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45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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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六卷目录

 诸子部汇考十

 宋马端临文献通考二道家 法家 名家

经籍典第四百五十六卷

诸子部汇考十[编辑]

宋马端临文献通考二[编辑]

道家[编辑]

《鬻子》一卷。

晁氏曰:楚鬻熊撰。按《汉志》云“为周师,自文王以下问焉,周封为楚祖” ,凡二十二篇,今存者十四篇,唐逄行珪注,永徽中上于朝,叙称见文王时,行年九十,而书载周公封康叔事,盖著书时百馀岁矣。石林叶氏曰:世传《鬻子》一卷,出祖无择家,《汉艺文志》本二十二篇,载之道家。鬻熊,文王所师,不知何以名道家,而小说家亦别出十九卷,亦莫知孰是,又何以名《小说》。今一卷止十四篇,本唐永徽中逄行珪所献,其文大略古人著书,不应尔。廖仲容《子抄》云六篇,马总《意林》亦然。其所载辞,略与行珪先后差不伦,恐行珪书或有附益云。

巽岩李氏曰:《艺文志》二十六篇,今十四篇。《崇文总目》以为其八篇亡,特存此十四篇耳。某谓刘向父子及班固所著录者,或有他本,此盖后世所依托也。熊既年九十始遇文王,胡乃尚说三监曲阜时何耶?又文多残阙,卷第与目篇皆错乱,甚者几不可晓,而注尤谬误。然不敢以意删定,姑存之以俟考。

高氏《子略》曰:魏相奏记载霍光曰:文王见鬻子,年九十馀,文王曰:“‘噫老矣’。鬻子曰:‘君若使臣捕武逐麛,臣已老矣;若使坐策国事,臣年尚少’。文王善之,遂以为师。” 今观其书,则曰:发政施仁谓之道,上下相亲谓之和,不求而得谓之信,除天下之害谓之仁。其所以启文王者决矣。其与太公之遇文王,有相合者,太公之言曰:“君有六字,仁、义、忠、信,勇、谋。” 又曰:“鸷鸟将击,卑飞翩翼;武狼将击,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 尤决于启文王者矣。非二公之言,殊相经纬,然其书辞意,大略淆杂,是亦汉儒之所缀辑者乎?太公又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 奇矣。《艺文志》叙鬻子名熊,著书二十二篇,今一卷六篇。唐柳伯存尝言,子书起于鬻熊,此语亦佳,因录之。永徽中,逄行珪为之序曰:“《汉志》所载六篇,此本凡二十四篇,予家所传乃十有二篇。” 陈氏曰:“《汉志》云二十二篇,今书十五篇,陆佃农师所校,唐郑县尉逄行珪注,止十四篇。” 盖中间以二章合而为一,故视陆本又少一篇。此书甲乙篇次,皆不可晓,二本前后亦不同。姑两存之。

《老子道德经》。

按通考所载老子道德经凡二十条今皆归老子部

李暹注《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右李暹注。其传曰:“姓辛,葵丘滩上人,号曰计然,范蠡师事之。本受业于老子,录其遗言为十二篇” 云。按刘向录《文子》九篇而已。《唐志》录暹注,与今篇次同,岂暹析之欤?颜籀以其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疑依托者。然三代之书,经秦火幸而存者,其错乱参差类如此。《尔雅》,周公作也,而有张仲孝友;《列子》,郑穆公时人,而有“子阳馈粟” 是也。李暹师事僧般若流支,盖元魏人也。

河东柳氏《辩文子》曰:“文子《书》十二篇。其传曰老子弟子。”唐有徐灵府注,又有李暹《注》《训》,或谓“其书录老子遗言。” 其辞有若可取,其旨意皆本《老子》。然考其书,盖駮书也。其浑而类者少,窃取它书以合之者多。见孟子辈数家皆见剽窃,峣然而出其类。童曰峣音尧山高貌其意绪文辞,叉牙相抵而不合,不知人增益之欤?或者众为聚敛以成其书欤?然观其往往有可立者,又颇惜之,闵其为之也劳。今刊去谬恶乱杂者,取其似是者,又颇为发其意,藏于家。

《高氏子略》曰:天宝中以文子为《通元真经》,柳子厚为刊去谬乱,颇发其意。子厚所刊之书,世不可见矣。今观其言曰:“神者智之渊,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则心平。” 又曰:“上学以神听之,中学以心听之,下学以耳听之。” 又曰:“贵则观其所齐,富则观其所欲,贫则观其所爱。” 又曰:“人性欲平,嗜欲害之。” 此亦学之一脔也。

