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36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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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三百六十卷目录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二十二

  明八

  曹于汴      陈于廷

  张慎言      张捷

  左光斗      黄尊素

  李应昇      蒋允仪

  张玮       金光辰

  方震孺      胡良机

  李曰辅      毛羽健

  姜思睿      成勇

官常典第三百六十卷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二十二[编辑]

明八[编辑]

曹于汴[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于汴,字自梁,安邑人。万历十九年,举 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授淮安推官。以治行高第,授 吏科给事中。疏劾两京兵部尚书田乐、邢玠及云南 巡抚陈用宾,乐、玠遂引去。吏部郎赵邦清被诬,于汴 疏雪之。谒告归,僦屋以居,不蔽风。日起。历刑科左右 给事中。朝房灾,请急补旷官,修废政。辽左有警,朝议” 增兵。于汴言:“国家三岁遣使者阅边,盛奖边臣功伐。 蟒衣、金币之赐,官秩之增,未尝或靳。今废防至此,宜 重加按问。边道超擢,当于秩满时阅实其绩,毋徒循 资俸。”坐取建牙开府,进吏科都给事中。给事中胡嘉 栋发中官陈永寿兄弟奸永寿,反讦嘉栋于汴,极论 永寿罪。故事,章疏入会极门,中官直达之御前。至是 必启视,然后进御于汴谓乖祖制,泄事机,力请禁之。 三十八年,典外察,去留悉当。明年典京察,屏汤宾尹、 刘国缙等,而以年例出王绍徽、乔应甲于外。其党群 起,力攻于汴,持之坚,卒不能夺。以久次擢太常少卿, 疏寝不下。请告,又不报。候命岁馀,移疾归。光宗立,始 以太常少卿召,至则改大理少卿。迁左佥都御史,佐 赵南星京察。事竣,进左副都御史。天启三年秋,吏部 缺右侍郎,廷推冯从吾,以于汴副中旨,特用于汴。于 汴以从吾名位先己,义不可越,四辞不得,遂引疾归。 明年起南京右都御史,辞不拜。时绍徽、应甲附魏忠 贤得志,必欲害于汴。属其党石三畏以“东林领袖”劾 之,遂削夺。崇祯元年,召拜左都御史。振举宪规,约敕 僚吏,台中肃然。明年京察,力汰匪类,忠贤馀党几尽, 仕路为清。温体仁讦钱谦益,下钱千秋法司,讯不得 实。体仁以于汴谦益座主也,并讦之。于汴亦发体仁 欺罔状。帝终信体仁,谦益竟获罪。先是诏定“逆案”,于 汴与大学士韩爌、李标、钱龙锡,刑部尚书乔允升平 心参决,不为已甚,小人犹恶之。故御史高捷、史𡎊素 憸邪,为清议所摈,吏部尚书王永光力荐之。故事,御 史起官,必都察院咨取,于汴恶其人,久弗咨。永光愤, 再疏力争。已,得请于汴,犹以故事持之。两人遂投牒 自乞,于汴,益恶之,卒持不予。两人竟以部疏起官,遂 日夜谋倾于汴。中书原抱奇者,贾人子也,尝诬劾大 学士爌。至是,再劾爌及于汴,并及尚书孙居相,侍郎 程启南、府丞魏光绪目为“西党,请皆放黜,以五人籍 山西也。”帝绌抱奇言,不听。而工部主事陆澄源复劾 于汴朋奸六罪。帝虽谪澄源,于汴卒谢事去。及辞朝, 以敦大进规。崇祯七年卒,年七十七。赠太子太保。于 汴笃志正学,操履粹白,立朝正色不阿,崇奖名教,有 古大臣风。

陈于廷[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于廷字孟谔,宜兴人。万历二十三年 进士。历知光山、唐山、秀水三县,征授御史。甫拜命,即 论救给事中汪若霖,诋大学士朱赓甚力,坐夺俸一 年。顷之,劾职方郎中申用懋、赵拱极、黄克谦为宰相 私人,不宜处要地,又劾赓及王锡爵当斥。已,言谕德 顾天峻素干清议,不宜久玷词林’。语皆峻切。”视鹾河 东,劾税使张忠挠盐政。正阳门灾,极陈时政阙失。父 丧归,服除,起按江西。时税务已属有司,而中官潘相 欲亲督湖口税,于廷劾其背旨虐民。淮府庶子常洪 作奸,论,寘之法。改按山东。光宗立,擢太仆少卿,徙太 常。议红丸事,极言崔文昇、李可灼当斩,尚书王纪被 斥,特疏申救。再进大理卿、户部右侍郎,改吏部,进左 侍郎。尚书赵南星既逐于廷署事大学士魏广微傅 魏忠贤意,欲用其私人代南星,且许擢于廷总宪。于 廷不可,以乔允升、冯从吾、汪应蛟名上。忠贤大怒,谓 所推仍南星遗党,矫旨切责,并杨涟、左光斗尽斥为民。文选郎张可、前御史袁化中、房可壮亦坐贬黜。自 是,清流尽逐,小人日“用事矣。”崇祯初,起南京右都御 史,与郑三俊典京察,尽去诸不肖者。南御史差竣,例 听北考。于廷请先考于南。报可。召拜左都御史。以巡 方责重,列上《纠大吏》《荐人才》《修荒政》《核屯盐》《禁耗羡》 《清狱囚》《访奸豪》《弭寇盗》八事,请于回道日核实课功。 优诏褒纳。给事中马思理,御史高倬、余文缙坐事下 吏,并抗疏救之。秩满,加太子少保,三疏乞休,不允。两 浙巡盐御史祝徽、广西巡按御史毕佐周并擅挞指 挥非故事。事闻,帝方念疆场多故,欲倚武臣。旨下参 核。于廷等言:“军官起世胄,率不循法度。概列弹章,将 不胜扰,故小过薄责以惩。凡御史在外者尽然,不自 二臣始。且巡按代天将命,而戒饬挠于武弁,何以抑 骄悍?”帝以指挥秩崇,非御史得杖,令会兵部稽《典制》 以闻。《典制》实无杖指挥事,乃引《巡抚敕书》“提问四品 武职”语以对。帝以比拟不伦,责令再核。于廷等终右 御史,所援引悉不当帝意。疏三上三却,竟削籍归。家 居二年卒。福王时,赠少保。于廷端亮有守。周延儒当 国,于廷其里人,无所附丽,与温体仁不合,故卒获重 谴云。

