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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34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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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四十八卷目录

 经学部传经名儒列传二十二

  宋四

  邵伯温      喻樗

  洪兴祖      高闶

  程大昌      林之奇

  林光朝      杨万里

  刘子翚      吕祖谦

  蔡元定      蔡沉

  陆九龄      陆九韶

  陆九渊

经籍典第三百四十八卷

经学部传经名儒列传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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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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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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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邵伯温传》:“伯温,字子文,洛阳人,康节处 士雍之子也。雍名重一时,如司马光、韩维、吕公著、程 颐兄弟,皆交其门。伯温入闻父教,出则事司马光等, 而光等亦屈名位辈行,与伯温为再世交,故所闻日 博,而尤熟当世之务。光入相,尝欲荐伯温,未果而薨。 后以河南尹与部使者荐,特授大名府助教,调潞州” 长子县尉。初,蔡确之相也,神宗崩,哲宗立,邢恕自襄 州移河阳,诣确谋造定策事。及司马光子康诣阙,恕 召康诣河阳。伯温谓康曰:“公休除丧未见君,不宜枉 道先见朋友。”康曰:“已诺之。”伯温曰:“恕倾巧,或以事要 公,休若从之,必为异日之悔。”康竟往。恕果劝康作书 称确,以为他日全身保家计。康、恕同年登科第,又出 光门下,康遂作书如恕言:“恕盖以康为光子,言确有 定策功,世必见信。”既而梁焘以谏议召,恕亦要焘至 河阳,连日夜论确功不休,且以康书为证,焘不悦。会 吴处厚奏确诗谤朝政,焘与刘安世共请诛确,且论 恕罪,亦命康分折,康始悔之。康卒,子植幼,宣仁后悯 之,吕大防谓康素以伯温可托,请以伯温为西京教 授以教植。伯温既至官,则诲植曰:“温公之孙,大谏之 子,贤愚在天下,可畏也。”植闻之,力学不懈,卒有立。绍 圣初,章惇为相,惇尝事康节,欲用伯温,伯温不往。会 法当赴吏部铨,程颐谓伯温曰:“吾危子之行也。”伯温 曰:“岂不欲见先公于地下邪?”至则先就部拟官,而后 见宰相。惇论及康节之学,曰:“嗟乎,吾于先生不能卒 业也。”伯温曰:“先君先天之学,论天地万物未有不尽 者。其信也,则人之仇怨反复者可忘矣。”时惇方兴党 狱,故以是动之。惇悚然,犹荐之于朝,而伯温愿补郡 县吏。惇不悦,遂得监永兴军铸钱监。时元祐诸贤方 南迁,士鲜访之者。伯温见范祖禹于咸平,“见范纯仁 于颍昌,或为之恐,不顾也。”会西边用兵,复夏人故地, 从军者得累数阶。伯温当行,辄推同列。秩满,惇犹在 相位,伯温义不至京师,从外台辟环庆路帅幕,实避 惇也。徽宗即位,以日食求言,伯温上书累数千言,大 要欲复祖宗制度,辨宣仁诬谤,解元祐党锢,分君子 小人,戒劳民用兵,语极恳至。宣仁太后之谤,伯温既 辨之,又著书名《辨诬》。后崇宁、大观间,以元符上书人 分邪、正等,伯温在邪等中,以此书也。出监华州西岳 庙。久之,知峡州灵宝县,徙芮城县。丁母忧,服除,主管 永兴军、耀州三白渠公事。童贯为宣抚使,士大夫争 出其门,伯温闻其来,出他州避之。除知果州,请罢岁 输泸南诸州绫绢丝绵数十万,以宽民力。除知兴元 府、遂宁府、邠州,皆不赴。擢提点成都路刑狱。贼史斌 破武休,入汉、利,窥剑门。伯温与成都帅臣卢法原合 谋守剑门,贼竟不能入,蜀人德之。除利路转运副使, 提举太平观。绍兴四年,卒,年七十八。初,邵雍尝曰:“世 行乱蜀,安可避居?”及宣和末,伯温载家使蜀,故免于 难。伯温尝论元祐、绍圣之政曰:“公卿大夫当知国体, 以蔡确奸邪,投之死地,何足惜?然尝为宰相,当以宰 相待之。”范忠宣有文正馀风,知国体者也,故欲薄确 之罪,言既不用,退而行确词命,然后求去。君子长者, 仁人用心也。确死南荒,岂独有伤国体哉?刘挚、梁焘、 王岩叟、刘安世忠直有馀,然疾恶已甚,不知国体,以 贻后日缙绅之祸,不能无过也。赵鼎少从伯温游,及 当相,乞行追录,始赠秘阁修撰。尝表伯温之墓曰:“以 学行起元祐,以名节居绍圣,以言废于崇宁。”世以此 三语尽伯温出处云。著书有《河南集》《闻见录》《皇极系 述》《辨诬辨惑》《皇极经世序》《观物内外篇解》近百卷。三 子:溥、博传。

