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皇极典/第262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二百六十二卷 |
第二百六十二卷目录
用人部纪事二
用人部杂录
皇极典第二百六十二卷
用人部纪事二
[编辑]《晋书华谭传》:“太康中,刺史嵇绍举谭秀才,将行,别驾 陈摠饯之,因问曰:‘思贤之主,以求才为务;进取之士, 以功名为先。何仲舒不仕武帝之朝,贾谊失分汉文 之时?此吴晋之滞论,可辩此理而后别’。”谭曰:“夫圣人 在上,物无不理,百揆之职,非贤不居。故山林无匿景, 衡门不栖迟。至承统之王,或是中材,或复凡人,居圣” 人之器,处兆庶之上,是以其教日颓,风俗渐弊。又中 才之君,所资者偏,物以类感,必于其党。党言虽非,彼 以为是。以所授有颜、冉之贤,所用有廊庙之器。居官 者日冀元、凯之功,在上者日庶尧、舜之义,彼岂知其 政渐毁哉!朝虽有求贤之名,而无知才之实。言虽当, 彼以为诬;策虽奇,彼以为妄。诬则毁己之言入,妄则 不忠之责生,岂故为哉?浅明不见深理,近才不睹远 体也。是以言不用,计不施,恐死亡之不暇,何论功名 之立哉!故上官昵而屈原放,宰嚭宠而伍员戮,岂不 哀哉!若仲舒抑于孝武,贾谊失于汉文,盖复是其轻 者耳。故曰《起》有云:“非得贤之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信 之难。”得贤而不能用,用而不能信,功业岂可得而成 哉。
《纪瞻传》:“瞻字思远,丹阳秣陵人也。少以方直知名,吴 平,徙家历阳郡,察孝廉不行。后举秀才,尚书郎陆机 策之曰:庶明亮采,故时雍睦唐有命既集,而多士隆 周。故《书》称明良之歌,《易》贵金兰之美。此长世所以废 兴,有邦所以崇替。夫成功之君勤于求才,立名之士 急于招世,理无世不对,而事千载恒背。古之兴王,何 道而如彼?后之衰世,何阙而如此?”对曰:“兴隆之政,务 在得贤,清平之化,急于拔才。故二八登庸,则百揆序, 有乱,十人而天下泰。武丁擢傅岩之徒,周文携渭滨 之士,居之上司,委之国政,故能龙奋天衢,垂勋百代。 先王身下白屋,搜扬仄陋,使山无《扶苏》之才,野无《伐 檀》之咏,是以化厚物感,神祗来应,翔凤飘飖,甘露丰 坠,醴泉吐液,朱草自生,万物滋茂,日月重光,和气四 塞,大道以成。序君臣之义,敦父子之亲,明夫妇之道, 别长幼之宜。自九州被八荒,海外移心,重译入贡,颂 声穆穆,南面垂拱也。今贡贤之涂已闿,而教学之务 未广,是以进竞之志恒锐,而务学之心不修。若辟四 门以延造士,宣五教”以明令德,考绩殿最,审其优劣, 厝之百寮,置之群司,使调物度。宜节宣国典,必协济 康哉,符契往代,明良来应,金兰复存也。
《应詹传》:“詹为江州刺史,将行,上疏曰:夫欲用天下之 智力者,莫若使天下信之也。商鞅移木,岂礼也哉?有 由而然。自经荒弊,纲纪颓陵,清直之风既浇,糟秕之 俗犹在。诚宜濯以沧浪之流,漉以吞舟之网,则幽显 明别,于变时雍矣。弘济兹务,在乎官人。今南北杂错, 属托者无保负之累,而轻举所知,此博采所以未精, 职理所以多阙。今凡有所用,宜随其能不,而与举主 同乎褒贬,则人有慎举之恭,官无废职之吝。”昔冀缺 有功,胥臣蒙先茅之赏;子玉败军,子文受𫇭贾之责。 古既有之,今亦宜然。汉朝使刺史行部,乘传奏事,犹 恐不足以辨彰幽明,弘宣政道,故复有绣衣直指。今 之艰弊,过于往昔。宜分遣黄散,若中“书郎等循行天 下,观采得失,举善弹违,断截苟且,则人不敢为非矣。” 汉宣帝时,二千石有居职修明者,则入为公卿;其不 称职免官者,皆还为平人,惩劝必行,故历世长久。中 间以来,迁不足竞,免不足惧,或有进而失意,退而得 分,莅官虽美,当以素论降替;在职实劣,直以旧望登 叙,校游谈为多少,不“以实事为先后,以此责成,臣未 见其兆也。今宜峻左降旧制,可二千石免官,三年乃 得叙用;长史六年,户口折半,道里倍之。此法必明,使 天下知官虽得而易失,必人顺其职,朝无惰官矣。都 督可课佃二十顷,州十顷,郡五顷,县三顷”,皆取文武 吏医卜,不得挠乱百姓。三台九府,中外诸军,有可减 损,皆“令附农,市息永技道无游人,不过一熟,丰穰可 必。然后重居职之俸,使禄足以代耕。顷大事之后,遐 迩皆想宏略,而寂然未副,宜早振纲领,肃起群望。” 《宋书·杜骥传》,“骥兄坦,颇涉史传,高祖征长安,席卷随 从南还。太祖元嘉中,任遇甚厚,历后军将军、龙骧将 军、青冀二州刺史,南平王铄右将军司马。晚”度北入, 朝廷常以伧燕遇之,虽复人才可施,每为清涂所隔, 坦以此慨然。尝与太祖言及史籍,上曰:“金日䃅忠孝淳深,汉朝莫及,恨今世无复如此辈人。”坦曰:“日䃅之 美,诚如圣诏。假使生乎今世,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 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高族, 亡曾祖晋氏丧乱,播迁凉土,世叶相承,不殒其旧,直 以南度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殚,身为牧圉,便超入 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拔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 然。
《魏书道武帝本纪》:“皇始元年,初建台省,置百官,封公、 侯、将军、刺史、太守、尚书郎已下,悉用文人。帝初拓中 原,留心慰纳,诸士大夫诣军门者,无少长皆引入赐 见,存问周悉,人得自尽,苟有微能,咸蒙叙用。”
《韩麒麟传》:麒麟子显宗,除著作佐郎,兼中书侍郎。后 与员外郎崔逸等参定朝仪。高祖曾诏诸官曰:“自近 代已来,高卑出身,恒有常分,朕意一以为可,复以为 不可,宜相与量之。”李冲对曰:“未审上古已来,置官列 位,为欲为膏粱儿地?为欲益治赞时?”高祖曰:“俱欲为 治。”冲曰:“若欲为治,陛下今日何为专崇门品,不有拔” 才之诏。高祖曰:“苟有殊人之伎,不患不知。然君子之 门,假使无当世之用者,要自德行纯笃,朕是以用之。” 冲曰:“傅岩、吕望,岂可以门见举?”高祖曰:“如此济世者 希,旷代有一两人耳!”冲谓诸卿士曰:“适欲请诸贤救 之。”秘书令李彪曰:“师旅寡少,未足为援,意有所怀,不 敢尽言于圣日。陛下若专以门地,不审鲁之三卿,孰 若四科?”高祖曰:“犹如向解。”显宗进曰:“陛下光宅洛邑, 百礼惟新,国之兴否,指此一选。臣既学识浮浅,不能 援引古今,以证此议,且以国事论之,不审中秘书监 令之子必为秘书郎,顷来为监、令者,子皆可为不?”高 祖曰:“卿何不论当世膏腴为监、令者?”显宗曰:“陛下以 物不可类,不应以贵承贵,以贱袭贱。”高祖曰:“若有高 明卓尔,才具隽出者,朕亦不拘此例。”
《周书薛端传》:端除吏部郎中,端性彊直,每有奏请,不 避权贵,太祖嘉之,故赐名端。欲令名质相副,自居选 曹,先尽贤能,虽贵游子弟才劣行薄者,未尝升擢之。 每启太祖云:“设官分职,本康时务。苟非其人,不如旷 职。”太祖深然之。