张慎言[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慎言,字金铭,阳城人。祖昇,河南参政。 慎言举万历三十八年进士,除寿张知县,有能声。调 繁曹县,出库银籴粟备赈,连值荒岁,民赖以济。泰昌 时,擢御史,劾罢顺天府丞刘蔚,太常少卿宫应震,光 禄少卿刘光复。时方会议三案,慎言言:‘皇祖召谕百 工,不究张差党与,所以全父子之情。然必摘发奸谋, 所以明君臣之义。至先皇践阼,蛊惑之计方行,药饵 之奸旋发。崔文昇投凉剂于积惫之馀,李可灼进红 丸于大渐之际,法当骈首,恩反赐金。谁秉国成,一至 此极。若夫鼎湖再泣,宗庙之鼎鬯为重,则先帝之簪 履为轻,即神庙之郑妃且先徙以为望,选侍不即移 宫,计将安待’?”无何,贾继春以请安选侍被谴,慎言抗 疏救之。帝怒,夺俸二年。天启初,出督畿辅屯田。言:“天 津、静海、兴济间,沃野万顷,可垦为田。近同知卢观象 垦田三千馀亩,其沟洫庐舍之制,种植疏濬之方,犁 然具备,可仿而行。”因列上官种、佃种、民种、军种、屯种 五法。又言:“广宁失守,辽人转徙入关者不下百万。宜 招集津门,以无家之众,垦不耕之田,于计为便。”诏从 之。尝疏荐赵南星劾冯铨,铨大恨。五年三月,慎言已 假归。铨属曹钦程论劾,诬盗曹县库银三千。遂下抚 按征赃,编戍肃州。庄烈帝即位,赦免。崇祯元年起故 官。会当京察,请先治媚珰者附逆之罪,其他始付考 功。报可。旋擢太仆少卿,历太常卿、刑部右侍郎。谳耿 如杞狱,不称旨,并尚书韩继思下吏,寻落职归。久之, 召为工部右侍郎。国用不支,廷议开采、鼓铸、屯田、盐 法诸事。慎言屡疏陈,奏悉根本计。大学士杨嗣昌议 改府、州、县佐为“练备、练总。”慎言以更制事大,历陈八 议,其后卒不能行。由左侍郎迁南京户部尚书,七疏 引疾,不允。寻改南京吏部尚书,掌右都御史事。十七 年三月,京师陷。五月,福王即位南京,命慎言理部事。 上《中兴十议》:曰《节镇》、曰《亲藩》,曰《开屯》、曰《叛逆》、曰《伪命》、 曰《褒恤》、曰《功赏》、曰《起废》、曰《惩贪》、曰《漕税》。皆嘉纳。时大 起废籍,慎言荐吴甡、郑三俊,命甡陛见。三俊不许,大 学士高弘图所拟也。勋臣刘孔昭、赵之龙等一日朝 罢,群诟于廷,指慎言及甡为奸邪,叱咤彻殿陛。给事 中罗万象言:“慎言平生具在,甡素有清望,安得指为 奸邪?”孔昭等伏地痛哭,谓慎言举用文臣不及武臣; 嚣争不已。又疏劾慎言,极诋三俊;且谓慎言当迎立 时阻难肆辨,怀二心;乞寝甡陛见命,且议慎言欺蔽 罪。慎言疏辨,因乞休。万象又言:“首膺封爵者,四镇也; 新安京营又加二镇衔,何尝不用武!年来封疆之法, 先帝多宽武臣;武臣报先帝者安在?《祖制》以票拟归 阁臣、参驳归言臣,不闻委勋臣以纠劾也。使勋臣得 兼纠劾,文臣可胜逐哉!”史可法奏:“慎言疏荐无不当, 诸臣痛哭喧呼,灭绝法纪;恐骄弁悍卒益轻朝廷。昔 主辱而臣死、今主死而臣生,凡在臣工谁无罪?文臣 固多误国,武臣岂尽矢忠?”御史王孙蕃言:“用人吏部 职掌,奈何廷辱冢宰?”弘图等亦以不能戢和,文武各 疏乞休,俱不允。甡既不出,慎言力乞休,得请,加太子 太保,荫一子。山西尽陷于贼,慎言无家可归,流寓芜 湖、宣城间。国亡后,疽发于背,戒勿药,卒,年六十九。慎 言少丧二亲,鞠于祖母。及为御史,讣闻,引义乞归,执 丧三年以报。子履旋,举崇祯十五年乡试。贼陷阳城, 叹曰:“吾父决不为乱臣,吾岂为贼子!”遂投崖死。事闻, 赠御史。

张捷[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捷,丹阳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浙 江山阴知县。泰昌元年,入为御史,疏论中官蒙蔽之 弊,以讥切王安。天启元年,荐董应举、于仕廉、萧近高、 安希范等十二人皆民望己,论姚宗文排陷熊廷弼罪,又请恤辽阳死事诸臣,已,又请停内操。所建白多 皆可称。乞假归。四年春,赵南星出为江西副使,不赴。” 其冬,魏忠贤势大张。诸以年例外迁者,尽复故官,捷 亦还为御史。明年擢太仆少卿,自是疾东林次骨。寻 忤忠贤意,削籍归。崇祯三年起大理右少卿,拜左副 都御史。明年迁吏部右侍郎。又明年进左侍郎。捷故 仇东林,而与首辅周延儒友善,骤引居要地,参预密 谋。延儒败,又附温体仁为之羽翼。御史梁云构劾其 “憸邪柔媚,贿赂关通。”帝不听。吏部尚书李长庚、左都 御史张延登罢体仁及王应熊谋之。捷将用故兵部 尚书吕纯如。帝御平台,谕廷臣各举所知,应熊目捷, 捷遂举纯如及南京右都御史唐世济。体仁及钱士 升举南京吏部尚书谢陞及世济,应熊亦举世济。独 何吾驺举户部尚书侯恂。帝以纯如丽“逆案”,不宜举 捷,誉纯如才品,皆不听。给事中卢兆龙、孙晋与捷相 讦难,而御史金光辰、韩一光、杨绳武,给事中蒋德瑗 并奏纯如不可用。捷呶呶不已。给事中姜应甲叱捷 巧辩。帝命之退,竟如体仁言,以升为吏部尚书,世济 为左都御史。捷既绌,给事中吴甘来、朱国栋、顾国宝、 吴南灏,御史张三谟,南京给事中戈允礼,御史左佩 弦、郭维经及兆龙、应甲、光辰复交章极论,并言“逆案 不可翻。”卒以体仁、应熊力,悉置不问。已而给事中范 淑泰劾捷私王维章,用为四川巡抚。应甲又劾捷私 听勘郎中施元征,迁为蕲州参政。谕德倪元璐亦疏 诋捷,捷怒,谓言官攻击,皆元璐主谋,上疏丑诋。帝责 元璐陈状,卒两置不问。先是,捷所亲贺儒修为成都 知县,捷属巡按刘宗祥令举《卓异》。中有“时事渐非,借 内倾外,中焰披猖,朝政苛急”等语,以宗祥前知丹徒, 素交好也。而宗祥廉儒修贪墨,疏劾之。削其籍逮治, 捷遂大恨。后川中州县多陷于贼,诏议宗祥罪,捷欲 重绳之。宗祥惧,遽以捷私书上闻。帝大怒,责捷回奏。 捷震𢙀,词极哀。帝怒不解。诏除名议罪,坐赎徒三年, 宗祥遂任职如故。福王立于南京,刘泽清首荐捷,马 士英继之。诏下,廷议多持不可。其年八月,魏国公徐 弘基复荐之,遂以《内传》起故官。给事中章正宸等疏 谏,被责让。十月,吏部尚书徐石麟罢。士英拟用张国 维,而阮大铖以内传用捷。士英骇愕,以此惮大铖。捷 既为诸奸用,悉奉其指挥,诸《丽名逆案》及谋翻《逆案》 被谴者尽登用。而文选郎刘应宾挟马、阮势,纳贿无 虚日,捷主画诺而已。明年夏,杨维垣请恤“逆案”已死 诸臣,捷奏行之。于是刘廷元、霍维华、徐大化、徐兆魁、 乔应甲、王绍徽、吕纯如等二十二人并获赠恤。无何, 南都失守,捷走鸡鸣寺,投缳而死。捷居家孝友,在官 有清节,雅为乡人所称。以恶东林,终身与匪人比,名 因以隳。然其死也,士论咸予之。

