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忠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表奏书启四六集卷第五
| 欧阳文忠公文集 表奏书启四六集卷第五 宋 欧阳修 撰 宋 胡柯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元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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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奏书启四六集卷第五 欧阳文忠公集九十四
辞免青州第一札子〈熙宁元年八月九日〉
臣今月八日准枢密院递到诰敕各一道蒙恩授臣
兵部尚书依前观文殿学士知青州者伏念臣近以
疾病衰残累上表章陈乞致仕天
悯恻六降诏书
未赐俞允臣以训谕丁宁不敢更烦睿听然臣久患
脚𰯌乘骑鞍马艰难又到任巳逾一年深虑非时别
有移替巳具札子奏陈乞且于亳州将理一二年间
若稍𫉬痊安冀可陈乞敢谓圣恩优异命出非常超
转官资移委大郡再念臣累年痟渇众所具知肌体
痩削精神昏耗本以衰羸惧难勉励遂乞休致今青
州所管一路寄任至重实藉干才以臣居之必至旷
败兼臣所患脚膝道路乘骑鞍马艰难欲望圣特
赐矜察许臣且守旧任冀得将理衰残所有诰敕臣
未敢祗受巳送军资库寄纳今取进止
第二札子〈熙宁元年八月二十八日〉
臣今月二十七日凖枢密院递到诏书一道以臣辞
免青州恩命所乞冝不允者臣宠惟表海名
青为
重地圣恩优借以宠衰残岂合固辞上烦宸听伏念
臣情有迫切不能自已者盖臣近以疾病侵陵心志
昏耗方𤁋血恳乞从退休陛下曲赐矜怜不忍废弃
丁宁训谕未赐允俞今则忽
新恩有此迁擢乃是
臣乞退休而得进秩方称疾而领要任则臣向所陈
请矫激欺诈以要恩宠之罪何以自逃虽天度宽仁
未以此责臣而臣之心颜何以自处使臣筋力可以
勉彊犹当陈述义理必冀获辞以免清议之责况臣
衰病羸悴实如累表所陈陛下推天地父母之恩未
忍废退且令茍禄养疾于便郡臣已不胜侥幸之惭
岂敢更望迁进况亳州于近之中尤为善地前后
曽任两府臣寮如陈执中宋庠皆得养疾于此者甚
多伏望圣悯臣衰病哀臣诚悃俾臣且守旧任更
将理一二年间茍其筋力稍完则臣尽瘁薄效岂无
犬马识恩知报之心所有降到诏敕臣不敢祗受见
在本州军资库寄纳伏乞早赐许臣缴纳臣无任
第三札子〈熙宁元年九月〉
臣今月十四日凖枢密院递到诏书一道以臣辞免
青州恩命所辞冝不允及凖中书札子奉圣旨令臣
便受敕告疾速发赴青州本任者伏念臣自去春蒙
恩许解重任俾守便郡以养衰残方及一年忽恩
𤁋超转官资移委藩镇圣恩眷异便当祗受岂合固
辞上烦睿听臣罪当万死然念臣义迫情切不能自
止者縁臣久患眼目脚𰯌心志昏耗自惧盈满乞从
休退六蒙诏谕丁宁深至臣上体圣眷殊常未敢固
辞再黩方且乞更将理一二年冀少痊安庶可勉彊
而不图遽迁擢之命臣窃思圣恩本以悯臣憔悴
加以宠荣以慰臣之衰暮而臣蹇薄覉危不能上副
