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第250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百五十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二百五十卷目录
杂祀典部总论
荆川稗编〈六宗 禋于六宗〉
大学衍义补〈内外群祀之礼〉
杂祀典部艺文一
请正祀典疏略 明倪岳
请革除滥祀疏 刘健
杂祀典部艺文二〈诗〉
和萧东阳祀七里庙诗 梁简文帝
杂祀典部纪事
杂祀典部杂录
礼仪典第二百五十卷
杂祀典部总论
[编辑]荆川稗编
[编辑]《六宗》
[编辑]评曰:《虞书》:“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 神。”汉以王莽等奏日、月、星辰、山川、海泽六子之卦为 六宗者。按《周礼》以实柴祀日、月、星辰,则星辰非六宗 矣。卦是物象,不应祭之。后汉马融以天地、四时为六 宗者,礼无禋地与四时之义。孔安国言寒、暑、日、月、水、 旱为六宗者,于理又乖;郑元以星、辰、司中、司命、风师、 雨师为六宗者,并是星辰,不应更立风师、雨师之位。 魏刘邵以“冲和之气,六气宗之”者,气先于天,不合禋。 天之下,炁从天有,则属阴阳,若无所受,何所宗之?其 间有张迪以六代帝王,张髡以宗庙三昭三穆等,并 不堪录。后汉孝文帝以天皇大帝、五帝为六宗,于义 为当。何者?按《周礼》以禋祀昊天上帝,则禋祀在祀天, 不属别神。又《司服》云:“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 亦如之。”昊天五帝,乃百神之尊宗之义也。
《孔丛子》云:“宰我问禋于六宗。孔子曰:‘所宗者六,埋少 牢于泰昭,祭时也;祖迎于坎坛,祭寒暑也。至于王宫, 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禋 于六宗,此之谓也’。”孔安国、王肃用此说。又一说云:六 宗星辰,风伯、雨师、司中、司命。一云乾坤六子。颜师古 用此说。一云天地四时;一云天宗三,日月星辰,地宗 三,泰山河海。一云:六为地数,祭地也。一云:天地间游 神也。一云:三昭三穆。王介甫用此说。一云:六气之宗, 谓太极冲和之气。苏子由云:“舍祭法不用,而以意立 说。”未可信也。
孔安国注《尚书》“禋于六宗”云:“精意以享谓之禋。宗,尊 也。所尊祭者有六,谓四时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辰 也,水旱也。”《尚书正义》又曰:“六宗”,明是所尊祭者有六, 但不知六者为何神耳。《祭法》曰:“埋少牢于泰昭,祭时 祖迎于坎坛,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禜祭星, 雩禜祭水旱也。”据此言六宗,彼祭六神,故传以彼六 神,谓此六宗。王肃亦引彼文,乃云“禋于六宗”,此之谓 也。郑康成注云:“四时,谓阴阳之神也。”然则阴阳、寒、暑、 水、旱,各自有神,此言“禋于六宗”,则六宗常礼也。礼无 此文,不知以何时祀之。郑以彼皆为祈祷之祭,则不 可用郑康成注以解此也。汉世以来,说六宗者多矣, 欧阳及大小夏侯说《尚书》,皆云“所祭”者六,上不谓天, 下不谓地,旁不谓四方。在六者之间,助阴阳变化,实 一而名六宗矣。孔光、刘歆以六宗谓乾坤六子,水火 雷风山泽也。贾逵以为:天宗者三,日月星辰也;地宗 者三,山河海岱也。马融云:“万物非天不覆,非地不载, 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成,非冬不藏。”此其谓六 也。郑康成以六宗言“禋,与祭天同名,则六者皆天之 神。祇谓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星谓五纬,辰谓日 辰所会十二次。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也;风师,箕 也,雨师,毕也。”晋张髡上表云:“臣谓禋于六宗,祀祖考 所尊者六,三昭三穆是也。”司马彪又上表云:“历难诸 家及自言己意。天宗者,日月、星辰、寒暑之属;地宗者, 社稷”、五祀之属。惟王肃据《家语》,六宗与孔同,各言其 志,未知孰是。司马彪《续汉书》云:安帝元初六年,立六 宗祠于洛阳城西北亥地,祀比大社。魏亦因之。晋初, 荀𫖮定新祀,以六宗之神,诸说不同,废之。挚虞駮之 谓宜依旧,近年以来,皆不立六宗之祠。梁博士崔灵 恩《三礼义宗》曰:“《尚书》禋于六宗,禋有三义”:禋者,烟也, 洁也,精也。烟者,燔柴升烟于天,以气闻达。洁者,取洁 净以表无秽之理。精者,取祭者精懃之意。六宗之神, 先儒所释,义各不同,义虽不同,亦各有道。伏生、马融 谓:“六宗者,天地四方,所以用天地四方为六宗者,万 物非天不覆,非地不载,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 熟,非冬不藏,皆有功于民”,故尊而祭之,谓之“六宗。”而或有非之者,以前文有类于上帝,今复谓天为类六 宗,无天地意,谓其在天地四方,生成道广,济物既洪, 故报亦非一。或类或宗,尤未尽其功。岂有嫌前已祀, 而谓后为非也?然迎春既祭苍帝灵威仰之神而复 郊祭,岂可复以迎春祭天,而嫌郊为非天也?
