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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第25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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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汇编 考工典 第二百四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百五十卷
经济汇编 考工典 第二百五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二百五十卷目录

 奇器部艺文

  攲器赋         唐李德裕

  攲器赋          张元览

  引水器铭         明王征

  转硙器铭          前人

  轮壶铭           前人

 奇器部纪事

 古玩部汇考

  洞天清录三代制 水土传世三等古铜器 铜腥 识文 款文 款识真伪

  蜡模 句容器 伪古铜器 古铜瓶钵养花果 古铜器灵异 古印章 古器无识文

  刁斗镌斗 鼎大小 香炉 古器不知名 追蠡 舂陵冢镜 晋冢古器

  云烟过眼录乔达之所藏 焦达卿所藏 鲜于伯机所藏 张受益所藏 王

  子庆所藏 刘伯益所藏 董六千所藏 廉端甫所藏 道士褚雪𪩘所藏 胡存斋所藏

   赵孟𫖯所藏 姚瑞夫所藏 省济镇抚所藏 董震斋所藏 教化参政所藏 赵德润

  所藏 何道士所藏 天师张广微所藏 赵子俊所藏 家藏

  辍耕录古铜器

考工典第二百五十卷

奇器部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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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攲器赋》有序
唐·李德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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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岁,予时在中枢,丞相路公见遗攲器,赠以古人之物,永怀君子之心,尝欲报以词赋,属力少任重,朝夕尽瘁,固未暇于体物。今者公已殁世,予又放逐,忽睹兹器,凄然怀旧,因追为此赋,置公灵筵。” 词曰:

昔周道砥平,既安且宁,赫赫公旦,配德阿衡。谓难守 者成,难持者盈,始作兹器,告于神明。至仲尼宪文武 之道,思周公之德,入太庙而观器,睹遗法而叹息,且 曰“月满而亏,日中而昃,彼天道之常然,欲久盛而焉 得?”乃沃水于器,察微要终,挹彼注兹,受之若冲。虚则 臲卼,似君子之困蒙;中则端平,如君子之中庸。既满 倾跌,霆流电发,器如堤𬯎,水若河决,非神鼎之自盈, 异衢樽之不竭。盖欲表人道之隆替,明百事之有节。 然兹器也,不以中而自藏,不以跌而自伤。其过也如 彼薄蚀,其更也浸发辉光。得其道者,居则念于丰蔀, 动乃思于谦受,颜既复而不远,惠屡黜而何咎?知任 重之必及,悟物盈之难久。虽神道之无形,常惨然于 前后。昔与君子,同秉国钧,公得之为贤相,予失之为 放臣。睹遗物之犹在,怀旧好而悲辛。欲克己以复礼, 永报德于仁人。

《攲器赋》
张元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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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阳乌中而则谢,阴兔望而斯蚀。谅天道之常理,岂 人情之能测?何此器之知机,体变通之消息?其形也 菲陋,任其淳素之姿;其质也嵚攲,无假丹青之饰。平 而则正,满而斯侧,不平不满,无穷无极。夫盛衰共贯, 倚伏多途,或始吉而终否,或前荣而后枯。才闻栖越, 遽见亡吴。不知诫其盈溢,空有叹于姑苏。是知高而 不危则治,操而有求则竞。见握发以存诚,虑宵衣而 致命。老氏贵其善建,《大易》崇其积庆。殷汤镂几以为 虞,孔甲镌盘而自镜。尔其冥豫不止,怀足无厌,衅成 山岳,祸起微纤。愚者已然而不见,智者未兆而斯瞻。 圣人损之而又损,君子谦之而更谦。大禹惟圣,每殷 勤于菲食;惟尧则哲,终眷恋于茅檐。然而默默如存, 隆隆自绝。天且不能固西北之坏,地且不能补东南 之缺。天地尚不能久,矧人道之不灭。勒兹器以为箴, 庶作鉴于来哲。

《引水器铭》并引
明·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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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高水下,苦难逆灌,爰制引器,用利高田。厥器凡二,一名“虹吸” ,一名“鹤饮。” 虹吸引之既通,不假人力,而昼夜自常运矣。鹤饮虽用人运,然视他水器则力省而功倍焉。其制简易,尤便作者。

虹吸

《尔躬》。请帮助识别此字。《梴》“尔腹渊然,一气孔宣。厥瀵斯泉,载沃载涟。 惠我㽦田,祝尔万年。”

鹤饮

冽彼下泉,泽蔑及亩。尔奋尔力,遑恤濡首。载沉载浮, 爰噏爰呕。“吁嗟尔云劳矣。匪尔之劳,谁其长此禾黍?”

