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48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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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一卷目录

 集部汇考十五

  宋马端临文献通考三别集二唐二至宋一

经籍典第四百八十一卷

集部汇考十五[编辑]

宋马端临文献通考三[编辑]

别集二唐二至宋一[编辑]

《权丞相集》五十卷。

晁氏曰:权德舆载之也。秦州人。未冠,以文章称诸儒间。贞元十年,知制诰,累官中书舍人。元和五年,以礼部尚书平章事。德舆三岁知辨四声,四岁能诗赋,积思经术,无不贯综。自始学至老,未曾一日去书。其文雅正赡缛,当时公卿功德卓异者,皆所铭记,虽动止无外饰,其酝藉风流,自然可慕。贞元、元和间,为缙绅羽仪。其《两汉辩亡论》《世祖封不义侯议》,世多称之。尝自纂《制诰集》五十卷,杨凭为序。今亡逸。文集孙宪孙编次,杨嗣复为序。

陈氏曰:德舆父皋,以不污禄山,见《卓行传》。其子璩,为中书舍人,劾李训,亦能世其家。性宽和而识大体,文亦纯雅宏赡,三世名迹,可谓名门矣。墓碑,韩昌黎所为序文,言九年掌诰,自纂录为五十卷,不在此集内。今未之见。

《韩昌黎集》四十卷,《集外文》一卷。

晁氏曰:韩愈字退之,南阳人。贞元八年进士。累擢知制诰,进中书舍人,迁吏部侍郎,为京兆尹。与李绅不协,绅出,愈罢为兵部,俄复旧。刘昫《旧唐书》称愈恃才肆意,盭孔、孟之旨,若南人妄以柳宗元为罗池神,而愈碑以实之。李贺父名晋肃,不应进士,而愈为作《讳辩》,又为《毛颖传》,讥戏不近人情。此文章之甚纰缪者。《新书》称“愈三岁而孤,自知读书,比长,尽通六经百家学,性明锐,不为诡随。” 每言“文章自相如、子长后,作者不世出,故深探本原,卓然树立,成一家言。造端置词,要为不蹈袭前人者。” 议者谓《旧史》讥其文章甚纰缪,固不待辩,而《新史》褒其“造端置辞,不蹈袭前人” ,亦未为知愈。盖愈之置辞,字字悉有据依,其造端如《毛颖传》《进学解》之类,皆有所师范云。其集屡经名人是正,其舛讹绝少,但编次殊失伦类,有暇者宜再编之。

《李汉文集序略》曰:“先生幼孤,自知读书,为文日记数千百言。比壮,经书,通念晓析,酷排释氏诸史百子,皆搜抉无隐,汗澜卓踔,奫泫澄深,诡然而蛟龙翔,蔚然而虎凤跃,锵然而韶钧鸣,日光玉洁,周情孔思,千态万貌,卒泽于道德仁义,炳如也。洞视万古,悠悠当世,遂大拯颓风,教人自为。时人始而惊,中而笑且排,先” 生益坚,终而翕然随以定。呜呼!先生于文摧陷廓清之功,比于武事,可谓雄伟不常者矣。

本传赞曰:“愈以《六经》之文为诸儒倡,障堤末流,反刓以朴,划伪以真,粹然一出于正,刊落陈言,横骛别驱,汪洋大肆,无抵牾圣人者。” 又云:“其《原道》《原性》《师说》数十篇,皆奥衍宏深,与孟轲、扬雄相为表里,而佐佑《六经》云。至其它文,造端置辞,要不为蹈袭前人者。惟愈为之,沛然有馀。至其徒李翱、李汉、皇甫湜从而效之” ,遂不及远甚。

程子曰:“韩退之晚年为文,所得甚多。学本是修德,有德然后有言。退之因学文日求其所未至,遂有所得,亦近世豪杰之士。如《原道》中言语虽有病,然自《孟子》而后,能将许大见识寻求者,才见此人。” 《欧公诗话》曰:“退之笔力无施不可,而尝以诗为文章末事,故其诗曰:‘多情怀酒伴,馀事作诗人’也。然其资谈笑,助谐谑” ,叙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此在雄文大手,固不足论,而予独爱其工于韵也。盖其得韵宽则波澜横溢,泛入傍韵,乍还乍离,出入回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之类是也。得韵窄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愈险愈奇,如《病中赠张十八》之类是也。余尝与圣俞论此,以谓譬如善驭良马者,通衢广陌,纵横驰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蚁封,疾徐中节,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圣俞戏曰:“前史言退之为人木彊,若宽韵可自足而辄傍出,窄韵独用而反不出,岂非其拗彊而然与?” 坐客皆为之笑也。

陈氏曰:李汉序公文言“辱知最厚,且亲收拾遗文,无所失坠者,惧后之人伪妄,辄附益其中也。” 外有注《论语》十卷,传学者;《顺宗实录》五卷,列于史官,不在集中。今《实录》在《外集》,然则世所谓外集者,自实。

录外皆伪妄,或韩公及其婿所删去也。南阳者,唐东都之河阳,《春秋传》晋于是始启南阳者也。《新书》以为邓州,非是。方崧卿《年谱》辩之详矣。

《韩文公志》五卷。

陈氏曰:金堂樊汝霖泽之撰。汝霖尝为《韩集谱注》四十五卷,又集其碑志、祭文、序谱之属为一编,此是也。谱注未之见。汝霖,宣和六年进士,仕至泸帅以卒。玉山汪端明志其墓。

《韩昌黎集》四十卷,《外集》一卷,《附录》五卷,《年谱》一卷,《举 正》十卷,《外抄》八卷

陈氏曰:《年谱》洪兴祖撰,莆田方崧卿增考,且撰《举正》,以校其同异而刻之。《南安外集》但据嘉祐蜀本刘煜所录二十五篇,而附以石刻联句、诗文之遗见于它集者。及葛峤刻柳文,则又以大庾丞韩郁所编注诸本号《外集》者,并考疑误,辑遗事,共为《外抄》刻之。

校定“《韩昌黎集》四十卷,《外集》十卷。”

陈氏曰:“晦庵朱侍讲熹以方氏本校定,凡异同,定归一,多所发明,有益后学。《外集》皆如旧本,独用方本,益大颠三书。” 愚按方氏用力于此集勤矣,《外集》删削甚严,而存此书以见其邀速常语,初无崇信之说,但欲明世间问答之伪,而不悟此书为伪之尤也。盖由欧公跋语之故。不知欧公自以《易大传》之名与己意合,从而实之,此自通人之一蔽,东坡固尝深辩之。然其谬妄,三尺童子所共识,不待坡公也。今朱公决以为韩笔无疑,方氏未足责。晦翁识高一世,而其所定者迺尔,殆不可解。今按《外集》第七卷曰:“疑误者,韩郁注云:‘潮州灵山寺所刻’” ,末云吏部侍郎、潮州刺史者,非也。退之自刑部侍郎贬潮,晚乃由兵部为吏部,流俗但称“韩吏部” 尔。其书盖国初所刻,故其谬如此。又潮本《韩集》,不见有此书。使灵山旧有此刻,集时何不编入?可见此书之妄也。然其妄甚白,亦不待此而明。

朱子《韩文考异序》曰:“南安韩文,出莆田方氏,近世号为佳本。” 予读之信然,然犹恨其不尽载诸本同异,而多折衷于三本也。原三本之见信,杭、蜀以旧阁以官,其信之也则宜。然如欧阳公之言,韩文印本初未必误,多为校雠者妄改,亦谓如《罗池碑》改步为涉《田氏庙》改天明为王明之类耳。观其自言,为儿童时得蜀本韩文于随州李氏,计其岁月,当在天禧中年,且其书已故弊脱略,则其摹印之日,与祥符杭本盖未知其孰先孰后。而嘉祐蜀本又其子孙明矣。然而犹曰:“二十年间闻人有善本者,必求而改正之。” 则固未尝必以旧本为是,而悉从之也。至于秘阁官本,则亦民间所献,掌故令史所抄,而一时馆职所校耳。其所传者岂真作者之手槁,而正之者岂尽刘向、扬雄之伦哉?读者正当择其文理意义之善者而从之,不当但以地望形势为重轻也。抑韩子之为文,虽以力去陈言为务,而又必以文从字顺、各识其职为贵。读者或未得此权度,则其文理意义正自有未易言者。是以予于此书,姑考诸本之同异而兼存之,以待览者之自择。区区妄意,虽或窃有所疑,而不敢偏有所废也。

《柳柳州文集》四十五卷,《外集》二卷

晁氏曰:唐柳宗元子厚也。河东人。贞元九年进士,中博学宏词科,授校书郎,终于柳州刺史。宗元少精敏绝伦,为文章卓伟精微。既窜斥,湮𢀴感郁,一寓诸文,仿《离骚》数十篇,读者悲恻。在柳州,进士走数千里从学,经指授者,文辞皆有法,世号柳柳州。刘禹锡序之。韩退之言:“吾尝评其文,深雄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 安定皇甫湜于文章少所推让,亦以退之之言为然。

