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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沚集 (四库全书本)/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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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浮沚集 卷四 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浮沚集卷四
  宋 周行巳 撰
  
  易讲义序
  易之为书伏羲始作八卦文王因而重之孔子系之以辞于是卦爻彖象之义备而天地万物之情见圣人之忧天下来世其至矣先天下而开其物后天下而成其务是故极其数以定天下之象著其象以定天下之吉凶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皆所以顺性命之理尽变化之道也散而在野则有万殊统之在道则无二致所以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者道也两仪者阴阳也阴阳一道也太极无极也万物之生负阴而抱阳莫不有太极莫不有两仪𬘡缊交感变化无穷形则受其生神则发其知情伪出焉万绪起焉易之所以定吉凶生大业也故易者阴阳之道也卦者阴阳之物也爻者阴阳之动也卦虽不同所同者奇耦爻虽不同所同者九六是以六十四卦互为其体三百八十四爻互为其用远在八荒之外近在一身之中暂于瞬息微于动静莫不有卦之象焉莫不有爻之义焉至哉昜乎其道至大而无所系其用至神而无不存时固未始有一而卦亦未始有定象事固未始有穷而爻亦未始有定位以一时而索卦则拘而无变非易也以一事而明爻则窒而不通非易也知所谓卦爻彖象之义而不知所谓卦爻彖象之用亦未为知易也由是得之于精神之动心术之运与天地同其徳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然后可以谓之知易也虽然易之有卦易之已然者也卦之有爻卦之已见者也已形已见者可以言知未形未见者不可以名求则所谓易者果何如哉此学者所以当知也
  礼记讲义序
  礼经三百威仪三千皆出于性非伪貎饰情也鄙夫野人卒然加敬逡巡逊却而不敢受三尺童子拱而趋市暴夫悍卒莫敢狎焉彼非素习于数与邀誉于人而然也盖其所有于性感物而出者如此天尊地卑礼固立矣类聚群分礼固行矣人者位乎天地之间立于万世之上天地与吾同体也万物与吾同气也尊卑分类不设而彰圣人循此制为冠昏丧祭朝聘乡射之礼以行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义其形而下者见于饮食器服之用其形而上者极于无声无臭之微众人勉之贤人行之圣人由之故所以行其身与其家与其国与其天下者礼治则治礼乱则乱礼存则存礼亡则亡上自古始下逮五季质文不同罔不由是然而世有损益惟周为备是以夫子尝曰郁郁乎文哉吾从周逮其弊也忠信之簿而情文之繁林放有礼本之问而孔子欲先进之从盖所以矫正反弊也然岂礼之过哉为礼者之过也秦氏焚灭典籍三代礼文大坏汉兴购书礼记四十九篇杂出诸儒传记不能悉得圣人之旨考其文义时有抵牾然而其文繁其义博学者观之如适大都之肆珠珍器帛随其所取如游阿房之宫千门万户随其所入博而约之亦可弗畔盖其说也其粗在应对进退之间而精在道徳性命之要始于童㓜之习而卒于圣人之归惟达古道者然后能知其言能知其言然后能得其理然则礼之所以为礼其则不远矣昔者颜子之所以从事不出于视听言动之间而乡党之记孔子多在于动容周旋之际此学者所当致疑以思致思以达也
  论语序