欧阳和伯、夏侯建谓:“宗者,上不及天,下不及地,旁不 及四方,在六者之间助阴阳变化万物者,谓之六宗。” 许谨非之曰:“处六宗之间谓之六宗,其实为一而名 六宗,虚实相互,何以为义?”意谓《本义》以六宗之中合 共尊祭,故谓之六者,明其在六之中间为人所宗,非 名宗为六,不可责其称六者非实,是一之名也。 孔光、刘歆谓:“六宗者,乾坤之六子,取水、火、雷、风、山、泽 能生万物,故禋祀以报之,谓之六宗。”马昭难云:“凡八 卦者,所以生育万物。若祭卦便应祭八卦,岂但祭六, 明非六卦也。”意谓刘、孔之意,所以但祭六者,以为非 子不能成父之业,故生物之功,由于六子,合据成功 而报,故舍乾坤而不祭也。郑云:“宗者,星、辰、司中、司命、 风师、雨师,此谓六宗也。”王肃难云:“星则五纬之星,合 为一位,辰则十二月之会次又合为一位,名实不相 副也。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而别为两位。文昌 之星,独分为二,五纬之星,所主各异,合而为一,义则 不安。”寻郑本意,以五星十二次,各共成功,故各合为 一;司中、司命,所司有一,不共成功,故分而二。王肃《六 宗》亦以四时共成岁功,得合为一宗。郑以十二次五 星各共成岁,则何以不得各合为一王?此难无通义 也。
晋虞喜《别论》曰:“地有五色,大社象之,总五为一则成 六,六为地数。推校经句,阙无祭则祭地也。刘昭谓虞 喜以祭地,近得其实,而分彼五色,合五为六,又不通 禋,更成疑昧。寻《虞书》所称,肆类于上帝,是祭天不言 天而曰上帝,帝是天神之极,举帝则天帝斯尽,日月 星辰从可知也。禋于六宗,是祭地不言地而言六宗”, 六是地数之中,以该社稷等配,从可知也。禋者,埋祭 之名,非升烟之祭。
刘昭称《孔丛子》之言,若果是夫子所说,则后儒无复 纷然,正谓未必然耳。至昭以六宗为祭地,则穿凿甚 矣。若三昭三穆及天皇五帝之议,不待攻而自破也。 推司马彪表云“《周礼》无六宗之兆,《祭法》无六宗之文, 不宜特复立六宗之祀。”极切于理。
古《尚书》及郑元言“六宗,古《尚书》说。天宗,日、月、北辰也。 地宗,岱、河、海也。日月为阴阳宗,北辰为星宗,河为水 宗,海为泽宗,岱为山宗。”许君谨按:与古《尚书》同。郑驳 之云:“《书》云:‘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既六宗云 禋,山川言望,则六宗无山川明矣。《大宗伯》云:‘以禋祀 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 命、风师、雨师。凡此所祭,皆天神也。《郊特牲》曰:“郊之祭 也,大报天而主日也。”又《祭义》曰:“郊之祭,大报天而主 日,配以月。”则郊天并祭日月可知。其馀星也,辰也,司 中也,司命也,风师也,雨师也,此之谓六宗,亦明矣。
《禋于六宗》
[编辑]“先儒言六宗者非一家,或以为天地四方,或以为祖 宗四方,或以为天皇大帝及五帝,或以为五官,或以 为四望,或以为蜡之百物,或以为天宗三,地宗三,或 以为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或以为卦之六 子,或以为三昭三穆,各肆为臆说,互相驳黜,终无一 定之论,遂使六宗”之说不明,惜哉!按六宗出于《虞书》, 《周礼》则无明文。惟《孔丛子》以《祭法》“埋少牢于泰昭祭 时,祖迎于坎坛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禜祭 星,雩禜祭水旱为六宗。”孔安国因之,王肃之说亦同, 朱子书说亦取焉。三山杨信斋以朱子书说非苟从 者,今从之,必有深意。但郑元注《祭法》,改“祖迎”为“禳祈”, 又以六者皆以为祈祷之祭。夫舜类于上帝,禋于六 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乃是摄位告祭之礼,安得禳 祈之礼哉?其说足以破之。若以此祭为常祀,则非也。 夫舜类于山川,遍于群神,所以告摄位也。告摄位于 天地、山川、群神足矣,何必告于四时寒暑水旱哉?先 儒以《家语》为汉儒附会,观于此类,信矣。孔安国、王子 雍祖述其说,亦不足怪,朱子取之,何也?杨信斋述《祭 礼》一书,足以为不刊之典。既疑之,复以为朱子取之, 必有深意,又何也?愚谓:舜摄位,告祭类于上帝,及望 于山川,遍于群神矣。惟不告祭于地祇,意六宗谓地 祇也,盖六为地数,宗尊也。且序其次地祇,正当在上 帝之后,山川群神之上,斯说岂不正大耶?《周礼大宗 伯》:“王大封,其先告后土”,大封犹且告后土,摄位为天 子,安得不告地也?晋虞喜《别论》盖谓此也。但喜谓地 有五色,大社象之,其总五为一,或六为地,数涉于凿 耳。刘昭亦以为喜说,近得其实。予亦云:昭以《虞书》所 称“肆类于上帝,是祭天不言天而曰上帝,帝是天神 之极,举帝则天帝斯尽,日月星辰从可知”也。禋于六 宗是祭地,不言地而言六宗,六是地数之中,举中以 该社稷等配,从可知也。其说似好。谓帝能该日月星辰则可,谓举地数之中以该社稷等配则不可,望于 山川,岂非地乎?即如其说,若重复矣,但以地数六为 六宗自明,何必穿凿如是?《文献通考》但历考先儒训 释之同异,考订节取,著为一门,亦无定六宗之说,又 不载《虞书》刘昭之辩、《梁博士》崔灵恩《三礼义宗》,详于 六宗者也,亦略之,岂亦有所遗耶?
大学衍义补
[编辑]《内外群祀之礼》
[编辑]汉成帝时,匡衡奏罢五畤及陈宝祠,复条奏长安厨 官、县官给祠,郡国候神、方士、使者所祠,凡六百八十 三所。其二百八所应礼可奉祠如故,其馀四百七十 五所不应礼,请皆罢。奏可。明年,匡衡坐事免。众庶多 言不当变动祭祀者,天子异之,以问刘向。对曰:“家人 尚不欲绝种祠,况于国乎?”