陈氏曰:刘禹锡序言编次其文为三十二通,退之之志若祭文,附第一通之末。今世所行本皆四十五卷,又不附《志》文,非当时本也。或云沈元用所传穆伯长本。

《柳先生集》四十五卷,《外集》二卷,《别录》二卷,《摭异》一卷, 《音释》一卷,《附录》二卷,《事迹本末》一卷

陈氏曰:方崧卿既刻《韩集》于南安,其后江阴葛峤为守,复刊《柳集》以配之。《别录》而下,皆峤所裒集也。《别录》者,《龙城录》及《法言注》五则。《龙城》近世人伪作。

《重校添注柳文》四十五卷,《外集》二卷

陈氏曰:姑苏郑定刊于嘉兴。以诸家所注辑为一编。曰《集注》,曰《补注》,曰《章》,曰孙,曰韩,曰张,曰董氏,而皆不注其名。其曰《重校》,曰《添注》,则其所附益也。

《韩柳音辩》二卷。

陈氏曰:南剑教授新安张敦颐,绍兴八年进士也。

《刘宾客文集》三十卷,《外集》十卷

晁氏曰:唐刘禹锡梦得也。中山人。贞元九年进士,登博学宏词科,贬朗州司马。元和十年召还,欲任以南省郎,作《元都观看花》诗,讥忿当路,出为播州。

刺史裴度以母老为请,得易连州。入为主客郎中,复作《游元都》诗,以诋权近。俄分司东都,迁宾客。会昌时,加检校礼部尚书,卒。禹锡少工文章,恃才而废,老年寡所合,乃以文章自适。素善诗,晚节尤精,白居易推为“诗豪” ,尝言“其诗在处应有神物护持。” 禹锡早与柳宗元为文章之友,称“刘、柳” ;晚与白居易为诗友,号“刘、白” ,虽诗文似少不及,然能抗衡二人间,信天下之奇才也。

陈氏曰:集本四十卷,逸其十卷。常山宋次道裒辑其遗文,得诗四百七篇,杂文二十二篇,为《外集》。然未必皆十卷所逸也。

梦得自言:“吾友柳议曹尝谓吾文隽而膏味无穷,炙而愈出也。” 后村刘氏曰:“梦得诗,雄浑老苍,沈著痛快,小家数不能及,绝句尤工。” 又曰:“‘梦得历德、顺、宪、穆、敬、文、武七朝,其诗尤多感慨,惟在人虽晚达,于树比冬青’之句差闲婉。《答乐天》云:‘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亦足以见其精华,老而不竭。

《韦处厚集》七十卷。

唐中书侍郎平章事韦处厚撰。刘禹锡《序》略曰:“按公未为近臣以前,所著词赋、赞论、记述、铭志,皆文士之词也,以才丽为主。自入为学士,至宰相以往,所执笔,皆经纶制置,财成润色之词也,以识度为宗。观其发德音,福生人,沛然如时雨;褒元老,论功臣,穆然如景风。命相之册和而庄,命将之诰昭而毅。荐贤能,其气” 似孔文举;论经学,其博似刘子骏;发《十难》以摧言利者,其辩似管夷吾。

《裴晋公集》二卷。

陈氏曰:唐宰相裴度中立撰。

李观《文编》三卷,《外集》二卷

晁氏曰:唐李观元宾也。华之从子。贞元八年进士,中宏词科,终太子校书郎。观为文不袭前人,时谓与韩愈相上下。议者以观文未及愈老不休,故擅名。陆希声大顺中,编观文,为之序,以为“观尚辞,故辞胜理;愈尚质,故理胜辞。虽愈穷老,终不能如观之辞。观后愈死,亦不能逮愈之质” 云。其后蜀人赵昂又得其《安边书》至《晁错论》一十四首,为《后集》二卷。顷年予从父詹事公掌诰命,尝以“四之日” 为“四日不” ,学者哄然以为非。今观集中亦云尔,乃知本于此。

陈氏曰:元宾与韩退之贞元八年同年进士。明年,试博学宏词,观中其科,而愈不在选。《颜子不贰过论》,其年所试文也。又一年,观年二十九而卒,愈为之志铭。使观不死,岂可量哉!

《欧阳集》十卷。

晁氏曰:唐欧阳詹行周也。泉州人。终国子四门助教,闽人不肯北官。及常衮为观察使,兴学劝士,举进士自詹始。与韩愈、李观、李绛贞元八年联第,皆天下选,时称“龙虎榜” 云。此集李贻孙纂,韩退之作《詹哀辞》,称詹甚美,大意谓詹觅举京师,将以为父母荣也。又云其德行信于朋友。而唐小说载詹惑太原一妓,为赋“高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 之诗,卒为之死。今集中亦载焉。若然,则詹之志岂在其父母哉?有德行者乃尔耶?

陈氏曰:詹亦韩愈同年进士。考其集中,各有《明水赋》,詹亦蚤死,愈为之哀辞,尤拳拳焉。李翱作传,而《李集》不载其序,福唐廉使李贻孙所为也。詹之为人,有哀辞可信已。黄璞何人斯,乃有太原一妓之谤,好事者喜传之,不信愈而信璞,异哉“高城不可见” 之句。乐府此类多矣,不得以为实也。

《吕衡州集》十卷。

晁氏曰:唐吕温和叔也,一字化光,河中人。贞元十四年进士。以善韦执谊、王叔文起家,再命左拾遗,同张荐使吐蕃,元和初使还,累迁知御史杂事,再贬道州刺史,徙衡州。温从梁肃,为文章,规摹《左氏》,藻赡精富,流辈推尚。刘禹锡为编次其文,序之云:“古之为书,先立言而后体物。贾生之书首《过秦》,而荀卿亦后其赋” ,故断自《人文化成论》至《诸葛武侯庙记》为上篇。今集先赋诗,后杂文,非禹锡本也。陈氏曰:“温本善韦、王,偶使绝域,得免在八司马之数,而终以好刻败。与窦群羊、士谔昵比,倾诬宰相李吉甫,谪死。屦校不惩,至于灭耳。此所以为小人欤!”

《李文公集》十八卷。

晁氏曰:唐李翱习之也。凉武昭王之后。贞元十四年进士。调校书郎,知制诰。会昌初,终山南东道节度使。翱性峭鲠,论议无所屈,仕不得显官,怫郁无所发。从韩愈为文,词致浑厚,见推当时。集皆杂文,无歌诗。前有苏舜钦《序》,云:“唐之文章称韩、柳,翱文虽词不逮韩,而理过于柳。”

陈氏曰:蜀本分二十卷,集中无诗,独有《戏赠》一篇,拙甚,非其作也。习之为文,源委于退之,但才气不

能及耳

石林叶氏曰:“李习之文辞高古,几可追配韩退之,然不长于作诗,故集中无传。今惟《传灯录》载其《赠药山僧》一篇云:‘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欲问西来意,云在青天水在瓶’。气格与其文全不相类。韩退之《远游联句》亦记其一联云:‘前之讵灼灼,此去信悠悠’。终篇不再见。或云:退之以其不工,却之使” 不复与也。

白乐天《长庆集》七十一卷。

晁氏曰:唐白居易乐天也。《唐史》云:太原人。居易诗中自序:生于郑州荥阳。贞元十七年进士,中拔萃科。元和初,制策一等,调盩厔尉,入翰林为学士。太和初,迁刑部侍郎。会昌初,以刑部尚书致仕。居易于文章精切,然最工诗。初颇以规讽得失,及其多更,下偶俗好,当时士人争传。鸡林贾国相,率篇易一金,与元微之酬唱,故号元白。与刘禹锡齐名,号刘白。在杭州自类诗槁分讽谕、闲适、感伤、杂律四类。《前集》五十卷,有元稹《序》;《后集》二十卷,自为序、纪。又有《续后集》五卷,今亡三卷。予尝谓乐天进退以义,风流高矣。与刘禹锡游,人谓之“刘白” ,而不陷入司马党中;与元稹游,人谓之“元白” ,而不陷北司党中。又与杨虞卿为姻家,而不陷“牛、李党” 中。呜呼,叔

世有如斯人之仿佛者乎?独集后载《闻李崖州贬》二绝句,其言浅俗,似幸其祸败者。余固疑非乐天之语,及以编年书考之,崖州贬时,乐天殁将逾年,或曰“浮屠某作也。”

陈氏曰:《长庆集》五十卷,元微之为序;《后集》二十卷,自为序。今又《续后集》五卷,自为记。前后七十五卷,时会昌五年也。《墓志》乃云:“集前后七十卷” ,当时预为志时,未有《续后集》。今本七十一卷,苏本、蜀本编次亦不同。又有《外集》一卷,往往皆非乐天自记之旧矣。《年谱》:“维扬李璜德卲所作,楼大防参政得之,以遗吴郡守李” 伯珍谏议刻之。余尝病其疏略抵牾,且号为《年谱》,而不系年,乃别为《新谱》,刊附集首。