《转硙器铭》并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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硙必须物也,每叹人畜用力甚艰,爰制三器,代以节之:一名“轮激” ,一名《风动》,一名“自转。” 轮激虽用一人拨转,然坐运可无太劳,且疾视常硙以倍。若“风动” 、“自转” 二器,则凭机自动,绝不用人事矣。

轮激

操独柄者,人耶?递相亲者,轮耶?居重驭轻,观磨而化 者,其无垠耶?

《轮壶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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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圆毂转,坱轧无垠。两轮递运,万象更新。眷彼昼夜, 终古相因。流光难追,往哲竞辰。嗤予小子,岁月空沦。 爰制斯器,寸阴是珍。义取叶壶,名被以轮。韫椟而藏,

静远嚣尘。应时传响,发若有神。斡旋元化,密衍丝纶
考证
屋漏有天,日月为邻。可襄七政,可利四民。可资整旅,

可藉怡真。能大能小,触类引伸。晦明风雨,天路永遵。” 考钟伐鼓,晷漏毕陈。闻声动念,警我因循。铭之座右, 蚤夜惟寅。

奇器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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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鉴前编》:交趾南有越裳氏,重三译而来,献白雉,曰: “‘吾国之黄耇,曰:天无烈风淫雨,海不扬波三年矣’。意 中国有圣人乎?”于是来朝,周公致荐于宗庙,使者迷 其归路,周公锡以軿车五乘,皆为指南之制,使者载 之,由扶南林邑海际期年而至其国。故指南车常为 先导,示服远人,以正四方。

《孔子家语》: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攲器焉。夫子问 于守庙者曰:“此谓何器?”对曰:“此盖为宥坐之器。”孔子 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敧,中则正,满则覆。明君以为 至诚,故常置之于坐侧。”顾谓弟子曰:“试注水焉。”乃注 之水,中则正,满则覆。夫子喟然叹曰:“呜呼,夫物恶有 满而不覆哉?”子路进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子曰:“聪明 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振世,守之 以怯。冨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损之又损之之道 也。”

《三国蜀志诸葛亮传》:“建兴六年冬,亮出散关,围陈仓, 粮尽而还。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十二年春,亮 率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亮性长于巧思,木牛流 马,皆出其意。”《亮集》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 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于腹,载多而行少, 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 曲者为牛头,双者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者为牛足, 覆者为牛背,方者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 刻者为牛齿,立者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秋 䩜。牛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 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 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 中二寸;前脚孔分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 寸;前杠孔去前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 寸;后轴孔去前杠分墨一尺五分,大小与前同;后脚 孔分墨,去后轴孔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杠孔去 后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后载克去后杠孔分墨四寸 五分。前杠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杠与 等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 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从上杠孔去肋 下七寸,前后同。上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 长一寸五分,广七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 寸五分,形制如《象靬》,长四寸,径面四寸三分,孔径中 三脚,杠长二尺一寸,广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 耳。

《晋书杜预传》:“周庙攲器,至汉东京犹在御座。汉末丧 乱不复存,形制遂绝。预创意造成,奏上之,帝甚嘉叹 焉。”

《南史文学传》:“祖冲之,稽古有机思。初,宋武平关中,得 姚兴指南车,有外形而无机杼,每行,使人于内转之。 昇明中,齐高帝使冲之追修古法,冲之改造铜机,圆 转不穷,而司方如一。时有北人索驭𬴊者,亦云能造 指南车,高帝使与冲之各造于乐游苑,对共校试,颇 有差僻,乃毁而焚之。晋时杜预有巧思,造敧器,三改” 不成。永明中,竟陵王子良好古,冲之造攲器献之,与 周庙不异。

《周书薛憕传》:“魏文帝造二攲器,一为二仙人共持一 钵,同处一盘,钵盖有山,山有香气,一仙人又持金瓶 以临器上,以水灌山,则出于瓶而注乎器,烟气通发 山中,谓之仙人攲器。一为二荷,同处一盘,相去盈尺, 中有莲下垂器上,以水注荷,则出于莲而盈乎器,为 凫雁蟾蜍以饰之,谓之水芝攲器。二盘各处一床,钵” 圆而床方,中有人言“三才之象也。”皆置清徽殿前。器 盈似觥而方,满则平,溢则倾憕,各为作颂, 《朝野佥载》:则天如意中,海州进一匠造十二辰车,回 辕正南,则午门开,马头人出,四方回转,不爽毫厘。又 作木火通铁盏盛火,展转不翻。