左光斗[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光斗,字遗直,桐城人。万历三十五年 进士。除中书舍人,选授御史,待命八年始下。时廷推 阁臣,礼部侍郎何宗彦以人望不获与,反扼之去。光 斗历陈五不平,讥切首辅方从哲甚至。已,劾兵部尚 书黄嘉善不职。孝端皇后崩,使臣颁诏,当请敕礼部 侍郎孙如游,止以部札行之。光斗疏驳其谬,卒获更” 正。巡视中城,捕治吏部豪恶吏,获假印七十馀,假官 一百馀人,辇下震悚。出理屯田,言:“北人不知水利,一 年而地荒,二年而民徙,三年而地与民尽矣。今有道 于此,能使旱不为灾,涝不为害,惟有兴水田一法。”因 条上三因十四议:曰因天之时,因地之利,因人之情。 曰议濬川,议疏渠,议引流,议设坝,议建闸,议设陂,议 相地,议筑塘,议招徕,议择人,议择将,议兵屯,议力田 设科,议《富民拜爵》,其法犁然具备,诏悉允行。自是水 利大兴,北人皆知艺稻,邹元标曰:“吾三十年前在都, 都人不知稻草何物,今所在尽稻种,水田力也。”奄人 刘朝称东宫令旨,索戚畹废庄,光斗不启封,还之曰: “尺土皆殿下有今日,安敢私授?”奄人愤而去。光宗崩, 李选侍据乾清宫,迫胁皇长子,封皇后,势张甚。光斗 上言:“内廷有乾清宫,犹外廷有皇极殿。惟天子御天, 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嫔,虽以次进 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选侍既非嫡 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宫,而殿下乃退处慈庆,不 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谓何?选侍事先皇无脱簪戒 旦之德,侍殿下无拊摩育养之恩,此其人岂可以托 圣躬者?且殿下春秋十六龄矣,内辅以忠直老成,外 辅以公孤卿贰,何虑乏人,尚须乳哺而襁负之哉!况 睿质初开,正宜不见可欲,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 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耑制之实。武氏之 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时选侍欲耑大柄,廷 臣笺奏,令先进《乾清》,然后进慈庆。得光斗笺,大怒,将 加严谴。数遣使宣召,光斗曰:“我,天子法官也。非天子 召不赴,若辈何为者?”选侍益怒,邀熹宗至乾清议之。 熹宗不肯往,使使取视其笺,心善之,趣择日移宫,光 斗乃免。当是时,宫府危疑,人情汹惧。光斗与杨涟协心,建议排奄奴,扶冲主,俾宸极获正,宫府晏然,两人 力为多,由是朝野并称为“杨左选侍。”既移哕鸾官,帝 所以奉养者备具。而其宫奴刘逊、刘朝、田诏等以盗 宝系狱,词连选侍父。诸奄计无所出,则妄言选侍投 《缳皇八》妺入井,以荧惑朝士。御史贾继春信之,上书 内阁,言帝不当薄待庶母。光斗闻之,即上言:“移宫之 后,陛下自宜存大体,捐小过。若复株连蔓引,使宫闱 不安,即于国体有损。乞立诛逊等,其馀概从宽政。”疏 入,帝即宣谕百官,备述选侍凌虐圣母诸状。及召见, 又言朕与有仇。自是中外知帝有夙憾,而诸附会继 春者,益纷纷肆浮议矣。改元议起,或议削泰昌弗纪, 或议去万历四十八年,即以今年为泰昌,或议以明 年为泰昌,后年为天启。光斗力排其说,请从今年八 月以前为万历,以后为泰昌,议遂定。孙如游由中旨 入阁,抗疏请斥。出督畿辅学政,力杜请寄,识鉴如神。 天启初,廷议起用熊廷弼,罪言官魏应嘉等。光斗抗 疏救之。尝言:“廷弼才优而量不宏,昔以守辽则有馀, 今以复辽则不足。”已而果然。三年秋,疏请召还贾继 春、范济世及文震孟满朝,荐毛士龙、徐大相等,不纳。 其年擢大理寺丞,进少卿。明年二月拜左佥都御史。 是时,东林势盛,韩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郑三俊、李 邦华、魏大中诸正人咸居要再。光斗与之意气相得, 务为危言激论,“甄别流品,一时正人咸赖之,而小人 之不悦者亦众。”光斗与阮大铖同里,始招之来,已而 复相失,大铖恨之。光斗之防小人甚疏,又颇与汪文 言交好,大铖党傅櫆,遂劾光斗及大中比昵文言,肆 为奸利。北斗疏辨诋櫆,结东厂理刑傅继教为昆弟。 櫆恚,再疏讦光斗。光斗乞罢,事幸得免。杨涟之劾魏 忠贤,光斗与其谋,又与攀龙共发崔呈秀赃私,忠贤 暨其党咸怒。及忠贤逐南星,攀龙、大中次将及光斗、 涟。光斗愤甚,草奏劾忠贤及魏广微三十二斩罪,拟 十一月二日上之,先遣家累南还。忠贤诇知,先二日 假会推事,与涟俱削籍。群小憾不已,复兴汪文言狱。 入光斗名,遣使往逮,父老子弟拥马首号哭,声震原 野,缇骑亦为雪涕。至则下诏狱酷讯,主狱者许显纯 诬受杨镐、熊廷弼贿,涟等初不承,光斗私计曰:“彼杀 我有二法,因我不承而酷刑以毙之,一也;夜半令狱 卒潜杀之,二也;承则当下法司,庶有见天之日。”诸人 然其言,俱自诬服,光斗坐赃二万。忠贤乃矫旨,仍令 显纯五日一追比,不下法司,诸人始悔失计。容城孙 奇逢者,节侠士也,与定兴鹿正以光斗有德于畿辅, 倡议醵金,诸生争应之,得金数千,谋代输缓其狱。而 光斗与涟已同日为狱卒所毙,时五年七月二十有 六日也,年五十一。光斗既死,赃犹未竟。忠贤令抚按 严追,系其群从十四人。长兄光霁坐累死,母以哭子 死,都御史周应秋犹以所司承追不力,疏趣之。由是 诸人家族尽破。及忠贤定《三朝典要》“移宫”一案,以涟、 光斗为罪魁。议开棺僇尸,有解之者,乃免。忠贤既诛, 赠右都御史,录其一子。已,再赠太子少保。南渡时,追 谥“忠毅。”弟光先,由举人历官御史,巡按浙江,与平金 华、许都之乱。马士英荐阮大铖,光先力争不可。后大 铖得志,寻端逮之,光先匿于左良玉所,缇骑不敢赴, 乃止。