《唐书李纲传》:“纲拜礼部尚书,帝以舞工安叱奴为散 骑常侍,纲谏曰:‘周家均工乐胥,不得预士位,虽复妙 如师襄,才如子野,皆继世不易业。故魏武使祢衡击 鼓,衡先解朝衣曰:‘不敢以先王法服为伶人衣’。齐高 纬封曹妙达为王,以安马驹开府,有国家者,可为鉴 戒。今新造天下,开太平之基,功臣赏未及遍,高才犹 伏草茅,而先令舞人鸣玉曳组,位五品,趋丹地,殆非 创业垂统,贻子孙之道’。”帝不纳。
《张元素传》:“元素授景州录事参军。太宗即位,问以政, 对曰:自古未有如隋乱者,得非君自专,法日乱乎?且 万乘之尊,身决庶务,日断十事五不中,中者信善,有 如不中者何?一日万机积其失,不亡何待?若上贤右 能,使百司善职,则高居深拱,畴敢犯之?隋末盗起,争 天下者不十数,馀皆保城邑,以须有道听命。是欲背 上怙乱者果鲜,特人君不能安之而挻之乱也。以陛 下圣神,迹所以危,鉴所以亡,日慎一日,虽尧舜何以 加!”帝曰:“善。”拜侍御史。
《马周传》:“周为监察御史,上疏曰:‘臣闻致化之道,在求 贤审官。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是言慎举之 为重也。臣伏见王长通、白明达本乐工舆皂杂类,韦 槃提、斛斯正无他材,独解调马,虽术逾等夷,可厚赐 金帛以富其家。今超授高爵,与外廷朝会,驺竖倡子, 鸣玉曳履,臣窃耻之。若朝命不可追改,尚宜不使在 列,与士大夫为伍’。”帝善其言。
《魏元忠传》:元忠迁监察御史。帝尝从容曰:“外以朕为 何如主对曰:‘周成康汉文景也’。”“然则有遗恨乎?”曰:“有 之。王义方一世豪英,而死草莱。议者谓陛下不能用 贤。帝曰:‘我适用之,闻其死,顾已无及’。元忠曰:‘刘藏器 行副于才,陛下所知。今七十为尚书郎,徒叹彼而又 弃此’。帝默然惭。”
《姚崇传》:“崇为紫微令,尝于帝前,序次郎吏,帝左右顾, 不主其语。崇惧,再三言之,卒不答,崇趋出,内侍高力 士曰:‘陛下新即位,宜与大臣裁可否。今崇亟言,陛下 不应,非虚怀纳诲者’。”帝曰:“我任崇以政,大事吾当与 决,至用郎吏,崇顾不能,而重烦我邪。崇闻乃安。由是 进贤退不肖,而天下治。”
《开元天宝遗事》:明皇召诸学士宴于便殿,因酒酣,顾 谓李白曰:“我朝与天后之朝何如?”白曰:“天后朝政出 多门,国由奸幸。任人之道,如小儿市瓜,不择香味,惟 拣肥大者。我朝任人,如淘沙取金,剖石采玉,皆得其 精粹。”明皇笑曰:“学士过有所饰。”
《大唐新语》:元宗幸成都,给事中裴士淹从。士淹聪悟 柔顺,颇精历代史,元宗甚爱之,马上偕行,得备顾问。 时肃宗在凤翔,每有大除拜,辄启闻房琯为将,元宗 曰:“此不足以破贼也。”历评诸将,并云“非灭贼材。”又曰:
“若姚崇在,贼不足灭也。”因言崇之宏才远略,语及宋璟,元宗不悦曰:“彼卖直以沽名耳。”历数十馀人,皆当其目。至张九龄亦甚重之。及言,李林甫曰:“妒贤嫉能, 亦无敌也。”士淹因启曰:“既知陛下,何用之久耶?”元宗 默然不应。
《唐书关播传》:“‘播为都官员外郎。德宗初,湖南峒贼王 国良惊剽州县,不可制,诏播宣辑,因得请事,对殿中。 帝问政治之要,播曰:‘为政之本,要得有道贤人乃治’。 帝曰:‘朕比下诏求贤才,又遣使黜陟搜逮所遗,须能 者用之,若何’?播曰:陛下虽求贤,又使举荐,然止得求 名文辞士,焉有有道贤人肯奉牒丐举选邪’?帝悦曰: ‘卿姑去,还当更议’。”
《赵憬传》:“憬当国,献审官六议:一议相臣曰:‘中外知其 贤者用之,能者任之,责材之备,为不可得’。”二议庶官 曰:“‘臣尝谓拔十得五,贤愚犹半’。陛下曰:‘何必五也,十 二可矣。故广任用,明殿最,举大节,略小瑕,随能试事, 用人之大要也’。”三议京司阙官。曰:“今要官阙多,闲官 员多,要官以材行,闲官以恩泽,是选拔少,优容众也。 宜补阙员,以育人材。”四、议考课曰:“今内庶僚,外刺史, 课最尤者,擢以不次,善矣。臣谓黜陟宜责岁限,若任 要重未当迁者,加爵或秩;其馀进退,宜示迟速之常。 若课在中考如限者,平转而历试之,即无苟且之心、 滞淹之虑。”五、议遗滞曰:“陛下委宰辅举才,不遍知也, 则访之庶僚,又不遍知也,访之众人。众声嚣然。十誉 之未信,一毁之可疑。臣谓宜采士论,以誉多者先用, 非大故者勿弃。”六《议藩府官属》曰:“诸使辟署,务得才 以重府望。能否已试,则引而置之朝,无俾久滞。”帝皆 然之,下诏褒答。
《尚书故实》:“西平王始将禁军,在蜀戍蛮,与张魏公不 叶。及西平功高,居相位,德宗欲追魏公者数四,虑西 平不悦而罢。后上令韩晋公善说,然后并处中书。一 日,因内宴禁中,出瑞锦一疋,令系两人一处,以示和 解之意。”
《旧唐书宪宗本纪》:元和元年二月戊戌,谓宰臣曰:“前 代帝王,或怠于听政,或躬决繁务,其道如何”杜黄裳 对曰:“帝王之务,在于修己简易,择贤委任,宵旰以求 民瘼,舍己从人以厚下,固不宜怠肆安逸。然事有纲 领小大,当务知其远者大者。至如簿书讼狱,百吏能 否,本非人主所自任也。昔秦始皇自程决事,见嗤前” 代;诸葛亮王霸之佐,二十罚以上,皆自省之,亦为敌 国所诮,知不久堪。魏明帝欲省尚书拟事,陈矫言其 不可。隋文帝日旰听政,令卫士传餐,文皇帝亦笑其 烦察。为人主之体,固不可代下司职,但择人委任,责 其成效,赏罚必信,谁不尽心?《传》称帝舜之德曰:“夫何 为哉,恭己南面而已。”诚以能举十六“相去四凶也,岂 与劳神疲体,自任耳目之主同年而语哉!但人主常 势,患在不能推诚;人臣之弊,患在不能自竭。由是上 疑下诈,礼貌或亏,欲求致理,自然难致。苟无此弊,何 患不至于理?”上称善。
《唐书李绛传》:“‘绛进中书舍人,帝怪前代任贤以致治, 今无贤可任,何耶?对曰:圣王选当代之人,极其才分, 自可致治,岂借贤异代,治今日之人哉?天子不以己 能盖人,痛折节下士,则天下贤者乃出’。帝曰:‘何知其 必贤而任之’?对曰:知人诚难,尧、舜以为病。然循其名, 验以事,所得十七。”夫任官而辨廉,措事不阿容,无希 “望依违之辞,无邪媚媮悦之容,此近于贤矣。贤则当 任,任则当久。贤者中立而寡助,举其类则不肖者怨, 杜邪径则怀奸者疾,一制度则贵戚毁伤,正过失则 人君疏忌。夫然,用贤岂容易哉?”帝曰:“卿言得之矣。” 《杜阳杂编》:吴元济之乱淮西,以宰臣裴度为元帅,及 对于殿上曰:“伪蔡称兵,朕于择帅甚难。其人也。且安 天下,用将帅,如造大舟以越沧海,其功则多,其成则 大,一日万里,无所不届。若乘一叶而蹈洪波,其功也 寡,其覆也速。朕今托元老以摧狂寇,真谓一日万里 矣。”度曰:“微臣无状,叨蒙大用,唯虑一丸之卵,不足以 胜泰山;款段之马,不足以行千里。但竭臣至忠,以仗 宗庙之灵,臣虽不才,敢以死效命!”泣下沾濡,若不胜 语。上亦为之动容。
问奇类。林宪宗问宰相:“元宗之政,先理而后乱,何也?” 崔群对曰:“元宗用姚崇、宋璟、卢怀慎、苏颋、韩休、张九 龄则理,用宇文融、李林甫、杨国忠则乱。故用人得失, 所系非轻。人皆以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为乱之始。 臣独以为开元二十年,罢张九龄相,专任李林甫,此 理乱之所以分也。愿陛下以开元初为法,以天宝末” 为戒,迺社稷无疆之福。