恩眷今进退皆触于罪戾盖臣若进而祗受则有连
章累恳矫激欺诈以邀恩宠之罪而其罪大若退而
恳辞则有稽违君命烦言屡黩之罪然比于矫诈邀
恩则其罪似轻在臣愚计自择则固当逃大罪而就
轻罪臣又窃惟陛下所以保全爱惜臣者至深至厚
矣亦必不使臣至于大罪也故臣披𤁋肝血不敢避
烦言屡黩之诛臣所患眼目腰脚前奏巳具陈𫐠不
敢虚矫欲望圣于未许臣休致间且令臣守旧任
便于将理所有敕告见寄纳本州军资库稽留君命
多日臣暁夕忧惶如履冰炭伏乞早赐许臣缴纳臣
无任
辞转兵部尚书札子〈熙宁元年九月〉
臣近蒙恩除臣兵部尚书移知青州臣巳三具札子
辞免伏奉今月二十五日诏书所辞冝不允者圣恩
优异训谕丁宁便当祗命而行岂合上烦睿听罪冝
诛戮无以自逃然臣恳血之诚犹有不能自巳者伏
念臣本以衰羸疾病方乞退休遽兹迁擢义迫难安
所以恳祈辞免至于恩典超优迁转频数使臣不因
疾病乞退亦合恳辞盖臣近自去春由尚书吏部侍
郎转左丞未逾两月又超转三资除刑部尚书今𦆵
逾岁又超转两资尚书六曹一岁之间超转其五无
功之赏公议岂容此臣所以不避烦言屡黩之罪而
上干宸造也然臣已三诏书慰谕深切进退惶惑
不知所措敢不力勉衰残上副恩眷臣今更不敢辞
免青州差遣若得秪守旧官而往庶㡬可免矫激邀
求之责伏望圣察臣悃愊〈一作迫〉特许免臣转官恩
命缴纳近降诰敕所有青州差敕臣见别候指挥今
取进止
青州谢上表〈熙宁元年十月〉
臣某言伏蒙圣特授臣兵部尚书依前观文殿学
士知青州军州事充京东东路安抚使臣巳于今月
二十七日赴上讫掌国五兵叨进中台之秩宣风一
面俾绥东土之人祗荷宠灵徒知殒越臣某中谢伏
念臣学非通敏材实空踈幸逢千载之休明误三
朝之奖擢久陪法从尝与政机国恩未报而身巳先
衰世涂可畏而命亦多蹇顷縁灾疾遂决退休敢期
上恻于皇慈未忍遽捐󠄂于旧物而复过推优渥以慰
癃残惟
拙之无堪蹈艰危〈一作虞〉而巳甚世之所荣
者臣之所惧人以为宠者臣以为忧是敢辄殚悃愊
之诚累黩高明之听迫于危虑罔避烦辞而圣度并
容宽其罪戾恩言屡降譬以丁宁知成命之难回勉
颜而祗受而况全齐旧壤
海奥区民俗冨完而
凿井耕田各安其业诏条宽大而奉法守职足以修
官内省庸虚奚胜忝幸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日新求
治天覆推仁谓簪履虽为于贱微尚堪収录而犬马
茍丰于豢养犹可使令臣敢不䇿励疲羸勤思夙夜
庶期尽瘁少答鸿私
谢南郊加食邑五百户表〈熙宁元年十一月〉
紫坛高峙式荐于精禋皇泽霶流推行于大庆祗膺
宠数伏切兢营臣某中谢伏惟皇帝陛下出震膺期
继文兴治百度讲明于新政群生涵泳于至和乃考
旧章聿思报本谓三岁一郊之礼必举以时俾四海
九州之人并受其福遂因景至躬𣢾阳丘万国充庭
其谁敢后六卿联事各以其官而臣职忝颁条位拘
守土执豆笾而祗役罔𫉬施劳逮煇翟之馂馀遽蒙
均恵无功受赏莫遑俯伛之辞尽瘁事君惟誓糜捐󠄂
之效
谢传宣抚问赐香药银合表〈熙宁二年三月〉
臣某言今月二十五日伏蒙圣差入内内侍省西
头供奉官王延庆传宣抚问仍赐臣香药一银合者
祗命有严瞻天威而不远抚躬増
拜君赐以为荣
臣某中谢伏念臣本以妄庸幸縁遭际进陪国论莫
赞万机之微出布政条未闻五月之报属北州之灾
馑邻东土之封彊皇帝陛下子育黔𥠖仁深覆载闵
