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48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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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四百八十二卷目錄

 集部彙考十六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四別集三宋二

經籍典第四百八十二卷

集部彙考十六[编辑]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四[编辑]

別集三宋二[编辑]

《宋元憲集》四十四卷。一作湜中集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宋庠字公序,開封雍丘人。天聖中,擢進士第一,入翰林為學士。皇祐元年,拜相。嘉祐中,復為樞密使,封莒國公,以司空致仕。初名郊,字伯庠,御史言其「姓符國號,名應郊天」 ,乃改今名。遺命子孫,不得以其文集流傳。

《宋景文集》一百五十卷。

晁氏曰:宋朝宋祁,字子京。與其兄郊同舉進士,奏名第一。章獻以為弟不可先兄,乃擢郊第一,而以祁為第十。當是時,兄弟俱以詞賦妙天下,號大小宋。累遷知制誥,除翰林學士承旨。以文章擅名一時,終不至大用,眾頗惜之。張方平為之請諡景文。祁通小學,故其文多奇字。蘇子瞻常謂其淵源皆有考,「奇嶮或難」 句,世以為知言。著有《出麾小集》《西州猥稿》之類,合併而為一。

陳氏曰:景文清約莊重,不逮其兄,以此不至。公輔所撰《唐書列傳》,不稱良史。《景文筆記》:「余於為文似蘧瑗,年五十,知四十九年非;余年六十,始知五十九年非,其庶幾至於道乎!每見舊所作文章,憎之必欲燒棄。梅堯臣喜曰:『公之文進矣』!」 景文未第時,為學於永陽僧舍。或問曰:「君好讀何書?」 答曰:「予最好《大誥》。」 故景文為文謹嚴。至修《唐書》,其言艱,其思苦,蓋亦有所自歟?

龐相國《清風集》十卷。

丞相龐籍撰。司馬溫公序略曰:「公之勳業治行,范景仁所為《清風集敘》言之詳矣。公性喜詩,雖相府機務之繁,邊庭軍旅之急,未嘗一日置不為。凡所以怡神養志及逢時值事,一寓之於詩,其高深閎遠之趣,固非庸淺所可及。至於用事精當,偶對的切,雖古人能者殆無以過。」 及疾亟,光時為諫官,有謁禁走手啟參候,公猶錄詩十餘篇相示,手注其後曰:「欲令吾弟知老夫病中尚有此意思耳,字已慘淡難識」 ,後數日而薨。嚮者嗣子某,字懋賢,已集其文為五十卷。既而以文字之多,懼世人傳者不能廣也,又選詩之尢善者凡千篇,為十卷,命曰《清風集》,刻板摹之,命光斷敘其事。

田公:《金巖集》兩卷。

晁氏曰:皇朝田況字元均。嘗登《學究進士》、賢良科,終尚書左丞。嘗知成都,聽斷之明,以比張乖崖。

何聖從《廬江文集》二十卷,《刀筆》五卷,《奏議》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何郯字聖從,成都人。仁廟朝為御史、諫官,擢天章閣待制。熙寧中,以尚書右丞致仕,歷漢、梓、永興、河南四帥守。天資好學,殆廢寢食。為詩章簡重淳淡,有孟東野之風。其仕臺諫時,知無不言,頗有直聲。鮮于子駿志其墓。集有《李邦直序》。

《楊樂道集》二十卷。

龍圖閣學士、知諫院楊畋樂道撰。王介甫《序》,略曰:「公所為文,莊厲謹潔,類其為人。而尤好為詩。其詞平易不迫,而自能道其意。讀其書,詠其詩,視其平生之大節如此,所謂善人之好學而能言者也。」

《安陽集》五十卷。

陳氏曰:丞相魏國公忠獻公安陽韓琦稚圭撰。

富文忠「《劄子集》六卷,《奏議》十二卷,《安邊策》」 卷

晁氏曰:宋朝富弼字彥國,河南人。天聖八年中制科。至和二年,召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元豐中卒,年八十。諡文忠。其為文章,辯而不華,質而不俚。晁以道為之序,其略曰:「人孰不仰公使虜之功?」 上乃拜公樞密副使,而公力辭。至和之末,請立皇嗣之功,人或未聞,公於褒進司徒,則一命而不避。公聞人語及北事,便變色,若不欲聞者。至青州救災之功,平居喜為人道之。石介嘗以夔、契方公矣,而嚴事王沂公。薦士後至將相者多矣,而最喜劉概。數事皆世所罕知者。又曰:「公於仁宗時,言猶雨露也;英宗時,言,猶海潮也;神宗時,言,猶鳳鳴也。」

《文潞公集》四十卷,《補遺》一卷

陳氏曰:丞相介休文彥博寬夫撰。

石林葉氏《序略》曰:「公平生所為文章,上自朝廷典冊,至於章奏議論,下及詞賦歌詩,閑適之辭,世猶」

「未盡見。兵興以來,故家大族多奔走遷移,於是公之集藏於家者,散亡無餘。其少子維申稍討求追輯,猶得二百八十六篇,以類編次,為《略集》二十卷,而屬某為序。」 噫!公之所謂文者遠矣,重德偉度,足以鎮服四夷;精識遠慮,足以錯綜萬務;博聞強識,足以貫通九流;讜論嘉言,足以弼成百度。世之區區事,其語言以一藝自名者,未足以論公也。公未嘗有意於為文,而因事輒見,操筆立成,簡質重厚,經緯錯出。譬之賁鼓鏞鍾,音節疏緩,雜然並奏於堂上,不害其與嘒嘒簫《韶》,舞百獸而諧八音也。昔韓愈論于頔之文曰:「變化若雷霆,浩汗若江河。正聲諧《韶》《濩》,勁氣沮金石。」 頔何足以當之?其公之謂歟!

《武溪集》二十卷。

陳氏曰:「集賢院學士襄公曲江余靖安道撰。」

《徂徠集》二十卷。

晁氏曰:石介字守道,兗州奉符人。天聖八年登進士第,遷直集賢院。篤學有大志,嘗謂:「時無不可為,不在其位則行其言,雖獲禍至死不悔。」 其為文章陳古今治亂成敗,以指切當時,無所忌諱。作《慶曆聖德詩》,分別邪正,專斥夏竦。其後守道死,竦因誣以北走契丹,請剖棺驗視云。

陳氏曰:集中《南京夏尚書啟》及《夫子廟上梁文》,皆為夏竦作。《介》所謂「大姦之去,如距斯脫」 者,豈當時竦之姦邪猶未著耶?陸子遹刻於新定,述其父放翁之言曰:「老蘇之文不能及。」 然世自有公論。歐公所以重介者,非緣其文也。

竹溪林氏曰:「石徂徠之文,多方少圓,卻略有典則。」

《滄浪集》十五卷。

晁氏曰:蘇舜欽字子美,易簡之孫,杜祁公衍之婿也。景祐中進士。累遷集賢校理,監進奏院。坐用故紙錢會客,除名。慷慨有大志,好古,工文章。及廢,居蘇州,買水石作「滄浪亭」 ,益讀書,發其憤懣於歌詩。其體豪放,往往驚人。又喜草書,酣醉落筆,爭為人所傳翫。

陳氏曰:子美既廢逐,嘗答韓持國書,具見其意趣,本傳載之。歐公《序》言「同時得罪者,未幾復顯用,而子美獨先沒」 ,可恨也。

歐陽氏《序》曰:「斯文,金玉也。棄擲埋沒,糞土不能銷蝕。其見遺於一時,必有收而寶之於後世者。雖其埋沒而未出,其精氣光怪,已能常自發見,而物亦不能揜也。故方其擯斥摧挫,流離窮厄之時,文章已自行於天下,雖其怨家讎人,及嘗能出力而擠之死者,至其文章,則不能少毀而揜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貴遠。子美屈於今世猶若此,其伸於後世宜何如也?公其可無恨!」 予嘗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幾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餘習。後百有餘年,韓、李之徒出,然後元和之文始復於古。唐衰兵亂,又百餘年而聖宋興,天下一定,晏然無事,又幾百年而古文始盛於今。自古治時少而亂時多,幸時治矣,文章或不能純粹,或遲久而不相及,何其難之若是歟!豈非難得其人歟?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於治,世世其可不為之貴重而愛惜之歟?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過,至廢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歎息流涕,而為當世仁人君子之職位,宜與國家樂育賢才者惜也。子美之齒少於予,而予學古文反在其後。天聖之間,予舉進士於有司,見時學者務以言語聲偶擿裂,號為時文,以相誇尚,而子美獨與其兄才翁及穆參軍伯長作為古歌詩雜文,時人頗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顧也。其後天子患時文之弊,下詔書諷勉學者以近古,由是其風漸息,而學者稍趍古焉。獨子羙為於舉世不為之時,其始終自守,不牽世俗趨舍,可謂特立之士也。子美官至大理評事、集賢校理而廢,後為湖州長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狀貌奇偉,望之昂然,而即之溫然,久而愈可愛慕。其才雖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擊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

後村劉氏曰:蘇子美歌行,雄放於聖俞,軒昂不羈,如其為人,及蟠屈為吳體,則極平夷妥帖。絕句云:「別院深深夏簞清,石榴開遍透簾明。樹陰滿地日卓午,夢覺流鶯時一聲。」 又云:「春陰垂野草青青,時有幽花一樹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滿川風雨看潮生。」 極似韋蘇州《垂虹亭觀中秋月》云:「佛氏解為銀色界,仙家多住」 《玉華宮》,極工,而世惟詠其上一聯「金鉼彩虹」 之句,何也?「山蟬帶響穿疏戶,野蔓蟠青入破窗。」 亦佳句。

梅聖俞《宛陵集》六十卷,《外集》十卷

晁氏曰:梅堯臣字聖俞,宛陵人。少以蔭補吏,累舉進士,輒抑於有司。幼習為詩,出語已驚人。既長,學《六經》仁義之說。其為文章古簡純粹,然最樂為詩。

歐陽永叔與之友善,其意如韓愈之待郊、島云。陳氏曰:「凡五十九卷為詩,它文賦纔一卷而已。謝景初所集,歐陽公為之序。《外集》者,吳郡宋績臣所序,謂皆前集所不載。」 今考之首卷諸賦,已載前集矣,不可曉也。聖俞為詩,古淡深遠,有盛名於一時,近世少有喜者,或加訾毀,惟陸務觀重之,此可為知者道也。自世競宗江西,已看不入眼,況晚唐卑格方錮之時乎?杜少陵猶敢竊議妄論,其於《宛陵》何有?