《旧唐书敬宗本纪》:长庆四年正月即位。“二月,翰林学 士韦处厚奏曰,理乱之本,非有他术,顺人则理,违人 则乱。陛下当食叹息,恨无萧、曹。今有一裴度,尚不能 用,此冯唐所以感悟汉文,虽有颇、牧,不能用也。” 《问奇类林》,武宗以李德裕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德 裕入谢,言于武宗曰:“致理之要,在辨群臣之邪正。夫 邪正二者,势不相容,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亦指正人为邪,人主辨之甚难。臣以为正人如松柏,特立不 倚;邪人如藤萝,非附它物不能自起。故正人一心事 君,而邪人竞为朋党。先帝深知朋党之患,然所用卒 皆朋党之人,良由执心不定,故奸邪得乘间而入也。” 夫宰相不能人人忠良,或为欺罔,主心始“疑。于是旁 询小臣,以察执政。如德宗末年所听任者惟裴延龄 辈,宰相署敕而已,此政事所以日乱也。陛下诚能任 择贤才,以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 出中书,推心委任,坚定不移,则天下何忧不理哉!”又 曰:“先帝于大臣好为形迹,小过皆含容不言,日累月 积,以至祸败,兹事大误,愿陛下以为戒。臣等有罪,陛 下当面诘之。事苟无实,得以辨明。若其有实,辞理自 穷。小过则容其悛改,大罪则加之诛谴。如此,君臣之 际无疑间矣。”武宗嘉纳之。
《唐书令狐绹传》:绹入翰林为学士,尝夜召与论人间 疾苦,帝出金镜书曰:“太宗所著也,卿为我举其要。绹 擿语曰:‘至治未尝任不肖,至乱未尝任贤。任贤享天 下之福,任不肖罹天下之祸’。”帝曰:“善。朕读此,尝三复 不已。绹再拜曰:‘陛下必欲兴王业,舍此孰先?《诗》曰:‘惟 其有之,是以似之’’。”
《幽闲鼓吹》:宣宗坐朝次,对官趋至,必待气息平均,然 后问事。令狐相进李远为杭州,宣宗曰:“比闻李远诗 云:‘长日唯销一局棋’。岂可以临郡哉?”对曰:“诗人之言, 不足为实也。”仍荐远廉察可任,乃俞之。
《东观奏记》:宣宗时,李廓为武宁节度使,不理,右补阙 郑鲁上疏曰:“臣恐新麦未登,徐师必乱,乞速命良将 救此一方。”上未之省也,麦熟而徐师乱,上感鲁言,即 擢为起居舍人。
上追感《元和旧事》,但闻是宪宗朝卿相子孙,必加擢 用。杜胜任刑部员外,阁内次对,上询其祖父。胜以先 父黄裳,永贞之际,首排奸邪,请宪宗监国。上德之,面 授给事中。
裴谂为学士,一日加承旨。上幸翰林,谂寓直,便中谢。 上曰:“加官之喜,不与妻子相面,得否?便放卿归。”谂叩 谢。上以御盘果实赐之,谂即以衫袖张而跪受。上顾 一宫嫔领下谂父度元和中君臣鱼水之分,遂于谂 恩礼亦异焉。
上校猎城西,渐入渭水,见父老一二十人,于村佛祠 设斋。上问之,父老曰:“臣醴泉县百姓,本县令李君奭 有异政,考秩已满,百姓借留,诣府乞未替,兼此祈佛 力也。”上默然。还宫后,于御扆上大书君奭名,中书两 拟《醴泉令》,上皆抹去之。逾岁,以怀州刺史阙,请用人, 御笔曰:“醴泉县令李君奭可怀州刺史。”莫测也。君奭 中谢,宸旨奖励,始闻其事。
《五朝名臣言行录》:太祖始事周世宗于澶州,曹彬为 世宗亲吏,掌茶酒。太祖尝从求酒,彬曰:“此官酒不敢 相与。”自沽酒以饮。太祖既即位,语群臣曰:“世宗旧吏, 不欺其主者,独曹彬耳。”由是委以腹心,使监征蜀之 军。
李昉在周朝,知开封府,人望已归太祖,而昉独不附。 王师入京,昉又独不朝,贬道州司马。三岁,徙延州别 驾。在延州为生业,以老,三岁当徙,不愿内徙。后二年, 宰相奏其可大用,召判兵部。昉五辞,既至,上劳之,昉 曰:“臣前日知事周而已,今以事周之心事陛下。”上大 喜曰:“宰相不谬荐人。”
《后山谈丛》:太祖为太原镇将,舍县人李媪家,媪事之 谨。他日访其家,媪则死矣。得其子,以为御厨使。久之 不迁,求去。太祖曰:“以而才地御厨使其可得也。爵禄 以待贤能而私故人,使我愧见士大夫,而尔意犹不 满耶?”
《宋史李汉超传》:汉超迁齐州防御使,兼关南兵马都 监。汉超仕关南,人有讼汉超强取其女为妾,及贷而 不偿者,太祖召而问之曰:“汝女可适何人?”曰:“农家也。” 又问:“汉超未至关南契丹如何?”曰:“岁苦侵暴。”曰:“‘今复 尔耶?”曰:“否’。太祖曰:‘汉超,朕之贵臣也,为其妾,不犹愈 于农妇乎?使汉超不守关南,尚能保汝家之所有乎’?” 责而遣之。密谕汉超曰:“亟还其女,并所贷,朕姑贳汝, 勿复为也。不足于用,何不以告朕耶?”汉超感泣,誓以 死报。在郡十七年,政平讼理,吏民爱之,诣阙求立碑 颂德,太祖诏率更令徐铉撰文赐之。霸州监军马仁 瑀,尝兄事汉超,多自肆擅,发麾下卒入辽境,剽夺人 口羊马,由是二将交恶。太祖虑其生变,遣中使赐汉 超、仁、瑀金帛,令和解之。
《郭进传》:“进领云州观察使,判邢州任,兼西山巡检。尝 有军校自西山诣阙诬进者,太祖诘知其情状,谓左 右曰:‘彼有过畏罚,故诬进求免耳’。遣使送与进,令杀 之。会并人入寇,进谓诬者曰:‘汝敢论我,信有胆气。今 舍汝罪,能掩杀并寇,即荐汝于朝。如败,可自投河东’。 其人踊跃听命,果致克捷。进即以闻,乞迁其职。太祖” 从之。
《赵普传》:“宋初在相位者,多龌龊循默,普刚毅果断,未有其比。尝奏荐某人为某官,太祖不用,普明日复奏, 其人亦不用。明日,普又以其人奏,太祖怒,碎裂奏牍 掷地,普颜色不变,跪而拾之以归。他日补缀旧纸,复 奏如初。太祖乃悟,卒用其人。又有群臣当迁者,太祖 素恶其人不与,普坚以为请,太祖怒曰:‘朕固不为迁 官,卿若之何’?”普曰:“刑以惩恶,赏以酬功,古今通道也。 且刑赏,天下之刑赏,非陛下之刑赏,岂得以喜怒专 之。”太祖怒甚,起普亦随之。太祖入宫,普立于宫门,久 之不去,竟得俞允。
《东轩笔录》:太祖尝与赵中令普议事,有所不合。太祖 曰:“安得宰相如桑维翰者与之谋乎?”普对曰:“使维翰 在,陛下亦不用。盖维翰爱钱。”太祖曰:“苟用其长,亦当 护其短。措大眼孔小,赐与十万贯,则塞破屋子矣。” 《王文正笔录》:太祖皇帝以神武定天下,儒学之士初 未甚进用,及卜郊肆,类备法驾,乘大辂,翰林学士卢 多逊摄太仆卿,升辂执绥,且备顾问。上因叹仪物之 盛,询政理之要。多逊占对详敏,动皆称旨。他日,上谓 左右曰:“作宰相须用儒者。”卢后果大用,盖兆于此。 太祖尝遣曹彬下江南,许以平定之日,授之相印。洎 凯旋之日,恩礼愈厚,绝无前命。彬等曲宴从容,陈叙 及之。上曰:“非忘之也,顾河东未下耳。卿等官位甚重, 岂可更亲此事邪!”比彬等宴退,其家各赐金十万贯, 其重爵劝功如此。
沈伦以明经事太祖,潜跃中,伐蜀凯旋,奏事称旨,遂 有意于大用。其后命伦为相,赵普执奏以为不可。上 曰:“如伦者,忠孝谨饬,虽守散钱亦可。”普无以对,翌日 制下。
《五朝名臣言行录》:王著既贬官,内署阙人,太祖谓范 质等曰:“王著昨以酒失,既贬官,深严之地,当选慎重 之士以处之。”质等对以前朝学士惟窦仪清介谨厚, 然亦自翰林迁端明,今又官为尚书,难于复召。上曰: “禁中非此人不可,卿当谕朕意,令勉赴所职。”即日再 入翰林为学士。
