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祥刑典/第122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一百二十二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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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部纪事四
祥刑典第一百二十二卷
盗贼部纪事四
[编辑]《宋史太祖本纪》:“乾德三年三月,两川贼群起,先锋都 指挥使高彦晖死之,诏所在攻讨。”
《冯瓒传》:“瓒知庐州,乾德三年,以本官充枢密直学士。 时剑外初平,卒有亡命者散匿为盗,命瓒知梓州。无 何,蜀军校上官进率亡命三千馀人,掠民数万,夜攻 州城。瓒曰:贼乘夜奄至,此乌合之众,以棰梃相击,必 无固志。正可持重以镇之,旦自溃矣。城中止有云骑 兵三百,令分守城门。瓒坐城楼,密令促其更筹,未夜” 分,击五鼓,贼悉遁去。因纵兵追之,擒上官,进斩于市, 诱其馀党千馀人,并释其罪,境内获安。
《杨允恭传》:允恭少倜傥任侠。乾德中,王师平蜀,群盗 窃发,允恭裁弱冠,率乡里子弟砦于清泉乡,为贼所 获,将杀之。允恭曰:“苟活我,当助尔。”贼素闻其豪宗,乃 释之。阴结贼帅子,日与饮博,阳不胜,偿以赀,使伺贼 将害允恭,其子以告,因遁去。内客省使丁德裕讨贼 至州,允恭以策干之,署绵汉招收巡检,贼平,补殿前 “承旨。”
《王济传》:“济字巨川,父恕,后唐时童子及第,开宝中知 秀州。会盗起,城陷,为盗所杀,将并害济。济伏柩号恸, 谓贼曰:‘吾父已死,吾安用生为,但恨力不能杀汝,以 报父仇尔’。”贼义之,舍去。
《高琼传》:“琼少勇鸷,无赖为盗,事败,将磔于市,暑雨创 溃,伺守者稍怠,即掣钉而遁,事王审琦。太宗尹京邑, 知其材勇,召置帐下。太宗尝侍宴禁中,甚醉。及退,太 祖送至苑门。时琼与戴兴、王超、李斌、桑赞从琼,左手 执靮,右手执镫,太宗乃能乘马。太祖顾琼等壮之,因 赐以控鹤官衣带及器帛,且勗令尽心焉。太宗即位”, 擢御龙直指挥使。
《李重贵传》:“重贵,孟州河阳人,补合流镇将。镇有群盗, 谋夜入劫钞。重贵知之,即筑棚课民习射,盗闻之溃 去。”
《王昭素传》:“昭素治所居室,有椽木积门中,夜有盗者, 抉门将入,昭素觉之,即自门中潜掷椽于外,盗者惭 而去,由是里中无盗。”
《太宗本纪》:“太平兴国五年二月,斩徐州妖贼李绪等 七人。”
六年九月,斩绵州妖贼王禧等十人。
《索湘传》:“湘为将作少监,居无何,有讼其擅易运丝以 自用者,坐授膳部员外郎,知相州。时有群盗聚西山 下,谋断澶州河桥,入攻磁、相州。援旗伐鼓,白昼抄劫 邻郡,发兵千人捕逐无敢近。湘择州军,得精锐三百 人,侦其入境,即掩击而尽擒之。转运使王嗣宗出状 闻,诏复旧官。”
《杨允恭传》:“太平兴国中,以殿直掌广州市舶。自南汉 之后,海贼子孙相袭,大者及数百人,州县苦之。允恭 因部运入奏其事,太宗即命为广连都巡检使。又以 海盐盗入岭北,民犯者众,请建大庾县为军,官辇盐 市之。诏建为南安军,自是冒禁者少。贼有叶氏者,众 五百馀,往来海上,允恭集水军造轻舠,掩袭其首斩” 之。馀党弃船走,伏匿山谷。允恭伐木开道,悉歼焉。贼 寇每遇风涛,则遁止洲岛间。允恭领众涉海,捕之殆 尽,贼皆望风奔溃。又抵漳、泉贼所止处,尽夺先所劫 男女六十馀口还其家。诏书嘉奖,赐钱十万,转供奉 官。诏归,改内殿崇班。时缘江多贼,命督江南水运,因 捕寇党。行及临江军,择骁卒拏轻舟,伺下江贼所止。 夜发军城,三鼓,遇贼百馀,拒敌久之,悉枭其首。又趣 通州境上蹑海贼。贼系众舟张幕,发劲弩短炮,允恭 兵刃所向,多为幕所萦,炮中允恭左肩,流血及袖,容 色弥壮。徐遣善泅者以绳连铁钩散掷之,坏其幕,士 卒争进,贼赴水死者大半,擒数百人,自是江路无剽 掠之患。以功转洛苑副使、江淮两浙都大发运、擘画 茶盐捕贼事,赐紫袍、金带,钱五十万。
《查道传》:道知杲州时寇党尚有伏岩谷依险为栅者, 其酋何彦惠集其徒二百馀,止西充之大木槽,彀弓 露刃,诏书招谕之,未下,咸请发兵殄之,道曰:“彼愚人 也,以惧罪欲延命须臾尔,其党岂无诖误邪?”遂微服 单马数仆,不持尺刃,间关林壑百里许,直趋贼所。初 悉惊畏,持满外向。道神色自若,踞胡床而坐,谕以诏 意。或识之,曰:“郡守也,尝闻其仁,是宁害我者。”即相率 投顺,罗拜号呼请罪,悉给券归农,加赐袍带。驿奏玺书褒谕。
《范正辞传》:“正辞充江南转运副使,赐钱五十万。饶州 民甘绍者,积财钜万,为群盗所掠,州捕系十四人,狱 具当死。正辞按部至,引问之,囚皆泣下。察其非实,命 徙他所讯鞫。既而民有告群盗所在者,正辞潜召监 军王愿掩捕之。愿未至,盗遁去。正辞即单骑出郭二 十里,追及之。贼控弦持弰来逼,正辞大呼,以鞭击之”, 中贼双目。执之,贼自刃不殊。馀贼渡江散走,追之不 获,旁得所弃赃。贼尚有馀息,正辞即载归,令医傅药。 创既愈,按其奸状伏法,而前十四人皆得释。