周氏《涉笔》曰:文子一书,诚如柳子厚所云駮书也。然不独其文聚敛而成,亦黄、老名法。儒、墨诸家各以其说入之,气脉皆不相应,其称“平王” 者往往是。

《楚平王》,序者以为周平王时人,非也。

陈氏曰:按志有《文子》九篇,老子弟子,与孔子同时,而称周平王问以依托者也 。又按《史记货殖传》徐广注:“计然,范蠡师,名研。” 裴骃曰:“计然,葵丘滩上人,姓辛,字文子。” 默希子引以为据。然自班固时已疑其依托,况未必当时本书乎?至以《文子》为“计然” 之字,尤不可考信。

墨希子注《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墨希子” 者,唐徐灵府自号也。灵府谓文子,周平王时人。

朱元注《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唐朱元注。缺《府言》一篇,或取默注补焉。

《列子》:

按通考所载列子二条今皆归列子部

《庄子》。

按通考所载庄子七条今皆归庄子部

东坡《广成子解》一卷。

晁氏曰:皇朝苏轼撰。取《庄子》中“黄帝问道于广成子” 一章为之解。景迂尝难之,其序略曰:某晚玷先生荐贤中,安敢与先生异论?然先生许我不苟同,翰墨具在。

《鹖冠子》八卷。

晁氏曰:班固载鹖冠子,楚人,居深山,以鹖羽为冠,著书一篇,因以名之。至唐韩愈称爱其《博选》《学问篇》,而柳宗元以其多取贾谊《鵩赋》,非斥之。按《四库书目》,《鹖冠子》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卷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后两卷有十九论,多称引汉以后事,皆后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后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词杂黄、老、刑名,意皆浅鄙。宗元之评盖不诬。

昌黎韩愈《读鹖冠子》曰:《鹖冠子》十九篇,其词杂黄老刑名。其《博选篇》“四稽五至” 之说当矣。使其人遇时,授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德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 者,余三读其词而悲之。文字脱谬,为之正三十有五字,乙者三,灭者二十有二,注十有二字云。

河东柳氏辩《鹖冠子》曰:“余读贾谊《鵩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鹖冠子》。”《鹖冠子》十九篇。论三十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其《世兵》篇头与《鵩赋》相乱。余往来京师,求《鹖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惟谊所引用为美,馀无可者。吾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用《鵩赋》以文饰之,非谊有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不称《鹖冠子》。”迁号为博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鹖冠子》书,亦必不取《鵩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耶?曰:“不类。”

《高氏子略》曰:《列仙传》曰:鹖冠子,楚人,隐居著书,言道家事,则尽出于黄老矣。其书有曰:“小人事其君,务蔽其明,塞其聪,乘其威以灼热天下。天高不难追,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违。” 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于斯世者。

《周氏涉笔》曰:“韩文读《鹖冠子》,仅表出首篇‘四稽’” “‘五至’,末章‘一壶千金’,盖此外文势阙,自不足录,柳子厚则断然以为非矣。按《王𫓧》篇所载全用楚制,又似非贾谊后所为。先王比闾起教,乡遂达才,道广法宽,尊上帅下,君师之义然也。今自五长,里有司、扁长、乡师、县啬夫、郡大夫,递相传告,以及柱国、令尹,然动辄有诛” 柱国灭门,令尹斩首,举国上下相持如束湿。而“三事” 六官,亦皆非所取,通与编氓用三尺法,此何典也?处士山林,谈道可也,乃妄论王政,何哉?

陈氏曰:陆佃解。《今书》十九篇,韩吏部称十有六篇,故陆谓其非全。韩公颇道其书,而柳以尽鄙浅言。自今考之,柳说为长。

《崇文总目》:“今书十五篇。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 唐世尝辩此书后出,非古所谓《鹖冠子》者。

《亢仓子》二卷。

晁氏曰唐柳宗元曰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编辑]

“书、《畏垒》《亢桑子》,皆空言无事实。今世有《亢桑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于世,不亦惑乎!” 按唐天宝元年,诏号《亢桑子》为《洞灵真经》,然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补其亡。今此书乃士元《补亡》者,宗元不知其故而遽诋之,可见其锐于讥议也。其书多作古文奇字,岂内不足者必假外饰欤?何璨注。