  圣人达则化人以徳穷则教人以言其穷也其达也皆天命之以成人而已尧舜汤文化人以其徳者也孔子教人以其言者也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馀岁其化寖失而汤救之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馀岁其化寖失而孔子救之由孔子至于唐千有馀岁其化寖失而未尝无救之者盖圣人之徳不可以传而其言可以载也徳不可以传而其化行于五百馀载之间而已言可以载故虽无圣人出而中人行其言亦可以教化于天下矣由是观焉则天之于圣人或穷之或达之岂虚言哉晚周之时先王之教既以寖息非特在上无其人在下亦无其人矣孔子不得见圣人又不得见君子与善人则在上可谓无其人矣未见刚者又未见自讼与好徳者则在下可谓无其人矣上下无其人则孰能知之耶故其事君尽礼非謟也而或谓之謟其称君知礼非党也而或谓之党固不可不疾也而或以疾之为佞名不可不正也而或以正之为迂于宋则有桓魋之患于鲁则不免叔孙之毁或厄于陈或屈于卫可谓不见知于上下矣当是时内之人能浅知之者子贡而已能深知之者颜子而已外之人或小知之者达巷党人而已能大知之者仪封人而已呜呼可谓穷矣其穷如此亦可以已矣然犹与物纷纷役役相应以言者亦曰天命我以其言教人而已或见其处已或见其处人或有以明其善恶之实或有以辨其是非之似或有以救其失或有以长其善或当其无事而言之或因其有问而告之或试其所为而称之其言虽周旋曲折千变万化无非为中人而发尔是故绝之者四而众人未能不可不知也道者三以君子之徳不可不循也文之未丧将丧则任于天而已以非人力之所能为也道之将行将废则委之命而已以非人力之所能致也景公不用也则其行也速去他国之道也桓子不朝也则其行也迟去父母国之道也于阳货则不见而于南子则见焉以势之有可有不可也于孺悲而不见于童子而见焉以义之有可有不可也众之拜上则不从众之纯冕则俯身而从之以礼不可无而俭亦不可舍也使之媚已则不诺使之从仕则逊言以诺之以正不可忘而权亦不可废也凡此之类皆可以见其处已也所罕言者利命仁而已以中人之所难言也所雅言者诗书执礼而已以中人之所可知也教之者四所以成君子之善也恶之者三所以黜小人之恶也性与天道则或不得而闻以其未能尽性以至命也死与鬼神则或不得而问以其未能保生而事人也言其乐之所损益以修诸内者不可不慎也言其友之所损益以求诸人者不可不择也凡此之类皆所以见其处人也世之治在于得人而已世之乱在于失人而已于舜则曰有五人焉以其治在于得人也商则曰有三仁焉以其亡在于失人也不累于高名也笃于仁而已此至徳也不累于厚利也笃于义而已此亦至徳也故泰伯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谓之至徳者以其笃于仁而不累于名也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谓之至徳者以其笃于义而不累于利也不上人也下之而已不抑人也推之而已好学不耻下问而谓之文者以其能下人也文子荐其家臣而谓之文者以其能下人也其志于学无志于仕不隐已之所短不揜人之所长是人所难为也而有以与曾晳与子贡者以其能为此也交久而不狎富有而不矜是人所难行也而有以善平仲与子荆者以其能行此也谓臧文仲为窃位者以其不仁而无下也谓臧武仲为要君者以其不义而无上也若此之类皆所以明其善恶之实也于管仲则与之仁而不可相废也以申枨为非刚则刚之名不可盗而得之矣以微生为非直则直之实不可以伪而为矣若此之类皆所以辨其是非之似也子路能勇而不能怯则告之以临事而惧所以欲其怯也子贡能辩而不能讷则告之以予欲无言所以欲其讷也司马牛多言而躁则告之以其言也讱所以欲其寡言也冉求说中道而画则告之以闻斯行之所以欲其无画也若此之类皆所以救其失也于其问也或大之或善之于其答也或然之或悦而进之不已或乐其才之可育若此之类皆所以长善也以士进而为君子以君子进而为贤人中人之所可致也以孝出而为仁以仁出而为智中人之所可能也其所欲言非教而出于六者或当其无事而言之或因其所问而告之或试其所为而称之者以教之莫先乎此也盖言贤言君子言士言孝言仁所以使人之知学也言政所以使人之知仕也知学则不失已知仕则不失人子游仲弓之问孝问仁至于为宰然后问政则见其急于知学亦缓于知政也其言贤则告之以贤皆所以使人之为士也然弟子未尝称其士者盖以士兼君子与贤则虽善为士者固不足道也其言孝则告之以孝皆所以使人之为孝也至于弟子称其孝者闵子骞而已孝可谓难得矣其