《宋史纪事本末》:太宗淳化四年春,蜀青神民王小波 作乱。初,蜀亡,其府库之积悉输汴京。后任事者竞喜 功利,于常赋外更置博买务,禁商贾不得私市布帛。 蜀地狭民稠,耕稼不足以给,由是小民贫困,兼并者 益籴贱贩贵以规利。小波因聚众为乱,且曰:“吾疾贫 富不均,今为尔均之。”贫者争附,遂攻青神,掠彭山,杀 县令齐元振,剖其腹,实之以钱,以其平日爱钱故也。 贼党由是愈炽,旁邑响应。十二月,西川都巡检使张 𤣱与王小波战于江原,𤣱射中小波,已而为小波所 杀,小波亦病创死。其党推小波妻弟李顺为帅,寇掠 州县,陷卭州、永康军,众至数十万。 五年春正月戊午,李顺攻陷汉州,复陷彭州,遂攻成 都。转运使樊知古、知府郭载及官属出奔梓州,顺入 城据之,僭号“大蜀王”,遣其党四出,攻劫州县,两川大 震。帝议遣大臣抚谕,赵昌言独请遣兵急讨,无致滋 蔓。帝从之,遣宦者王继恩为两川招安使,分路进讨。 以雷有终为陕路转运使。二月乙未,李顺分遣杨广 数万众寇剑门,上官正为剑门都监,麾下有疲卒数 百,因勉激以忠义,勇气百倍,力战以守。会成都监军 宿翰兵至,正与之合,迎击贼众,斩馘几尽,馀众三百, 分还成都。顺怒其惊众,尽斩之,自此气沮。时朝廷闻 蜀盗甚盛,深以栈道为忧,正以孤军力战破贼,于是 阁道无壅,王师得以长驱而进。李顺围梓州。初,知梓 州张雍闻王小波起,即练士卒,募强勇为城守计,辇 绵州金帛以实帑藏,命官属治戎器,守械悉备。至是 顺遣其党帅众二十万围梓城,中兵才三千,雍悉智 力御之,凡八十日。王继恩遣石智颙来援,贼乃溃去。 己亥,王继恩师至绵州,贼溃走,追杀其众,遂复绵州。 遣曹习破贼于老溪,复阆、巴、蓬、剑等州。五月,王师至 成都,破贼十万众,斩首三万级,获李顺,遂复成都。其 党张馀复攻陷嘉、戎、泸、渝、涪、忠、万、开八州,开州监军 秦傅序死之。辛未,降成都府为益州。八月,甲午,以王 继恩为宣政使。初,中书以继恩讨蜀寇功,欲除宣徽 使,帝曰:“朕读前代史,不欲令宦官预政。宣徽,执政之 渐也,止可授以他官。”宰相力言:继恩有大功,非此不 足以酬之。帝怒,深责相臣,乃命学士张洎、钱若水议, 别立宣政使以授之。辛丑,以张咏知益州。时王继恩、 上官正、宿翰等总兵讨贼,渐有成功,顿师不进,专务 饮博,其下恣横剽掠,馀寇时复张大。咏至,勉正等亲 行,临发,举酒属军校曰:“尔曹蒙国厚恩,此行当荡平 丑类。若老师旷日,即此地还为尔死所矣。”正由是决 计深入,大致克捷。时寇掠之际,民多胁从。咏谕以恩 信,使各归田里。且曰:“前日李顺胁民为贼,今日吾化 贼为民,不亦可乎?”时民间讹言,有白头翁午后食人 儿女,一郡嚣然。至暮,路无行人,既而得造讹者戮之, 民遂帖息。咏曰:“妖讹之兴,沴气乘之。妖则有形,讹则 有声。止讹之术,在乎识断,不在乎厌胜也。”初,蜀士知 向学而不乐仕宦,咏察郡人张及、李畋、张逵三人皆 有学行,为乡里所称,遂敦勉就举,士由是知劝。民有 谍诉者,咏酌量情法轻重,判数语以示之,蜀人刻为 戒,民习风俗,为之敦厚。先是,城中屯兵尚三万人,无 半月之食。咏知民间旧苦盐贵而廪有馀积,乃下其 估,听民以米易盐,未月馀,得米数十万斛。咏度有二 岁备,乃奏罢陕西粮运。帝闻之,喜曰:“此人何事不了, 吾无忧矣。”癸卯,以参知政事赵昌言为川峡都部署。 时王继恩在蜀,不能戢众,帝意颇厌兵,召昌言谓曰: “西川本自一国,太祖平之,今三十年矣。”昌言知帝指, 即前画攻守之策。帝喜,命昌言帅蜀,自继恩以下并 受节制。既行,或奏昌言有反相,不宜握众兵,寻罢知 凤翔府上官正复云安军。先是,张馀贼众攻夔州,白 继赟大败之于西津口,斩首二万,获舟千馀艘。正复 连破贼于广安、嘉陵、合州,贼进攻陵州,又为知州张 旦所败。至是,正等大败张馀于云安军,复其城。 《挥麈后录》《太宗实录》:淳化五年五月,李顺之平,带御 器械张舜卿奏事,言:“臣闻顺已遁去,诸将所获。非也。 太宗云:‘平贼才数日,汝何从知之?徒欲害人功尔’。上 怒,叱出,将斩之。徐曰:‘前代帝王,暴怒杀人,正为此辈’。” 然其父戍边以死。遂贳之,但罢近职。舜卿父训为定 远军节度使,卒于镇,故上念之。明清后观沈存中《笔 谈》云:蜀“中剧贼李顺,陷剑南两川,关右震动,朝廷以 为忧。后王师破贼,枭李顺,收复两川,书功行赏,了无间言。至景祐中,有人告李顺尚在广州,巡检使臣陈 文琏捕得之,乃真李顺也,年已七十馀,推验明白,囚 赴阙,覆按皆实。朝廷以平蜀将士功赏已行,不欲暴 其事,但斩顺,赏文琏二官,仍除阁门祗候。文”琏家有 《李顺案款》,本末甚详。顺本蜀江王小波之妻弟。始,王 小波反于蜀中,不能抚其徒众,乃共推顺为主。顺初 起,悉召乡里富人大姓,令具其家所有财粟,据其生 齿足用之外,一切调发,大赈贫乏。录用材能,存抚良 善,号令严明,所至一无所犯。时两蜀大饥,旬日之间, 归之者数万人,所向州县,开门延纳,传檄所至,无复 完垒。及败,人常怀之,故顺得脱去,三十馀年,乃始就 戮。如此,则当平蜀时逃去无可疑矣。信知盗亦有道 焉。然舜卿非太宗之全宥,则刑归于滥矣。顷见王仁 裕《洛城漫录》云:“张全义为西京留守,识黄巢于群僧 中。”而陶谷《五代乱纪》云:“巢既遁免,祝发为浮屠,有诗 云:‘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天津桥上无 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又《僧史》言:巢有塔在西京龙 门,号翠微禅师。而世传巢后住雪窦,所谓雪窦禅师, 即巢也。然明州雪窦山有黄巢墓,岁时邑官遣人祀 之至今。而《太平广记》载则天时,宋之问谪官过杭州, 遇骆宾王于灵隐寺,披缁在大众中,与之问诗,有“楼 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之句。《唐夷坚集》言:南岳寺僧, 见姚泓《五季泛闻录》云:“太祖仕周,受命北伐,以杜太 后而下,寄于封禅寺,抵陈桥,推戴韩通。闻乱,亟走寺 中访寻,欲加害焉。主僧守能者,以身蔽之,遂免。太祖 德之,即位后,极眷宠之。年八十馀,临终语其弟子曰: ‘吾即泽州明马儿也。马儿,五代之’”巨寇也。《赞宁续传》 载云:“‘开宝末,江州圆通寺,旦过寮中,有客僧将寂灭, 袒其背以示其徒,有雕青李重进’三字云:‘我即其人, 脱身烟焰,至于今日’。”而近日陆务观《清尊录》言,老内 侍见林灵素于蜀道季次仲,季自云:尝遇姚平仲于 庐山,授其八段锦之术,未知果否,要是桀黠之徒,多 能逃命于一时,皆此类。文琏,洪进之子也。
