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忠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外集卷第十一

欧阳文忠公文集　外集卷第十一

宋 欧阳修 撰 宋 胡柯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元刊本

外集卷第十一　　　欧阳文忠公集六十一

　　碑铭

　　　卫尉卿祁公神道碑铭

惟太原祁氏其先出于黄帝之子二十五人一食于

祁遂为氏太原晋公盛于春秋之际祁氏亦盛于晋

其后世远而衰子孙散亡〈一作亡散〉之他国有居谯者即

为谯人后几世生公讳某公由曽祖〈一有考字〉以来畜徳

蕴明世不大显公生几岁始有贤子革革咸平三年

以郷贡进士中〈一作及〉第始以禄荣其亲后几岁公卒

卒之岁实景祐四年正月二十七日享年六十有一

革既弃官服䘮于家日月〈二字一作既〉讫如礼起复就仕

仕又某年始为尚书郎然后又以爵荣之一命赠大

理评事累升卫尉卿夫人楚氏某人女其贤为公之

配后公以卒天圣八年始以公夫人之丧合葬谯县

汤阴郷将葬乃考其世徳刻石蔵墓中又图刻于墓

隧之外以𭧂露显扬孝子之心也𥘉公间居常命革

曰祁氏世有仕族〈一作官〉名声可称闻者比比出于时

自国家建隆以来天子每〈一作岁〉岁下书四方举贤能

之士以官之而四方之人摩肩争出独祁氏无一人

之迹至谯刺史廷下称应书者岂吾门遂废乎抑大

废而后兴也或后遂兴兴由汝也于是尽出其家之

有益市群书日酿酒为具以待四方之賔使与之游

毎郷里大儒先生讲授学校〈一作徒〉子即随酒具以

往勤勤尽其欢岁时未尝懈怠不〈一有敢字〉顾资产之有

无者惟奉其家祭祀及以礼士君子尔由是浸渐以

成人及享子禄不数岁乃终人谓力劳而报约何也

既而享名爵登九卿然后郷里荣之夫享子养人之

常殁而荣不朽顾天之报予孰云无厚薄哉惟公以

纯笃敦实履其身行其家以大其门教其子卒成其

志志成矣而身殁身殁而名益荣矣今又得显书其

行掲之金石以彰为善之效而以其馀劝于后人得

为贤也噫今有人〈一作人有〉材与能昂立人上与时争

高下不肯分寸屈其心而卒困厄颠踣怏怏不得志

欲一县佐不可得以至穷且老殁无闻者幸而得志

处富贵极崇高即死而身名俱灭子孙至为仆隶转

死沟壑者亦不可数用彼较此得失孰多乎岂材

与畜徳𠩄享固不同耶碑具使来乞辞辞具又为之

诗以贻谯里之童子使歌之以永公之无穷也

衣车赫赫驰者谁生世不闻死莫知卿居里门乃褐

衣殁荣之存令名垂人有不信考斯碑卿之有碑由

子为后之父者冝𠩄思

　　　谏议大夫杨公墓志铭

府君杭州钱塘人其谱曰汉太尉震之后世出弘农

其后微远不能谱录府君之九代祖𨼆朝始复得次

序曰𨼆朝生燕客燕客生堪而犹为弘农人堪生承

休是谓皇高祖唐天祐元年为刑部员外郎副给事

中郑祁使吴越册钱镠为王杨行密乱江淮道阻不

克归遂留杭州始分弘农之籍籍钱塘𥘉承休之行

也挈其子岩以俱岩仕吴越国位至丞相是谓皇曽

祖生尚书职方员外郎讳郾是谓皇祖生赠礼部尚