《白集年谱》一卷。

陈氏曰:知忠州汉嘉何友谅以居易旧治既刊其文集,又作《年谱》,刊之集首。始,余为谱既成,妹夫王栐叔永守《忠录》寄之,则忠已有此谱,视余《谱》详略互见,亦各有发明。其辨李崖州三绝非乐天作,及载晁子止之语,谓与杨虞卿为姻家,与牛僧孺为师生,而不陷牛、李党中,与余暗合,因并存之。详见《新谱》末章。

颍滨苏氏曰:“士虽不遇如乐天,入为从官,以谏诤显;出为牧守,以循良称;归老泉石,忧患不及其身,而文词足以名世,可以老死无憾矣 。” 又曰:“乐天每闲冷衰病,发于咏叹,辄以公卿投荒僇死不获其终者自解,予亦鄙之。至其《闻文饶谪朱厓三绝句》,刻核尤甚。乐天虽陋,盖不至此。盖乐天之徒浅陋不学者附益之” 耳。

《诗史》:“沈存中谓乐天诗不必皆好,然识趣可尚” 章。

子厚谓不然,云:“乐天识趣最浅狭,谓诗中言甘露之事,几如幸祸。乐天为王涯所谗,谪江州司马。其诗谓‘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住时’,虽私仇可快,然朝廷当此不幸,臣子不当形之歌咏。东坡谓乐天岂幸人之祸者,盖悲之也。” 晁氏《法藏碎金》曰:“白氏集中颇有遣怀之作,故达道之人,率多爱之。余友李公维” 录出其诗。名曰《养恬集》。余亦如之。名曰《助道》。其辞语出于经教法门。用此弥缝其阙。而直捷晓悟于人也。

平园周氏曰:“香山诗语平易,文体清驶,疑若信手而成者。间观《遗槁》,则窜定甚多。”

《朱子语录》曰:“乐天多说其清高,其实爱官职,诗中凡及富贵处,都说得口津津地涎出。”

元稹《长庆集》六十卷,《外集》一卷

晁氏曰:唐元稹微之也。河南人。擢明经,书判入等,授校书郎。元和初,举制科,对策第一,拜左拾遗。在江陵与监军崔潭峻善,潭峻以稹歌诗奏御,穆宗赏悦,除祠部郎中、知制诰。未几,入翰林,为中书舍人承旨学士。长庆二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稹为文长于诗,与白居易齐名,号“元和体” ,往往播乐府。穆宗在东宫,妃嫔近习皆诵之,宫中呼“元才子。” 及知制诰,变诏书,体务纯厚明切,盛传一时。有《长庆集》百卷,今亡其四十卷。又有《外集》一卷、诗五十二篇,皆宫体也。

陈氏曰:《中兴目录》止四十八卷,又有逸诗二卷。稹尝自汇其诗为十体,其末为艳诗。晕眉约鬓,匹配色泽,剧妇人之怪艳者。今世所传《李娃》《莺莺》《梦游春》《古决绝句》《赠双文》《示杨琼》诸诗,皆不见于六十卷中。意馆中所谓“逸诗” 者,即其艳体者耶?稹初与白乐天齐名,文章相上下,出处亦不相悖。晚而欲速比依,奄宦得相,卒为小人之归,而“居《易》” 始终全。

节。呜呼!为士者可以监矣。

戴叔伦《述槁》十卷,《外诗》一卷,《书状》一卷

晁氏曰:唐戴叔伦幼公也。润州人。为人温雅,善举止。中进士第,累迁容管经略使,政治称最。德宗赐《中和诗》,世以为荣。代还,请为道士。未几卒。集有马总序。或题曰《会录》。《唐史》但云“师事萧颖士” ,初不称其能诗,以时人少其诗骨气绵弱故也。

《符载集》十四卷。

晁氏曰:唐符载字厚之,岐襄人。幼有宏达之志,隐居庐山,聚书万卷,不为章句学。贞元中,李巽江西观察荐其才,授奉礼郎,为南昌军副使。继辟西川韦皋掌书记,泽潞郄士美参谋,历协律郎、监察御史。元和中卒。段文昌为墓志附于后。集皆杂文,末篇有数诗而已。集前有崔郡王湘《送符处士归觐序》,皆云“载蜀人,以比司马、王、杨” 云。

《张登集》六卷。

晁氏曰:唐张登性刚洁介特,始以巾褐就辟,历卫佐、廷尉平、监察御史。贞元中,改河南府士曹掾,迁殿中侍御史、漳州刺史。居七年,坐公累受敕,吏议侵诬,感疾卒。权德舆为之序甚详,以公干景阳比之。《国史补》亦称“登长于小赋,气宏而密,间不容发,有织成隐起,结彩蹙金之状。” 其旧集诗赋之外,书、启、序、述、志、记、铭、诔,合一百二十二篇,今存者才六十馀首。

《樊宗师集》一卷,《绛守园池记注》一卷

陈氏曰:唐谏议大夫南阳樊宗师绍述撰。韩文公为墓志,称魁纪公三十卷,《樊子》三十卷,诗文千馀篇,今所存才数篇耳,读之殆不可句。有王晟者,天圣中为绛倅,取其《园池记》章解而句释之,犹有不尽通者。孔子曰:“辞达而已矣。” 为文而晦涩若此,其湮没弗传,宜哉!

陈氏曰:《国史补》云:“元和之后,文章则学奇于韩愈,学涩于樊宗师。退之作《樊墓志》,称其为文不剽袭。” 观《绛守居园池记》,诚亦太奇涩矣。本朝王晟、刘忱皆为之注解,如“瑶翻碧潋,嵬眼澒耳” 等语,皆前人所未道也。欧阳公《跋绛守居》:“偶来登览周四隅,异哉樊子怪可吁。心欲独去无古初,穷荒探幽入有无。一语诘曲百” 盘纡。孰云己出不剽袭,句断欲学《盘庚》书。

后山陈氏曰:欧阳公谓退之为《樊宗师墓志》便似樊文,其始出于司马子长,子长为《长卿传》,如其文,惟其过之,故兼之也。

《皇甫持正集》六卷。

晁氏曰:唐皇甫湜持正也。睦州人。元和元年进士,仕至工部郎中。裴度辟东都判官,度修福先寺,求碑文于白居易。湜怒曰:“近舍湜而远征居易,请从此辞。” 度谢之,湜即酣饮,援笔立就。度赠车马缯彩甚厚,湜怒曰:“吾自为《顾况集》序,未尝许人。今碑字三千,一字三缣,何遇我薄耶?” 度笑曰:“不羁之才也。” 从而酬之。今集杂文三十八篇而已,况《集序》在而碑已亡矣。

陈氏曰:“湜轻傲不羁,非裴公钜德,殆不能容之矣。” 今集才至数十篇,碑不复存,意其多所亡逸。然湜之矜负如此,固不苟为人作,而人亦未必敢求之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皇甫湜、李翱,虽为韩门弟子,而皆不能诗。《浯溪石间有湜》一诗,为元结而作,其辞云:‘次山有文章,可惋只在碎。然长于指叙,约洁多馀态。心语适相应,出句多分外。于诸作者间,拔㦸成一队。中行虽富剧,粹美君可盖。子昂感遇佳,未若君雅裁。退之全而神,上与千载对。李杜才海翻,高下非可概。文于一气间,为物莫与大。先王路不荒,岂不仰吾辈?石屏立衙衙,溪口扬素濑。我思何人知,徙倚如有待’。” 味此诗乃论文人文章尔,风格殊无可悉也。

《沈亚之集》十卷。

晁氏曰:唐沈亚之,字下贤,长安人。元和十年进士。泾原李汇掌书记,为秘书省正字。长庆初,补乐阳尉,四年为福建都团练副使,事徐晦。后累迁殿中丞、御史内供奉。太和三年,柏耆宣慰德州,取为判官。耆罢,亚之贬南康尉,后终郢州掾。亚之以文词得名,狂躁贪冒,辅其为恶,故及于贬。常游韩愈门,李贺、杜牧、李商隐俱有《拟下贤》诗,亦当时名辈所称许云。此本之后有景文宋公题字,称“得之于端明李学士,编次无伦,盖唐本也。” 予颇爱其能造语,然其本极舛误,颇正是之,且裒其遗阙者数篇,及贺牧、商隐三诗附于后。

《孟东野集》十卷。

陈氏曰:唐溧阳尉武康孟郊东野撰集。惟末卷有《书》二篇,《赞》一篇,馀皆诗也。郊,贞元十二年进士。

杜牧《樊川集》二十卷,《外集》一卷

晁氏曰:唐杜牧牧之也。京兆人。太和二年进士,复举制科。会昌中,以考功郎中知制诰,终中书舍人。牧善属文,刚直有奇节,敢论列大事,指陈利病,为诗情致豪迈,人号“小杜” ,以别甫云。临终自为墓志,悉焚所为文。其甥裴廷翰辑其槁,编次其文后序。樊川盖杜氏所居,《外集》皆诗也。