杨时曰:“人情狃于祸福而易动,鬼神隐于无形而难知。以易动之情稽难知之理而欲正百年之谬,宜乎其难矣。其刘向之贤犹溺于习见,况馀人乎!” 胡寅曰:“帝王无妄祭,无徼福,然则凡载于秩典者,其皆有功德垂世,如《祭法》所谓法施于民,以死勤事,以劳定国,能御大灾,能捍大患,及上古君臣之圣贤者欤非此族也,则非所事矣。” 汉兴,礼废之后,先王祭法既不传,自秦以来,乃多淫祀,至武帝用方士言而尤盛焉。皆无所经见,率意建立,逮于季世,凡七百馀祠,一岁万七千祠,其不度可知矣。匡衡请罢之,是也。然稽泉台之议,不必毁撤,姑存而勿举可也。刘向资气精忠,汉贤大夫,岂谷、永所敢望!然学少不纯,颇信异端,《鸿宝秘书》,其所旧习。今兹种祠之论,谓皆有感应而后营之者何?考之未详欤?是皆山呼巨迹之类以欺武帝者,岂当据以为实也?善乎谷永之言曰:“明天地之性而知万物之情,则不可惑以神怪,罔以非类。” 以永谄邪而能及此,向反不及焉。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其果然矣。
章帝元和二年,诏曰:“山川百神,应祀者未尽,其议增 修群祠宜享祀者。”
魏文帝黄初五年,诏曰:“先王之制,所以昭孝事祖,大 则郊社,其次宗庙,三辰五行,名山大川,非此族也,不 在祀典。叔世衰乱,崇使巫史,至乃宫殿之内,户牖之 间,无不沃酹。甚矣其惑也!自今其敢设非礼之祭,巫 祝之言,皆以执左道,论著于令。”
宋哲宗绍圣六年,礼部侍郎黄裳请诏天下州军籍 所在祠庙,略叙本末如图经,命曰《某州祀典》。从之。
臣按:天下之神祠多矣,有一方专祀者,又有天下通祀者。专祀者则俾有司考求其所以为神之故,有何功烈、有何灵验、始于何代,详著其姓氏、爵位及历代有无封号,其通祀者惟于所生及游宦之地详其始末,其他处则著其建置、祠宇岁月及在此灵应之迹,命祠部辑为一书,以备稽考。
徽宗政和元年,诏开封府,“一应神祠不在祀典者毁 之。”乃毁一千三十八区,仍禁军民擅立神祠。
臣按:徽宗之世崇尚神怪之事,顾于神祠乃加毁坏,其时虽非而所行则是也。朱熹谓后世有个生的神道,人心邪向他,他便盛,如狄仁杰只留泰伯、伍子胥庙,坏了许多庙,其鬼亦不能为害,这是他见得无这物事了。《上蔡》云:“可者欲人致生之故其鬼神,不可者欲人致死之故其鬼不神。” 可见鬼神不能自神,所以神。不神,由人心之向背也。
杂祀典部艺文一
[编辑]《请正祀典疏略》明·倪岳
[编辑]释迦牟尼文佛,三清三境天尊。谨按传记,西方有佛 国曰天竺,五有中天竺,乃释迦所生之地。后汉明帝 时,其法始入中国,后之宗其教者,遂以释迦为师。其 曰三世佛者,则以释迦之本性为法身,德业为报身, 并其真身而为三,其实本止一人耳。今乃分为三像 而并列之,失其旨矣。唐儒韩愈有曰:“三代之时,天下” 太平,百姓安乐,寿考中国,未有佛也。明帝时始有佛 法,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以下,事佛渐 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舍身施佛,其后饿死台城,事 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至 于道家以老子为师,其所谓三清者,盖仿释氏三身 而为之,尤为谬妄。宋儒朱熹有曰:“玉清元始天尊既 非老子之法身,上清太上老君又非老子之报身,设 有二像,又非与老子为一,而老子又自为上清太上 老君,盖仿释氏之失而又失之者也。况《庄子》明言老 聃之死,则聃亦人鬼耳,岂可僭居昊天上帝之上哉由此言之,三清三境天尊,实无所据。况躬亲祠醮,倾 心祠奉,如宋徽宗者,“可谓至矣。卒之陷身沙漠,覆亡 宗社,千载之下,可为明戒。但缘异端佛老之徒,转相 模仿,惑世诬民,历代因之,莫之有废。是以递年以来, 凡遇万岁千秋等节,奉钦依修建吉祥好事,或遇丧 礼,七七修建,荐扬好事,俱先期一日,遣官诣大兴隆 寺祭告释迦牟尼文佛,朝天宫祭告三清三境天尊。” 此皆因袭而行,不合祀典。今议斋醮既合停止,其前 项祭告,俱各罢免。
北极中天星,主紫微大帝。谨按《象纬书》有曰:“北极五 星在紫微垣中,一名天极,一名北辰。其北第五星名 天枢。”盖极星之在紫微垣,万星所宗,七曜三垣,二十 八宿,众星所拱,为天文之正中。又曰:“紫微大帝之坐, 天子之常居也。”即今朝廷宫殿所在,乃其象焉。国朝 正统初年,建紫微殿一所于大德观之东,设立大帝 之象,每遇万寿圣节、正旦、冬至,俱遣大臣一员祭告。 今议得:日月星辰,并曜于天,故古有“大明祭日,夜明 祭月,幽禜祭星”之文。祖宗以来,每岁南郊大祀,内坛 已有星辰坛合祭之礼,今乃象之如人,称之为帝,以 极星之正,祠于异端之宫,稽之祀典,诚无所据。所有 前项祭祀,伏乞罢免。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谨按《传记》有曰:“凡阴阳凝 聚,阳气在内而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非如异端 所谓龙车石斧、鬼鼓火鞭,怪诞之说也。雷声普化天 尊者,道家以为玉霄一府,总司五雷,而雷部诸神,皆 其所主。而又托以六月二十四日为天尊示现之日, 故朝廷遂以是日遣官诣大德显灵宫致祭。今议得 “雷雨风云,皆阴阳之妙用,鬼神之盛德。祖宗以来,每 岁南郊大祀,外坛已有合祭之礼,而八月望后山川 坛复有秋报之祭。况自二月发声之后,无非雷霆奋 震之日,顾乃定于六月二十四日,于义何取?至于象 说名称,礼亦无据。所有祭告,伏乞罢免。”