===喻樗===按《宋史儒林喻樗传》:“樗字子才,其先南昌人。初,愈药 仕梁,位至安州刺史。武帝赐姓喻,后徙严,樗其十六 世孙也。少慕伊洛之学,中建炎三年进士第。为人质 直好议论。赵鼎去枢筦,居常山,樗往谒,因讽之曰:‘公 之事上,当使启沃多而施行少。启沃之际,当使诚意 多而语言少’。鼎奇之,引为上客。鼎都督川陕荆襄,辟” 樗为属。绍兴初,高宗亲征,樗见鼎曰:“六龙临江,兵气 百倍,然公自度此举果出万全乎?或姑试一掷也。”鼎 曰:“中国累年退避不振,敌情益骄,义不可更屈,故赞 上行耳。若事之济否,则非鼎所知也。”樗曰:“然则当思 归路,毋以贼遗君父忧。”鼎曰:“策安出?”樗曰:“张德远有 重望,居闽,今莫若使其为江淮、荆、浙、福建等路宣抚 使,俾以诸道兵赴阙。命下之日,府库军旅钱谷皆得 专之。宣抚来路,即朝廷归路也。”鼎曰:“诺。”于是入奏曰: “今沿江经画,大计略定,非得大臣相应援不可。如张 浚人才,陛下终弃之乎?”帝曰:“朕用之。”遂起浚知枢密 院事。浚至,执鼎手曰:“此行举措,皆合人心。”鼎笑曰:“子 才之功也。樗”于是往来鼎、浚间,多所裨益。顷之,以鼎 荐,授秘书省正字兼史馆校勘。初,金既退师,鼎、浚相 得驩甚,人知其将并相,樗独言:“二人宜且同在枢府, 他日赵退则、张继之,立事任人,未甚相远,则气脉长。 若同处相位,万有一不合,或当去位,则必更张,是贤 者自相背戾矣。”后稍如其言。又尝曰:“推车者遇艰险 则相诟病,及车之止也,则欣然如初。士之于国家亦 若是而已。”先是,樗与张九成皆言和议非便。秦桧既 主和,言者希旨,劾樗与九成谤讪,樗出知舒州怀宁 县,通判衡州,已而致仕。桧死,复起为大宗正丞,转工 部员外郎,出知蕲州。孝宗即位,用为提举浙东常平, 以治绩闻。淳熙七年卒。初,樗善鉴识,宣和间,谓其友 人沈晦试进士当第一。建炎初,又谓今岁进士张九 成当第一,凌景夏次之。会风折大槐,樗以作二简遗 之,后果然。赵鼎尝以樊光远免举事访樗,樗曰:“今年 省试不可无此人。”于是光远亦第一。初,樗二女方择 配,富人交请婚,不许,及见汪洋、张孝祥,乃曰:“佳婿也。” 遂以妻之。

洪兴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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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洪兴祖传》:“兴祖字庆善,镇江丹阳人。少 读经至《中庸》,顿悟性命之理,诗文日进。登政和上舍 第,为湖州士曹,改宣教郎。高宗时在扬州,庶事草创, 选人改秩,军头司引见自兴祖始。召试,授秘书省正 字。后为太常博士。上疏乞收人心,纳谋策,安民情,壮 国威。又论国家再造,一宜以艺祖为法。绍兴四年,苏” 湖地震。兴祖时为驾部郎官,应诏上疏,具言朝廷纪 纲之失,为时宰所恶。主管太平观。起知广德军,视水 原为陂塘六百馀所,民无旱忧。一新学舍,因定崇祀, 自十哲曾子而下七十有一人,又列先儒左丘明而 下二十有六人。擢提点江东刑狱、知真州。州当兵冲, 疮痍未瘳,兴祖始至,请复一年租,从之。明年再请,又 从之。自是流民复业,垦辟荒田至七万馀亩。徙知饶 州,先梦持六刀,觉曰:“三刀为益,今倍之,其饶乎?”已而 果然。是时秦桧当国,谏官多桧门下,争弹劾以媚桧。 兴祖坐尝作故龙图阁学士程瑀《论语解序》,语涉怨 望,编管昭州。卒,年六十有六。明年,诏复其官,直敷文 阁。兴祖好古博学,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著“《老庄 本旨》《周易通义》《系辞要旨》《古文孝经序赞》《离骚》《楚词 考异》”行于世。

高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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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高闶传》:“闶字抑崇,明州鄞县人。绍兴元 年,以上舍选赐进士第。执政荐之,召为秘书省正字。 时将赐新进士儒行《中庸》篇,闶奏‘儒行词说不醇,请 止赐《中庸》,庶几学者得知圣学渊源而不惑于他说’。” 从之。权礼部员外郎兼史馆校勘。面对,言:“《春秋》之法, 莫大于正名。今枢密院号本兵柄,而诸路军马尽属 都督”,是朝廷兵柄自分为二。又《周六卿》,其大事则从 其长,小事官属犹得专达。今一切拘以文法,虽利害 灼然可见,官长且不敢自决,必请于朝,故庙堂之事 益繁,而省曹官属乃与胥吏无异。又政事之行,给舍 得缴驳,台谏得论列。若给舍以为然,台谏以为不然, 则不容不改。祖宗时,有缴驳台谏章“疏不以为嫌者, 恐其得于风闻,致朝廷之有过举。然此风不见久矣, 臣恐朝廷之权,反在台谏。且祖宗时监察御史许言 事,靖康中尝行之,今则名为台官,实无言责,此皆名 之未正也。”寻迁著作佐郎,以言者论罢,主管崇道观。 召为国子司业。时兴太学,闶奏宜先经术,帝曰:“士习 诗赋已久,遽能使之通经乎?”闶曰:“先王设太学,惟讲 经术而已,国初犹循唐制用诗赋,神宗始以经术造 士,遂罢诗赋。又虑不足以尽人才,乃设词学一科。今 宜以经义为主,而加诗赋。”帝然之。闶于是条具以闻。 其法以《六经》《语》《孟》义为一场,诗赋次之,子史论又次 之,时务策又次之。太学课试及郡国科举,尽以此为 法。且立郡国士补国学监生之制。中兴以后,学制多闶所建明。闶又言:“建学之始,宜得老成以诱掖后进。” 乃荐全州文学师维藩,诏除国子录。维藩,眉山人,精 《春秋》学,林栗其高弟也,故首荐之。新学成,闶奏补试 者六千人,且乞临雍,继率诸生上表以请。于是帝幸 太学,秦熹执经闶讲《易泰卦》,赐三品服。胡寅闻之,以 书责闶曰:“阁下为师儒之首,不能建大论,明天人之 理,乃阿谀柄臣,希合风旨,求举太平之典,欺天罔人 孰甚焉!平生志行扫地矣。”闶少宗程颐学。宣和末,杨 时为祭酒,闶为诸生。胡安国至京师,访士于时,以闶 为首称,由是知名。闶除礼部侍郎,帝因问闶:张九成 安否,明日复以问秦桧。桧疑闶荐,中丞李文会承桧 旨劾闶,出知筠州,不赴,卒。初,秦棣尝使姚孚请婚,闶 辞之。其著述有《春秋集传》行于世。