扶携而转徙轸宵旰之焦劳而臣职在抚绥任叨寄
委曲烦训谕备极丁宁仍因使传之驰特示恩颁之
宠臣敢不恪官自警祗事以时惟善是从勉企前人
之迹俾民受赐上宽明主之忧
谢赐汉书表〈熙寕二年三月〉
臣某言臣伏蒙圣恩赐臣新校定前汉书一部已于
今月日据进奏院递到臣已祗受讫者俯躬承命拭
目生辉臣某中谢窃以右文兴化乃致治之所先著
录藏书须太平而大备惟汉室上继三代之统而班
史自成一家之书文或舛讹盖其传之巳久诏加刊
定俾后学之无疑一新方册之文増焕秘书之府而
奏篇之始方经衡石之程赐本之荣惟及钓枢之近
敢期外特与恩颁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曲轸睿慈
俯矜旧物谓其尝与臣邻之列不忍遽遗怜其自喜
文字之间俾之娱老然臣两目皆眊虽嗟执卷之巳
艰十袭珎藏但誓传家而永宝
乞寿州第一札子〈熙宁二年冬〉
臣辄𤁋诚恳上干天聦〈一作听〉臣本以妄庸逢时窃禄
宠荣逾分报效无闻顷在亳州尝以疾病乞从休退
圣恩怜悯未忍遽捐󠄂累降诏谕丁宁备至适会东秦
阙守误选差超转两官委以一路臣亦屡陈朽惫
既不𫉬辞便当䇿励尫疲上副忧寄而臣迫以年齿
晚暮近日以来心力俱耗事多徤〈一作废〉忘腰脚旧苦
拜起艰难两目气晕尤更昏然仅分黒白虽勉力支
持日虞旷败兼臣到任巳及一年有馀欲乞就移淮
颍间一差遣以便私计伏望圣特赐怜悯许差臣
知寿州一次冀〈一作庶〉就闲僻茍养衰残今取进止
第二札子
臣近以疾病乞就移知寿州一次伏奉今月九日诏
书冝不允者圣恩优假训谕丁宁迫以危诚不能自
默再烦睿听罪合诛夷伏念臣旧患眼目巳十馀年
又苦渇淋亦五六岁年日加老病日加深睛瞳气晕
侵蚀㡬尽脚𰯌痩细行步艰难自入今岁以来心神
又更昏耗事多徤忘动辄差失九州一路寄任匪轻
勉彊尫残日虞旷败况臣贪冒荣宠过分巳多年齿
衰迟又复如此理冝量力知止早自退休盖臣昨在
亳州累陈此恳伏蒙陛下至仁至怜悯旧物不忍
遽弃屡颁恩诏委曲慰安欲令且更勉励故臣今者
未敢别有陈请只欲求淮颍之间一便郡茍窃俸禄
以尽馀生庶㡬上副圣君天地父母舎容养育之恩
伏望睿特赐矜许今取进止
谢擅止散青苗钱放罪表〈熙寕三年夏〉
臣某言今月二十九日准中书札子以臣奏乞不依
秋料青苗钱事奉圣旨不合不听候朝廷指挥擅行
止散之罪特与放免者有罪必诛是为彛典原情以
恕特出深仁闻命惊惭省躬涕泗臣某诚惶诚感伏
念臣以一介之微贱荷三圣之奖知宠禄既丰初无
报效筋骸巳惫尚此迟徊曲蒙大度之并容误委一
方之寄任职当抚俗责在分忧方兹旰𣅳之劳心岂
敢因循而避事昨遇国家新建官司而主计大商财
利以均通分命出使之车交驰于郡县悉发旧藏之
镪取息于民氓而臣方久苦于昏衰𥘉莫详其利害
既巳大諠于物议始知不便于人情亦尝略陈众弊
之三冀𥙷万分之一属再当于班给顾巳逼于会期
虽具奏陈乃先擅止据兹专辄合谴呵岂谓伏蒙
皇帝陛下深轸睿俯矜朴拙免从吏议特贷刑章
夫何草木之微曲乾坤之施臣敢不益思祗畏更
励操修戒小人之饰〈一作遂〉非希君子之改过冀图薄
效少荅鸿私
辞宣徽使判太原府札子〈熙宁三年四月〉
臣准今月二十九日入内东头供奉官冯宗道到州
传宣抚问赐臣告敕各一道伏蒙圣除臣宣徽南
院使判太原府事伏念臣久苦老疾自今春眼目疼