太祖幸西都,张齐贤以布衣献策,太祖召至便坐,令 面陈其事。文定以手画地,条陈十策:一下并汾,二富 民,三封建,四敦孝悌,五举贤,六太学,七藉田,八选良 吏,九惩奸,十恤刑。内四说称旨,文定坚执其六说皆 善。太祖怒,令武士拽出。及车驾还京,语太宗曰:“我幸 西都,唯得一张齐贤耳,我不欲爵之以官,异时汝可 收之为相。”至太宗即位,放进士榜,决欲置于高等,而 有司偶失抡选,在第三甲之末,太宗不悦。及注官,有 旨一榜尽与京官通判。文定释褐将作监丞,通判衡 州,不十年果为相。
《王文正笔录》:弥德超起自冗列,为诸司使。雍熙中,因 奏事称旨,骤加委遇。时侍中曹公彬勋望特隆,德超 阴以计中伤,诬其不轨。太宗疑之,拜德超枢密副使。 不数月,属赵公普再秉钧轴,因为辨雪保证,事状明 白,上乃大悟,即时窜逐德超,而待彬如初。自是数日, 上颇不怿,从容谓普等曰:“朕以听断不明,几误大事。 夙夜循省,内愧于心。”普对曰:“陛下知德超才干而任 用之,察曹彬无罪而昭雪之,有劳者进,有罪者诛,物 无遁情,事至立断,此所以彰陛下之圣明也,虽尧舜 何以过是哉!”上于是释然曰:“善。”
《石林燕语》:寇莱公性豪侈,所临镇燕会常至三十盏, 必盛张乐,尤喜柘枝舞,用二十四人,每舞连数盏方 毕,或谓之柘枝颠。始罢枢密副使,知青州,太宗眷之 未衰,数问左右:寇准在青州乐否如是一再。有揣帝 意欲复用者,即曰:“陛下思准不少忘,闻准日置酒纵 饮,未知亦思陛下否?”上虽少解,然明年卒,召为参知 政事。祖宗用人之果,不使细故谗人得乘间如此。 贤奕、章圣尝谓两府欲择一人为马步军指挥使,寇 莱公方议其事,吏有以文籍进者,公问其故,曰:“例簿 也。”公叱曰:“朝廷欲用一牙官,尚须检例耶?安用我辈 哉?坏国政者,正此耳。”
《五朝名臣言行录》:真宗初即位,李沆为相,帝推敬沆, 尝问治道所宜先,沆曰:“不用浮薄新进喜事之人,此 最为先。”帝问其人,曰:“如梅询、曾致尧等是也。”帝深然 之,故终帝世数人皆不尽用。
王文正《笔录》:太常博士李戡,素有文称。祥符末,守寿 春,驿奏时务,深称上旨,宣谕执政曰:“若斯人尚未进 用,不为不遗贤也。”驿召归阙。比至,上屡叹以为见晚。 执政将以言动之职,俾近清光,及引对之际,上虚怀 前席,以俟其启沃。而戡语不及他,首以牙侩为言。先 帝默然。翌日谕之执政曰:“以斯材而赋斯职,知人固” 未易也。
《读书镜》:李昉为相,有求进用者,虽知其材可取,必正 色拒之,已而擢用,或不足用,必和颜温语待之。子弟 问故,答曰:“用贤,人主之事。我若受其请,是市私恩也。 故峻绝之,使恩归于上。若不用者,既失所望,又无美 辞,此取怨之道也。”
《渑水燕谈录》:“真宗尝谕宰臣,一外补郎官,称其才行甚美,俟罢郡还朝,与除监司。及还,帝又语及之,执政 拟奏,将以次日上之。晚归里第,其人来谒,明日以名 荐奏,上默然不许。执政察所以,乃知己为伺察密报 矣。终真宗朝,其人不复进用。真宗恶人奔竞如此。” 《石林燕语》:“张文节公初为龙图阁待制,求判国子监。 真”宗问王魏公:“国子清闲无职事,知白岂不长于治 剧,欲自便耶?”魏公对:“知白博学,通晓民政,但其所守 素清,而廉于进取故尔。”上曰:“若此正好为中执法。”乃 命以右谏议大夫除御史中丞。上用人如此,景德、天 禧间所以名臣多也。
《五朝名臣言行录》:吕蒙正既致政,居洛,真宗祀汾阴, 过洛阳,文穆迎谒,至回銮,已病。帝为幸其宅,问曰:“卿 诸子孰可用?”公对曰:“臣诸子皆豚犬,不足用,有侄夷 简任颍州推官,宰相才也。”帝记其语,遂至大用。 王旦久疾不愈,上命肩舆入禁中,使其子雍与直省 吏扶之,见于延和殿,命曰:“卿万一有不讳,使朕以天 下事付之谁乎?”公谢曰:“知臣莫若君。”时张咏、马亮皆 为尚书,上曰:“张咏何如不对?”又曰:“马亮何如不对?”上 曰:“试以卿意言之。”公强起举笏曰:“以臣之愚,莫若寇 准。”上怃然有间,曰:“准性刚褊,卿更思其次。”公曰:“他人 臣不知也。”公薨岁馀,上卒用准为相。
宦者刘承规以忠谨得幸,病且死,求为节度使。真宗 语王旦曰:“承规待此以瞑目。”旦执以为不可,曰:“他日 将有求为枢密使者,奈何?”至今内臣官不过留后。 宝元中,御史府久阙中丞。一日,李淑对,仁宗偶问以 宪长久虚之故,李奏曰:“此乃夷简欲用苏绅,已许绅 矣。”上疑之,异时因问公曰:“何故久不除中丞?”公奏曰: “中丞者,风宪之长,自宰相而下皆得弹击,其选用当 出圣意,臣等岂敢铨量之。”仁宗颔之。
吕申公累乞致仕,仁宗问之曰:“卿果退,当何人可代?” 申公曰:“陛下欲用英俊经纶之才,臣所不知。必欲图 任老成,镇抚百度,周知天下之良苦,无如陈尧佐者。” 上深然之,遂大拜。
“两制诸公多求补郡者。刘敞上疏论邪臣正臣之分: 正臣常难进而易退,邪臣常易进而难退。愿陛下参 任观之。吕溱、蔡襄、欧阳修、贾黯、韩绛皆有直质,无流 心,论议不阿执政,有益当世者。诚不宜许其外补,使 四方有以窥朝廷,启奸幸之心。”上悟,颇留修等。 《渑水燕谈录》:庆历中,滕子京守庆州,属羌数千人内 附,滕厚加劳遗,以结其心。御史梁坚言滕妄费公库 钱,仁宗曰:“边帅以财利啖蕃部,此李牧故事,安可加 罪?”
仁宗朝流内铨引改京官人李师锡,上览其荐者三 千馀人,问其族系,乃知丞相王德与甥婿。上曰:“保任 之法,欲以尽天下之材,今但荐势要,使孤寒何以进?” 止与师锡循资。后翰林学士胡宿子宗尧磨勘,以保 官亦令循资。帝之照见物情,抑权势,进孤寒,圣矣。 《石林燕语》:丁文简公度为学士,累年以元昊叛,仁宗 因问用人守资格与擢材能孰先?丁言:“承平无事则 守资格,缓急有大事大疑则先材能。”盖自视久次,且 时方用兵,故不以为嫌。孙甫知谏院,遽论以为自媒。 杜祁公为相,孙其客也,丁意杜公为辩直而不甚力。 及杜公罢,丁适当制辞云:“颇彰朋比之风,有为而言 也。”丁自是亦相继擢枢密副使。
《枫窗小牍》:“庆历三年三月,吕夷简以司徒归第,夏竦 召至国门而罢,诏以贾昌朝参知政事,杜衍为枢密 使,富弼为枢密副使。弼固辞,改资政殿学士,乃以范 仲淹代弼,又以欧阳修、余靖、蔡襄王素充谏官,一时 朝野懽欣,至酌酒相庆。”
《五朝名臣言行录》:范文正知开封,献《百官图》,指宰相 差除不公,阴荐韩亿可用。文正既贬,仁宗以谕公,公 曰:“若仲淹举臣以公,则臣之拙直,陛下所知;举臣以 私,则臣委质以来,未尝交托于人。”遂除参政。
《闻见后录》:仁皇帝问王懿敏素曰:“大僚中孰可命以 相事者?”懿敏曰:“下臣其敢言。”帝曰:“姑言之。”懿敏曰:“唯 宦官宫妾不知姓名者可充其选。”帝怃然有间,曰:“惟 富弼耳。”懿敏下拜曰:“陛下得人矣。”既告,大庭相富公, 士大夫皆举笏相贺。或密以闻,帝益喜曰:“吾之举贤, 于梦卜矣。”
《归田录》:至和初,陈恭公罢,并用文富。宣麻之际,上遣 小黄门密于百官班中听其议论。二公久有人望,一 旦复用,朝士相贺,黄门具奏,上大悦。余为学士后数 日,奏事垂拱殿,上问新除彦博等外议如何?余以朝 士相贺为对。上曰:“古之君用人,或以梦卜。苟不知人, 当从人望。梦卜岂足凭耶?”故余作文公批答云:“永惟 商周之所记,至以梦卜而求贤,孰若用搢绅之公言, 从中外之人望者?具述上语也。”
《五朝名臣言行录》:富弼为相及判河阳,最后请老家 居,凡三上章,皆言:“天子无职事,惟辨君子小人而进 退之,此天子之职也。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