陈氏曰:牧,佑之孙。在天台录集外诗一篇,别见“《诗集》类” ,未知是否。牧才高俊迈不羁,其诗豪而艳,有气概,非晚唐人所能及也。

后村刘氏曰:杜牧、许浑同时,然诗各自为体。牧于唐律中,常寓拗峭以矫时弊。浑则不然,如“荆树有花兄弟乐,橘林无实子孙忙” 之类,律切丽密或过牧,而抑扬顿挫不及也。二人诗不著姓名,亦可辨。樊川有《续别集》三卷,十之八九皆浑诗。牧佳句自多,不必又取他人诗益之。若《丁卯集》割去许多杰作,则浑诗无一篇可传矣。牧仕宦不至,《南海别集》乃存。《南海府罢》之作,甚可笑。

李商隐《樊南甲集》二十卷,《乙集》二十卷,又《文集》八卷

晁氏曰:唐李商隐义山也。陇西人。开成二年进士,令狐楚奏为集贤校理。楚出汴、滑、兴元,皆表幕府。尝补太学博士。初为文瑰迈奇古,及从楚学,俪偶长短,而繁缛过之,旨意能感人,人谓其横绝,前后无俦者。今樊南《甲乙集》皆四六自为序,即所谓“繁缛” 者。又有《古赋》及文共三卷,辞旨恢谲。宋景文序传中称“诡怪” ,则商隐,盖以此诗五卷清新纤绝,故旧史称其与温庭筠、段成式齐名,时号“三十六体” 云。

陈氏曰:商隐,令狐楚客,后从王茂元、郑亚辟,二人皆李德裕所善,坐此为令狐绹所憾,竟坎𡒄以终。《甲乙集》皆表章启牒四六之文,既不得志于时,历佐藩府,又依卢弘正、柳仲郢,故其所作应用若此之多。商隐本为古文,令狐楚长于章奏,遂以授商隐所作,当时以为工。以近四六校之,未见其工也。《谈苑》:“李商隐为” 文多检阅书册,左右鳞次,号“獭祭鱼。”

石林叶氏曰:“唐人学老杜,惟李商隐一人而已。虽未尽造其妙,然精密华丽,亦自得其仿佛。故国初钱文僖与杨大年、刘中山皆倾心师尊,以为过老杜,一时翕然从之。好事者次为《西昆集》,所谓崑体者也。至欧阳文忠公始力排之。然宋莒公兄弟虽尊老杜,终不废商隐,虽王荆公亦与之。尝为蔡天启言:‘学诗者未可遽学老杜,当先学商隐’。” 未有不能为商隐而能为老杜者。故公诗晚年亦微乐于华巧,其所好者然也。

《玉溪生集》二卷。

陈氏曰:李商隐自号。此集即前卷中《赋》及《杂著》也。

《会昌一品集》二十卷,《别集》十卷,《外集》四卷

晁氏曰:唐李德裕文饶也。赵郡人,宰相吉甫之子。少力于学,既冠,卓荦有大节,不喜与诸生试有司。宪宗时,以荫补校书郎。穆宗初,擢翰林学士,号令大典,皆出其手。进中书舍人,召兵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会昌初,复秉政。平泽、潞策功,拜太尉,封卫公。大中贬崖州司户参军,三年卒。德裕性孤峭,明辨有风采,善为文章。虽在大位,手不去书,谋议援古,衮衮可喜,为武宗所知。常以经纶天下为己任,时王室几中兴焉。《一品集》,郑要为之序,皆会昌制诰、表状、外内册赞、碑序文也。赋诗四首。《穷愁志》乃崖州所撰,《姑臧集》题段全纬纂,上四卷亦制诰,第五乃《戛黠斯朝贡传》与八诗。《别集》乃裒合古赋,《平泉诗》,集外杂著又有《古赋》一卷,载金松等四赋。陈氏曰:《一品集》者,皆会昌在相位制诰、诏册、表疏之类也。别集诗赋、杂著、外集,则《穷愁志》也。德裕自穆宗时已掌内外制,累践方镇,遂相文宗。平生著述讵止此,此外有《姑臧集》四卷而已。其不传于世者亦多矣。《穷愁志》,晚年迁谪后所作,凡四十九篇。其论精深,其辞峻洁,犹可见其英伟之气。《周秦行纪》一篇奇章,怨家所为,而文饶遂信之耳。

李卫公《备全集》五十卷,《年谱》一卷,《摭遗》一卷

陈氏曰:此《永嘉集》及蜀本三十四卷之外,有《姑臧集》五卷、《献替记》《辨谤略》等诸书。其十一卷,知镇江府江阴耿秉直之所辑,并考次为《年谱》摭遗。《姑臧集》者,兵部员外郎段令纬所集,前四卷皆西掖北门制草,末卷惟《黠戛斯朝贡图》及歌诗数篇,其曰“姑臧” ,未详。卫公三为浙西,出入十年,皆治京口,故秉直刻其集。若永嘉,则其事颇异。郡故有海神庙,本城北隅丛祠。元祐中,太守范峋梦其神自言姓李,唐武宗时宰相,南迁以殁。寤而意其为德裕,访得其祠,遂作新庙,且列上其事,自是日盛,赐庙额,开王爵。然卫公平生于温,盖邈乎不相及也,殊有不可晓者。

《平泉杂文》一卷

陈氏曰:即《别集》第九卷、第十卷“平泉山居所作诗赋记” 也。

《林藻集》一卷。

陈氏曰:唐岭南节度副使林藻纬干撰。贞元七年进士。试《珠还合浦赋》,叙珠去来之意,人谓之“神助。”

《林蕴集》一卷。

陈氏曰:唐邵州刺史林蕴复梦撰。藻之弟也,见《儒学传》。蕴父披,苏州别驾,有子九人,世号“九牧” ,林氏其族,至今衣冠诗礼。以蕴所为《父墓碑》考之,其八子为刺史司马,其一号处士。而披之父为饶阳郡守,祖为瀛州刺史,盖亦盛矣。

孙樵“《经纬集》三卷。”

晁氏曰:唐孙樵字隐之。大中九年进士。广明初,黄巢犯阙,赴岐、陇,授职方员外。时诏书曰“《行在》三绝。” 以常侍李骘有曾、闵之行,前进士司空图有巢、由之风,樵有杨、马之风,遂辑所著名《经纬集》。

陈氏曰:其文自为序,凡三十五篇,盖其删择之馀也。东坡尝曰:“学韩愈而不至者为皇甫湜,学湜而不至者为孙樵。”

《陈黯文集》三卷。

晁氏曰:《唐四库书目》有《绮庄集》十卷,今所馀止四卷,诗三十二,启状四十四而已,惜其散落太半。其本乃南唐故物,纸墨甚精,后题曰“升平四年重题” ,其印文云“建邺文房” 本。内“密” 字皆缺其画,而“超” 字不缺,盖昊时所缮写也。其诗如《置酒》《扬州》《送人》皆不凡,而乐府格调尤高。然史逸其行事,诗中亦有不可考。独启事内有白、韦、崔三相公状,白乃敏中,崔乃元式,韦乃琮也。三人同相,于宣宗初载,其末云“限守藩服” ,则知绮庄时已任刺史矣。

《李甘文集》一卷。

陈氏曰:唐侍御史李甘和鼎撰。甘欲坏郑注麻,坐贬死,杜牧所为赋《诗》者也。

薛逢《四六集》一卷。

陈氏曰:唐秘书监河东薛逢陶臣撰。

《郑畋集》五卷。

晁氏曰:唐郑畋台文也。荥阳人。会昌一年进士,书判入等,授校书郎,调渭南尉、知制诰、中书舍人。乾符四年,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二年召复秉政,至成都,以疾不拜,终太子少保。槁草皆乾符堂判敕语云。又名《敕语唐判集》,凡一卷。

《陈陶集》二卷。

晁氏曰:唐陈陶嵩伯也。鄱阳人。大中时,隐洪州西山,自号“三教布衣” 云。《江南野史》有传。

皮日休《文薮》十卷。

晁氏曰:唐皮日休字袭美,一字逸少,襄阳人。隐鹿门山,自号醉吟先生,以文章自负,尤善箴铭。咸通八年,登进士第,为著作佐郎、太常博士。乾符丧乱,东出关,为毘陵副使,陷巢贼中,贼遣为谶文,疑其讥已,遂害之。集乃咸通丙戌年居州里所编。《自序》云:“发箧次类文,槁繁如薮泽” ,因以名之,凡二百篇。陈氏曰:黄巢之难,日休陷贼中,为“果头三屈律” 之谶,贼疑讥己发拳,遂见害。陆游《笔记》以《皮光业碑》辩其不然。

陆龟蒙:《笠泽丛书》四卷

晁氏曰:唐陆龟蒙鲁望也。苏州人。少高放,通《六经》大义,尤明《春秋》。举进士,一不中。从张搏为苏湖从事,居松江甫里,以文章自怡。少工歌诗,其体裁不一,卒造乎平淡而已。自号江湖散人,或号甫里先生,皆为之传。《新史》多取之,而独不云工歌诗。笠泽者,松江地名也。其集《自序》云:自乾符六年春卧病笠泽时,亦隐几著书,诗、赋、铭、记往往杂丛混而录之,故曰《丛书》。今按其集,歌诗为多,又比它文最工。《新史》疏漏如此。