歐陽氏《序略》曰:「聖俞文章,簡古純粹,不求苟說於世,世之人徒知其詩而已。然時無賢愚,語詩者必求之聖俞,聖俞亦自以其不得志者,樂於詩而發之,故其平生所作,於詩尤多。世既知之矣,而未有薦於上者。昔王文康公嘗見而嘆曰:『二百年無此作者』。雖知之深,亦不果薦也。若使其幸得用於朝廷,作為《雅頌》,以歌詠大宋之功德,薦之《清廟》,而追《商》《周》《魯頌》之作者」 ,豈不偉歟!奈何使其老不得志,而為窮者之詩,乃徒發於蟲魚物類羈愁感嘆之言,世徒善其工,不知其窮之久而將老也,可不惜哉!聖俞詩既多,不自收拾,其妻之兄子謝景初懼其多而易失也,取其自洛陽至於吳興已來所作,次為十卷。予嘗嗜聖俞詩,而患不能盡得之,遽喜謝氏之能類次也,輒序而藏之。其後十五年,聖俞以疾卒於京師,余既哭而銘之,因索於其家,得其遺稿千餘篇,并舊所藏掇其尤者六百七十七篇,為一十五卷。

又《詩話》曰:「子美筆力豪雋,以超邁橫絕為奇;聖俞覃思精微,以深遠閑淡為意。各極其長,雖善論者,不能優劣也。」 余嘗於《水谷夜行》詩,略道其一二云:「子美氣尤雄,萬竅號一噫。有時事顛狂,醉墨灑滂沛。譬如千里馬,已發不可殺。盈前盡珠璣,一一難揀汰。梅翁事親切,石齒激寒瀨。作詩三十年,視我猶後輩。文辭愈」 清新,心意雖老大,有如《妖韶女》,老自有餘態。「近詩尤古硬,咀嚼苦難嘬。又如食橄欖,真味久愈在。蘇豪以氣轢,舉世徒驚駭。梅窮我獨知,古貨今難賣。」 語雖非工,謂粗得髣髴,然不能優劣之也。

《漁隱叢話》:「聖俞詩工於平淡,自成一家。如東溪云:『野鳧眠岸有閑意,老樹著花無醜枝』。山行云:『人家在何處,雲外一聲雞』。春陰云:『鳩鳴桑葉吐,村暗杏花殘』。杜鵑云:『月樹啼方急,山房人未眠』。似此等句,須細詠之,方見其用意也。」

張浮休評:「聖俞詩如深山道人,草衣菌茹,土形木質,雖王公大人見之不覺屈膝。」

《許彥周詩話》:「聖俞詩句之精錬,如『焚香露蓮泣』」 ,「聞磬清鷗邁」 之類,宜乎為歐公所稱。其它古體,如「朱弦疏越,一唱三嘆」 ,讀者當以意求之。

後村劉氏曰:歐公詩如昌黎,不當以詩論。本朝詩,惟《宛陵》為開山祖師。宛陵出,然後桑濮之哇淫稍息,風雅之氣脈復續,其功不在歐、尹下。世之學梅詩者,率以為《淡集》中如「葑上春田闊,蘆中走吏參。」 「海貨通閭市,漁歌入縣樓。」 「白水照茆屋,清風生稻花。」 「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 「河漢微分練,星辰淡布螢。每令夫結友,不為子求郎」 ,「山形無地接,寺界與波分」 ,「山風來虎嘯,江雨過龍腥」 之類,殊不草草。蓋逐字逐句,錙銖而較者,決不足為大家數。而前輩號大家數者,亦未嘗不留意於句律也。

《尹師魯集》二十卷。

晁氏曰:尹洙字師魯,河南人。天聖中進士。以薦為館閣校勘。累遷右司諫、知渭州,兼鎮涇源路經略公事。爭城永、洛事,為董士廉所訟,遣御史就鞫,不能得其罪,猶貶筠州監酒。師魯內剛而外和,與人言必極辯其是非,如前世治亂沿革之變,靡不該

博人有疑不能通,為指畫講說,皆釋然自得。尤長於《春秋》。文章自唐末卑弱,柳開始為古文。天聖初,與穆修大振起之。

陳氏曰:其父仲宣,明經入仕。父子皆歐陽公誌其墓。洙與穆伯長同為古文,范文正公為作《集序》,歐陽公亦稱其文簡而有法,以剛直數忤時,卒以貶死。死時精明不亂,有過人者。

石林葉氏曰:尹師魯不長於詩,亦自以為無益而廢事。故方洛中歐陽文忠公與梅聖俞銳意作詩時獨不作,余平生僅見其三五篇而已。吳下施昌言家子弟有其《和昌言》一絕云:「千里觀風使節來,百城舒慘係行臺。威嚴少霽猶知幸,誰信芳尊盡日開。」 氣格終自不凡。

竹溪林氏曰:「本朝古文,自尹、穆始倡為之。然二公去華就實,可謂近古,而未盡變化之妙,所以歐公謂老泉曰:『於文得尹師魯、孫明復而意猶不足』。此語見子由《作公墓碑》。」

《書判》一卷

陳氏曰:尹洙撰。天聖二年進士。後以安德軍節推試書判拔萃科,中之前十道是程文,餘當為擬卷。本朝惟余安道亦中是科,集中有判詞二卷,《文鑑》亦載一二。又有王回判二道,而回不以此科進,餘未有聞。

《尹子漸集》六卷。

陳氏曰:太常博士、知懷州河南尹源子漸撰。師魯之兄焞,彥明其孫也。

《六一居士集》一百五十二卷,《附錄》四卷,《年譜》一卷。

晁氏曰:歐陽修字求叔,吉州人。舉進士,累遷知制誥。夏竦以永叔黨於杜、韓、范富,因以外甥張氏事污之,下開封府治之,無狀。坐用張氏匳中物市田,出知滁州。召入修《唐書》,為翰林學士。未幾,參知政事蔣之奇言其帷薄,事連其子婦吳氏。詔詰,之奇辭窮坐貶。年六十,乞致仕,卒諡文忠。博極群書,好學不倦,尤以獎進天下士為己任,延譽慰藉,極其力而後已。於經術治其大指,不求異於諸儒。與尹洙皆為古學,遂為天下宗匠。蘇明允以其文「詞令雍容」 似李翱,切近適當似陸贄,而其才亦似過此兩人。至其作《唐書》《五代史》,不愧班固、劉向也。獨議濮邸事,議者不以為是。

陳氏曰:本朝初為古文者,柳開、穆修,其後有二尹、二蘇兄弟。歐公本以詞賦擅名場屋,既得韓文,刻意為之,雖皆在諸公後,而獨出其上,遂為一代文宗。其集遍行海內,而無善本。周益公解相印歸,用諸本編校,定為此本,且為之年譜,曰《居士集》《外集》而下至於《書簡集》,凡十名,刊之家塾。其子綸又以所得歐陽氏傳家本,乃公之子棐叔弼所編次者,屬益公舊客曾三異校正,益完善無遺恨矣。《居士集》,歐公手所定也。

東坡《蘇氏集序》略曰:「自漢以來,道術不出於孔氏而亂天下者多矣。晉以老莊亡,梁以佛亡,莫或正之,五百餘年而後得韓愈,學者以愈配孟子,蓋庶幾焉。愈之後三百餘年而後得歐陽子,其學推韓愈,《孟子》以達孔氏,著禮樂仁義之實,以合於大道。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之於至理,以服人心,故天下翕」 然師尊之。自歐陽子之存,世之不說者譁而攻之,能折困其身而不能屈其言,士無賢不肖,不謀而同曰:「歐陽子,今之韓愈也。」 宋興七十餘年,民不知兵,富而教之,至天聖、景祐極矣,而斯文終有愧於古。士亦因陋守舊,論卑而氣弱。自歐陽子出,天下爭自濯磨,以通經學古為高,以救時行道為賢,以「犯顏納說為忠,長育成就,至嘉祐末,號稱多士」 ,歐陽子之功為多。嗚呼!此豈人力也哉?非天其孰能使之!歐陽子沒十有餘年,士始為新學,以佛、老之似,亂周、孔之實,識者憂之。賴今天子明聖,詔修取士法,風厲學者,專治孔氏,黜異端,然後風俗一變。考論師友淵源所自,復知誦習歐陽子之書。予得其詩文七百六十六篇於其子棐,乃次而論之,曰:「歐陽子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此非余言也,天下之言也。」

