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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第09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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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九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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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九十一卷目录

 荒政部总论五

  大全集四与漕司画一札子 与王运使札子 与江西张帅札子一 与江西张

  帅札子二 与江西钱漕札子 与江西张漕札子 与江西张帅札子三 与星子诸县议

  荒政书 与执政札子 与周参政札子二首 与周参政别纸 与福建颜漕札子 与颜

  漕札子 上宰相书 与赵帅子直书 与林择之书 与赵帅书 与王漕齐贤书 与江

  东尤提举札子 答赵帅论举子仓事 与李彦中张干论赈济札子

  礼经会元荒政

  文献通考平籴 论青苗法

  性理会通赈恤

食货典第九十一卷

荒政部总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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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全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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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漕司画一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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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军昨具奏乞依乾道七年例支拨钱米应副,后 来照得元数颇多,恐难应副,遂再具实欠军粮米,奏 乞截留六年残欠五千石,及今年拟放七分外三分 米一万馀石,庶几数少易拨。今续契勘诸县检放分 处大段干损处多,恐不能及三分之数,即虽蒙朝廷 许截上件米,亦恐不足支遣。更俟取到实放数外合” 纳之数,却行纽计欠数申禀,或别具奏乞送使司,预 乞台照

“一、本军常平米,通两县计五万石,见行取会下户仰 食之人数目未到。候将来冬后阙食,即将上件米斛 分等第粜给,别具措画,详细申闻。或恐米数不足,即 乞支拨应副。熹已兑那诸色官钱,往邻近收籴,约可 得万馀石,但苦钱少,而近地米价已高,难运耳。 一、石堤已差官计料,以俟徐催之来。此举本不敢容 易,盖”欲因此赡给饥民,一举两利,切乞留念。

一、去秋建昌检放米,当依台喻申省部,乞下使司,乞 赐保明除豁。然此又是一重往复,不知径自使司申 请如何?此已一面申部矣。

一、星子减税,省部对补之说,乃以肉糜之论,可付一 笑。若本军、本县自有名色可补,即何用更乞减放耶? 近世议论大抵如此,令人气塞。见已别具公状申闻, 仍申朝省,极论其谬,预乞台悉。

一、闻得赣、吉诸州及湖北鼎、澧诸州,皆熟得湖南《詹 宪书》云,“湖北米船,填街塞巷,增价招邀,气象甚可喜。 欲乞更与帅相商度,乞奏指挥两路不得阻节客贩, 许下流被害州军径具奏闻,重作行遣。”此一项,早 乞留念。

《与王运使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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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复有少禀。“近准使牒,奉行诏书,取会本军金谷出 纳大数,初欲一一从实供申,偶会得池州式样,官吏 皆以为当,效其所为,可无后悔,遂止据有正当窠名 合收之数,以为收支之数,而凡州郡多方措画以添 助支遣者,皆不敢载,大约所供才十之二三,而米犹 不在数中也。见欲一面如此攒写供申,然在鄙意终 有未安。盖圣诏所为丁宁,使台所为取索,凡以欲知 州县有无之实而均给之,以宽民力耳,今乃如此,在 熹素心,则为上欺使台以及君父在州郡利害,则恐 今既自谓有馀,后日将不得蒙均给之惠,以病其民 也。是以深窃疑之,未敢不以实对。”然官吏之说,则又 有二端焉:其一以为州郡措置,所收“窠名多不正当, 恐有诘责,莫任其咎。”此则便文自营之计,熹所不敢 避也。其一以为:“若尽实供具出数,今日固未必实有 均给之惠;而尽实供具入数,异时上官所见不同,或 将按籍而取之,则州郡必致重困。”此则其说不为无 理,而熹有所不敢违也。是以尤窃疑之,又未敢遽以 实对。伏念旬日不能“自定”,敢以此私于下执事。伏惟 台慈开示所向,使得奉以从事。不胜幸甚。

《与江西张帅札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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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比数以短札承候起居,计悉已尘几下。今者复有 少恳,辄敢以冒闻听。”熹以不德,招殃致凶,又无术略 以济饥馑,已屡申告籴之请,然小郡贫薄,不能多致 储积,远近军民,惟仰客贩,沿流而下,得以糊口,其“引 领南望,朝夕之勤,盖不啻农夫之望岁也。今乃窃闻 督府所临,南自赣、吉,西极袁、筠,东被南城,地方数千 里,幸蒙德政之馀休,皆有秋成之庆,而任事者私忧 过计,未撤津梁之禁。熹愚窃以高明,方以天下之重 自任,其视邻道,何以异于吾民?愿赐一言,俾除其禁, 则不惟蕞尔小邦,歌舞大赐,抑自是以东,列城数十, 实均赖之。率尔干冒,始犹自疑,及念前日荔子分甘之意,然后有以决知执事之不弃此”土之人也,是以 敢卒言之。伏惟台慈,俯赐矜照。

《与江西张帅札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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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门牙,无缘进谒,第切倾向之私。比以告籴,仰干 台听,窃意必蒙矜念。今闻收籴牙吏未及解发,而使 府约束愈峻,遂不能归。且鄙郡荒凉,旧虽丰岁,亦不 免仰食船粟之来自封境者。况今旱歉,沟壑在前,其 所望于馀波之惠者,又非他日之比。前记之恳,虽出 僭易,然亦仁人君子所宜动心也。今再具禀,及以公 文为请,伏惟高明扩一视同仁之心,敦救灾恤邻之 义,俯赐矜允,千万幸甚!千万幸甚!

《与江西钱漕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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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以民饥,告籴隆兴,已具曲折,恳张帅意,必蒙其怜 悯,推所馀以并活此邦之人。乃今闻其约束愈峻,所 遣牙吏,得米而不能归,至于客贩,亦复断绝。若上流 果亦荒旱,则不敢请。传闻赣、吉、临川诸郡及隆兴属 邑,自有丰熟去处,则江西当自不至阙食,而其馀波, 因可以及乡境,恐不必过计为此,以伤一视同仁之” 心,害救灾恤邻之意。熹已手书复致此恳于张帅,更 望台慈赐以一言之重,使得早遂见听,则此邦之人 仰戴仁人之施,其可量哉!