《宋史纪事本末》:太宗至道元年二月丙午,四川都监 宿翰获张馀于嘉州。先是,西川行营卫绍钦、杨琼屡 破贼众,复蜀、卭等州。帝以蜀盗渐平,下诏罪己,略曰: “朕委任非当,烛理不明,致彼亲民之官,不以惠和为 政;管榷之吏,惟用刻削为功。挠我蒸民,起为狂寇。念 兹失德,是务责躬。永鉴前非,庶无二过。”闻者感悦。至 是,馀攻眉州,翰击败之,馀走嘉州,为军士所获。是年, 召王继恩还,以上官正、雷有终为四川招安使,蜀寇 悉平。后数年,复有王均之变。
《厚德录》:张忠定公咏在蜀,主帅平贼,如风悖草乱,久 不宁息。公谓主帅曰:“有平民无害者在党中,亦宜治 之。”翌日,帅送贼三十馀人,请公治之,悉给公凭遣之 曰:“各著业去。”帅怒曰:“何擅纵贼人?”公曰:“昨日李顺胁 民为贼,今日仆与足下化贼为民,用固邦本。”
《茅亭客话》:至道丁酉岁秋八月,诸州巡检作坊使韩 景祐至怀安军,为其下广武卒刘旰等谋杀之,韩逾 垣而免。是夜,军贼掠怀安军,及明取金堂古城入汉 州,凡六日,行五百馀里,劫掠五军州十镇县,所至处 皆不及枝梧。驱掠军民,势莫可遏,州县震慑,户口奔 逃。时知府张密学谓招安使上官正曰:“贼今日卭州, 来日必奔嘉、眉州。贼若有盘泊处,如鱼得渊,卒难除 讨,君必悔之。今日请即往,移兵渡江,逆而击之,夺其 胆气,当尽擒之,此上策也,时不可失。”上官遂点集兵 甲前去。过新津江,遇贼食于方井,驰告张密学,张曰: “刘既入井,更欲何逃?”日中以捷来告,尽杀其党,凯旋 张公料敌先见,皆此类也。上官能将“其兵,是行也易 于摧枯。”川界由是肃然。
《国老谈苑》:查道罢馆陶尉,与程宿寓于逆旅中,夕有 盗取其衣,既觉,呼宿曰:“衣有副乎?翌日当奉假。”盗闻 之,弃获而去。
《智囊辑要》:张咏未第时,尝游汤阴县,县令馈与束帛 万钱,咏即负之而归。或谓此去遇夜,坡泽深奥,人烟 疏阔,可俟徒伴偕行。咏曰:“秋暮矣,亲老未授衣,但捽 一短剑去行三十馀里,止一孤店,唯一翁洎二子,夜 始分,其子呼曰:‘鸡已鸣,秀才可去矣’。”咏不答,即推户。 咏先以床拒左扉,以手拒右扉,其子既呼不应,即排 闼,咏忽退立,其子闪身入,咏摔其首,毙之。少时,次子 又至,如前复杀之。咏持剑视翁,翁方燎火爬痒,复断 其首,老幼数人并命于室。乃纵火行二十馀里始晓, 后来者相告曰:“前店失火,举家被焚也。”
《宋史纪事本末》:“真宗咸平三年春正月甲午,益州戍 卒作乱,推王均为首。初,神卫卒戍益州,以都虞候王 均、董福分领之。福御众有法,所部皆优赡。均好饮博, 军装悉以给费。至是,兵马钤辖符昭寿与知益州牛 冕大阅于东郊,蜀人趋观之,二军衣服鲜敝不等,均 众由是惭愤。而昭寿亦骄恣侵虐,军士素怨之。是月” 朔,戍卒赵延顺等八人为乱,遂杀昭寿。益州官吏方 贺正旦,闻变皆奔窜,知州牛冕与转运使张适缒城而去,惟都巡检使刘绍荣冒刃格斗,众寡不敌,叛卒 尚未有主,欲奉绍荣,绍荣摄弓矢骂曰:“我本燕人,弃 虏归朝,岂能与尔同逆耶!亟见杀,我终不负朝廷也!” 监军王泽召王均谓曰:“汝所部为乱,盍往招安之。”叛 卒见均,即拥之为帅,绍荣自经死。均遂僭号大蜀,改 元化顺,署置官称,以小校张锴为谋主。均帅众攻陷 汉州,进攻绵州,不克,直趋剑州,为知州李士衡所败, 还保益州。帝时幸河朔,将发大名,闻之,以户部使雷 有终为川峡招安使,李惠、石普、李守伦并为巡检使, 给步骑八千往讨之。上官正、李继昌等皆隶焉。时知 蜀州杨怀忠闻乱,即调乡丁会诸州巡检兵讨之。怀 忠入益州,焚城北门,至三井桥,与贼党战数合,怀忠 不利而退。复檄嘉、眉等七州合兵再攻益州,败之,乘 胜逐贼,至州南十五里,砦于鸡鸣原,以俟王师,均亦 闭门自固。二月癸亥,雷有终等至益州,时都巡检张 思均已克汉州,遂进壁升仙桥。贼出攻砦,有终击走 之。丁卯,王均开城门伪遁。雷有终等帅兵入城,号令 不肃,官军竞剽掠,贼闭关发伏,布床榻于路口,官军 不得出,因为所杀。有终等缘堞而坠,得免,李惠死之, 官军退保汉州。益州城中民皆奔迸四出,复为贼党 追杀,或囚絷之,支解族诛以恐众。又胁士民之少壮 者为兵,先刺手背,次髡首,次黥面,给军装,令乘城,与 旧贼党相间。有终署榜招之,至则署其衣袂释之,日 数百人。冬十月甲辰,雷有终复益州。初,贼由升仙桥 分路袭王师,有终帅兵逆击,大败之,王均单骑走还 城,遂撤桥塞门。有终与石普进屯于城北,分遣将校 攻城三面,贼出战屡败。然王师每薄城,辄会雨,城滑 不能上,有终命为洞屋以进,均亦对设敌楼以相拒, 有终遣卒焚之,贼由是消沮,复筑月城以自固。有终 令卒蒙毡秉燧以入,悉焚其望橹机石,先遣东西南 砦鼓噪攻之。有终、普分主洞屋而前,遂入城,大败之。 均夜与其党二万人突围而遁,有终疑有伏,遣人纵 火城中。明日,执尝受伪署者数百人,悉焚杀之,时谓 “冤酷。”均既走,所过断桥塞路,焚仓库而去。己丑,有终 遣杨怀忠追均,至富顺,及之,大败其众,遂入城,均缢 死。怀忠取均首及僭伪法物,降其党六千人。诏进有 终、怀忠等秩,流牛冕儋州,张适连州。
四年十二月丁未诏“蜀贼既平除追捕亡命馀诖误 之民并释不问讹言动众者有司斩以闻。”
六年冬十月,复以张咏知益州。民闻咏再至,皆鼓舞 相庆。转运使黄观上其治状,下诏褒美。会遣谢涛巡 抚西蜀,帝令传谕咏曰:“得卿在蜀,朕无西顾之忧矣。” 是时,内地亦多寇盗,濮州贼夜入城掠,知州王守信、 监军王昭度家王禹偁时守黄州,上疏曰:“伏以体国 经野,王者保邦之制也。《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自” 五季乱离,各据城垒,豆分瓜剖,七十馀年。太祖、太宗 削平僭伪,天下一家。当时议者,乃令江淮诸郡,毁城 隍、收兵甲、撤武备者二十馀年。书生领州,大郡给二 十人,小郡减五人,以充扈从。号曰“长吏”,实同旅人,名 为郡城,荡若平地。虽则尊京师而抑郡县,为强干弱 枝之术,亦非得其中道也。臣比在滁“州,值发兵挽漕, 关城无人守御,止以白直代主开闭,城池颓圮,铠仗 不完。及徙维扬,称为重镇,乃与滁州无异。尝出铠甲 三十副,与巡警使臣彀弩张弓,十损四五,盖不敢擅 自修治,上下因循,遂至于此。今黄州城池器械,复不 及滁、扬,万一水旱为灾,盗贼窃发,虽思备御,何以支 吾?”盖太祖削诸侯跋“扈之势,太宗杜僭伪觊望之心, 不得不尔。其如设法维世,久则弊生,救弊之道,在乎 从宜,疾若转规,固不可胶柱而鼓瑟也。今江淮诸郡, 大患有三:城池颓圮,一也;兵仗不完,二也;军不阅习, 三也;濮贼之兴,慢防可见。望陛下特纡神断,许诸郡 酌民户众寡,城池大小,并置守提,军士多不过五百 人,阅习刀剑,然后渐葺城壁,缮完甲胄,则郡国有御 侮之备,长吏免剽略之虞矣。”