石林葉氏曰:「歐陽文忠公晚年取平生所為文,自編次,今所謂《居士集》者,往往一篇至數十過,有累日去取不能決者。一夕大寒,燭下至夜分,薛夫人從旁語曰:『寒甚,當早睡,胡不自愛自力此己所作,安用再三閱,寧畏先生嗔耶』?公徐笑曰:『吾正畏先生嗔耳』!」

又曰:「歐公詩始矯崑體,專以氣格為主,故其詩多平易疏暢。律詩意所到處,雖語有不倫,亦不復問,而學之者,往往失於快直,傾囷倒廩,無復餘地。然公詩好處,豈專在此?如《崇徽公主手痕》詩『玉顏自昔為身累,肉食何人與國謀』?此是兩段大議論,抑揚曲折,發見於七字之中,婉麗雄勝,字字不失相對,雖崑體之工者,亦未易此意所會處,如是乃為至到。」

張浮休評歐陽永叔詩:「如春服乍成,淥酒既釃,登山臨水,竟日忘歸。」

《朱子語錄》:韓退之及歐、蘇諸公議論,不過是主於詞,少間卻是邊頭帶得說些道理,其本意終自可見。歐公文章及二蘇文好處只是平易說道理,初不曾使差異底字換卻尋常底字。歐陽公文字敷腴溫潤。

竹溪林氏曰:「歐、曾、老蘇、東坡所以絕出於唐以後者,以其辭必己出,不蹈襲前人,而又自然也。蹈襲者,非剽竊言語,但體製相似,筆力相類,皆是也。」

《仲樸翁文集》十二卷。

尚書屯田員外郎仲訥樸翁撰。歐陽公《序》略曰:「君生於有宋百年全盛之際,儒學文章得用之時,宜其馳騁上下,發揮其所畜,振耀於當世,而獨韜藏抑鬱,久伏而不顯者,蓋其不苟屈以合世,故世亦」

「莫之知也」 ,豈非知命之君子歟?余謂君非徒知命而不苟屈,亦自負其所有者,謂雖抑於一時,必將伸於後世而不可揜也。君之既沒,富春孫莘老狀其行以告于史,臨川王介甫銘之石以藏諸幽,而余又序其集以行於世。然則君之不苟屈於一時,而有待於後世者,其不在吾三人者耶?

《江鄰幾文集》二十卷。

刑部郎中、修起居注江休復鄰幾撰。歐陽公序略曰:「鄰幾,毅然仁厚君子也。雖知名於時,仕宦久而不進。晚而朝廷方將用之,未及而卒。其學問通博,文詞雅正深粹,而議論多所發明,詩尤清淡閑肆可喜。其文已行於世矣,固不待余言為重輕也。」

陸子履:「《寓山集》十二卷。」

集賢修撰洛陽陸經子履撰。《周平園序》略曰:「公與歐陽文忠公周旋館閣,詩文往復,相與至厚。惜仕不偶,陷於明黨,屢起屢仆。晚遇裕陵,方嚮於用,則已老矣。予嘗謂尹師魯、蘇子美、江陵幾、梅聖俞、丁元珍,皆著美名,負屈稱,與子履大略相似。彼五賢者,得文忠銘其藏,序其文姓名,鏗轟炳耀,至今盪人耳目。獨公以死後不得與於斯文,或者遂謂公生既不遇,其歿又重不幸也。」 予曰:「不然。公當古文復興時,文忠實與為友,其出倅宿州,《送以詩》曰:『子履自少聲名馳,落筆文章天下知。開懷吐胸不自疑,世路迫窄多穽機。鬢毛零落風霜摧,十年江湖千首詩』。」 又曰:「一自蘇梅閉九泉,始開東穎播新篇。暮年酬唱尤多」 有「怕逢詩敵力難當」 及「敢期隹句報琅玕」 之句,則是公之生也,已為文忠所稱道如此,尚何待於身後?其垂名不朽,亦豈下於五賢哉!予故表而出之云。

《薛簡肅公文集》四十卷。

參知政事薛奎《宿藝》撰。歐陽公《序》略曰:「公絳州正平人。自少以文行推於鄉里,既舉進士,獻其文百軸於有司,由是名動京師。平生所為文至八百餘篇,何其盛哉!公之事業顯矣。其為文章,氣質純深而勁正,蓋發於其志,如其為人云。」

《劉公是集》七十五卷。

晁氏曰:劉敞字原父,袁州人。慶曆中,舉進士,廷試第一。累遷知制誥,出知永興。為人明白俊偉,自《六經》、百氏下至傳記,無所不通。為文章尤敏贍,好摹倣古語句度。在西掖時,嘗食頃草九制,各得其體。英宗嘗語及原父,韓魏公對以有文學,歐陽公曰:「其文章未佳,特博學可稱耳。」

公是《劉氏文集後序》曰:「古今之文人多矣,其能道胸中之蘊積,暢物理之有無,合眾美以為己用,超倫類而獨得,使其語言如其心,其馳聘極所欲,瓌偉奇正,放肆自恣,非夫豪傑之士不能至是。故自申、韓、管、商、慎、墨、屈原之論,其道未必皆是,而其書傳焉。雖然,猶之貴文也。若夫原性命之統,貫誠明之本,考百子之雜博,判其真偽,雖至于《六經》,可折衷也。極帝王之治,奉事有功,雖在于今日,可按行也。」 是好古博雅之士,所以貴乎學聖人而得其道真者。嗚呼!先生之文,優出於前人者在是矣。《傳》曰:「情深而文明,氣盛而化神。」 惟深,故能通天下之志,以極萬物之理,則文有不明者乎?盛如四時,煦育賦予,雕刻眾形,「萌芽夭條,無有不備,是之謂神。」 故古今之士,智有所不周,文有所不明,由其情之蹇淺也。知其一不知其二,善於此不善於彼,由其氣窳而化狹也。嗚呼,先生可謂備矣。

石林葉氏曰:「慶曆後,歐陽文忠公以文章擅天下,世莫敢抗衡者。劉原父雖出其後,以博學通經自許。文忠亦以是推之,作《五代史》《新唐書》凡例,多問《春秋》」 於原父,書梁入閣事之類,原父即為剖析,辭辯風生。文忠論《春秋》,多取平易,原父每深言經旨,文忠有不同,原父間以謔語酬之,文忠久或不能平。復忤韓魏公,終不得為翰林學士。將死,戒其子弟毋得遽出其文集,後百年世好,定當有知我者。故貢父次其集,藏之不肯出,私諡曰「公是先生。」 貢父平生亦好諧謔,慢侮公卿,與荊公素厚,坐是相失。及死,弟子私諡公非先生。《朱子語錄》曰:「劉原父才思極多,湧將出來,每作文多法古,絕相似。有幾件文字學《禮記》」 ,《春秋》說學《公》《穀》,文勝貢父。劉侍讀氣平文緩,乃是經術中來,比之蘇公,誠「有高古之趣。但亦覺詞多理寡,苦無甚發明。」

竹溪林氏曰:「劉原父於諸經,錯綜貫穿,自得於心,不肯下荊公,荊公實畏之。《尚書義》更定《武成》,先後脫簡,皆從原父。」

《劉公非集》六十卷。

陳氏曰:中書舍人劉攽貢父撰。號「公非先生。」 敞兄弟俊敏博洽,同登慶曆六年進士第。敞本冠首,以內兄王堯臣為編排官,引嫌,遂得第二。仕早貴而不永,年才五十。攽歷州縣二十年,晚乃遊館學《元》

祐中,始掌外制。敞子奉世仲馮亦有名,官至執政,世稱「三劉。」

《朱子語錄》曰:「劉貢父文字工於摹倣,學《公羊》《儀禮》。」

孫明復:「《睢陽子集》十卷。」

晁氏曰:孫復字明復,晉州人。居泰山,深於《春秋》,自石介以次皆師事之。年四十未娶,李丞相迪以其弟子妻之。慶曆中,范文正公、富鄭公言之於朝,除國子監直講。嘗對邇英閣說《詩》,上欲以為侍講,楊安國沮之而寢。

李泰伯《退居類稿》十二卷,《續稿》八卷,《常語》三卷,《周禮 致太平論》十卷,《後集》六卷

陳氏曰:太學說書南城李覯泰伯撰。其自序曰:「天將壽我歟,所為固未足也。不然,斯亦足以藉手見古人矣。」 《類稿》,慶曆所錄;《續稿》,皇祐所錄;《後集》則門人傅野編。泰伯不喜《孟子》,常語,專辯之。

《未子語錄》曰:「李泰伯文實得之經中,雖淺,然皆自大處起議論。首卷《潛書》《民言》好如古《潛夫論》之類。《周禮》論好,如宰相掌人主飲食男女事。某意如此,今其論皆然,文字氣象大段好,甚使人愛之,亦可見其時節方興如此。老蘇父子自史中《戰國策》得之,故皆自小處起議論。歐公喜之,李不軟帖,不為所喜。」

《少微集》三十卷。

陳氏曰:職方員外郎會稽齊唐祖之撰。齊,澣之後。天聖八年進士。兩應制科,皆為首選。以切直報罷。居鑑湖東北,去城五里,名其山曰「少微。」 其集顧臨為之序。

《樂全先生集》四十卷。

陳氏曰:參政文定公南郡張方平安道撰。初舉茂材異等,再舉賢良方正,皆中其科。識略過人,知「蘇洵父子於布衣,惡王安石於考試進士之日,皆人所不能及。」 壽八十五,薨於元祐中。於當時最為「耆德」 ,然頗不為司馬公所喜。