书讳蠙是谓皇考府君㓜失其父有志节不群诸儿

母元夫人独爱之夫人之丧尚书也内外之姻未尝

有见其笑者府君生十岁作雪赋一篇始为之笑及

长尤好学日必诵书数万言或昼夜不息临食至失

匕箸已而病其目元夫人夺蔵其书府君盗之亡邻

家以读大宋受命太宗皇帝即位之三年吴越忠懿

王朝京师以其地纳籍有司吴越国除随其皇祖以

族行寓宋州三举进士端拱二年中乙科历蔡州新

昌县令迁著作佐郎知徳州为政有治迹诏书褒之

咸平三年交趾献驯犀府君以袐书丞监在京商税

院因奏犀赋真宗嘉之召试学士院迁太常博士赋

一时文士争相传诵不及明年又上书自荐献𠩄为

文二十馀万言乃直集贤院知𡊮筠二州提开封

府界诸县入为三司盐铁判官知越州提淮南刑

狱为宰相王文穆公不恱以事罢之卒坐考试国子

监生贬监陈州榷酒逾年得知常州复入三司判磨

勘司丁元夫人忧服除判户部勾院比自荐及是二

十七年矣然少能自立力勤苦为文章履其身以

俭约不妄自为进取其官业行已之方一皆自信扵

圣人之道不肯少顾时之人𠩄为而时之人亦以有

徳君子名之故其直集贤院者二十七年不迁官由

太常博士𦆵至刑部郎中有出其后者往往至荣显

或有笑其违世自守以质朴讽使少改其为者府君

叹曰吾不学乎世学乎圣人由是以至此吾之𠩄有

不敢以荐于人而尝自献于天子矣今欲孰附以进

邪其信道深笃不可屈曲如此天圣四年以久次迁

集贤修撰出知应天府同糺察在京刑狱转兵部郎

中六年年六十五老矣始召以知制诰府君与颕川

陈从易皆以好古有文行知名然二人者皆久不用

遂以老既而一日并用之是时学者稍相习务媮窳

为文章在位稍以为患皆以谓天子用𦒿老将有意

矣而文下诏书敕学者禁浮华使近古道然后以谓

用二人皆不无意矣而皆恨其晚也居二岁拜右谏

议大夫集贤院学士出知亳州于州封虢略县男食

邑三百户明道二年四月十日以疾卒于州之正寝

年六十有九其病将卒犹不废学有文三十卷曰𨼆

　集又五卷曰西垣集呜呼畜其学以老不克用独

见于文章然其文卒待一施于朝廷遂位荣显既贵

赠其皇考礼部尚书母太原郡太君其妇曰漳南县

君张氏后夫人南阳郡君亦张氏䕃其男长曰洎眀

州观察支使次曰濬江阴军司理参军次曰泳渐沆

沨皆将作监主簿既终又䕃二孙某官其馀　之及

者三世则夫守道者未必果不遇也噫杨氏尝以族

显于汉为三公者四世汉之乱更魏渉晋戕贼〈一作斵〉

于夷胡而汉之大人苗裔尽矣比数百岁下而及唐

然杨氏之后独在大和开成之间曰汝士者与虞卿

鲁士汉公又以名显于唐居靖恭坊杨氏者大以其

族著唐之乱极于懿僖昭三宗下更五姓天下痝裂

焚荡翦薙而唐之名臣之后尽矣又几百年至于今

然杨氏之后独在及府君又大显始震尝有徳于汉

而死以无辜君子悼震曰不幸然孰知夫世不昌且

久欤而府君又畜其徳则孰知其后世又不然欤于

其葬也是冝铭铭盖𠩄以使后世之有考也府君卒

后若干年以景祐二年某月某日葬杭州某县某郷

漳南县君先府君二十六年以亡及是合葬自有志

府君𥘉名侃后避真宗皇帝旧名改曰大雅字子正

铭曰

杨氏之先自震有闻有盛有衰世惟厥人由汉迄今

更难冒乱历时千年而世三显府君之显不彰于𥘉

其久不渝卒克以敷弘农之分遂播南土呜呼徳则

