茂科,除秘书省正字,迁著作佐 郎、尚书工部、礼部员外郎,国子司业。靖康二年,元帅 府闻康习宪章,召至济州。康率群臣劝进,除太常少 卿,使定登极礼仪。凡告天及肆赦之文,皆康为之,辞 意激切,闻者感动。除起居舍人,权给事中,进起居郎”, 兼讨论祖宗法度。检讨官试中书舍人。会显谟阁学 士孟忠厚乞用父减年迁官,康言:“忠厚,隆祐太后之 侄也。太宗以来,凡母后兄弟之子,无为侍从者。”武义 大夫康义用登极恩迁遥郡刺史。康又封还词头,言: “恩例迁官一等,谓于阶官上进一阶。今康义得特旨 转一官,自武义大夫躐上遥郡刺史,名为迁一官,实 升五等,紊法之甚也。自古召乱之源,非外戚挠法,则 内侍干政,汉、唐可鉴。”凡再降旨,竟不肯行。后军统制 韩世忠以不能戢所部,坐赎金。康言:“世忠无赫赫功, 祇缘捕盗微劳,遂亚节钺。今其所部卒伍至夺御器, 逼谏臣于死地,乃止罚金,何以惩后?”诏降世忠一官。

知江州。陈彦文用刘光世奏,录其守城功,迁龙图阁
考证
待制。康以光世所上彦文功状,前后抵牾阁而未下。

宰相力主彦文,趣康行词,康论不已,宰相衔之。会布 衣省试卷子不合式,康以其文取之,谏官李处遁论 奏,遂以集英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未几,移跸钱 塘。再除中书舍人,奏曰:“去岁郊礼前日食,而日官不 以闻,廷臣不以告。使陛下所以应天者未至,故逆臣 敢萌不轨者,无先事之戒也。陛下即位行再岁矣,恻 怛爱民之政徒为空言而百姓不被其恩;哀痛责躬 之诏不著事实,四方不以为信。忠佞并驰而多士解 体,刑赏失当而三军沮气。臣愿陛下取建炎初元以 来所下诏书、所举政事,熟思审度,得无一二不类臣 言者乎?望参稽得失而罢行之。”上再三褒谕,称其有 谏臣风,除左谏议大夫。旬日间,封章屡上,遂擢翰林 学士。翌日,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建炎三 年,宰相吕颐浩议幸武昌,为趋陜之计。既移跸建康, 又议欲尽弃中原,徙居民于东南。康力持不可,上悟 而止。未几,上请太后奉神主如江西。以参知政事李 邴权知三省、枢密院事,康为资政殿学士,同从卫以 行。邴辞疾,又命康权知,以刘玨为贰。赐康褒诏,许缀 宰执班奏事。康从卫至洪州,刘光世护江不密,金人 绝而渡,康等仓卒奉太后趋虔州。殿中侍御史张延 寿论“康与玨无忧国之心,至使太后涉险,为敌人追 迫”,责授康秘书少监、分司南京,永州居住,未几,许自 便,复左朝请大夫,提举明道宫。绍兴二年九月卒,年 四十八。八年,追复龙图阁学士。有《文集》二十卷。

徐俯[编辑]

按《宋史》本传:“俯字师川,洪州分宁人。以父禧死国事, 授通直郎,累官至司门郎。靖康中,张邦昌僭位,俯遂 致仕。时工部侍郎何昌言与其弟昌辰避邦昌,皆改 名俯。买婢名昌奴,遇客至,即呼前驱使之。建炎初,落 致仕奉祠。内侍郑谌识俯于江西,重其诗,荐于高宗。 胡直孺在经筵,汪藻在翰苑,迭荐之,遂以俯为右谏” 议大夫。中书舍人程俱言:“俯以前任省郎遽除谏议, 自元丰更制以来未之有。考之古今,非阳城、种放则 未尝不循序而进,愿姑以所应者命之。昔元稹在长 庆间,擢知制诰,真不忝矣。缘其为荆南判司,命从中 出,召为省郎,便知制诰,遂喧朝论,时谓荆南监军崔 潭峻实引之。近亦传俯与宦寺倡酬,称其警策,恐或 者不知陛下得俯之由。”不报,俱遂罢。绍兴二年,赐进 士出身兼侍读。三年,迁翰林学士,俄擢端明殿学士、 签书枢密院事。四年,兼权参知政事。宰相朱胜非言: 襄阳上流,所当先取。帝曰:“盍就委岳飞?”参政赵鼎曰: “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俯独持不可,帝不听。会刘光 世乞入奏,鼎言:“方议出师,大将不宜离军”,俯欲许之, 鼎固争,俯乃求去,提举洞霄宫。九年,知信州。中丞王 次翁论其不理郡事,予祠。明年,卒。俯才俊,与曾几、吕 本中游,有诗集六卷。