《山西通志》:“马待封隐西河山中,常绝粒,自称道者吴 赐。唐开元初修法驾,东海马待封能穷技巧,于是指 南车、记里鼓、相风乌等,待封皆改修之,巧逾于古。又 为皇后造妆具,中立镜台,台下两层,皆有门户。后将 栉沐,启镜奁后,台下开门,有木妇人手巾栉,至后取 已,妇人即还。面脂妆粉,眉黛髻花等,皆木人继送,毕 则门户复闭。凡供给,皆木人妆罢,门尽阖,乃持去。”其 台金银彩画,木人服饰,穷奇极妙焉。居数年不拜官, 待封耻之。又奏请造敧器、酒山、《扑满》等物,许皆白银造。其《酒山》《扑满》中,机关运动,或四面开穴,以纳风气, 气所转动,有阴阳向背,则使其外泉流吐纳,以挹杯 斝酒,使出入皆若自然。既成,奏之,适宫中有事,不召 见。待封恨其数奇,始为西河之隐,称“吴赐”云。

赐。尝与崔邑令李劲造酒山,扑满攲器。酒山立盘中, 盘径四尺五寸,下大龟承之,机运皆藏龟腹中。山高 三尺,峰峦殊胜妙。盘以木为布漆其外,山中虚受酒 三斗。绕山列酒池,池外复山围之,龟及山皆漆布脱 空,彩画其外。池中尽荷花叶,锻铁为之,花开叶舒,以 代盘盛脯醢珍果诸佐酒物。山南半腹有龙,藏半身 “于山,开口吐酒。龙下大荷叶,中有杯,受四合,酒吐八 分而止。当饮者取饮之。饮迟,山顶重阁,门即开,人具 衣冠,执板出,归杯于叶,龙复吐酒,使者乃还,门即闭, 复迟使如初,终宴无差失。山四面皆有龙,虽覆酒池 有穴,潜引纳之山中,比终饮酒无遗敧器二,在山左 右,龙注酒其中,虚则攲,中则平,满则覆”,即《鲁庙》所谓 “侑坐器”也。

《唐书柳泽传》:“开元中,泽转殿中侍御史,监岭南选。时 市舶使右威卫中郎将周庆立造奇器以进,泽上书 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知见可欲而心必乱矣。庆 立雕制诡物,造作奇器,用浮巧为珍玩,以谲怪为异 宝,乃治国之巨蠹,明主所宜严罚者也。昔露台无费, 明君不忍;象箸非大,忠臣愤叹。庆立求媚圣意,摇荡 上心。陛下信而使之乎,是宣淫于天下;庆立矫而为 之乎,是禁典之所无赦。陛下新即位,固宜昭宣菲薄, 广示节俭,岂可以怪好示四方哉’!”书奏,元宗称善。 羯鼓录曹王皋有巧思,精晓器用,为荆南节度使。有 羁旅士人怀二棬,欲求通谒,先启宾府。宾府观者讶 之曰:“岂足尚耶?”士曰:“但启之尚书当解矣。”及皋见,捧 而叹曰:“不意今日获逢至宝。”宾佐唯唯,或腹非之。皋 曰:“诸公必未信。”命取食柈,自选其极平正者,遂重二 棬于柈心,以油注之。棬中满而油不浸漏,盖相契无 际也。皋曰:“此必开元、天宝中供御棬,不然无以至此。” 问其所自,士人曰:“某先人在黔中,得于高力士之家。” 众方深伏宾府,又潜问士人宜偿几何?士人曰:“不过 三百五缗。”及遗金帛器皿,其直果称是焉。

《清异录》:唐内库有一盘,色正黄,圜三尺,四周有物象。 元和中偶用之,觉逐时物象更变,如辰时花草间皆 戏龙,转已则为蛇,转午则成马矣,因号“十二时盘。”流 传及朱梁,犹在。

《云仙杂记》:九华小民浚池得物,状类竹根,傍有一铭 曰:“浮阳笋,太古孕举。”投酱缶,三年不尽。民不识字,使 人读之,试以豆一斗造酱,投物其中,果三年不减。 《闻见后录》:主父齐贤者,自言少羁贫,客齐鲁村落中, 有牧儿入古墓中求羊,得一黄磁小褊瓶,样制甚朴。 时田中豆荚初熟,儿欲用以贮之,才投数荚,随手辄 盈满。儿惊,以告同队儿,三四试之皆然。道上行人见 之,投数钱,随手亦盈满,遂夺以去。儿啼号告其父,父 方筑田,持锄追行人,及之,相争竞,以锄击,瓶破,犹持 碎片以示齐贤,其中皆五色画,人面相联贯,色如新, 亦异矣。齐贤为王性之云。