痛及渇淋旧疾作脚𰯌细瘦行步艰难自二月巳来
交割却本州公事见今在假将理所有今来恩命优
异寄任非轻以臣非才固不敢当兼以久婴疾病未
得痊安见别具奏章陈乞一小郡差遣次所有赐到
敕告臣未敢祗受已于青州军资库寄纳别听指挥
次今取进止
同前
臣前月二十九日伏蒙圣恩差中使赍赐臣告敕除
臣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事臣寻已具奏陈未敢祗
受今辄再𤁋危恳上干天聦意迫言烦敢避诛戮伏
念臣自至青州忽巳逾岁适值年时丰稔盗讼稀少
足以偷安窃禄而臣自以年齿日加衰残日甚心识
昏耗难于勉彊以谓一路九州不可常幸于无事毎
忧缓急有误寄委所以去冬累陈衰病乞移一淮颍
间小郡未赐允俞之间遂接春阳戒候为风气上攻
眼目骤加昏痛因此服药过度发动渇淋旧患甚于
𥘉得疾时腰脚枯瘦行履艰难自三月后来不免两
次交割却本州公事在假将理百方治疗终未痊损
敢期于疾〈一作病〉告中忽睿恩有此差遣〈一作选〉不惟
宠命优异非臣敢当兼以久病淹延筋力难彊欲望
圣曲赐哀悯特许检会臣前所陈乞于淮颍间移
一小郡俾养残年所有太原重任必难久阙人伏乞
别选用人上副忧寄今取进止
同前〈五月一日〉
臣近蒙圣恩除臣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事续准中
书札子奉圣旨令臣依前降指挥疾速起发仍赴阙
朝见讫发赴本任者伏念臣以老疾经春方在病𪝒
中忽此恩命自揣才力难当寄任不敢祗受寻已
具辞免仍乞一淮颍间小郡见别听候朝旨次今取
进止
同前〈附冯供奉入奏〉
臣此者伏蒙圣旨除臣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事特
差入内供奉官冯宗道赐臣告敕各一道兼传宣抚
问续准中书札子奉圣旨令臣疾速起发仍赴阙朝
见讫赴任者伏縁臣以非才久病心力衰耗难当擢
任之宠兼自春以来疾患久在假告巳于四月二十
九日五月一日两具札子奏闻辞免恩命至今〈一无至今〉
〈二字〉只候提
刑狱席汝言到任交割公事别听朝旨
次欲望圣矜察早赐允俞今取圣旨
同前
臣今月二十二日〈一作二十日〉准进奏院递到诏书一道
伏蒙圣以臣辞免恩命未赐允俞者训谕丁宁理
冝祗受恳诚迫切尚敢烦言伏念臣本以妄庸误叨
器使宠荣逾分福过灾生五七年来
绵疾病向蒙
圣念许解政机仍与近藩俾从优便臣以高秩〈一作爵〉
厚禄非为养病之资窃位素餐难久偷安以处所以
决谋休致累上封章陛下尚以〈一作念〉簪履之微曲怜
旧物不忍遽弃屡赐安存既又徙〈一作�〉以东州兼委
兵民之任然而虽名一路不系边防所管九州苦无
军马加以岁时稍稔盗讼颇稀臣得以偶免旷愆盖
出天幸而臣常窃自念年齿日以向暮筋力知不复
完与其临事而后辞不若量分而先止故于〈一作自〉去
冬再𤁋恳私乞一小郡冀就〈一作稍〉迁于淮颍得渐近
于田庐敢期病告之中忽优殊之命超转〈一作迁时〉贵
职付以极边使臣未至〈一作遇〉衰残尚非所受而况实
难勉疆敢不必辞再念臣自在亳州累乞致仕殆今
三岁矣而口诵退休之言身贪荣进之宠既自违于
言行岂不愧于心颜虽圣度之兼容必公议之难遏
伏望睿慈曲加悯察特赐追还新命许换近颍一州