梓潼帝君。谨按《图志》,英显王庙在剑州,即梓潼神,姓 张,讳亚子。其先越嶲人,因报母仇,徙居剑州之七曲 山。仕晋战没,人为立庙。唐元宗西狩,追封左丞;僖宗 入蜀,封济顺王;宋咸平中,改封英显。又按文昌六星, 在北斗魁前,为天之六府。道家谓上帝命梓潼神掌 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故元加号为“辅元开化文昌 司禄宏仁帝君”,而天下学校亦多立祠以祀之。京师 之庙在北安门外,景泰五年间辟而新之,敕赐“文昌 宫”额,岁以三月初三日为帝君诞生之辰,遣官致祭。 今议得道家谓梓潼以孝德忠仁显灵于蜀,庙食其 地,于礼为宜,祠之京师,不合祀典。至于文星,与梓潼 无干,今乃合而为一,诚出傅会。所有“前项祭祀,伏乞 罢免。仍行天下学校,如旧有文昌宫者,亦合拆毁。 祖师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真君,谨按传记,张道陵 字元辅,汉光武十年生于吴之天目山,善以符水治 病。桓帝永寿元年,于灵峰白日上升,百二十岁。唐天 宝七年,册赠太史。中和四年,封三天扶教大法师。宋 熙宁中,加封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大观二年,册号 正一应真君,子孙历代相传,皆有封号。迨入国朝,仍 令传袭正一嗣教真人之封,秩正二品。岁以正月十 五日为祖师示现之日,遣官诣大德灵显宫告祭。”又 按宋邵伯温《闻见录》:“建安二十年,曹操破张鲁,定汉 中。鲁祖陵,顺帝时客蜀,学道鸣鹤山中,造作符书惑 百姓,从”受其教者,辄出五斗米,时谓之“五斗米贼。”陵 子衡,衡子鲁,以法相授受,自号师君。其众曰“鬼卒”,曰 祭酒,大抵与黄巾相类。朝廷不能讨,就拜鲁汉宁太 守,镇夷中。观此,则陵本非异人,而道家祖陵为天师 者,特因《天宝诏》称汉天师而然耳。今议得正月十五 日乃其生辰,自宜其子孙祭于其家。所有前“项祭祀, 伏乞罢免。”
大小青龙之神。谨按碑记,“昔有僧名卢,自江南来,寓 西山之尸陀林秘魔岩。一日,二童子来拜于前,卢纳 之,鬻薪供奉,虽寒暑不怠。时久旱不雨,二童子白于 卢,能限雨期。言讫,即委身龙潭。须臾化青龙,一大一 小,至期果得甘雨。事闻,赐卢师号曰感应禅师”,建祠 设像,立碑以记其事。又别设祠于龙潭之上,春秋遣 官祭青龙神。国朝宣德中,敕建大圆通寺,青龙出现, 祷之有应,于是加以封号,至今春秋二时,遣顺天府 官致祭,及遇岁旱,遣官祭告。盖因旧传二龙能致云 雨,故累朝崇奉如此。然虽称二青龙,其实蛇也。蛇有 神蛇,其名曰“蜦”,亦能致雨。今此二蛇,西山寺院处处 有之,略无灵异。近者京师连年亢旱,“累累祭告祈祷, 杳无应验”,则此亦非蜦蛇,乃凡蛇耳。盖妖由人兴,久 自衰息,无足崇矣。昔宋祥符中,天庆观有蛇极怪异, 人以为龙,孔道辅以手板击其首死之,其患遂息。程 明道为上元主薄,茅山池有小青龙如蜥蜴,崇奉以 为神物,明道捕而脯之,使人不惑,后亦不闻如何,则 此二蛇之怪诞,正此“类也。所有前项春秋祭告之礼, 伏乞罢免东岳泰山之神。”谨按《图志》:东岳,鲁之泰山,今在山东 济南府泰安州,山下有庙。自黄帝以来,封禅者七十 二君。唐、宋、元皆加神以封号曰王,曰帝若,祀人鬼。国 朝洪武三年,诏去封号,称为“东岳泰山之神”,有司春 秋致祭,有事则遣廷臣祭告。今京师朝阳门外亦有 东岳庙。盖自元延祐中,元教宗师张留孙买地为宫, 奉祀东岳天齐神圣帝。国朝仍而不废,岁以三月二 十八日及万寿圣节遣官致祭。夫岳镇海渎,以其山 “川灵气有发生润泽之功,故历代祀之。而泰山在鲁 封内,岁时已有常祭,况每岁南郊大祀坛、八月山川 坛俱有合祀之礼,所有前项祭”祀,稽之祀典,烦渎无 据,今当罢免。
北极佑圣真君。谨按传记,北极佑圣真君,盖真武神 也。真武本元武,宋真宗尚道教,避圣祖讳,改元为真。 元,龟也;武,蛇也。此本北方元武七宿,虚危星形似之, 故因而名。后乃以元武为真武,而作龟蛇于下。靖康 初,诏加号助顺曰佑顺助圣真武灵应真君。及考《图 志》,乃云:真武为嘉乐王太子也。生而神灵,长而勇猛, “志除邪魔。遇紫虚元君,授以道秘。东游遇天神授以 宝剑。入武当山修炼。功成,白日飞升。上帝命往镇北 方,被头跣足,建皂纛元旗,统摄元武之位。”则此道家 傅会之说,殊为诞妄。再考国朝御制碑文,太祖高皇 帝平定天下,兵戈所向,神阴佑为多。及定鼎金陵,乃 于鸡鸣山建庙,以崇祀事,载在《祀典》。太宗文皇帝肃 靖内难,以神有显相,又于京师艮隅并武当山,各重 建庙宇,而两京岁时春秋及京师,每月朔望,各遣官 致祭武当山,则命内外官员专一在彼提督。列圣崇 奉之意,可谓至矣。宪宗纯皇帝在位,常范金为像,遣 内官陈善赍往武当安奉,盖亦不过承先志以祈神 休耳。岂其陈善授引左右之人邓常恩等,上则荧惑 圣听,糜费内帑,下则骚扰道路,虐害生民。且又奏请 重修京师庙宇,改号“灵明显佑宫。”日居其间,引进邪 术,遂使香火之地几为奸盗之区,固非朝廷崇奉之 本意。使元武有神,亦岂其所乐闻哉?今议得神既有 功于国,则累朝崇奉之礼固不可废,但本以一人,而 一岁“之间,两京俱有春秋之祭,京师复有朔望等祭, 过于烦渎。合无照依南京洪武年间以来例,应每年 三月初三日、九月初九日,各用素羞,遣太常寺官祭 祀。其馀祭礼并行停止。其《武当山神像》之类,频年赍 送,不无太烦。况已有内外官员领敕在彼,一应供用 之物,自合责令各官严加整办。所有襄阳府县三年 一次额办给散道士阔白绵布二千四百疋,阔白苎 布二千四百疋,神油蜡香炷三万七千八十四觔,虽 称送日久,皆系正税所出,即今民力惫敝,亦应量为 裁革减省,合行湖广巡抚巡按官员,径自酌量奏销 定夺。今后差遣内官铸送神像等事,并乞一例禁革, 庶几神祠不替,而国用稍节矣。”
崇恩真君,隆恩真君。谨按道家之言,有曰:“崇恩真君, 姓萨氏,讳守坚,西蜀人。在宋徽宗时,尝从虚靖天师 张继先及王侍宸、林灵素传学道法,累有灵验。而隆 恩真君,则玉枢火府天将王灵官也,又尝从萨真君 传授符法。国朝永乐中,有杭州道士周师,得以灵官 之法显于京师,附体降神,祷之有应,乃于禁城之西”, 建天将庙,及祖师殿。宣德中,改庙为火德观,封萨真 人为崇恩真人。成化初,改观曰宫,加“灵显”二字。递年 四季更换袍服。三年一小焚化,十年一大焚化,又复 易以新珠玉锦绮,所费不赀。每年万寿圣节、正旦、冬 至,及二真君示现之日,皆遣官致祭,其崇奉可谓至 矣。今就其言议之,萨真人之法,因王“《灵官》而行,《王灵 官》之法,因周思得而显。其法之所自,皆宋徽宗时林 灵素辈之所传。一时傅会之说,浅谬如此,本无可信。 况近年附体降神者,乃钦发充军。顾玒、顾纶之父子, 其为鄙袭尤甚,往往祷雨祈晴,杳无应验,则其怪诞 可知。但经累朝建创,一时难便废毁。所有前项祭告 之礼,俱各罢免。其四《时袍服》宜令本宫住持并库役 人等,于每年应换之日,仍会同道录司掌印官照旧 依期更换,如法收贮,不必焚化,永为定例。仍乞敕内 府衙门,以后袍服等件不必再行制造。如此则国用 不至于妄费,而邪术亦可以少贬矣。”