言仁则告之以仁皆所以使人之为仁也至于弟子称其仁者仲弓而已仁可谓难得矣其言政则告之以政皆所以使人之为政也然于弟子称其政者子游而已盖以政本于孝与仁则虽为善政者固不足道也其言贤则必继之以不贤言君子则必继之以小人言仁则必继之以不仁者所以使人知仁之不可不为也而恶之不可不去也至于称子贱之所行以为贵而知樊迟之所志可以为贱也称仲弓为仁而又称宰我为不仁盖欲人之知仲弓所行可以为荣而知宰我之志可以为辱故也呜呼其所言所称以劝戒如此之详则其成徳者亦宜众矣然其卒也贤无若颜子君子无若子贱仁则无若乎仲弓岂其命有所成形有所适而不可损益耶亦在乎人加勉而已扬子曰有学术业无心颜渊又曰希颜之人亦颜之徒颜子贤者犹可希也又况仲弓子贱乎且颜子之所以贤者不在乎他亦在乎不改其乐也世之学者不以富贵动其心而穷亦乐达亦乐是亦颜子之徒而已诗云今我不乐逝者其耋学者之于学也犹可以不勉乎
  晁元升集序
  元祐丁卯行已与王文玉璪同在太学每见文玉诵元升安得龙山潮驾回马河水水从楼前来中有美人泪之句每想其高趣恨不得即见尝识其姓字简册后三年行已应举开封幸中有司之选而无咎实主文事是岁元升亦自济来赴礼部因得相亲遂同登辛未进士第今行已元升为同年于无咎为同第子使行已其初不闻文玉之诵则行已虽出无咎之门而亦不知有元升使行已终不出无咎之门则元升虽与行已同年而亦不知有行已固知人之相知非偶然也将与元升别求元升近文元升出此编因使予跋遂以此书明日元升遂行实元祐六年五月四日也
  送季商老下第序
  古之所谓士者其自养也厚其自待也重其自信也笃上之人求之则必知之知之则必用之用之则必尽之卓荦者无不遇之叹阘茸者无偶得之幸故在下者皆自好而可以无疑也后之世风教不明沦于流俗贤既不能自辨而上之人亦莫之察朝有混淆之风下无难进之节气势一去风流遂远故高尚者谓其清劲足以激贪污节义者谓其气概足以动流俗乃始见高于当世而载之传中以为异后世欲有为之君又设为科目以进退天下之士笼取识拔之术无所不至法益密而进者益靡靡呜呼士每贱矣今之由四方举于礼部者几人由礼部进于天子者几人其取之不为不详矣其得之不为不艰矣然而士之所以自负者如何哉上之人所以得人者如何哉古之法至简取人至寡而贤者必进不肖者必退今之法至密取人至多而贤者不必得不肖者不必黜天下之人非不知之也谓其无以昜之也朝廷之人非不知之也谓其无以昜之也呜呼其终不可以复古乎古之以行取之也故得之今之以言取之也故失之然则非行不足以得人非言不足以取人吾于二者有道焉商老其起予哉行修而不得进言工而不见取曰朝廷之过也则非也曰有司也曰有司之过也则非也曰法也士之才与业待法而为轻重厚薄是法之过也则安足以得士哉商老起予者故其行也以此说赠之商老以为如何哉异日吾有待焉
  朱廷隐字大隐序
  昔春秋褒邾娄书曰仪甫说者谓国不如名名不如字字君子之美称也所以表其徳之实而发挥其名之义也同舍朱君以廷隐其名深甫其字若与夫名义违而不得以表其实也盖尝闻隐之说矣有所谓大隐者有所谓小隐者所谓大隐者非谓隐其身而弗见也隐于朝假其位以行其道者也夫有志乎致君泽民而于贵贱得失则裕如弗为利害古之有道者未尝不以是为心此得廷隐之义欤朱君在太学诸生中经甚明行甚修又尝以经济策著之成书落落数万言皆能别白自古是非区处当今利害而不为时学之窃借茍取世资允能有志于隐之大者也于其所学如是而求售于有司累进弗获吾恐不能终成其志辄惮进取之艰而翻然乐林薮之逸也故字之曰大隐既以表其徳之实而发挥其名之义且以佐其志而进也古之人名之必可言之者此也行已与君出相从入相友于其称也必以正焉义也敢以是为请元祐二年夏六月丙午序
  储端中字序
  人学然后知道知道然后善学博于古今而不知道谓之多闻可也而不可谓之善学善于辞章而不知道谓之能文可也而不可谓之善学然则如之何斯可谓之学乎在于明吾之善以诚吾之身明然后知道之为道也诚然后知道之为道也由公之学以达公之明以达公之诚其有不至于道者哉古之圣人皆由乎道舍是其无适矣宣和四年九月一日
  李择之字序
  予友李纯如之族弟自蜀来将补太学生乞名于其兄其兄名之曰择又使予为字予字之曰择之择之之兄与予处未尝见其过盖能择道而居之择友而交之言必择而后出行必择而后行善无小必择而为之恶无小必择而去之故能若是也子必是而择之亦庶几其寡过矣勉之哉