《渑水燕谈录》:曹州于令仪者,市井人也。长厚不忤物, 晚年家颇丰富。一夕,盗入其家,诸子擒之,乃邻子也。 令仪曰:“‘汝素寡悔,何苦而为盗邪’?曰:‘迫于贫耳’。问其 所欲,曰:‘得十千,足以衣食’。如其欲,与之。既去,呼之,盗 大恐,谓曰:‘汝贫,乘夜负十千以归,恐为人诘’。”留之至 明,使去,盗大感愧,卒为良民。令仪择子侄之秀者,起 学室,延名儒以掖之。子伋。侄杰仿,举进士第,今为南 曹令。族
《宋史李仕衡传》:“仕衡知天雄军,民有盗瓜伤主者,法 当死,仕衡以岁饥奏贷之。盗起淄、青间,迁刑部侍郎 知青州。前守捕群盗妻子寘棘围中,仕衡至,悉纵罢 之使去。未几,其徒有枭贼首至者。”
《高琼传》:“琼子继宣,字舜举,乾兴初,以内殿崇班为益 州都监。蜀人富侈,每元夕大张灯,知府薛奎戒以备 盗,继宣籍恶少年饮犒之,使夜中潜志盗背,明日皆 获。”
《晰狱龟鉴》:向敏中丞相判西京,有僧暮过村舍求宿主人不许,求寝于门外车箱中,许之。是夜,有盗入其 家,携一妇人并囊衣逾墙出,僧不寐,适见之,自念“不 为主人所纳而强求宿,明日必以此事疑我,执诣县 矣。”因亡去。夜走荒草,忽坠眢井,而逾墙妇人已为人 所杀,尸在井中,血污僧衣。主人踪迹捕获送官,不堪 掠治,遂自诬云“与妇人奸,诱以俱亡,恐败露,因杀之, 投尸于井,不觉失脚亦坠井,赃与刀在井旁,不知何 人持去。”狱成,皆以为然。敏中独以赃仗不获疑之,诘 问数四,僧但云“前生负此人命,无可言者。”固问之,乃 以实对。于是密遣吏访其贼,食于村店,有妪闻其自 府中来,不知其吏也,问曰:“僧某狱如何?”吏绐之曰:“昨 日已笞死于市矣。”妪叹息曰:“今若获贼,如何?”吏曰:“府 已谳决此狱,虽获贼,不敢问也。”妪曰:“然则言之无妨。 彼妇人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杀也。”吏问某人安在?妪 指示其舍。吏往捕,并获其赃,僧始得释。
钱惟济留后知绛州。民有条桑者,盗强夺之,不能得, 乃自斫其右臂,诬以杀人。官司莫能辨。惟济引问之, 因给以食,而盗以左手举匕著,因语之曰:“他人行刃, 则上重下轻,今下重上轻,正用左手伤右臂也。”诬者 引服。
苏涣郎中知衡州时,莱阳民为盗所杀,而盗不获,执 一人指为盗。涣察而疑之,问所从得,曰:“弓手见血衣 草中。”呼其侪视之,得某人以献。涣曰:“弓手见血衣,当 自取之以为功,尚何呼他人?此必奸。”讯之而服。 张咏尚书知江宁府,有僧陈牒出凭,咏据案熟视久 之,判送司理院勘杀人贼,翌日即官聚厅下,晓其故。 咏乃诘问僧几年,对曰:“七年。”又问何故额有系巾痕, 即惶怖服罪。盖此民与僧同行,于道中杀之,取其词 印戒牒,自披剃为僧也。
王延禧朝议初为岳州沈江令岁饥盗起亲获十馀 贼皆应死法延禧叹曰:“是皆良民穷而为盗今既无 以业之。又利其死以为己功亦何忍哉!”谕被盗者悉 裁其赃盗得不死延禧王黄州孙也。
《墨客挥犀》:曾有秀才因盗绢被执,以试赋获免。其警 对云:“窥其户而阒其无人,心乎?爱矣;见其利而忘其 有义,卷而怀之。”
《宋史桑怿传》:“怿,开封雍丘人,再举进士不中,后徙居 汝、颍间,耕龙城废田数顷以自给。诸县多盗,怿自请 补耆长,得往来察奸,因召里中恶少年戒曰:‘盗不可 为,吾不汝容也’。有顷,里老父子死未敛,盗夜脱其衣 去,父不敢告县,怿疑少年王生者夜入其家,得其衣, 不使之知也。明日见而问之曰:‘尔许我不为盗,今里 中盗尸衣者,非尔邪’?”少年色动,即推仆地,缚之,诘共 盗者姓名,尽送县,皆伏辜。尝之郏城,遇尉出捕盗,招 怿饮酒,与俱行,至贼所,藏尉怯甚,阳为不知,将去,怿 曰:“贼在此,欲何之?”乃下马,独格杀数人,因尽缚之。又 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剑以往,杀数人,尽缚其 馀汝,旁县为之无盗。京西转运使奏其事,补郏城尉。 天圣中,河南诸县多盗,转运使奏移渑池尉。群盗保 青灰山,时出攘剽。有宿盗王伯者,尤为民害,朝廷每 授巡检使,必疏姓名使捕之。怿至官,巡检伪为宣头 以示怿,牒招致之,怿不知其伪也,因挺身入贼中,与 伯同卧起十馀日,伯遂与怿出,至山口,为巡检伏兵 所执,怿几不免。怿曰:“巡检惧无功尔。”即以伯与巡检, 使自为功。巡检俘献京师,而怿不复自言。朝廷知之, 为黜巡检,擢怿右班殿直、永安县巡检。明道末,京西 旱蝗,有恶贼二十三人,枢密院召怿至京师,授以贼 名姓,使往捕。怿曰:“盗畏吾名必溃,溃则难得矣,宜先 示之以怯。”至则闭栅,戒军吏不得一人辄出。居数日, 军吏不知所为,数请出自效,辄不许。夜与数卒变为 盗服以出,迹盗所尝行处。入民家,民皆走,独一媪留, 为具饭食,如事群盗。怿归,闭栅三日,复往,自携具就 媪馔,而以馀遗媪,媪以为真盗,乃稍就媪,与语及群 盗,一媪曰:“彼闻桑殿直来,皆遁去。近闻闭营不出,知 其不足畏。今皆还矣,某在某处。”怿又三日往,厚遗之, 遂以实告曰:“我桑殿直也,为我察其实而慎勿泄。”后 三日复来,于是媪尽得居处之实以告。怿明日部分 军士,尽擒诸盗其尤强梁者,怿自驰马以往,士卒不 及从,惟四骑追之,遂与贼遇,手杀三人,凡二十三人 者,一日皆获还京师。枢密吏求银,为致阁门祗候,怿 曰:“用赂得官,非我欲,况贫无银有,固不可也。”吏怒,匿 其功状,止免其短使而已。除兵马监押,未行,会宜州 蛮叛,杀海上巡检官军不能制。因命怿往,尽手杀之。 还,乃授阁门祗候。