金阙上帝、玉阙上帝。谨按《大明一统志》,福州府闽县 南,有旧洪恩灵济宫一所,祀二徐真人,即今之金阙、 玉阙二真人也。真人五代时徐温子曰知证,封江王, 知谔封饶王,常提兵平福建,父老戴之,图像以祀,宋 赐今额。又考之御制碑文云:“太宗文皇帝临御之十 有五年,适遇疾弗豫,医药罔效。或有言神灵验者,祷” 之辄应,脱然平复。于是大新闽地庙宇,命有司春秋 致祭,岁时易衣,给户洒扫。又于京师立庙以祀之,加 封金阙真人、玉阙真人。十六年又加封金阙真君、玉 阙真君,赐庙额名“洪恩灵济宫。”正统初年,重新宫宇, 进号金阙崇福真君、玉阙隆福真君。成化二十二年, 重加尊号。递年以来,每月朔望并万“寿圣节、元旦、冬至及二真君诞辰,俱有祭祀,遣官行礼,及时食献新, 至今不阙。四时已有皮弁冠、大红纱罗纻丝衣服。其 黄服五年一次更换,红服十年一次更换焚化。”夫神 之世系年代可考如此,本非有甚异也。先年止因有 功于闽,庙食一方,后以保护太宗文皇帝躬,故京师 有别庙之奉祀。但本“处既有春秋二祭,而京师一年 之间,复有前项祭祀数次,不无烦渎。且维皇上帝主 宰于天,而兄弟并称上帝”,其为僭拟可知。其袍服等 件,在京更换焚化,差遣内官前往福建赍送,道路骚 扰,虐害人民,不可胜言。今议得:庙之创造,既始于闽, 则神如有灵,固当往来于闽。所有福建旧时祭祀,宜 仍其“旧。京师圣节并朔望等项祭祀,及时食献新,俱 乞罢免。若以有庙无祭为嫌,则以二真君诞辰,各遣 本宫住持祭祀一次。仍乞革去帝号,照依永乐年间 《加封事例》,止称真君冠服,止用本等服色。在京者听, 令本宫住持庙户人等,于每年应换之日,会同道箓 司掌印官,依期更换,如法收贮,不必焚化”,直待敝坏 之日,方许奏请更制,将不堪者照旧火焚。其在福建 者亦同此例。但遇有敝坏者,听令布政司督属本司 处置修理,以后再不差人前去,永为定例。所有现在 《平天冠》、明黄袍,责付本宫库内收贮,仍行内府、各该 衙门毋得再行置造。如此既不失报功之典,而祀亦 不至于烦渎矣。
“神父圣帝、神母元君、金阙元君、玉阙元君。”谨按《徐仙 真录》及国朝御制碑文,神父神母者,即二真君之父 母金阙玉阙元君者,盖其配也。宋理宗朝,封父齐王 为忠武真人,母白氏仁寿仙妃,配许氏助顺仁忠仙 妃,陶氏助善慈懿仙妃。国朝永乐中,加封父翼亮真 人,母淑善仙妃,许氏真应仙妃,陶氏恭靖仙妃,继又 进封其父为真君。成化二十二年,神父加封“高尚神 主慈悲圣帝”,神母加封“安宁护国恭靖元妃、金阙妃, 天房卫保节靖元君、玉阙妃,天房众母显佑元君。”每 岁万寿圣节,正旦、冬至,遣官致祭,而金阙、玉阙元君, 又有诞辰之祭,皆二真君一时祷应之功,故推及而 崇奉之如此。今议得神父徐温,乃五“代时误国专权 弑主殊无功德。祀以报功,岂宜滥及?况父母并妃,并 受隆名,称帝称君,僭拟益甚。所有名号,乞照《永乐》间 封者为正,以后加增。一切祭祀,俱各罢革。”
京都城隍之神。谨按《易·坎卦》有曰:“王公设险,以守其 国。”盖谓人君者观坎之象,知险之不可陵也,故设为 城郭沟池,以守其国,以保其民人。传记谓其制自黄 帝始。历代建国,必有高城深隍,上以保障宗社朝廷, 下以卫捍百官万姓,其所系甚重,其为功不小。故国 朝之制,天下府州县皆有城隍庙之祭。京都城隍庙, 旧顺天府西南,累朝皆加修葺,岁以五月十一日为 神之诞辰,及万寿圣节,各遣官致祭。夫庙祀城隍之 神,本非人鬼,安得诞辰?可谓谬妄。况每岁南郊大祀 坛、八月山川坛俱有各祭之祀,事体已重,此于天下 府州、县之祭不同,前项祭告,烦渎无据,俱各罢免。奉 旨:“是。”
《请革除滥祀疏》刘健
[编辑]“今月十七日冬至节,灵济宫祭金阙真君。《玉阙真君》 奉旨遣尚书李东阳行礼。臣等切有愚悃,谨昧死为 陛下陈之。”佛老二教,圣主所必禁,儒者所不谈。近世 以来,正道不明,人心久溺。如秦始皇、宋徽宗好仙,汉 楚王英、梁武帝好佛,唐宪宗仙佛俱好,求福未得,皆 以得祸。载在史册,事迹甚明。若灵济宫所奉二真君, 乃南唐徐温二子知证、知谔。谨按《正史》所载,徐温养 子知诰,篡为吴王,杨氏诸子皆为节度使,知证夭死, 知谔病死。五代石晋时,无故立庙,称之为神。国朝虽 有庙宇,然亦止称为真人,令道士供奉香火。成化末 年,加为上帝,礼官失职,不能规正。先帝初年,革去帝 号,天下传闻,以为圣政,而真君旧称,尚未尽革。至神 父、神母、仙妃,皆僭叛家属,滥冒美名,尤为非礼。每岁 三大节,分官祭祀,不知何时复遣内阁儒臣。臣等初 承遣命,未敢固违,因循至今,勉强从事。恭遇孝宗皇 帝崇儒访治,舍己听言,方欲具奏上列,而龙驭上升, 徒深怅慕。近者文华殿供佛像,有旨令臣等撰文祝 告。臣等以为事有关于治体,据礼上陈,荷蒙圣断,即 时撤去。仰见陛下聪明正大,远过百王,善推所为,虽 尧舜之治,不难致矣。灵济真君生为叛臣,死为逆鬼, 而冒名僣礼,享祀无穷,惑世诬民,莫此为甚。“臣等读 圣贤之书,当劝帝王行圣贤之道,心知邪伪而身与 周旋,则讲读者皆为虚文,辅导者更为何事?且有其 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纵即有之,亦须诚心 对越,乃能感格。臣等心既不信,诚从何生?强使驱驰, 虽祭何益?若先师孔子遣祭旧规,臣等自当竭诚奉 命。其一应寺观祭告,自来并不干预。伏乞圣明洞察, 俯听愚言,将前项祭祀通行革罢,免令臣等行礼。先 帝革号于莅政之初,陛下革除于嗣位之”始、传之后 世、于前有光。庶祀典不愆,治体无累。而臣等旷瘝失职之咎亦少逭于万一矣。
杂祀典部艺文二〈诗〉
[编辑]《和萧东阳祀七里庙诗》梁·简文帝
[编辑]万里实幽宗,三神亦天构。岂谓木石精,斯乃山川守。 远来“《太白》旗”,遥征青鸟候。以兹敬弗怠,方知教应富。
杂祀典部纪事