黄尊素[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尊素,字真长,馀姚人。万历四十四年 进士。除宁国推官,精敏彊执。天启二年,擢授御史,谒 假归。明年冬,还朝,疏请召还余懋衡、曹于汴、刘宗周、 周洪谟、王纪、邹元标、冯从吾,而劾尚书赵秉忠,侍郎 牛应元,通政丁启睿顽钝,秉忠、应元俱引去。山东妖 贼既平,馀党复煽,巡抚王惟俭不能抚驭,尊素疏论” 之,因言:“巡抚本内外兼用,今尽用京卿,不若敭历外 服者之练习。”又数陈边事,力诋大将马世龙,忤枢辅 孙承志意。时帝在位数年,未尝一召见大臣,尊素请 复便殿召对。故事,面决大政,否则讲筵之暇,令大臣 面商可否。帝不能用。四年二月,大风扬沙,画晦,天鼓 鸣,如是者十日。三月朔,京师地震三,乾清宫尤甚。适 帝体违和,人情惶惧。尊素力陈时政十失,末言:“陛下 厌薄言官,人怀忌讳,遂有剽窃皮毛,莫犯中扃者。今 阿保重于赵娆,禁旅近于唐末,萧墙之忧惨于敌国。 廷无谋幄,边无折冲,当国者昧安危之机,误国者护 耻败之局。不于此时进贤退不肖,而疾刚方正直之 士如仇雠,陛下独不为社稷计乎?”疏入,魏忠贤大怒, 谋廷杖之。赖韩爌力救,乃夺俸一年。既而杨涟劾忠 贤,被旨谯让,尊素愤,抗疏继之,略言:“天下有政归近 幸,威福旁移而世界清明者乎?天下有中外汹汹,无 不欲食其肉,而可置之左右者乎?陛下必以为曲谨 可用,不知不小曲谨,不大无忌,必以为惟吾驾驭,不 知不可驾驭,则不可收拾矣。陛下登极以来,公卿台 谏累累罢归,致在位者无固志,不于此称孤立,乃以 去一近侍为孤立耶?今忠贤不法状,廷臣已发露无

馀。陛下若不早断,彼形见势穷,复何顾忌?忠贤必不
考证
肯收其巳纵之缰,而净涤其肠胃;忠贤之私人,必不

肯回其已往之棹,而默消其冰山。始犹与士大夫为 仇,继将以至尊为注。柴栅既固,毒螫谁何?不惟台谏 折之不足,即干戈取之亦难矣。”忠贤得疏愈恨。万燝 既廷杖,又欲杖御史林汝翥,诸言官诣阁争之,小珰 数百人拥入阁中,攘臂肆骂。诸阁臣俯首不敢语。尊 素厉声曰:“内阁丝纶,地既司礼,非奉诏不敢至。若辈 无礼,至此!”乃稍稍散去。无何,燝以创重卒尊。素上言: “律例非叛逆十恶无死法。今以披肝沥胆之忠臣,竟 殒于磨牙砺齿之凶竖,此辈必欣欣相告。吾侪借天 子威柄,可鞭笞百僚。”后世有秉董狐笔继《朱子纲目》 者,书曰:某月某日,郎中万燝以言事廷杖死。岂不上 累圣德哉?进廷杖之说者,必曰祖制。不知二正之世, 王振、刘瑾“为之;世祖、神宗之朝,张璁、严嵩、张居正为 之。奸人欲有所逞惮。忠臣义士掣其肘,必借廷杖以 快其私。使人主蒙拒谏之名,己受秉权之实。而仁贤 且有抱蔓之形,于是乎为所欲为,莫有顾忌,而祸即 移之国家。燝,今已矣。辱士杀士,渐不可开。乞复其故 官,破格赐恤,俾遗孤得扶榇还乡,燝死且不朽。”疏入, 益忤忠贤意。八月,河南进玉玺,忠贤欲侈其事,命由 大明门进行受玺礼,百僚表贺。尊素上言:“昔宋哲宗 得玺,蔡确等竞言祥瑞,改年元符,宋祚卒不竞。本朝 弘治时,陕西献玉玺,止令取进,给赏五金。此祖宗故 事,宜从事”获中止。五年春,遣视陕西茶马。甫出都,逆 珰曹钦程劾其耑击善类,助高攀龙、魏大中虐焰,遂 削籍。尊素謇谔敢言,尤有深识远虑。初入台,邹元标 实援之,即进规曰:“都门非讲学地,徐文贞已丛议于 前矣。”元标不能用。杨涟将击忠贤,魏大中以告,尊素 曰:“除君侧者,必有内援,杨公有之乎?一不中,吾侪无 唯类矣。”万燝死,尊素讽涟去,涟不从,卒及于祸。大中 将劾魏广微,尊素曰:“广微,小人之包羞者也,攻之急, 则挺而走险矣。”大中不从,广微益合于忠贤,以兴大 难。是时,东林盈朝,自以乡里分朋党。江西章允儒、陈 良训既与大中有隙,而大中欲驳尚书南师仲恤典, 秦人亦多不悦,尊素急言于大中止之。最后,山西尹 同皋、潘云翼欲用其座主郭尚友为山西巡抚,大中 以尚友数问遗朝贵,执不可。尊素引杜征南“数遗洛 中贵要”为言,大中卒不可,议用谢应祥,难端遂作。汪 文言初下狱,忠贤即欲罗织诸人,已知为尊素所解, 恨甚。其党亦以尊素多智虑,欲杀之。会吴中讹言,尊 素欲效杨一清诛刘瑾,用李实,为张永,授以秘计。忠 贤大惧,遣刺事者至吴中,凡四辈,侍郎马程、沈滨《家 居奏记》,忠贤曰:“事有迹矣。”于是忠贤日遣使谯诃,实 取其空印白疏入尊素等七人姓名,遂被逮。使者至 苏州,适城中击杀逮周顺昌旗尉,其城外人并击逮 尊素者。逮者失驾帖不敢至。尊素闻,即囚服诣吏,自 投诏狱。许显纯、崔应元搒掠备至,勒赃二千八百,五 日一追。比已,知狱卒将害己,叩首谢君父,赋诗一章, 遂死。时六年闰六月朔日也。年四十三。崇祯初,赠太 仆卿,任一子。福王时,追谥《忠端》。