《与江西张漕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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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未见颜色,辄有祈恳。比以民饥,告籴隆兴,已具曲 折恳禀张帅阁学,意必蒙其怜悯,拯此困急。今乃闻 其约束愈峻,所遣牙吏,得米而不能归,至于客贩,亦 复断绝。窃缘本军地瘠民贫,虽号熟年,不免仰食上 流诸郡,况今凶俭,事势可知。然若上流果亦荒旱,则 亦不敢固请。今赣、吉、临川诸郡及隆兴属邑,皆有丰 熟去处,则使节所临,江西一路,决当不至阙食,而其 馀波,自可惠及邻境,是以敢布其私。欲望台慈一言 于张帅,早得放行本军所籴,及弛客贩之禁,则台座 活人之恩,被于邻道。此邦之人所以感激归戴者,为 如何哉!

《与江西张帅札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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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累具恳禀告籴米船,乞赐照应条法,及近降指挥, 特与通放,亦已累蒙公移回报开许,良感仁庇之及。 但奉新令尉乃敢公然违戾,百端拦遏其意,必使敝 邑饥民束手受毙而后已。设若使境之旱与敝军等, 则熹不敢有请。今使境诸邑粒米狼戾,发泄不行,而 敝军诸县放皆及八分,山谷之民已苦艰食,所遣籴 米本钱,又皆兑借上供钱物。方此自劾,罪无所逃。窃 意穷苦之状,必蒙矜怜,不谓此辈乃尔不仁,既格诏 旨,又违使台约束,而所以贻患于邻邑者尤为无状。 熹已具公文上之幕府,欲望台慈详酌,将本县官吏 重作行遣,将本军米船早赐通放,上以体圣朝一视 同仁之恩,下以见盛府救灾恤邻之”义。不胜幸甚。

《与星子诸县议荒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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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为政不德,致此旱灾,虽已究心,多方措置,庶几吾 民得以保其生业,而免于饥饿流离之苦。”然窃自念 智力浅短,不惟精神思虑多所不周,而事体次第亦 须由军而县,方能推以及民。若非二县同官各存至 公至诚之心,深念邦本民命之重,相与协力,岂能有 济!今有愚见,恳切布闻,条具如后:

一、逐县知佐既是同在一县,协力公家,当以至诚之心相与,凡百事务,切要通情,仔细商量,从长措置,自然政修事举,民受其赐。苟或上忽其下,唯务私己吝权,下慢其上,但知偷安避事,则公家之务何由可济。况今灾数非常,民情危迫,经营措置,当如拯溺救焚之急,不可小有迟缓龃龉,有误民间性命之计。切告深体此意。尽革前弊。庶几事有成功。民受实惠。

一,检放之恩,著在《令甲》,谨已遵奉施行。今请同官当其任者,少带人从,严切戒约,给与粮米钱物,不得纵容需索骚扰。又须不惮劳苦,逐一亲到地头,不可端坐宽凉去处,止凭乡保撰成文字,又须依公检定分数,切不可将荒作熟,亦不可将熟作荒。其间或有疑似去处,或有用力勤苦之人,宁可分明过加优恤,不可纵令随行胥吏。受其计嘱。别作情弊。

一、劝谕上户。请详本军立去帐式,令乡众依公推举,约定所荫客户所粜米谷数目,县司略备酒果,延请劝谕,厚其礼意,谕以利害,不可纵令胥吏非理骚扰。上户既是富足之家,必能体悉此意,其间恐有未能致悉之人,亦当再三劝谕,审其虚实,量与增减。如更诈欺抵拒,即具姓名申军,切待别作施行。

一、根括贫民。“请详本军所立帐式,行下诸都隅官、保正,仔细抄札,著实开排,再三叮咛说谕,不得容情作弊,妄供足食之家,漏落无告之人。将来供到,更于本都唤集父老贫民,逐一读示,公共审实,众议平允,即与保明,如有未当,就令改正,将根括隅”

考证

官“保正,重行责罚。”

一、“将来粜米,亦请一面早与上户及籴米人户公共商议置场去处,务令公私贫富远近之人各得其便。大抵官米只于县市出粜,上户米谷即与近便乡村置场出粜,不须般载往来,徒有劳费。如有大段有馀、不足去处,及将来发粜常平米斛,即具因依申来,切待别行措置。”

一、凡郡中行下宽恤事件,各请诚心公共推行,如有未当或未尽事宜,更望仔细示谕,当行改正。

右件如前,各请痛察。如或未蒙听从,尚仍前弊,致此 饥民一有狼狈,即当直以公法从事,不容更奉周旋 矣。千万至恳至恳。

《与执政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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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辄有危迫之恳,已具公札申陈,然其曲折,有不敢 尽言于君父之前者。复此干冒钧听,得赐宛转陶铸, 不胜幸甚。熹昨缘疾病,不堪吏役,累具札目,乞备祠 官。至五月间,伏准尚书省札子,奉圣旨不允。自惟卑 贱,不敢频有祈扣,触犯天威,欲俟新秋乃伸前请,而 德薄政荒,招致灾旱,深念千里民命之重,不忍当此 艰难穷困之秋,辄求自便。于是屈心抑志,黾俛服官, 祈祷百方,卒无所效。又虑将来军民必致阙食,不免 行下属县,劝谕富民,根括下户那兑官钱,于邻近州 县米价稍平去处,收籴米斛,准备赈给。又已申奏朝 廷,及申转运、常平两司,乞行救助。更欲勉悉疲驽,讲 求荒政,以副圣主子爱黎元之意。而力小任重,日夕 惊忧,遂致心疾,大段发动。上灾下潦,势甚危急,在熹 一身,死生夜旦,所不足言。实惧失于备御,有误一方 饥民,横致流殍,则熹为上负朝廷,死有馀憾,于是不 复敢顾辞难避事之嫌,有此申禀。欲望钧慈怜察,特 赐敷奏,与熹宫庙差遣,使得归死故山。仍催已差下 人石𡼖疾速前来料”理荒政,救济饥民。不胜幸甚。