程大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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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程大昌传》:“大昌,字泰之,徽州休宁人。十 岁能属文,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主吴县簿,未上,丁 父忧。服除,著《十论》,言当世事,献于朝。宰相汤思退奇 之,欋太平州教授。明年,召为太学正,试馆职,为秘书 省正字。孝宗即位,迁著作佐郎。当是时,帝初政,锐意 事功,命令四出,贵近或预密议。会诏百官言事,大昌” 奏曰:“汉石显知元帝信己,先请夜开宫门之诏,他日 故夜还,称诏启关。或言矫制。帝笑,以前诏示之。自是 显真矫制,人不复言。国朝命令,必由三省,防此弊也。 请自今被御前直降文书,皆申省审奏乃得行,以合 祖宗之规,以防石显之奸。”又言:“去岁完颜亮入寇,无 一士死守,而兵将至今策勋未已,惟李宝捷胶西,虞 允文战采石,实屠亮之阶。今宝罢兵,允文守夔,此公 论所谓不平也。”帝称善,迁为恭王府赞读。迁国子司 业兼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帝问大昌曰:“朕治道不 进,奈何?”大昌对曰:“陛下勤俭过古帝王,自女真通和, 知尊中国,不可谓无效。但当求贤纳谏,修政事,则大 有为之业在其中,不必他求奇策,以幸速成。”又言:“淮 上筑城太多,缓急何人可守?设险莫如练卒,练卒莫 如择将。”帝称善。除浙东提点刑狱。会岁丰,酒税逾额, 有挟朝命请增额者,大昌力拒之,曰:“大昌宁罪去,不 可增也。”徙江西转运副使,大昌曰:“可以兴利去害,行 吾志矣。”会岁歉,出钱十馀万缗代输吉、赣、临江、南安 夏税折帛。清江县旧有破坑、桐二堰,以捍江护田及 民居,地几二千顷,后堰坏,岁罹水患且四十年。大昌 力复其旧。进秘阁修撰,召为秘书少监。帝劳之曰:“卿 朕所简记监司,若人人如卿,朕何忧。”兼中书舍人。六 和塔寺僧以镇潮为功,求内降给赐,所置田产仍免 科徭。大昌奏:“僧寺既违法置田,又移科徭于民,奈何 许之?况自修塔之后,潮果不啮岸乎?”寝其命。权刑部 侍郎,升侍讲兼国子祭酒。大昌言:“辟以止辟,未闻纵 有罪为仁也。今四方谳狱,例拟贷死,臣谓有司当守 法,人主察其可贷则贷之,如此,则法伸乎下,仁归乎 上矣。”帝以为然。兼给事中。江陵都统制。率逢原纵部 曲驱百姓,守帅辛弃疾以言状徙帅江西。大昌因极 论自此屯戍州郡,不可为矣。逢原由是坐削两官,降 本军副将。累迁权吏部尚书。言:“今日诸军,西北旧人 日少,其子孙伉健者当教之战陈,不宜轻听离军。且 禁卫之士,祖宗非独以备宿卫而已,南征北伐,是尝 为先锋。今率三年辄补外,用违其长,即有征行,无人 在选,奈何始以材武择之,而终以庸常弃之乎?愿留 三衙勿遣。”会行中外更迭之制,力请郡,遂出知泉州。 汀州贼沈师作乱,戍将萧统领与战死,闽部大震。漕 檄统制裴师武讨之,师武以未得帅符不行,大昌手 书趣之曰:“事急矣,有如帅责,君可持吾书自解。”当是 时,贼谋攻城,而先使谍者衷甲纵火为内应。会师武 军至,复得谍者,贼遂散去。迁知建宁府。光宗嗣位,徙 知明州,寻奉祠。绍熙五年,请老,以龙图阁学士致仕。 庆元元年,卒,年七十三,谥文简。大昌笃学,于古今事 靡不考究,有《禹贡论》《易原雍录》《易老通言》《考古编》《演 繁露》《北边备对》行于世。

林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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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林之奇传》:“之奇字少颖,福州候官人。紫 微舍人吕本中入闽,之奇甫冠,从本中学。时将试礼 部,行次衢州,以不得事亲而反,学益力,本中奇之,由 是学者踵至。中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调莆田簿,改 尉长汀,召为秘书省正字,转校书郎。会朝廷欲令学 者参用王安石三经义之说,之奇上言:‘王氏《三经》率’” 为新法地,晋人以王何清谈之罪,深于桀纣。本朝靖 康祸乱,考其端倪,王氏实负王、何之责。在孔孟书,正 所谓邪说诐行,淫辞之不可训者。或传金人欲南侵 之奇作书抵当路,以为久和畏战,人情之常。金知吾 重于和,故常以虚声喝我,而示我以欲战之意。非果 欲战,所以坚吾和。欲与之和,宜无惮“于战,则其权在 我。”又言:“战之所须不一,而人才为先。必求可与共患 难者,非得如庞士元所谓俊杰者不可也。”以痹疾乞 外,由宗正丞提举闽舶,参师议,遂以祠禄家居,自称“拙斋”,东莱吕祖谦皆受学焉。淳熙三年卒,年六十有 五。有《书》《春秋、周礼说》《论》《孟》《杨子讲义》《道山记闻》等书 行于世。

林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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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林光朝传》:“光朝字谦之,兴化军莆田人。 再试礼部不第,闻吴中陆子正尝从尹焞学,因往从 之游。自是专心圣贤践履之学,通《六经》,贯百氏,言动 必以礼,四方来学者亡虑数百人。南渡后,以伊洛之 学倡东南者,自光朝始。然未尝著书,惟口授学者,使 之心通理解。尝曰:‘道之全体,全乎太虚。《六经》既发明 之,后世注解固已支离,若复增加,道愈远矣’。”孝宗隆 兴元年,光朝年五十,以进士及第,调袁州司户参军。 乾道三年,龙大渊、曾觌以潜邸恩幸进,台谏、给舍论 驳不行。张阐自外召为执政,锐欲去之,觉其不可,绌 遂以老疾力辞不拜,而光朝及刘朔方以名儒荐对, 颇及二人罪,由是光朝改左承奉郎、知永福县。而大 臣论荐不已,召试馆职,为秘书省正字兼国史编修、 《实录》检讨官,历著作佐郎兼礼部郎官。八年,进国子 司业兼太子侍读,史职如故。是时,张说再除签书枢 密院事,光朝不往贺,遂出为广西提点刑狱,移广东。 茶寇自荆、襄剽江西,薄岭南,其锋锐甚。光朝自将郡 兵,檄摧锋统制路海、本路钤辖黄进,各以军分控要 害。会有诏徙光朝转运副使,光朝谓贼势方张,留屯 不去,督二将遮击,连败之,贼惊惧宵遁。帝闻之,喜曰: “林光朝儒生,乃知兵邪?”加直宝谟阁,召拜国子祭酒 兼太子左谕德。四年,帝幸国子监,命讲《中庸》,帝大称 善,面赐金紫。不数日,除中书舍人。是时,吏部郎谢廓 然由曾觌荐,赐出身,除殿中侍御史,命从中出,光朝 愕曰:“是轻台谏,羞科目也。”立封还词头。天子度光朝 决不奉诏,改授工部侍郎,不拜,遂以集英殿修撰出 知婺州。光朝老儒,素有士望,在后省未有建明,或疑 之,及闻缴驳廓然,士论始服。光朝因引疾,提举兴国 宫。卒,年六十五。