李应昇[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应昇,字仲达,江阴人。万历四十四年 进士。授南康推官。出无辜十九人于死,寘大猾数人 重辟,士民服其公廉,为之谣曰:‘前林后李,清和无比’。 林谓,晋江林学曾,卒官南京户部侍郎,以清慎著称 者也。九江、南康间有柯、陈二大族,相传陈友谅苗裔, 负固强梗,尝拒捕,有司议兵之,应昇单骑往谕,皆叩” 头听命。出所匿罪人,一方以定。天启二年征授御史, 谒假归。明年秋,还朝。时天子暗弱,庶政怠弛。应昇上 疏曰:“‘苏轼有言,天下非经营祸乱之足忧,而养安无 事之可畏’。况以养安无事之习,居祸乱方兴之会,上 渊默而闻声,下拱手以观望。巧者猎荣名,黠者避险 难。上下既暌,忧患之来,未可一二数也。”方今辽、土沦 没,黔、蜀用兵,红夷之患未息,西部之赏日增。逃兵肆 掠于畿辅,穷民待尽于催科。逗遛习惯,大将畏敌而 不前;法纪陵夷,骄兵鼓噪而弗问。在在增官,日日会 议覆疏,衍为故套。严旨等若空言。陛下不先振竦精 神、发皇志气,群臣孰肯任怨以破情面者?祖宗有早 午晚三朝,犹时御便“殿,咨访时政。愿俯纳臣言,奋然 力行,天下事尚可为也。”报闻。顷之,复陈时政,略曰:“今 天下敝坏极矣,在君臣奋兴而力图之。陛下振纪纲 则片纸若霆,大臣捐私曲则千里运掌,台谏任纠弹 则百司饮冰。今动议增官,为人营窟,纷纭迁徙,名实 乖张。自登、莱增巡抚而侵冒百馀万,增招练、监军而 侵冒又十馀万。边关内地,将领如蚁,剥军侵饟又不 知几十万。增置总督,何补塞垣?增置京官,何裨政事? 枢贰添注矣,孰慷慨以行边?司空添注矣,孰拮据以 储备?大将添注矣,祗工媒糵而纵逋逃。礼兵司属添 注二三十人矣,谁储边才而精典礼?滥开边俸?捷径 燃灰,则吏治日坏,白衣攘臂;邪人入幕,则奸弁充斥。 臣请断自圣心,一切报罢。”又言:“今事下部曹,十九寝阁。宜重申国典,明正将领之罪。锦衣旗尉,半归权要, 宜遣官巡视,如京营之制。卫官袭职,比试不严,宜申 明旧章,无使幸进。将校蚕食逃军,不招私募。乞儿,半 分其饟,宜力为惩创。穷民敲扑,号泣满庭。奸吏侵渔, 福堂安坐。宜严其法制。”时不能用。俄劾南京都御史 王永光庇部郎范得志,颠倒公论。永光寻自引去。四 年正月疏陈外蕃、内盗及小人三患,讥切近习。魏忠 贤恶之。已,复疏陈民隐,言有十害宜急除,五反宜亟 去。帝为戒饬所司。京师一日地三震,疏请保护圣躬, 速停内操。魏忠贤领东厂,好用立枷,有重三百斤者, 不数日即死,先后死者六七十人。应昇极言宜罢,忠 贤大恨。应昇知忠贤必祸国,密草疏列其十六罪,将 上,为兄所知,攘其疏毁之,怏怏而止。会杨涟劾忠贤, 得严旨,应昇愤,即抗疏继之。中言:“从来奄人之祸,其 始莫不有小忠小信以固结主心,根株既深,毒手乃 肆。今陛下明知其罪,曲赐包容,彼缓则图自全之计, 急则作走险之谋,萧墙之间,能无隐祸?故忠贤一日 不去,则陛下一日不安。臣为陛下计,莫如听忠贤引 退,以全其命。为忠贤计,亦莫若早自引决,以乞帷盖 之恩。不然恶稔贯盈,他日欲保身领,不可得矣。”又曰: “君侧不清,安用彼相?一时宠利有尽,千秋青史难欺。 不欲为刘健、谢迁者,恐并不能为李东阳。倘画策投 欢,不几与焦芳同传耶?”时魏广微方深结忠贤为之 谋主。知应昇讥己,大恨。万燝之死也,应昇极言廷杖 不可再,士气不可折,讥切忠贤辈甚至。已,代高攀龙 草疏劾崔呈秀,呈秀窘,昏夜款门长跪乞哀。应昇正 色固拒,含怒而去。十月朔,帝庙享颁历。广微后至,为 魏大中等所纠。广微恚,辩疏诋言者。应昇复抗疏论 之,且曰:“广微父允贞为言官得罪,辅臣以去,声施至 今。广微奈何比言官路马,斥为此辈?夫不与此辈为 伍者,必别与一辈为缘。乞陛下戒谕广微退读父书, 保其家声,毋倚三窟,与言官为难,他日庶可见乃父 地下。”广微得疏益怒,谋之忠贤,将镌秩。首辅韩爌力 救,乃夺禄一年。其月,赵南星等悉被逐,朝事大变。明 年三月,工部主事曹钦承劾应昇护法东林,遂削籍。 忠贤憾未已。六年三月假李实劾周起元疏入应昇 名,遂逮下诏狱酷掠,坐赃三千。寻于闰六月二日毙 之,年甫三十四。崇祯初,赠太仆寺卿,录一子。福王时, 追谥“忠毅。”

蒋允仪[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允仪,字闻韶,宜兴人。万历四十四年 进士。授桐乡知县,移嘉兴。天启二年,擢御史。时广宁 已失,熊廷弼、王化贞俱论死,而兵部尚书张鹤鸣如 故,纠之者反获谴。允仪不平,疏诋其同罪逸罚。”因言: “近言官稍进苦口,辄见龃龉,迁谪未巳,申之戒谕,使 诸臣不遵明谕,而引裾折槛,以甘斥逐,天下事犹可 为也。使诸臣果遵明谕,而箝口结舌以保禄位,天下 事尚忍言哉?顷者恒旸不雨,二麦无秋,皇上于宫中 祈祷,反得冰雹之灾。变不虚生,各以类应。夫以坤维 之厚重,而震撼于妖孽;以须眉之丈夫,而交关于妇 寺;以藉丛炀灶之奸,而托之奉公洁己。是皆阴胁阳 之征也。”报闻。鹤鸣既屡被劾,因诋劾者为群奸朋谋, 而反与前尚书黄嘉善、崔景荣并以边功晋宫保。允 仪益愤,言:“鹤鸣既以斩级微功邀三次之赏,即当以 失地大罪伏不赦之辜。且以七百里之榆关,兼旬而 后至,畏缩无丈夫气,偃蹇无人臣礼,犹且䩄颜哆口 评经、抚功罪,若身在功罪外者。陛下试问鹤鸣,为本 兵功罪杀于边臣。今日经、抚俱论辟,鹤鸣应得何罪?” 又问:“鹤鸣旧日经、抚俱论辟,嘉善、景荣应得何罪?”赫 然震怒,论究如法,庶封疆不致破坏。帝不用。会议红 丸事,力诋方从哲,请尽夺官阶禄荫,其党恶之。徐州 旧设参将,山东盗炽,以允仪请改设总兵。寻疏论四 川监司周著、林宰、徐如珂等功,请优叙;而劾总督张 我续退缩,请罢斥;不从。逾月,言:“陛下以当阳圣主,遇 一阳令节,所以扶阳抑阴、维持元气者,端在此时。夫 贤士大夫,阳也;宦官宫妾,阴也。深宫燕闲时,宜常如 对贤士大夫。嚬笑必严,威福惟辟。尽杜传宣之窦,预 防炀蔽之奸。爵赏,阳也;刑罚,阴也。囊头之犯,每毙于 三木;要囚之蔽,不出于秋官。非先王泣罪意。宜特免 立枷,永除苛政。”君子阳也,小人阴也。三朝遗老,以讲 学去官,一代名贤,以党论削籍。直言放逐之台谏,不 闻,连茹而登,抗疏规讽之词臣,又以一鸣而斥。典型 日寡,士风日摧,岂陛下本意哉?向者丁巳之察,凡抗 论国本、系籍正人者,莫不巧加罗织,阴邪盛而阳气 伤,致有今日之祸。今计期“已迫,愿当事者早伐邪谋, 亟培善类,尤扶阳抑阴一大端也。”疏入,魏忠贤、刘朝 辈皆不悦,以丁巳主察之人不指名直奏,责令置对。 允仪言:“丁巳主察者,郑继之、李志也。考功科道,则赵 士谔、徐绍吉、韩浚也。当日八法之处分,台省之例转, 大辽之拾遗,黑白颠倒,私意横行。凡抗论建藩催请 之国,保护先帝,有功国本者,靡不痛加摧抑,必欲败其名、锢其身,尽其伦类而后快。于是方从哲独居政 府,亓诗教、赵兴邦等分布要津,凡疆圉重臣皆贿赂 请托而得,如李维翰、杨镐、熊廷弼、李如柏、如桢,何一 不出其保举?迨封疆破坏,囹圄充塞,而此辈晏然无 恙。臣所以痛心辽事,追恨前此当轴之人也。”中旨将 重谴。允仪以大学士叶向高言,停俸半岁。已,复因灾 祲上言:“内降当停,内操当罢。陵工束手,非所以展孝 思;直臣久废,非所以光圣德。东南杼柚已空,重以屡 次之加派金吾,冒滥已极,加以非分之袭封。圣心一 转移,天下无不顺应。区区修禳虚文,安能格上穹哉?” 帝不能用。巡按陕西,条上《筹边》八事。太常少卿王绍 徽家居,与里人冯从吾不协。允仪重从吾,薄绍徽。魏 忠贤擢绍徽佐都察院用事。五年,允仪还朝,即出为 湖广副使。其冬,又使给事中苏兆先劾其为门户渠 魁,遂削籍。崇祯元年荐起御史,言:“奸党王绍徽创《点 将录》,献之逆奄。其后效之者有同志。天监盗柄,诸录 清流,遂芟刈无遗。乞加削夺,为倾陷忠良之戒。”从之。 其冬,掌河南道事,陈《计吏八则》。明年,佐都御史曹于 汴大计京官贬黜者二百馀人,坐不谨者百人,仕路 为清。寻擢太仆少卿。四年六月以右佥都御史抚治 郧阳诸府。标兵止五百,饷六千,不及一大郡监司。且 承平久,人不知兵,而属城率庳薄,无守具。六年,流贼 将窥湖广,兵部令移镇襄阳,郧阳益虚。其冬,贼大至, 陷郧西上津。明年陷房县、保康。允仪兵少不能御,上 章乞援,且请罪。会贼入川,郧得少缓,中官陈大金与 左良玉来援,副使徐景麟见其多携妇女,疑为贼,用 炮击之,士马多死。大金怒,诉诸朝,命逮景麟,责允仪 陈状。已而并逮允仪,下狱,戍边,而以卢象昇代。十五 年,御史杨尔铭、给事中倪仁祯相继论荐,未及用而 卒。