承其先而葬也茔于〈一作于〉祖

　　　尚书职方郎中分司南京欧阳公墓志铭

公讳颍字孝叔咸平三年举进士中第𥘉任峡州军

事判官有能名即州拜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建宁县

未半岁峡路转运使薛颜巡部至万州逐其守之不

治者以谓继不治非尤善治者不能因奏自建宁县

往代之以治闻由万州相次九领州而治之一再至

曰鄂州二辞不行𥘉彭州以母夫人老不果行最后

嘉州以老告不行实治七州州大者繁广小者俗恶

而奸皆世指为难治者其甚曰歙州民习律令性

喜讼家家自为簿书凡闻人之阴私毫发坐起语言

日时皆记之有讼则取以证其视入狴牢就桎梏犹

冠带偃箦恬如也盗有杀其民董氏于市三年捕不

𫉬府君至则得之以抵法又冨家有盗夜入启其蔵

者有司百计捕之甚急且又大购之皆不𫉬有司苦

之公曰勿捕与购独召冨家二子械付狱鞫之州之

吏民皆曰是素良子也大怪之更疑互谏公坚不回

鞫愈急二子服然吏民犹疑其不胜而自诬及取其

所盗某物于某𠩄皆是然后讙〈一作叹〉曰公神明也其

治尤难者若是其易可知也公刚果有气外严内明

不可犯以是施于政亦以是持其身𥘉皇考侍郎为

许田令时丁晋公尚少客其县皇考识之曰贵人也

使与之游待之极厚及公佐峡州晋公荐之遂拜著

作其后晋公居大位用事天下之士往往因而登荣

显而公屏不与之接故其仕也自著作佐郎秘书丞

太常博士尚书屯田都官职方三员外郎郎中皆以

岁月考课次第陞知万峡鄂歙彭鄂阆饶嘉州皆𠩄

当得及晋公败士多不免惟公不及明道二年以老

乞分司有田荆南遂归焉以景祐元年正月二十六

口终于家年七十有三祖讳某赠某官〈疑〉皇妣李氏

赠某县君夫人曽氏某县君先亡公平生彊力少疾

病居家忽晨起作遗戒数纸以示其嗣子景昱曰吾

将终矣后三日乃终而嗣子景昱能守其家如其戒

欧氏出于禹禹之后有越王句践句践之后有无疆

者为楚威王𠩄灭无疆之子皆受楚封封之乌程欧

阳亭者为欧阳氏汉世有仕为涿郡守者子孙遂北

有居冀州之渤海有居青州之千乘而欧阳仕汉世

为博士𠩄谓欧阳尚书者也渤海之欧阳有仕晋者

曰建𠩄谓渤海赫赫欧阳坚石者也建遇赵王伦之

乱其兄子质南奔长沙自质十二世生询询生通仕

于唐皆为长沙之欧阳而犹以渤海为封通又三世

而生琮琮为吉州刺史子孙家焉自琮八世生万万

生雅雅生高祖讳效高祖生曽祖讳托曽祖生皇祖

武昌令讳郴皇祖生公之父赠户部侍郎讳仿皆家

吉州又为吉州之欧阳及公遂迁荆南且葬焉又为

荆南之欧阳呜呼公于修叔父也铭其叔父冝扵其

世尤详铭曰

寿孰与之七十而老禄则自取于取犹少扶身以方

亦以从公不变其𥘉以及其终

　　　都官郎中王公墓志铭

明道元年五月二十四日尚书都官郎中王公以疾

终于许州私第明年十月其宗彭宗古奉公之丧

及公之先君先夫人俱葬于许州长社县白兔原公

讳世昌字次仲少属文举进士端拱元年登科第补

鳯翔郿县主簿再调开封士曹参军知杭州盐官县

又改苏州常熟县转运使张式以治状奏充秀州判

官迁著作佐郎知彭州九陇县转太常丞会盐铁上

言建安茶税不充请择材臣干其任公膺是选岁増