杨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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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杨万里传》:“万里,字廷秀,吉州吉水人。中 绍兴二十四年进士第,为赣州司户,调永州零陵丞。 时张浚谪永,杜门谢客,万里三往不得见,以书力请, 始见之。浚勉以正心诚意之学,万里服其教,终身迺 名读书之室曰‘诚斋’。浚入相,荐之朝,除临安府教授, 未赴,丁父忧,改知隆兴府奉新县。戢追胥不入,乡民” 逋赋者,揭其名市中,民讙趋之,赋不扰而足,县以大 治。会陈俊卿、虞允文为相,交荐之,召为国子博士。侍 讲张栻以论张说出守,袁万里抗疏留栻,又遗允文 书,以“和同”之说规之,栻虽不果留,而公论伟之。迁太 常博士,寻升丞兼吏部右侍郎,官转将作少监。出知 漳州,改常州,寻提举广东常平茶盐。盗沈师犯南粤, 帅师往平之,孝宗称之曰“仁者之勇。”遂有大用意。就 除提点刑狱。请于潮、惠二州筑外砦,潮以镇贼之巢, 惠以扼贼之路。俄以忧去,免丧,召为尚左郎官。淳熙 十二年五月,以地震应诏上书曰:“臣闻言有事于无 事之时,不害其为忠;言无事于有事之时,其为奸也 大矣。南北和好逾二”十年,一旦绝使,敌情不测。而或 者曰:彼有五单干争立之祸。又曰:“彼有匈奴困于东 胡之祸。”既而皆不验。道涂相传,缮汴京城池,开海州 漕渠,又于河南、北签民兵,增驿骑,制马枥,籍井泉,而 吾之间谍不得以入。此何为者邪?臣所谓言有事于 无事之时者一也。或谓金主北归,可为中国之贺。臣 以中国之忧,正在乎此。此人北归,盖惩创于逆亮之 空国而南侵也;将欲南之,必固北之,或者以身镇抚 其北,而以其子与婿经营其南也。臣所谓言有事于 无事之时者二也。臣窃闻论者,或谓缓急淮不可守, 则弃淮而守江,是大不然。昔者,吴与魏力争而得合 肥,然后吴始安;李煜失滁、扬二州,自此南唐始蹙。今 曰弃淮而保江,既无淮矣,江可得而保乎?臣所谓言 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三也。今淮东西凡十五郡,所谓 守帅,不知陛下使宰相择之乎?使枢廷择之乎?使宰 相择之,宰相未必为枢廷虑也;使枢廷择之,则除授 不自己出也。一则不为之虑,一则不自己出,缓急败 事则皆曰“非我也”,陛下将责之谁乎?臣所谓言有事 于无事之时者四也。且南北各有长技,若骑若射,北 之长技也;若舟若步,南之长技也。今为北之计者,日 缮治其海舟,而南之海舟则不闻缮治焉。或曰:“吾舟 素具也。”或曰:“舟虽未具而惮于扰也。”绍兴辛巳之战, 山东采石之功,不以骑也,不以射也,不以步也,舟焉 而已。当时之舟,今可复用乎?且夫斯民一日之扰,与 社稷百世之安危,孰轻孰重?事固有大于扰者也。臣 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五也。陛下以今日为何 等时邪?金人日逼,疆场日扰,而未闻防金人者何策, 保疆场者何道,但闻某日修某礼文也,某日进某书 史也,是以乡饮理军,以干羽解围也。臣所谓言“有事 于无事之时”者,六也。臣闻古者人君,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今也国家之事,敌情不测如此,而君臣 上下处之如太平无事之时,是人不能悟之矣。故上 天见灾异,异时荧惑犯南斗,迩日镇星犯端门,荧惑 守羽林。臣书生不晓天文,未敢以为必然也。至于春 正月,日青无光,若有两日相摩“者,兹不曰大异”乎?然 天犹恐陛下不信也。至于春日载阳,复有雨雪杀物, 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又不信也。迺五月庚 寅,又有地震,兹又不曰大异乎?且夫天变在远,臣子 不敢奏也,不信可也;地震在外,州郡不敢闻也,不信 可也。今也天变频仍,地震辇毂,而君臣不闻警惧,朝 廷不闻咨访。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臣不知陛 下于此悟乎否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七 也。自频年以来,两浙最近则先旱,江、淮则又旱,湖广 则又旱,流徙者相续,道殣相枕。而常平之积名存而 实亡,人粟之令上行而下慢,静而无事,未知所以振 救之,动而有事,将何以仰以为资邪?臣所谓言有事 于无事之时者八也。古者足国裕民,惟食与货。今之 所谓钱者,富啇、巨贾、阉宦、权贵,皆盈室以藏之,至于 百姓三军之用,惟破楮券尔。万一如唐泾原之师,因 怒粝食,蹴而覆之,出不逊语,遂起朱泚之乱,可不为 寒心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九也。古者立 国必有可畏,非畏其国也,畏其人也。故苻坚欲图晋, 而王猛以为不可,谓“谢安、桓冲,江左之望,是存晋者 二人而己。”异时名相如赵鼎、张浚,名将如岳飞、韩世 忠,此金人所惮也。近时刘珙可用则早死,张栻可用 则沮死,万一有缓急,不知可以督诸军者何人?可以 当一面者何人?而金人之所素惮者又何人?而或者 谓人之有才用而后见。臣闻之《记》曰:“苟有车必见其 式,苟有言必闻其声。”今曰:有其人而未闻其可将可 相,是有车而无式,有言而无声也。且夫用而后见,非 临之以大安危,试之以大胜负,则莫见其用也。平居 无以知其人,必待大安危大胜负而后见焉。成事幸 矣,万一败事,悔何及邪!昔者谢元之北御苻坚,而郗 超知“其必胜;桓温之西伐李势,而刘倓知其必取。盖 元于履屐之间无不当其任,温于蒱博不必得则不 为。二子于平居无事之日,盖必有以察其小而后信 其大也,岂必大用而后见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 之时者十也。愿陛下超然远览,昭然远寤,勿矜圣德 之崇高而增其所未能,勿恃中国之生聚而严其所 未备;勿以天地之变异为适然,而法宣王之惧灾;勿 以臣下之苦言为逆耳,而体太宗之导谏;勿以女谒 近习之害政为细故,而监汉、唐季世致乱之由;勿以 仇雠之包藏为无他,而惩宣、政晚年受祸之酷。责大 臣以通知边事、军务如富弼之请;勿以东西二府异 其心;委大臣以荐进谋臣良将,如萧何所奇。勿以文 武两途而殊其辙,勿使赂宦者而得旄节,如唐大历 之弊;勿使货近幸而得招讨,如梁段凝之败。以重蜀 之心而重荆、襄,使东西形势之相接,以保江之心而 保两淮,使表里唇齿之相依。勿以海道为无虞,勿以 大江为可恃。增屯聚粮,治舰扼险,君臣之所咨访,朝 夕之所讲”求,姑置不急之务,精专备敌之策,庶几上 可消于天变,下不堕于敌奸。然天下之事,有本根,有 枝叶,臣前所陈,枝叶而已。所谓本根,则人主不可以 自用,人主自用,则人臣不任责,然犹未害也。至于军 事,而犹曰“谁当忧此,吾当自忧”,今日之事,将无类此。 《传》曰:“水木有本原。”圣学高明,愿益思其所以本原者。 东宫讲官阙,帝亲擢万里为侍读,官僚以得端,人相 贺。他日读《陆宣公奏议》等书,皆随事规警,太子深敬 之。王淮为相,一日问曰:“宰相先务者何事?”曰:“人才。”又 问:“孰为才?”即疏朱熹、袁枢以下六十人以献,淮次第 擢用之。历枢密院检详,守右司郎中,迁左司郎中。十 四年夏,旱,万里复应诏言:“旱及两月,然后求言,不曰 迟乎?上自侍从,下止馆职,不曰隘乎?今之所以旱者, 以上泽不下流,下情不上达,故天地之气隔绝而不 通。”因疏四事以献,言皆恳切。迁秘书少监。会高宗崩, 孝宗欲行三年丧,创议事堂,命皇太子参决庶务。万 里上疏力谏,且上《太子书》言:“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一 履危机,悔之何及?与其悔之而无及,孰若辞之而不 居。愿殿下三辞五辞,而必不居也。”太子悚然。高宗未 葬,翰林学士洪迈不俟集议配飨,独以吕颐浩等姓 名上。万里上疏诋之,力言张浚当预,且谓迈无异指 鹿为马。孝宗览疏不悦,曰:“万里以朕为何如主?”由是 以直秘阁出知筠州。光宗即位,召为秘书监。入对,言: “天下有无形之祸,僭非权臣而僭于权臣,扰非盗贼 而扰于盗贼,其惟朋党之论乎!盖欲激人主之怒莫 如朋党,空天下人才莫如朋党,党论一兴,其端发于 士大夫,其祸及于天下。前事已然,愿陛下建皇极于 圣心,公听并观,坏植散群,曰君子从而用之,曰小人 从而废之,皆勿问其某党某党也。”又论:“古之帝王固 有以知一己揽其权,不知臣下窃其权。大臣窃之则 权在大臣,大将窃之则权在大将,外戚窃之则权在外戚,近习窃之则权在近习。窃权之最难防者,其惟 近习乎?非敢公窃也,私窃之也。始于私窃,其终必至 于公窃而后已,可不惧哉!”绍熙元年,借焕章阁学士 为接伴金国贺元旦使,兼实录院检讨官。会《孝宗日 历》成,参知政事王蔺以故事俾万里序之,而宰臣属 之礼部郎官傅伯寿。万里以失职力丐去,帝宣谕勉 留。会进《孝宗圣政》,万里当奉进,孝宗犹不悦,遂出为 江东转运副使、权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朝议欲 行铁钱于江南诸郡,万里疏其不便,不奉诏。忤宰相 意,改知赣州,不赴。乞祠,除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自 是不复出矣。宁宗嗣位,召赴行在,辞。升焕章阁待制、 提举兴国宫。引年乞休致,进宝文阁待制,致仕。嘉泰 三年,诏进宝谟阁直学士,给赐衣带。开禧元年,召,复 辞。明年,升宝谟阁学士。卒,年八十三,赠光禄大夫。万 里为人刚而褊,孝宗始爱其才,以问周必大,必大无 善语,由此不见用。韩𠈁胄用事,欲网罗四方知名士 相羽翼。尝筑南园,属万里为之《记》,许以掖垣。万里曰: “官可弃,记不可作也。”𠈁胄恚,改命他人。卧家十五年, 皆其柄国之日也。𠈁胄专僭日益甚,万里忧愤,怏怏 成疾,家人知其忧国也,凡邸吏之报时政者,皆不以 告。忽族子自外至,遽言𠈁胄用兵事,万里恸哭失声, 亟呼纸书曰:“韩𠈁胄奸臣,专权无上,动兵残民,谋危 社稷。吾头颅如许,报国无路,惟有孤愤。”又书十四言 别妻子,落笔而逝。万里精于诗,尝著《易传》行于世。光 宗尝为书“诚斋”二字,学者称诚斋先生,赐谥文节。子 长孺。