陈氏曰:丛书为甲乙丙丁诗文杂编,政和中,朱衮刊之吴江,末有四赋,用蜀本增入。蜀本七卷,郫人樊开所序。龟蒙自号“天随子” ,甫里先生,江湖散人,与皮日休善,有《松陵唱和集》,皆不在《文薮丛书》中。

《文泉子》十卷。

陈氏曰:唐中书舍人长沙刘蜕复愚撰。自为序云:“覃以九流之旨,配以不竭之义,曰泉。” 有《文冢铭》,甚奇。蜕,大中四年进士,其为西掖,在咸通时。

司空图《一鸣集》三十卷。

晁氏曰:唐司空图表圣也,河中人。咸通十二年,王凝下及第。黄巢陷长安,僖宗次凤翱,召拜知制诰、中书舍人。朱温将篡,召为礼部尚书,不赴。闻哀帝遇弑,不食而卒。图居中条山,自号知非子、《耐辱居士。集》自为序,以“濯缨亭” 、“一鸣窗” 名其集。子荷别为集后记。最长于诗,其论诗有曰:“梅止于酸,而盐止于咸,味常在于” 酸咸之外。谓其诗“棋声花院静,旛影石坛高” 之句为得之,人以其言为然。

陈氏曰:图见《卓行传》,唐末高人胜士也。蜀本但有。

杂著无诗,自有诗十卷,别行。诗格尤非晚唐诸子所可望。其论诗酸咸之喻,东坡以为名言。

容斋洪氏《随笔》曰:“‘东坡称司空表圣诗文高雅,有承平之遗风。盖尝自列其诗之有得于文字之表者二十四韵,恨当时不识其妙’。又云:‘表圣论其诗,以为得味外味,如‘绿树连村暗,黄花入梦稀’,此句最善。又‘棋声花院静,旛影石坛高’,吾尝独入白鹤观,松阴满地,不见一人,惟闻棋声,然后知此句之工,但恨其寒俭有僧态’。” 予读表圣《一鸣集》,有《与李生论诗》一书,乃正坡公所言者。其馀五言句云:“人家寒食月,花影午时天。” “雨微吟足思,花落梦无憀。” “坡暖冬生笋,松凉夏健人。” “川明虹照雨,树密鸟冲人。” “夜短猿悲减,风和鹊喜灵。” “马色经寒惨,雕声带晚饥。客来当意惬,花发遇歌成。” 七言句云:“孤屿池痕春涨满,小栏花韵午初晴。” “五更惆怅回孤枕,犹自残灯照落花。” 皆可称也。

《程晏集》一卷。

晁氏曰:唐程晏字晏然,乾宁二年进士。集皆杂文。

孙郃《文纂》一卷。

晁氏曰:唐孙郃字希韩,四明人。乾宁四年进士。好荀、杨、孟之书,纂韩愈为校书郎、河南府文学。旧四十卷。按:此条疑有误字。

朱抃《致理书》十卷。

晁氏曰:唐朱抃也。襄阳人。以三史举为门令。乾宁中,方士许岩士得幸禁中,言“抃有经济才。” 帝幸石门,召对,即拜谏议大夫、平章事。

罗隐《甲乙集》十卷,《谗书》五卷

晁氏曰:杭越罗隐字昭谏,馀杭人。唐乾符中举进士不第,从事诸镇,皆无合,久之而归。钱镠辟掌书记,历节度判官副使,奏授司勋郎中。梁祖以谏议大夫召,不行。魏博罗绍威推为叔父,表荐给事中,卒。隐少聪敏,作诗著文,以讥刺为主,自号“江东生。” 其集皆自为序。又有《吴越掌记集》一卷,隐掌钱镠记室,所著表启也。

陈氏曰:《甲乙集》皆诗,后集五卷,有律赋数首。《湘南集》者,长沙幕中应用之文也。隐又有《淮海》《寓言》《谗书》等,求之未获。

《沈颜聱书》十卷。

晁氏曰:伪吴沈颜字可铸,传师之孙。天复初进士,为校书郎。属乱离,奔湖南,避巡官。吴国建,为淮南巡官、礼仪使、兵部郎中、知制诰、翰林学士。顺义中卒。颜少有词藻,琴棋皆臻妙,场中语曰“下水船” ,言为文敏速,无不载也。性闲淡,不乐世利。尝疾当时文章浮靡,仿古著书百篇,取元次山聱叟之说,附己志而名书。其《自序》云:“自孟轲以后千馀年,经百千儒者咸未有闻焉。天厌其极,付在鄙子。” 其夸诞如此。

陈氏曰:颜传师之孙。其文骫骳,而《自序》之语,极其矜负。

《凤策联华》三卷。

陈氏曰:唐虞部郎中、淮南从事秋浦顾云垂象撰。多以《拟古》为题,盖行卷之文也。云,咸通十五年进士。

《李后主集》十卷。

晁氏曰:为唐主李煜重光也。少聪悟,喜读书属文,工书画,知音律。建隆三年,嗣伪位。开宝八年,王师克金陵,封违命侯。太平兴国三年,终陇西郡公,赠吴王。江邻几《杂志》云:“为秦王廷美所毒而卒。”

《韩熙载文集》五卷。

晁氏曰:伪唐韩熙载,字叔言,北海人。后唐同光中进士,南奔江淮。李昪建国,用为秘书郎,使与其子璟游。璟嗣位,为虞部员外、史馆修撰,兼太常博士、知制诰。顷之,请诛陈觉,黜和州司马,复召中书舍人,累迁兵部尚书。第宅华侈,妓乐四十馀人,不加检束,时人比“徐之才。” 璟屡欲倚以为相,用是不果。后左授右庶子分司,乃尽斥群妓,单车引道,留为秘书监,俄复位,已而其去妓皆还。熙载天才俊敏,工隶书及画,声名冠一时。自朱元叛后,煜犹疑北人,多因事诛之。熙载愈益淫纵,然喜延誉后进如舒雅等,后多知名。谥曰“文。”

《孙晟文集》三卷。

晁氏曰:南唐孙晟字凤,密川人。好学有文辞,尤长于诗。少为道士,常画贾岛像,置于屋壁,晨夕事之。后乃儒服谒唐庄宗于镇州,庄宗以为著作佐郎。天成中,奔于吴,李昪父子用之为相。周世宗征淮,璟惧,遣晟奉表求和。世宗召问江南事,不对,杀之。璟闻,赠鲁国公。

潘佑:《荥阳集》十卷。

晁氏曰:伪唐潘佑金陵人。韩熙载荐于璟,授秘书正字、直崇文馆。煜时为虞部员外、史馆修撰、知制诰、中书舍人。佑性贞介,文章赡逸,尤长议论。坐言

事悖慢,下狱,自刭死,人颇言张洎谮之。

成彦雄《梅顶集》一卷。

晁氏曰:南唐成彦雄,江南进士。有刘铉《序》。

《徐常侍集》三十卷。

晁氏曰:南唐徐铉字鼎臣,广陵人。仕杨溥,为秘书郎,直宣徽北院,掌文翰。李昪时知制诰,煜每累迁翰林学士。归朝,为直学士院、给事中、散骑常侍。淳化初,坐累黜静难军司马。铉初至京师,见御毛褐者辄……阙。之邠苦寒,竟以冷气入腹而卒。铉幼能属文,尤精《小学》,文思敏速,凡所撰述,常不喜预作。有欲从其求文者,必戒临事即来请,往往执笔立就,未常沈思。尝曰:“文速则意思敏壮,缓则体势疏慢。”


陈氏曰:其二十卷仕江南所作,馀十卷归朝后所作也。所撰《国主李煜墓铭》,微婉有体,《文鉴》取之。

田霖《四六集》一卷。

晁氏曰南唐田霖撰

孙光宪“《巩湖编》三卷。”

晁氏曰:荆南孙光宪字孟文,陵州人。王衍降唐,避地荆南,从诲辟掌书记,历检校秘书监、御史大夫。王师收阆州,光献劝其主献三州地。乾德中,终黄州刺史。自号“葆光子。”

《扈载集》十卷。

晁氏曰:后周翰林学士范阳扈载仲熙撰。少俊早达,年二十六以死。其子蒙显于国朝。

《别集》二下。宋一。

《神宗皇帝御集》二百卷。

晁氏曰:皇朝神宗皇帝撰,章惇等纂。绍圣初,以元祐中所集止九百四十三道,有旨命惇再加编次。至元符中,书成,比元祐所编增多八千七百三十道,分《文辞》《政事》《边机》三门。言者仍以“元祐之臣说以边机不宜泄露,掩没先帝盛美” ,于是编以赐群臣云。

《范鲁公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范质字文素,大名人。后唐长兴中,举进士。时和凝典贡举,览质程文,器之,自以登第名在十三,即以其数处质,举子谓之“传衣钵。” 晋天福中,为翰林学士。周广顺初拜相。太祖受禅,加兼侍中。乾德二年,始罢为太子太傅。卒,年五十四。将终,戒其子旻勿请谥,勿刻墓碑。质力学彊记,好聚书,既登朝,犹手不释卷。《国史》载其《示从子诗家书目序》《荐吕馀庆、赵普表》三篇。