東坡《蘇氏文集序》曰:「孔北海志大而論高,功烈不見於世,然英偉豪傑之氣,自為一時所宗。其論盛孝章《郗鴻豫書》,慨然有烈丈夫之風。諸葛孔明不以文章自名,而開物成務之姿,綜練名實之意,自見於言語。至《出師表》簡而盡,直而不肆,大哉言乎!與《伊訓》《說命》相表裏,非秦、漢以來以事君為說者所能至也。常恨二人之文不見其全,今吾樂全先生張公安道其庶幾乎!」 嗚呼!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語非不工也,政事文學非不敏且博也,然至於臨大事,鮮不忘其故,失其守者,其器小也。公為布衣,則頎然已有公輔之望,自少出仕,至老而歸,未嘗以言徇物,以色假人。雖對人主,必同而後言,毀譽不動,得喪若一,真孔子所謂「大臣以道事君」 者。世遠道散,雖志士仁人,或少貶以求用。公獨以邁往之氣,行正大之言,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上不求合於人主,故雖貴而不用,用而不盡;下不求合於士大夫,故悅公者寡,不悅者眾。然至言天下偉人,則必以公為首。公盡性知命,體乎自然,而行乎不得已,非蘄以文字名世者也。然自慶曆以來,訖元豐四十餘年,所以人主論天下事,見于章疏者多矣,或用或不用,而皆本於禮義,合於人情,是非有考於前,而成敗有驗於後。及其他詩文,皆清遠雄麗,讀者可以想見其為人,信乎其有似於孔北海、諸葛孔明也。昔曾魯公嘗為軾言:「公在人主前論大事,他」 人終日反復不能盡者,公必數言而決,粲然成章,皆可書而誦也。言雖不盡用,然慶曆以來名臣為人主所敬,莫如公者。

《胡文恭公集》七十卷。

陳氏曰:樞密副使文恭公晉陵胡宿武平撰。晉陵之胡,自文恭始大。其猶子宗愈仍執政,子孫為侍從、九卿者以十數。紹興世將承公,亦其後,至今為名族。

《蔡君謨集》十七卷。

晁氏曰:蔡襄君謨,興化人。天聖中舉進士,在慶曆四諫官選中,累遷至翰林學士,權三司使,嘗知福、泉、杭三州。文章清遒粹美,工書,為宋朝第一。陳氏曰:集三十六卷,近世始刻於泉州,王十朋龜齡為序。余嘗宦莆,至其居,去城三里,荔子號「玉堂紅」 者,正在其處。矮屋欲壓頭,猶是當時舊物。歐公所撰墓誌,石立堂下,真蹟及諸公書帖,多有存者。京、卞同郡晚出,欲自附於名閥,自稱為「族弟」 ,《本傳》云爾。襄孫佃唱名第一,京時當國,以族孫引嫌降第二,佃終身恨之。

鄭毅夫:「《鄖溪集》五十卷」

晁氏曰:鄭獬字毅夫,安州人。少俊異,為詩賦有聲。廷試第一,累遷知制誥,入翰林學士。王安石不悅之,乘宰相在告,除獬知杭州。為文有豪氣,峭整無長語。與滕達道少相善,並嗜酒,落魄無檢操,人目。

考證

之為滕屠鄭沽云

陳氏曰:皇祐五年進士首選。坐知開封府不肯用按問新法,為王安石所惡而出。廷試《圜丘象天賦》,時獬與滕甫俱有場屋聲,甫賦首曰:「大禮必簡,圜丘自然。」 自謂人莫能及。獬賦但倒一字曰:「禮大必簡,丘圜自然。」 甫聞之大服,果居其次云。

曾子固:「《南豐類稿》五十卷」

晁氏曰:曾鞏字子固,南豐人。元豐中為中書舍人,卒。子固師事歐陽永叔,早以文章名天下。壯年,其文「慓鷙奔放,雄渾瓌偉,其自負要自劉向,藐視韓愈以下也。晚年始在掖垣,屬新官制,方除目填委,占紙肆書,初若不經意。及屬草授吏,所以本法意,原職守,為之訓敕者,人人不同。贍裕雅重,自成一家。歐公門下士」 多為世顯人,議者獨以子固為得其傳,猶學浮屠者所謂「嫡嗣」 云。

陳氏曰:王震為之序。《年譜》,朱熹所輯也。按韓持國為《神道碑》,稱「《類稿》五十卷,《續》四十卷,《外集》十卷」 ,本傳同之。及朱公為譜時,《類稿》之外,但有《別集》六卷,以為散逸者五十卷,而《別集》所傳其什一也。開禧乙丑,建昌守趙汝礪、丞陳東得於其族孫濰者,校而刊之,因碑傳之舊,定著為四十卷。然所謂「外集」 者,又知何當,則《四十卷》亦未必合其舊也。

《朱子語錄》曰:「南豐文字確實,他初亦只是學為文,卻因學文漸見些子道理,故文字依傍道理,不為空言,只是關鍵緊要處也。說得寬緩不分明,緣他見處不徹,本無根本工夫,所以如此。但比之東坡,則又較質而近理,東坡則華豔處多。」

曾子開《曲阜集》四十卷,《奏議》十二卷,《西掖集》十二卷, 《內制》五十卷,《外制》三十卷

晁氏曰:曾肇字子開,子固之弟也。登進士第。元祐中,為中書舍人。元符末,再入西掖,遂為翰林學士。前後歷陳、潁、宋泰、海和、金陵、真定九郡帥守。坐兄子宣貶,亦以散官汀州安置。崇寧末,移台州,居京口而終。封曲阜侯。

陳氏曰:肇,元祐中為西掖,元符中再入,故別名《庚辰外制集》。肇制誥,溫潤典雅,其草見《初拜相制》。汪玉山稱之,以為得命次相之體。

蘇明允:《嘉祐集》十五卷。

晁氏曰:蘇洵字明允,眉山人。至和中,歐陽永叔得明允書二十二篇,大愛其文辭,以為賈誼、劉向不過也。以書獻,除校書郎,與姚子張同編《太常因革禮》百卷,書方成而卒。治平史臣謂「永叔所獻明允之文甚美,大抵兵謀權利機變之言也。」

陳氏曰:洵初入京師,益帥張文定薦之歐陽公,世皆知之。而有雷簡夫者,為雄州,以書薦之,張、歐及韓魏公尤力。張之知洵由簡夫,世罕知之。雷之書文,亦慨慷偉麗可喜。

《南豐曾氏哀詞》曰:「明允始舉進士,又舉茂材異等,皆不中。歸,焚所為文,閉戶讀書五六年,所有既富矣,乃始復為文。蓋少或百字,多至千言。其指事析理,引物托諭,侈能盡之約,遠能見之近,大能使之微,小能使之著,煩能不亂,肆能不流。其雄壯俊偉,若決江河而下也;其輝光明白,若引星辰而上也。」 《朱子語錄》曰:「老蘇文雄渾,其父子為文,自史中《戰國策》得之,皆自小處起議論。」

看老蘇《六經論》,則是聖人全是以術欺天下。老蘇門只就孟子學作文,不理會他道理,然其文亦實是好。

蘇子瞻《東坡前集》四十卷,《後集》二十卷,《奏議》十五卷, 《內制》十卷,《外集》三卷,《和陶集》四卷,《應詔集》十卷

晁氏曰:蘇軾子瞻,洵之長子也。軾生十年,其母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比冠,學通經史,屬文日數千言。嘉祐中,歐陽永叔考試禮部進士,梅聖俞與其事,得其《論刑賞》以示永叔,至驚喜,以為異人,欲以冠多士,疑曾子固所為,乃寘之第二。軾後以書謝,永叔,見之,語客曰:「老夫當避此人放出一頭地。」 又以直言薦之,答策入上等。英宗在藩邸,聞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宰相不可。知湖州,以表謝上。言事者摘其語以為謗,遣官逮赴御史臺。初,子瞻當王安石紛更法度之際,見其事不便於民,則賦詩以諷焉。言者從而擠陷,欲寘之死。神宗薄其過,責置黃州。溫公相哲宗,累擢中書舍人,除翰林學士承旨。紹聖中,坐草《責呂惠卿制》,直書其罪,誣以訕謗,安置惠州,徙昌化。元符初北還,卒于常州。初好陸贄、賈誼書,論古今治亂,不為空言。既謫黃州,杜門深居,馳騁翰墨,其文一變平生遇事,所為詩騷銘記、書敘論撰,率皆過人。晚喜陶淵明詩,和之幾遍。為人英辯奇偉,於書無所不通,所作文章,才落筆,四海已皆傳誦,下至閭閻田里,外至四裔,莫不知名,門下賓客亦皆一世豪傑,其盛本朝所未有也。立朝知無不為,世稱其忠義。嘗自

比范滂、孔融,議者不以為過。在黃州日,自號「東坡居士」 ,世因不呼其名,止目之為「東坡」 云。

陳氏曰:杭、蜀本同,但杭本無《應詔集》。

《朱子語錄》:「東坡文字明快,但傷於巧,議論有不正當處。後來到中原,見歐公諸人了,文字方放平。大抵已前文字卻平正,亦不會大段巧說。自三蘇文出,學者始日趨於巧。坡文雄健有餘,只下字亦不帖實處。東坡文只是大勢好,不可逐一字去檢點。東坡善議論,有氣節,其文字晚年不衰,蓋是夾雜些佛老,添得又」 熱鬧也。