  送刘絜矩序
  余有友者十四人举于礼部者十人礼部第其可进以名上于天子者孙勰段万顷欧阳献崔𬸘王靓五人者皆其才力自可以致功名取富贵一科目不足为道不幸而黜于礼部者五人余吊之者一人则李廌方叔是也贺之者一人则吾子是也方叔之学既成文既工而齿壮家贫无父母兄弟可以为乐累然如人赘汲汲觅一官以畜妻子以显父母以行其志而不可得此非有以不若人也此而后可以言命也故余吊之者如此也吾子年最少二亲富于春秋兄弟无故不身营衣食以优游文籍间人生得如此乐者能几哉吾尝以为人必有所艰难劳苦而后知道安贫贱而后享富贵如天使吾子于此既得之则其进未可知也既未得之且能不为浅人者戚戚怨有司非同列负抱其业而归以益进其所未至者如此则其进岂昜量哉故余贺之者如此也余游京师今六年百无一得且受于天者有不可移之愚不能伺候时俗可否独知古人为慕汲汲于前修之言惟日之不足谓不得于此必有以取闻者以是龃龃龉龉不与世俗合至于瞽者聆其声音而翔笑之聋者见其状貎而通侻之虽百此顾自信益厚终不为是昜操此皆吾子亲见之者也顾余心之乐者为如何哉所以自负者为如何哉去年秋从试于有司进既不获固独喜之谓天其必有以大畀于我者则益进吾道以迎受之古之大有为者未尝不如是则吾何为遽戚戚耶此余之志也今又将进于子矣吾子以为如何哉吾子颀乎其形修温乎其辞顺才楚楚而志卓卓吾知其不为尘埃中人也要当进于其大者远者则必浑浑浩浩无愧于古人而后可也则失之于彼安知其不得之于此耶故有以吊方叔者吊子而子信之则其进余不敢知也以余之所以自喜者为吾子之贺则余之心也所以望于君子者也吾子以为如何哉乡之人有以吊子者亦必以是谢之曰盍为周子贺也
  送强应物序
  吾之病在好强人以善人之恶余者独不察余心也读圣人之书则行圣人之道是也今之人将取利于圣人之书反顾圣人之道邈若胡越不相及此又何哉余之心盖欲人皆至于圣人之道而无茍夫世云尔今则又将强于子夫昔也吾与子未尝有一朝之好遇子于乐子之室子必以余为可语者也其行也请余言余将不言是以余为简子也言而不实则于余心有歉然者余且言之其好之其恶之吾无憾焉尔子且谓无盐嫫母涂以朱铅饰以翡翠而毛嫱西子蒙以萧艾被以缊絮则将以为孰美乎是必曰毛嫱西子美也毛嫱西子而美是天下之美果不在外也士之学也何异于是学病乎不笃不病乎无实病乎无实不病乎无名若子好名者也以充其实则其发也光欺人以借誉徇人以饰佞以掩恶媚世为得以不矜细行为能贱丈夫之事也盍退而自省其于圣人之道为是乎为非乎而后行之退之曰内不足者急于人知霈然有馀厥闻四驰余尝取以为戒夫天下之人皆可以为贤皆可以为圣其志不远则其求道不深道不可一日成也求之深者得之多得之多者发之昜子欲以道胜人乎譬夫一夫之强百人之弱而相与斗一人虽强而必困百人虽弱而必胜者其资之有众寡也子行矣厚而资吾见其虑之而足于心言之而足于口行之而足于身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而足于名不求胜于人而天下之人莫能胜夫人亦在勉之而已矣
  送何进孺序
  曾子之后有子思子思之后有孟子曾子于仲尼之门最为鲁钝而朴野然仲尼后能传圣人之道者曽子一人而已耳曽子之学见于孔门弟子所记者论语是也乃若孝经孔子为曽子而作也孟子曰曽子养曽晳必有酒肉将彻必请所与问有馀曰有又曰事亲若曽子可也曽子之养盖养志也非养口体也圣人之学自洒扫应对以至入孝出悌循循有序故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后世学者大言阔论往往以孝悌为君子昜行之事若不足学而以道徳性命之说増饰高妙自置其身于尧舜之上退而视其闺门之行有悖徳者多矣若人者其自欺者欤其视曽子独不愧乎永康何君进孺侍其亲致政而归告人曰吾少不敏不知事亲之道吾归将思所以供膳羞珍好药石百物问起居安否饮食寒煖之节以顺适其志意安车几杖出入闾里访故旧朋友具酒食燕乐后生小子考徳问业相从往来载色载笑如是以尽其亲之欢则吾之志庶几无憾余闻喜而叹曰幸哉有子如此上可以无愧曽子而进于圣人之学将不已者也然余为之说曰孔子尝语曽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曽子曰唯门人问曰何谓也曽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圣人之语道亦至矣曽子得之于一言之间欣然而解曽无抵滞此与颜子于吾言无所不说亦何异也然则曽子之学乃至于此岂圣人穷理尽性必本于孝悌而然耶抑曽子鲁钝朴野其受道之质与众人不同乎进孺天性好学敦厚而疏通其受道之质过人远矣今也又能思事亲之道以自尽其他日学问将进于曽子无疑因其行以赠别