[编辑]《周语》:惠王十五年,有神降于莘。王问于内史过曰:“是 何故,固有之乎?”对曰:“有之。国之将兴,其君齐明衷正, 精洁惠和,其德足以昭其馨香,其惠足以同其民人, 神飨而民听,民神无怨。故明神降之,观其政德而均 布福焉。国之将亡,其君贪冒辟邪,淫佚荒怠,麤秽暴 虐,其政腥臊馨香不登,其刑矫诬,百姓携贰。明神弗 蠲,而民有远志。民神怨痛,无所依怀,故神亦往焉,观 其苛慝而降之祸,是以或见神以兴,亦或以亡。昔夏 之兴也,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回禄信于耹隧;商之兴 也,梼杌次于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兴也,𬸚𬸦 鸣于岐山;其衰也,杜伯射王于鄗。是皆明神之志者 也。”王曰:“今是何神也?”对曰:“昔昭王娶于房,曰房后,实 有爽德,协于丹朱,丹朱冯身以仪之,生穆王焉,实临 照周之子孙而祸福之。夫神壹不远徙迁焉。若由是 观之,其丹朱乎!”王曰:“其谁受之?”对曰:“在虢土。”王曰:“然 则何为?”对曰:“臣闻之,道而得神,是谓逢福;淫而得神, 是谓贪祸。今虢少荒,其亡乎?”王曰:“吾其若之何?”对曰: “使太宰以祝史,帅狸”姓奉牺牲粢盛玉帛往献焉,无 有祈也。王曰:“虢其几何?”对曰:“昔尧临民以五,今其胄 见,神之见也,不过其物。若由是观之,不过五年。”王使 太宰忌父帅傅氏及祝史,奉牺牲玉鬯往献焉。内史 过从至虢,虢公亦使祝史请土焉。内史过归告王曰: “虢必亡矣,不禋于神而求福焉,神必祸之。不亲于民 而求”用焉,民必违之。精意以享,禋也。慈保庶民,亲也。 今虢公动匮百姓以逞其违,离民怒神而求利焉,不 亦难乎?
《晏子春秋》:楚巫微导裔款以见景公,侍坐三日,景公 说之,楚巫曰:“公明神之主,帝王之君也。公即位七年 矣,事未大济者,明神未至也。请致五帝,以明君德。”景 公再拜稽首。楚巫曰:“请巡国郊以观帝位”,至于牛山 而不敢登,曰:“五帝之位,在于国南,请斋而后登之。”公 命百官供斋具于楚巫之所,裔款视事。晏子闻之而 见于公曰:“公令楚巫斋牛山乎?”公曰:“然。致五帝以明 寡人之德,神将降福于寡人,其有所济乎?”晏子曰:“君 之言过矣。古之王者,德厚足以安世,行广足以容众, 诸侯戴之以为君长,百姓归之以为父母,是故天地 四时,和而不失;星辰日月,顺而不乱。德厚行广,配天 象时,然后为帝王之君,神明之主。古者不慢行而繁 祭,不轻身而恃巫。今政乱而行僻,而求五帝之明德 也;弃贤而用巫,而求帝王之在身也。夫民不苟德,福 不苟降,君之帝王,不亦难乎?惜夫君位之高,所论之 卑也!”公曰:“裔款以楚巫命寡人曰:‘试尝见而观焉,寡 人见而说之,信其道,行其言。今夫子讥之,请逐楚巫 而拘裔款’。”晏子曰:“楚巫不可出。”公曰:“何故?”对曰:“楚巫 出,诸侯必或受之。公信之以过于内,不知出以易诸 侯于外,不仁。请东楚巫而拘裔款。”公曰:“诺。”故曰送楚 巫于东,而拘裔款于国也。
《左传》僖公三十一年冬,狄围卫,卫迁于帝丘。卜曰:三 百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 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 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 祀,请改祀命。”
《国语》:海鸟曰:“‘爰居’。止于鲁东门之外。二日,臧文仲使 国人祭之。展禽曰:‘越哉,臧孙之为政也。夫祀,国之大 节也。而节,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为国典。今无故 而加典,非政之宜也。夫圣王之制祀也,法施于民则 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 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昔烈’” 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植百谷百蔬。夏之兴 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共工氏之伯九有也,其子 曰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以为社。黄帝能成命百物,以 明民共财,颛顼能修之,帝喾能序三辰以固民。尧能单均刑法以仪民。舜勤民事而野死,鲧鄣洪水而殛 死。禹能以德修鲧之功。契为司徒而民辑,冥勤其官 而水死。汤以宽治民而除其邪,稷勤百谷而山死。文 王以文昭武王,去民之秽。故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颛 顼,郊尧而宗舜。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鲧而宗 禹。商人禘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 祖文王而宗武王。幕,能帅颛顼者也,有虞氏报焉;杼, 能帅禹者也,夏后氏“报焉。上甲微,能帅契者也,商人 报焉;高圉太王,能帅稷者也,周人报焉。凡禘、郊、宗、祖、 报,此五者,国之典祀也。”加之以社稷山川之神,皆有 功烈于民者也。及前哲令德之人,所以为明质也;及 天之三辰,民所以瞻仰也;及地之五行,所以生殖也; 及九州名山川泽,所以出财用也。非是不在祀典。今 海鸟至,己不知而祀之,以为国典,难以为仁且知矣。 夫仁者讲功,而知者处物。无功而祀之,非仁也;不知 而不问,非知也。今兹海其有灾乎?夫广川之鸟兽,恒 知而避其灾也。是岁也,海多大风,冬暖。文仲闻柳下 季之言,曰:“信吾过也。季子之言,不可不法也。”使书以 为《三䇲》。
《左传·昭公七年》: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 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 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 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 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 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 莒之二方鼎。
《后汉书刘盆子传》:樊崇起兵,军中常有齐巫鼓舞祠 城阳景王,以求福助。巫狂言,景王大怒曰:“当为县官, 何故为贼?”有笑巫者,辄病,军中惊动。六月,遂立盆子 为帝。遂于郑北设坛场,祠城阳景王。