蘇子由《欒城集》前集五十卷,《後集》二十四卷,《第三集》 十卷,《應詔集》二十卷

晁氏曰:蘇轍子由,洵之次子也。年十九,中進士第。二十舉直言,因所問極言得失。策入,或欲黜之,仁宗不許,擢商州推官。以兄得罪,從坐,謫筠州監酒。宣仁臨朝,相溫公擢中書舍人,代子瞻為翰林學士。未幾,拜尚書左丞。紹聖初,謫置雷州。後北還。凡居雷、循七年,居許十六年,杜門理舊學,於是詩、《春秋傳》《老子》解、《古史書皆成,自謂得聖賢遺意。陳氏曰:「欒城,真定府縣也。」 蘇氏望趙郡,欒城,元魏時屬趙郡,故云。晚居潁濱,自號潁濱遺老,故集或名。

東坡蘇氏曰:「子由之文實勝僕,而世多不知,乃以為不如其為人,深不願人知之。其文如其為人,故汪洋澹泊,有一唱三歎之聲,而其秀傑之氣終不可沒,作《黃樓賦》,乃稍自振厲,若欲以警發憒憒者,而或者便謂僕代作此尢,可笑。是殆見吾善者機也。」

《朱子語錄》:東坡文字較明白,子由文字不甚分曉。平園周氏曰:「吾友陸務觀當今詩人之冠冕,數勸予哦蘇黃門詩,退取《欒城集》觀之,殊未識其旨趣。甲申閏月,郊居無事,天寒踞爐如餓鴟。劉子澄忽自城中寄此卷相示,快讀數過,溫雅高妙,如佳人獨立,姿態易見,然後知務觀於此道真先覺也。」

《三蘇年表》三卷。

陳氏曰:右奉議郎孫汝聽撰。汝聽當是蜀人,敘蜀甚詳。

《東坡別集》四十六卷。

陳氏曰:坡之曾孫給事嶠季真,刊家集于建安,大略與杭本同。蓋杭本當坡公無恙時,已行於世矣。麻沙書坊又有《大全集》,兼載《志林雜說》之類,亦雜以潁濱及小坡之文,且間有訛偽𠞰入者。有張某為吉州,取建安本所遺盡刊之,而不加考訂,中載《應詔》《策論》,蓋建安本無《應詔集》也。

王介甫:「《臨川集》一百三十卷」

晁氏曰:王安石,字介甫,撫州臨川人。慶曆三年進士。累除知制誥。神宗在藩邸,見其文,異之,召為翰林學士。熙寧三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熙寧七年罷。明年,再入相。九年罷。卒年六十六。諡文。其婿蔡卞謂:「自先王澤竭,士習卑陋,不知道德性命之理。安石奮乎百世之下,追堯、舜、三代,通乎晝夜陰陽所不能測,而入」 於神。著《雜說》數萬言,其言與孟軻相上下。晚以所覺,考字畫奇耦橫直,深造天地陰陽造化之理,著《字說》,包括萬象,與《易》相表裏。崇寧初,十之兄京秉政,詔配文宣王廟。近時議者謂自紹聖以來,學術政事,敗壞殘酷,貽禍社稷,實出於安石云。

陳氏曰:「方嘉祐以前,名重一世,跡其文學、論議、操守,使不至大位,則光明俊偉,不可瑕疵者。老蘇曰:『使斯人而不用也,則吾言為過,而斯人有不遇之嘆』。孰知其禍之至此哉?何其知之明也!」 東坡蘇氏曰:「文字之衰,未有如今日者也。其源出於王氏。王氏之文,未必不善也,而患在於好使人同己。自孔子不能使人同」 顏回之仁,子路之勇,不能以相移。而王氏欲以其學同天下地之美者,同於生物而不同於所生,惟荒瘠斥鹵之地,彌望皆黃茅白葦,此則王氏之同也。

《王魏公集》二十卷。

陳氏曰:尚書左丞王安禮和甫撰,近時厚之。順伯,其曾孫也。

《王校理集》六十卷。

陳氏曰:祕閣校理王安國平父撰。安國雖安石親弟,意向頗不合,尤惡呂惠卿,卒為所陷。坐鄭俠事,奪官歸田里,亦會惠卿方叛安石故也。尋復之,命下而卒。

南豐曾氏《序略》曰:「平甫自少已桀然以材高見於世,為文思若決河,語出驚人,一時爭誦之。其學問尤敏,而資之以不倦,至晚愈篤,博覽強記,於書無所不通,其明於是非得失之理為尤詳。其文閎富典重,其詩博而深矣。世皆謂平甫之詩宜為樂歌,薦之郊廟;其文宜為典冊,施諸朝廷,而不得用於」

世,然其文之可貴,人莫得而揜也。古今作者,或能文,不必工於詩;或長於詩,不必有文。平甫獨兼得之,其於詩尤自喜,其憂喜哀樂、感激怨懟之情,於《詩》見之,故詩尤多也。

《廣陵集》二十卷。

陳氏曰:揚州布衣王令逢原撰。令少年有盛名,王介甫尤重之,年二十八而卒。其妻吳氏,安石夫人之女弟也,守志不嫁,一女遺孕,嫁吳師禮。其子曰:「說,所謂吳傅朋也。」 今之墓,安石銘之。後有劉發者為之傳吳氏之墓,其姪王雲銘之,奉使死磁州者也。

石林葉氏曰:王逢原作騷文極工,蓋非徒有意言語。嘗渡揚州江,中流慨然有感,乃作《江上詞》,既以為未極其意,又作《山中詞》,寄示王荊公。荊公讀中篇,不覺失聲嘆曰:「秦、漢後乃有斯人耶!」 自以為不及,於是與之交益密。逢原早死,文字多散落,二詞世少有見者。

後村劉氏曰:「昔讀《廣陵集》,草草用朱筆點出妙處,晚年遂再選一番。本朝諸人,惟逢原別是一種風調,如靈芝慶雲,出為祥瑞。半山崛彊,於歐、蘇無所推讓,非苟嘆服後生者。」

《王深父文集》二十卷。

王回深父,福州候官人。舉進士中第,為亳州衛真縣主簿,卒治平二年,年四十三。

《南豐曾氏文集序》曰:「當先王之跡熄,六藝殘缺,道術衰微,天下學者無所折衷,深甫於是奮然獨起,因先王之遺文,以求其意,得之於心,行之於己,其動止語默,必考於法度,而窮達得喪,不易其志也。」 文集二十卷,其辭反復辯達,有所開闡,其卒蓋將歸於簡也。其破去百家傳注,推散缺不全之經,以明聖人之道於千載之後,所以振斯文於將墜,回學者於既溺,可謂《道德要言》,非世之別集而已也。後之潛心於聖人者,將必由是而有得,則其於心教,豈小補而已哉!嗚呼!深父其志方強,其德方進,而不幸死矣。故其澤不加於天下,而其言止於此。然觀其所可攷者,豈非《孟子》所謂「名世」 者歟?其文有片言半簡,非大義所存。皆附而不去者。所以明深父之於其《細行》。皆可傳於世也。

西麓周氏曰:「王深父學於歐陽公,與王介甫、曾子固、劉原甫游。其文出歐陽體而尤純淡,序事曲折不窮,特壯偉不及也。至於摘經傳語以為賦,詞短而意深,有味其言哉!文章自漢、魏以來,體益下,至唐中世,韓柳作興之,習俗相沿,未遽盡革,加以五代亂離,死生於矛戟中而文章喪矣。國初漸欲修復古文,天聖、明道以後,歐陽公與穆伯長、尹師魯、石守道數君子以大手筆倡之,流傳於後,遂以歐陽公為宗。文章高下,固自有時哉。」 以吾觀之,數君子之功,誠不可泯沒,然其離合盛衰,關於世道,似亦非偶然者。《古詩》逮齊、梁,浮靡不振,唐自陳子昂氏以前,猶未數也。開元、天寶之盛,李、杜之光燄始長矣。同時王摩詰、孟浩然、韋蘇州,片言隻字,皆不入俗,惜無李、杜詩,不得不變也。王深父、曾子固不遇歐陽公,亦豈作「落霞孤鶩」 等語哉?