《吴育传》:育知开封府时,岁饥多盗。育严赏功之法,尝 得盗而未赏者,一切赏之,以明不欺。庆历五年,拜右 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居数月,改参知政事。山东盗起, 帝遣中使按视,还奏盗不足虑。兖州杜衍、郓州富弼, 山东人尊爱之,此可忧也。帝欲徙二人于淮南,育曰: “盗诚无足虑者,小人乘时以倾大臣,祸几不可御矣。” 事遂寝《曾巩传》:巩知齐州,其治以疾奸急盗为本。曲堤周氏 拥赀雄里中子高横纵,贼良民,污妇女,服器上僭,力 能动权豪,州县吏莫敢诘,巩取寘于法。章丘民聚党 村落间,号霸王社,椎剽夺囚,无不如志。巩配三十一 人,又属民为保伍,使讥察其出入,有盗则鸣鼓相援, 每发辄得盗。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巩饮 食冠裳之假,以骑从,辇所购金帛随之,夸徇四境。盗 闻,多出自首巩,外示章显,实欲携贰其徒,使之不能 复合也。自是外户不闭。
《曾公亮传》:公亮知郑州,为政有能声。盗悉窜他境,至 夜户不闭。尝有使客亡橐中物,移书诘盗,公亮报:“吾 境不藏盗,殆从者之”耳。索之果然。 《杨绘传》:绘知眉州,徙兴元府。吏请摄穿窬盗库缣者, 绘就视之,踪迹不类人所出入,则曰:“我知之矣。”呼戏 沐猴者诘于庭,一讯具伏,府中服其明。
《包拯传》:“拯字希仁,知天长县。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 诉。拯曰:‘第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 ‘何为割牛舌而又告之’。盗惊服。”
《彭思永传》:“思永为益州路转运使,成都府吏盗公钱 付狱已三岁,出入自如。思永摄府事,甫一日,即具狱。 民以楮券为市,藏衣带中,盗置刃于爪,捷取之,鲜败 者。思永得一人,诘之,悉黥其党隶兵间。”
《厚德录》:范文正公为参知政事,会王伦寇淮南,州县 官吏有不能守者,朝廷尽欲诛之。公曰:“时讳言武备, 盗贼猝至,而专责守臣死事,不可。”故守令皆得不诛。 陈龙学从易知虔州,岁饥,有持杖盗杀发囷仓者,请 一切减死论。于是全活者千馀人。
《谐史》:庆历中,贝贼王则倡乱,率众闭门为不轨,知城 中女子无如赵氏女美,致帛万端、金千斤,聘为妻,且 曰:“女若不行,即灭尔族。”父母不敢违,独女不可,曰:“吾 虽女子,戴天子天,履天子土十九年矣,纵不能执兵 讨叛,奈何?”妻之,泣涕不食。父母族人守之,以所得后 服衣之,女曰:“妻贼何后也?”家人掩其口,卒逼以往,女 登舆自残于舆中。贼盛礼待之,闻报皆失色,而贼之 亲信自杀者三人,缒城逃者七十四人,惧为贼所鱼 肉也。自此贼焰渐衰,以至于败。呜呼!识去就、知廉耻, 仗节死义者,天下皆以是望士君子,而不以是望众 庶,常以是望男子,而不以是望妇人。今赵氏一民家 女耳,表表之节如是,可谓出于人所甚难。而天下之 所未尝望者。彼士君子号为男子者。观之,宁不有愧 于心耶。
京城阛阓之区,窃盗极多,踪迹诡秘,未易根缉。赵师 睾尚书尹临安日,有贼每于人家作窃,必以粉书“我 来也”三字于门壁,虽缉捕甚严,久而不获。“我来也”之 名,哄传京邑,不曰捉贼,但云“捉我来也。”一日,所属解 一贼至,谓此即我来也。亟送狱鞫勘,乃略不承服,且 无赃物可证,未能竟此狱。其人在禁,忽密谓守卒曰: “我固尝为贼,却不是我来也。今亦自知无脱理,但乞 好好相看,我有白金若干,藏于宝叔塔上,某层某处, 可往取之。”卒思塔上乃人迹往来之冲,意其相侮,贼 曰:“毋疑,但往此方作少缘事,点塔灯一夕,盘旋终夜, 便可得矣。”卒从其计,得金大喜。次早入狱,密以酒肉 与贼。越数日,又谓卒曰:“我有器物一瓮,寘侍郎桥某 处水内,可复取之。”卒曰:“彼处人闹,何以取?”贼曰:“令汝 家人以箩贮衣裳,桥下洗濯,潜掇瓮入箩,覆以衣,舁 归可也。”卒从其言,所得愈丰。次日,复劳以酒食,卒虽 甚喜,而莫知贼意。一夜至二更,贼低语谓卒曰:“我欲 略出,四更尽即来,决不累汝。”卒曰:“不可。”贼曰:“我固不 至累汝,设或我不复来,汝失囚必至配罪,而我所遗, 尽可为生。苟不见从,却恐悔吝有甚于此。”卒无奈,遂 纵之去。卒坐以伺。正忧恼间,闻檐瓦声,已跃而下。卒 喜,复桎梏之。甫旦,启狱户,闻某门张府有词云:昨夜 三更,被盗失物。其贼于府门上写“我来也”三字。师睾 抚按曰:“几误断此狱,宜乎其不承认也。”止以不合犯, 夜从杖而出诸境。狱卒回,妻曰:“半夜后闻叩门,恐是 汝归。”亟起开门,但见一人以二布囊掷户内而去,遂 藏之。卒取视,则皆黄白器也。乃悟张府所盗之物,又 以赂卒,贼竟逃命。虽以赵尹之明特,而莫测其奸,可 谓黠矣。卒乃以疾辞役,享从容之乐终身。没后,子不 能守,悉荡焉,始与人言。
《曲洧旧闻》:曾明仲治郡,善用耳目,于迹盗尢有法。潞 公过郑,失金唾壶,明仲见公于驿中,公言其事,明仲 呼孔目附耳嘱付之。既去,不食顷,已擒偷唾壶人来 矣。潞公归朝,大称赏之。
《道山清话》:司马君实,洛中新第,初迁入,一日步行,见 墙外暗埋竹签数十,问之,则曰:“此非人行之地,将以 防盗也。”公曰:“吾箧中所有几何?且盗亦人也,岂可以 此为防?”命亟去之。
魏公一日至诸子读书堂,见卧榻枕边有一剑,公问 仪公何用,仪公言夜间以备缓急。公笑曰:“使汝果能 手刃贼,贼死于此,汝何以处?万一夺入贼手,汝不得为完人矣。古人青毡之说,汝不记乎?何至于是也?吾 尝见前辈云,夜行切不可以刃物自随。吾辈安能害 人?徒起恶心,非所以自重也。”