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小人不胜则交结构扇,千岐万辙,必胜而后已。小人复胜必肆毒于善良,无所不为,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
《谈苑》:杜祁公为枢密使,内降某人与近上班行停之 数日,同列促之,不听中使宣催。公翌日奏“某人是谁, 奏请容商量。”初不宣谕,再三论之,方云是贵妃诞育 时产媪之子。又再三论之,只除三班借职。又求监都 商税院,公奏云:“此系三司举官,一岁四十万贯税额, 坚持不可,犹得南排岸。”
《东轩笔录》:仁宗以西戎方炽,叹人才之乏,凡有一介 之善,必收录之。杜丞相衍经抚关中,荐长安布衣雷 简夫才器可任,遽命赐对于便殿。简夫辩给,善敷奏, 条列西事甚详,仁宗嘉之,即降旨中书令照真宗召 种放事。是时吕许公当国,为上言曰:“臣观士大夫有 口才者,未必有实效,今遽爵之以美官,异时用有不 周,即难于进退,莫若且除一官,徐观其能,果可用,迁 擢未晚。”仁宗以为然,遂除耀州幕官。简夫后累官至 员外郎、三司判官,而才实无大过人者。
宋郑公庠,初为翰林学士,仁宗尝对执政,称其文学 才望可大用者,候两府有缺进名。是时曾鲁公公亮 为馆职,在京师,传闻上有此言,遽过郑公而贺之。郑 公蹙额曰:“审有是言,免祸幸矣。”鲁公惘然不测而退。 明年,枢副阙,执政进名,仁宗熟视久之,徐曰:“召张观。” 执政曰:“去岁得旨,欲用宋庠。”仁宗曰:“观是先朝状元”, 合先用也。又尝对执政,称三司使杨察、判开封府王 拱辰才望履历,将来两府有阙,进此二人。既而梁庄 肃公适罢相,两府次迁,执政以二人名闻。仁宗曰:“可 召程戡。”执政复以异时上语奏陈,仁宗曰:“若遂用察 等,是二人之策得行也。”执政遂不敢言。盖梁公之出, 或云察等所挤。上之英鉴皆类此。
可谈舅氏胡宗尧,嘉祐初引见改官举将十七员,仁 宗问其家世,或奏枢密使胡宿之子,即有旨更候一 任回改官。时有因失入人死罪连坐,于条合展举将 员改次第等官,上宣谕未令改官。凡三经引见几十 馀年,大臣或以为言,上曰:“此人曾杀朕百姓,不可改 官。”
《五朝名臣言行录》:韩琦以右司谏供职,劝上明得失, 正朝廷纪纲,亲近忠直,放远邪佞。时灾异数见,琦以 灾变屡发,主于执政者非才,累言于上,未见纳。琦又 奏曰:“岂陛下择辅弼未得其人邪?若杜衍、范仲淹、孔 道辅、宋郊、胥偃,众以为忠正之臣,可备进擢。不然,尝 所用者,王曾、吕夷简、蔡齐、宋绶,亦人所属望也。”章十 上不报。琦抗疏乞出,上乃罢。宰臣王随、陈尧佐、参政 韩亿、石中立等。
韩琦复知相州,诏仍令赴阙朝觐。陛辞之日,上从容 访问政事,公因进言:“用人当辨邪正,为治之本,莫先 于此。”上曰:“侍中,国之龟鉴,朕敢不从。”
神宗自在藩邸,即熟闻吕公著与司马光名,及即位, 首召二人为学士,朝论翕然称“得人。”
《宋史王益柔传》:“益柔,熙宁元年入判度支审院,诏百 官转对。益柔言:人君之难,莫大于辨邪正;邪正之辨, 莫大于置相。相之忠邪,百官之贤否也。若唐高宗之 李义甫,明皇之李林甫,德宗之卢杞,宪宗之皇甫镈, 帝王之鉴也。高宗、德宗之昏蒙,固无足论,明皇、宪宗 之聪明,乃蔽于二人如此。以二人之庸,犹足以致祸, 况诵《六艺》,挟才智以文致其奸说者哉。”意盖指王安 石也。
《孙觉传》:“觉为右正言,神宗尝从容语及知人之难,觉 曰:‘尧以知人为难,终享其易。盖知人之要,在于知言。 人主用人之道,任贤使能而已。贤能之分既殊,任使 之方亦异,至于所知有限量,所能有彼此,是功用之 士也,可以处外而不可以处内,可以责之事而不可 责之言。陛下欲兴太平之治,而所擢数十人者,多有 口才而无实行。臣恐日浸月长,汇征墙进,充满朝廷 之上,则贤人日远,其为祸患,尚可以一二言之哉!愿 观《诗》《书》之所任,使无速于小利近功,则王道可成’。” 《东轩笔录》:中丞邓绾欲用其党方扬为台官,惧不厌 人望,乃并彭汝砺而荐之,其实意在扬也。无何,上黜 彭汝砺,绾遽表言:“臣素不知汝砺之为人,昨所举卤 莽,乞不行前状。”上察见其奸,遂落绾中丞,以本官知 虢州。
《五朝名臣言行录》:“王荆公一日侍上,语及诸葛亮、魏 郑公,公对曰:‘陛下诚能为尧、舜,则必有皋、夔、稷、契;陛 下诚能为高宗,则必有傅说、魏郑公、诸葛亮皆有道 者,所羞何足道哉!但恐陛下择术未明,推诚未至,则 虽有皋、夔、稷、契、傅说之贤,亦为小人所蔽,因卷怀而 去耳’。上曰:‘自古治世,岂能使朝廷无小人!虽尧、舜之’” 时,不能无四凶。公曰:“惟能辨四凶而诛之,此乃所以 为尧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谗慝,则皋、夔、稷、契亦安 肯苟食其禄以终身乎?”未几,遂参大政。
元丰六年,富弼病,上书言八事,大扺论君子小人为 治乱之本。神宗语宰辅曰:“富弼有章疏来。”章惇曰:“弼所言何事?”帝曰:“言朕左右多小人。”惇曰:“可令分析孰 为小人?”帝曰:“弼三朝老臣,岂可令分析?”左丞王安礼 曰:“弼之言是也。”罢朝,惇责安礼曰:“左丞对上之言失 矣。”安礼曰:“吾辈今日曰‘诚如上谕’,明日曰‘圣学非臣 所及,安得不谓之小人’!”惇无以对。
自嘉祐以后,朝廷务惜名器,而进人之路稍狭。欧阳 修屡进言:“馆阁育材之地,材既难得而又难知,则当 采而多蓄之,则杰然出为名臣矣,馀亦不失为佳士 也。”遂诏二府各举五人。
上问:“近用陈升之,外议云何?”司马光对:“陛下擢用宰 相,臣愚何敢与?”上曰:“第言之。”光曰:“必将援引乡党之 士,充塞朝廷,天下风俗何以更乡淳厚?”上曰:“然。今中 外大臣更无可用者,独升之有才智,晓民政边事,他 人莫及。”光曰:“升之才智,诚如圣旨,但恐不能临大节 而不可夺耳。昔汉高祖论相,以为王陵、少戆、陈平可 以辅之。平智有馀,然难独任。真宗用丁谓、王钦若,亦 以马知齐参之。凡才智之事,必得忠直之人从旁制 之,此明主用人之法也。”上曰:“然。升之,朕固已戒之矣。” 上又曰:“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奸邪,则毁之太过, 但不晓事,又执拗尔。”上曰:“韩琦敢当事,贤于富弼,但 木强尔。”光曰:“琦实有忠于国家之心,但好遂非,此其 所短也。”上因问至吕惠卿,光曰:“惠卿憸巧非佳士,使 安石负谤中外,皆惠卿所为也。近日不次进用,大不 合众心。”上曰:“惠卿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文学辨 慧,诚如圣旨,然用心不端,陛下更徐察之。江充、李训 若无才,何以动人主?”上因论台谏,光曰:“台谏,天子耳 目,陛下当自择人。今言执政短长者皆斥逐之,尽易 以执政之党,臣恐聪明将有所蒙蔽也。”上曰:“谏官难 得,卿更为择其人。”光退而举陈荐、苏轼、王元规、赵彦 若。
司马光延和登对,言张方平参政奸邪贪猥,不协物 望。上作色曰:“朝廷每有除拜,众言辄纷纷。”光曰:“知入 帝尧所难。况陛下新即位,万一用奸邪,台谏循默不 言,陛下何从知之?”