水心葉氏曰:「聞之呂氏,讀王深父《文序》,使人長一格。《事君》《責難》《受人》《抱關》諸賦,可以熟玩。自王安石、王回始有幽遠遺俗之思,異於他人;而回不志於利,能充其言,非安石所能及。少假不死,及安石之用,未知與曾鞏、常秩何如?士之出處,固難言也。」

《王子直文集》 卷。

王向子直,深父之弟。《南豐文集序》曰:「子直自少已著文數萬言,與其兄弟俱名聞天下,可謂魁奇拔出之才,而其文能馳騁上下,偉麗可喜者也。讀其書,知其與漢以來名能文者,俱列作者之林,未知其孰先孰後,考其意,不當於理者亦少矣。然子直晚自以為不足,而悔其少作,更欲窮探力取,極聖人之指要,大行」 則欲發而見之事業,窮居則欲推而托之文章,將與《詩》《書》之作者並,而文未知其孰先孰後也。然不幸早世,故雖有難得之材,獨立之志,而不得及其成就,此吾徒與子直之兄深甫所以深恨也。

西麓周氏曰:「子直之於深甫,猶潁濱之於東坡也,芝蘭之叢,無不香者。然子直時有英氣,而能力自蟠屈以就法度,可謂有意於文章也。」

《王容季文集》 卷。

王冏容,季子直之弟。《南豐文集序》曰:「敘事莫如書。其在《堯典》述命,羲和宅土,測日晷,星候氣,揆民緩急,兼蠻夷鳥獸,其材成輔相,備三才萬物之理,以治百官,授萬民,興眾功,可謂博矣。然其言不過數十。其於《舜典》則曰:『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 蓋堯之時觀天以曆象,至舜又察之以璣衡,聖人之法,至後世益備矣。曰七者,則日月五星;曰「政」 者則羲和。

之所治,無不任焉。其體至大,蓋一言而盡,可謂微矣。其言微,故學者所不得不盡心。能盡心,然後能自得之。此所以為經,而歷千餘年,蓋能得之者少也。《易》《詩》《禮》《春秋》《論語》皆然。其曰:「測之而益深,窮之而益遠」 ,信也。世既衰,能言者益少。承孔子者,孟子而已;承孟子者,揚子而已。揚子之稱孟子曰:「知言之要,知德之奧。」 若揚子亦足以幾乎此矣。其次能敘事,使可行於遠者,若子夏、左丘明、司馬遷、韓愈,亦可謂拔出之材,其言庶乎有益者也。吾友王氏兄弟,曰回深父,曰向子直,曰冏容季,皆善屬文,長於敘事,深父尤深,而子直、容季蓋能稱其兄者也。皆可謂披出之材。令其克壽,得就其志,則將紹《六藝》之遺言,其可禦哉。

又為《墓銘》曰:「容季孝弟純篤,尤克意學問,自少已能為文章,尤長於敘事。其所為文,出輒驚人。為人自重,不馳騁衒鬻,亦不孑孑為名。日與其兄講唐、虞孔子之道,以求其內。言行出處,常擇義而動。其磨礱灌養而不止者,吾未能量其所至也。不幸其志未就,其材未試,而短命死矣。」 初,容季之伯兄回深甫,以道義文章退而家居,學者所宗,而仲兄向子直亦以文學器識名聞當世,容季又所立如此。學士大夫以謂此三人者皆世不常有,藉令有之,或出於燕,或出於越,又不可得之一鄉一國也。未有同時並出於一家如此之盛,若將使之有為也,而不幸輒死,皆不得至於壽考以盡其材,是有命矣。

按:候官、三王之文,蓋宗師歐公者也。其大家正氣,當與曾、蘇相上下,故南豐推服其文,而深悲其早世。然晁、陳二家書錄並不收入。《四朝國史藝文志》僅有《王深父集》纔十卷,則止有曾序所言之半,而子直、容季之文無傳焉,亦不能知其卷帙之多少,可惜也。

《華陽集》一百卷。

晁氏曰:皇朝王珪禹玉,其先成都人,故號「華陽」 ,後居開封。少好學,日誦數千言。及長,博通群書。慶曆二年,廷試第二。嘉祐初,入翰林。至熙寧三年,始參大政,凡為學士者十五年。後拜相。薨,年六十七。諡「文恭。」

陳氏曰:珪典內外制十八年,集中多大典冊詔令,其詩號《至寶丹》,以其好為富貴語也。在相位無所建明,人目為「三旨。」 元豐末命珪,本無異論,亦緣其備首相,不能早發大議,依違遷延,以召讒賊云。

《司馬文正公傳家集》 卷。

晁氏曰:皇朝司馬光君實,陝州夏縣人。初以父蔭入官,年二十,舉進士甲科。故相龐籍薦,除館閣校理。神宗即位,擢翰林學士、御史中丞。後除樞密副使,力辭而去。元祐初,拜門下侍郎,繼遷尚書左僕射。卒年六十八,諡文正。好學如飢之嗜食,於學無所不通,音樂、律曆、天文、書數,皆極其妙。晚節猶好禮。其文如金玉、穀帛藥石也,必有適於用,無益之文,未嘗一語及之。集乃公自編次,公薨,子康又沒,晁以道得而藏之,中更禁錮,迨至渡江,幸不失墜。後以授謝克家、劉嶠刻板上之。今光州有集本。

《范蜀公集》一百二十卷。

汪玉山序。按蜀公墓誌云:「《文集》一百卷,《諫垣集》十卷,《內制集》二十卷,《外制集》十卷,正書三卷,《樂書》三卷。」 公成都人也。應辰守成都凡三年,求公文集,雖搜訪殆遍,求者不一,而竟無全書。蓋公之沒,距今八十年矣。竊意歲月愈久,則雖此不全之書,亦或未易得也。於是以意類次為六十二卷,曰《樂議》,曰《使北錄》,不見其墓誌,亦恐其初文集中未必載也。而《樂議》或特出於世俗所裒輯,今皆存之。又有諫疏、內制、外制、正書,樂書附之,通為一百十二卷。正書所得止一卷,今分為二。司馬溫公論正書其間有云:「舜無焚廩浚井之事。」 而今之正書無此語,豈亦非全書耶?

張少愚:「《白雲集》三十卷。」

晁氏曰:張俞字少愚。幼通悟,於書無不該貫。朝廷嘗以校書郎召,表乞授其父,隱於岷山之白雲溪。凡六被徵召,皆不起。為文有《西漢風》,常賦《洛陽懷古》。蘇子美見而歎曰:「優游感諷,意不可盡,吾不能也。」

文與可:「《丹淵集》四十卷」

晁氏曰:文同字與可,蜀人。進士高第,以文學名,操韻高潔,畫筆尤妙。仕至太常博士、集賢校理。元豐初,出守吳興,至宛丘驛,忽留不行,沐浴衣冠,正坐而逝。

東坡謂與可有四絕詩:一《楚詞》,二《草書》,三畫,四世少知者,惟予一見,識其妙處。又有詩云:「斯人定何人,遊戲得自在。詩鳴草聖餘,兼入竹三昧。」 他日觀其飛白,復恨知與可之不盡也。

陳氏曰:東坡與之厚善,《墨寶堂記》《篔簹谷記》皆為同作。司馬溫公稱其「襟韻瀟洒,如晴雲秋月,塵埃不到。」 其為人可知矣。

容齋洪氏《隨筆》曰:「今人但能知文與可之竹石,惟東坡公稱其詩《騷》,又表出『美人卻扇坐,羞落庭下花』之句,予嘗恨不見其全,比得蜀本石室先生《丹淵集》,蓋其遺文也。」 於《樂府雜詠》有《秦王卷衣篇》,曰:「咸陽秦王家,宮闕明曉霞。丹文映碧鏤,光彩相鉤加。銅螭逐銀猊,壓屋驚蟠拏。洞戶瑣日月,其中光景賒。春風動珠箔,鸞額驚窠斜。美人卻扇坐,羞落庭下花。閑弄玉指環,輕冰抱紅牙。君王顧之笑,為駐七寶車。自卷金縷衣,龍鸞蔚紛葩。持以贈所愛,結歡其無涯。」 其語意深入騷人閫域。又有《王昭君》三絕句:「艷艷生殊域,芳年入內庭。誰知金屋寵,只是信丹青。幾歲後宮塵,今朝絕國春。君王重恩信,不欲遣他人。極目邊塵滿,傷心漢月圓。一生埋沒恨,長入《四條弦》。」 令人讀之,縹縹然感慨無已也。

元章簡「《玉堂集》二十卷。」

陳氏曰:參政錢塘元絳厚之撰。絳之祖德昭相吳越,本姓危氏。唐末危全諷其伯父也。父曰子,倡兵敗,自臨川奔杭州,易姓「元」 ,至今建昌、撫州、邵武,多危姓。絳能文辭,晚歲以王介甫薦入翰林,甚稱職,遂柄用。

晁氏曰:絳鎖廳中進士第,為翰林學士、參知政事。立朝無特操,晚入翰林,諂事王安石及其子弟,時論鄙之。工文辭,為流輩所推許。卒時年七十六。

《蒲左丞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蒲宗孟字傳正,閬州新井人。皇祐五年進士,曾公亮薦除館職。神宗謂宰相曰:「宗孟有史才。」 乃同修國史。入為翰林學士,除尚書左丞。卒年六十六。為人酷暴奢侈,蘇子瞻嘗規之云:「一曰慈,二曰儉。」 世以為中其膏肓之疾。

《趙懿簡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趙瞻字大觀,盩厔人。少善為古文。慶曆五年,登進士第。治平中,為侍御史,論濮邸事及貶,元祐中,終於同知樞密院。諡「懿簡。」 學《春秋》,著書十卷,其他文不皆奇也。

《鮮于諫議集》三卷。

晁氏曰:皇朝鮮于侁字子駿,閬中人。景祐中,登進士乙科。神宗初上書,上愛其文,以為不減王陶。元祐中,仕至諫議大夫。侁治經術有法,論著多出新意,晚年為詩與《楚詞》尤精,世以為有屈、宋風。族姪之武編次,有序。