张玮[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玮字席之,武进人。少孤,家酷贫,取糠 秕自给,不屑轻受人一饭。为同里薛敷教所知。讲学 东林书院,庄事孙慎行。与吴锺峦友善。万历四十年, 举应天乡试第一。越七年,成进士,授户部主事,调兵 部职方,历郎中。力杜请谒,谢苞苴,品望卓然。出为广 东提学佥事。大吏建魏忠贤祠,欲玮撰上梁文,遂引” 去。归橐萧然,仍授徒自给。崇祯二年起江西参议,历 福建、山东副使。里人吴宗达柄政,雅重其贤,力言于 吏部,召为尚宝卿。进太仆少卿。坐事调南京大理丞, 引疾去。久之,起应天府丞。疏言:“山东南北咽喉,军国 命脉所系。今大盗披猖,道途梗塞,转输不通者三月 矣。倘不早灭,害胡可言。乞特遣兵部侍郎一人整兵 往剿,否则起故尚书郑三俊、范景文任之。”帝以为借 端市恩,降旨切责。是岁,四方大旱,玮以军食可虞,奏 请禁江西、湖广遏籴,而令应天、常、镇、淮、扬五郡折输 漕粮银赴徐易米,则小民免催科之苦,太仓无颗粒 之亏。他十库所收铜、锡、颜料、皮、布,非州县土产者,悉 解折色,且尽改民解为“官解”,以救民汤火,所司多议 行。迁南京光禄卿,召为右佥都御史。已而左副都御 史房可壮下狱,以玮代之。玮素有清望,与左都御史 刘宗周、左佥都御史金光辰并总宪纪,台中肃然。宗 周、光辰罢去。代宗周者,李邦华未至,玮掌其事。帝以 吏治未清,由巡方者未正,乃以《十条》课实绩,曰:“勿惮 心劳,勿徇情面,勿科赎锾,勿纵胥吏。荐举必公,参劾 必当,分别功罪,兴除利弊,发奸弭乱,拯溺锄强。”玮既 遵谕,复细列事款,布之诸御史,帝嘉其任事。俄劾王 志举而荐成勇,言:“志举巡按苏、松,赃十馀万,吴人至 今切齿。勇铁面冰心,威行都下。被逮时,士民持香泣 送者,万馀,百里不绝。臣去南都,士民送臣,犹同声愿 借成御史。”其得人心如此。勇、志举俱尝以劾杨嗣昌 获罪。两人论事虽同,起念各别。勇直抒所见,可云拂 士之纠违。志举自知公论难容,不过奸人之盖丑。若 漫无区别,何以澄叙官方。帝纳其言,下志举法司逮 治,勇获叙用。玮旋以病谢归。未几卒。福王时,赠左都 御史,谥清惠。

金光辰[编辑]

按《明外史张玮传》:“金光辰,字居垣,全椒人。崇祯元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巡视西城。内使周二杀人,牒司 礼监捕之,其人方直御前,叩头乞哀。帝曰:‘此国家法, 朕不得私’。卒抵罪。京师大风雹,疏陈崇治体、课实行、 明功罪、预国储、端化源、广言路六事。给事中章正宸 言事下狱,抗疏救之。张捷荐吕纯如,光辰既廷驳,退” 复上疏极论,事乃止。出按河南,拮据兵事,条奏至三 百馀章。总兵官邓𤣱死,大学士王应熊令兵部给勘 合,其兄琳遂横河南。光辰劾之,并劾应熊,帝不问。河 南推官汤开远建言被逮,用光辰请,复其官。九年还 朝,京师戒严,劾兵部尚书张凤翼“三不可解,一大可 忧。”帝以凤翼方在行间,寝其奏。中官杜勋镇通州,诏 移之三协。会兵部侍郎仇维桢出镇,请留勋。光辰抗 疏劾之。帝讳言用宦官事,大恚。八月,召对平台,诘责再三,奏对无所挠。帝初欲重谴,忽皎日中风霆交发, 大雨若倾,乃命镌三级,调外。由浙江按察司照磨召 为大理寺正,进太仆丞。十三年五月,偕诸大臣召对 平台,咨以御边、救荒、安民之策。光辰班最后,奏对,时 已秉烛,乃历陈数百言,帝为倾听。明日谕辅臣令诸 臣各缮疏进呈,一时称盛举。寻移尚宝丞。帝谕诸臣 可利民、救时致治,补阙者,条送内阁。光辰因陈罢革 练总、换授、私派佥报数事,且曰:“初计臣所议,有练饷 无剿饷,则剿饷即在练饷中。今有司复征剿饷,当明 颁敕”谕清核。报闻。历光禄少卿、左通政。十五年五月 偕诸臣召对德政殿,备陈贼形势,帝纳其言。寻擢左 佥都御史。力救刘宗周,遂镌三级调外。事具《宗周传》。 明年丁父忧。福王时,起故官,令服阕赴任。已,遭国变, 家居二十馀年卒。