《闻见近录》:李邦直、张粹明尝谓予曰:“神宗晚年建立 三省,所以分执政权,而互相考察,规模远矣。今上初 俾侍宴,其后喻执政曰:‘延安郡王可出阁,当议官僚。 乃曰:‘司马光端重,宜为宫官。亦汉羽翼之谓也。如吕 公著、孙觉皆可作之,其下当择功臣子弟,若文贻庆 可任洗马之类,此孟子谓巨室大家人所慕之意,足’’” 以取重春宫矣。
《宋史梁焘传》:焘拜尚书右丞,转左丞。蔡京帅蜀,焘曰: “元丰侍从,可用者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又与同 列议夏国地界,不能合,遂丐去。哲宗遣近臣问所以 去意,且令密访人才。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听,而询 问人才,非臣所敢当也。”使者再至,乃言:人才可大任 者,陛下自知之。但须识别邪正,公天下之善恶,图任 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 移圣意,天下幸甚。
《王岩叟传》:“岩叟拜枢密直学士,签书院事,入谢太皇 太后曰:‘知卿才望不次超用’。岩叟又再拜谢,进曰:‘太 后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 下安静。愿信之勿疑,守之勿失’。复少进而西,奏哲宗 曰:‘陛下今日圣学当深辨邪正,正人在朝则朝廷安, 邪人一进便有不安之象,非谓一夫能然,盖其类应 之者众,上下蒙蔽不觉,养成祸胎尔’。”又进曰:“或闻有 以君子小人参用之说告陛下者,不知果有之否?此 乃深误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但 云:‘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 否。小人既进,君子必引类而去。若君子去,小人竞进, 则危亡之基也。此际不可不察’。”两宫深然之。
《五朝名臣言行录》:“哲宗既亲政,追用旧臣,尽复熙、丰 之法,数称曾肇议礼有守,及入对不及垂帘事,所陈 皆国家大体。以谓人主虽有自然之圣哲,必赖左右 前后皆得其人,以为立政之本。宜于此时慎选忠信 端良、博古多闻之士,置诸左右,以参讽议,以备顾问。 与夫深处法宫之中,亲近亵御之徒,其损益相去万 万矣。”忤贵近意。故不得留。除知徐州。
范纯仁在相位,凡荐引人才,必以天下公议。所荐士 未尝知出于公,公亦未尝示恩意于人。人或谓公曰: “身为宰相,岂可不牢笼天下士,使知出于门下?”公曰: “但愿朝廷进用,不失正人,何必使知出我门下邪?” 范纯仁尝曰:“人材难得,欲随事有用,则缓急无以应 手。七年之病,三年之艾,非储之以待,则如病者何?”故 雅以人材为己任。每有荐引。必先公议。及其可也。内 举有所不避。其不可,则人君所主亦必争。
官制行,上尤慎用人,王存因请“自熙宁以来,有缘议 论得罪,或诖误被斥,而情实纳忠、非有大过者,随才 召擢,以备官使。”语合上意,自是收拔者甚众。
刘挚与同列奏事,因论人材大概,奏曰:“人才难得,臣
历观士大夫间能否不一,性忠实而有才识,上也;才虽不高而忠实有守,次也;有才而难保,可借以集事,又其次也。怀邪观望,随势改变,此小人,终不可用。” 徽宗尝梦有题亭树壁间数语者,觉不晓所谓。及江 公望对所论列,多与梦合,上叹赏之,阅之甚久,且曰: “闻卿德望儒雅,置之谏列,断之朕心,不出大臣也。”退 朝,上甚喜,以公与梦合,可以大任也。
《见闻搜玉》:伊川先生每进讲,常于文义外反复推明, 归之人主。一日当讲《颜子》,不改其乐章,讲既毕,乃复 言曰:“颜子,王佐之才也,而箪食瓢饮;季氏,鲁国之蠹 也,而富于周公。鲁君用舍如此,非后世之鉴乎?”闻者 叹服。
《宋史王淮传》:淳熙八年,淮拜右丞相兼枢密院事。成 都阙帅,上加访问,淮以留正对。上曰:“‘非闽人乎’?淮曰: ‘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必曰闽有章子厚、吕惠卿,不 有曾公亮、苏颂、蔡襄乎?必曰江浙多名臣,不有丁谓、 王钦若乎’?上称善。”
《贵耳集》:寿皇欲除知阁,张说签书枢密院,在朝诸公 力争,独石湖不答,或者皆疑之。忽一日,寿皇语及张 说,石湖奏云:“知阁如州郡典客,不应使典客,便与知 州、通判同列,何以令众庶见?”寿皇感悟,遂寝此除。 孝宗万机馀暇,留神棋局,诏国手赵鄂供奉,由是遭 际,官至武功大夫、浙西路钤,因郊祀乞奏补,恳祈甚 至。圣语云:“降旨不妨,恐外庭不肯放行。”久之,云:“卿与 后省官员有相识否?”赵云:“葛中书,臣之恩家,试与他 说看。”赵往见葛,具陈上言,答曰:“尔是我家里人,非不 要相周全,有碍祖宗格法。技术官无奏荐之理,纵降 旨来,定当缴了。”后供奉间,从容奏曰:“向蒙圣旨,令臣 去见葛中书。”具说,坚执不从。寿皇曰:“秀才难与他说 话,莫要引他。”赵之请乃止。
钱参政良臣之妻弟章,其姓者,自南康守回,忽进拟 浙东仓,孝皇忽云:“执政妻党便得好官。”参政李彦颖 奏云:“章守南康有声,诸台列荐,以此除激励作郡者。” 章某见乞祠,孝皇云:“且与祠。”章由是不复起。
莫济宰钱塘,春暮有一老兵醉入县,咆哮无礼,不问 其从来,杖而去之,即德寿宫幕士也。大珰奏知,高庙 大怒,宣谕孝宗,莫济即日罢。一年后偶常州阙守,宰 执奏欲得有风力之人,可以整顿凋弊。孝宗云:“朕有 一人,向曾打德寿宫幕士者,莫济也。”即知常州。莫才 作邑,及年而得郡。孝宗不次用人如此。
《齐东野语》:丁娄明之子常任明州,倅以旧学之故,力 附曾觌。其后魏王出判明州,尤昵近之。既而入奏,与 之求贴职,上批答云:“朕于贴职无所爱,第爵禄天下 之公器,不可私也。”未几,台臣论罢之。
《宋史理宗本纪》:绍定六年十一月戊辰,礼部郎中洪 咨夔进对,“今日急务,进君子,退小人,如真德秀、魏了 翁,当聚之于朝。”帝是其言,命咨夔洎王遂同为监察 御史。
《金史熙宗本纪》:天眷二年六月己未,上从容谓侍臣 曰:“朕每阅《贞观政要》,见其君臣议论,大可规法。”翰林 学士韩昉对曰:“皆由太宗温言访问房、杜辈,竭忠尽 诚,其书虽简,足以为法。”上曰:“太宗固一代贤君,明皇 何如?”昉曰:“唐自太宗以来,惟明皇、宪宗可数。明皇所 谓有始而无终者,初以艰危得位,用姚崇、宋璟惟正 是行,故能成开元之治。末年怠于万机,委政李林甫, 奸谀是用,以致天宝之乱。苟能慎终如始,则贞观之 风不难追矣。”上称善。又曰:“周成王何如”主昉对曰:“古 之贤君。”上曰:“成王虽贤,亦周公辅佐之力。后世疑周 公杀其兄。以朕观之,为社稷大计,亦不当非也。” 《世宗本纪》:大定二年正月庚午,上谓宰相曰:“进贤退 不肖,宰相之职也。有才能高于己者,或惧其分权,往 往不肯引置同列,朕甚不取。卿等毋以此为心。” 六年十一月癸丑,上谓宰臣曰:“朝官当慎选其人,庶 可激励其馀。若不当,则启觊觎之心。卿等必知人才 优劣,举实才用之。”
七年十月丁巳,上谓宰臣曰:“海陵不辨人才优劣,惟 徇己欲,多所升擢。朕即位以来,以此为戒,止取实才 用之。近闻蠡州同知移剌延寿在官污滥,询其出身, 乃正隆时鹰房子。如鹰房厨人之类,可典城牧民耶? 自今如此局分,不得任以临民职任。”
二十七年二月己丑,谕宰执曰:“近侍局官须选忠直 练达之人用之。朕虽不听谗言,使佞人在侧,将恐积 渐,听从之矣。”
二十八年八月甲申,上谓宰臣曰:“用人之道,当自其 壮年心力精强时用之。若拘以资格,则往往至于耄 老,此不思之甚也。阿鲁罕使其早用,朝廷必得补助 之力,惜其已衰老矣。凡有可用之材,汝等宜早思之。” 十月乙酉,尚书省拟除授而拘以资格,上曰:“日月资 考,所以待庸常之人,若才行过人,岂可拘以常例?国 家事务,皆须得人,汝等不能随才委使,所以事多不 治。朕固不知用人之术,汝等但务循资守格,不思进 用才能,岂以才能见用,将夺己之禄位乎?不然是无知人之明也。”群臣皆曰:“臣等岂敢蔽贤,才识不逮耳。” 《张觉传》:觉子仅言,侍世宗读书,世宗即位,除内藏库 副使。仅言虽旧臣,出入左右,然世宗终不假以权任。 尚书省奏宫苑司直长黎伦在职十六年,请与迁叙。 上曰:“此朕之家臣,质直人也,今已老矣。如劝农使张 仅言,亦朕旧臣,纯实,颇解事,凡朝廷议论,内外除授, 未尝得干预。朕观自古人君,为谗謟蒙蔽者多矣,朕 虽不及古人,然近习憸言,未尝入耳。”宰臣曰:“诚如圣 训,此国家之福也。”
《刘焕传》:“焕转同知北京留守事。世宗幸上京,所过州 郡,大发民夫治桥梁驰道,以希恩赏。焕所部惟平治 端好而已。上嘉其意,迁辽东路转运使。”
《黄久约传》:久约迁太常卿,仍兼谏职,时郡县多阙官, 久约言:世岂乏材,阂于资格故也。明诏每责大臣以 守格法而滞人材,乞断自宸衷而力行之。世宗曰:“此 事宰相不属意,而使谏臣言之。”欤即日授刺史者数 人。久约又言:“宜令亲王以下职官递相推举。世宗曰: ‘荐举人材,惟宰相当为耳。他官品虽高,岂能皆有知’” 人之哲。方今县令最阙,宜令刺史以上举可为县令 者,朕将察其实能而用之。
《章宗本纪》:大定二十九年春正月癸巳,即皇帝位。十 一月癸亥,上谓宰臣曰:“今之用人太拘资历。循资之 法,起于唐代,如此何以得人”平章政事汝霖对曰:“不 拘资格,所以待非常之材。”上曰:“崔祐甫为相未逾年, 荐八百人,岂皆非常之材欤?”