刘子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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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刘子翚传》:“子翚字彦冲,赠太师韐之仲 子,以父任授承务郎,辟真定府幕属。韐死靖康之难, 子翚痛愤,几无以为生,庐墓三年。服除,通判兴化军。 寇杨就犯闽境,子翚与郡将张当世画计备御,如素 服戎事者,贼不敢犯。事闻,诏因任,子翚始执丧致羸 疾,至是以不堪吏责辞归武夷山不出者凡十七年, 间走其父墓下,瞻望徘徊,涕泗呜咽,或累日而返。”妻 死,不再娶。事继母吕氏及兄子羽尽孝友。子羽之子 珙,幼英敏嗜学,子翚教之不懈。珙卒有立。与籍溪胡 宪、白水刘勉之交相得。每见,讲学外无杂言。它所与 游,皆海内知名士,而期以任重致远者,惟新安朱熹 而已。初,熹父松且死,以熹托子翚。及熹请益,子翚告 以“《易》之不远复”三言,俾佩之终身,熹后卒为儒宗。子 翚少喜佛氏说,归而读《易》,即涣然有得。其说以为学 《易》当先复,故以是告熹焉。一日,感微疾,即谒家庙,泣 别母,与亲朋诀付。珙家事指葬处,处亲戚孤弱之无 业者,训学者修身求道,数百言,后二日卒,年四十七。 学者称屏山先生。珙别有传。