《续夷坚志》:郭太傅舜举说:“博平路氏一鼎,无款识,无 文章,而黄金丹碧,绚烂溢目。受五升许,三足而一,稍 大。路氏用之煮茶,以少火燎之足则水随沸。大定中, 铜禁行,不敢私藏,摧大足折送之官。足中虚折处,铜 楂作火焰上腾之状。天壤间神物奇宝,成坏俱有数, 特见毁于庸人之手,为可惜耳。”

《客座新闻偶》:“武孟,吴之太仓人也,有诗名,尝为武冈 州幕官,因凿渠得一瓦枕枕之,闻其中鸣鼓起擂,一 更至五更,鼓声次第更转不差。既闻鸡鸣,亦至三唱 而晓,抵暮复然。武孟以为鬼怪,令碎之,及见其中设 机局以应夜气,识者谓为诸葛武侯鸡鸣枕也。” 《诸寺奇物记》:“牛首弘觉寺禅堂有丹灶,投以薪火,风 自内”生。甚炽烈。须臾爨熟。去薪火即止。

《蓬窗续录》:“余至京,有外国道人利玛窦出自鸣钟,仅 如小香盒,精金为之,一日十二时,凡十二次鸣,亦异 物也。”

《松江府志》:华亭市中小铺有一物,如桶而无底,非木 非竹,非铁非石,既不知其名,亦不知何用,凡数年,无 过而问之者。一日有海舶老商见之,惊喜抚弄不已, 叩其所直,其人亦黠驵,漫索三百缗,商酬以三之二, 遂取付之。因叩曰:“某实不识为何物,今已成买,势无 悔理,幸以告我。”商曰:“此至宝也,其名曰‘海井,寻常航’” 海,必须载淡水自随;今但以大器满贮海水,置此井 于中汲之,皆甘泉也。平生闻名于番贾,而未尝遇;今 幸得之。按《范石湖集》载:海中大鱼,脑有窍,吸海 水喷。

从窍出则皆淡。疑海井即此鱼脑骨也

古玩部汇考

洞天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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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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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尚忠,商尚质,周尚文,其制器亦然。商器质素无文, 周器雕篆细密,此固一定不易之论,而夏器独不然。 余尝见夏雕戈于铜上,相嵌以金,其细如发;夏器大 扺皆然,岁久金脱,则成阴窍,以其刻画处成凹也。相 嵌,今俗讹为商嵌。《诗》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

水土传世三等古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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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器入土千年,纯青如铺翠,其色子后稍淡,午后乘 阴气,翠润欲滴,间有土蚀处,或穿或剥,并如蜗篆,自 然或有斧凿痕,则伪也。铜器坠水千年,则纯绿色而 莹如玉,未及千年,绿而不莹,其蚀处如前。”今人皆以 此二品体轻者为古,不知器大而厚者,铜性卒未尽, 其重止能减三分之一或减半;器小而薄者,铜性为 水土蒸淘易尽,至有锄击破处,并不见铜色,惟翠绿 彻骨,或其中有一线红色如丹,然尚有铜声传世。古 则不曾入水,惟流传人间,色紫褐而有朱砂斑,甚者 其斑凸起如上等辰砂,入釜以沸汤煮之,良久斑愈 见。伪者以漆调朱为之,易辨也。

铜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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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等古铜,并无腥气,惟“土古”,新出土尚带土气,久则 否。若伪作者,热摩手心以擦之,铜腥触鼻可畏。

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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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用鸟迹篆,商用虫鱼篆,周用虫鱼大篆,秦用大小 篆,汉以小篆、隶书,三国用隶书,晋宋以来用楷书,唐 用楷隶,三代用阴识,谓之“偃囊”字,其字凹入也。汉以 来或用阳识,其字凸间有凹者,或用刀刻如镌碑者。 盖阴识难铸,阳识易为,阳识决非古物也。

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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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款篆字以纪功,所谓铭书锺鼎,款乃花文以阳识。 古器,款居外而凸,识居内而凹。夏周器有款有识,商 器多无款有识。

款识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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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作事必精致,工人预“四民”之列,非若后世贱丈 夫之事。故古器款必细如发,而匀整分晓,无纤毫模 糊。识文笔画,宛宛如仰瓦,而又大小深浅如一,亦明 净分晓,无纤毫模糊。此盖用铜之精者,并无砂颗,一 也;良工精妙,二也;不吝工夫,非一朝夕所为,三也。今 设有古器款识,稍或模糊,必是伪作,颜色臭味,亦自 不同。

蜡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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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铸器,必先用蜡为模,如此器样,又加款识刻画 毕,然后以小桶加大而略宽,入模于桶中。其桶底之 缝,微令有漏处,以澄泥和水如薄糜,日一浇之,候干 再浇,必令周足遮护讫,解桶缚,去桶板,急以细黄土, 多用盐并纸筋固济,于元澄泥之外,更加黄土二寸, 留窍中,以铜汁泻入。然一铸未必成,此所以为贵也。