東坡蘇氏曰:「鮮于子駿《九誦》『友屈、宋於千載上』」 ,《堯祠》、「『《舜祠》』二章,氣格高古,東漢以來鮮及。」

少游秦氏曰:「公晚年為詩,與《楚詞》尤精。蘇翰林讀公《八詠》,自謂欲作而不可得,讀《九誦》,以為有屈、宋之風。」

石林葉氏曰:「晁無咎嘗云:『頃以諸生子見鮮于諫議子駿,教之為文,曰:『文章但取簡易和緩,不必奇險。如《詩》言『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此豈不甚平?後人因之,乃曰:『援北斗兮酌酒漿』。一變雖奇,以北斗為酌,無已夸乎其甚,遂有言『上天揭取北斗柄』,辭至於此,則已弊矣』。極以其言為然。子駿在前輩,詩文亦高古,初』」 世未有為《騷》者,自子駿與文與可發之後,遂有相繼得其味者也。

《呂正獻公集》二十卷。

陳氏曰:丞相東萊呂公著晦叔撰。

汪玉山《序》曰:「應辰頃知成都,始得《申正獻呂公集》,蓋散逸之餘,裒輯補綴,非當時全書矣。然見所未見,亦不為少,其雜以他人所作者什三四。既而以授公之曾孫金部員外郎企中,金部又屬其兄子大麟、大虯,考訂刊劚,為二十卷。方全盛時,士大夫家集之藏,未必輕出。中更黨禁,愈益藏匿,故一旦紛擾,遂不復見。」 而此雖殘缺不全,未易得也。金部惻然念之,欲以所得鍥板,庶廣其傳焉。應辰方待罪太史,論次熙寧、元豐以來公卿大夫事實,雖前修盛德,蓋有不待言論風旨而可知者。然而傳信垂後,不可以無證。詔求遺書,將以補史氏之缺。久之無送官者,每為之閣筆而嘆也。

《楊元素集》四十卷。

晁氏曰:楊繪字元素,漢州綿竹人。幼警敏,讀書一過輒誦,至老不忘。皇祐初,擢進士第二人,累擢翰林學士。沈存中為三司使,暴其所薦王永年事,因貶官。終於天章閣待制、知杭州。嘗居無為山,號「無為子。」 為文立就。

劉狀元:《東歸集》十卷。

陳氏曰:大理評事鈆山劉輝之道撰。輝,嘉祐四年進士第一人《堯舜性仁賦》,至今人所傳誦。始在場屋有聲,文體奇澀,歐陽公惡之,下第。及是,在殿廬得其賦,大喜。既唱名,乃輝也,公為之愕然,蓋與前

所試文如出二人手,可謂速化矣。仕止於郡幕,年三十六以卒。世傳輝既見黜於歐陽公,怨憤造謗,為猥褻之詞。今觀楊傑志輝墓,稱「其祖母死,雖有諸叔援古誼,以嫡孫解官承重。又嘗買田數百畝,以聚其族而餉給之。」 蓋篤厚之士也。肯以一試之淹,而為此憸薄之事哉!

《古靈集》二十五卷。

陳氏曰:樞密直學士長樂陳襄述古撰。襄在經筵,薦司馬光而下三十三人,皆顯於時。紹興初,詔旨布之天下。《集序》,李忠定綱作。

《李誠之集》三卷。

晁氏曰:李師中字誠之。中進士科。仁宗朝權廣南轉運使,終天章閣待制。唐子方貶春州,嘗有詩送行,盛傳一時。

《陳都官集》三十卷。

陳氏曰:都官員外郎嘉禾陳舜俞令舉撰。舜俞,慶曆六年進士,嘉祐四年制科。以言新法謫官南康,與劉凝之騎牛遊廬山,詩、畫皆傳於世。舜俞居蘇、秀境上,初從安定胡先生學,熙寧中「六客」 ,其一也。其墓在城南之蘇灣,子孫猶宅於烏鎮。

《張文叔集》四十卷。

袁州判官張彥博文叔撰。曾南豐《序》略曰:「文叔年未三十,喜從余問道理,學為文章,雖久窮而講道益明,屬文益工,其辭精深雅贍,有過人者。而比三遇之,蓋未嘗為余出其文。又知文叔自進為甚強,自待為甚重,皆可喜也。」

《濂溪集》七卷。

陳氏曰:廣東提刑營道周敦頤茂叔撰。遺文纔數篇,為一卷,餘皆附錄也。本名「敦實」 ,避英宗舊名改焉。其仕以舅鄭向任,晚年以疾求知南康軍,因家廬山。前有溪,取「營道故居濂溪」 名之。二程所從學也。又本并《太極圖》為一卷,《遺事》《行狀》附焉。

《明道集》四卷,《遺文》一卷。

陳氏曰:監察御史河南程顥伯淳撰。三司使羽之後也。其父曰珦顥。之沒,文潞公題其墓曰「明道先生。」

《伊川集》二十卷。

晁氏曰:崇政殿說書程頤正叔撰。珦之子也。少與其兄顥從汝南周茂叔學。元祐初,司馬溫公薦於朝,自布衣擢說書,未幾罷。紹聖中,嘗謫涪陵,顓務讀經明道,深斥辭章之學,從其遊者多知名于世。陳氏曰:集凡九卷。

《河南程氏文集》十二卷。

陳氏曰:二程共為一集,建寧所刻本。

張橫渠《崇文集》十卷。

晁氏曰:張載字厚之,京師人。後居鳳翔之橫渠鎮,學者稱曰橫渠先生。呂晦叔薦之于朝,命校書崇文。未幾,詔按獄浙東,既歸,卒。

孫賢《良進》卷十卷。

晁氏曰:孫洙字巨源,廣陵人。歐陽永叔舉洙賢良,上策論五十篇,極論時事。元豐中,直學士院,奉詔作《靈津廟碑》,上稱洙學術行誼,且大用之。暴得風疾而卒。或云上欲復大理獄,洙對合旨,由是驟進。

《錢賢良進》卷十卷。

晁氏曰:錢公輔字君倚,武進人。從胡瑗學。昭陵末,知制誥。

《王直講集》十五卷。

陳氏曰:天台縣令南城王無咎補之撰。無咎,嘉祐二年進士,曾鞏之妹夫。從王安石遊最久,將用為國子學官,未及而卒,為之誌墓。曾肇序其集云二十卷,今惟十五卷。

《南陽集》二十卷。

陳氏曰:門下侍郎潁昌韓維持國撰。封南陽郡公,故以名集。沈晦,元用其外孫也。卷首載鮮于綽所述《行狀》,而晦跋其後。南潤元吉,無咎其四世孫。

《無為集》十五卷,《別集》十卷。

陳氏曰:禮部郎濡須楊傑次公撰。嘉祐四年進士。元祐中為郎。傑善談禪,別集皆為釋老,而釋又十之九。

《清江三孔集》四十卷。

陳氏曰:「中書舍人新淦孔文仲、經父禮部侍郎武仲、常父戶部郎中平仲、毅父撰」,實先聖四十八世孫。嘉祐六年、八年、治平二年連三科,兄弟以欠登第。文仲舉賢良對策,切直忤時寵,舉官范鎮、景仁,因求致仕,而制科亦自此廢。武仲為禮部第一人,中甲科。平仲亦嘗舉制科。其著述各數十篇,多散逸弗傳。今其存者,文仲才二卷,武仲十七卷,平仲二十一卷而已。慶元中,濡須王少愚守臨江,裒輯刊行,而周益公必大為之序。序略曰:「遺文雖存一二於千百,然讀之者知其為有德之言,非雕篆之習也。」昔黃太史頌當時人才,有曰:「二蘇聯璧」,三

考證

孔分鼎、張丞相天覺,在元符中,詆元祐詞臣極其荒唐,謂兩蘇為「狂率」 ,則剛直也。謂「公兄弟配之文行何如哉?」

《西漢集》十卷。

陳氏曰:翰林學士錢塘沈遘文通撰。初,以郊社齋郎舉進士第一,執政謂「已宦者不應先多士」 ,遂居其次,實皇祐元年,自是為故事。文通吏事精明強敏,為杭州、開封府,皆有能名。從容閒暇,夙興治事,及午而畢。卒時年四十餘。其孫晦元用,宣和中亦魁天下。

《長興集》四十一卷。

陳氏曰:翰林學士沈括存中撰。括於文通為叔,而年少於文通,世傳文通常稱括叔。今《四朝史》本傳以為從弟者,非也。文通之父扶,扶之父同,括之父曰周,皆以進士起家,官皆至太常少卿。王荊公志周與文通墓及誌其伯父振之墓可攷。括坐永樂事貶,晚居京口,自號夢溪翁,自敘甚詳云。

山谷黃氏曰:「沈存中博極群書,至於《左氏春秋傳》、班固《漢書》,取之左右逢其原,真篤學之士也。」

《雲巢集》十卷。

陳氏曰:審官西院主簿沈遼叡達撰。遘親弟也。以兄任為京官,坐法流貶,事見《揮麈錄》。自永徙池,築室齊山,號「雲巢」 ,竟不復起。以上三集刊于括蒼,號《三沈集》,其次序如此。

《蘇魏公集》七十二卷。

陳氏曰:丞相魏國公溫陵蘇頌子容撰。紳之子也。紳在兩禁,人稱其險詖,而頌器局闊厚,未嘗與人較短長。其為相,在元祐末,大臣奏事多稟宣仁,獨頌必以白哲廟。其後免於遷謫,蓋上以為識君臣之禮故也。年逾八十,薨於建中靖國之初。自草《遺表》,卻醫屏藥,死生之際了然。集前、後序,汪藻、周必大撰。

呂晉伯《輞川集》五卷,《奏議》十卷

晁氏曰:皇朝呂大忠字晉伯,藍田人。汲公之兄。皇祐中進士,除檢詳樞密院吏房文字,為河北轉運判官,累遷寶文閣直學士,三帥秦鳳。晉伯博極群書,為文尚理致,有益於用,章奏皆親為文。