方震孺[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震孺,字孩未,寿州人。万历四十一年 进士。除沙县知县。举卓异,征授御史。熹宗嗣位,极陈 贪吏之害。俄上《三朝艰危疏》,中极言宫妾近侍,嚬笑 易假,窥瞷可虑。中旨频宣,恐成斜封隐祸。并报闻。初, 李选侍既移宫,御史贾继春、给事中孙国桢等倡杨 涟居功之说。而是时帝降两谕,言选侍凌虐圣母。震” 孺于天启元年上疏曰:“曩者《梃击》一案,王之采、陆大 受、张庭、李俸悉遭废斥,而东林叶茂才、董应举、赵南 星、魏云中、马孟祯、高攀龙、刘策、李邦华、刘宗周、鲍应 鳌,尽锢终身,亟宜召复。至杨涟之争移宫,可幸无罪, 不知何以有居功之说,交通之疑?此非特赐召对不 可,否则人且疑为矫窃。帝报两谕并出朕怀,有何交 通矫窃?”廷臣乃不敢言。其春,巡视南城。中官张晔、刘 朝被讼,魏忠贤为请,震孺不从,卒上闻。忠贤由是大 恨。辽阳破,远近震惊。震孺一日十三疏陈兵事。当是 时,辽东自广宁抵三岔河,军民尽窜。文武将吏畏出 关,无一骑东者。震孺独慷慨请犒师,言屡败之馀,人 心久涣。愿亟发帑金“二十万,特遣使者吊死扶伤,庶 几人心复收,感激思奋。”帝如其言。震孺以六月出关, 延见将士,人人慰劳,军民感悦。八月朔,遂有监军、巡 按之命。乃核军实,稽功罪,练士马,日无暇晷。有议三 岔河不可守,当退守广宁者。震孺言缩地百八十里 远,守孤城非便,宜驻兵镇武,以扼要冲。因荐裨将罗 一贯、刘征可用。俄言:“自有辽事以来,军法不严,进者 必死,退者必生,何苦自求死地。今广宁大户皆西奔, 将士亦驾马思遁,惧经略当关,多遣人侦间道。宜敕 宁前监军专斩逃军逃将,使三军归路绝,而后生路 可望也。”并从之。时经略熊廷弼与巡抚王化贞不相 能,诸监司率浮沉其间,疆事益坏,震孺调剂不得,屡 疏上闻。明年正月,震孺方莅前屯,化贞遂弃广宁遁。 列城闻之悉遁,独前屯旁近,以震孺在,得无动。乃严 谕守将设防,而身渡海。抵觉华岛,招参将祖大寿。大 寿方拥兵观望,震孺握手与语,誓保富贵。大寿感泣, 与俱归,获兵万馀,锱重无算。震孺之为巡按也,资浅, 特以才用,震孺辞不得。广宁之败,罪不由震孺。主事 徐大化者,事魏忠贤,知忠贤恶之,承风力诋震孺,震 孺疏辨。都御史邹元标保持之,乃得请告去。已而枢 辅孙承宗劾广宁失事诸臣,并及震孺。都御史赵南 星论先后按辽御史,罪,亦及震孺,因请下承宗核实。 承宗复言震孺无罪,乃已。五年,忠贤党御史郭兴治, 诬劾其按辽时赃私,遂逮下诏狱掠治,坐赃六千有 奇。移法司拟罪,欲置之死。尚书李养正、御史练国事 王业浩持之,狱三上,卒拟绞。忠贤憾不置,诬与刘铎 交通,共为咒诅,竟坐大辟。六年秋,当行刑,会皇子生, 获免。明年庄烈帝嗣位,释还。言官多请召用,有尼之 者,不果。震孺初入台,意气凌厉,不顾利害。后遭挫折, 深自韬晦,无复用世志。崇祯八年春,流贼犯寿州,州 长吏适迁秩去,震孺倡士民固守,城获全。明年冬,贼 再𨅬江北,独不敢逼寿。巡抚史可法上其功,久之,用 为岭西参议。有裨将踞廉州叛,单骑谕降之。十六年 冬,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京师陷,震孺恸哭,即率 师勤王。马士英惮之,敕还镇,竟忧愤而卒。

胡良机[编辑]

按《明外史魏呈润传》:“胡良机,字省之,南昌人。万历四 十四年进士,历知临淄、益都二县。天启初,擢御史。疏 论乳媪中涓,又请停内操。杨涟击魏忠贤,良机亦上 疏言:‘忠贤之恶,不减汪直、刘瑾,陛下过优容,而阁臣 不能据法争,岂真所谓门生宰相耶?忠贤及魏广微 深憾,以年例迁广东参议。良机方按贵州,不候代而’” 去,遂斥为民。崇祯元年,起故官,按宣、大二镇。年满当 代,褒以敏练,令复巡一年。寻以事劾罢。久之,起光禄 典簿,终南京吏部主事。

李曰辅[编辑]

按《明外史魏呈润传》:“李曰辅,字元卿,南昌人。万历中, 举于乡。天启初,为成都推官,巡抚朱燮元倚以兵事,

偕诸将攻复重庆,释胁从无算。崇祯四年,擢南京御
考证
史。帝遣中官出镇,曰辅疏谏曰:‘迩者,一日遣内臣四,

寻又遣用者五,非兵机则要地也’。廷臣方交章而登 岛,陕西又有两阉之遣,假专擅之权,骇中外之听,启 水火之隙,开依附之门,灰任事之心,藉委卸之口。小 臣不敏,实为寒心。陛下践阼,尽撤内臣,中外称圣,昔 何以撤?今何以遣?天下多故,择将为先。陛下不筑黄 金台,勤招颇、牧,乃急急内臣是遣,曾何补理乱之数 哉?”帝怒,镌三级,为广东布政司照磨,归隐西山香城 寺,携一仆与居,寻遣还,与僧共晨夕而已。然读《濂》《洛 书》不辍,山居十馀年卒。福王时,复官。

毛羽健[编辑]