句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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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器非古物,盖自唐天宝间至南唐后主时,于昇 州句容县置官场以铸之,故其上多有监官花押。其 轻薄、漆黑、款细,虽可爱,然要非古器,岁久亦有微青 色者。世所见天宝时大凤环瓶,此极品也。

伪古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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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法用水银杂锡汞,即今磨镜药是也。先上在新铜 器上令匀,然后以酽醋调细𥐻砂末,笔蘸匀上,候如 蜡茶之色,急入新汲水浸之,即成蜡茶色。候如漆色, 急入新汲水浸之,即成漆色。浸稍缓则变色矣。若不 入水,则成纯翠色。”三者并以新布擦令光莹,其铜腥 为水银所匮,并不发露。然古铜声彻而清,新铜声洪 而浊,不能逃识者之鉴。

古铜瓶钵养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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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铜器入土年久,受土气深,以之养花,花色鲜明,如 枝头,开速而谢迟,或谢则就瓶结实,若水锈传世,古 则尔。陶器入土,千年亦然。

古铜器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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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铜器多能辟祟,人家宜畜之。盖山精木魅之能为 祟者,以历年多耳。三代锺鼎彝器,历年又过之,所以 能辟祟。范文正公家有古镜,背具十二时,如博棋子。 每至此时,则博棋子明如月,循环不休。又有士人家 十二时钟,能应时自鸣,非古器之灵异乎?

古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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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居官者必佩印,以带穿之,故印鼻上有穴,或以 铜环相绾。汉印多用五字,不用擘窠,篆画停匀,故左 有三字、右有二字者,或左二字右三字者。其四字印 则画多者占地多,少者占地少。五代以前尚如此,今 则否。

古器无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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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惟钟鼎祭器称功颂德则有识,“盘盂寓戒”则有 识。他器亦有无识者,不可遽以为非古,但辨其体质、 款文、颜色臭味,则无馀蕴矣

刁斗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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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书》曰:“刁斗以行军,昼炊夕击。”今世所见古刁斗,柄 长尺四五寸,其斗仅可容勺合,如此则恐非炊具,击 之则可。此物乃王莽时铸威斗厌胜家所用耳。或于 上刻贰师将军字及其它官号,尤表其伪。大抵刁斗 如世所用,有柄铫子,宜可炊一人食,讹刁斗字为铫 字尔。字书以铫为田器,不言可知也。若镌斗,亦如今 有柄斗而加三足。予尝见之,辨其质与色,真三代物。 盖刁镌皆有柄,故谓之斗。刁无足而镌有足尔。又《字 书》以镌为温器,盖古以鼎烹,夫鼎大,卒难至热,故温 已烹之冷物,今一二人食则用镌,余所见者正然。

鼎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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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犹及见汉馆陶侯鼎,可容今之斗,则三代可知矣。 然近世所存古鼎,或有容一升半升者,考其款识,则 真古物也,亦谓之鼎。鼎乃太烹之器,岂尔耶?此盖古 之祭器,名曰“从彝”,曰“从”,则其品不一,盖以贮已熟之 物,以祭宗庙,象鼎之器形,而实非鼎也。犹今人食器, 亦有象鉎、釜者。凡曰鬲、曰匜、曰甗、曰尊,其形有甚小 者皆然,故小尊。或识曰“宝尊彝。”

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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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萧艾达神明而不焚香,故无香炉。今所谓香炉, 皆以古人宗庙祭器为之。爵炉则古之爵狻,猊炉则 古《踽足豆》,香球则古之鬵,其等不一,或有新铸而象 古为之者。惟博山炉乃汉太子宫所用者,香炉之制 始于此,亦有伪者,当以物色辨之。

古器不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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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姚一达官家,有古铜盆,大如火炉,而周回有十二 环。婺州马铺岭人家掘得古铜盆,而两环在腹下、足 之上。此二器《文字》所不载,或以环低者为古攲器。

追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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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之声尚文王之声以追蠡。赵岐注以追为钟纽,于 义未安。追者,琢也。《诗》云:“追琢其章。”今画家滴粉令凸 起,犹谓之追粉。所谓追蠡,盖古铜器,款文追起处漫 灭也。赵氏释蠡为绝,亦非。绝盖剥蚀也。今人亦以器 物用久而剥蚀者为蠡。

舂陵冢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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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州民于舂陵侯冢得一古镜,于背上作菱花四朵, 极精巧。其镜面背用水银,即今所谓“磨镜药”也。镜色 略昏而不黑,并无青绿色及剥蚀处。此乃西汉时物, 入土千馀年,其质并未变。信知古铜器有青绿剥蚀 者,非三代时物无此也。