《与周参政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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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得尤仓书,已具道钧意矣。固知远方下邑,朝廷不 当偏有应副,然灾伤如此,窃意似当随其重轻,普加 恩意也。昨日省符行下,议臣奏请检放之弊,所谓“但 忧郡计之不支,不虑民力之愈困”者,真可谓仁人之 言矣。三复叹息,不意议者犹能及此。方之对补之论, 盖不啻九牛毛也。然郡计之不支,亦非细事,熹尝论 “之矣。切望垂意。朝廷之体,固不当私一郡,尤不可弃 诸郡也。不审钧意以为如何?”未能自脱,而欲为左右 言,可谓僭妄。然区区之心,有不能已者。其所以望于 参政者,盖非特今人之事也。伏惟恕而察之,幸甚。本 路尤仓甚留意,然常平之积,恐不足以周今岁之用。 闻建康桩积甚富,而漕司亦有馀财。“但相去之远,呼 叫不闻,未知所以为计耳。前此减税及乞放去年建 昌三千馀石,犹不任责,况有大于此者,尚可望哉!”观 此事势,上下决不相应。熹性狷狭,进则有搪突之伤, 退则迫切无憀,疾病侵加,恐徒死而无益。参政傥哀 怜之,不若投畀闲散以安全之,乃为大幸。然其所请 截拨应副,乃一郡之“计,初不系于熹之去留也。遏籴 之请尤急,闻其用法甚峻,犯者或乃没入其家。此望 早赐约束,少迟则早谷向尽,晚米价高,虽通无益矣。 熹又思之,恐得祠去,此见在同僚未有能亢此难者, 已与尤仓密计,更调守者。然朝廷亦当一面催促代 者,彼至则足以苏此人,但道里辽远,未能猝至耳。凡 此皆”望深赐留念,幸甚!幸甚!又蒙垂喻,所以晓子澄 者,莫非至当之言,不胜叹服。但未知子澄之意果如 何?若熹则方与邦人厄于陈、蔡之间,不暇起而争救 之矣。匆匆亟遣此人,未及究鄙怀之一二,然其僭易 烦渎之罪,已不胜悚仄矣。并乞钧察,千万之幸。

《与周参政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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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复有愚见,怀不能已,敢以私于下执事。“今岁之旱, 其势甚广。比见连日降旨,所以为祈祷宽恤之计者, 足以知圣主之忧劳矣。然所谓禁屠宰、决杖罪、放房 缗及茶盐、赏钱者,恐未足以为应天之实。而今日又 报蠲放纲运欠米十石以下者,此尤近于儿戏。欲以 此消已成之灾,息未形之患,吁,亦难矣。”成汤桑林之 祷,宣王侧身修行之意,其反求诸己者为何如哉?熹 窃思之,今日之事,应天之实有四:曰求直言,曰修阙 政,曰黜邪佞,曰举正直。恤民之大者有六,曰重放租 税,曰通放米般,曰劝分赈乏,曰截留纲运,曰严禁盗 贼,曰纠劾贪懦。区区念此,至熟悉矣。欲仰首信眉,一 言于上,又虑出位干时,未必取信,故“敢以告于执事。 伏惟都俞之暇,从容造膝,一为明主极言之,则天下 幸甚。”

《与周参政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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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闻参政间以隔并之灾,过自引咎,顾留行之诏既 下,则明公不得终遂其高矣。然天戒昭昭,圣心警惧, 惕然有意于讲阙政以召和气,此实尽忠补过,转祸 为福,不可失之几。愿明公深以为意,则天下幸甚。”熹 前日所陈应天恤民之目,皆今日之急务,而求言之诏,尤四方所渴闻者,不识明公亦有意乎?若复推迁, 失此大会,则自今以往,熹之言不复能出诸口矣。引 领东阁,不胜拳拳。

《与福建颜漕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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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已被改除信札,传闻会稽斗米八百钱,其势不 容辞避,已申乞奏事矣。邵武势须四五日间方得归, 即治装以俟命。万一成行,恐不复得请教,不胜引领 之怀。凡所以居官治民及救荒方略有可见教者,尚 冀不鄙,幸甚!幸甚!

道间询问收成次第,云“仅可得六七分。”今又遭雨,若 未遽止,即不得及此数矣。恐欲闻其实,故敢及之。

《与颜漕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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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衰病之馀,强颜一出,适此大侵,费县官数十万,而 越人之殍,犹不可以数计。俯仰幽明,跼蹐忧愧,殆未 易以言喻也。加以伉拙,不堪世俗之迫隘,中间求去 不得,复此宿留。今幸二麦登场,赈救讫事,见攒帐目 申发,即寻前请,庶几观变玩占,可以无大过耳。”浙东 山佳处,都未得放怀登览。剡中虽两到,然忧累方深, 无复佳兴也。若便得报罢,当取道石桥龙湫以归,庶 不负此行耳。前承枉书,窃审轺车一出,周遍八郡,狂 寇束手,奸民屏息,山谷困穷,受赐多矣。他可以为一 方久远计者,尚冀高明虑之,千万幸甚!