则天地父母之恩敢忘犬马之报今取进止
同前
臣今月十五日准枢密院递到诏书一道伏蒙圣恩
以臣辞免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事充河束四路经
略安抚使恩命乞差知蔡州一次所乞冝不允者圣
训丁宁巳烦再谕臣诚迫切难避严诛臣窃以朝廷
之用人臣子之事上盖常察其进退不违于理则可
以知其大节之所守而予之爵禄将以为宠则必使
不犯清议之所非授受之间可谓两难矣故高秩厚
禄人臣所愿必也处之无愧然后得以为荣或其义
有不安所以容其自免今陛下宠臣者至矣任臣者
优矣而臣不幸心怀自愧义有难安敢更竭此〈一作敢不〉
〈更竭〉恳诚必期哀许伏念臣妄以迃儒遭逢三圣宠逾
其分器小易盈爰自中年早苦多病臣因窃思前世
为人臣者不待伏于床第然后称疾不必废其支体
然后辞官但其〈一作以〉心志巳衰筋力难彊则义当知
止不可贪荣尔此臣所以不待年及累乞退休而睿
圣仁不忍遽弃六赐诏谕备极恩怜而臣上体圣
眷之优殊不敢自决而引去然止当跧伏闲处偷安
窃禄譬诸巳乏之马牛俾尽馀生于刍豢而巳此乃
粗为合理其如事则不然盖臣前岁以老告便超兵
部尚书今春以疾辞又转宣徽南〈一无南字〉院使辞淮南
一州则领淄青九州免京东一路则緫并代四路是
毎求退则得进毎辞少则𫉬多使其一出偶然人情
犹或少恕若其毎举必尔则公议岂复可容虽幸人
之未言顾臣何以自处此臣〈一无此字〉所谓心怀自愧义
有难安者也使臣筋力犹彊尚合恳辞恩宠况臣疾
病积有岁年已具奏陈累〈一作屡〉干听览臣亦窃闻议
者以臣脚𰯌〈一作腰脚〉未至着床枕〈一作第〉眼目犹可分人
物便谓尚堪驱䇿致比误蒙选任殊不知臣心志巳
衰精神并耗虽未伏枕实一行尸再念臣本出书生
老于文字赋才非敏以学自愚故历官以来多触罪
辜屡罹忧患盖以不通时务不习人情加以晚年继
之衰疾识虑昏眊〈一作耗〉举事乖违大抵时多喜于新
奇则独思守拙众方兴于功利则茍欲循常至于军
旅之间机冝之务则又非其所学素不经心盖以病
悴已衰之躯持昏眊乖违之见任素非所学之事一
有败阙虽戮臣身不足以塞责而误国之计如后患
何使臣粗有爱君忧国之心岂敢不思及此而贪荣
茍得臣〈一作盖已〉所冝必辞者三义所难安一也精力巳
衰二也用非所学三也然于三者之中其二尤急若
其义所难安者幸蒙圣恩𫉬免俾臣不取非于清议
而无愧于晚节则陛下之赐臣者荣于高秩厚禄之
赐远矣至于用非所学致误国家之计贻朝廷之忧
则当君父旰𣅳忧劳求治之时圣虑所冝留意也伏
望圣哀臣诚至之言察非矫伪之饰特赐允臣屡
请追还新命〈一作授〉换一小州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
年今取进止
蔡州谢上表〈熙宁三年〉
臣某言臣伏奉敕命就差知蔡州军州事已于九月
二十七日赴上讫者负薪婴疾𫉬辞四贵之迁剖竹
分符尚忝一麾之守荷宽恩之优假抚朽质以兢惭
臣某中谢伏念臣本出平〈一作贫〉粗亲文艺遭逢亨
会叨窃宠荣方犬马之壮时早无施于尺寸况桑榆
之晚景嗟巳迫于衰迟一昨误选抡擢升要近付
以一方之民政委之四路之兵机惟寄任之匪轻揣
庸虚而内惧辄陈恳悃屡黩高明敢冀天不违人
欲还其旧职易以近藩惟古豫之名控长淮之右
壤土风深厚物产丰饶虽宣化班条惭无异术而守