晋冢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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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传嵊县僧舍治地得砖,上有“永和”字。及得铜器,如 今香炉而有盖。盖上仰三足,如小竹筒,空而透。上筒 端各有一飞鹤,炉下亦三足,别有铜盆承之。

云烟过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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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达之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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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屏》一,其上横岫石,如黛色,林木蓊然如著色。元晖 画,莫知为何石。

又汝窑炉一瓶二,㖞盆二,甚佳。

焦达卿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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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伯彝》,正如一青瓜,色碧可爱。汤仲谋云:“余至顺壬 辰见总管赵伯昂所收古伯彝,盖色光莹如漆,内有 文曰‘古伯彝’”,不审焦氏曾有盖否?叶森幼年见焦公 此彝,正如前见,当时即无此盖。

鲜于伯机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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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印一,其文曰“鉴定宝书之印”,口题幽字; 一,玉炉经火不甚佳,然皆龙纹,是谓思陵中物。 有透光镜,一映则背花俱见,其影皆空。昔麻知几有 诗,余亦尝赋诗。其后伯机又得一面,郝潜夫亦有二 面。最后胡存斋一镜透影极分明。余有镜映之,或止 透一半,或透而不甚分明。盖凡镜皆透,有分明不分 明耳。

张受益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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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器中最佳者莫如《监水匜》,文藻精妙,色如绿玉,第 无款耳。三代之器都无款。

《商甗》内有款,又细文,大壶,颈有“雕戈”一“月”字。

方壶一,遍身皆朱砂斑,色红如血点,又碧圆壶,亦佳 玩。杨中斋《勤有堂》故物。

两耳彝炉,下连方座,四周皆作双牛,文藻并起,朱绿 交错。叶森按:“此制非彝炉,当是敦也。”

小鼎一。内有款文藻甚佳,其色青绿。

箆刀一,其铁皆细花文,云此迺用银片细剪,又以铁 片细剪如丝发,然后团打万捶,迺成自然之花,其靶 如合色乌木,乃西域鸡舌香木也。此乃金水总管所 造刀也。上用渗金镌“错造”五字,斌铁自有细文如雪 花,以银和铁团打,恐非也。

王子庆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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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一,中藏簧,有声铿然,盖夹铸也。

刘伯益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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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玉符长可一尺,阔三寸,厚半寸许,两旁作双螭,中碾七篆字云“元孙北文治水圣。”彼以为禹治水符,甚 珍之。余以为伪物也。盖三代当作钟鼎款识,何为迺 小篆?刻具不工,不足奇也。

董六千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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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森家,旧有水晶钩一,中空,内有叶一枝,随水倾泻, 后售魏塘陈家,不知存否。

廉端甫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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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尊》,其盾如漆,红黄绿之色,皆具文藻,绝妙,尤物也。 叶森登公门屡见之。又有一尊,恐是汉物。

《敦》二,皆有款识,大小亦相似,亦秦、汉物。又杯一,天禄 衔杯。研。滴一,元王廷用物,后归鲜于伯机。今以蛮人 骑狮子易到叶森。延祐庚申谒赵承旨时,一蛮人骑 狮子,高七尺许,狮子昂首,口可出水,蛮人坐狮子背 上,顶作窍,可吸水起人,披发张刃,左手擎鹰,右手作 引鹰势。

道士褚雪𪩘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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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虎符,一半上有篆文六,云“某处发兵合同”,下有楷 书“甲”至癸十字,各拟古。

叶森曾见先师真吾白收虎符一,长一尺五寸,广四 寸,上剡首,下平,一面作虎蹲在上,下有汉款识字,剡 首二边有字刊年月磨灭难辨。

胡存斋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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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花尊一只,约高尺四五,径七寸,玉色虽不甚白,然 文藻碾法极精。迺穆陵内府物,在燕得之谢太后价 止中统楮廿定,叶森于大德十一年以百一十五定 得之,兼有一香楠木座,黑漆光套,今亦属他人矣。 圆素玉碗一只,亦径五寸馀,色甚佳,碾法尤精。 “玉托子”一只,尺二三,径。

《玉匜》,有足双耳,亦径尺馀,色微黄,前后碾两饕餮,口 有缘,亦精。

玉爵一,高寸许,满身文藻,把手下有《政和》二字。 玉楪一,亦数寸,径腰子样。

赵孟𫖯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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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雕玉盘螭白,地上黑双螭,此叶森先人赠公者。 方铜炉,四脚,两耳,饕餮面,回文内有“东宫”二字,款色 正黑,此鼎《博古图》所无也。