《上宰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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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八日,具位谨奉书再拜献于某官。熹尝谓“天下 之事有缓急之势,朝廷之政有缓急之宜。当缓而急, 则繁细苛察无以存大体,而朝廷之气为之不舒;当 急而缓,则怠慢废弛无以赴事几,而天下之事日入 于坏。均之二者皆失也。然愚以为当缓而急者,其害 固不为小;若当急而反缓,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不 可以不察也。”窃观今日之势,可谓当急而不可缓者 矣。然今日之政则反是,愚不知其何以然也。去岁诸 路之饥,浙东为甚;浙东之饥,绍兴为甚。圣天子闵念 元元之无辜,倾囷倒廪以救之,而甚者至出内帑之 藏以补其不足。德意之厚,与天同功。熹于是时惫卧 田野,而明公实推挽之,使得与被使“令趋走之末。仰 惟知遇,抚己惭怍。然自受任以来,夙夜忧叹,恐无以 仰承圣天子之明命,而辱明公之知于此时也。”是以 不惮奔走之劳,不厌奏请之烦,以尽其职之当为者, 求以报塞万一。而乃奏请诸事,多见抑却,幸而从者 又率稽缓,后时,无益于事。而其甚者则又漠然无所 可否,若堕深井之中;“至其又甚者,则遂至于按劾不 行,反遭中伤。”而明公意所左右,又自晓然,使人愤惫, 自悔其来,而求去不得,遂使因仍,以至于今。比日以 来,神明消耗,思虑恍惚,两目昏涩。省阅艰辛,方欲少 俟旬日,别上封章,冀蒙哀怜,得就闲佚。又以连日不 雨,旱势复作。绍兴诸邑,仰水高田,已尽龟拆,而山乡 更有“种不及入土之处。明、婺、台州皆来告旱,势甚可 忧。虽已一面多方祈祷,必冀感通,然天道高远,事有 不可期者,万一更加旬日,未遂所求,则去年境界又 在目前,而上自大农,下及闾巷,公私蓄积,频年发散, 亦自无馀,后日之忧,必有万倍于前日者。”熹之迂愚, 固不知所以为计,诚恐虽以圣主之聪明“睿智,明公 之深谋远虑,亦未必有断然不可易之长策,真可以 惠活饥民,弹压奸盗,而保其必无意外之患也。熹是 以徬徨怵迫,未敢遽请,而复冒昧一罄其愚,惟明公 试幸听之。”窃惟朝廷今日之政,无大无小,一归弛缓, 今亦未暇一一条数,以慁崇听。且以荒政论之,则于 天下之事,最为当急而不“可缓者。而荒政之中,有两 事焉,又其甚急而不可少缓者也。一曰给降缗钱,广 籴米斛。今二广之米,舳舻相接于四明之境,乘时收 籴,不至甚贵,而又颗粒匀净,不杂糠秕,干燥坚硕,可 以久藏。欲望明公察此事理,特与敷奏,降给缗钱三 二百万,付熹收籴,则百万之粟,旬日可办。储蓄既多, 缓急足用,政使朝廷别有支拨一纸,朝驰而米夕发 矣。且往时不免转大农之粟,发内帑之币,以应四方 之求矣。积之于此,与彼何异?而又乘贱广籴,利重费 轻,殆与临期支拨、籴贵伤财者不可同日而语。且今 米船已集,求售无所,停住日久,坐失本利,后者惩创, 因不复来。无穷之害,实自今始。”此一事也。二曰“速行 赏典,激励富室。盖此一策,本以诱民,事急则籍之以 为一时之用,事定则酬之以为后日之劝。旋观今日 失信已多,别有缓急,何以使众?欲望明公察此事理, 特与敷奏,照会元降,即与推恩,使已输者无怨恨不 满之意,未输者有歆艳慕用之心。信令既行,愿应者 众,则缓急之间,虽百万之粟,可指挥而办,况是此策 不关经费,揆时度事,最为利宜,而乃迁延岁月,沮抑 百端,使去岁者至今未及霑赏,而今岁者方且反复 却难,未见涯际”,是失信天下,固足以为今日之所甚 忧,而自坏其权宜济事之策者,亦今日之所可惜也。 谋国之计乖戾若此,临事而悔,其可及哉!此二事也。 然或者之论,则以为朝廷一节财用,重惜名器,以为国之大政,将在于此。二者之请,恐难必济。愚窃以为 不然也。夫撙节财用,在于塞侵欺渗漏之弊;爱惜名 器,在于抑无功幸得之赏。今将预储积蓄,以大为一 方之备,则非所谓侵欺渗漏之弊也;推行恩赏,以昭 示国家之信,则非所谓无功幸得之赏也。且国家经 “费用度至广,而耗于养兵者十而八九,至于将帅之 臣,则以军籍之虚数而济其侵欺之奸;馈餫之臣,则 以簿籍之虚文而行其盗窃之计。苞苴辇载,争多斗 巧,以归于权幸之门者,岁不知其几巨万。”明公不此 之正,顾乃规规焉较计毫末于饥民口吻之中,以是 为撙节财用之计,愚不知其何说也。“国家官爵布满 天下,而所以予之者,非可以限数也。今上自执政,下 及庶僚,内而侍从之华,外而牧守之重,皆可以交结 托附而得。而比来归正之人,近习戚里之辈,大者荷 旄仗节,小者正任横行,又不知其几何人。明公不此 之爱,而顾爱此迪功、文学、承信、校尉十数人之赏,以 为重惜名器之计,愚”亦不知其何说也。然熹亦尝窃 思其故而得其说矣。大抵朝廷爱民之心不如惜费 之甚,是以不肯为极力救民之事;明公忧国之念不 如爱身之切,是以但务为阿谀顺指之计。此其自谋 可谓尽矣。然自旁观者论之,则亦可谓不思之甚者 也。盖民之与财,孰轻孰重?身之与国,孰大孰小?财散 则可“复聚,民心一失则不可以复收,身危犹可复安, 国势一荞则不可以复正,至于民散国危,而措身无 所,则其所聚有不为大盗积者耶?”明公试观自古国 家倾覆之由,何尝不起于盗贼,盗贼窃发之端,何尝 不生于饥饿?赤眉、黄巾、葛荣、黄巢之徒,其已事可见 也。数公当此无事之时,处置一二小事,尚“且瞻前顾 后,逾时越月,而不能有所定,万一荐饥之馀,事果有 不可知者,不审明公何以处之?明公自度果有以处 之,则熹不敢言。若果无以处之,则与其拱手熟视而 俟其祸败之必至,孰若图难于易,图大于细,有以消 弭其端而使之不至于此也。”古之人固有雍容深密, 不可窥测,平居默然,若无“所营而临大事,决大策,不 动声气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者。”然从今观之,自其 平日无事之时,而规模指画固已先定于胸中,是以 应变之际,敏妙神速,决不若是其泄泄而㳫㳫也。况 今“祖宗之仇耻未报,文武之境土未复,主上忧劳惕 厉,未尝一日忘北向之志,而民贫兵怨,中外空虚,纲 纪陵夷,风俗败坏,政使风调雨节,时和岁丰,尚不可 谓之无事,况其饥馑狼狈,至于如此!为大臣者乃不 爱惜分阴,勤劳庶务,如周公之坐以待旦,如武侯之 经事综物,以成上意之所欲为者,顾欲从容偃仰,玩 岁愒日,以侥幸目前之无事,殊不知如此不已,祸本 日深。熹恐所忧者当不在于流殍而在于盗贼,受其 害者当不止于官吏,而及于邦家。”窃不自胜漆室嫠 妇之忧。一念至此,心胆堕地,念不可不一为明主言 之,而犹未敢率然以进,敢先以告于下。执事惟明公 深察其言,以前日迟顿宽缓之咎,自列于明主之前, 君臣相誓,务以尽变前规,共趋时务之急,而于熹所 陈荒政一二事者少加意焉,则“熹虽衰病,不堪吏役, 尚可勉悉疲驽,以备鞭策。至其必不可支吾而去,后 来之人,亦得以因其已成之绪,葺理整顿,仰分顾忧。 如其不然,则熹之狂妄,将有不能忍于明主之前者。 明公不如早罢其官守,解其印绶,使毋得以其狂瞽 之言上渎圣聪,则熹也谨当缄口结舌,归卧田间,养 鸡种黍,以俟明公功业之成,而羞愧以死,是亦明公 始终之厚赐也。情迫意切,矢口尽言,伏惟明公之留 意焉。”