吕祖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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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吕祖谦传》:“祖谦,字伯恭,尚书右丞好问 之孙也。自其祖始居婺府。祖谦之学,本之家庭,有《中 原文献》之传。长从林之奇、汪应辰、胡宪游,既又友张 栻、朱熹,讲索益精。初荫补入官,后举进士,复中博学 宏词科,调南外宗教。丁内艰,居明招山,四方之士争 趋之。除太学博士。时中都官待次者例补外,添差教” 授严州。寻复召为博士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 讨官。轮对,勉孝宗留意圣学,且言:“恢复,大事也,规模 当定,方略当审。陛下方广揽豪杰,共集事功,臣愿精 加考察,使之确指经画之实孰为先后,使尝试侥幸 之说不敢陈于前,然后与一二大臣定成算而次第 行之,则大义可伸,大业可复矣。”召试馆职。先是,召试 者率前期从学士院求问目,独祖谦不然,而其文特 典美。尝读陆九渊文,喜之,而未识其人。考试礼部,得 一卷,曰:“此必江西小陆之文也。”揭示,果九渊,人服其 精鉴。父忧,免丧,主管台州崇道观。越三年,除秘书郎、 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以修撰李焘荐,重修 《徽宗实录》,书成,进秩,面对,言曰:“夫治道体统,上下内 外不相侵夺而后安。乡者,陛下以大臣不胜任而兼 行其事,大臣亦皆亲细务而行有司之事,外至监司、 守令职任,率为其上所侵而不能令其下,故豪猾玩 官府,郡县忽省部,掾属凌长吏,贱人轻柄臣。平居未 见其患,一旦有急,谁与指麾而伸缩之邪?如曰臣下 权任太重,惧其不能无私,则有给舍以出纳焉,有台 谏以救正焉,有侍从以询访焉。傥得端方不倚之人 分处之,自无专恣之虑,何必屈至尊以代其劳哉!人 之关鬲脉络,少有壅滞,久则生疾。陛下于左右虽不 劳操制,苟玩而弗虑,则声势浸长,趋附浸多,过咎浸 积。内则惧为陛下所遣而益思壅蔽,外则惧为公议 所疾,而益肆诋排。愿陛下虚心以求天下之士,执要 以总万事之机,勿以图任或误而谓人多可疑,勿以 聪明独高而谓智足遍察,勿详于小而忘远大之计, 勿忽于近而忘壅蔽之萌。”又言:“国朝治体,有远过前 代者,有视前代为未备者。夫以宽大忠厚建立规模, 以礼逊节义成就风俗,此所谓远过前代”者也。故于俶扰艰危之后,驻跸东南,逾五十年,无纤毫之虞,则 根本之深可知矣。然文治可观而武绩未振,名胜相 望而干略未优,故虽昌炽盛大之时,此病已见。是以 元昊之难,范、韩皆极一时之选,而莫能平殄,则事功 之不竞,从可知矣。臣谓今日治体,视前代未备者,固 当激厉而“振起;远过前代者,尤当爱护而扶持。”迁著 作郎,以末疾请祠归。先是,书肆有书曰《圣宋文海》,孝 宗命临安府校正刊行。学士周必大言:“《文海》去取差 谬,恐难传后,盍委馆职铨择,以成一代之书?”孝宗以 命祖谦,遂断自中兴以前,崇雅黜浮,类为百五十卷 上之,赐名《皇朝文鉴》,诏除直秘阁。时方重职名,非有 功不除。中书舍人陈揆驳之,孝宗批旨云:“馆阁之职, 文史为先。祖谦所进,采取精详,有益治道,故以宠之, 可即命词。”揆不得已草制。寻主管冲祐观。明年,除著 作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卒,年四十五,谥曰成。祖谦学 以关、洛为宗,而旁稽载籍,不见涯涘,心平气和,不立 崖异,一时英伟卓荦之士,皆归心焉。少卞急,一日诵 孔子言,“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忽觉平时忿懥涣然冰 释。朱熹尝言:“学如伯恭,方是能变化气质。”其所讲画, 将以开物成务。既卧病而任重道远之意不衰,居家 之政,皆可为后世法。修《读诗记》《大事记》,皆未成书。考 定《古周易》《书说》《阃范》《官箴》《辨志录》《欧阳公本末》,皆行 于世。晚年会友之地曰“丽泽书院”,在金华城中。既没, 郡人即而祠之。子延年。