《宋史朱寿昌传》:“寿昌字康叔,扬州天长人。以父㢲荫, 守将作监主簿,累调州县,通判陕州、荆南,权知岳州。 州滨重湖,多水盗。寿昌籍民船,刻著名氏,使相伺察, 出入必以告。盗发,验船所向穷讨之,盗为少弭,旁郡 取以为法。”
《王素传》:素从子靖,徙河东长子县。贼杀人,捕治十数 辈不得实,皆释去。靖阅其牍曰:“此真盗也。”教吏曲折 讯囚,果服罪,为开封府推官。曹、濮盗害官吏久不获, 靖受诏督捕,成擒者十八九。因言盗之不戢,由大姓 为囊橐,请并坐之,著为令。
《吴居厚传》:“居厚与河北蹇周辅、李南公会境上,议盐 法,搜剔无遗。居厚起州县凡流,无阀阅勋旧,徒以言 利得幸,不数岁至侍从,嗜进之士从风羡美。又请以 盐息买绢,资河东直,发大铁钱二十万贯,佐陕西军 兴,且募民养保马。当时商功利之臣,所在成聚,居厚 最为掊克。剧盗王冲,因民不忍,聚众数千,欲乘其行” 部至徐,篡取,投诸冶。居厚闻知,间道遁去。
《吴瑛传》:“瑛字德仁,蕲州蕲春人。盗入室,觉而不言,且 取其被,乃曰:‘他物唯所欲,夜正寒,幸舍吾被’。”其直率 旷达类此。
《蒲宗孟传》:“宗孟字传正,阆州新井人,加资政殿学士, 徙亳杭郓三州。郓介梁山,泺素多盗,宗孟痛治之,虽 小偷微罪,亦断其足筋。盗虽为衰止,而所杀亦不可 胜计矣。”
《智囊辑要》:“贼依梁山泺县官有用长梯窥蒲苇间者。 蒲恭敏知郓州,下令禁毋得乘小舟出入泺中。贼既 绝食,遂散去。”
《宋史程颢传》:“颢字伯淳,世居中山,后从开封徙河南, 神宗命知扶沟县。广济蔡河在县境,濒河恶子无生 理,颛胁取行舟财货,岁必焚舟十数以立威。颢捕得 一人,使引其类,贳宿恶,分地处之,令以挽繂为业,且 察为奸者,自是境无焚剽患。”
《陈襄传》:“襄字述古,调浦城主簿,摄令事。民有失物者, 贼曹捕偷儿至数辈相撑拄,襄语之曰:‘某庙钟能辨 盗,犯者扪之辄有声,馀则否。乃遣吏先引以行,自率 同列诣钟所祭祷,阴涂以墨而以帷蔽之,命群盗往 扪。少焉呼出,独一人手无所污,扣之乃为盗者。盖畏 钟有声,故不敢触,遂服罪’。”
《王祜传》:“祜子旭,旭子质,字子野,出知寿州,徙庐州。盗 杀其徒,并赀而遁,捕得之,质论盗死,大理以谓法不 当死。质曰:‘盗杀其徒自首者原之,所以疑怀其党,且 许之自新,此法意也。今杀人取赀,而捕获贷之,岂法 意乎’?”疏上,不报,降监舒州灵仙观。采古今炼形摄生 之术,撰《宝元总录》百卷。逾年,韩琦知审刑院,请盗杀 其徒,非自首者勿原,著为令。于是郑戬、叶清臣皆言 质非罪,且称其材。起知泰州,迁荆湖北路转运使。吏 捕盗人衣者,盗叩头曰:“平生不为过,迫饥寒而至于 此。”质命取衣衣之,遣去。
《蔡挺传》:“挺字子政,宋城人。通判泾州,徙鄜州。河北多 盗,精择诸郡守,以挺知博州。申饬属县,严保伍,得居 停奸盗者数人,弛其宿负,补为吏,使之察警,盗每发 辄得。知南安军,提点江西刑狱,提举虔州,监江闽盐。 贼率十百为州县害,挺谕所部与期,使首纳器甲,原 其罪,得兵械万计。官盐恶而价贵,盗盐善而价且下”, 故私贩日滋。挺简僚吏,至淮转新盐,明殿赏,以官数 之馀𢌿之。于是贼党破散,宿弊遂绝。 《谈苑》:熙宁中,福建贼廖恩攻剽数郡,杀害捕盗官,东 南为之骚然。凡恩所经涉监司守将皆坐贬黜,其馀 相连得罪者,不可胜计。既乃招降予官,朝廷以其悍 勇,颇任使之。一旦恩至三班院,供家状云:“自出身历 任以来,并无公私过犯。”有一班行李师益亦同供状, 乃云:“前任信州巡检,为廖恩事勒停。”都下相传,以为 笑焉。
《闻见近录》:熙宁中,西贼围罗迅城甚急,贼得吾禁卒, 语之曰:“汝语城中,张大吾军,使速降,当与汝爵禄。”卒 敬诺之,致卒危梯上,下瞰城中,卒辄大呼曰:“西贼人 少粮尽,朝夕去矣。”城中坚守之,贼怒醢之。虽古忠烈 之士,无以过也。
《宋史苏轼传》:“轼出知颍州,郡有宿贼尹遇等数劫杀 人,又杀捕盗吏兵,朝廷以名捕不获,被杀家复惧其 害,匿不敢言。轼召汝阴尉李直方曰:‘君能禽此,当力 言于朝,乞行优赏。不获,亦以不职奏免君矣。直方有 母且老,与母诀而后行。迺缉知盗所,分捕其党与,手 戟刺遇,获之,朝廷以小不应格,推赏不及。轼请以己’” 之年劳,当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不从。其后吏部为 轼当迁,以符会其考,轼谓已许直方,又不报。
《晁补之传》:“补之出知齐州,群盗昼掠涂巷,补之默得 其姓名,囊橐皆审。一日宴客,召贼曹以方略授之,酒行未竟,悉擒以来,一府为彻警。”
《王岩叟传》:“岩叟权知开封府,都城群偷所聚,谓之大 房,每区容数十百人,渊薮诡僻,不可胜究。岩叟令掩 捕撤毁,随轻重决之,根株一空。”
《过庭。录》忠宣帅庆,为种诂诬讼,责守信阳。时汉上有 巨贼曰罗堑,拥众雄视一隅,忽直压郡界新三十五 里,一郡皇怖失措,朝夕危陷。忠宣集郡寮谋守御计, 皆懦怯,无敢当者。有酒吏秦生请行,忠宣命摄巡尉, 欲假之众。秦曰:“无益也。”独以数十骑直对贼垒。值贼 置宴,军势甚张。贼副小关索者,领十馀骑饮马河侧, 隔河问秦曰:“尔为谁?胡为至此?”秦曰:“吾信阳巡检,来 取尔首尔。”贼笑曰:“尔无轻命,吾贷尔告。若曹速降,吾 无尔害!”秦骂曰:“狂贼敢大言吾,唯尔首之得!”秦因袒 膺谓贼曰:“尔能射我乎?”贼挽弓射之,不中。秦复射中 贼关索心而死,数十人骇散。秦即鼓众绝河,掩其不 备。贼众皆乌合,且醉不能御,尽窜走林谷,莫敢出。多 获牛马器械,凯旋而归,一境遂安。忠宣率众郊迎,厚 加赏宴,奏功于朝,迁数官。及忠宣拜相,亟访秦,欲大 用,而秦已死,深痛惜之。
《宋史徽宗本纪》:“大观二年正月戊寅,河东北盗起。 宣和二年冬十月戊辰,青溪妖贼方腊反,命谭稹讨 之。”