四千万三年归朝优诏嘉奖擢知饶州连典蜀福二

州历太常博士屯田都官职方三员外郎权三司判

官出知邓州转屯田郎中徙东川赐三品服移成州

权莅西亰留守司御史台又知泽州转都官郎中知

绛州老疾上章得分司西亰享年七十有八公性明

察凡为郡狱讼无细大皆呼前面质其罪有𡨚者立

辨出之狱官俯伏受教僚佐充员而已故𠩄至称有

治声亦用此为人𠩄挤成州之迁是也好接士类不

以年耆自处候门者虽晚进皆与均礼论者多之𥘉

娶李氏再娶水丘氏封归安县君柔婉有妇道早亡

生子三人长宗终杭州临安主簿次宗古前连州

阳山令次宗彭前孟州汜水主簿女四人长适泾州

支使宋齐古次早夭次适侍御史杨偕次适光禄寺

丞吕昌龄临安有子一人师温郊社斋郎阳山子师

良师俭皆郊社斋郎二女俱㓜铭曰

八十其龄三品其服有子有孙以才以淑吁嗟令人

兮向用兹福

　　　左班殿直胥君墓志铭

胥姓出晋大夫童世久徙迁失其谱君讳某字致尧

有子曰沆能略言其世曰吾家为燕人十三代祖仪

为唐御史中丞坐言武后事贬临川后世因家焉胥

氏义闻郷闾门有旌表由吾先君而上祖讳某仕伪

唐𡊮州冝春令父讳某当周世宗取淮南李氏日益

衰乱因徙家合肥及吾先君始禄于朝然卒于不得

志今其葬敢再拜以请予为考次君之行曰君少力

学为文辞端拱咸平之间再举进士尝中选矣时天

子谅暗不能廷试进士疑有司选太多削其奏籍之

半乃罢去其冬契丹犯边天子幸魏又将幸真定君

以草泽应诏上书理检言兵事且曰臣言有不可书

者非人主不得闻天子召见为屏左右听其矍然

而悟将拜某官既出大臣诘其事不肯对大臣皆不

恱曰且可以职縻之以为三班借职君辞不就天子

还亰师又固辞愿从进士试礼部皆不许以监温州

天冨盐监君叹曰吾亲老敢择禄邪凡世𠩄谓材者

惟施无不利乃可谓吾将有为也已乃受命凡治

盐三岁増其旧二百馀万斛罢归以能被荐未暇录

𥘉契丹䧟𥠖阳滑州守张秉请君将戍兵击河凌以

断贼契丹去张公以君为材留君护渔池迎阳二埽

朱博代守滑乃曰河恐滑人者趋西埽尔请君兼护

之君䟽河为别流以杀其𫝑明年河弃西埽去滑人

无水恐岁省工材百馀万秩满有司上君盐最护河

之功迁奉职君意不满辞不拜丁母夫人某氏忧终

丧不许以监黄州商税馀年课为最召还在道用祀

汾阴恩卒迁奉职监杭州排岸司浚浙江龙山二闸

废清河堰以通漕杭人至今便之为端州兵马监押

就迁右班殿直给事中乐黄目举君材任阁门祗候

有司限例不行得温州兵马监押期还迁职在温州

闻黄目死前举状格不用君叹曰岂吾命邪今天子

即位迁左班殿直以疾求监寿州酒税逾年请告就

医京师天圣元年十月某日卒于建平坊享年五十

有九𥘉娶宋氏生三男曰沆澄泳澄早卒二女长亦

早卒次适某氏再娶沈氏后君卒𥘉君之丧寓葬朝

阳门外庆历二年某月某日葬于某县某郷某原铭

曰

余悲胥君始以儒者自进而仕也非其志方其以一

布衣飞箝人主之意其志壮哉岂止于此自古贤材

明智之士困于失职多矣岂天𠩄不相邪岂其力不

足邪盖苟者多得偷者易安守义而穷乃理或然嗟

乎胥君永矣兹阡

　　　内殿崇班薛君墓志铭

公讳塾字宗道绛州正平人资政殿学士兵部尚书