《元史伯颜传》:伯颜,蒙古八邻部人。父晓古台,从宗王 旭烈兀开西域。伯颜长于西域。至元初,旭烈兀遣入 奏事,世祖见其貌伟,听其言厉,曰:“非诸侯王臣也,其 留事朕。”与谋国事,恒出廷臣右,世祖益贤之,敕以中 书右丞相安童女弟妻之,若曰为伯颜妇,不惭尔氏 矣。拜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诸曹白事,有难决者,徐 以一二语决之。众服曰:“真宰辅也。”
《张思明传》:思明颖悟过人,读书日记千言。至元十九 年,由侍仪司舍人辟御史台掾,又辟尚书省掾。左丞 相阿合马既死,世祖追咎其奸欺,命尚书簿问遗孽。 一日,召右丞何荣祖、左丞马绍尽输其赃以入,思明 抱牍从,日已昏,命读之,自昏达曙,帝听忘疲,曰:“读人 吐音,大似侍仪舍人。”右丞对曰:“正由舍人选为掾。”帝 奇之,曰:“斯人可用。”明日,擢为大都路治中。
《阿鲁浑萨里传》:至元二十一年,擢朝列大夫、左侍仪 奉御,劝帝治天下必用儒术,宜招致山泽道艺之士, 以备任使。帝嘉纳之,遣使求贤,置集贤馆以待之。 《程钜夫传》:至元二十四年,以钜夫为御史中丞。台臣 言钜夫南人,且年少。帝大怒曰:汝未用南人,何以知 南人不可用?自今省部台院必参用南人。遂以钜夫 仍为集贤直学士,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
《武宗本纪》:大德十一年五月甲申,皇帝即位于上都。 六月,铁木儿不花、憨剌合儿等言:“旧制,枢密院铨调 军官,公议以闻。比者近侍自择名分,从内降旨,恐坏 世祖定制,且误国事。在成宗时,尝有旨,辄奏枢密事 者,许本院再陈。臣等以为自今用人,宜一遵世祖成 宪。”帝曰:“其遵前制,馀人勿辄有请。”又言:“军官与民官 不同,父子兄弟,许其相袭,此世祖定制。比者近侍有 辄以万户、千户之职请于上者,内降圣旨,臣等未敢 奉行。”帝曰:“其依例行之。”
《仁宗本纪》:至大四年三月庚寅,即皇帝位。七月丁卯, 完泽、李孟等言,“方今进用儒者,而老成日以凋谢。四 方儒士成才者,请擢任国学、翰林、秘书、太常或儒学 提举等职,俾学者有所激劝。”帝曰:“卿言是也。自今勿 限资级,果才而贤,虽白身亦用之。”
《英宗本纪》:延祐七年三月庚寅,帝即位。五月己丑,中 书省臣请禁擅奏除拜。帝曰:“然。恐朕遗忘,或乘间奏 请,滥赐爵名,汝等当复以闻。”
至治三年春正月,拜住言:“前集贤侍讲学士赵居信、 直学士吴澄皆有德老儒,请征用之。”帝喜曰:“卿言适 副朕心,更当搜访山林隐逸之士。”遂以居信为翰林 学士承旨,澄为学士。
《泳化类编》:洪武戊申夏,黜御史论劾不实者。时陶安 为江西参政,有御史言安隐微之过。太祖曰:“朕素知 安,岂宜有此?且尔何由知之?”对曰:“臣闻之道路。”太祖 曰:“御史但取道路之言以毁誉人,以此为尽职乎?”命 黜其人。中书省臣进曰:“御史职当言路,言之有失,乞 容之。”太祖曰:“不然。夫植嘉禾者必去蟫蠹,长良苖者 必芟稂莠;任正大者,必绝邪人。凡邪人之事君,必先 结以小信,然后逞其大诈。此人尝有言,朕不疑而听 之,故今日乃为此妄言。夫去小人,当如扑火,及其未 盛而扑之,则易为力,不然则害滋大。”竟黜之。
《大政纪》:洪武元年十一月,遣文原吉、詹同、魏观、吴辅、 赵寿等分行天下,访求贤才。上谕之曰:“天生人材,必 为世用。然人之材器有不同:明锐者质或剽轻;敦厚 者性或迂缓,辩给者行或不逮;沉默者德或有馀。卿等宜加精鉴, 仰山脞录”:蜀南部王乐善天爵,洪武间举贤良,入见, 上问曰:“汝知知县、知州如何做?”对曰:“首要得民心。民 心既得,则州县之事治矣。”又问:“汝知知府如何做?”对 曰:“戒左右勿为州县之扰,州县无扰,则府事治矣。”又 问:“汝知布政如何做?”对曰:“臣井蛙,无远大之识,不敢 强惑圣听。”上喜曰:“谦而婉,天爵之对也。”遂授太原府 知府,绰有政绩。
方正学先生孝孺,少侍潜溪宋公濂寓京师,会大雪, 太祖宴群臣,命各为《瑞雪赋》。宋公既醉,还邸不能执 笔,以意属先生赋。翌晨上进,上读之,谓曰:“此非卿笔, 辞甚雄伟,有用之才也。”宋公以先生对。上即召见,赐 绯袍银带,但无冠耳。命大臣陪宴。先生披袍束带,凝 然中坐,言动庄重,在座咸惊。上连遣内侍窥之,还报, 上曰:“朕不能用斯人,留辅嗣君耳。”后果死革除之难 焉。
临海赵太守,洪武间卒业太学,为中贵题《蚕妇图》云: “蚕未成丝叶已无,鬓云撩乱粉痕枯。宫中罗绮轻如 布,争得王孙见此图。”太祖幸中贵宅,见之,诘问,中贵 以赵对,即召除肇庆知府。在郡有廉声。及归,叹曰:“昔 赵清献持一砚,今吾倍之。”遂持二砚以归。时号“赵双 砚。”
明《昭代典则》:洪武十五年,有广东儒士上《治平策》者。 上览之,顾谓侍臣曰:“此人不识道理,岂有涉数千言 论治而不及用贤?天下之大欲朕一人理之乎?虽有 至圣之君,犹以用人为重,曷尝谓人无足用也。盖独 智自用,则所见者狭,资贤而任,则所及者广。”学士宋 讷对曰:“诚如圣谕。但贤才之在天下,在上岂能周知?” 必赖群臣荐举。然得贤与否,系夫举之者何如耳。上 曰:“小人所举未必为君子,君子所举未必为小人,故 观其举者,即可知其人贤否矣。”
《大政纪》:洪武十六年六月戊戌,上与大学士吴沈论 小人为害,不可不察。沈等进讲《周书》:“国则罔有立,政 用憸人。”上曰:“有小人必败君子。故唐虞任禹稷必去 四凶,鲁用仲尼必去少正卯。小人巧于悦上,忍于贼 下,人君若喜其顺,适已意,任其所为,害者必多,怨将 谁归?譬如犬马噬人,人不怨畜犬马者乎?”沈曰:“小人 中怀奸邪,而其言甚似忠信,不可不察。”上曰:“察之亦 不易。小人善于逢迎,彼知人主之所乐为者,不顾非 义,乃牵合附会曰‘是不可不为’。知人主不乐为者,不 顾有益于天下国家,亦牵合附会曰‘是不必为,此诚 国之贼也。自古以知人为难,而知言亦不易也’。” 十八年六月,上阅《汉书》,谓侍臣曰:“汉文恭俭元默则 有之,至于用人,盖未尽道。初将相大臣迎自代邸即 位,首拜宋昌为卫将军,张武为郎中令,其诸将相列 侯宗室大臣,皆在所缓,非所以示至公也。有一贾谊 而不能用,竟死。长沙窦广国贤,欲相之,以其皇后弟, 不可,曰:‘恐天下以吾私广国’。夫以广国之贤,为天下 用人,何避私嫌乎?此其于君人之道所以有未尽也。” 八月丙辰,上与大学士朱善论任人之道。善曰:“古者 人主致治,重在任人。盖择众贤为耳目,则视听周乎 四海;任众智为计虑,则利泽施于万民。今天下太平, 惟选任贤才,宜留圣虑。”上曰:“然。任人之道,当严于简 择,简择严则庸鄙之人不进。当专于任使,任使专则 苟且之意不生。然必贤者乃可以专任之。非贤而专 任者,必生乱也,是任人为难。然人亦有谨于始而怠 于终者,亦有过于前而改于后者,则固不能保其终 始。惟终始如一者,其怀忠报国之心,坚如金石,安得 不任之。若匿诈似信,怀奸若忠者,决不可任也。” 二十一年三月,上与侍臣论去谗佞。上曰:“朕昨观史, 见前代人君好听谗言者,必致败乱,盖有谗佞忠贤 之害也。贤者事君必以正,初若落落难合,终实有益。 谗佞险巧之人善承人主意,人主多为所惑,始若无 害,终实无所不至,其妨贤病国,可胜道哉!是以人君 图治,须保贤哲,去谗佞。”