蔡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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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蔡元定传》:“元定字季通,建州建阳人。生 而颖悟,八岁能诗,日记数千言。父发,博览群书,号牧 堂老人,以程氏《语录》、邵氏《经世》、张氏《正蒙》授元定曰: ‘此孔、孟正脉也’。元定深涵其义,既长,辨析益精。登西 山绝顶,忍饥啖荠读书,闻朱熹名,往师之。熹扣其学, 大惊曰:‘此吾老友也,不当在弟子列’。遂与对榻,讲论” 诸经奥义。每至夜分,四方来学者,熹必俾先从元定 质正焉。太常少卿尤袤、秘书少监杨万里联疏荐于 朝,召之,坚以疾辞,筑室西山,将为终焉之计。时韩𠈁 胄擅政,设伪学之禁以空善类,台谏承风,专肆排击, 然犹未敢诵言攻朱熹。至沈继祖、刘三杰为言官,始 连疏诋熹,并及元定。元定简学者刘砺曰:“化性起伪, 乌得无罪?”未几,果谪道州。州县捕元定甚急,元定闻 命,不辞家即就道。熹与从游者数百人饯别萧寺中, 坐客兴叹,有泣下者。熹微视元定,不异平时,因喟然 曰:“友朋相爱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谓两得矣。”元定 赋诗曰:“执手笑相别,无为儿女悲。”众谓宜缓行,元定 曰:“获罪于天,天可逃乎?”杖屦,同其子沉行三千里,脚 为流血,无几微见颜面。至舂陵,远近来学者日众,州 士子莫不趋席下以听讲说。有名士挟才简傲,非笑 前修者,亦心服谒拜,执弟子礼甚恭。人为之语曰:“初 不敬,今纳命。”爱元定者,谓宜谢生徒,元定曰:“彼以学 来,何忍拒之?若有祸患,亦非闭门塞窦所能避也。”贻 书训诸子曰:“独行不愧影,独寝不愧衾,勿以吾得罪 故。”遂懈。一日,谓沉曰:“可谢客,吾欲安静以还造化旧 物。”阅三日卒。𠈁胄既诛,赠迪功郎,赐谥文节。元定于 书无所不读,于事无所不究,义理洞见大原,下至图 书、礼乐制度,无不精妙。古书奇辞奥义,人所不能晓 者,一过目辄解。熹尝曰:“人读《易》书难,季通”读难《书》《易》。 熹疏释《四书》及为《易诗传》《通鉴纲目》,皆与元定往复 参订,《启蒙》一书,则属元定起槁。尝曰:“造化微妙,惟深 于理者能识之,吾与季通言而不厌也。”及葬,以文诔 之曰:“精诣之识,卓绝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穷之辨, 不复可得而见矣。”学者尊之曰“西山先生。”其平生问 学,多寓于熹。书集中所著书,有“《大衍详说》《律吕新书》 《燕乐原辩》《皇极经世》《太元潜虚指要》《洪范解》《八阵图 说》”,熹为之序。子渊、沉,皆躬耕不仕。渊有《周易训解》。

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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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蔡元定传》:“沉字仲默,少从朱熹游,熹晚 欲著书,传未及为,遂以属沉。《洪范》之数,学者久失其 传,元定独心得之,然未及论著,曰:‘成吾书者,沉也。沉 受父师之托,沈潜反复者数十年,然后成书,发明先 儒之所未及。其于《洪范》数,谓体天地之撰者,《易》之象, 纪天地之撰者,《范》之数。数始于一奇,象成于二偶,奇 者,数之所以立,偶者数之所以行。故二四而八,八卦 之象也;三三而九,九畴之数也’。”由是八八而又八八 之为四千九十六,而象备矣;九九而又九九之为六 千五百六十一,而数周矣。《易》更四圣,而象已著,范锡 神禹,而数不传。后之作者,昧象数之原,窒变通之妙, 或即象而为数,或反数而拟象,牵合傅会自然之数 益晦焉。始从元定謪道州,跋涉数千里,道楚、粤穷僻 处,父子相对,常以理义自怡悦。元定没,徒步护丧以 还。有遗之金而义不可受者,辄谢却之,曰:“吾不忍累 先人也。”年仅三十,屏去举子业,一以圣贤为师。隐居 九峰,当世名卿物色,将荐用之,沉不屑就。次子抗,别 有传

陆九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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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陆九龄传》:“九龄字子寿,八世祖希声,相 唐昭宗。孙德迁,五代末避乱居抚州之金谿。父贺,以 学行为里人所宗,尝采司马氏冠昏丧祭仪行于家。 生六子,九龄其第五子也。幼颖悟端重,十岁丧母,哀 毁如成人。稍长,补郡学弟子员。时秦桧当国,无道程 氏学者,九龄独尊其说。久之,闻新博士学黄老,不事” 礼法,慨然叹曰:“此非吾所愿学也。”遂归家,从父兄讲 学益力。是时,吏部员外郎许忻有名中朝,退居临川, 少所宾接,一见九龄,与语大说,尽以当代文献告之。 自是九龄益大肆力于学,翻阅百家,昼夜不倦,悉通 阴阳、星历、五行、卜筮之说。性周谨,不肯苟简涉猎。入 太学,司业汪应辰举为学录。登乾道五年进士第,调 桂阳军教授。以亲老道远,改兴国军,未上,会湖南茶 寇剽庐陵,声摇旁郡,人心震慑。旧有义社以备寇,郡 从众请,以九龄主之,门人多不悦。九龄曰:“文事武备, 一也。古者有征讨,公卿即为将帅,比闾之长,则五两 之率也。士而耻此,则豪侠武断者专之矣。”遂领其事。 调度屯御皆有法,寇虽不至,而郡县倚以为重。暇则 与乡之子弟习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岁恶,有剽劫 者过其门,必相戒曰:“是家射多命中,无自取死。”及至 兴国,地滨大江,俗俭啬而鲜知学。九龄,不以职闲自 佚。益严规矩,肃衣冠,如临大众。劝绥引翼,士类兴起。 不满岁,以继母忧去。服除,调全州教授,未上,得疾。一 日晨兴,坐床上与客语,犹以天下学术人才为念,至 夕,整襟正卧而卒,年四十九。宝庆二年,特赠朝奉郎、 直秘阁,赐谥文达。九龄尝继其父志,益修《礼》学,治家 有法,阖门百口,男女以班各供其职,闺门之内,严若 朝廷。而忠敬乐易,乡人化之,皆逊弟焉。与弟九渊相 为师友,和而不同,学者号“二陆。”有来问学者,九龄从 容启告,人人自得,或未可与语,则不发。尝曰:“人所惑 有难以口舌争者,言之激,适固其意,少需,未必不自 悟也。”广汉张栻与九龄不相识,晚岁以书讲学,期以 世道之重。吕祖谦常称之曰:“所志者大,所据者实。有 肯綮之阻,虽积九仞之功不敢遂;有毫厘之偏,虽立 万夫之表不敢安。”公听并观,却立四顾,弗造于至平 至粹之地,弗措也。弟九韶。