《第五伦传》:“伦拜会稽太守,会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 常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之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 以荐祠者,发病且死,先为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伦 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诈怖 愚民,皆案论之。有妄屠牛者,吏辄行罚。民初颇恐惧, 或祝诅妄言,伦案之愈急。后遂断绝,百姓以安。” 《宋均传》:均迁九江太守,浚遒县有唐后二山,民共祠 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以为公妪,岁岁改易。既而不 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后,为 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于是遂绝。
《风俗通》叶令祠,俗说:孝明帝时,尚书郎河东王乔迁 为叶令。乔有神术,每月朔常诣台朝。帝怪其数而无 车骑,密令太史候望,言“其临至时,常有双凫从南飞 来,因伏伺,见凫举罗,但得一双舄耳。使尚方识视四 年中所赐尚书官属履也。每当朝时,叶门鼓不击自 鸣,闻于京师。后天下一玉棺于厅事前,令臣吏试入”, 终不动摇。乔曰:“天帝独欲召我。”沐浴服饰,寝其中,盖 便立覆。宿。夜葬于城东,土自成坟。县中牛皆流汗吐 舌,而人无知者,号叶君祠。牧守班录,皆先谒拜,吏民 祈祷,无不如意。若有违犯,立得祸。明帝迎取其鼓,置 都亭下,略无音声,但云叶太史候望,在上西门上。遂 以占星辰,省察氛祥,言此令即仙人王乔者也。 城阳景王祠。谨按《汉书》,朱虚侯刘章,齐悼惠王子,高 祖孙也,封城阳王,二年薨。城阳,今莒县是也。自琅琊、 青州六郡,及渤海诸邑乡亭聚落,皆为立祠,造饰五 二千石车,商人次第为之。立服带绶,备置官属,烹杀 讴歌,纷籍连日,转相诳曜,言有神明,其遣问,祸福立 应。历载弥久,莫之匡纠。唯乐安太傅陈蕃、济南相曹 操,一切禁绝,肃然政清。陈、曹之后,稍复如故,安有鬼 神能为病者哉!予为营陵令,以为章本封朱虚,并食 此县。《春秋国语》,“以劳定国,能御大灾。”凡在于他,尚列 祀典。章亲高祖之孙,进说耕田,军法行酒,时固有大 志矣。及诛诸吕,尊立太宗,功冠天下,社稷已宁。同姓 如此,功烈“如彼,馀郡禁之可也。朱虚与莒,宜常血食。” 于是乃移《书》曰:“到闻此俗旧多淫祀,靡财妨农,长乱 积惑。其侈可忿,其愚可愍。昔仲尼不许子路之祷,晋 悼不解桑林之祟。死生有命,吉凶由人。哀哉黔黎,渐 染迷谬,岂乐也哉?莫之惩耳!今条下禁,申约吏民,为 陈利害,其有犯者,便收朝廷。若私遗脱,弥弥不绝,主 者髡截,叹无反已。城阳景王,县甚尊之。惟王弱冠,内 侍帷幄。吕氏恣睢,将危汉室,独见先识,权发酒令,抑 邪扶正,忠义洪毅,其歆禋祀礼,亦宜之于驾乘。烹杀 倡优,男女杂错,是何谓也?三边纷拏,师老器弊,朝廷 旰食,百姓嚣然。礼兴在有年,饥则损。自今听岁再祀, 备物而已,不得杀牛远迎。他倡”赋会宗落。造设纷华, 方廉察之,明为身计,而复僭失,罚与上同,明除见处, 勿后中觉。
鲍君神。谨按汝南鲖阳有于田得麏者,其主未往取 也。商车十馀乘经泽中行,望见此麏著绳,因持去。念 其不事,持一鲍鱼置其处。有顷,其主往,不见所得麏, 反见鲍鱼泽中,非人道路。怪其如是,大以为神,转相告语,治病求福,多有效验。因为起祠舍,众巫数十,帷 帐钟鼓,方数百里皆来祷祀,号鲍君神。其后数年,鲍 鱼主来历祠下。询问其故。曰:“此我鱼也。当有何神。”上 堂取之。遂从此坏。
《宋书明帝本纪》:“帝末年好鬼神,多忌讳,宫内禁忌尤 甚。移床治壁,必先祭土神及文士,为文词祝策,如大 祭飨。”
《唐书王玙传》:“始玙托鬼神,致位将相,当时以左道进 者,纷纷出焉。李国祯者,以术士显。广德初,建言唐家 仙系,宜崇表福区,招致神灵。请度昭应南山,作天华 上宫露台、大地婆父祠,并三皇道君、太古天皇、中古 伏羲、女娲等各为堂皇,给百户扫除。又即义扶谷故 湫祠龙置房宇,有诏从之”,乃除地课工。方岁饥,人不 堪命,昭应令梁镇上疏切谏,以为:“有七不可。天地之 神,推之尊极者,扫地可祭,精意可享。今废先王之典, 为人祈福,福未至而人已困,又违神虐人,何从而致 福邪!宗庙月无三祭,此不宜。然婆父之鄙,语不经见, 若为地建祖庙,上天必贻向背之责。夫湫者,龙所托 耳。今湫竭已久,龙安所存?不宜崇去龙之穴,破生人 之产。若三皇、五帝、道君等,两京及所都各有宫庙,《春 秋》彝飨,此复营造,是谓渎神。”夫休咎丰凶,本于五事, 不在山川百神明矣。即劾国祯等,动众则得人,兴工 则获利,祭祀则受胙,主执则市权,营罔天听,负抱粢 糈,道路相望,无时而息,人神胥怨,灾孽并至。臣昨受 命,有所安辑,陛下许“以权宜。今所兴造,臣谨以便宜 悉停。”帝从之。
《退朝录》:“九宫贵神,始天宝初,术士苏嘉庆上言,请置 坛明皇亲祠。及王玙为相,又劝肃宗亲祠。”太和中,监 察御史舒元舆论列,遂降为中祀。会昌中,李德裕为 相,复为大祀。宣宗时,又降为中祀。乾符中,宰相崔彦 昭因岁旱祷雨获应,又升为大祀。
《宋史·礼志·祈报》:“《周官》太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祈 其福祥。于是历代皆有禬禜之事。宋因之,有祈、有报。 祈用酒、脯醢,郊庙、社稷或用少牢,其报如常祀。或亲 祷诸寺观,或再幸,或彻乐、减膳、进蔬馔,或分遣官告 天地、太庙、社稷、岳镇海渎,或望祭于南北郊,或五龙 堂、城隍庙、九龙堂、浚沟庙诸祠。如子张、子夏、信陵君” 段干木、《扁鹊》、张仪、吴起、单雄信等庙亦祀之。或启建 道场于诸寺观,或遣内臣分诣州郡,如河中之后土 庙、太宁宫,亳之太清明道宫,兖之会真景灵宫、太极 观,凤翔之太平宫,舒州之灵仙观,江州之太平观,泗 州之延祥观,皆函香奉祝,驿往祷之。凡旱蝗水潦无 雪,皆禜祷焉。