刘玨[编辑]

按《宋史》本传:“玨字希范,湖州长兴人。登崇宁五年进 士第。初游太学,以书遗中书舍人邹浩曰:‘公始为博 士,论取士之失,免所居官,在谏省,斥宫掖之非,远迁 岭表,岂逆计祸福,邀后日报哉?固欲蹈古人行也。今 庶政岂尽修明?百官岂尽忠实?从臣继去,岂尽非才? 言官屡逐,岂尽有罪?信任逾曩昔,而拱默不言,天下 之士窃有疑焉,愿有以慰塞群望’。”浩得书愧谢之。宣 和四年,擢监察御史。坐言事知舒州,留为尚书主客 员外郎。靖康初,议皇帝朝谒上皇仪,欲以家人礼见 于内庭。玨请皇帝设大小次,俟上皇御坐,宰臣导皇 帝升自东阶,拜于殿上,则有君之尊,有父之敬。又谓: “君于大臣,或赐剑履上殿,或许子孙扶掖。皇帝朝谒, 宜令环卫士卒侍立于殿西,宰执、三衙、侍从等官扶 侍于殿上。如请帝坐,即宰执等退立四隅。”迁太常少 卿。讨论皇帝受册宝故事,玨言:“唐太宗、明皇皆亲受 父命,未尝再行册礼。肃宗即位于灵武,故明皇遣韦 见素就册之,宣政授传国玺,群臣上尊号。至德宗踵 行之,后世以为非,议”遂寝。除中书舍人,陈《十开端之 戒》曰:“陛下即位,罢御笔,止营缮,登俊乂,诎虚诞,戢内 侍之权,开言者之路。命令既当,未尝数改,任用既公, 率皆称职。赏必视功,政必核实,此天下所以指日而 徯太平也。比者内降数出,三省罕有可否,此御笔之 开端也。教子弟既有其所,又彻而新之,长入祗候之 班,势”若可缓,亟而成之,此营缮之开端也。河阳付之 庸才,泾原委之贪吏,此任用失当之开端也。花石等 滥赏,既治复止,马忠统兵,累行累召,此命令数易之 开端也。三省、密院议论各有所见,启拟各举所知,持 不同不比之说,忘同寅协恭之议,此大臣不和之开 端也。内路之师,擅作圣旨指挥,行郡之守,称为“外任 监当”,此臣下诞谩之开端也。董局务者广辟官属,侍 帷幄者分争殿庐,此内侍恣横之开端也。两省缴奏, 多命以次行下,或戒以不得再缴;台谏言事失当,率 责为远小监当,此言路壅塞之开端也。恤民之诏累下,未可行者,多是为空文无实德,此政事失信之开 端也。随龙第赏,冠带之工“亦推恩,金兵扣阙,礼房之 吏亦进秩,此爵赏僭滥之开端也。是十者,虽未若前 曰之甚,其端已见,杜而止之,可以驯致治平。因而循 之,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詹度都堂禀议,中书舍 人安扶持不可,改命玨书行。玨言伐燕之役,度以书 赞童贯大举。去秋蔡靖屡以金人点集为言,度独谓 不应有此,遂不设备,请窜度岭表。诏予宫祠。李纲以 观文殿学士知扬州,安扶又持不可。玨言:“韩琦好水 之败,韩绛西州之败,皆不免黜责。纲勇于报国,锐于 用兵,听用不审,数有败衄,宜降黜以示惩戒。”纲改宫 祠。吏部侍郎冯澥言玨持两端,为纲游说,提举亳州 明道宫。建炎元年,复召为中书舍人。至泗州,上书言: “金人尚有屯河北者,万一猖獗而南,六飞岂能无警? 乞早赐行幸。西兵骁勇,宜留以为卫。西京舟船,恐金 人藉以为用,并令东下。”时李纲已议营南阳,玨未知 也。既至,极言:南阳兵弱财单,乘舆无所取给,乞驻跸 金陵以待敌。汪伯彦、黄潜善皆主幸东南,帝遂如扬 州。潜善兄潜原除户部尚书,玨言兄弟不可同居一 省,帝遣张悫谕旨,玨论如初。诏潜原提举醴泉观。迁 给事中。论内降、营缮二事,曰:“陛下以前朝房院而建 承庆院,议者以为营造;寖广以隆祐太后时有御笔, 议者以为内降数出。盖除授不归中书,工役领之内 侍,此人言所以籍籍也。营缮悉归有司,中旨皆许执 奏,则众论息矣。”孟忠厚除显谟阁直学士,邢焕徽猷 阁待制,玨封还言:“旧制,外戚未有为两禁官者。”诏焕 换武阶。帝曰:“忠厚乃隆祐太后族,宜体朕优奉太后 之意。”玨持益坚。忠厚寻亦换武阶,迁吏部侍郎、同修 国史。言:“淮甸备敌,兵食为先。今以降卒为见兵,以籴 本为见粮,无一可恃。维扬城池未修,军旅多阙,卒有 不虞,何以待之?”已而金人果乘虚大入,帝亟如临安, 以玨为龙图阁直学士、知宣州,俄复为吏部侍郎。以 久雨诏求言。玨疏论消天变、收人心数事,词极激切, 并陈荆、陕、江、淮守御之略:“愿申诏大臣,悉屏细务,唯 谋守御。自京及荆、淮之郡,置大帅,屯劲兵,命沿江之 守,各上措画之方,明斥堠,设险阻,节太府之出,广大 农之入,检察战舰而习之,则守御详尽,人心安,天意 回,大业昌矣。”迁吏部尚书。隆祐太后奉神主如江西, 诏玨为端明殿学士、权同知三省、枢密院事从行。时 诏元祐党籍及上书废锢人,追复故官,录用子孙,施 行未尽者,玨悉奏行之。又言:“常安民、张克公尝论蔡 京罪,乞厚加恩。”至洪州,疏言修治巡幸道路之役,略 曰:“陛下遭时艰难,躬履俭约。前冬幸淮甸,供帐弊旧, 道路险狭,未尝介意。今闻衢、信以来,除治道路,科率 民丁,急如星火,广市羊豕,备造服用,使农夫不得获, 齐民不得休,非陛下俭以避难之意也。乞降诏悉罢。” 金人攻吉州,分兵追太后,舟至太和县,卫兵皆溃。玨 奉太后退保虔州。监察御史张延寿论玨罪,玨亦上 书自劾,逾岭俟命,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延寿论不 已,责授秘书少监,贬衡州。绍兴元年,许自便。明年,以 朝散大夫分司西京,卒于梧州,年五十五。官其二子。 八年,追复龙图阁学士。有《吴兴集》二十卷,《集议》五卷, 《两汉蒙求》十卷。