官循法足以偷安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恻以至仁包
之大度既不责其避事又曲从其便私哀尔尫残容
其侥幸仰乾坤之造顾非木石之顽臣敢不勉自
励其筋骸更殚尽瘁之节茍未填于沟壑尚知图报
之方
蔡州再乞致仕第一表〈熙宁四年四月〉
臣某言臣闻士之致政而传家虽著礼经之常制昔
有乞骸而称疾不待年及者固多况臣久苦于病衰
早岁巳陈于悃愊敢兹再黩仰冀哀怜臣某中谢伏
念臣以一介之妄庸荷三朝之眷奖因时窃位尝俾
赞于万机积日累年讫无称于一善徒縁朴戆动触
机危毎烦君父之保全不殒终身〈一作始终〉之名节向由
灾疾愿谢轩裳披𤁋肺肝累奏封而五上留连宠禄
复岁序之三迁间误恩骤加擢任顾已难于䇿励
遂复力于恳辞上赖仁曲加悯恻既不责其避事
又曲从其便私得善地之宽闲俾残躯之养息而臣
年日加老病益交攻新春以来旧苦増剧中痟渇涸
注若漏卮弱胫零丁兀如槁木加以睛瞳气晕㡬废
视瞻心识耗昏动多徤忘虽圣君之念旧廓大度以
兼容而隳职旷官实为可畏贪荣窃食难久自安伏
望皇帝陛下日月照临乾坤亭育察其情实赐以矜
从许解郡章归荣里闬俾其酣咏乐时之盛化优游
为世之幸民以毕馀生永繄鸿造
又札子
臣辄𤁋恳私上干宸造愚诚所迫罪戾难逃臣自顷
蒙恩许解政事即曽乞一近颍州差遣庶得渐谋归
老上荷至仁悯臣衰病允其所乞差知亳州到任之
明年遂乞致仕圣念恻然怜其旧物不忍废置凡五
上表章四具奏札皆𫎇诏答未赐允俞臣以不敢更
为烦黩遂且中止寻又蒙恩超转臣兵部尚书安抚
淄青一路既不𫉬恳辞遂勉力就任而臣迫以昏衰
事多旷废甫及一年则又陈乞寿州亦以近颍冀便
于归老未得请间寻又蒙恩除臣宣徽使移守并门
付以河东一路官益荣任益重而臣身益老病益加
不胜忧惧之情所以累𤁋血恳上烦天听伏蒙睿慈
察其诚实养疾便私悉如其请臣自到今任忽巳半
年幸值岁物丰成民〈一作盗〉讼稀少坐尸厚禄足以偷
安臣上戴陛下天地父母之恩未知论报之所而心
与愿违盖自冬春以来旧苦愈増上渇下淋昼夜不
止脚𰯌细瘦仅存皮骨行履拜跪艰难加以眼目昏
暗视物睛痛有妨签书看读公家文字载念臣昏衰
疾病既已累年量分知止亦非一日宠禄之荣无容
久窃臣今辄具表章再伸旧请乞一致仕名目欲望
圣特赐开许今取进止
第二表〈熙宁四年五月〉
臣某言臣近上表章乞从致仕伏奉诏书所乞冝不
允者睿训丁宁曲加慰谕愚𠂻恳迫尚敢黩烦将再
干于冕旒冝先伏于砧锧臣某中谢伏念臣世惟寒
陋少苦奇屯识不逹于古今学仅知于章句名浮于
实用之始见于无能器小易盈过则不胜于㡬覆徒
以早遘千龄之亨会误蒙三圣之奖知宠荣既溢其
涯忧患亦随而至禀生素弱顾身未老而先衰大道
甚夷嗟力不前而难强毎念恩私之莫报兼之疾病
以交攻爰于守亳之𥘉遂决窜漳之计逮此三迁于
岁律又更两易于州符而犬马巳疲理无复壮田庐
甚迩今也其时是敢更殚蝼蚁之诚仰冀乾坤之造
况今时不乏士物咸遂生凫雁去来固不为于多少
鸢鱼上下皆自适于飞潜茍遂乞于残骸庶少偿其
夙志伏望皇帝陛下哀怜旧物隐恻至仁察其有素
非伪之诚成其识分知止之节曲从其欲赐报曰俞
俾其解组官庭还车故里披裘散发逍遥垂尽之年
凿井耕田歌咏太平之乐其为荣幸
可胜陈
又札子