圆铜鼎一,文藻极佳,内有款云:“瞿父癸鼎蛟脚大,圜 壶可受五斗米,满身蛟螭文。”

《金丝商嵌小鼎》,元贾氏物,文极细,后并高丽商嵌,归 之胡存斋。

姚瑞夫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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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玉盘螭甚奇。鲜于伯机一《古玉钩》亦妙,中议相博 不成。叶森曾见姚此物,姚所收古铜器尤多,不止一 物也。

省济镇抚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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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雕玉盘螭尤奇,一螭角上有一小鼠,殊不可晓。或 名云“太虚鼠”,又云“虚木相符”,皆不可晓。云太原之高 柴古墓中皆古玉,此物红如血,黑如漆,白如酥,五色 俱备,真神品也。

董震斋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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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公尊,其盖细花款文极精妙,尊腹五指称,文中有 疑数十字,真三代奇物也。《博古图》有之,俗名“掏捏尊。” 后以开元宫遗火,失其物。

教化参政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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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字鼎,初出萧山张称孙。其制三足两耳,其花饕餮 图,雷文麤细花相间,俨然一炉耳。特青绿自内出外, 则裹之以褐色,莹光可爱。内有三字款文,然其样不 古也。

赵德润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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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叶样,背有大铁环,乃挂镜也。上有铭云:“人有一口, 前牛无八角,牛口走。”殊不可晓。下有一牛转头,前有 草一丛,下篆“辟祟驱邪。”两旁亦有小字,细考之,乃“丙 午造”三字。其下牛与草,必寓年号耳。

何道士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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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圭》,云“出自土中,玉色类碔砆,长一尺三寸,广三 寸五分,厚八分,其上甚锐,其下所执处隆起二分,其 底有窍,广一寸而堕,或半寸许,与他圭制绝异。”

天师张广微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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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玉圭,约长尺五寸,广四寸,厚一寸馀,莹然白玉, 略无纤瑕,上锐下方,圭面碾四小山,乃思陵所赐镇 圭也。

赵子俊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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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爵有款。色黑而褐。亦佳物也。但一足已折。粘缀于 上。为可惜耳。

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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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盏二只。其一纯白,中有“金鱓鱼一条;其一纯红, 中有白鳅鱼一条”

三代远矣,鼎彝之器,传于今者绝少,或仅而传,类多 损缺,势使然也。今世收古之家,必其完器,殊可笑也。 其间有一种色黑而文藻精细者,往往皆宣和间依 仿而造。今见其完备,乃以为三代器,尤可笑也。余尝得三代器之不完者,其饕餮一,羊首,莹如绿玉,其旁 乃黄铜,其后乃用药烟薰染而成,殊失古意。