《颜衎传》:“衎字祖德,兖州曲阜人。少苦学,治《左氏春秋》。 梁龙德中擢第,解褐授北海主簿,以治行闻,再调临 济令。临济多淫祠,有针姑庙者里人奉之尢笃,衎至 即焚其庙。”
《文献通考》:“灵济公庙在梓州射洪县白崖山下。唐中 书舍人陆弼贬涪州刺史,卒葬山侧。土人立庙,水旱 祷之必应。伪蜀封洪济王。大中祥符六年,诏封公号。” 又“䢼亭庙在南康军䢼亭湖上,能使行舟分风上下。 先是,江中有蛟狎为害。东晋旌阳令许逊斩之,小蛟 逸去。后颇为害,行舟多覆溺者。大中祥符三年,内侍” 赵履信奉使过沧湖,有龙长十馀丈,自空而下,须臾 暴雨,因焚香祝之。翌日,龙自湖中复乘云而上。又有 木筏过湖,忽有巨蟒登筏,筏遂沈。俗言即庙神也。遂 诏官吏祭蛟,又改蛇山为吴山,立庙山侧。六年十月, 上作《戒蛟文》,遣中使赍往刻石仍致祭。自是颇有灵 应。
《云麓漫抄》:景祐元年四月,上谓宰臣曰:“近年以来,阴 阳不顺,卦气乖舛,此必应天之道,有未合于天心而 违于人意者,宜推明咎征之本。”臣僚上言:“早岁陈彭 年等定中外醮仪,圣祖天尊在北极之上。伏缘北极 大帝总领万物,主宰中极,圣祖司命真君因荐尊号, 骤居紫微帝君之上。既定位非顺,自兹天下郡县多 致灾伤。伏望重行详定礼院详定。当院与道众参详, 天下道观,圣祖每遇醮设,于本殿供献圣祖天尊及 六位仙官,郎与众真,各无相妨,仍别用青词奏告。如 无圣祖殿处,即别设醮位为便。”从之。后道士欲得圣 祖杂于其间,以重其教,复合之。自渡江,朝廷作醮,亦 从其说。老氏之教,本以清虚澹泊为本,《五千文》不可 易也。故窦太后、汉文帝用之,皆能治国。外又有方士 神仙,家祠官、太祝,与夫按摩导引,书符咒水,《史记》皆 以家名,初未尝合也。秦皇、汉武始好神仙,方士祠祝, 始有观。始皇曰:“吾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乃令咸 阳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相通,于此候神 仙。汉武故事,于上林“作飞廉观,高四十丈。长安作桂 馆”、益寿馆,以候神人,犹未居道士。元帝被疾,远求方 士,汉中送道士王仲都,能忍寒,遂即昆明观处仲都 故后,道士所居曰观,六朝多曰馆,亦武帝故事。后魏 嵩山道士寇谦之修张道陵之术,以其教太冷淡,无所得,自言遇老子降,授以辟谷轻身之法及科戒二 十卷。崔浩师事之,始合为一,已见《通鉴》。唐置崇元学, 专奉老氏,配以庄、列。道家者流,以谓天地未判,有元 始天尊为祖,其次有道君以阐其端,老子以明其道。 老子乃李氏之祖,取郊祀配天之义以尊之,号曰“三 清”,然未尝殿而祀之。本朝更定醮仪,设上九位,失于 详究,以昊天上帝列于周柱史之下,故景祐有此施 行,谓宜仿景祐之制少变之,奉三清于殿,以为教门 之祖。若醮则祭昊天上帝于坛,以为百神之宗,庶不 失崇敬之义,亦唐崇元学之旧。醮仪当更为奏章之 制,而去其邀迎之僭,庶景贶来临矣。
《蓄德录》:倪文毅公岳初为礼部尚书,值遣祭金阙真 人,奏曰:“徐知证、知谔,唐叛臣之裔也。祠官不敢议废, 但岁时祭祀,一寺官之职耳,宗伯何与焉。”遂为令。 《续文献通考》:世宗嘉靖二年,暖殿太监崔文以祷祀 诱上醮祭,立西天、西番二厂,杨廷和诤之不得,给事 中郑一鹏言:一醮之费,至用金钱一万八千,以月计 之,“不知几百万。今天灾时变,月无虚日,京师之民,裹 席行乞,奈何徇佞幸之言而饱僧道之腹哉!愿改西 天厂为宝训厂,以贮祖训;西番厂为古训厂,以贮奏 疏。经筵之暇,游息其中,寿何以不若尧、舜,治何以不 若唐虞?”上曰:“天时饥馑,斋祠其暂辍之。”
杂祀典部杂录
[编辑]《风俗通》叶令祠,谨按《春秋左氏传》:叶公子高,姓沈,名 诸梁。古者令曰:“公忠于社稷,惠恤万民,方城之外,莫 不欣戴。”白公胜作乱,子西、子期劫惠王以兵。叶公自 叶而入,至于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 望慈父母焉。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绝民望也,若之何 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何为胄,国人望君,如望 岁焉。日月以几,若见君面,是得艾也。人知不死,其亦 无有奋心,犹将旌君以徇于国,而又掩面以绝民望, 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之,与国人攻白,公奔山而缢, 生烹石乞,迎反惠王,整肃官司,退而老于叶。及其终 也,叶人追思而立祠,功施于民,以劳定国。兼兹二事, 固祀典之所先也。此乃春秋之时,何有近孝明乎?《周 书》称:灵王太子晋,幼有盛德,聪明博达,师旷与言,弗 能尚也。晋年十五,顾而问曰:“吾闻太师能知人年之 短长也。”师旷对曰:“女色赤白,女声清,女色不寿。”晋曰: “然。吾后三年将上宾于天。女慎无言,祸将及女。”其后 太子果死。孔子闻之曰:“惜夫杀吾君也。”后世以其自 豫知其死。传称王子乔仙,或人问仙。扬雄以为虙、羲、 神农、黄帝、尧、舜殒落,文王葬毕,孔子葬鲁城之北,独 不爱其死乎?知非人之所能也。生乎生乎,吾恐名生 而实死也。国家畏天之威,思求谴告,故于上西门城 上候望。近太史寺令丞,躬亲灵台,位国之阳,别在宫 中,惧有得失,故参之也。何有伺一飞凫,遂建其处乎? 世之矫诬,岂一事哉。
《梦溪笔谈》:“十神太一,一曰太一,次曰五福太一,三曰 天一太一,四曰地一太一,五曰君基太一,六曰臣基 太一,七曰民基太一,八曰大游太一,九曰九气太一, 十曰十神太一。唯太一最尊,更无别名,止谓之太一, 三年一移。后人以其别无名,遂对大游而谓之小游 太一,此出于后人误加之。”京师东西太一宫,正殿祠 五福,而太一乃在廊庑,甚为失序。熙宁中,初营中太 一宫,下太史考定神位。予时领太史,预其议论,今前 殿祠五福,而太一别为后殿,各全其尊,深为得礼。然 “君基”、“臣基”、“民基”,避唐明帝讳改为“棋”,至今仍袭旧名, 未曾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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