《赵韩王集》三卷。

晁氏曰:宋朝赵普字平则,蓟州人。其父迁洛阳占籍焉。乾德中,代范质为平章事。太平兴国六年及端拱初三入相。薨,封真定王,谥忠献。卒年七十一。普初无学术,太宗勉之,晚年颇该博。

陈氏曰:《遗槁》凡十卷。普开国元臣,不以文著,而“彗星” 、班师二疏,天下至今传诵。末有刘昌言所撰行状。按《馆阁书目》惟有《奏议》一卷,今麻沙书坊刊本《奏议》止数篇,馀者表状之属。

巽岩《李氏遗槁序》曰:“王禹偁尝赋诗哭普,谓其章疏与《夏训》《商谟》相表里。本传独载普谏伐幽州辞,多删润,每恨弗见其全,网罗搜索,久乃得普遗文,而幽州之奏咸在。后有《论星变》及《荐张齐贤》二奏,其言谆谆,要本于仁。呜呼,贤矣!禹偁褒赞,谅不为私,而史官简编,诚可叹息。” 乃次第其遗文,以传于世。其四六表状,往往见于偁集,盖禹偁代作也。虽禹偁代作,必普之心声云耳,因弗敢弃。顾草疏决不止此,当博求而附益之。

《柳仲涂集》一卷。

晁氏曰:宋朝柳开字仲涂,大名人。开宝六年进士。太平兴国中,上书愿备边用,换崇仪使、知宁边军,徙全、桂二州,贬复州团练副使。居久之,复官,历环、邠、曹、邢、代、忻、沧五州。咸平四年,终如京使。开幼奇警,有胆气,学必宗经,慕韩愈、柳宗元为文,因名肩愈,字绍先。既而易今名字,自以为能开圣道之涂也。集乃门人张景所编。欧公尝推“本朝古文自仲涂始。”

陈氏曰:仲涂历知常、润州,以殿中侍御史换崇仪使,又历八郡以卒。门人张景为《行状、集》序,集凡十五卷。本朝为古文自开始。然其体艰涩,为人慷慨,喜功名急义。史亦称其“傲很彊愎” 云。

《张晦之集》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张景字晦之。师事柳开,学为古文,名震一时。卒官至廷评,年四十九。集有文百九十三首。禹偁所编,并为之序。

《穆参军集》三卷。

陈氏曰:泰州司法参军东平穆修伯长撰。修,祥符二年经明行修,进士,仕不遇,困穷以死。师事陈抟,传其《易》学,以授李之才。之才传邵雍,而尹洙兄弟亦从之学古文,且传其《春秋》学。或曰《太极图》亦修。

所传于陈抟、种放者,今其《遗文》传世者仅如此。门人祖《无择》为之序。

水心叶氏曰:“柳开、穆修、张景、刘牧,当时号能古文。”《今文鉴》所存《来贤亭记》。柳:《河南尉厅壁记》:“法相院《锺记》”、《静胜亭记》《待月亭记》:诸篇,可见时以偶俪工巧为尚,而我以断散拙鄙为高目。齐梁以来言古文者,无不如此。韩愈之“备尽时体”,抑不自名,李翱、皇甫湜往往不能知,而况孟郊、张籍乎?古人文字,固极天下之巧丽矣,彼怪迂钝朴,用功不深,才得其腐败粗涩而已。

《胡周父文集》十卷。

晁氏曰:宋朝胡旦,字周父,渤海人。太平兴国三年进士第一人。知海州。上《河平颂》。先是,卢多逊、赵普罢,颂有“逆逊投荒,奸普屏外” 之句。太宗怒,贬商州团练副使。上《平燕八议》,召复官,再迁知制诰。翟马周上封事斥时政,语连旦,谪防州团练副使。复召知制诰,草王继恩制,词溢美,流浔州。景德初,以目病致仕,终秘书监。为人隽辩强敏,少有大志,力学以赡博闻。雍熙、淳化间,奏御之文,为时推赏。晚节黩货,多干扰州县,持吏短长,时论薄之。

《张师黯集》五十卷。

晁氏曰:宋朝张洎字师黯,滁州人。仕李煜,知制诰、中书舍人。归朝,为史官修撰、翰林学士。淳化中参知政事。至道二年卒。洎风神洒落,文辞清丽,通释氏学,然性险陂而谄附。集有吴淑《序》,其子安期所编,咸平五年上之。

王元之“《小畜集》三十卷。”

晁氏曰:王禹偁字元之,钜野人。家微贱,九岁能为歌诗,毕士安见而异之。及长,善属文。太平兴国八年,登进士第。端拱初,试文,擢右司谏、知制诰、判大理寺。辨徐铉罪,忤旨,贬商州团练副使。久之,复召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孝章皇后崩,梓宫迁主第,禹偁谓“后尝母仪天下,当用旧典。” 以谤讪左迁,知滁州。真宗即位,复召掌制诰,修《太宗实录》。坐语涉轻诬,出守黄州,徙蕲州。卒,年四十八。元之词学敏赡,独步一时,锋气俊厉,极谈世事,臧否人物,以直道自任,故屡被摈斥。喜称奖后进,当时名士多出其门下,集自为序。

陈氏曰:元之文自为之序,略曰:“阅平生所为文,类而第之,得三十卷。将名其集以《易》筮之,遇干之《小畜》,《象》曰:‘君子以懿文,德未能行其施,但可懿文而已’。” 《外集》者,其曾孙汾裒辑遗文得三百四十首。又有《承明集》十卷,《奏议集》三卷,未见。

水心叶氏曰:“王禹偁文,简雅古淡,由上三朝未有及者,而不甚为学者所称,盖无师友议论故也。” 竹溪林氏曰:“王元之又在尹、穆之前,虽未能尽去五代浮靡之习,而意已务实,但未得典则之正。”

《宋文安集》一百卷。

晁氏曰:宋朝宋白字素臣,开封人。年十二属文。建隆二年进士。调嘉州玉津令。从太宗平晋,献颂,上嘉之,累擢翰林学士。祥符中卒,谥“文安。” 白之文颇浮丽,而理致或不工。典贡举,取王禹偁、田锡、胡旦,时称得人。又名《广平集》。

田表圣《咸平集》五十卷。

晁氏曰:宋朝田锡字表圣,其先京兆人,唐末徙于蜀。国初,与胡旦、何士宗齐名。中兴国三年,进士第,历相台、桐庐、淮阳、海陵四郡守,知制诰,终于谏议大夫。范仲淹、司马光读其书,皆称其“直谅,苏轼亦以比贾谊” 云。

陈氏曰:首卷有奏议十二篇,即东坡所序。锡之子孙无显者,端平初,游侣为成都漕,奏言:“朝廷方用端拱、咸平之旧纪元,而臣之部内乃有端拱、咸平之直臣,宜褒表之以示劝,愿下有司议谥。” 博士徐清叟议谥曰献翼。今汉嘉田氏子孙不知在亡,而文集板之在州者,亦毁于兵烬矣。东坡《苏氏奏议序》曰:“呜呼,田公,古之遗直也。其尽言不讳,盖自敌以下受之有不能堪者,而况于人主乎!吾是以知二宗之圣也。自太平兴国以来,至于咸平,可谓天下大治,千载一时矣。而田公之言,常若有不测之忧,近在朝夕者,何哉?古之君子,必忧治世而危明主,明主有绝人之资,而治世无可畏之防。夫有绝人之资,必轻其” 臣;无可畏之防,必易其民。此君子之所甚惧也。方汉文时,刑措不用,兵革不试,而贾谊之言曰:“天下有可长太息者,有可流涕者,有可痛哭者。” 后世不以是少汉文亦不以是甚贾谊。由此观之,君子之遇治世而事明主,法当如是也。谊虽不遇,而其所言略已施行,不幸早世,功烈不著于时。虽谊尝建言,“使诸侯王子孙各以次受分地,文帝未及用,历孝景至武帝,而主父偃举行之,汉室以安。今公之言,十未用五六也,安知来世不有若偃者举而行之欤!愿广其书于世,必有与公合。”

者。此亦忠臣孝子之志也。

晁文元公《道院别集》十五卷,“《法藏碎金录》十卷,《耄智 馀言》三卷,《昭德新编》三卷,《理枢》”一卷

晁氏曰:“五世祖”《文元公》也。讳。阙。字明远,澶州人,《自父》徙家彭门。幼从王禹偁学,太平兴国五年进士。至道末,擢右正言、直史馆、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加承旨,眷礼优厚。天禧中,祈解近职,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居六年,请老,以太子少保致仕,终少傅,年八十四。文元谥也。《国史》云:“公乐易淳固,守道甚笃,虽贵势无所摧屈。尝言:历官临事,未尝挟情害人以售进,保全护固”,如免发肤之伤。真宗数称其长者,杨亿谓其所作书命,得代言之体。李献臣亦言“服膺坟典,耆年不倦,少遇异人,指导心要,不喜术数之说,疑文滞义,须质正后已。”文章典赡,书法楷正,时辈推重。自唐以来,世掌诰命者,唯杨于陵,及见其子,晁氏继之,延誉后进。其门人如宋宣献、晏元献、李邯郸,皆世显人,《集》皆自有《序》及李遵勗。