陆九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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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陆九韶传》:九韶字子美,其学渊粹,隐居 山中,昼之言行,夜必书之。其家累世义居一人,最长 者为家长,一家之事听命焉。岁迁子弟分任家事,凡 田畴租税、出内庖爨宾客之事,各有主者。九韶以训 戒之辞为韵语,晨兴,家长率众子弟谒先祠毕,击鼓 诵其辞,使列听之。子弟有过,家长会众子弟责而训” 之,不改则挞之,终不改度不可容,则言之官府,屏之 远方焉。九韶所著有《梭山文集》、“《家制、州郡图》。

陆九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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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儒林陆九渊传》:“九渊字子静,生三四岁,问其 父天地何所穷际,父笑而不答,遂深思至忘寝食及 总角,举止异凡儿,见者敬之,谓人曰:‘闻人诵伊川语, 自觉若伤我者’。又曰:‘伊川之言奚为,与孔子、孟子之 言不类’。近见其间多有不是处,初读《论语》,即疑有子 之言支离。他日读古书,至‘宇宙’二字,解者曰:‘四方上 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忽大省曰:“宇宙内事乃己分 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又尝曰:“东海有圣人出 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至西海、南海、北海有圣人出, 亦莫不然。千百世之上,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 同也;至于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此心此理亦无不 同也。”后登乾道八年进士第,至行在,士争从之游,言 论感发,闻而兴起者甚众。教人不用学规,有小过,言 中其情,或至流汗,有怀于中而不能自晓者,为之条 析其故,悉如其心。亦有相去千里,闻其大概,而得其 为人。尝曰:“念虑之不正者,顷刻而知之,即可以正;念 虑之正者,顷刻而失之,即为不正。有可以形迹观者, 有不可以形迹观人”,则不足以知人;必以形迹绳人, 则不足以救之。此段疑有讹误初,调隆兴靖安县主薄,丁母 忧,服阕,改建宁崇安县。以少师史浩荐,召审察,不赴。 侍从复荐,除国子正,教诸生无异在家时。除敕令所 删定官。九渊少闻靖康间事,慨然有感于复仇之义, 至是访知勇士,与议恢复大略,因轮对,遂陈五论:一 论“仇耻未复,愿博求天下之俊杰,相与举论道经邦 之职;二论愿致尊德乐”道之诚,三论知人之难,四论 事当驯致而不可骤,五论人主不当亲细事。帝称善。 未几,除将作监丞,为给事中王信所驳,诏主管台州 崇道观。还乡,学者辐凑,每开讲席,户外屦满,耆老扶 杖观听。自号象山翁,学者称象山先生。尝谓学者曰: “汝耳自聪,目自明,事父自能孝,事兄自能弟,本无欠 阙,不必它求,在乎自立而已。”又曰:“此道与溺于利欲 之人言犹易,与溺于意见之人言却难。”或劝九渊著 书曰:“六经注我,我注《六经》。”又曰:“学苟知道,《六经》皆我 注脚。”光宗即位,差知荆门军。民有诉者,无早暮皆得造于庭,令其自持状以追,为立期,皆如约而至,即为 酌情决之,多所劝释。其有涉人伦者,使自毁其状,以 厚风俗。唯不可训者,始寘之法。其境内官吏之贪廉, 民俗之习尚善恶,皆素知之。有诉人杀其子者,九渊 曰:“不至是。”及追究,其子果无恙。有诉窃取而不知其 人,九渊出二人姓名,使捕至,讯之伏辜,尽得所窃物 还诉者,且宥其罪,使自新。因语吏以某所某人为暴, 翌日,有诉遇夺掠者,即其人也。乃加追治,吏大惊,郡 以为神。申严保伍之法,盗贼或发擒之,不逸一人,群 盗屏息。荆门为次,边而无城,九渊以为郡,居江汉之 间,为四集之地,南捍江陵,北援襄阳,东护随、郢之胁, 西当光化,舂一作夷“陵之冲,荆门固则四邻有所恃,否 则有背胁腹心之虞。由唐之湖阳以趋山,则其涉汉 之处已在荆门之胁;由邓之邓城以涉汉,则其趋山 之处已在荆门之腹。自此之外,间道之可驰,汉津之 可涉,坡陀不能以限马,滩濑不能以濡轨者,所在尚 多。自我出奇制胜,徼敌兵之腹胁者,亦正在此。虽四 山环合,易于备御,而城池阙然,将谁与守?”乃请于朝 而城之。自是民无边忧,罢关市,吏讥察而减民税,商 贾毕集,税入日增。旧用铜钱,以其近边,以铁钱易之, 而铜有禁,复令贴纳。九渊曰:“既禁之矣,又使之输邪?” 尽蠲之故事。平时教军伍射,郡民得与中者均赏。荐 其属不限流品。尝曰:“古者无流品之令而贤不肖之 辨”严。后世有流品之分,而贤不肖之辨略。每旱,祷即 雨,郡人异之。逾年,政行令修,民俗为变。诸司交荐,丞 相周必大尝称荆门之政,以为躬行之效。一日,语所 亲曰:“先教授兄有志天下,竟不得施以没。”又谓家人 曰:“吾将死矣。”又告僚属曰:“某将告终。”会祷雪,明日雪。 迺沐浴更衣端坐,后二日日中而卒。会葬者以千数, 谥“文安。”初,九渊尝与朱熹会鹅湖,论辨所学,多不合。 及熹守南康,九渊访之。熹与至白鹿洞,九渊为讲“君 子小人喻义利”一章,听者至有泣下。熹以为切中学 者隐微深痼之病。至于“无极而太极”之辨,则贻书往 来,论难不置焉。门人杨简、袁燮、舒璘、沈焕能传其学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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