河东简肃公之弟扵惟简肃为时显人天圣明道间

实参大政以道徳刚直外正于朝孝友敦睦内仁其

家其爵命之荣上逮三世旁禄其族子官者三十人

公于〈一作于〉太保讳景之庙为曽孙太傅讳温瑜之庙

为孙太师讳化光之庙为第五子少以简肃䕃𥙷三

班借职九迁内殿崇班享年六十五以终公为人果

毅质直喜以气节自高少好学尝为文词仕虽不章

官能其职𥘉监曲沃县酒税民素苦伐薪给官炊公

始更用石炭民得不苦至今赖之又监龙门县清涧

木税绛州盐酒税河中府浮桥凡所施设皆有法后

人虽欲辄更莫能也蜀民易揺喜倡事以相惊謼遂

縁为乱公为兵马监押旁郡呼曰盗将大至公能以

重镇之州卒无事民恃以安岁满州乞留不克知河

池县赋役刑罚示民以信使民知政而吏无𠩄措其

奸始建孔子庙春秋饬其牲器以与邑人行事民𥘉

识学校之礼当时名臣若今枢密副使杜公多荐其

材以兄嫌避不升用奉使走马承受沧州路公事数

对便殿言利害皆可施行历监通利军陕蜀二州兵

康定二年六月十五日壬辰以疾卒于蜀州之𪠘其

长子曰大理寺丞通判陵州仲孺扶其柩归于绛州

道出河池河池之民泣遮于路曰此吾民之𠩄思也

公卒之六日夫人吴氏卒于代州其次子曰大理寺

丞通判代州宗孺以其丧归遂合葬于正平县清源

郷周村原用庆历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丙申之吉

二子皆以材贤克承其家女一人适将作监主簿郑

宗贤铭曰

薛绛大族兴自简肃简肃之哲其刚烈烈公躬直清

官以材称惟贤是似不愧其兄薛有世次简肃之碑

公墓南原铭以识之

　　　长安县太君卢氏墓志铭

夫人卢氏其父讳之翰单父人好学通五行律历善

筹䇿中进士第至道中用兵河西以为陜西转运使

屡为太宗言灵武事不合意辄贬既而事验思之辄

复召用由是卒为名臣官至太常少卿知广州夫人

归杨公时年始十七公前夫人张氏生三男文友文

举文本皆尚㓜夫人亦生三男一早卒次文敏文通

四女长适大理寺丞王中孚次适昆山县尉刀绶次

将作监主簿朱铣次早卒杨公以文行著名当时治

身廉清好施宗族大中祥符四年以右谏议大夫薨

广州家无赀夫人居䘮于淮上诸子怡怡知其母之

抚其已不知家之有无也后二十有五年文友为

虞部员外郎知建昌军文举国子博士通判蔡州文

本文通早卒文敏由大理寺丞应进士中第为太子

中允知苏州常熟县夫人在建昌感疾卒官舍享年

五十七将卒戒其子曰吾幸见汝辈立而死吾无以

教为人能如汝父足矣遂归葬寿州之西原祔旧茔

礼也夫人𥘉用公封范阳县君后用其子封仁寿县

太君又进封长安县太君及卒也张夫人二子居丧

哀如𠩄生呜呼贤母也哉是宜铭粤景祐三年二月

庚戌葬之铭曰

从者其姑祔者其夫安此室乎

外集卷第十一

祁公神道碑景祐〈碑云景祐四年卒天圣八年葬按天圣在景祐之前疑景祐当作景〉

〈徳〉

谏议杨公墓铭录〈一作抵〉学乎圣人〈四字上一有而字〉其妇〈二字〉

〈丄一有封字〉

王公墓志水丘氏〈集本多作巫丘〉

薛君墓铭又监〈一作后监〉

卢氏墓铭将作〈二字上疑脱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