按《明外史》本传:“羽健,字芝田,公安人。天启二年进士。 除万县知县,调繁巴县。崇祯元年,征授御史。首劾杨 维垣八大罪及阮大铖反复变幻状,二人遂被斥。王 师讨安邦彦,久无功,羽健言贼巢在大方、黔其前门, 蜀、遵、永其后户。由黔进兵,必渡陆广,奇险难入,七昼 夜抵大方,一夫当关,千人自废。王三善、蔡复一所以 屡败。遵义距大方止三日,而毕节止百馀里,地平衍, 从此进兵,何患不克?”因画上《足兵措饷方略》,并荐旧 总督朱燮元、闵梦得等,帝即议行,后果平贼。寻极陈 驿递之害,帝令所司痛革积困,为苏温体仁之讦钱 谦益也。御史黄宗昌备陈《科场本末》,言体仁热中枚 卜,欲剚刃谦益,遂以“结党”二字为举朝陷阱。原体仁 巧计,所以破前此公论之不予,且以箝后日言者之 口耳。羽健亦愤其朋党之说,上疏曰:“陛下近者德业 虽益盛,而过举亦时闻。如逐言官,非美事也。咈谏之 主,犹思护其名,我皇上乃不少介意。召对至希遘事 也。本用以联上下交,今乃有因而受黜者。诸臣闻召, 攒眉蹙额,以为畏途”枚卜,甚盛事也。今以相竞而相 谗,因一人废钜典,至“党”之一字尤不可开。彼附逆诸 奸既不可用,势不得不用诸奸摈斥之人。若以今日 之连袂登进者为相党而来,抑将以昔之鳞次削夺 者为相党而去乎?陛下不识在朝诸臣与奸党诸臣 之孰正孰邪,但观天启七年以前,与崇祯元年以后 之天“下,孰危孰安,便自可见。今日语太平则不足,语 剔弊则有馀,诸臣亦何尝尽负国家哉?倘以一夫高 张,辄疑举朝皆党,株连蔓引,一网打尽。臣惜陛下从 千忧百虑中得此清明世界,复为谗人隳坏也。”帝责 羽健疑揣,而以前条陈驿弊原之。已,疏劾太常少卿 谢陞求巡抚于王永光。及推蓟镇,则畏而引病以避; 后推太仆卿,则不病陞。永光朋比为奸,宜并罪。帝召 对文华殿,永光力诋其诬,且欲究主使之者。大学士 韩爌言究言官非礼,帝不从,已而获宥。帝御文华殿, 独召对礼部侍郎周延儒、羽健偕同官李长春、田时 震上疏曰:“汉臣有言,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 私。今召见不以师济,而以独侍清问。不以朝参,而以 燕闲。更漏已沈,阁门犹启延儒贤者,必将形迹自远, 不冒昧以就功名。如其不然,何取于斯人而用之?”疏 入,切责。羽健既积忤权要,其党思因事去之。及袁崇 焕下狱,主事陆澄源以羽健尝疏誉崇焕,劾之,落职 归,卒。

姜思睿[编辑]

按《明外史姜应麟传》:“思睿,应麟从子也,字颛愚。少孤, 事母孝。举天启二年进士,授行人。崇祯三年,擢御史。 都城被兵,历陈危削之形,责政府中枢及在朝在边 诸臣甚至。明年春,陈天下五大弊:曰加派病民,曰邮 传过削,曰搜剔愈精、头绪愈乱,曰惩毖愈甚、颓废愈 多,曰督责愈急、蒙蔽愈深。”忤旨切责。帝以久旱修省, 思睿极论诸臣负国状。其冬,遣宦官监视边务,抗疏 切谏。已,劾首辅周延儒,以家人周文郁为副将,弟素 儒为锦衣,叔父人瑞为中书,受赇行私,请罢斥。给事 中周瑞豹疏謟延儒,思睿力诋其谬。已,论救给事中 魏呈润,御史李曰辅、王绩灿巡按云南。陛辞,历指诸 弊政而言“举朝拯焚救溺之精神,专用之。摘抉细微, 而以察吏诘戎,予夺大柄,仅付二三阉寺。嘉言不用, 用言不嘉,厝火自安。不知变计,天下安望太平?”忤旨, 切责,还朝。值帝撤还二部总理诸镇监视内臣。思睿 请并撤京营关宁者,因诋向来秉政大臣阿承将顺 之罪,意指温体仁也。体仁二子俨、伉,数请嘱提学佥 事黎元宽。会元宽以文体险怪论黜,遂发其二子私 书。思睿劾体仁纵子作奸,以元宽揭为据。体仁为群 谋陷之,揭不出元宽手。元宽上疏证明,思睿遂劾体 仁以“群谋”二字成陷人之阱,但知有子,不知有君。当 今流贼纷扰,中土荡然,不闻出一画为天子分忧,徒 务欺罔鬼蜮之计。昨岁票拟行私,致陵寝震动,举朝 共斥其奸,犹多方卸脱,谓:“出圣裁,过则归君,善则归 己,岂复有人心者哉?”帝怒,夺俸五月,出视河东盐政。 安邑有故都御史曹于汴讲学书院,思睿扩其堂庑, 祀卜子夏、王通、薛瑄其中。以于汴配置田,构学舍,公 馀亲莅讲授。代还,乞假归里。未几卒。

===成勇===按《明外史》本传:“勇字仁有,安乐人。天启二年会试,答 策极言宦官之祸,被放。又三年,成进士。同年生邀谒 魏忠贤,持不可,授饶州推官。谒邹元标于吉水,师事 之。中使至,知府以下俱郊迎,勇独不往,且捕笞其从 人。中使将愬之,忠贤会败,获免。丁内外艰,历开封、归 德二府推官。流贼攻归德,乘城守,击败之。崇祯十年”, 行取入京。时变考选例,优者得为翰林,公论首勇。而 吏部尚书田唯嘉为任濬地,抑勇及他寡援者二十 三人为部曹,勇得南京吏部主事。舆论大哗。勇恬然, 不数日即辞朝去。明年二月,帝御经筵,问讲官保举 考选得失。谕德黄景昉讼勇及朱天麟屈,讲官群和 之。帝亲策诸臣,天麟得翰林,濬亦得御史。而勇以先 赴南京不获与。寻用御史涂必泓言,授南京御史。杨 嗣昌夺情入阁,黄道周、何楷、林兰友、刘同升、赵士春 言之,咸获谴。勇愤,其年九月上疏曰:“《礼》莫大于伦,伦 莫大于君亲。未有不知君亲而可齿于人类者也。况 俨然秉国之钧,天子是毗者乎?”嗣昌谓:“古列国之君 臣,可得而避,今一统之君臣,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 三年之丧,可行于古,不可行于今也。嗣昌所引者何 代之经?所遵者何国之典?”信如其言,是凡为臣者皆 不当终三年丧。终则为后君、为不臣。先圣之《诗》《书》可 焚,先王之典礼可废。不举人类化为禽兽,不止留一 嗣昌而生天下不臣不子之心,何如去一嗣昌而树 万世“为臣为子之鹄。嗣昌岂以一身去留,系社稷安 危耶?”秉枢两年一筹莫展,边警频告,流寇披猖,无问 其经济矣。清议不畏名教,不畏先圣之训词,万世之 是非,不畏无问其品望矣。嗣昌去,则所全者大,既尽 子道,亦完臣节。不则既为今日之贼子,必为他日之 乱臣。且既不知有父矣,又执犹子之谊,事“程国祥,以 其为父同年,让行让坐。何薄于亲而厚于亲之友耶?” 疏入,帝大怒,命削籍提讯。刑官拟杖徒,不讦。嗣昌疏 救,亦不纳。乃拟遣戍,命诘主使姓名。勇狱中上书言: “臣十二年外吏,数十日南台,无权可招,无贿可纳,不 知有党。”帝怒,切责,竟戍宁波卫。中外荐者十馀疏,皆 不召。最后用刘宗周、张玮言,命吏部覆议。久之,执政 合词请擢用,命刑部核奏,请复故官。帝以勇宥罪方 新,不当复职,命以他官。用甫闻命而京师陷。福王时 起御史,不赴。后披缁为僧,越十五年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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