  新修三门檀施名衔序
  理有默定之分事无适然之合人之所作乃天之所为物之所起乃时之所至古今一道上下同流是故逆数可以知来前识以之垂记符节之同毫厘不忒粤有永嘉郡之支邑瑞安县之闲心普安禅寺者肇基乾符锡名大顺始自杉坑迁于西隩山名龙就案号三台前峯城列后冈屏峙林峦环复气象丰隆真达人之道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栖心之福地也国朝隆平度僧日广昔构既盈益以前基为之重门以限内外逾三十年草创未完前管勾僧者道珂选于徒众得师奕祖属干其事永嘉俗故乐施然方趋城邑阛阓揭榜大书广事供设以张声誉奚暇顾此幽隐寂寥之地以修默施不祈之福哉故奕祖勤勤累岁不能有成一日朅然南游并郡行次长溪盖未累驲邑丞许公得之欣然若有宿契出俸二万邑人闻之莫不喜舍于是得钱三十万以归求材雇工不日而就巍然雄丽映冠山谷望之者愕睹天宫由之者恍迷华藏莫不合掌肃恭欢喜赞叹夫以数百年之基创至珂而加辟僧奕祖之营造遇许而乃成天人相因时物并至事若偶然理宜定数略志檀施之姓名以纪岁时之符会盖经始于政和元年孟冬落成于八年之孟夏许公名邦字邦直永嘉横阳人学行官业皆有称述其馀名氏列诸碑阴以诏后来
  
  介轩记
  佛者安时避喧于峥水之上得拳石之地为之居名曰介轩其游景昙属予为记予曰俞如何昙曰斯人也厌世俗之烦混乐山林之清虚脱讲席而勿顾慕幽人之与俱独一轩以寄傲将终身而不渝予曰是道也节士之所守而通人以为愈者也且夫彼佛之徒识心达道则有无同体喧静一途拳然之石有大地之载蜗然之室有四海之居夐然独立而万物不能昜也死生不能变也岂非所为介乎昙曰唯唯吾将命请进于斯于是叙而为之记
  闲心普安禅寺修造记
  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吾于小溪得僧显琛焉小溪盖隶于温州东逾岭陆行三十里至陶山自陶山江行五十里至瑞安县由县乘平河北行七十里至州居民远僻依山生活地褊艰食苦作以自给故其民敦重信义爱惜生理不肯为斗讼以干州县琛处其间和乐慈惠信于一乡乡人爱而不狎敬而不疏熙宁九年吾家始得吉地其乡为二坟与琛之居相望盖所谓闲心普安禅寺者是也由寺而南循山西行三四里是为周湾吾祖葬焉由寺而南渡溪西南行四五里是为燥原吾母葬焉周氏子孙岁时来省二坟必见琛琛䕶视二坟不以利焉而以初吾祖父葬时祖母年已高尝语琛曰婆子亦不久于世矣他时殖骨此土幸岁时临视以慰幽魂越数年吾祖母果弃养遂以合葬于祖父之墓琛能不忘其言凡时节朔望必与其徒设香果茶汤杂作佛事墓上乡民因之往来奠谒游观不绝至今数年遂为故事而琛每至墓上与周氏子孙数数泣下盖天资仁慈人也元祐八年某侍亲归省墓下于是盖去乡里仕于王朝者已十数年而琛年方六十馀尚强壮无恙访其居非昔之比琛揖吾父子由新路登白云亭循坂而上入门又循西庑观僧堂登方丈览左右轩复下循东庑而南视厨仓库院观新铸钟访其弟子道珂之室琛曰是皆显琛与道珂十年之勤昔之敝者更新矣昔之庳者更崇矣今之所完昔之所缺者也今之所有昔之所无者也居者获安而游者起敬以示后人可无述乎且琛也老幸可以休珂才能主寺事珂不敢以辱尊公大笔敢属之吾子以幸吾门呜呼是不可以无述也惟琛之慈惠故人之从也悦惟珂之强敏故事之成也昜彼其完且有矣亦既崇且新矣而琛也独能不居其成虽曰未学其违道不远矣故吾以谓慈惠者徳也强敏者才也不居其成者道也合是三者举而措之天下无难矣是为述













  浮沚集卷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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