《高氏子略》曰:“开元、天宝间,天子方乡道家者流之说,尊表老氏、庄、列,又以亢桑子号《洞灵真经》。既不知其人之仙否,又未识其书之可经,一旦表而出之,固未尝有此书也。处士王褒乃趋世好迫上意,撰而献之。” 今读其篇,往往采诸《列子》《文子》,又采《吕氏春秋》《新序》《说苑》,又时采诸戴氏《礼》。源流不一,往往论殊而辞异,可谓杂而不纯,滥而不实者矣。周氏《涉笔》曰:“《庚桑》楚固寓言,然所居以忘言化俗,以醇和感天。今所著切切用诛罚政术,盖全未识庚桑者。” 其称危代以文章取士,剪巧绮滥益至,正指唐事。又补贼广引俟赦,率是狱案文书。又一乡一县一州被青紫章服,皆近制,既为唐人,短浅者无书,不烦子厚掊击也,惟《农道》一书可读,自合孤行。

陈氏曰:首篇所载,与《庄子》庚桑楚同。《亢仓》者,《庚桑》声之变也。《崇文总目》凡九篇。

《关尹子》九卷,

陈氏曰:周关令尹喜盖与老子同时启。老子著书言道德者。按《汉志》有《关尹子》九篇,而隋、唐及国史志皆不著录,意其书亡久矣。徐藏子礼得之于永嘉孙定。首载刘向校定序,末有葛洪后序,未知孙定从何传授,殆皆依托也。序亦不类向文。

《素书》一卷。

晁氏曰:题黄石公著。凡一千三百六十六言。其书言治国、治家、治身之道,厖杂无统,盖采诸书以成之者也。

陈氏曰:“后人傅会依托以为之者。”

《无尽居士注素书》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商英注。商英称《素书》,凡六篇。按《汉书》黄石公圮上授子房,世人多以《三略》为是,盖误也。晋乱,有盗发子房冢,玉枕中获此书。商英之言,世未有信之者。

士贤注《阴符经》一卷,李筌注《阴符经》一卷

晁氏曰:唐少室山人布衣李筌注云:“《阴符经》者,黄帝之书。或曰受之广成子,或曰受之元女,或曰黄帝与风后玉女论阴阳六甲,退而自著其事。阴者,暗也;符者,合也。天机暗合于事机,故曰《阴符》。” 皇朝黄庭坚鲁直尝跋其后云:“《阴符》出于李筌,熟读其文,知非黄帝书也。盖欲其文奇古,反诡谲不经,盖糅杂兵家语,又” 妄撰“太公、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训注” ,尢可笑,惜不经柳子厚一掊击也。

《朱子语录》:闾丘主簿进《黄帝阴符经传》。先生说:“《握奇经》等文字,恐非黄帝作,唐李筌为之。圣贤言语自平正,却无跷欹如许。”

《崇文总目》:自太公而下,注传尤多,今集诸家之说合为一书,若太公、范蠡、鬼谷子、诸葛亮、张良、李筌、李合、李鉴、李锐、杨晟凡十一家,自淳风以下皆唐人。又有“传曰” 者,不详何代人。太公之书,世远不传,张良本传不云著书,二说疑后人假托云。又有《阴符经叙》一卷,不详何代人叙。集太公以后为《阴符经》注者凡六家,并以《惠光嗣等传》附之。

《阴符机》一卷。

《崇文总目》:唐李靖撰。以谓“《阴符》者,应机制变之书” ,演其说为《阴符机》,又有《势滋》及《论合》三篇。

《阴符经太无传》一卷,《阴符经辩合论》一卷

《崇文总目》:唐张果传。“或曰:果于《道藏》得此传,不详何代人所作,因编次而正之。今别为‘古’” 字,盖当时道书所得之本也。

《阴符经正义》一卷。

《崇文总目》唐韦洪撰。

《阴符经要义》一卷,《阴符经小解》一卷

《崇文总目》:题云“元解先生撰” ,不详何代人。

《天机子》一卷。

晁氏曰:不著撰人。凡二十五篇。或曰一名《阴符二十四机》,诸葛亮撰。予观其词旨,殆李筌所为尔,托之孔明也。载《道藏》中。

《阴符元机》一卷。

《崇文总目》:唐李筌撰。自号少室山达观子。筌好神仙,尝于嵩山虎岩石壁得黄石阴符本,题云:“魏道士寇谦之传诸名山。” 筌虽略抄记,而未晓其义,后入秦骊山,逢老母传授。