《与赵帅子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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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见使司行下委两邻附籍事,官司尝已施行。但此 事初议只委乡官劝谕,人户自来附籍,盖不欲使吏 与其间,恐有烦扰,虽有不愿请米者,亦不之强。但欲 请米者,非已附籍不给,即其人利害切,已附与不附, 皆须自任其责。行之既久,人渐相信。今忽有此指挥, 即自此之后,生子得米之人,可以安坐不问而归,其” 责于邻人。邻人不得米者,顾乃代之任责,而又无罪 赏以督其后。又况一甲之内,除怀孕家外,尚有四家, 今却只取两家为邻。若在街市人家齐整去处,犹可 责之两畔切邻,不容推托;若在乡村人烟星散去处, 即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或疏或密,必是互相推托,不 肯为任此责。其生子得米之人,既不干预,却使无利 害之人任无罪赏之事,而四家之中又无正定主名, 万一无人及时申附,直至生子之后,其家或欲杀弃, 即通同盖庇,不复申举,或欲请米,即须论诉邻人以 为不申附之罪。乡官既难受理根究,其势必烦有司 追证骚扰,其害不细,不知及今尚可回否?若得且令 乡官依旧劝谕人户“自行附籍,而委措置官者察附 籍者之殿最,取其尤怠慢者申县改差,而稍加沮辱, 以警其馀。”亦足以革旧弊,广恩意。如其不然,即须严 立罪赏,而使甲内四家同任其责。如有怀孕五月之家,即四邻先取本家申乞附籍文状,仍说愿与不愿 请米,四邻连名签押,状内公共指定,专委两邻某人 某人“传送,取附籍乡官批回,付本家收照。候生子讫, 再取四邻保明,缴连元批赴收支乡官请米。其不愿 请米人,亦须四邻具状,缴连元批,保明不曾杀弃,关 报注籍,如此乃可关防推托遗滞、词诉骚扰之弊。然 既如此,即事体规模顿异前日,而将来亦恐终不免 于烦扰。更乞详酌其宜,计其利害之实而”行之也。大 抵此事从初商量,非不知如此措置,决是不能周遍, 然所恃者既无烦扰之弊,而劝谕恩意有以感动之, 则赈给之惠虽不能周,而阴受生活之赐者自将不 胜其众耳。若以此为不广,而欲其速得周遍,则决非 劝谕之所可及,势须一切以文法禁令驱迫,然后可 成。如此非不美观,然恐官“司徒有文移而无事实,民 间徒被骚扰而无恩惠,非前日所为思虑措画之本 意也。不审高明以为如何?”熹上覆

“近日仓司所行,全是文具,委官散榜,编排甲户,置立 粉壁,处处纷然,而实无一文一粒及于生子之家。”愚 意此可以为戒而不可学也。

《与林择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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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中旱势如何,得雨莫已沾足否?槁苗尚可救否?此 中燥湿不均,山间有频得雨处,有极枯槁处,度其势 短长相补,亦足以相救。”所患者,人心喜乱,不待饥饿, 而已生狂妄之意。又患些小米谷为他处般贩,则亦 无以为继,而实有饥饿之忧,以速变乱耳。已累书白 帅,宜亟籴广米及台州米。近闻永嘉亦有米可来,此 皆不可不早为之计。近观其所处置,却只是禁上流 拦米,及遣人来收籴。此二策者,不过取之吾之境内, 譬如一家之中,二子皆饥,乃夺甲以哺乙耳。亦已极 论其非是,不知以为然否?幸以累年以来见闻之验 告之,此非细事也。唯壬午、癸未,陈应之守建时,禁港 甚严,而汪丈在福州一无所问,此最为得。其后赵清 卿、任元受在福州,则陈邦彦在建与之争;王瞻叔在 福州,则任希纯在建与之争。二公虽悍,然卒不能夺 建人之守,然后无事。今上流诸州,其小者不敢抗大 府之命,其大者又未必有意于民,而亦不知其利害 之若此也。帅府又快于吾令之得行,吾民之可以无 饥而未及虑。夫建、剑“之俗一有纷纭,则将为吾之忧 有大于此者而不及救也。只如建宁向来屡饥,亦不 免用诸县自给之说,不得般米下船,然后村落获济, 城中又溯流发米以助诸县,然亦不闻城中之饥。今 任事者曾不察此,诸县以旧事告,皆不之信。”此必不 能有说以告帅司,全在帅司自为一路之计,算其长 者而“为之耳。闻延平积粟,皆已匮竭,此可深忧。宜檄 诸州照例禁港,无致将来阙食生事,此于帅府事体, 盖所当然。而一面多方招邀,运致外道米斛入界,乃 为上策。广中虽云不熟,然亦当胜本路。如温、台,则粒 米狼戾,今正及时,可招可籴,不可失也。如本路籴米, 则非计之得,又非其时,枉费多钱,反得少”米?不若且 看将来,如他处米来多,即不须籴。若不得已,亦且俟 十月以后间,晚禾成熟后,方可籴。此理的然前日书 中亦说不尽,更烦子细为陈之,不可有一字之遗也。

《与赵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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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窃闻究心荒政,以为来岁之备者,甚至甚善。但上 流籴米之数,似亦太多,盖虽未即津发,然收之官,民 间便阙此数,又且处处置场收籴,冬间米价便须增 长,来春籴贵亡疑。今业已施行,不敢便乞住罢,若但 得少损其数,亦不为无补也。又闻浙米来者颇多,市 价顿减,邦人甚喜,而识远者虑其将不复来,此一道 安危之大机也。谓宜多方招致,稍增市价,官为收籴, 以劝来者,比之溪船、海道,官自搬运,糜费损失,所争 决不至多。此等事,一是要早商量,二是要审计度,三 是断置果决,不可因循。去冬见议开湖事,熹谓须先 计所废田若干,所溉田若干,所用工料若干,灼见利 多害少,然后为之。后来但见匆匆兴役,至今议者犹 以费多利少为疑,浮说万端,虽不足听,然恐亦初计 之未审也。大抵集众思者易为力,专己智者难为功。” 此等事,但呼官吏之可与谋者,条画而算计之,其赢 缩利害,可以一日而决,不必闭阁深念,徒敝精神,而 又未必尽乎利病之实也。庸暗疏阔,智不谋身,而过 计多言,喜与人事,深“自觉其可厌,而未能遽已,不审 高明以为如何?狂妄之罪,亦惟并宽之也。”官自运米, 弊病百端。顷时会稽有一斛而亏两斗者,不免奏劾 坐押使臣,而王仲衡力庇之,反欲捃拾发举官吏。乃 剡县叶簿,即黄丞之表弟,问之可知也。或谓当募出 等商贾,使之抱认津致,虽或优其佣费,亦未敌官运 折欠之多也。此事前日陈教授归,尝嘱以禀闻,似亦 可采用也。