二十二年十一月,上与兵部尚书沈溍论去小人之 道。上谓致治之要,当进君子、退小人。溍对曰:“君子小 人,实未易识。”上曰:“独行之士不随流俗,正直之节,必 不庸常。譬如良玉委于污泥,其色不变;君子杂于众 人,德操自异。何难识也?”溍又曰:“自古君子常少,小人 常多,亦不易去。”上曰:“善者进之,足以劝善;恶者去之”, 足以惩恶。故太阳出而群阴消。贤者举而不仁者远。 夫何难去哉。
三十一年三月,谕吏部随材任使,不可用小人。上曰: “观人之法有数等:材德俱优者上也;材不及德者,其 次也。材有馀而德不足者,又其次也。苟二者俱无,不 足论矣。若逐势变移,好作威福,言是而行非,此小人 不可用也。”
洪熙元年六月,皇太子即皇帝位。十二月,上御左顺 门,与尚书蹇义等论及汉光武保全功臣事,以功臣 不可废置谕之。义曰:“光武以吏事责三公,故功臣不用,所以保全。”上曰:“功臣固贵保全,而大才不可废置。 伊尹相汤,伐桀为商;阿衡、闳夭、散宜生之徒相武王 伐纣,未尝不见用于当时。参陵、平勃,辅安汉室,皆高” 帝之旧臣,况天生贤才以为世用,彼诚有公辅之器, 国家推诚心倚任之,固无不保全者矣。以其为功臣, 置而弗用,亦过矣。我朝于将臣,择其德望才干者分 掌五府,而军国大政悉决于朝廷,彼得效用,而大权 出于上,用人之意,亦可谓兼尽矣。
宣德四年二月,上与侍臣论梦卜求贤之说。上叹曰: “君臣遇合,岂偶然哉!高宗恭默思道,渴想贤辅,而说 筑傅岩,不能自达,一旦得于梦寐间,诚千载奇遇。由 此观之,人君诚心求贤,固无不得之理。文王因田猎 遇太公,亦犹此也。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物 皆有相感之理,况一代君臣乎!盖天祐国家,必生贤” 辅。高宗求贤之心,盖有格于天矣。又曰:“有高宗之心 然后可以梦卜,有傅说之贤然后可以为相。”若汉文 以梦得邓通,光武以谶用王梁,岂不误哉!
六年二月,敕赐少师蹇义、少傅杨士奇、杨荣等御制 《招隐歌》。敕曰:“朕惟贤者致治之具。肆即位以来,屡诏 有司举德行才智之士,将与共图治道。然林泉岩谷 必有远隐而不轻出者,朕夙夜念之,不能已也。夫枉 己求售,非志士之本心,而洁身独善,岂圣贤之中道? 故尝作《招隐之歌》,欲使幽远之贤皆明朕志,庶几翻” 然有奋起者。盖昔人尝赋《招隐》矣,彼其有激,欲与俱 去,遁世遗人,一己之私,朕之所怀,天下之公,题虽同 而志则异,观者亦谅予之志焉耳。卿等为国重臣,同 朕忻戚,宴乐之暇,持示观之。夫举贤为国,人臣之忠, 其必有以勉副斯意,勿徒视为空言可也。
《溶溪杂记》:“我朝贤相,以三杨为首,然亦赖朝廷委遇 而成之。正统初,英宗以幼君临御,张太后在上,有拥 佑之功,凡事专任三杨,百司奉事必命中使咨议,然 后裁决。中官王振一日以事至阁,杨少师士奇有所 议拟,振辄可否其间,公愤懑而归,三日不朝。太后遣 使来问,杨少师荣语其故,太后震怒,诏鞭振,遣人押” 至阁中谢罪,且戒之曰:“再尔,必杀无赦!”用是数年,朝 纲整饬,海内晏安。其后太后宾天,《三杨》亦先后下世, 振始弄权,天下遂多事矣。
《英宗实录》:“正统三年五月,书天下文武方面官姓名 于文华殿。”上谕行在吏部、兵部臣曰:“庶官贤不肖难 知,使淑慝混淆莫辨,将孰与为善?尔等朝夕在左右, 朕熟知之,在外者或知有未尽。先朝尝命书其姓名 于武英殿南廊,或于奉天门西序,以备观览。尔等其 书中都留守司、各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姓名,揭于文” 华殿,候儒臣进讲之暇,因以考其贤否而加黜陟焉。 《大政纪》:天顺元年九月,上召李贤谓曰:“先生有文书 整理,每日当来。若其馀总兵等官,无事不必来。”盖贤 自再入阁,立意退避,必待宣召然后往。上觉其意,故 召谕之。上自此亲信贤,凡左右荐人,必召贤问其何 如,贤以为可者即用之,不应者不用。
弘治十八年二月,上召尚书刘大夏议太平事。上言: “天下何时得太平?朕几时欲得如古之帝王?”对曰:“求 治不宜太急,但凡用人行政有疑者,即召内阁并执 政大臣面议,停当行去,自然顺理,便是太平。”上曰:“大 学士刘健尝欲荐刘宇才堪大用。以朕观之,此小人 也,岂可用哉!以是而言,内阁亦未可尽托。”
《古穰杂录》:吏部侍郎员缺,上召李贤曰:“吏部侍郎,天 下人物权衡,非他部比。必得其人,先生以为谁可?”贤 曰:“以在朝观之,无如礼部二人可择一用之。”上复问 其优劣,贤曰:“邹干为人端谨,但规模稍狭,姚夔表里 相称,有大臣之量。”上曰:“然。”遂用之。命下,士类皆悦。 《永陵编年史》:嘉靖四年春正月,吏部侍郎胡世宁服 阕,自言衰病不能赴阙,先陈治道急务,以效愚忠,在 慎内臣,恤饥民。又云:“席书以达礼受知,擢居礼部,此 因材受任,无足为异。而言官宜于内外郎官选其忠 直公慎、识治道者任之,勿误用匪人。”世宁居忧,尝献 《大礼议》,有当上心者,故嘉纳之。起为兵部侍郎。
用人部杂录
[编辑]《国语·胥臣对晋文公》曰:“戚施直镈籧篨蒙璆侏儒,扶 卢蒙。”修声聋聩,司火,僮昏,嚚喑僬侥,官师所不材 也,以实裔土。〈注〉《直镈》,直主击镈。镈,锺也。璆,玉磬也。不 能俛,故使之戴磬。扶,缘也。卢,矛戟之柲,缘之以为戏 蒙。“无目于音声审;聋聩耳无闻于视则审。” 《管子权修》篇:“一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 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 人也。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
本作品原文没有标点。标点是人工智能程序古诗文断句 v2.1创建,并且经由维基文库用户编辑改善的。本站用户之编辑以知识共享 署名-相同方式共享 4.0协议(CC BY-SA 4.0)发布。
欢迎各位持续修正标点,请勿复制与本站版权协议不兼容的标点创作。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