后序:“自经兵乱六世,图书焚弃无孑遗,法藏碎金,世传最广,先得之于赵郡苏符。《昭德新编》,则得之于丹棱李焘。《道院集要》,则得之于知阆州王辅。《耄智馀书》,则得之于眉山程敦厚。《理枢》则得之于渑池眷中。”

晁文元《道院集要》三卷。

晁氏曰:宋朝王古编。其序云:“文元晁公博观内书,不徒力行,复勤于撰述,以开导后学。其书曰《道院别集》,曰《自择增修百法》,曰《法藏碎金》,曰《随因纪述》,曰《耄智遗书》。余尝遍阅之,以为名理之妙,虽白乐天不逮也。辄删去重复,总集精粹,以便观览云。” 古,元祐中侍从。

云龛李氏书后曰:“晁公《道院集要》,观之始则简畅清远,如闻超世特立之士希微之言,反复数十过,乃知深入理窟,开道后学,直而不迂,简而易行,非有道君子莫能为也。”

《杨文公刀笔》十卷。

晁氏曰:宋朝杨亿字大年,建州人。祖文逸,尝梦一羽人,自称“怀玉山人” ,觉而亿生白毛被体,其长盈尺,逾月始堕。雍熙初,以才名闻,年才十一。召至阙下,得对,面试诗赋,授秘书省正字,宰臣等贺,得神童。淳化中,奏二京赋,命试禁林,赐进士第。久之,直集贤院。修《永熙实录》,独成五十六卷。真宗即位,累擢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祥符中,母病,阳翟谒告,不待报归省。俄自以疾丐解官,以太常少卿分司。病愈,起知汝州,复为学士。卒,年四十七。亿天性颖悟,自幼迄老,不离翰墨。为文敏速,对客谈笑,挥毫无滞。博闻强记,于历代典章制度,尢所该洽,时多取正,乐道人善,后进翕然宗之。然评品人物,黑白太明,奸邪疾恶之故,屡被谗毁,真宗爱其材,特保持之,仅免焉。景祐中,王晦叔上其《为寇相、请皇太子亲政疏》草,仁宗嘉叹,特赠礼部尚书,谥曰文。《刀笔集》有《陈诂序》,凡三百六十三首。

陈氏曰:杨文公《武夷集》二十卷,《别集》十二卷。按本传所著《括苍》《武夷》《颍阴》《韩城》《退居》《汝阳》《蓬山》《冠鳌》等集,及内外制刀笔,共一百九十四卷。《馆阁书目》犹有一百四十六卷,今所有者,惟此而已。《武夷新集》者,亿初入翰苑,当景德丙午。明年条次十年诗笔而序之。《别集》者,祥符五年,避谗佯狂归阳翟时所作也,《君可思赋》居其首,亦见本传。馀书疏皆作其弟倚酬答。倚亦景德中进士。

《东斋记事》:夏英公言“杨文公文如锦绣屏风,但无骨耳。”

《古今诗话》:杨大年、钱文僖、晏元献、刘子仪,为诗皆宗李义山,号“西昆体。” 后进效之,多窃取义山诗句。尝内宴,优人有为义山者,衣服败裂,告人曰:“吾为诸馆职挦扯至此。” 闻者大噱。然大年《咏汉武诗》云:“力通青海求龙种,死讳文成食马肝。待诏先生齿编贝,忍令乞米向长安。” 义山不能过也。

后村刘氏曰:欧阳公《答蔡君谟书》云:“先朝杨、刘风采,耸动天下,至今使人倾想。” 世谓公尤恶杨、刘之作,而其言如此。岂公特恶其碑板奏疏,磔裂古文为偶俪者?其诗之精工律切者,自不可废欤!

《种明逸集》六卷。

晁氏曰:宋朝种放,字明逸,长安人,隐终南之豹林谷。咸平中,遣使召赴阙,授左司谏,累迁谏议大夫、给事中。祥符八年,终工部侍郎。放通经史,七岁能属文,不喜释氏,常裂佛书以制帷帐,著《嗣禹说》。在朝有所启奏,时无知者。杨亿讥其循默,真宗乃出其议十三篇以示辅臣。晚年颇嗜酒,盛舆服。王嗣宗知京兆,尝条上其不法,诏问状,不娶,无子。集乃侄孙说所编,范巽为之序。卷首载真宗诏书及御制诗十首。

陈氏曰:淳化中有李介者序之于九江,名《江南小》。

集凡二卷。《馆阁书目》别有《正集》十卷云,大略与此同。

张穆之《触鳞集》 卷。

尚书郎知蔡州张肃穆之撰。济北晁无咎序略曰:“公之曾孙大方,出公遗稿,曰《触鳞集》,盖公为太宗御史时所上疏议,而触鳞所自名也。三复弥月,凛乎直谅,多闻之益,如药石,如米谷,非无用而设者。其多至数十章,皆切当时之务,不可尽举。至其它诗文,皆清丽,有唐中叶以来才士之风,非若五季及国初,文物始” 复,武夫粗鄙,田里朴陋者之作也。其相与切磋学问见于酬唱者,“翰林王黄州元之。” 黄州,名世士,以直谏斥,久而召于流辈,少许可,独畏公,以为不可及,则公之为人可知矣。

《张乖崖集》十卷。

晁氏曰:宋朝张咏字复之,濮州人。太平兴国中进士。累擢至枢密直学士、御史中丞、礼部尚书。卒年七十。为文尚气,不可雕饰,自号乖崖公。钱易所撰《墓志》,李畋所纂《语录》附于后。

陈氏曰:近时郭森卿宰崇阳,刻此集。旧本十卷,今增广并《语录》为十二卷。

刘中山《刀笔》二卷,《淝川集》四卷

晁氏曰:宋朝刘筠字子仪,大名人。咸平元年进士。三迁右正言、直史馆。以司谏知制诰,出知邓、陈两州。召入翰林为学士。尝草丁谓、《李迪罢相制》,既而又命草制,复留丁谓,筠不奉诏,遂出知庐州。再召为学士。月馀,以疾知颍州。三召入翰林,加承旨。未几,进户部、龙图阁学士,再知庐州。为人不苟合,学问闳博,文章以理为宗,辞尚致密,尤工篇咏,能侔揣情状,音调凄丽。自景德以来,与杨亿以文章齐名,号为杨、刘,天下宗之。《刀笔集》有《黄鉴序》。

陈氏曰:《刀笔》皆四六应用之文。筠与杨大年同时,号“杨、刘” ,诗号“西昆体。” 有《册府应言集》十卷,《荣遇集》十二卷,《表奏》六卷,《淝川集》四卷,见《馆阁书目》。

《滑稽集》四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吴越钱易希白撰。多谲讽之辞。淳化癸巳自序。

“《拥旄集》五卷,《伊川集》”三卷。

陈氏曰:枢密使思公吴越钱惟演希圣撰。易,倧之子。惟演,俶之子也。惟演文集甚多,此特其二集耳。出镇河阳,河南时所作也。《全集》未见。

陈文惠公《愚丘集》 卷。

陈氏曰:宋朝陈尧佐字希元,阆州人。端拱初进士。累迁三司副使。修《永定实录》,擢知制诰,历韶、庐、寿、洛、并、同、雍、郑八州。景德四年,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以太子太师致仕,年八十二卒,号“知馀子” ,谥文惠。尧佐属辞尚古,不牵世用,喜为二韵诗,词调清警隽永,集皆自有序。

《曾致尧文集》十卷。

赠谏议大夫曾致尧撰。南丰之祖也。南丰作集序曰:“公所为书,号《仙凫羽翼》者三十卷,《西陲要纪》者十卷,《清边前要》五十卷,《广中台志》八十卷,《为臣要纪》三卷、《四声韵》五卷,总一百七十八卷,皆刊行于世。今类次诗赋书奏一百二十三篇,又自为十卷,藏于家。” 方五代之际,儒学既摈,后生小子治术业于闾巷,又多浅近。是时公虽少,所学已皆治乱得失兴坏之理。其为文闳深隽美,而长于讽谕,今类次乐府已下是也。宋既平天下,公始出仕。当此之时,太祖、太宗已纲纪大法矣。公于是更言当世之得失。其在朝廷,疾当事者不忠,故凡言天下之要,必本天子忧怜百姓、劳心万事之意,而推大臣、从官、执事之人,观望怀奸,不称天子属任之心,故治未久洽。“至其难言,则人有所不敢言者,虽屡不合而出,而言亦切,不以利害祸福动其意也。” 公所言甚众,其在上前及书亡者,盖不得而集。其或从或否,而后常可思者与?《历官行事》,庐陵欧阳修已铭公之碑,特详焉。此故不论,论其未载者。