《与王漕齐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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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伏辱赐教,并审“即日秋阳尚骄,台府清暇,台候万 福,不胜感感。”熹前日伏蒙垂问,率尔具报。既而思之其所论者,乃经理州县、财赋源流之术,若以今日救 荒恤民之事言之,则未为要切之务也。虑之不精,发 之不当,方以自愧,亦意高明,见其迂阔,不过付之一 笑而已。以故因循,未暇以书自解。不谓乃蒙专人再 “枉谦诲,俾尽其说”,此事既非今日之急,而其条目猥 多,亦有非熹之所能尽知者。然其大要,不过欲得使 司于见行盐法之中,择其不可行之甚处,小变其法, 而损其岁入之数,使官享其利而民不以为病,州县 可以立脚,而漕司不失岁输之实而已。然此事乃在 使司审熟讨论,百全而后可发,非一旦猝然之所可 言也。若夫今日“救荒恤民”之急,则不过视部内被灾 之郡,使之实检放

福建惟下四州水旱时有检放,若上四州,则民间全不知有此条法恩意,但知田无所收,则杀人放火耳。今示之以此,亦所以息其作乱之心。

捐《逋租》:

近日州县无他事可以扰民,唯有“催理白税” ,不问已纳未纳,一切禁系决挞,责令重纳,此为大害。

“宽今年夏秋二税省限,各展一月。”具以条目,言之于 朝,而其可直行者,一面行下,然后谨察州县奉行之 勤惰得失而诛赏之,使愁叹亡聊之民,犹复有所顾 藉,而不忍肆其猖狂悖乱之心,以全其首领,保其家 族,靖其乡闾,此则今日救荒恤民之急务也。此外,则 视荒损尤甚之乡,使之禾米得入而不得出。有馀之 “处则许其通融籴贩,稍劝富民平价出粜,劝民广种 大小荞麦、卜、芋、蔬菜之属,以相接续;其贫甚者,使更 互相保,而别召税户保之,借以官本,收成之后,祇纳 元钱,亦一助也。此等为灾伤甚处乃行之,想亦不至 甚多也。又此事虽属常平司,然或彼司无钱而漕司 有钱,则借而为之,亦不为侵官也。”鄙见如此,未知当 否?姑以仰塞下问之勤,伏望裁择其可,幸甚!幸甚!山 间之旱,日甚一日,祈祷经月,略不见效。连日随众登 山祈神,周视一村,大半焦赤。居此四十馀年,未尝有 今日之旱,令人忧惧,殆无措身之所,奈何!奈何!使还, 具禀臂病,犹未能多作字,伏乞台察。

《与江东尤提举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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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籴米者五辈,其一已还,馀尚未有端倪,然四近 米价皆高,恐不及元科之数。而诸县下户口数万,建 昌四乡申到,计一月已当米四千石。馀虽见催未到, 然以乡计之,尚当七倍于此,则一月已用三万馀石。 今计常平之积及本军所馀,仅可给两月劝输上户 所得,可给一月,即开春便无以继。欲以粜到钱再籴, 则诸处米向后必愈难得,又恐未可指准。不知使司 番阳之米,将来可拨几何?若得五万馀石,即所欠尚 有月馀,多方那儹,或可接得大麦。都昌小户尤多,恐 用米谷不止此。若不及此数,即尤狼狈矣。欲乞早示 一公牒,拨定米数,此当一面差人般运,庶以慰安善 良,弹压奸盗,非细事也。

《答赵帅论举子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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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月初十日请米,不得折支价钱。”元立约束,逐月 三次支米,使生子之家不过一旬,便得接济,极为利 便。但支米官独员自支,或不得人,则徇私作过,无所 不有。至有将私家所收轻禾汎谷重行估折者,亦有 将所支官米准还本家私债者。似此之弊,不一而足, 不但折支价钱而已。故中间甚不得已而改为三月 一“支之法,虽期日稍远,然却得关会诸都附籍乡官 同在一处,不容大段作弊。乡人虽是得米稍迟,却无 邀阻乞觅之患,亦颇安之。”今欲一月一支,诚为中制。 然若不关集诸附籍乡官,则独支之弊复如前日。若 欲尽行关集,则一月一来,其稍远者不无厌倦,支米 官又利其不来,决不便行申举,因循视效,必致无肯 来者,而独支之弊又如故矣。反复思之,只有一说,虽 或未能尽革旧弊,然亦胜于不行。欲乞更于所示《事 目》本文“次月初十日请米一石”之下,注云:仍旧关集 诸附籍乡官,各将本籍前来参验,方得支给。仍于后 项立法支米,以恤其私,则或可以责其必来,而免致 复有独支之弊。如其不然。虽欲多设关防。曲行小惠。 徒为文具。终有损而无益也。

“佃户。人户欠米,未有约束,举子根本全仰诸庄佃 户送纳租课,诸郡人户回纳息米。今佃户多有豪猾 士人、仕宦子弟,力能把持公私,往往拖延不纳,至有 及来年夏秋而无敢催督之者。请米人户,间有形势 之家诡名冒请,一家止有百十石。”乡官明知其然,而 牵于人情,不能峻拒。亦有慕其权势而因以为纳交 求“媚之计者;亦有畏其把持嘲诮,而姑为避祸苟免 之计者。及至冬月,回纳之时,又皆公然拖欠,乡官无 如之何。县官亦复畏惮,不肯留意催促,遂有经隔年 岁,终不送纳者。麻沙常平社仓曾被一新登第人诡 名借去一百馀石,次年适值大赦,遂计会仓司人吏, 直行蠲放。”缘此乡俗视效,全无忌惮,视此官米便同 己物,岁久月深,其弊愈甚。若不早加觉察,将欠多人追赴使司,勘断监纳佃户,即令召人划佃,则数年之 后,根本蹶拔,乡官徒守空仓,举子之家无复得米之 望矣。