陈氏曰:即《阴符经》也。监察御史新安朱文国注。此书出于李筌,云得于骊山老母,旧志皆列于道家,安国以为兵书之祖,要之非古书也。

《无能子》三卷。

晁氏曰:不著撰人。唐光启三年,天子在褒。“褒” 字疑误。寓三辅景氏舍,成书三十篇。述老庄自然之旨,《总目》录之道家。

陈氏曰:《唐志》云“光启间隐民” ,盖其自叙。

《四子治国枢要》四卷。

晁氏曰:唐范乾九集。“四子” ,谓《庄子》《文子》《列子》《亢仓》。

子其意以为黄老之道内足以修身,外足以治国者,分为二十门。

《元真子外篇》三卷。

陈氏曰:唐隐士张志和撰。《唐元真子》十二卷,今才三卷,非全书也。

法家[编辑]

《管子》。

按通考所载管子一条今归管子部

《商子》:

按通考所载商子一条今归商子部

《慎子》一卷。

陈氏曰:赵人慎到撰。《汉志》四十二篇,先于申、韩,申、韩称之。《唐志》十卷,滕辅注。今麻沙刻本才五篇,固非全书。按庄周、荀卿皆称田骈、慎到。到,赵人;骈,齐人,见于《史记》列传。今《中兴馆阁书目》乃曰浏阳人。浏阳在今潭州,吴时始置县,与赵南北了不相涉。盖据书坊所称,不知何谓。《崇文总目》言三十七篇。周氏《涉笔》曰:“稷下能言者,如慎到,最为屏去缪悠,剪削枝叶,本道而附于情,主法而责于上,非田骈尹文之徒所能及。五篇虽简约,而明白纯正,统本贯末。如云天下无一贵,则理无由通,故立天子以为天下君,不择其下为下,易莫不容,故多下。多下之谓大上,人不得其以自为也,则上不取用焉。化而使之为我,则” 莫可得而用矣。自古论王政者,能及此鲜矣。又云:“君舍法而以身治,则诛赏予夺,从君心出,法虽不善,犹愈于无法。” 今通指《慎子》为刑名家,亦未然也。《孟子》言王政不合,慎子述名法不用,而驺忌一说遇合,不知何所明也。

《韩子》二十卷。

晁氏曰:韩非撰。非,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作《孤愤》《五蠹》《说林》《说难》十万馀言。秦王见其书,叹曰:“得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急攻韩,得非书凡五十五篇,太史公以为大要皆原于《老子》道德之意。馀详《韩非子》部。

名家[编辑]

《尹子》二卷。

晁氏曰:周尹文撰,仲长氏所定。序称文当齐宣王时,居稷下,学于公孙龙,龙称之。而《前汉·艺文志》叙此书在龙书上,颜师古谓“尝说齐宣王,在龙之前。《史记》云:‘公孙龙客于平原君,君相赵惠文王。文王元年,齐宣没已四十馀岁矣’。” 则知文非学于龙者也。今观其书,虽专言刑名,然亦宗六艺。数称仲尼,其叛道者盖鲜。岂若龙之不宗贤圣,好怪妄言哉!李献臣云:“仲长,氏统也。熙伯,缪袭字也。” 《传》称统卒于献帝逊位之年,而此云“黄初未到京师” ,岂史之误乎?此本富顺李氏家藏书谬误,殆不可读,因为是正其甚者,疑则阙焉。

《高氏子略》曰:“班固《艺文志名家者流录》:《尹文子》。其书言大道,又言名分,又曰仁义礼乐,又言法术权衡,大略则学老氏而杂申韩也。其曰‘民不畏死,由过于刑罚者也。刑罚中则民畏死,畏死则知生之可乐,知生之可乐,故可以死惧之。此有希于老氏者也。又有不变之法,理众之法,平准之法,此有合于申韩。然则其’” 学杂矣,其学淆矣,非纯乎道者也。仲长统为之《序》,以子学于公孙龙。按龙客于平原君,赵惠文王时人也。齐宣王死,下距赵王之立四十馀年矣,则子之先于公孙龙为甚明,非学乎此者也。晁氏尝称其宗六艺,数称仲尼,熟考其书,未见所以称仲尼宗六艺者,仅称诛少正卯一事耳。呜呼,士之生于春秋、战国之间,其所以薰蒸染习,变幻捭阖,求骋于一时,而图其所大欲者,往往一律而同归。其能屹立中流,一扫群异,学必孔氏,言必《六经》者,孟子一人而已。