辍耕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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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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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番昜张世南《宦游纪闻》云:“辨博、书画、古器,前辈盖 尝著书矣。其间有论议而未详明者,如临摹、硬黄、响 榻,是四者各有其说。今人皆谓临摹为一体,殊不知 临之与摹,迥然不同。临,谓置纸在旁,观其大小、浓淡 形埶而学之,若临渊之临摹,谓以薄纸覆上,随其曲 折,宛转用笔,曰摹。硬黄谓置纸于热熨斗上,以黄蜡 涂匀,俨如枕角,毫厘必见。响榻”,谓以纸覆其上,就明 窗牖间映光摹之。辨古器则有所谓款识、腊茶、色朱 砂斑、真青绿井口之类,方为真古。其制作有云纹、雷 纹、山纹、轻重雷纹、垂花雷纹、鳞纹、细纹、粟纹、蝉纹、黄 目、飞廉、饕餮、蛟螭、虬龙、麟、凤、熊、虎、龟、蛇、鹿、马、象、鸾、夔、 牺、蜼凫、双鱼、蟠虺、如意、圜络、盘云、百“乳、鹦耳、贯耳、偃 耳、宣耳、附耳、挟耳、兽耳、虎耳、兽足、夔足、百兽三螭,穟 草、瑞草、篆带。”若蚪结之势星带。四旁饰以星象辅乳。锺名用以节乐者《碎 乳》:锺名大乳三十六外复有小乳周之立夔、双夔之类。凡古器制度,一 有合此,则以名之,如云雷锺、鹿马洗、鹦耳壶之类是 也。如有款识,则以款识名,如周叔液鼎、齐侯锺之类 是也。古器之名,则有锺、鼎、尊、罍、彝、舟、卣、瓶、爵、斗、卮、觯、 角、杯、敦、簠、簋、豆、甗、锭、斝、觚、鬲、鍑、盉、壶、盦、瓿、铺、罂、鉴、匜、 盘、洗盆、𫓶、杅、磬、𬭚、铎、征、铙、戚、镦、奁、鉴、节、钺、戈、矛、盾、弩、 机、表、坐、旗、铃、刀、笔、杖头、蹲龙、鸠车、提梁、龟蛇、砚滴、车 辂、托辕之属,此其大概,难于尽备。然知此者亦思过 半矣。所谓款识,乃分二义:款谓阴字,是凹人者,刻画 成之;识谓阳字,是挺出者。正如临之与摹,各自不同 也。腊茶色亦有差别,三代及秦汉间器流传世间,岁 月寖久,其色微黄而润泽。今士大夫间论古器,以极 薄为真,此盖一偏之见也。亦有极薄者,有极厚者,但 观制作色泽,自可见也。亦有数百年前句容所铸,其 艺亦精,今铸不及,必黑而燥,须自然古色,方为真古 器也。赵希鹄《洞天清录集古锺鼎彝器辨》云:“夏尚忠, 商尚质,周尚文,其制器亦然。商器质素无文,周器雕 篆细密,此固一定不易之论,而夏器独不”然。余尝见 夏雕戈于铜上,相嵌以金,其细如发。夏器大抵皆然, 岁久金脱则成阴窍,以其刻画者成凹也。铜器入土 千年,纯青如铺翠,其色子后稍淡,午后乘阴气,翠润 欲滴,间有土蚀处,或穿或剥,并如蜗篆,自然或有斧 凿痕,则是伪也。铜器坠水千年,则纯绿色而莹如玉, 未及千年,绿而不莹,其蚀“处如前。今人皆以此二品 体轻者为古,不知器大而厚者,铜性未尽,其重止能 减三分之一或减半。器小而薄者,铜性为水土蒸淘 易尽,至有鉏击破处,并不见铜色,惟翠绿彻骨,或其 中有一线红色如丹,然尚有铜声传世。古则不曾入 水土,惟流传人间,色紫褐而有朱砂斑,甚者其斑凸 起如上等”辰砂,入釜以沸汤煮之,良久斑愈见。伪者 以漆调朱为之,易辨也。三等古铜,并无腥气,惟土古 新出土尚带土气,久则否。若伪作者,热摩手心以擦 之,铜腥触鼻。所谓识纹款纹亦不同,识乃篆字以纪 功,所谓铭书锺鼎。夏用鸟迹篆,商则虫鱼,周以虫鱼 大篆,秦用大小篆,汉以小篆隶书,三国隶书,晋宋以 来用楷书,唐用楷隶,三代用阴识,谓之“偃蹇字”,其字 凹入也。汉已来或用阳识,其字凸,间有凹者,或用刀 刻如镌碑。盖阴识难铸,阳识易为,决非三代物也。款 乃花纹以为饰。古器款居外而凸,识居内而凹。夏周 器有款有识,商器多无款有识。古人作事精致,工人 预四民之列,非若后世贱丈夫之事。故古器款必细 如发,匀整分晓,无纤毫模糊。识文之笔,《画苑》宛如仰 瓦,而不深峻,大小深浅如一,亦明净分晓,无纤毫模 糊。此盖用铜之精者,并无砂颗,一也;良工精妙,二也; 不吝工夫,非一朝夕所为,三也。今设有古器款,稍或 模糊,必是伪作,质色臭味,亦自不同。《句容》器非古物, 盖自唐天宝间至南唐后主时,于昇州句容县置官 场以铸之,故其上多有监官花押。其轻薄漆黑款细, 虽可爱,要非古器,岁久亦有微青色者。世所见天宝 时大凤环瓶,此极品也。伪古铜器,其法以水银杂锡 汞,即今磨镜药是也。先涂在新铜器上令匀,然后以 酽醋调细𥐻砂末,笔蘸匀上,候如腊茶面色,急入新 “汲水满浸,即成腊茶色。候如漆,急入新水浸成漆色, 浸稍缓即变色矣。若不入水,则成纯翠色。三者并以 新布擦令光莹。其铜腥为水银所匮,并不发露。”然古 铜声微而清,新铜声浊而哄,不能逃识者之鉴。古人 惟锺鼎祭器,称功颂德则有识,盘盂寓戒则有识,他 器亦有无识者,不可遽以为非,但辨“其体质、款纹、颜 色、臭味足矣。夫二书之论铜器,固已粲然具备,然清 修好古之士,又不可不读经传纪录以求其源委,如 薛尚功《款识法帖》及《重广锺鼎韵》七卷者,宣和《博古 图》、吕大临《考古图》、王俅《啸堂集古录》、黄睿《东观馀论》、 董逌《广川书跋》等书,皆当熟味遍参而断之以经,庶可言精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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