“诸县措置官下书手,月支米五斗。”如此,则措置官 似亦当有月给。兼第一项所陈利害,欲乞并就此条 立法。若云诸县措置官月支供给钱若干,折米若干逐官 下置书手一名,月支米五斗,支米附籍。乡官逐月每 人支米若干,以充茶汤饮食、童仆往来之费。此数未 敢拟定,更乞详酌,稍优为善。

《与李彦中张干论赈济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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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喻劝分之说,足见仁人之心。”区区所虑,盖亦如此。 但闲中不敢数与外事,前日但以船粟尽输城中,乡 落细民无所得食,恐有他患,不免以书扣府公,久未 得报,未知竟如何?但此说又与来喻“浦城发米”之说 正相戾,恐不容自有异同。窃意莫若邀率乡里诸长 上,先次相与合议可行之策,使城郭乡村富民贫民 “皆无不便,然后共以白于当路而施行之。盖此事利 害稍广,非一夫之智所能独决,又笔札敷陈,未必尽 意,不若面言之,可究底蕴也。但此事之行,于富民必 不能无所不利,但以救民之急,不得不小有所忍,权 以济事。若为富民计较太深,则恐终无可行之策也。 告急朝廷,丐籴邻部,恐亦不能有补”吾乡在重山复 岭之中,朝廷纵有应副,不识何路可以运致?邻部唯 有广东船米可到泉、福,然彼中今年亦旱。近得《福州 知识书》,言之甚详。此固无可指准,就使有之,亦如何 运得到此?浦城之米,想亦不能甚多。发之无节,恐山 谷间细民饥饿,将复有贻州郡诸司之忧者,尤不可 不深虑也。度今城下“惟有两县劝分”之说,须作措置。 然亦且令爱惜撙节,接续长远,乃为至策。若乘快督 迫,数日之间,散尽所蓄,则无以为后日之计矣。但上 户有米无米之实,最为难知。若一概用产钱高下为 数,此最不便。顾恐今势已迫,不暇详细,不免只用此 法耳。若说不拘多少劝谕,任其自粜,则万无是理也。 要须别有一法,以核其实乃佳耳。浦城之米,必不得 已,可就籴而不可通贩。盖就籴犹为有限,而通贩则 其出无穷,必倾此县而后已。凡此数端,恐可以裨商 论之末,故略陈之,不识高明以为何如也。

礼经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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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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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徒》之于民,既庶而又富之,可谓得地利也;既富 而又教之,可谓得人和矣。然而天时不常,水旱为沴, 则地利有所不能殖,人和有所不足恃,圣人有忧之, 是故为之荒政,以聚万民,所以救天时之不常而济 地利人和之不及也。散利,贷种食也;薄征,轻税赋也; 缓刑,宽刑罚也;弛力”,息繇役也;舍禁山泽无禁也;去 “几关市无几也。眚礼,杀吉礼也;杀哀节凶礼也。蕃乐, 彻乐而弛县也;多昏,杀礼而多昏也。索鬼神而为凶 年祷也,除盗贼而使良民安也。”盖天灾国家,代有岁 凶,年谷不登,上之人苟不有以赈救之,不有以存恤 之,则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矣,民安得而 聚哉?周人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又曰:“大荒大札,则 令邦国移民,通财,舍禁弛力,薄征缓刑。”其拳拳于聚 民,可谓至矣。而其存恤赈救之意,又散见于六属之 中。乡师以岁时赒万民之艰厄,以王命施惠司救,凡 岁时有天患民病,则以王命施惠。司稼则均万民之 食而赒其急而平其兴。即荒政之散利也。司市凶荒 则市无征。司关国凶“荒,则无关门之征”,即荒政之去 几也。司徒救荒,故言去几;司关御暴,故言“犹几。”《均人》 “凶札,则无力征,无财赋”,即荒政之弛力也。《廪人》:“若食 不能人二鬴,则令移民就谷。”诏王杀邦用膳夫,“大荒 则不举。”《掌客》:“凶荒则杀礼。”《司服》:“大荒则素服。”即荒政 之眚礼也。《大司乐》:“大荒大灾,令弛县”,即荒政之蕃乐 也。《士师》“若邦凶荒,则令移民、通财、纠守、缓刑。”《朝士》“若 邦凶荒,则令邦国都县虑刑贬。”即荒政之缓刑也。《小 宗伯》:“大灾,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示。太祝:天灾,弥祀 社稷,祷祠家宗人,以至日致天神人鬼、地示物鬽,以 禬国之凶荒。”即荒政之索鬼神也。六官之属,苟可以 为荒政之助者,无不致其详焉。成周聚民之意,可谓 仁之至,义之尽矣。然此十有二政,曰“弛力”,曰“薄征”,曰 “会禁”,曰“去几”,固皆有以利民矣。一以散利为先,则其 关系民命尤急也。利不散则民不聚,虽有眚礼、蕃乐、 杀哀、多昏之政,未必有实惠及民。先王荒政,以散利 为急,盖古者三年耕必馀一年之食,九年耕必馀三 年之食,预为先备,以为散利之地。故尧有九年之水, 汤有七年之旱,民无菜色者,备先具也。是以《周人》有 仓人,掌粟入之藏,有馀则藏之,以待凶而颁之。《旅师》 则聚野粟,平颁其兴,积施其惠。遗人掌县都之委积, 以待凶荒,皆先为之条也。后世如梁之移民河东、汉 人之就食蜀汉,亦得周人移民就谷之意,发仓廪以 振贫民,遣使以振贷无种食者,亦得周人赒民施惠 之意,然皆可暂而不可常也。独一常平义仓之法,有“仓人藏粟、旅师聚粟”、遗人委积之政,诚可以为荒政 散利之助,而后人不能遵守其法而推广其意,常平 义仓之名存而实废,卒有水旱之变,国胡以相恤哉? 上无以散其利,下无以聚其民,则有去而为盗贼者 矣。盗贼方兴,乃相与讲求其弭盗之策,甚者必重法 立威以求胜之。不思礼义生于富足,盗贼起于贫穷。 周人荒政以除盗贼,居其末,盖亦甚不得已也。郑氏 谓“急其刑而除之”,则失之矣。且周人非不除盗贼也, 在《司稽》则执市之盗贼以徇。且刑之在《士师》则掌邦 贼邦盗之成,在《朝士》则凡盗贼杀之无罪。在《司厉》则 掌贼,盗之任器货贿。在《掌囚》则守盗贼。在《掌戮》则搏 盗贼。在《司隶》则帅其民而搏盗贼。在《环人》则谍贼。然 此非凶荒之时,其除之必急,固宜也。凶年盗贼,盖亦 饥寒所迫耳,何后世不求所以救凶荒之政,而徒求 其所以胜盗贼之术欤?然则欲除盗贼者当如何?曰: 自散利始。