容斋洪氏《随笔》曰:“尹文子文仅五千言,议论亦非纯本黄老者。详味其言,颇流而入于兼爱。《庄子》末序天下之治方术者曰:‘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命,人我之养毕足而止’。以此白心,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宋钘尹文闻其风而悦之,作为华山之冠以自表,虽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舍者也。其为人太多,其自为太少” ,盖亦尽其学云。荀卿非十二子,有宋钘而文不预。又别一书曰:“《尹子》五卷,共十九篇” ,其言论肤浅,多及释氏,盖晋宋时细人所作,非此之谓也。《周氏涉笔》曰:“尹文子,稷下能言者,刘向谓其学本庄老,其书先自道以至名,自名以至法,以名为根,以法为柄,芟截文” 义,操制深实。必谓圣人无用于救时,而治乱不系于贤不肖。盖所谓尊主权,聚民食,以富贵贫贱斡动宇宙,其为法则然,盖申、商、韩非所共行也。《老子》曰:“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无事云者,翕张与夺,老氏所持术也。《尹文子》说之,以为用名法权术,而矫抑残暴之情,则已。

“无事焉已” ,无事则得天下,然则犹未识老氏所谓道也。

陈氏曰:《汉志》,齐宣王时先公孙龙,今本称仲长氏撰。定黄初末得于缪熙伯,伯又言“与宋钘、田骈同学于公孙龙” ,则不然也。龙书称尹文,乃借文对齐宣王语,以杂孔穿其人当在龙先。《班志》言之是矣。仲长氏即统也。缪熙伯名袭。

《邓析子》二卷。

《崇文总目》:“邓析子,战国时人。” 《汉志》二篇。初,析著书四篇,刘歆有《目录》一篇,凡五篇,歆复校为二篇。晁氏曰:“邓析二篇,文字讹缺,或以绳为渑,以巧为功。” 颇为是正其谬,且撮其旨意而论之曰:“先王之世,道德修明,以仁为本,以义为辅;诰命谟训,则著之《书》;讽颂箴规,则寓之《诗》;《礼》《乐》以彰善,《春秋》以惩恶。其始虽若不同,而其归则合。犹天地之位殊,而育物之化均;寒暑之气异,而成岁之功一,岂非出于道德而然邪?” 自文武既没,王者不作,道德晦昧于天下,而仁义几于熄。百家之说蜂起,各求自附于圣人,而不见夫道之大全,以其私知臆说,哗世而惑众。故《九流》皆出于晚周。其书各有所长,而不能无所失其长,盖或有见于圣人,而所失盖各奋其私知,故明者审取舍之而已。然则析之书岂可尽废哉?《左传》曰:“驷歂杀析,而用其竹刑。” 班固录析书于名之首,则析之学盖兼名法家也。今其大旨讦而刻真,其言无可疑者。而其间时剿取他书,颇駮杂不伦,岂后人附益之与?

高氏《子略》曰:“刘向曰:‘非子产杀邓析’。” 推《春秋》验之,按《左氏》鲁定公八年,郑驷歂嗣子太叔为政,明年杀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谓“子然于是为不忠。” 考其行事,固莫能详。观其立言,其曰:“天于人无厚,君于民无厚。” 又曰:“势者君之舆,威者君之策。” 其意义盖有出于申韩之学者矣。班固《艺文志》乃列之名家。《列子》固尝言其操两奇之说,设无穷之辞,数难子产之法,而子产诛之,盖又与《左氏》异矣。荀子又言其不法先王,不是礼义,察而不惠,辩而无用,则亦流于申、韩矣。夫传者乃曰:“歂杀邓析,是为不忠,郑以衰弱。” 夫郑之所以为国者,有若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庶几于古矣。子产之告太叔曰:“有德者能以宽服人,其次莫如猛。” 子产惠人也,固已不纯乎德,他何足论哉?不只《竹刑》之施,而民惧且骇。呜呼!春秋以来,列国棋错,不以利胜,则以威行,与其民揉轥于争抗侵凌之威,岂复知所谓仁渐义摩者,其民苦矣!固有惠而不知为政者,岂不贤于以薄为度,以威为神乎?析之见杀,虽歂之过,亦郑之福也。

《公孙龙子》三卷。

陈氏曰:赵人公孙龙,为“白马” 、“非马” 、“坚白” 之辩者也。其为说浅鄙迂僻,不知何以惑当时之听。《汉志》十四篇,今书六篇。首叙孔穿事,文意重复。

《人物志》三卷。

晁氏曰:魏邯郸刘劭孔才撰,伪凉炖煌刘昺注。以人之材检志尚不同,当以《九征》八观,审察而任使之。凡十六篇。劭,郄虑所荐。虑,谮杀孔融者,不知在《劭书》为何等,而劭受其知也。

陈氏曰:《梁史》无。刘昺,《中兴书目》云尔。晁氏云:“伪凉人也。”

《广人物志》十卷。

陈氏曰:唐乡贡进士京兆杜周氏撰。叙武德至贞元选举荐进人物事实,凡五十五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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