臣此者伏奉诏书以臣再乞致仕未赐允俞恩旨稠
重伏读感涕臣自熙宁元年𥘉有陈乞迨今四年之
间凡八上表章五具札子其恳悃迫切言意重
干
冒天烦黩圣听固已可厌而可责矣而蒙陛下未
加诛谴曲为优容八诏音〈一作答〉丁宁慰譬此天地
父母之仁可谓至矣然臣犹有不得巳者臣前尝奏
述古之为臣不必伏于床枕然后称疾不待废其支
体然后辞官但其心力已衰不能勉彊则自冝知止
而不可贪荣此臣前次陈乞之时所志止于如此尔
盖自守亳迨今又已四年身比前日加老则气血比
前日益衰而疾病比前日益不支持但未伏床枕废
支体尔此臣不能自已者也臣窃伏思圣君久巳察
臣区区而未允其请者必以臣历事三朝最为旧物
圣恩眷眷未忍废弃而年又未及去之太早耳然臣
前又尝奏述今之致仕与古之人不同恩礼优幸不
为废弃至于年未及而早去亦今昔人臣常事臣窃
见实录所载太宗时有太常少卿孔承恭者年𦆵六
十一便乞致仕太宗皇帝欣然许之仍特降诏书褒
奖以敦劝人伦盖当时议者不以朝廷许承恭早去
为非而但称承恭之善又以有臣如此可以劝励风
俗自为朝廷美事也欲望圣慈少纡听览果若致仕
优幸不为废弃虽年未及又议者不以为非而反为
朝廷美事则理无可疑而臣若蒙哀怜得遂其请则
上不损朝廷之体下不失优幸之恩而又窃知止之
名为一时之佳事则臣之受赐者多矣臣不胜意迫
言烦惶惧激切俯伏待罪之至今取进止
第三表〈同前〉
臣某言今月二十一日准枢密院递到诏书一道伏
蒙圣慈以臣再乞致仕未赐允俞者恩深煦妪感极
涕洟虽情有迫于危心不知自止而辞巳穷于累牍
㡬至无言惟以至诚期于必逹自乞怜于君父不复
讯于
龟臣某中谢伏念臣家世单平性姿中下少
从宦学本免饥寒不自意于遭逢遂进阶于华显然
而群材方茂蒲柳未秋而早衰众骏并驰驽骀中道
而先乏而况荷难胜之任用窃逾分之宠荣风波忧
畏而虑巳深疾病侵凌而老亦至故自辞于机政即
愿谢于轩裳蒙上圣之至仁念三朝之旧物毎曲烦
于训谕久未忍于弃捐󠄂窃惟臣之事君必本忠信言
不顾行是为罔欺而臣口日诵于田闾身坐贪于禄
利可畏至公之议何施有䩄之颜毎自省循莫遑启
处是敢罔避再三之烦黩犹希万一之矜从伏望皇
帝陛下特𨋎天慈俯回睿听察前言之可复盖屡请
者有年哀下愚之不移俾卒成于素志徇其所欲乞
以残骸臣若得上还印绶于有司自驾柴车而即路
晚节知无于大过没身永荷于鸿私
谢致仕表〈熙宁四年六月〉
臣某言今月十七日进奏院递到敕告伏蒙圣恩除
臣太子少师依前观文殿学士致仕者愚诚恳至曲
轸于皇慈宠命优殊特加于常品本期得谢更此叨
荣臣某中谢伏念臣猥以庸近之材早遘休明之运
不通之学既泥古以难施无用之文复虚言而少实
是以三朝遇四纪服劳蒙徳重于丘山论报亡于
毫发而年龄晚暮疾病尫残辄希知止于前人不待
及期而后请自陈悃愊屡至渎烦既久历于岁时始
曲蒙于开可仍超加于异数非止赐于残骸道愧师
儒乃忝春宫之峻秩身居畎畒而兼书殿之清名至
于头垂两𩯭之霜毛腰束九环之金带虽异薪之
里〈一作重〉何殊衣锦之归使闾巷咨嗟共识圣君之念
旧搢绅感恱皆希后福之有终岂惟愚臣独受大赐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无私覆物博爱推仁以其夙幸
遭逢密契风云之感会曾经服御不忘簪履之贱微
致此便蕃萃于衰朽虽伏𭬒之马悲鸣难恋于君轩