《宋史纪事本末》:“徽宗宣和二年冬,睦州青溪民方腊 作乱。方腊世居县堨村,托左道以惑众。初,唐永徽中, 睦州女子陈硕真反,自称文佳皇帝,故其地相传有 天子基,腊因得凭借以自信。县境梓桐、帮源诸洞,皆 落山谷幽险处,民物繁伙,有漆楮杉材之饶,富商巨 贾多往来。腊有漆园造作局,屡酷取之,腊怨而未敢” 发。时朱勔花石纲之扰,比屋致怨,腊因民不忍,阴聚 贫乏游手之徒,以诛勔为名,遂作乱,自号“圣公”,建元 永乐。置官吏将帅,以巾饰为别,自红而上凡六等,无 弓矢甲胄,惟以鬼神诡秘事相扇訹,焚室庐,掠金帛 子女,诱胁良民为兵,人安于太平。不识金革,闻金鼓 声即敛手听命,不旬日,聚兵数万。两浙都监蔡遵、颜 坦击之,皆败,死于息坑。十二月,腊,攻陷青溪,遂陷睦、 歙州,东南将郭师中战死,北掠桐庐、富阳诸县,进逼 杭州,郡守赵霆弃城走,州陷,杀“制置使陈建、廉访使 赵约,纵火六日,死者不可胜计。凡得官吏,必断脔支 体,探其肺肠,或熬以膏油,丛镝乱射,备尽楚毒,以偿 怨心。”警奏至京师,时方聚兵以图北伐,王黼匿不以 闻。于是凶焰日炽,附者益众,东南大震。淮南发运使 陈遘上言:“腊众强,东南兵弱,乞调京畿兵及鼎、澧枪 牌手兼程以来,使不至滋蔓。”帝得疏,始大惊,乃罢北 伐之议。诏以童贯为江、淮、荆、浙宣抚使,谭稹为两浙 制置使,率禁旅及秦、晋、番、汉兵十五万讨之。
《宋史徽宗本纪》:“宣和三年二月,方腊陷处州。淮南盗 宋江等犯淮阳军,遣将讨捕。又犯京东、江北,入楚、海 州界。命知州张叔夜招降之。八月丙辰,方腊伏诛。” 《宋史纪事本末》:“宣和三年春正月,方腊陷婺州,又陷 衢州。衢守彭汝方被执,骂贼而死,贼屠其城。二月,方 腊陷处州,又遣其将方七佛引众六万寇秀州。统军 王”子武御之,会大军至,合击贼,斩首九千,贼还据杭 州。夏四月,童贯合兵击方腊,破之,执腊以归。童贯、谭 稹前锋至清河堰,水陆并进,屡击破方腊,腊焚官舍、 府库、民居,宵遁还清溪帮源洞,诸将刘延庆、王禀、王 涣、杨惟忠、辛兴宗、王渊等相继至,尽复所陷城。贯等 合兵击腊于帮源洞,腊众尚二十万,与官军力战,窃 据岩屋为三窟,诸将莫知所入。王渊裨将韩世忠潜 行溪谷,问野妇得径,即挺身直前,渡险数里,𢭏其穴, 格杀数十人,擒腊以出。辛兴宗领兵截洞口,掠为己 功,并取腊妻子及伪相方肥等,其众遂溃。腊之乱,凡 破六州五十二县,戕平民二百万,所掠妇女,自贼洞 逃出,裸而缢于林中者,相望百馀里。五月,安置御史 中丞陈过庭于黄州。过庭以睦寇窃发,上言:“致寇者 蔡京,养寇者王黼,窜二人则寇自平。”又言:“朱勔父子 本刑馀小人,交结权幸,窃取名器,罪恶盈积,宜正典 刑,以谢天下。”三人闻而憾之,故贬。八月,加童贯太师, 封楚国公,赏平方腊功也。方腊伏诛,改睦州为严州, 歙州为徽州。 是年二月,淮南盗宋江寇京东州郡, 至海州,张叔夜败之,江乃降。宋江起为盗,以三十六 人横行河朔,转掠十郡,官军莫敢撄其锋。知亳州侯 蒙上书言“江才必有过人者,不若赦之,使讨方腊以 自赎。”帝命蒙知东平府,未赴而卒。又命张叔夜知海 州,江将至海州,叔夜使间者觇所向,江径趋海滨,劫 巨舟十,徐载卤获。叔夜募死士得千人,设伏近城,而 出,轻兵距海,诱之战。先匿壮卒海旁,伺兵合,举火焚 其舟。贼闻之,无斗志,伏兵乘之,擒其副贼,江乃降。 《宋史张叔夜传》,叔夜徙济南府,山东群盗猝至,叔夜 度力不敌,谓僚吏曰:“若束手以俟援兵,民无噍类,当 以计缓之,使延三日,吾事济矣。”乃取旧《赦贼文》,俾邮 卒传至郡。盗闻果小懈。叔夜会饮谯门,示以闲暇,遣吏谕以恩旨。盗狐疑,相持至暮未决。叔夜发卒五十 人,乘其惰击之,盗奔溃,追斩数千级。以功进龙图阁 直学士。
青溪寇轨《容斋逸史》曰:“甚哉小人!患得患失,贻祸之 深也。初元祐间,宣仁太后临朝,天下大政事,皆太后 与二三大臣议可而行。时虽天下称治,哲宗内弗平 也。一旦太后崩,方欲悉反其政,以摅宿愤,而小人揣 知上旨,遂引吕武为喻,上益惑焉。明年,改元绍圣,而 熙丰群邪汇进矣。是后天下监司牧守,无非时宰私” 人,所在贪墨,民不聊生。迨徽庙继统,蔡京父子欲固 其位,乃倡“丰亨豫大”之说,以恣蛊惑。童贯遂开造作 局于苏、杭,以制御器,又引吴人朱勔进花石媚上。上 心既侈,岁加增焉,舳舻相衔于淮、汴,号“花石纲”,至截 诸道粮饷纲,旁罗商舟,揭所贡暴其上。篙师、柁工倚 势贪横,陵轹州县,道路以目。其尤重者,漕河弗能运, 则取道于海,每遇风涛,则人船皆没,枉死无算。江南 数十郡,深山幽谷,搜剔殆遍。或有奇石在江湖不测 之渊,百计取之,必得乃止。程限惨刻,无间寒暑。士庶 之家,一石一木稍堪玩者,即领健卒直入其家,用黄 帊覆之,指为御物,又不即取,因使护视,微不谨,则重 谴随之。及启行,必发屋彻墙以出。由是人有一物小 异,共指为不祥,惟恐芟夷之不速。民预是役者,多鬻 田宅子女以供其须,思乱者益众。初,方腊生而数有 妖异,一日临溪顾影,自见其冠服如王者,由此自负, 遂托左道以惑众。县境梓桐、帮源诸洞,皆落山谷幽 险处,民物繁伙,有漆、楮、松、杉之饶,商贾辐辏。腊有漆 园,造作,屡屡酷取之,腊怨而未敢发。会《花石纲》之扰, 遂因民不忍,阴取贫乏游手之徒,赈恤结纳之。众心 既归,乃椎牛酾酒,召恶少之尤者百馀人会饮酒数 行,腊起曰:“天下国家,本同一理。今有子弟耕织,终岁 劳苦,少有粟帛,父兄悉取而靡荡之,稍不如意,则鞭 笞酷虐,至死弗恤,于汝甘乎?”皆曰:“不能。”腊曰:“靡荡之 馀,又悉举而奉之仇雠。仇雠赖我之资,益以富实,反 见侵侮,则使子弟应之。子弟力弗能支,则谴责无所 不至。然岁奉仇雠之物,初不以侵侮废也,于汝甘乎?” 皆曰:“安有此理?”腊涕泣曰:“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 桑不足以供应。吾侪所赖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 科取,无锱铢遗。