《呂汲公文錄》二十卷,《文錄掇遺》一卷

晁氏曰:皇朝呂大防微仲,京兆藍田人。皇祐初,中進士第。哲宗即位,召知制誥、翰林學士,拜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紹聖初,摘授舒州團練副使,循州安置,未踰嶺,卒。大防既拜相,常分其俸之半以錄書,故所藏甚富。其在翰林,書命典麗,議者謂在元絳之上云。

呂和叔:《誠德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呂大鈞和叔,嘉祐二年中進士第。大防,仲弟也。終於宣義郎、鄜延路漕司屬官。師張厚之,贍學博文,無所不該,其文非義理不發。

呂與叔「《玉溪集》二十五卷,《玉溪別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呂大臨字與叔,汲公季弟也。登進士第,嘗歷太學博士、祕書省正字。從程正叔、張厚之學,通《六經》,尤精於《禮》《解》《中庸》《大學》等篇行于世。嘗賦詩云:「學如元凱方成癖,辭類相如始近俳。獨倚聖門無一事,願同回也日心齋。」 正叔可之。

《朱子語錄》曰:「《呂與叔文集》煞有好處。他文字極是實,說得好處,如千兵萬馬,飽滿伉壯。」

《傅獻簡集》七卷。

陳氏曰:中書侍郎獻簡公河陽傅堯俞欽之撰。

《赤城集》十卷。

陳氏曰:兩浙提刑寧海羅適正之撰。治平二年進士。學於四明樓郁,為吏健敏,頗為蘇子瞻、劉貢父諸公所知。台士有聞於世,自適始。

《西塘集》二十卷。

陳氏曰:監安上門三山鄭俠介夫撰。治平四年甲科,小臣劘生言人所不敢言,上為之感動,略施行其言,不惟不怒而已,既而竟墮深譴。良由呂惠卿欲傾王安石,而俠與安國游從厚善,遂起獄并陷之。俠既得罪,新法遂不罷,而本朝之禍本成矣。「小人勿用」 之戒,可不畏哉!安石親惠卿而疏俠,豈惟誤國,亦以危身。後之君子可以監矣。

《范忠宣集》二十卷。

陳氏曰:丞相忠宣公吳郡范純仁堯夫撰。文正公之次子也。文正子四人:長純祐,尢俊有賢行,早年病廢以死,富文忠志其墓。近時禮部尚書之柔者,其四世孫也。次純禮、純粹,皆顯用至大官。

《劉忠肅集》四十卷。

陳氏曰:丞相忠肅公東光劉摯莘老撰。凡四舉於鄉試,禮部為第一,登嘉祐四年甲科。劉元城為《集》《序》,述其出處大概。

《范子功集》五十卷。

晁氏曰:范百祿字子功,鎮之姪也。終於「中書侍郎。」

張浮休「《畫墁集》一百卷,《奏議》十卷」

晁氏曰:張舜民芸叟,邠州人。慶曆中,范仲淹帥邠,見其文,異之。用溫公薦為諫官,仕至吏部侍郎。後羈置房陵,政和中卒。其文豪重有理致,而最刻意於詩,晚年為樂府百餘篇,《自序》稱「年踰耳順,方敢言詩,百世之後,必有知音者」 云。自號浮休先生。唐張鷟稱浮休子芸叟,蓋襲之。

陳氏曰:舜民初用於元祐,至元符末為諫大夫。居職七日,所上事六十章。崇寧初,坐《謝表》言紹聖逐臣,有云脫禁錮者何止一千人,計水陸者不啻一萬里。又曰:「古先未之或聞,畢竟不知其罪」 ,以為譏謗,坐貶。

《范太史集》五十五卷。

陳氏曰:「翰林學士成都范祖禹淳夫撰。」

《朱子語錄》曰:「范淳夫文字純粹,下一箇字便是合當下一箇字,東坡所以服他。東坡輕文字,不將為事,有時只胡亂寫去。」 又曰:「四六語佳,莫如范淳夫。」

《灌園集》三十卷。

陳氏曰:鄉貢進士呂南公次儒撰。熙寧初,試禮部不利,會以新經取士,遂罷舉。欲修《三國志》,題其齋曰「衮斧書」 ,將成而死,其書亦不傳。元祐初,諸公欲薦之不及。

《伐檀集》一卷。

陳氏曰:知康州豫章黃庶亞扶撰,自為序。庭堅其子也。世所謂「山魈水怪,著《薜荔》之詩」 ,集中多此體。庭堅詩律,蓋有自來也。庶,慶曆二年進士。

黃魯直《豫章集》三十卷,《別集》十四卷

晁氏曰:黃庭堅,魯直也。幼警悟,讀書五行俱下,數過輒憶。蘇子瞻嘗見其詩於孫莘老家,絕嘆,以為世久無此作矣,因以詩往來。會子瞻以詩得罪,亦罰金。元祐中,為校書郎。先以秦少游、晁無咎、張文潛皆以文學游蘇氏之門,至是同入館,世號「四學士。」 魯直之詩尢奇,世又謂之「蘇黃」 云。紹聖初,責置戎州。至徽宗即位,召還。嘗因嘲謔忤趙正夫。及正夫為相,諭部使者以風旨,所作《承天院塔記》中語,以為幸災謗國,遂除名,編隸宜州以死,崇寧四年也。

《家傳》曰:「公既孤,從舅尚書李公公擇學。公擇嘗過家塾,見其書帙紛錯,因亂抽架上書,問之無不通,大驚,以為一日千里。蘇公嘗薦公自代,其略曰:『瑰瑋之文,絕妙當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世以為實錄。公學問文章天成,性得落筆,妙天下,晚節位益黜,名益高,世以配眉山蘇公,謂之蘇黃公。嘗游灊院,樂山谷寺石」 牛洞之林泉,因自號山谷道人。史贊曰:「自李、杜沒而詩律衰,唐末以及五季,雖有以比興自名者,然格下氣弱,幺麼骫骳,無以議為也。宋興,楊文公始以文章蒞盟,然至為詩,專以李義山為宗,以漁獵掇拾為博,以儷花鬥果為工,號稱西崑體,嫣然華靡,而氣骨不存。嘉祐以來,歐公稱太白為絕唱,王」 文公推少陵為高作,而詩格大變。高風之所扇,作者間出,班班可述矣。元祐間,蘇、黃並世以碩學宏材鼓行士林,引筆行墨追古人而與之俱。世謂李、杜歌詩高妙而文章不稱,李翱、皇甫湜古文典雅而詩獨不傳,惟二公不然,可謂兼之矣。然世之論文者必宗東坡,言詩者必右山谷,其然,豈其然乎?山谷自黔州以後,句法尤高,筆勢放縱,實天下之奇作。自宋興以來,二人而已。

《豫章別集》一卷。

陳氏曰:「皆《集》中所遺者。」如……:缺。《天塔記》,《黃給事行狀》「毀璧」,蓋其顯顯者也。山谷諸孫…………《耕集》滿傳之後村劉氏曰:「山谷文不如詩,詩律不如古,古不如樂府。其文則專學西漢,惜其努力褊局,不能汪洋趨趄自如。其紀事立言,頗時有纇處。」

晁無咎「《雞肋編》七十卷。」

晁氏曰:族父吏部公也。公諱某,字無咎。幼豪邁,英爽不群。七歲能屬文,日誦千言。王安國名重天下,慎許可,一見大奇之。在杭州作文曰《七述》,敘杭之山川、人物之盛麗。時蘇子瞻倅杭州,亦欲有所賦,見其所作,嘆曰:「吾可以閣筆矣。」 子瞻以文章名一時,稱其博辨俊偉,於文無所不能,屈輩行與之交,由此聲名籍甚。舉進士,禮部別試第一,而考官謂其文辭近世未有,遂以進御。神宗曰:「是深於經,可革浮薄。」 元祐中,除校書郎。紹聖初,落職監信州酒。後知泗州,終于官。大觀四年也。張耒嘗言:無咎於文章,蓋天性。讀書不過一覽,終身不忘。自少為文,即能追步屈、宋、班、揚,下逮韓愈、柳宗元之作,促駕而力鞭之,務與之齊而後已。其凌厲奇卓,出於天才,非醞釀而成者,自韓柳而還,蓋不足道也。山谷黃氏曰:「晁補之文章有漢唐間風味,可以名世。往未識晁無咎時,見其作《安南羅言》天辯緃橫跋遮曲,奧雅奇麗,常恨同時而不相識。其後得相」

從甚密,今不見遂十五年,計其文字,皆當大進。恨隨食南北,不能相見耳。

石林《葉氏集序》:「公少警悟絕人,讀太史公書而善之,以為可至。遇有所得,皆不由町畦,自以意會。其後益縱觀百家,馳騁上下數千載,無不咀其華而摘其實。故公之文,緩急豐約,隱顯乘除,猝不可以捕詰。如終南、太華,峻拔連絡,虎豹龍蛇,騰攫變化。至於優柔宏衍,疏宕邃遠,則朱絃疏越,停雲淵泉,可聽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挹也。」 蓋常自謂喜左丘明、檀弓、屈原、莊周、司馬遷、相如、枚乘及唐韓、柳氏,天下亦以為兼得數子之奧,莫敢與之爭,卒能自成一家。晚惟文潛與之抗衡,是以後世謂之「晁、張」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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