而曵尾之龟涵养未离于灵沼馀生易毕鸿造难酬
乞免明堂陪位札子〈熙宁四年八月〉
臣伏准今月二日诏书以明堂大礼特令臣赴阙陪
位者臣窃惟大飨之礼国家盛典千官分职以奉事
万国骏奔而在庭方以老病衰残退伏闾里尚蒙天
曲加记录特赐诏召俾与侍祠之列此臣子之至
荣至幸岂臣克堪而臣不幸早婴灾疾𤁋恳累年近
蒙圣恩许以归老而自春渉秋旧苦増剧脚𰯌细痩
行履拜跪艰难伏况祠事恭䖍出于彊力而臣迫此
疾苦不𫉬祗赴召今无以上副君父记录爱怜之恩
臣不胜皇恐
谢免明堂陪位表
合宫大启爰讲于上仪明诏忽颁俾祗于严召恩
言之优渥抚病质以兢营臣某中谢伏惟皇帝陛下
仁圣聦明忧勤俭遂群生而涵育臻至治于和平
乃因万物之成秋爰即九筵而展礼陟降荐献百官
以职而各供膺受福厘一人有庆而咸赖而臣近辞
印绂方伏田庐当与庶民并蒙馀泽敢期睿眷尚录
孱俾陪在外之臣来预侍祠之列载念臣自縁灾
疾幸𫉬退休殆未逾时尚婴旧苦虽朝廷礼乐之盛
得与者为荣而犬马筋力之衰告疲而巳久既不能
于䇿励姑自信于奇屯太史滞于周南惟知叹命子
牟瞻于魏阙但极驰心
谢明堂礼毕宣赐表〈熙宁四年九月〉
臣某言臣今月十七日伏蒙圣恩特差右班殿直王
昌赐臣衣一袭金腰带一条银器一百五十两绢一
百五十疋米𬹃羊酒等者太室精禋方集神明之贶
筚门増耀亦霑庆赐之优祗受以还兢营失措臣某
中谢伏惟皇帝陛下垂衣致治尽志奉先率循三岁
之旧章时举季秋之大飨四方万国执玉帛以盈庭
群卿百司㓗豆笾而恭事而臣以衰残之病质荷宽
假之深仁方居畎畒以偷安莫睹朝廷之盛礼玺书
赐召不遑祗命而趋使指就临特匪颁之宠此盖
伏遇皇帝陛下容之大度推以至慈念簪履之虽微
犹为于旧物闵桑榆之向暮俾慰其馀生惟嗟犬马
之巳疲莫报乾坤之大施
代作三首〈续添〉
代进奉承天节绢状
右臣伏以重熙纂历载诞启辰正宁陈仪允昭于嘉
会庶修贡咸效于骏奔前件绢三壤所冝九赋攸
出备诸宰旅实纎篚以非工窃比野人得美芹而是
献䖍诚斯至欣颂咸同
代进奉土贡状
右臣伏以百嘉咸茂允赖圣功九贡所仪备存方志
前件物出于茧税载厥仙经䟽密有程甘馨可采以
时述职庶六尚之攸资向日倾诚保亿龄而是祝干
浼宸造臣无任
代薛仲孺乞御
神道碑状
右臣辄𤁋哀恳上干睿听人子之志盖急于显亲天
心至仁仰冀于从欲伏念臣先臣奎早以直遭逢
盛明自结主知参预国政谠言忠节著在朝延遗徳
馀芳冝刻金石伏见两府旧臣之家所立神道碑多
蒙圣恩赐以御书名额臣今欲于先臣墓隧刻立碑
名欲望圣特赐御篆神道碑额所冀神翰之光照
临幽壤不独荣其后嗣实以劝于事君谨具状陈乞
以闻
表奏书启四六集卷第五
辞免青州第三札子縁臣〈此上一有盖字〉
谢赐汉书表皆眊〈一作昏眊〉
乞寿州第一札子怜悯〈一作矜悯〉
第二札子恩诏〈一作明诏〉欲求〈一作欲乞〉
谢擅止散青苗钱放罪表三圣〈一作三朝〉
辞宣徽使第二札子衰病〈一作衰疾〉
蔡州乞致仕第一表常制〈一作常典〉悃愊〈一作恳悃〉向由〈一作曩由〉
永繄〈一作永依〉
第二表曲加〈一作曲烦〉砧锧〈锧一作质〉
第二札子言意重〈一作言重意〉
谢免明堂陪位表在外〈一作在位〉
代薛仲孺乞御篆神道碑状碑名〈名一作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