《凫绎先生集》十卷。

颜太初淳之撰。《东坡序》略曰:“昔吾先君适京师,与卿士大夫游,归以语轼曰:‘自今以往,文章其日工而道将散矣。士慕远而忽近,贵华而贱实,吾已见其兆矣’。” 以鲁人凫绎先生之诗文十馀篇示轼曰:“小子识之,后十馀年,天下无复为斯文者也。” 先生之诗文,皆有为而作,精悍确苦,言必中当世之过。凿凿乎如五糓“必可以疗饥,断断乎如药石必可以伐病” ,其游谈以为高,校词以为观美者,先生无一言焉。其后二十馀年,先君既没,而其言存。士之为文者,莫不超然出于形器之表。微言高论,既以鄙陋汉、唐,而其反复论难,正言不讳,如先生之文者,世莫之贵也。轼是以悲于孔子之言,而怀先君之遗训,益求先生之文而得之于其子,复乃录而藏之

司马温公《序略》曰:太初常以为“读先王之书,不治章句,必求其理而已矣。既得其理,不徒诵之以夸诳于人,必也蹈而行之,在其身与乡党无馀于其外则不光。不光,先王之道犹翳如也。” 迺求天下国家政理风俗之得失,为诗歌洎文以宣畅之。景祐初,青州牧有荒淫放荡为事,慕嵇康、阮籍之为人。当时四方士大夫乐其无名,教之拘翕然效之,寖以成风。太初恶其为大乱风俗之本,作《东州逸党》诗以刺之。遂上闻天子,亟治牧罪。又有郓州牧怒,属令之清直与己异者,诬以罪,搒掠死狱中,妻子弱不能自诉。太初素与令善,怜其冤死,作《哭友人》诗,牧亦坐是废。于时世人见太初官职不能动人,又其文多指讦“有疵病者所恶闻,虽得其文,不甚重之,故所弃居多。余止得其两卷,在同州又得其所为《题名记》,今集而序之。”

《李仲方集》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李维字仲方。雍熙二年进士。景德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为翰林学士承旨,年七十一。维以文学进,至老手不释卷,能诗嗜酒。尝谓人曰:“人生诗酒足,则尚何营哉!”

《民士编》一十九卷。

晁氏曰:宋朝陈充撰。充,成都人。雍熙中擢甲科,仕至刑部郎中,知祥符六年贡举。卒年七十。词学典赡,性旷达,喜谈谑,澹于荣利,自号“中庸子民士” 云者,盖其未仕、已仕前后所著文也。尝以唐牛僧孺《善恶无馀论》为害教,著书反之,国史称焉。今集载其论两篇。

《孙汉公集》三十卷。

晁氏曰:宋朝孙何字汉公,蔡州人。淳化三年,应进士,殿、省俱中第一,四迁起居舍人、知制诰。性卞急,尝任京西东、两浙转运使副,颇事苛察。幼笃学嗜古,为文宗经,与丁谓同为王元之所称,时谓之“孙丁。” 集有《丁谓序》。

《丁晋公集》四卷。

晁氏曰:宋朝丁谓字公言,初字谓之,苏州人。淳化三年进士。官累迁知制诰,出知郓、亳、昇三州。天禧四年,拜平章事,俄以户部罢。未几复相,封晋国公。乾兴中,坐擅改《永定陵》,贬崖州司户,更赦徙道州。明道末,以秘书监召还,卒于光州。幼聪敏,书经目辄记不忘。善为古文章尢工诗什,憸巧噞诐,世鲜其俦。大中祥符初,上欲封禅,未坚决,谓因言“大计有馀” ,议遂定。当时所奏祥瑞事,皆谓及王钦若预焉。多喜图画、博弈、音律。吴人自陆宣公后,至谓始相本朝。熙宁以前,议者莫不指谓为奸邪之首。自王安石用事,颇称其贤智,云集皆诗也。

《鲜于伯圭集》一卷。

晁氏曰:宋朝鲜于怀字伯圭,阆中人。文章为一时之冠,累举不第,尝作《揠愁词》,时人称之。李宗谔赠诗云:“汉殿无人荐扬子,汉朝空诵《揠愁词》。” 后与宗谔同年第四人登科。赵普判秦州,辟为观察推官,卒。

晏元献“《临川集》三十卷,《紫微集》一卷”

晁氏曰:宋朝晏殊字同叔,临川人。景德二年,张知白荐,得召,赐“同进士出身。再试文,擢秘书正字,为昇王府记室。累擢知制诰、翰林学士。” 宝元三年,拜平章事。四年,坐事罢知颍州。历陈、许、雍,终以疾归,侍经席卒。性刚峻,幼孤笃学,为文温纯应用,尤长于诗,抒情寓物,辞多旷达。当世贤士如范文正、欧文忠皆出其门。女适富郑公杨察,世称其“知人。” 集有两本,一本自作《序》。

陈氏曰:其五世孙大正为《年谱》一卷,言先元献尝自差次起儒馆至学士,为《临川集》三十卷,起枢庭至宰席,为《二府集》二十五卷。今按本传有文集二百四十卷,《中兴书目》亦九十四卷,今所刊止此尔。《临川集》有自序。

《范文正公集》二十卷,《别集》四卷。

晁氏曰:宋朝范仲淹,字希文,其先邠人。大中祥符八年进士,仕至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谥文正。为学明经术,跂慕古人事业,慨然有康济之志,作文章尤以传道为任。事母至孝,姑苏之范皆疏属,置义庄以赒给之,天下想闻其风采,贤士大夫以不获登门为耻,独梅尧臣尝著《碧云騢》以讥诋之云。陈氏曰:“祥符八年” 进士。曰朱说者,即公也。幼孤,其母适朱氏。其为兖州推官,始复姓更名。又《尺牍》五卷,其家所传,在正集之外。东坡《苏氏集序》曰:“古之君子,如伊尹、太公、管仲、乐毅之流,其王霸之略,皆定于畎亩中,非仕而后学者也。淮阴侯见高帝于汉中,论刘、项短长,画取三秦,如指诸掌。及佐帝定天下,汉中之言,无” 一不酬者。诸葛孔明卧草庐中与先主策曹操孙权,规取刘璋因蜀之资以争天下,终身不易其言。此岂口传耳授。尝试为之而侥

“幸其或成者哉?” 公在天圣中居太夫人忧,则已有忧天下致太平之意,故为《万言书》以遗宰相,天下传诵,至用为将帅,为执政,考其平生所为,无出此书者。今其集二十卷,为诗赋二百六十八,为文一百六十五。其于仁义礼乐忠信孝弟,盖如饥渴之于饮食,欲须臾忘而不可得,如火之热,水之湿,盖其天性有不得不然者,虽弄翰戏语,率然而作,必归于此。故天下信其诚,争师尊之。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 非有言也,德之发于口者也。又曰:“我战则克,祭则受福。” 非能战也,德之见于怒者也。

《李复古集》一百卷。

晁氏曰:宋朝李迪复古,濮州人。少从柳开学,为古文。开尝谓其门人张景高弁曰:“此公辅器也。” 景祐初,应进士,擢居第一。累迁翰林学士,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致仕。谥文定。

《孙文懿集》三十卷。

晁氏曰:宋朝孙抃字梦得,眉山人。六世祖长孺,喜藏书,贮以楼,蜀人号“书楼孙家。” 天圣中,进士甲科。累迁知制诰、翰林学士承旨,后参知政事。谥文懿。

《姚铉文集》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姚铉字宝臣,庐州合淝人。中进士甲科,文辞敏丽。淳化中,直史馆,应制赋《赏花钓鱼》诗,特被嘉赏。翌日,命中使就第赐白金褒奖之。累迁两浙转运使。铉隽爽尚气,薛映知杭州,与之不协,中以危法,除其名。卒年五十三。

《夏文庄集》一百卷。

晁氏曰:宋朝夏竦字子乔,江州德安人。以父死王事,补官,举贤良,除光禄丞,累擢知制诰。仁宗屡欲相之,为言者所攻而寝。初封英国公,后改封郑,谥文庄,贵显凡四十年。天资好学,自经史百氏、阴阳律历之书,无所不通。善为文章,尤长偶俪之语,朝廷大典策屡以属之。为诗巧丽,皆“山势蜂腰断,溪流燕尾分” 之类。其集夏伯孙编次,有宋次道序。陈氏曰:“竦父死王事,身中贤科。又为文辞,复多才术,而不自爱。至甘心奸邪。声伎之盛,冠于承平。夫妇反目,阴慝彰播,皆可为世戒也。”

《吕文靖试卷》一卷。

陈氏曰:丞相许国文靖公寿春吕夷简坦夫撰。咸平二年,寿州应举,此其程文也。真本藏太史氏,前有《家状》,大略与今同。其所习曰《春秋何论大义》。“何论” 者,当是何晏《论语》也。其所问各十条,皆非深义。逐条所答,才数句,或止一言,或直称未审。考官二人,花书其上,并批通不?又《礼行于郊赋》《建侯置守孰优论》,其所习又称“《杂文时务策》则不复存。” 此可以见国初场屋事体,文法简宽,士习纯茂,得人之盛,后世反不能及。文盛则实衰,世变盖可睹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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