夫天生烝民,树之司牧,本以养民也, 乃暴虐如是,天人之心能无愠乎?且声色、狗马、土木、 祷祠、甲兵、花石糜费之外,岁赂西北二边银绢以百 万计,皆吾东南赤子膏血也。二边得此益轻,中国岁 岁侵扰不已,朝廷奉之不敢废,宰相以为安边之长 策也。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 得。诸君以为何如?”皆愤愤曰:《惟命腊》。曰:“三十年来,元 老旧臣,贬死殆尽。当轴者皆龌龊邪佞之徒,但知以 声色土木淫蛊上心耳。朝廷大政事,一切弗恤也。在 外监司牧守,亦皆贪鄙成风,不以地方为意。东南之 民,苦于剥削久矣。近岁花石之扰,尤所弗堪。诸君若 能仗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 守臣闻之,固将招徕商议,未便申奏,我以计縻之,延 滞一两月,江南列郡,可一鼓下也。朝廷得报,亦未能 决策发兵,计其迁延集议,亦须月馀,调集兵食,非半 年不可,是我起兵已首尾期月矣。此时当已大定,无 足虑也。况西北二边岁币百万,朝廷军国经费千万, 多出东南。我既据有江表,必将酷取于中原。中原不 堪,必生内变,二边闻之,亦将乘机而入,腹背受敌,虽 有伊吕,不能为之谋也。我但画江而守,轻徭薄赋,以 宽民力,四方孰不敛衽来朝?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 不然,徒死于贪吏耳。诸君其筹之。”皆曰:“善。”遂部署其 众千馀人,以诛朱勔为名,见官吏,公使人皆杀之。民 方苦于侵渔,果所在响应,数日有众十万,遂连陷郡 县数十,众殆百万,四方大震。时朝廷方约女直夹攻 契丹,取燕、云地,兵食皆已调集待命,适闻腊起,遂以 童贯为江、淮、荆、浙宣抚使,移师南下。腊不虞如是速 也。贯至苏州,始承诏罢造作局及御前纲运并木石 彩色等场。前至秀州,累败贼锋,追至帮源洞,贼尚二 “十馀万,与官军力战而败,深据岩穴为三窟,诸将莫 知所入。”韩蕲王世忠,时为王渊裨将,潜行谿谷,问野 妇,得径,即挺身直前,度险数重,搏其穴,格杀数十人, 擒腊以出,遂并取腊妻子符印及方肥等,其党皆溃。 前后所戕人命数百万,江南由是凋瘵,不复昔日之 十一矣。迨建炎南渡,经费多端,愈益穷困,不可复支。 向非腊之耗乱,江淮二浙公私充实,南渡后或可藉 为恢复之资,亦未可知也。噫!腊之耗乱,可哀也已。然 所以致是者谁欤?泊宅翁之志寇轨也。蕲王犹未知 名,故略之。且时宰犹多在朝,腊党阴谋,语多忌讳,亦 削不载。吾故表而出之,以戒后世司民者。
《宋史徽宗本纪》:宣和七年二月“壬申,京东转运副使 李孝昌言,招安群盗张万仙等五万馀人。诏补官、犒 赐有差。”
《石公弼传》:“公弼知扬州,群不逞为侠于闾里,自号亡命社。公弼取其魁杰痛治,社遂破散。江贼巢藏菰芦 中,白昼出剽,吏畏不敢问。公弼严赏罚督捕,尽除之。 改述古殿直学士。”
《燕瑛传》:“瑛字仁叔,以荫为瑕丘尉。县人习为盗,瑛榜 谕曰:‘今平民或呼以盗,必怒见词色,顾乃舍耕稼本 业,为人所不肯为者,及陷于罪,则终身不齿于乡闾, 尉不忍以是待汝’。盗感悟,为稍弭。”
《任谅传》:“谅提点京东刑狱,梁山泺渔者习为盗,荡无 名籍。谅伍其家,刻其舟,非是不得辄入。他县地错其 间者,镵石为表,盗发则督吏名捕,莫敢不尽力,迹无 所容。”
《钦宗本纪》:靖康元年正月庚寅,盗杀王黼于雍丘 《挥麈后录》:祖宗开国以来,西北兵革既定,故宽其赋 役。民间生业,每三亩之地,止取一亩之税。缘此公私 富庶,人不思乱。政和间,谋利之臣建议,以为彼处减 匿税赋,乃创置一司,号西城所,命内侍李彦主治之, 尽行根刷拘催,专供御前支用。州县官吏,无却顾之 心,“竭泽而渔,急如星火。”其推行为尤者,京东漕臣王 宓、刘寄是也。人不堪命,遂皆去而为盗。胡马未南牧, 河北蜂起,游宦商贾,已不可行。至靖康初,智勇俱困, 有启于钦宗者,命斩彦,窜斥宓、寄以徇,下宽恤之诏, 然无乡从之心矣。其后散为巨寇于江、淮间,如张遇、 曹成、锺相、李成之徒,皆其人也。
苏过,字叔党,东坡先生季子也。翰墨文章,能世其家, 士大夫以小坡目之。靖康中,得倅真定,赴官次河北, 道遇绿林,胁使相从,叔党曰:“若曹知世有苏内翰乎? 吾即其子,肯随尔辈求活草间耶?”通夕痛饮,翌日视 之,卒矣。惜乎世不知其此节也。
《宋史薛弼传》:“弼字直老,改湖南运判。杨幺据洞庭,寇 鼎州。王𤫉久不能平,更命岳飞讨之。幺陆耕水战,楼 船十馀丈,官军徒仰视不得近。飞谋益造大舟,弼曰: ‘若是则未可以岁月胜矣。且彼之所长,可避而不可 斗也。今大旱,湖水落洪,若重购舟首,勿与战,逐筏断 江路,槁其上流,使彼之长坐废,而精骑直𢭏其垒,则 破坏在目前矣’。”飞曰:“善。”兼旬,积寇尽平。除户部郎官, 再知荆南。桃源剧盗伍俊既招安,复谋叛,提点刑狱 万俟卨不能制,乃以委弼,弼许俊以靖州。俊喜曰:“我 得靖,则地过桃源远矣。”俊至则斩以徇。迁秘阁修撰、 陕西转运使。以左司郎官召知虔州,移黄州。时福州 大盗有号“管天下”、“伍黑龙”、“满山红”之属,其众甚盛。钤 辖李贵为贼所获,民作山砦自保。守臣莫将议委漳、 泉、汀、建,募强壮游手各千人为效用,与殿司统制张 渊同措置。未及行,诏升弼集英殿修撰,与将两易。弼 至郡,漕臣以游手易聚难散,恐为他日患,闻于朝。事 下弼议,弼谓:“昔守章贡,有武夫周虎臣、陈敏者,丁壮 各数百,皆能战,视官”军可一当十。乃奏虎臣为副将, 敏为巡检,选丁壮千人,号“奇兵”,日给糗粮,责以灭贼。 自是岁费钱三万六千馀缗、米九千石,凡四年而贼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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