文献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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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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籴者,民庶之事。古之帝王,其米粟取之什一所赋而 有馀,未有国家而籴粟者也。而籴之说则仿于齐桓 公、魏文侯之平籴。后世因之,曰常平,曰义仓,曰和籴, 皆以平籴借口者也。然平籴之立法也,所以便民。方 其滞于民用也,则官籴之,及其适于民用也,则官粜 之,盖懋迁有无曲为贫民之地,沿袭既久,古意浸失, 其籴粟也,诿曰救贫民谷贱钱荒之弊。及其久也,则 官未尝有及民之惠,而徒利积粟之入矣。至其极弊, 则名曰“和籴”,而强配数目,不给价值,鞭笞取足视同 常赋。

《论青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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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祐初,温公入相,诸贤并进,用革新法之病民者 如救头然,青苗、助役其尤也。然既曰罢青苗钱,复行 常平仓法矣,未几而复有再给散出息之令,而其建 请乃出于范忠宣。虽曰温公《仕告》不预知,然公其时 有《奏乞禁抑配,奏》中且明及四月二十六日敕令给 钱斛之说,则非全不预知也。后以台谏交章论列,舍 人不肯书黄,遂大悟而不复再行耳。至于役法,则诸 贤之是熙宁而主顾募者居其半,故差、顾二者之法, 杂然并行,免役六色之钱,仍复征取。然则诸贤虽号 为革新法,而青苗、助役之是非可否,胸中盖未尝有 一定之见,宜熙、丰之党后来得以为辞也。然熙宁之 行青苗也,既有二分之息,提举司复“以多散为功,遂 立各郡定额,而有抑配之弊。其行助役也,既取一分 之宽剩,而复征头子钱,民间输钱日多,而顾人给直 日损,遂至宽剩积压”,此皆其极弊处。至绍圣《国论》一 变,群奸唾掌而起,于绍述故事,宜不遗馀力。然考其 施行之条画,则青苗取息止于一分,且不立定额,抑 配人户助役钱,宽剩“亦不得过一分,而蠲减先于下 五等人户,则聚敛之意,反不如熙宁之甚矣。”观元祐 之再行青苗,复征六色役钱,则知兴利之途,虽君子 不能尽窒之;观绍圣之青苗取息役钱宽剩皆止于 一分,则知言利之名,虽小人亦欲少避之。要之,以常 平之储,贵发贱敛,以赈凶饥,广蓄储,其出入以粟而 不以“金,且不取息,亦可以惩常平积滞不散、侵移他 用之弊,则青苗未尝不可行;以坊场扑买之利及量 征六色助役之钱以资顾役,所征不及下户,不取宽 剩,亦可以免当役者费用破家之苦,则助役未尝不 可行。”介甫狠愎,不能熟议缓行,而当时诸贤又以决 不可行之说激之,群憸因得以行其附会谋进之计, 推波助澜,无所不至。故其征利毒民,反出后来章、蔡 诸人之上矣。绍圣绍述之事,章惇为之宗主。然惇元 祐时尝言:“保甲、保马,一日不罢,则有一日害。如役法, 熙宁初,以顾代差,行之太速,故有今弊。今复以差代, 顾当详议熟讲,庶几可行,而限止五日,其弊将益甚 矣。”其说不惟切中元祐之病,亦且深知熙、丰之非。然 则后来之所以攘臂称首者,正张商英所谓“热荒要 做官”,而民间之利病,法度之是非,未尝不了然胸中 也,其奸人之雄欤!

性理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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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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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城刘氏曰:“昔尧有九年之水,汤遇七年之旱,而国 无捐瘠之民者,盖备之有素而已。”

圣王为国,必有九年之畜,故虽遇旱干水溢之灾,民 无菜色。今岁一不登,人且狼狈。若有司不度事势,拘 执故常,必俟春夏之交,方行祈祷之礼,民已艰食,旋 为赈贷之计,所谓大寒而后索衣裘,亦无及矣。 龟山杨氏曰:“先王之时,三年耕有一年之积,故凶年 饥岁,民免于死亡,以其豫备故也。不知为政,乃欲髡 其人”而取其资,以为赈饥之术,正《孟子》所谓“虽得禽 兽若丘陵,勿为”也。

朱子曰:“夫先王之世,使民三年耕者,必有一年之蓄, 故积之三十年,则有十年之蓄,而民不病于凶饥,此可谓万世之良法矣。其次则汉之所谓常平者,其法 亦未尝不善也。”

“救荒”之政,蠲除赈贷固当汲汲于其始,而抚存休养, 尤在谨之于其终。譬如伤寒大病之人,方其病时,汤 剂砭灸固不可以少缓,而其既愈之后,饮食起居之 间所以将护节宣,少失其宜,则劳复之证,百死一生, 尤不可以不深畏也。

“自古救荒,自有两说:第一是感召和气,以致丰穰;其 次,只有储蓄之计。若待他饿时理会,更有何策?” 或说:“救荒赈济之意固善,而取出之数,不节不可。”黄 直卿云:“制度虽只是这个制度,用之亦在其人。如籴 米赈饥,此固是。但非其人,则做这事亦将有不及事 之患。”曰:“然。”

“尝谓为政者当顺五行、修五事,以安百姓。若曰赈济 于凶荒之馀,纵饶措置得善,所惠者浅,终不济事。 赈饥无奇策,不如讲求水利,到赈济时成甚事!” 象山陆氏曰:“社仓固为农之利,然年常丰,田常熟,则 其利可久。苟非常熟之田,一遇歉岁,则有散而无敛, 来岁阙种粮时,乃无以赈之。莫若兼置平籴一仓,丰 时籴之”,使无价贱伤农之患;阙时粜之,以摧富民闭 籴昂价之计。折所籴为二,每存其一,以备歉岁,代社 仓之匮,实为长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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