翟汝文[编辑]

按《宋史》本传:“汝文,字公巽,润州丹阳人。登进士第,以 亲老不调者十年。擢议礼局编修官,召对,徽宗嘉之, 除秘书郎。三馆士建议东封,汝文曰:‘治道贵清净,今 不启上述三代礼乐,而师秦、汉之侈心乎?非所愿也’。 责监宿州税。久之,召除著作郎,迁起居郎。皇太子就 傅,命汝文劝讲,除中书舍人。言者谓汝文从苏轼、黄” 庭坚游,不可当赞书之任。出知襄州,移知济州,复知 唐州,以谢章自辨罢。起知陈州。召拜中书舍人,外制 典雅,一时称之。命同修《哲宗国史》,迁给事中。高丽使 入贡,诏班侍从之上。汝文言:“《春秋》之法,王人虽微,序 诸侯上,不可卑近列而尊陪臣。”上遂命如旧制。内侍 梁师成强市百姓墓田,广其园圃。汝文言于上。师成, 讽宰相黜汝文,出守宣州。召为吏部侍郎,出知庐州, 徙密州。密负海产盐,蔡京屡变盐法,盗贩者众,有司 穷治党与。汝文曰:“祖宗法度,获私商不诘所由,欲靖 民也。今系而虐之,将为厉矣。”悉纵之。密岁贡牛黄,汝 文曰:“牛失黄辄死,非所以惠农。宜谕财市之,则其害 不私于密。”上从之。钦宗即位,召为翰林学士,改显谟 阁学士、知越州兼浙东安抚使。建炎改元,上疏言:“陛 下《即位赦书》,止供常数,后为献利之臣所增者,当议 裁损。如浙东和预买绢岁九十七万六千匹,而越州 乃二十万五百匹,以一路计之,当十之三。如杭州岁 起之额,盖与越州等。杭州去年已减十二万匹,独越 州尚如旧。今乞视户等第减罢。”杨应诚请使高丽,图 迎二帝,汝文奏:“应诚欺罔君父,若高丽辞以大国,假 道以至燕、云,金人却请问津以窥吴、越,将何辞以对?”

后高丽果如汝文言。上将幸武昌,汝文疏请幸荆南
考证
不从。绍兴元年,召为翰林学士兼侍讲,除参知政事、

同提举修政局。时秦桧相,四方奏请,填委未决,吏缘 为奸。汝文语桧,宜责都司程考,吏牍稽迟者惩之。汝 文尝受辞牒,书字用印,直送省部入对,乞治堂吏受 赂者。桧怒,面劾汝文专擅。右司谏方孟卿因奏“汝文 与长官立异,岂能共济国事。”罢去以卒。先是,汝文在 密,桧为郡文学,汝文荐其才,故桧引用之。然汝文性 刚,不为桧屈,对案相诟,至目桧为“浊气。”汝文风度翘 楚,好古博雅,精于篆籀,有文集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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